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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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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珠花並不知道銀花為什麽特意找她去書鋪,要知道銀花並不愛看書,約她去繡莊看新出的花樣子才像是她會做的事。銀花倒也常找珠花去繡莊,珠花也樂得去,看著銀花從一堆繡樣中挑出最奇葩的也是一種樂趣。出門前,她假裝要換身衣服,先讓秋初去打探了一番,很快她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清嵐和賈澤晨?她難以想象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尤其是無法相信淡雅的清嵐能看上賈澤晨這樣的紈絝,這裏面定有什麽緣故。不管怎麽樣,她跟著去瞧瞧總沒有壞處。一路上,銀花一直繃著個臉,就連她身邊的夏芬也有幾分擔心的模樣,珠花假作不知,調侃了幾句沒得到銀花的回應後,便沒有再開口。

等馬車到了她常光顧的書鋪前,她下了馬車朝裏面張望了一眼,卻沒有看到什麽。正疑惑呢,店裏的夥計看到了她,說起來這夥計一向以為這個黑瘦姑娘是程家的下人,珠花出門時又喜歡衣著輕便不張揚,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這位也是位大家小姐,而且幾年過去了,還是黑黑瘦瘦那麽一個,似乎日子過得並不好,但是能買得起書,哪會是日子難過的人家,尤其他聽說這位程家三小姐在家還挺受寵。

“小哥,可曾見過以前陪我來挑書的美婦人來過?”珠花問道。

“見了,正好在店裏遇上了賈公子,兩人一起去前面茶樓喝茶去了。”

夥計對清嵐印象深刻,這樣氣質淡雅的美人可不多見。珠花道了謝,詢問地看向銀花,銀花似乎有些為難地站了片刻。

“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夏芬在邊上怯懦地說,心下怪自己多嘴,也怪清嵐如此守不住,才見了幾面便讓人哄進了茶樓。

珠花有心跟夏芬唱反調,便說:“我還沒去過茶樓,二姐若是要去,我陪你去,大不了我請客。”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旁人付錢在銀花聽來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她一下子便定了主意,點頭道:“那我們去吧。”

珠花忍著笑,帶著銀花氣勢洶洶地去了前面的茶樓,守在茶樓門口的夥計一看這情形不對,怎麽又來了一波捉奸的。

要說這個茶樓分前後兩幢小樓,後面那幢小樓有若幹個隔間,位置隱秘,是私會密談首選之地。這不,早上就有一男一女先後進了茶樓的包間,過了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婦人帶著一夥下人過來闖進包間裏把這對男女打了一頓。如今珠花和銀花臉上的表情,跟那婦人幾乎一樣。

他這樣想倒是冤枉了珠花,她是為了壓抑心中的興奮才努力板著個臉,人生在世能親手抓一次奸也算難得的體驗,哪怕受傷的對象是她的親姐。

這夥計也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再說婦人動手之後,店家上門要討要茶資一般也還是會給,有時還會給一大筆,所以這生意不虧,夥計便也沒怎麽攔著,倒是上前問了一句。

“兩位姑娘,找誰?”

“賈澤晨賈公子。”珠花答道。

“賈公子呀……”夥計意味深長,伸手撓撓頭,手指誇張揮動著。

珠花朝秋初使了個眼色,秋初馬上給了他塞了一個銀錠,夥計拿了銀子馬上把她們帶了過去,免得她們一間間屋子找過去還驚到了旁人。到了包間門口,銀花還遲疑呢,珠花已經興奮地把門踢開了,進了屋便見賈澤晨正光著上半身拉著清嵐的手不放,清嵐倒是衣衫完整,見了她們目光微閃,卻馬上露出淒苦的模樣,朝她們撲了過去。

“兩位小姐,請為奴婢做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珠花假裝震怒,眼中卻閃著好奇。

清嵐無奈地掩著面,語帶悲淒地說:“奴婢先前來替三小姐找書,賈公子說他那裏有一冊京中買不到的書冊可以借奴婢一觀,若是奴婢喜歡可以抄一份回去。誰知奴婢跟著賈公子來茶室借書一觀之時,賈公子竟然……他竟然……”

