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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雲朝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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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雲朝破城

更新時間:2013-8-31 23:35:55 本章字數:7858

第二天,孟公國營地全軍盔甲鮮明列陣在南城門下,秦碧柔被縛在馬上,守城將軍一看,頓時嚇的臉白。1他趕緊命人進宮去稟報。

城墻上不停地有士兵飛來稟報,看著守城將軍惶恐的臉色越來越臘黃,即便離得遠,也知道他此刻定是面如死灰冷汗直流。雪姝就知道,姬無夜和美人先生也必定在此時在西城門和東城門下嚴陣以待。

不一會,雪姝遙遙就看到了舅舅,他一身青衣,依舊顯得光明磊落,一只袖管空空,看到他,雪姝心頭不知湧起的是什麽滋味。往昔的親情,今朝的敵對,讓雪姝的心象被撕扯了般難受。

“皇叔,皇叔,救我……”看到舅舅,秦碧柔在馬上不停地大叫。她表演的真好,披頭散發,滿目驚恐的表情,顯得要多害怕就有多害怕,完全一副被劫持者無辜的樣子。可誰能想到這一切皆是她籌劃的呢!

顏城騎馬就守在雪姝身後,看到秦碧柔的樣子,明顯輕哼一聲,滿目鄙夷輕蔑。

可雪姝的眼睛一直緊盯著舅舅不放。

舅舅始終站在城墻上矗立不動,青袍烈烈,讓雪姝的心突然有些沈。舅舅何等聰明睿智,他該不會是看出秦碧柔的陰謀了吧?

正忐忑著,就見舅舅突然揚起一只手,守將青白惶恐的臉色倏然變得堅定,碉樓上士兵的旗子揮舞出各種命令,雪姝知道,關鍵一刻來了。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垛口後面那寒光冷烈的箭矢和士兵們欲拼一死的半志,舅舅根本就沒顧及秦碧柔的死活。

雪姝臉色一正,也急忙命令下去,“盾牌手掩護,投石機和弓箭手準備……王昌,待會帶領驃騎營從兩面包抄,盡可能地接近城墻把你們手上的火雷子扔到城墻上去。胡海,命令你的陸軍營兵分兩隊隨時做好準備,只要王昌動手,你們就兵分兩路,一縱帶人去架雲梯攻城,另一縱帶人擡圓木去撞開城門……”

雪姝命令一下,大家頓時精神抖擻士氣如虹,變換陣形做著各種準備。

可舅舅的手卻始終沒有揮下。

此刻,雙方箭拔駑張,形勢一觸即發。

“皇叔,你……”秦碧柔在馬上仿若根本就是不能置信地一聲低嚀,她也看出來了,皇叔根本就不顧及她的生命。她額頭的冷汗嘩嘩直流,一張俏臉此時也煞白煞白的。

雪姝意味瞟了她一眼,沒言語。

這能說明什麽?說明她的計策失敗了,被舅舅一眼看穿了,在此次攻城戰中,她沒起到任何的要挾作用。

這對一向驕傲自大的秦碧柔無疑是個沈重的打擊。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在男人爭霸天下的鬥爭中,誰又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整個皇城或國家呢!

秦碧柔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不由有些灰敗地耷拉下腦袋,此刻她披頭散發滿目淒涼的樣子,顯得有些猙獰詭異。

形勢正絞著,突然轟隆隆一聲巨響,分別從東西兩個方向傳來,雪姝心一跳,難不成姬無夜和美人先生攻城了?

