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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正文完喜歡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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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正文完 喜歡你 (1)

洶湧蔓延的火光如擇人欲噬的兇獸, 沖破天際,也將河面染紅。

這熊熊跳躍的火焰一下將他的思緒帶回許多年前,被焚燒的、哀嚎的至親, 撲面而來的滾燙熱度,無能為力的不甘哭泣, 這一切記憶使得那種從未走遠的悲痛又一次襲來。

不……他不想再面對這樣淒慘的分別……

薄辰疏額上冒出了汗, 他緊咬著牙, 只是發出痛苦而壓抑的呼吸聲。

忽然,一只冰涼的手探到他額上,接著換成了紙, 輕輕替他擦汗。

涼意浸入身體,稍稍撫平了夢中的灼燒感,薄辰疏驀然清醒,睜開眼,擡起頭。

穿著病號服的女孩臉色還行,一雙漂亮的眼睛正擔憂地看著他。

“……你醒了?”

薄辰疏聲音微啞,帶著疲憊,身上的西服有點發皺,臉色還繃著。

他按了下床頭的鈴, 語氣放柔,安慰問道:“你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 手骨骨折,迷藥也有後遺癥, 會頭痛惡心個兩天, 你感覺一下,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嗯……”

寧瑟瑟眨巴眨巴眼,一臉迷茫:“我怎麽會受這麽多傷?你是誰?”

“……”

薄辰疏額角抽了抽:“看來你不是很難受, 想必在病床上也可以學習吧?”

“……你是魔鬼嗎?”

寧瑟瑟震驚。

她癟了癟嘴:“哎呀,開個玩笑嘛,你看起來太嚴肅了,我怎麽不難受?我難受的不得了,手也好痛,身上哪兒哪兒都痛……”

她皺巴著臉,看起來可憐兮兮,欲哭無淚的樣子。

這次倒不是裝可憐,是真的難受,雖說沒有大傷,但她身上就沒好的地方,痛的很磨人。

“……唉。”

薄辰疏擡手,抿緊唇,揉了揉她腦袋。

他眼中隱現自責,又是無奈,他知道寧瑟瑟肯定很不舒服,但卻沒什麽能為她做的,只後悔自己沒想到會發生這事,也沒有請保鏢的意識,早知道就應該多給她請幾個保鏢陪她來意大利。

正好這時醫生過來了,薄辰疏讓開,請醫生再來檢查一下。

結論還是和之前一樣,醫生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你就好好養著吧。”

薄辰疏看了眼她打了石膏的右手,剛才給他擦汗的是左手:“骨折的正好是右手……沒關系,不用寫字也行,你看著題,口頭回答就行,演算過程我來幫你寫。”

寧瑟瑟懵了一瞬,表情憤怒。

“你果然是個魔鬼!”

“……哼。”

他搖頭笑了笑,臉色有些疲憊,笑容卻很柔和,還有點,呃,這個詞說起來挺羞恥的,寧瑟瑟覺得……有點寵溺的感覺?

“逗你的。”

他頓了頓:“被抓過去,是不是很害怕?”

“嗯……”

寧瑟瑟微微蹙眉。

回想一下,雖然當時她覺得自己挺鎮靜的,頭腦一直處於高速運轉狀態,恐懼也沒有那麽深刻,但是如今回想起來,那種後怕到身上起雞皮疙瘩的感覺還是挺強烈的。

“超級害怕。”

她動了動身子,想往那邊靠近一些,但難受得沒法自己動作。

薄辰疏便輕輕將她往床邊挪一點,自己也坐得更近一點。

“讓你往下跳,你就真往下跳,要是我沒來得及設置救生墊怎麽辦?”

“我相信你呀。”

寧瑟瑟眼神清澈,滿是信任:“而且我也來不及想別的嘛,對了,後面警方過去,有沒有奇怪怎麽會有充氣墊?你怎麽解釋的啊?”