“你胡說!”賈澤晨氣惱地指著清嵐,心知被她算計了,暗生怨恨,面上卻是萬分委屈。他看向震驚的銀花,好聲解釋道:“明明是這賤婦約我過來喝茶,意欲勾引,如今竟把臟水沷我的身上。銀花,這定是府上有人設計陷害。”

銀花心下一驚,不由臉色發白。

清嵐不由冷哼一聲,抹著淚說:“難不成公子還要說,你的衣服也是奴婢硬脫的,這茶室也是奴婢拖著你過來的?”

珠花目光一閃,看向邊上守著的夥計,問道:“這賈公子是這裏的常客吧?”

“也算不上常客,一個月總會來個一兩次吧。”夥計為難地說道,等秋初塞了一串銅錢過去,他立馬不為難了。

“他都是一個人來的?”

“哪能呀,都是跟不同的女客一起過來的,一個人吃茶有什麽意思呢,是吧~”

“裏面可有能說的女客?”

“有一位是天香閣的姑娘。”夥計馬上說。

珠花滿意地點頭,瞟了一眼銀花的反應,又看向清嵐,說道:“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這事清嵐你也有錯,怎麽能輕易就跟男子出來單獨見面,如今出了事他也只會賴你,自己身上卻不沾一點錯處。好在有了這次教訓,以後你就知道小心了。我年紀小,這事本不該由我來說,可是不管大小,總得帶眼識人。不過話說回來,誰沒個被沙子迷了眼的時候。咱都是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把沙子吹出來以後看仔細些便是,可別因此就蒙了眼,對眼前的事情視而不見。這就不是被迷了眼,而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是,小姐說的是。”清嵐抽泣道,隨她出了屋子。

見銀花還呆立在門口,珠花便扯了扯她的袖子,把她拉了過來,踮著腳在她耳邊說:“姐,別掉了身份,你是官家小姐,還能找不到婆家不成?”

銀花目光動了動,轉頭看了賈澤晨一眼,終是轉身跟著珠花她們走了。

賈澤晨在後面叫了她幾聲,倒是絆住了她的腳步,她腳步一頓還不曾想好要不要留,珠花已經用力拉著她往前走著,根本不給她遲疑的機會。等到了家,珠花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間,把下人都趕了出去。親自為銀花倒了一杯熱水,珠花仔細盯著她的表情。

“姐,要不你哭一場吧,哭完心裏也就不那麽難受了。”

“我才不哭呢~”

銀花嘟嘴瞪了她一眼,說完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想擦也來不及,索性伏在桌上大哭起來。珠花在邊上陪著,伸手輕拍她的背,等她哭得差不多了,珠花連忙擰了帕子給她擦臉。

“姐,快擦擦,你的臉上的粉都糊住了。”

“能不能有句好聽的!”銀花白了她一眼,話音一落又淚了起來。

“姐,你這梨花帶淚的模樣,真是堪比西子,惹人生憐。放眼整個長安,妹妹我真挑不出一個能配得上你的人來。唉,怎麽上天那你生得這般好,卻不給你一個相配的夫君呢。是了,一定是上天在考驗你,只有經歷過苦難,才能得到圓滿,才能懂得什麽是幸福,才能知道珍惜,才能……”

“得得得,都說的是什麽呀。”銀花打斷了珠花歌頌苦難,抽噎了一下,說:“這下你滿意了,看到笑話了!”

她以為這一切是珠花的主意,畢竟她一向與清嵐走得近,鬼點子又多。

“姐,誰沒個年輕的時候,你看著吧,等你妹妹我議親的時候,事兒估計更多。”

“別,你想娘煩死呀。”

“怎麽用得著煩娘呢,不是有你和大姐嗎?娘以後只要管好腸子就成,我的親事就得拜托給你和大姐了。所以呀,我得好好給自己挑個姐夫,要是挑個不著調的,不也是誤了我的一生嗎?”