“王妃,看來瑞王和晏王已經發起攻城了,那我們……”旁邊,廉啟輕聲提醒她,語氣裏掩不住的興奮。

雪姝倏然看向舅舅,只見他的手已經放下了,城頭上卻不見士兵動靜。舅舅只是負手而立,仰望蒼穹,顯得有些蕭瑟。

“先暫時等等。”雪姝突然壓低聲音道。

她知道身邊的士兵早已興奮地躍躍欲試,可她太了解舅舅,他此番怪異形為,必定是在做著怎樣艱難的決定。

雪姝的一顆心就要跳出胸膛,她期待著舅舅能做出明智的決定,就當是為了城中百姓和士兵們不再流血傷亡。

一念成仁,一念即成魔。

突然舅舅竟然一甩袍角走下了城墻,雪姝不僅有些疑惑。

“王妃,瑞王派人來報,雲都城內百姓策反,已經打開了西城門迎接他們入城,瑞王說,讓王妃暫時按兵不動,他會直接到南城門接應。”一個斥侯兵飛快地跑到雪姝面前報道。

雪姝一聽,輕輕閉上了眼睛。

得民心者得天下,雲朝註定要亡了。

當年姬無夜沒有屠城撤兵離去,看似有些愚蠢,其實相較於暴秦的殘酷,他早已贏得了雲朝百姓的心。當初的一念成仁,成就了他此刻深受百姓擁護和愛戴。雪姝不得不佩服他當初的睿智和寬廣心胸。天下需要這樣的君主,百姓需要這樣的君主,相信通過此役,姬無夜必定名揚天下。

“給昭華公主松綁!”隨後,雪姝輕輕地道。

金城騎馬上前一下子解開了秦碧柔手上的繩索,雪姝淡淡地望著她,“公主,你自由了。”

她嘴裏所說的自由意思是說,你可以隨欲而為,我們不再是盟友了。

秦碧柔卻眼眸淩利地看著她,雪姝豈會不知她的意思?於是,她淡淡地說,“我那日的話依舊算數,我心不再姬無夜……”

“我也絕不會欠你的。”秦碧柔莫明說出此話,直接縱馬向前。

雪姝看到她似乎從懷裏掏出了什麽,高舉著一直奔到城墻下。

守城將軍一看,頓時驚慌地從城墻下飛奔而不,不一會,吊橋入下,厚重的城門緩緩地打開了。

秦碧柔調轉馬頭回轉身看了雪姝一眼,驀地縱韁跨入了城門。

雪姝勾唇一笑,心照不宣。

她一提韁繩甚是豪氣地大吼一聲,“將士們,隨我進城……”說著,她率先縱馬飛躍在前,孟公國的將士們一聽,頓時歡快地嚎叫著,隨著雪姝一下子攻進了南城門。

一切都已毫無懸念。

孟公國軍隊紀律嚴明,攻入城中,沒有傷及任何一個百姓。雪姝帶領他們一直奔到皇宮前。望著宮門前竟然連一個守門侍衛都沒有,雪姝心中就猜到了什麽。

“廉啟,你帶兵鎮守在這裏,讓大家保持警惕,我帶顏坡和金城進去看看。”雪姝冷靜地吩咐道。

“王妃,這怎麽行?皇宮大敞宮門怕是有詐!”廉啟明顯很警惕地說,此刻都已經進入了雲都城,他心裏還覺象做夢。如今雲都宮門大開,這不能不說很詭異,廉啟怎能輕易放雪姝進去?他語氣中隱有焦急,還不停地對顏坡使眼神,似是想讓他說句話阻止雪姝。

可顏坡連眼神都沒對向他,他只鎮定地對雪姝說,“王妃,帶八百親衛進去就可。”

雪姝點頭。

廉啟見反對無效,便跳下馬直接把一個金牌塞到雪姝手裏,“王妃,這是孟公國的金牌令,若是宮中看有人持同樣金牌上前,便就是自己人。這是王爺早就叮囑的,說是只要攻進皇宮,就把這金牌交於王妃。”

廉啟見雪姝皺眉,似乎不願拿金牌,他幹趣直接把孟玨冉拉出來,果然,雪姝二話不說就收了金牌。

顏坡對他投去讚賞的一瞥。

廉啟卻對他沒好臉色,“王妃安全重中之重,你該明白。”

“啰嗦。”顏坡竟然很拽地吐出這一句,直接頭也不回地跟著雪姝大跨步邁進皇宮。

氣的廉啟在他身後揮了揮拳頭。

皇宮裏到處血跡斑斑,完全不象是大街上那般平和,到處都是奔跑驚慌失措的宮女和太監,雪姝篤定,姬無夜一定在皇宮裏。

果然,待到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前,入眼皆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秦碧柔正坐在一堆錦衣玉帶的屍體前痛哭。雪姝突然想到姬無夜的話,他可以寬容無辜的百姓,卻絕再不能饒恕秦氏皇族。他此刻要斬草除根,卻獨獨留下了秦碧柔。