“我建了座矮橋過去把你抱上岸,然後都撤掉了,他們不知道,那個位置監控也照不到。”

“那就好……”

她松了口氣,開始給他說自己的具體經歷,也說到手機被毀,游戲脫出手機獨立存在,後面又逐漸消散的事。

“你說游戲還能回來嗎?要是就這樣消失,總覺得很不舍得。”

薄辰疏聽完,想了想,道:“我讓許恪去給你買新手機,到時我把我的demo發給你,試試看,我的游戲還正常著,你的應該也能回來。”

“好。”

《交換小屋》這個游戲不只是非常方便有趣,還能不氪金白嫖商城,主要是它作為寧瑟瑟和薄辰疏認識的契機,也改變了寧瑟瑟的人生,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對了。”

她又想起來什麽:“那個張哥,最後為什麽又忽然要撞我?有刀抵著,他不要命了嗎?”

“……”

說到這個,薄辰疏就沈默了。

“是我的疏忽。”

“我只想去接你,忘記把刀撤銷,刀自動偏移了下,他以為我要他的命,幹脆同歸於盡。”

寧瑟瑟沒想到是這樣,哭笑不得:“您也有大意的時候啊。”

“……我太緊張了,確實狀態不對,當時只想著你,只想快點握住你。”

他凝視著寧瑟瑟,眼神很覆雜又很溫柔。

寧瑟瑟不知道為什麽,被燭焰灼了一下似的,下意識回避了這道目光,心臟微微增速。

“哦哦……對了對了,那那些綁匪呢?他們還活著嗎?”

“活著,我不能替法律審判他們,油箱沒有點爆,所以他們只是重度燒傷,目前正在救治,之後會上法庭。”

“這樣啊。”

寧瑟瑟嘆了口氣:“他們很老練,手裏肯定有人命的……應該會判死刑吧?死前感受一下重度燒傷的痛苦,也算他們的報應。”

薄辰疏頷首。

之後兩人也一直說個不停,遇到這種驚心動魄的事,兩人的心都需要安撫,語言也是交換溫度的工具。

直到快要晚飯,薄辰疏才想起來他忙得忘了提前訂餐,準備自己下樓去買兩人的晚飯。

“誒,等一下。”

寧瑟瑟忽然拉住他。

“怎麽了?”

從她今天醒過來,薄辰疏就一直溫溫柔柔的,總覺得他態度有哪裏變化了,此時也是,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樣,回頭問她時,又把她看得下意識低下頭。

寧瑟瑟楞了兩秒,才發覺自己臉頰有點發燙。

……怎麽回事,自己不是占據主導地位的嗎?要支棱起來啊。

她於是很勇地擡起頭,眼睛濕漉漉的,語氣很甜:“吃過晚飯再接吻,嘴巴裏就會有味道了。”

“……?”

“所以要現在吻。”

她理直氣壯,仰起臉,眼神明示著。

薄辰疏:……

他不自在地偏頭:“吻什麽吻,你還有心思想這些,我先下去買飯,你想吃什麽?”

寧瑟瑟不滿地垮下眉毛:“我昨天那麽害怕,還傷得這麽慘,這些不值得一個安慰的親親嗎?我都還沒緩過來呢,沒有親親我晚上肯定會做噩夢,說不定害怕得根本睡不著,耽誤精神,到時傷都恢覆不好……”

薄辰疏面色略有動搖。

“而且,之前你可是一個月都沒理我,你算算這該折算多少個吻?那一個月我每天都是渾渾噩噩,以淚洗面……”

“……好了好了。”

他妥協。

男人微微俯身,淡淡的安神香氣息接近,寧瑟瑟可以看到他游移的眼神和漸漸泛起紅的耳根,棱角分明又英俊深邃的長相,害起羞來卻顯得可愛。

他本來是想來吻她的,但好像無從下手,又或是太過害羞,憋了半天,連眼神都不敢看她的嘴唇,長睫不斷顫動,胡亂想往額頭親。

寧瑟瑟一個擡頭,完美對上嘴唇。

薄辰疏一驚,要退開,卻被她完好的左手扯住了領帶,只好僵硬在哪裏,任她調皮造作。

很久之後,薄辰疏撐著床的雙手越來越緊繃,寧瑟瑟終於退開。

“嘿嘿~”

她有些忸怩,為了掩飾,憨憨地傻笑了兩聲。

薄辰疏看著她,閉了閉眼:“……膽子真大,誰教你的?”