“也不害臊。”銀花伸手點了一下她的腦袋,又把她的帕子扔進她懷裏,“你這帕子上繡得是什麽呀,鳥不像鳥的……”

珠花楞了一秒,說:“姐,這不是你以前繡了送我那塊嗎?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把繡壞的帕子給我了……”

“沒有。”銀花心虛地移開目光,又吸了一下鼻子,“阿珠,你可千萬跟娘說呀~”

“放心,我保證不說。”反正娘已經知道了,珠花在心裏加了一句。

銀花點頭,胸口仍是有點發悶,她是真心喜歡賈澤晨,想嫁給他跟他過一輩子的,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她倒是想過未來夫君納妾的事,她自認為是個厲害的,總能治得住那些小蹄子,卻想不到自己這般沒用,身邊的丫環跟他眉目傳情她不知道,就連他看上清嵐姑娘的事她也不知道。

那可是清嵐姑姑呀,是差點成了她姨娘的人,銀花想到心裏就膈應得慌,這比他與夏芬調笑更讓她不舒服。她是忍不下這些了,連之前默認的夫君可能會納妾的事,現在細想她也忍不了。她就不信了,全天下那麽多文人,就挑不出一個不納妾的。每屆進京趕考的書生中,總有幾個年紀合適,家世也過得去,又作風正派的人吧,銀花暗暗想著,卻又難過為什麽賈澤晨不是這樣的人。他那麽溫文爾雅,對她又這樣好,為什麽卻是一個風流下作的人呢?

感情上的傷不是那麽容易撫平的,銀花心裏還放不下賈澤晨,每日總是對著做了一半的繡樣長籲短嘆,連愛去的宴會也不去了,吃飯也沒了胃口。珠花每每看到她這樣,心下就嘀咕,怎麽她失戀一場還變好看了呢?

以前銀花打扮起來總是用力過猛,顯得怪異,如今每日衣著簡便薄施胭脂,倒顯出幾分清麗來。尤其是那雙哭過微紅的眼睛,不但沒腫還從單眼皮變成了雙眼皮,加上她不思茶飯衣帶漸寬總算從退出了微胖界,還讓她原本有點偏黃的皮膚竟透出了白,也不知是什麽原理。

想不到失戀還能變美?珠花羨慕想,她要不要也去失戀一場,至少變個雙眼皮回來?同時她也煩惱,她要不要勸銀花看開點,要是她看開了人卻變醜了呢?人生真是兩難呀~

“姐,既然這些天你也不出門,不如好好養養身子。咱們來試試各種美容秘方,大姐也快出嫁了,也得養養,爭取到大姐出嫁那天,咱姐妹仨都美美噠。”珠花貼心地建議道,還把一向不愛這些的金花拖下了水。

“你還知道秘方?”銀花一臉不信地看著她。

珠花一臉高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姐,有空還是應該多看書,書中自有美顏方。”

“你看就行了。”銀花興致不高地說。

珠花也不氣餒,把另一項更改造工程也提了出來,“我們還能學學衣服搭配。”

“這還用學,你學我不就成了。”

姐,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珠花腹誹,好聲解釋道:“這裏面門道多著呢,不光有顏色的搭配,還是料子的搭配和花紋的搭配,可不是你把自己喜歡的衣服穿到身上自己覺得好看就成的。咱們年紀小的時候標新立異也沒事,長大了總得有幾身符合大眾審美的衣服。”

“這也是你書上看的?”

“是在書店聽那些大家小姐說的。”

“她們怎麽不在繡莊說呢?”