雪姝看到周圍還戰戰兢兢地跪著一些大臣,燕國天朝的士兵正持刀把他們圍在一處,那些大臣的臉上,半是咬牙切齒憤恨,半是撕心裂肺的痛心。

雪姝突然就明白了姬無夜的用心,他不殺秦碧柔,無疑是在告訴雲朝的臣民,秦碧柔再一次成為了叛徒。甚至這一次,姬無夜屠盡秦氏皇族,她秦碧柔也有份。

大臣們臉上那咬牙切齒的憤恨無疑是針對秦碧柔的,而那撕心裂肺的痛心,皆是因為國之將殞,他們再無顯貴,由貧窮入富貴易,由富貴入貧窮難。即便姬無夜再聖明,也絕不會再重用他們的,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所以痛心疾首。

傾巢之下,果然再無完卵。這些人一生浮華,半生富貴,豈能甘心再過那平庸碌碌無為的日子?他們對秦碧柔恨之入骨是很正常。

而雪姝也無不以為,姬無夜這一招真毒。即便秦碧柔將來跟了他,也是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更遑論尊貴,不被天下人唾罵就是好的。此番,她早已不配站在他身邊。

雪姝突然有些憐憫起秦碧柔來,她的愛,以後註定要卑微。

此時,沒有人同情秦碧柔,雪姝也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轉過頭,此番,姬無夜在哪裏?雪姝轉眸四顧,因為她想到了舅舅,她篤定舅舅並沒有逃出城,一定還在皇宮裏。

突然看到嚴問匆匆從某處飛奔而來,看到她,焦急地一點頭。

雪姝會意,急忙掠過去,“在哪裏?”

“飛雲閣。”嚴問很明白她問的是誰,急忙答道。

飛雲閣,竟然位於皇宮禦花園的正中央,是四層雕梁畫棟的精致小樓,嚴問帶著雪姝飛奔而至,看到樓下警惕地站著姬無夜的親衛,嚴問對著他們一點頭便帶著雪姝直接而入。

顏坡和金城卻被攔在樓外,雪姝回頭對顏坡一示意,他也點頭回應,便與金城退守在一顆芙蓉樹下,並沒有與姬無夜的親衛發生牽扯。

一直上到第四層,嚴問才嚴肅地示意雪姝進去。

雪姝重重吸了一口氣,劃動珠簾走了進去。姬無夜正站在珠簾前,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前方。雪姝走到他身旁站定,才看到屋子裏一個美侖美奐的中年美婦正坐在鏡子旁,一頭如墨青絲垂到腰際,可她臉上的表情卻很稚氣,甜美的笑容宛若少女般羞赧,與她的年齡完全不相符。而她的目光一直含情脈脈對著鏡子映出的身後人溫婉的笑。而她的身後,舅舅正滿臉含笑拿著梳子正在為她梳頭。

雪姝被這一幕驚呆了,她輕輕倒抽一口氣。

因為她看到那個美到極致的婦人與姬無夜竟有九分的相似,難道……

這是他的母妃?

雪姝一下子被自己的想法嚇倒了,她不由偷偷瞄了姬無夜一眼,見他一張俊全都已經鐵青了,眼睛也直了,神態有些扭曲。雪姝知道他不是氣到了極處,就是恨到了極處,雪姝大氣都不敢出。

她篤定,眼前的這個女子肯定就是姬無夜的母妃無疑,瞧姬無夜這神態一眼便知。

只是,顯然,他的母妃眼裏此刻只有舅舅,對姬無夜,根本就是視若不見。或者,她對姬無夜根本就不知他是誰?她無疑只是保留了少女時代美好的記憶,對之後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不記了,若不然,怎樣解釋她此刻的清純神態?

明明就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模樣,而舅舅,無疑就是她朝思暮想的情人。

他們果然兩情相悅,互相愛慕,彼此愛慘了對方。雪姝似乎能理解舅舅的瘋狂了。對於這樣一個美若天仙單純善良的女子,有哪個男人能不愛呢?舅舅一生執著,由愛入魔,也甚是可憐。

只是,皇上愛上的好象是她的娘親吧?他當初是搶錯了人。一想到這裏,雪姝便更為舅舅和姨娘感到淒楚。造化弄人,由不得舅舅不瘋。他一生籌謀,只為眼前的佳人,如今苦盡甘來,卻……