“這還用教?”

寧瑟瑟第一次嘗試這種吻,臉頰紅透,眼睛卻亮亮的:“堂堂的二十七歲薄氏總裁,親女孩居然只敢親額頭,說出去會被笑話的誒?你可不要總是讓我來主動哦。”

薄辰疏被她笑得不自在,只好擡手捏捏眉心,遮掩表情。

“好了,已經晚了,我下去買飯了。”

“嗯……”

寧瑟瑟還是沒放開他,她松開領帶,轉而將手滑下,握住他的手,霸道地將手指鉆進他指縫,十指交扣。

“又怎麽了?”

薄辰疏耳根還紅得很紮眼,卻拿她沒辦法,只能無奈地看著她。

女孩仰著臉,稍稍變了神色,眼神倒映著他的身影,滿滿的,只裝著他,柔軟而又小心。

她輕聲問:“您是不是也嚇到了啊?”

薄辰疏微怔:“……我有什麽可嚇到的,你才是受害者。”

寧瑟瑟沒戳穿他,也沒指出他黯淡了一些的眼神。

“已經沒事啦,別擔心,別害怕。”

她說:“我好好的呢,我還在你身邊哦,只要你別趕我走,我不會離開的。”

“……不會趕你走。”

原本只是任她交握的大手,此時不自覺使上了勁,略有些粗糙的掌心覆著她的皮膚,好像想以此確認對方的真實。

寧瑟瑟以為他還要嘴硬呢,然而他此時忽然變得坦率,凝眸望著她,緩緩彎腰,將腦袋埋進她的肩窩。

打了發膠的頭發有些硬,掃在頸側紮紮的,他的呼吸很近,讓她縮起了脖子。

寧瑟瑟覺得薄辰疏確實有哪裏不一樣了,從醒來到現在,她一直莫明有這種感覺。

是哪裏不一樣呢?

對上薄辰疏的眼神,她躲避了下,不敢相信也怯於去確認。

總之,原本因為他還不能接受,自己是掌握著所有主導權的,但現在似乎……

薄辰疏最後發出一聲嘆息,然後嘴角帶著微不可查的笑意,道了一句:“謝謝瑟瑟,我沒事。”

然後便轉身下樓了。

……

一周後。

寧瑟瑟出院了。

她本來還能更早出院的,但因為薄辰疏不放心,所以又多住了幾天。

後半程的旅行完全被綁架打破,寧瑟瑟困在醫院裏消磨時光,哪裏都沒能去,現在一出院就直接回國,她頗有點遺憾。

“以後還有機會的,國內,國外,有時間都帶你玩。”

坐在飛機上,薄辰疏看她悶悶不樂,安慰了一句。

“好吧……”

她打了個哈欠,沒什麽精神地拿出手機。

幸好之前她的照片和學習軟件都有雲保存,換了新手機也沒丟失什麽,游戲也從薄辰疏那裏下回來了,只是一直停留在開屏,無法進入。

寧瑟瑟猜測這可能是之前游戲能量消耗太大,需要一段時間恢覆,應該還是能回來的。

她暫時下了真正的《交換小屋》——

騰越游戲那邊,經過內測和公測,這個游戲已經正式上線了,並且熱度還不錯,寧瑟瑟的高中班級群裏都有人討論。

薄辰疏便坐在她旁邊,一邊辦公,一邊看她和別人匹配,交換裝修,聊得興致勃勃。

薄辰疏:……

“回去就快要開學了,你還是學習吧。”

“啊?”