“誰知道呢?”珠花一臉懵懂地說,實在是編不下去了。

好在銀花也沒有繼續追問。盡管她現在提不起什麽興致來,後來聽了珠花的講解以及各種試用過,她也有了興致,尤其是各種美容方子,真的是隔幾天就能實打實地看出效果來。銀花從銅鏡中倒是瞧不出自己的膚色變得如何,只是在手背上試的地方看出白了不少。

有了這些東西的吸引,她總算沒有一直為賈澤晨傷神。可是她雖然放棄了,賈澤晨卻沒有這麽容易放手,在珠花等人在茶館鬧了一場後的第二天,京中就傳言程家二小姐和她的侍女為了賈澤晨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甚至有好事者說兩人本已經私定終身,可是程家不許,才派了府中的丫頭去勾引賈澤晨陷害他。

除此之處,賈澤晨也在程府外面出現過好幾次,甚至還曾遞上名帖說是想跟程夫人商談要事。府裏的人都沒有理會他,甚至有他出現時,便會讓護院拿著兵器站在門口。要知道自從程大山被亂黨盯上後,府裏的護院簡直是鳥槍換炮,不但人員素質上去了,手中的兵器拿出來也足夠嚇人。

賈澤晨來了幾次沒討著好,在外面又說了許多詆毀程府的話。不過賈澤晨的名聲在京中算不上好,傳了幾天後風向就有些變了。珠花聽說了也是冷笑一聲,並不讓程府下人出去說些什麽,只是遇上有人問起才許解釋幾句,不外就是銀花與下人主仆情深前去解救被困侍女雲雲。

這事珠花事後也專門問了清嵐,她雖然人前叫清嵐為姑姑,但是清嵐的年紀比她的前世年紀要小。她到程府時看到清嵐只覺得這是個初入社會的姑娘,她放棄了靠潛規則上門,選擇了用實力說話,這樣的姑娘會自作主張去給賈澤晨設套,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就連孫氏也沒有想到。

“若是我們當時晚到一步,姑姑可怎麽脫身?”

清嵐只一笑,便說:“奴婢已經叫了曉容去引二小姐過來了,只是沒想到夏芬倒是性急,把小姐們提前帶了過去。也幸好如此,才沒讓小姐們看到更不堪的場景。”

曉容是侍候清嵐的丫頭,盡管其貌不揚,卻很是機警。她會透話給夏芬,也是受了清嵐的示意。也許在夏芬眼中她們這樣平凡的丫頭都是一起子眼皮子淺的蠢貨,卻不知有了清嵐的細心培養,曉容比起府上其他大丫頭都要聰慧。

“他本來也蹦跶不了幾日,你又何苦出手倒引來一身騷。”珠花嘆道,怕清嵐聽了多想,又笑說:“不過也虧了姑姑幫忙,一下子把這事了結了。”

“他如今在外面這樣鬧騰,倒不算是了結。”

“鬧就鬧唄,還有編出什麽花來。”

珠花倒不在意,還怕清嵐把事兒攬過去,故意勸她:“咱別把時間浪費在渣男身上,姑姑,有空你還不如做身新衣服呢,你身上的也太素淡了些。”

清嵐淺笑,每每聽到三小姐像個小大人一般說話時,她總有一種老懷安慰的感覺,她也算一點點看著珠花長大,如今外貌上遠算不上婷婷玉立,至少脾性是極好的。清嵐倒是不想跟珠花說這衣服的事,沒辦法,府裏發下來的料子她實在不懂如何欣賞,若是自己買布料做新衣,她又不想做出來的衣服太引人註意,選的便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料子。不是她自誇,哪怕她穿著粗衣衣裳,也足夠出眾,也就更不能刻意打扮去搶主家的風頭。

------題外話------

假裝是小劇場:

有人作死鬧上門——

孫氏:能動手就不瞎**

金花:娘說的都對,那我動手了

銀花:動手了?確定不動嘴?我們都是官家小姐……那我也打一下吧

珠花:打完了嗎?我來跟對方理論一下!@¥%……哼,對方竟然不聽,大姐,你再來補幾下,別打死

…。

平王:為什麽要動手?讓別人來動手neng死他

(我真的很努力在為平王加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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