雪姝真希望此刻的戰爭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姝兒,過來,來見過你的姨娘。”突然,舅舅扭頭對著雪姝一聲招呼。他臉上溫和俊逸的笑容,絲毫看不出屠戮天下的殘忍。

雪姝心一跳,心裏似有什麽撕扯著她生疼。她看著舅舅真心愉悅的笑臉,不由轉頭瞟了姬無夜一眼,心裏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她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她不忍心打破舅舅的夢,可是……

雪姝正猶豫,那端坐在鏡前的美麗女子突然轉過身來,巧笑倩兮,美的炫目,“你就是茹兒的女兒顏雪姝嗎?過來,讓姨娘好好看看。”她的聲音真好聽,宛若黃鸝輕啼,表情也如少女純凈,美目烏黑,對她明顯存著一絲好奇。

“姨,姨娘……我……”雪姝支支吾吾,後背都驚出了一身的汗,在這樣一雙美麗澄澈的眼睛下,雪姝拒絕不了。她支吾著,不由邁動雙腿就走過去,“姨,姨娘,我就是雪姝……我娘……”一說到娘,雪姝心裏就剜心般地痛,她皺緊了眉強忍著一絲淚水。

姨娘卻歡快地一把拉住她,上下好奇地打量著,“果然如你舅舅所說,你真是象極了你的娘親……我知道,你爹很疼你娘,她過的很好,我不怪她不來看我……”

雪姝突然看了舅舅一眼,不知為何,心潮洶湧,一股溫厚的親情熾烤著她,讓她眼睛裏不由自主溢滿了淚,“姨娘,你還好吧?”

雪姝一聲哭腔都要哭出來了,不管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不是真是姬無夜的母妃,她都已經當她是了。她溫暖寬厚的眼神,簡直象極了母親,讓她的心裏突然很難受,她心裏一下子就接受了眼前的這個女子,毫無間隙,完全地就接受了,認定了她就是她的親人。

“傻丫頭,哭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我只不過病了,忘記了一些事情而已。”

“哇,姨娘……”雪姝突然又回頭看了姬無夜一眼,‘哇’的一聲就哭出來,她回過身緊緊地就抱住了眼前的這個女子。

舅舅低下頭,眼裏卻閃過一絲絕望淒涼。

“姨娘,你和舅舅一定要長命百歲。”雪姝大哭一聲,突然放開姨娘,折身奔到姬無夜身邊扯著他就走。

姬無夜象木偶一般隨著她蹭蹭蹭地就下了樓。

雪姝的意思很明顯了,她要姬無夜放過舅舅。

半生癡念,她要成全舅舅和姨娘。

可當他們下到第一層剛要跨出門時,只聽得眼前‘噗’地一聲,舅舅竟然抱著姨娘從樓上摔下來,血,瞬間染紅了地面,雪姝一下子怔住了。

守在外面的侍衛看著姬無夜也有絲恐慌。

“舅舅,姨娘……”雪姝反應過來,猛地大吼一聲,她甩開姬無夜就急切地要奔出房去,不想剛跑兩步就兩眼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雪姝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舒服的屋子裏,屋子燃著的熏香很好聞,但門窗關閉嚴實,她感到一絲窒息。

“醒了?”床前一沙啞至極的聲音,幹嘎的象個行將就木的老者。雪姝一扭頭,就看到了姬無夜。可此刻的他,竟憔悴如此,完全沒有了意氣風發的銳氣和俊逸,整個人都透著疲憊。他還是穿著之前的衣服,兩眼冒著血絲,顯然一直守在她身邊一直不曾離開。

“你,還好吧?”雪姝支撐著坐起來,姬無夜卻皺著眉又把她按倒,“你身子弱,躺著吧!”