寧瑟瑟舉起右手就要賣可憐。

薄辰疏無動於衷:“你自己想想,進入大學後適應不了節奏會有多麽手忙腳亂,要不要學?”

“……我學。”

她只好委委屈屈接過平板。

薄辰疏這才舒心。

飛機落地沅城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過。

寧瑟瑟出來,卻看到虞家三人齊齊整整過來接機,還有姜夫人也來了。

“您怎麽來了?”

她受寵若驚,任姜夫人握住她,驚訝問:“您的身體還好嗎?我明天去看您就好了,您幹嘛還熬夜來接……”

“我好多了,不看到你不放心。”

姜姮臉色確實比之前好了不少,這半個月寧瑟瑟有事沒事就給她發照片,有事分心,她狀態已經恢覆很多。

圍著寧瑟瑟好生檢查了一番後,姜姮才松了口氣:“看起來恢覆的還不錯?你可把我嚇壞了,要不是阿疏說不用,我都想飛過去看你。”

“本來就是小傷啦。”

寧瑟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了下自己受的傷,撒撒嬌也順便讓她放心。

兩人說的差不多,準備往外走,寧瑟瑟才想起來去問虞家人。

“謝謝你們三位來接,我沒事啦,要先走了。”

“瑟瑟……”

虞家三人這一個星期也很擔心她,臉色都顯得有些憔悴,鐘紜更是泛了些淚光。

“你受苦了,都怪我們,不該大張旗鼓宣揚你的身份。”

鐘紜抹了抹眼睛。

雖然她剛才說得輕松,但鐘紜能想到當時在那種境地下她有多驚險和恐懼。

不過倒也不只是因為這個而難受,看到寧瑟瑟對姜姮撒嬌的樣子,鐘紜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

虞珩和虞智為也都面色微苦。

“這不能怪你們,都過去了,別自責了。”

寧瑟瑟嘆了口氣。

她猶豫地望他們一眼,又輕聲安慰幾句,讓他們放心,才跟著薄辰疏到停車場,各上各車。

和虞家人說話,她總有一種難言的沈悶感,總覺得很沈重,倒也不是討厭他們,只是下意識回避那種言語和氛圍帶來的感覺罷了。

寧瑟瑟搖了搖頭。

姜姮見狀,拍拍她左手,道:“我叫人給你熬好了骨湯,等下回去喝,多補補。”

“好~”

寧瑟瑟回神,對她笑。

之後的小半個月,寧瑟瑟也玩過了,便安心養傷和學習。

薄辰疏一向對她高要求,見她終於收心,便如以往一樣,給她布置學習計劃然後親自教學。

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那麽嚴厲苛刻,不過……

好像也有一些地方是不一樣的。

寧瑟瑟有點說不出來這種不一樣具體體現在哪裏。

他原先就對她非常縱容了,所以要說對她好,好像也還是原先那樣。

可能只是某個瞬間的眼神,或是微妙改變的語調,又或是他不再意識過剩地規避接觸。

總之和他相處的每分每秒,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好像在矜持地傳遞著一個信號。

寧瑟瑟是有點不甘心的。

原本一逗就害羞、狼狽又忐忑的人只有薄辰疏,但最近她也開始如驚弓之鳥,總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忽然控制不住心跳。

