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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兩壇女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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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明昭伸出一只手,將簾子挑起,直視那名女子,微微笑著說:“姑娘心善,對老人施以援手,又十分慷慨將自己身上的錢都給了那老人,在下今日搬過來第一天便遇見如此善良的姑娘,開心而笑。”

說完,他靜靜看著她,嘴角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遲瑤楞楞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在殷明昭掀開簾子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

車窗內的男子,溫潤如玉,眼中含笑地同她說話。

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窘迫地移開目光說:“你才不是因為這個笑的呢。”

她剛剛明明聽他說自己善良錯了,此時又換了一番說辭,可見此人善變非常。

長了一副好皮囊,怎麽有一個喜歡戲耍人的性子。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遲瑤撇了撇嘴,不想再與馬車裏的人多說什麽,可她剛走了沒幾步,身後便傳來一個聲音。

“少爺,小的已經報了官了,官府已經派了人,聽說最近這夥小偷十分狡猾,官府已經抓了好幾天了,今天總算有了他們的行蹤。”

吳司在事發後,第一時間按照殷明昭的吩咐去報了官,這時剛從官府回來,跑了個來回,氣喘籲籲的。

“是不是一個人行竊,另一個人扮作老者趁混亂之際再下手?”殷明昭問。

吳司一聽,興沖沖地說:“少爺,你怎麽知道的?”

殷明昭笑而不語,擡了擡手示意吳司駕車回家,沒走多遠的遲瑤卻暗暗心驚。

她剛剛,竟然救了小偷的同夥麽?

她居然一點都沒察覺!白白將身上的錢給了小偷了!

遲瑤氣極,不禁跺了下腳。她怎麽這麽傻!怪不得車上的公子說她的善良用錯了地方,她這不只是錯,而是大錯特錯啊!

想到這裏,遲瑤連忙向馬車看去,可那馬車已經駛出老遠。

遲瑤張了張嘴,想喊他們停下,可喊聲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算他們停下了,她能說什麽呢?貌似他們之間,沒什麽需要說的吧。

遲瑤有些黯然,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想到爺爺的藥還沒熬呢,立刻驚醒,小跑著回了家。

殷家父女三人拔雜草拔得不亦樂乎,連周氏並巧兒回來了都沒有察覺。

“這人都到哪兒去了?”周氏回家後,連個人影都瞧不見,不禁嘀咕著。

“夫人,老爺和兩位小姐在後院的菜園子裏拔雜草呢。”趙姨娘見夫人回來,從房中出來說。

周氏哦了聲,說:“這大下午的,正是熱的時候,這個時候拔什麽草啊,也不知道他們父女怎麽想的。”

說完,周氏讓巧兒將東西搬到廚房,又對趙姨娘說:“從前閨中時,我便喜歡做飯,都是你給我打下手,這如今又要下廚房,身邊沒了你反倒不自在了,過來幫幫我,像以前一樣。”

趙姨娘也想起了從前的時光。她是周家的丫鬟,從小便伺候周氏,後來周氏嫁了人,她是周氏的陪嫁丫鬟,也一起來到了殷家。

再後來,她做了姨娘,為了防止別人說她爭寵,生下昭兒後便深居簡出,鮮少露面,府上的人幾乎都快忘了她這個人。

如今,夫人還願意同她像從前那般親密,她不可謂不感動。

“哎,好!”趙姨娘應了,重重點了點頭。

二人一起走向了廚房,途徑後院的菜園子,周氏讓從廚房回來的巧兒為辛勤勞作的父女三人倒些涼茶。

“快歇一歇吧,一個個滿頭大汗的。”周氏朝他們招手說。

殷雅璇直起腰,手背在額頭上一抹,濕了一片。

殷存孝笑著看了看妻子,走過去接過涼茶喝了一大口,“真涼快!”

“慢點喝。”周氏瞪他。

“娘,也給我倒一杯唄。”殷雅璇從旁邊蹭過來,撒嬌地討要。

周氏說:“我得去做飯了,要喝自己倒。”說完,便和趙姨娘去了廚房。

殷雅璇撅著嘴對爹說:“爹,你看娘多偏心,只給你倒,都不管我和姐姐。”

“都多大的人了,倒個茶還要別人幫忙麽?”殷存孝笑著將自己手中的涼茶一飲而盡。

殷雅璇無奈地看著父親,都多大的人了,您手中的那碗不也是別人幫忙倒的麽!

“行了,璇兒來。”殷雅慧搖頭失笑,為妹妹倒了一杯,又幫爹將空碗滿上。

殷雅璇笑著接了,喝了一碗,頓時消了不少熱,便欲再喝一碗。

“只這一碗,再多就不行了。”殷雅慧又為妹妹倒上,叮囑著說。

“姐姐你怎麽不喝?”殷雅璇問。

“我喝不得涼的。”殷雅慧說。

殷雅璇轉了轉眼睛,笑著說:“左右姐姐不喝,那姐姐的那份就賞了我吧。”

“你呀。”殷雅慧點了點妹妹的額頭,真拿她沒有辦法。

“老爺,小姐,少爺回來了。”喜兒過來說。

殷明昭回到家中時不知怎的,心情大好,臉上的笑都藏不住。

“哥哥出去一趟看見了什麽好玩兒的了,笑得這麽開心?”殷雅璇洗了手走到前院時,殷明昭已經被吳司背到了房間門口。

吳司停下進房間的腳步,喜滋滋地說:“二小姐,今日少爺在外面做了一件大好事,幫官府抓到了賊人,少爺能不開心麽。”

“就你知道。”殷明昭又拍了拍吳司的頭頂。

吳司委屈地說:“小的實話實說啊。”

殷雅璇笑了笑說:“娘和趙姨娘在廚房做飯呢,哥哥可有什麽想吃的?”

殷明昭想也沒想便說:“隨便吧。”

說完,讓吳司背回了房間。

殷雅璇聳了下肩膀,無奈地自言自語:“哥哥這是被勾了魂兒吧,笑得這麽奇怪。”

等吳司將少爺安置好出來,看見二小姐還站在那裏沒有走,上前問到:“二小姐可是有什麽吩咐?”

殷雅璇笑了笑說:“吳司啊,你又得幫我一個忙了。”

吳司看二小姐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吩咐是什麽,能用得上他的地方,除了買酒,還能是什麽?

“二小姐想要什麽酒?”吳司問。

“聰明!”殷雅璇踮起腳用力拍了拍吳司的肩膀,說:“老樣子,兩壇女兒紅,要洛城最好的。”

吳司應了聲,便出府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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