“我昏迷了多久了?”雪姝虛弱地問。沒想,這一驚,竟然讓她整個人都有虛脫的感覺,眼前還晃動著舅舅和姨娘美麗的影子,她閉上眼,覺得是一場夢。

“已經三天了。”姬無夜抹了把臉淡淡地說。

竟然三天了。

雪姝這次卻是一骨碌爬起來,“舅舅和姨娘……不是夢對不對?”她轉過頭恍惚會尋問地看著姬無夜,卻見他倏地轉過頭。

“那個女子就是你的母妃對不對?”雪姝又問。

她需要人給她證明這一切不是夢。

姬無夜擡頭看著她,雪姝能看到他眼底難掩的深痛,“沒錯,她就是你的姨娘,我的母妃。”

姬無夜斬釘截鐵的話,讓雪姝身子一震,“那麽,他們現在……”

“我已經讓人把他們送回幽明山莊了。”

幽明山莊曾經就是姨娘的家。

“那你不是更應該前去親自護送?”雪姝嗔怪他一聲,這一切不是夢,她的眼裏又湧出淚水。

姬無夜卻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卻瞟了瞟她的腹部,“你比他們更重要……”

他話裏有話,可雪姝現在卻是完全暴怒了,她猛地一把推開他,扭過頭,“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姬無夜突然長嘆一聲,竟然真的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就往外走。

雪姝看他那身心疲憊的樣子,頓時心軟,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可姬無夜剛走到門邊竟然身子一歪,撲通一聲就倒下了。

“啊,快來人。”雪姝焦急地大叫一聲,慌忙跳下床撲到姬無夜身邊,她捧起姬無夜的臉,見他嘴邊掛著一縷血絲,臉色蒼白的象個鬼,她心裏突然怕的要死。“姬無夜,你不要死,你趕快醒過來,你不能死……”不知為什麽,雪姝的心裏揪的一片生疼,姬無夜從來沒這般虛弱過,讓她心裏從來未有的恐慌。

嚴問跑過來,顏坡和金城也聞聲跑過來,嚴問一把抱起姬無夜就飛快地走到隔壁的房間,顏坡見雪姝赤著腳踏在涼地上,不由皺眉,一把把她拉起來,“瑞王只是疲勞過度暫時昏迷,應該無礙,你還未剛剛醒來,就不要再焦心了。”

說著,顏坡再顧不得男女大防,攔腰抱起雪姝就奔回房裏,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你不要著急,我去看看瑞王就回來。”

顏坡與金城對視一眼,金城無聲點頭。顏坡出去後,金城卻守在了雪姝的床前,“王妃,雲朝戰事已完,廉啟不日就要起程回孟公國,大家都在焦急地等著王妃和他們一起回去……”

雪姝一怔,立馬回過神,才明白金城這番話的用意。似乎是在告訴她,她是孟公國的明親王妃,是孟玨冉的妻,她不能與瑞王走的近。

雪姝沈默片刻,輕輕閉了閉眼,睜開後,裏面一片清明,“告訴廉啟,我不與他們一起回去了,若是眼下瑞王無礙,我想盡快趕回孟公國去。若是與他們一起走,少說也得走上兩個月,可我已經等不及了,他和孩子還在孟公國等著我……”

金城一聽,輕輕咧嘴笑了,“王妃說的是,廉將軍已經為王妃備好了馬車,王妃若是覺得身子利落了,隨時都可啟程。”

雪姝意味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金城話裏話外都明顯向著孟玨冉,他倒是真心追隨他了。

雪姝離開的時候,姬無夜還未醒。嚴問知道她要走,焦急地欲言又止。雪姝卻把他拉到一邊,塞給他一封信,“他看後什麽都會明白的。”

嚴問知道他的主子留不住雪姝,於是便緊緊握著那封信,“請皇後娘娘保證。”他此刻竟然固執地稱呼雪姝一聲皇後娘娘,也是在告訴雪姝,在他們心中,她還是從前的顏側妃,如今的燕國天朝的皇後,從來都沒有變過。

雪姝無奈地看著他一嘆,什麽都沒說,轉身就走,“替我照顧好喜寶和黃岑。”

姬無夜醒來的時候,嚴問就告訴他,雪姝已經走了。他臉上竟表現的無波無瀾,只輕嗯一聲便作罷,仿若對雪姝的離去早已意料之中,不驚詫。可嚴問看著主子心卻微微一抽,主子越是表面表現的平淡不在意,就說明心裏越是難舍,是痛著的。嚴問什麽都沒說,只把雪姝的信交到他手上就出去了。

姬無夜看著手裏的信,竟然盯了許久都沒有動,回過神後也沒有打開,只是小心地放進了懷裏。不用看,他似乎也知道那小女人會說些什麽了。哼,只要他不看信,她又能奈他何?

一息之間,姬無夜的無賴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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