因為這一點不甘心,還有一點小矯情和小別扭——

她主動太多次了,這一次說什麽都不想再主動。

所以寧瑟瑟對薄辰疏釋放的信號視而不見,每天樂陶陶地裝傻,就看他要忍到什麽時候。

這一等,就等到了大一開學。

寧瑟瑟傷還沒好全,雖然不想錯過最開始和新同學認識的機會,但還是無奈申請了推遲軍訓,來年再和新大一一起軍訓。

這期間她便跑去蘇萄的學校,一邊圍觀一邊幫她買買水之類的。

對了,原本聽說陳致學也有考慮京市的大學,但因為專業優勢,他還是填了海市大學。

如今京市也有許多原本沅城一中的同學,但寧瑟瑟只和蘇萄相熟,所以便只來找她。

等軍訓過去,京大正式開學,薄辰疏也有公司的事,不得不回沅城去了。

沒能在軍訓時和同學們混熟,寧瑟瑟又不是很善於交際,她不想落單,於是打算先住一段時間的宿舍和大家混熟,然後再看要不要出去住。

這本來沒什麽毛病的,但薄辰疏聽完卻悶不吭聲,眼神微黯。

“怎麽啦?”

寧瑟瑟憋笑裝傻。

“……”

他知道自己沒道理,想說又沒說。

寧瑟瑟於是促狹道:“我的游戲還不能玩兒呢,就算一個人住也開不了小門,幹嘛不開心啊?”

薄辰疏一楞。

他這才想起她的游戲還在恢覆能量中,不管住不住宿舍,只要他回沅城,他們兩人就見不到面。

剛才下意識覺得還有游戲小門,還能每天見面……

這下薄辰疏臉上實實在在浮現出了郁悶。

寧瑟瑟又心軟了。

她黏黏糊糊偎過去,抱住他胳膊笑:“好啦,等我游戲可以玩了,我就盡量出去住,別不高興。”

“……唉。”

他很有點羞恥於自己的情緒外露,也羞恥於思念被她看穿,索性也不裝了,擡手揉了揉她腦袋。

“我不能每天都呆在京市,就不能每天和你見面,你再看看游戲有沒有提示?什麽時候才能好?”

“沒有,沒有,都看了多少遍了。”

寧瑟瑟又臉紅,她有點不忿自己這麽沒出息,懟了薄辰疏一句:“粘人怪。”

薄辰疏:“你就不粘,是誰粘著我話多的天天說個沒完。”

“……”

兩人都頂著張大紅臉,默契揭過了這一茬。

無論再怎麽舍不得,薄辰疏還是要回去了,寧瑟瑟也要辦理宿舍入住了。

這之後的半個多月,她只能和薄辰疏語音或者視頻,還害臊得很不好意思聽室友打趣,於是交流時間就更短。

寧瑟瑟總覺得在這種交流減少的情況下,每次說話,薄辰疏的情緒都更加外放了。

這種感覺在中秋節快要來臨,也是他的生日快要來臨時,到達了頂峰。

“你到宿舍外面了?”

她張大嘴,茫然地眨了眨眼。

“嗯,不是今天回去?”

薄辰疏語氣還是那麽老成持重,好像一點不急。

寧瑟瑟看了眼表。

“現在是早晨七點……”

她都還沒洗漱呢。

薄辰疏裝模作樣:“假期也要保持良好作息,不要偷懶。”

寧瑟瑟無語:“我說什麽你都有理由教訓我,不就是想我了嗎,哼。”

“……咳,快下來,給你買了早飯。”

“好叭。”

掛了電話,她抱著被子,發了幾秒的呆,忽然有種預感,於是一個鯉魚打挺飛身而起,火急火燎開始打扮自己。

嗯,其實大半個月沒見,她也有點迫不及待想見他……

“喲,瑟瑟,見男朋友啊?”

四人宿舍的另外兩個室友家比較近,昨晚坐高鐵回家了,還留下一位,正躺在床上玩手機,見她這樣子,賊兮兮地笑了。

“還不是。”

寧瑟瑟鼓了下臉:“……不過這次回來,可能就是了。”

“哇!”

室友聽出她話中的意思,興奮起來:“那你可得打扮好點,你用我的化妝品吧?之前我不是教了你化妝?”

“可以嗎?謝謝~”

“我來幫你!”

室友幹脆翻身下來,幫她化妝又幫她找衣服,還給她用卷發棒卷了個發型。

“給我直播啊!要是能拍視頻就更好了,你別忘了我這邊,哎呀怎麽不是在學校呢,我可太想看熱鬧了,對了你男朋友是不是大學生啊?”

“要是真的,我肯定特別激動,你別嫌我刷屏太煩就不錯了。”

寧瑟瑟其實也只是大膽猜測:“他不是學生啦,早進社會了。”

“哦哦,那你要多考慮下哦,社會人士和我們不一樣的……”

兩人火速收拾出一個漂漂亮亮的精致女孩,寧瑟瑟本來想往成熟了打扮,但室友說那樣反而不好看,就發揮青春感最好。

最後拾到拾到,有賴於寧瑟瑟眉眼間本身的明麗,讓她看上去正處於一個青春活力和小成熟交界處的氣質。

和室友告別,提前祝了中秋節快樂後,她快步下樓。

薄辰疏坐在車裏沒下來,畢竟他那張臉還是有一點點認知度的。

她自己打開車門,一坐進去,就看見他今天穿著比較正式的淺色西服。

寧瑟瑟:……

救命,這個人真的好明顯哦。

她裝不知道,也沒提這茬,只笑瞇瞇地湊過去。

“久別重逢的親親~”

結果被薄辰疏用糖包子塞住了嘴巴。

他不自在地咳嗽一聲:“什麽久別重逢,亂用詞。”

“真冷淡。”

寧瑟瑟哼哼兩聲,坐回去吃包子。

薄辰疏把她的包放到後座,然後啟動車子,往沅城回。

沅城離京市其實也不遠,開車大概三個小時。

寧瑟瑟吃完包子就開始緊張了。

薄先生憨憨的,不知道他會弄出什麽樣的場景來,要是那種讓人哭笑不得的,她可別表現的太明顯……

不,也不一定,穿個淺色正裝又怎麽了,代表不了什麽,之前的預感也很有可能是錯的,說不定不會……

她坐在副駕駛,望著外面的高速路發呆。

想著想著,又想起從她進來,他好像都沒正眼看過她一眼,一直躲躲閃閃,現在也是正襟危坐直視前方,看這邊的後視鏡,就真的只是看後視鏡,一點目光都不分給她。

他該不會還沒發現她今天的打扮吧?

通過etc收費口時,車速緩了一些,寧瑟瑟故意把臉湊過去。

“薄先生,你看我今天有沒有哪裏不一樣呀?”

“……”

薄辰疏跟眼睛被燙了似的,不小心看到就迅速收回視線。

“……化妝了?”

“嗯嗯,怎麽樣?”

她做星星眼狀。

“還不錯。”

他表情嚴肅道:“你喜歡的就是最適合你的。”

“哎呀,我懂了。”

“?”

寧瑟瑟只笑不說話。

看他的耳根就知道了,自己今天應該挺漂亮的。

車內氣氛怪怪的。

寧瑟瑟開開心心望著窗外欣賞風景,薄辰疏如臨大敵,握著方向盤的手時緊時松。

今年的中秋節在後天,薄辰疏的生日則在中秋節的後兩天。

到達沅城時,寧瑟瑟先是去看了姜姮,然後虞家給她打電話,約了中秋中午吃頓飯,下午她回了趟一中,見了老師,送了月餅。

等到晚飯時間,明明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薄辰疏卻把她往豪華頂樓餐廳領。

寧瑟瑟已經開始醞釀了,握著手機跟室友和蘇萄兩人都聊著,手指打字打得快要起飛。

頂樓餐廳好像有那麽點俗,不過薄辰疏能主動一次就不得了了,她可以接受。

然而就這樣捂著怦怦跳的心臟,期待萬分地有一搭沒一搭吃飯,過了好久,她發現自己好像想錯了,吃飯途中薄辰疏和她一樣,關註著手機,時不時出去打個電話,其餘什麽異狀都沒有。

也沒有小提琴手忽然出現開始演奏,也沒有服務生拉著神神秘秘的餐車,就是普普通通地吃飯。

寧瑟瑟開始沈思。

也許時間還是太短了,他的態度只是剛有變化而已,她或許要小失望一下了。

吃完飯,從餐廳走出來,全程無事發生。

寧瑟瑟基本確定了想法,有點幽怨地望著薄辰疏。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居然完全沒註意她的眼神。

她幹脆無甚興致地靠倒在座椅上,給蘇萄和室友匯報情況,那兩人不相信,非說今晚一定會告白,她只嘆這兩人不知道薄辰疏有多麽木頭,喪喪地跟她們撒嬌打滾兒。

……

薄辰疏回頭望了眼副駕駛。

女孩正在玩手機,眉頭蹙著,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薄總?”

手機那頭傳來許恪的聲音。

他回神:“我現在過去了,你們都準備好了就離開吧,之後不用管。”

“您確定不需要現場幫忙嗎?”

沒人不愛看熱鬧,許恪的嗓音中壓抑著看熱鬧的熱情:“還有錄像,不用我幫您二位錄像嗎薄總?這可都是回憶!”

“……不用,快走吧你。”

薄辰疏冷酷拒絕,掛了電話。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過,天色很暗,路燈和路邊樓宇的燈火交映,又讓他想起了寧瑟瑟畢業晚會那一晚。

薄辰疏現在也緊張到想喝點酒。

他站在車旁,仰頭望著夜色。

夜風柔和了他硬挺的輪廓,讓他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為求愛而獻出勇氣與熾熱的男人。

這挺好的。

良久之後,他回到車上,揉了揉女孩的頭發,又小心地把她的發型理回原狀,然後啟動了車子。

寧瑟瑟茫然回望一眼,又鹹魚似的躺回去,繼續聊天。

一路上她都沒註意路,直到偶然坐起來抻個懶腰,才發現這路很陌生。

“我們是去哪兒呀?”

她都有點困了,不解地問。

“……市郊。”

“游樂園?”

她猜。

“不是。”

“那是?”

“……馬上就到了。”

“哦……”

寧瑟瑟摸不著頭腦。

果然如薄辰疏所說,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寧瑟瑟本來都不抱期望了,結果看著那棟建築越來越近,越來越真實,她嘴巴一點點張大,眼睛一下都無法挪開。

薄辰疏把車停下,替她打開車門。

女孩就跟傻了似的,一眨不眨地望著,久久沒動,建築物外裝點的燈光落在她臉上,化了妝的女孩遠比建築更讓人挪不開目光。

“這個……這是什麽啊!”

她終於反應過來,猛抽一口氣,臉頰飛速浮起興奮的紅暈。

薄辰疏見狀,松了口氣:“你要的城堡。”

“這也太……”

她突然想起:“我的游戲還沒好呢,都沒有上傳過這裏,你怎麽改造的?”

薄辰疏:“……我好歹是個總裁,不用游戲也可以自己建。”

“啊,那錢……”

他無語,拉住她的手,讓她出來:“放心,掙得回來。”

“啊啊啊!”

她開心得都要不會說話了。

眼前是一座城堡,真的是城堡,優雅華麗、赫然屹立。

它整體為白色,間或有沈穩的淡藍和清新的淡綠,有尖尖的塔樓,可以望星星,有盤旋的樓梯,雕著各式精美紋樣,整體看起來就想電影裏才會出現的建築,夢幻而美好。

但這不是任何電影裏的城堡,是為她設計的城堡。

“我太喜歡了。”

寧瑟瑟眼淚汪汪:“這才多久?這才不到兩個月,怎麽建出來的?”

“只要給的夠多就能建,”他默默,“不過因為建的太快,不像游戲,現實是有甲醛隱患的,為了安全就別進去了,看看就行。”

“……好真實哦。”

她一下從如墜雲端的飄飄然中醒過來。

薄辰疏深呼了一口氣。

“走吧,帶你去後面,有一個露天茶話臺。”

“哦……”

寧瑟瑟懂了,這是要來了。

她安靜下來,跟著他從盤旋的外部階梯繞到後面,心一點點變亂。

“就是這兒。”

薄辰疏停下。

露天小臺上燈火通明,布置的非常溫馨可愛,也是按照寧瑟瑟喜歡的風格布置。

一切已經非常明顯,說實在的超乎了她的想象,他也不是毫無浪漫細胞嘛。

薄辰疏的耳根一點點變紅,閃躲了一天的眼神卻定下來,直直望著她。

“我想你不是特別高調的性格,或許不喜歡太誇張的、很多人圍觀的形式,所以只有我們兩個人。”

“……嗷。”

寧瑟瑟手指理了理頭發,微微偏過臉。

說實在的,到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還記得給室友和蘇萄實況直播,早忘到了腦後,腦子裏一片亂糟糟,只有自己鼓脹的心跳。

“怎麽不看我?”

“……”

寧瑟瑟飛速瞄他一眼,然後慌裏慌張,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地扯話題:“你……你好狡猾哦,這樣以後這個日子和中秋還有生日都合在一起,那我是不是要少吃一頓大餐啦?”

“本來中秋就和生日在一起,也不差多合一個日子,至於吃飯,什麽時候會少了你的?”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合一大禮包?”

薄辰疏無奈:“你這不是默認會答應了嗎,怎麽這麽傻了。”

“……啊!”

寧瑟瑟被自己蠢到。

“好了,別插科打諢了。”

薄辰疏難得見她這樣,有些好笑。

昂首挺胸、耀武揚威的鵪鶉,用翅膀遮住腦袋,縮著脖子,東扭西歪,或許還應該配一個臉紅效果?

“瑟瑟。”

準備了這麽久,真正到這一刻,他反倒沒了忐忑,只想快點把所有話都說出來,緊張似乎漸漸消退,只留一腔熱意。

男人的聲音全無平日的冷淡平靜,帶上了令人心弦顫動的起伏,克制的,微妙的,又是直白的,聽起來耳朵都發癢。

“很抱歉,讓你一個人努力這麽久,之前還讓你傷心了。”

“……沒有啦。”

寧瑟瑟睫毛猛顫。

他別別扭扭,她就上躥下跳,他忽然直率,她就老實膽小。

“我想了很久,一開始,是真的不想答應。”

薄辰疏看著她,眼中是她平時最喜歡的笑意,她此時卻埋著頭不看。

“但到畢業晚會那天過後,我想,這並不是一個答應或不答應的問題。”

“感情是雙方的,這是我喜不喜歡你的問題。”

他頓了頓。

“而答案很容易得到,那就是我喜歡你。”

“……”

清晰的四個字,清晰地傳入耳中。

寧瑟瑟腦中轟然炸起煙花,擡頭直楞楞地看他。

……居然就這麽,簡單地承認了?

薄辰疏吐了口氣,手指握緊又伸開,解開了西裝扣子。

“不過我雖然知道,卻因為太多顧慮,一時難以克服,所以半推半就,模棱兩可,這其實是很不負責任的做法,我也要向你道歉。”

“……啊,沒事啦。”

寧瑟瑟還楞楞的:“我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接受呀,不過……我沒想到這麽快,你就,呃,你就想通了?”

薄辰疏被她的說法逗了一下。

“不是想通了,只是明白了真正重要的是什麽。”

“是什麽?”

她還是難以相信,哪怕提前有預感,真到了這時候,也難以相信他就這樣向她告白,就這樣回應了她的心意。

“你不擔心年齡差了?”

“八歲也不是很大。”

“那溝通呢?你不是說我們社會閱歷不同,會相處困難,難以溝通?”

“這麽久了,我們幾乎天天在一起,沒有出現這種問題。”

“……那,那你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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