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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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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人又在哆嗦,嘴裏嘀咕著連風夜也聽不清的話。他微低了頭去聽,突然耳朵一疼,被她一口咬住了:“豬耳朵不香,再拿去醬過!”

“……”夢裏夢外都是以吃為上……風夜笑笑,握了她下巴輕輕松開,抹去她嘴角的不明液體,將火堆堆高了些,見她似要醒來,擡手在她頭上掠過,那茸角便隱沒了。

萌萌呷了呷嘴,揉揉眼,四下的景象陌生無比,等看到風夜,剛才的慌張又全消失了。嗅到那烤野雞的味道,頓時生龍活虎:“相公不要烤太焦。”

風夜空手揉揉她的頭,笑問:“怎麽不問問為什麽我們會在外頭?”

萌萌回神:“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在鬼域悶太久,出來玩。”

萌萌下意識摸摸頭,眼一亮:“茸角不見了,果然睡一覺就沒了。”她湊近了些抱他胳膊,舒舒服服枕著,然後就見那放在葉子上置涼的烤雞自己動了動。她瞪大了眼,又見它挪了挪,大驚,“相公那只雞動了!”

然後她就看見那只烤的焦黃的雞站了起來,晃著軟乎乎的脖子扭來扭去,還哼起了歌!

“我是一只烤雞,烤雞烤雞烤雞,雞雞雞雞雞雞雞雞~”

風夜:“……”他能說這歌詞很黃很暴力而且很沒品味嗎……

萌萌繼續睜大了眼:“相公它在唱歌!烤雞在唱歌!”

“我是一只小烤雞呀美味的烤雞,來點鹽呀來點油呀變成烤雞啊。”

風夜實在是聽不下去這五音不全還有令人發指的歌詞,擡手一扇,狂風刮去,就見那烤雞翻了個身,兩腳朝天。萌萌瞪大了眼:“這、這只雞長了四條腿!好細!”

她的腿什麽時候也能這麽細!

眾:萌萌不要老是跑題……

話剛落,就聽見那烤雞嚎了起來:“餵,敢惹本大爺我一口吞了你們!勸你們趕緊離開,否則我召來千軍萬馬,把你們踏成肉醬!”

萌萌一聽,隨便想了想那千只雞萬只雞襲來的場景,抹口水:“我們一定不會走的!”

“……我會召我的好朋友蟒蛇君來,快點把烤雞交出來,我會考慮放你們一馬!”

萌萌想了想,略羞澀:“蟒蛇好吃嗎?”

“我……嗚嗚嗚。”

萌萌歪了歪腦袋,扯著風夜袖口:“他為什麽哭了。”

風夜扶額,被你多次無視重點氣哭的,萌萌你真是最強小仙……目光投到那烤雞屁股下,竟然還有尾巴,紅似火焰,左甩右甩。那兩條細腿也是紅色的,等看到那小手時,才知曉是什麽。

萌萌起身蹲在烤雞旁,戳了戳雞腦袋:“別哭了,大不了我不吃你了。”聲源似乎並不是從雞脖子發出,她歪了腦袋,低頭看去,大驚,“相公它長了兩個屁股!”

那聲音嘶叫:“你才長了兩個屁股!”

風夜伸指夾起它的尾巴,倒掛抽出,是一只巴掌大的火龍,除了眼睛是黑色,從角到尾巴,殷紅如滴血。只是身形還小,應該只有兩三百年的修為。但龍的靈氣與天齊,就算是幾十年的小龍的靈力也無法讓人小覷,更何況還是駕馭火的火龍,但這只的靈氣未免也太弱了。

火龍齜牙,伸著小手在空中抓來抓去:“放了本大爺!”

萌萌眼一亮:“好漂亮……”

火龍怒了:“那是當然,本大爺的美貌天下第一。”

萌萌眼睛更亮:“一定很好吃!”

火龍一個哆嗦,抱爪成團:“姑娘,我錯了,其實蟒蛇君的容貌才是天下第一傾國傾城。我不好吃,一點也不好吃啊。”

風夜:“不好吃?你吃過麽?”

“……”能不能不要拆臺啊!

萌萌搖了搖他:“給我玩。”

“它會噴火,捏它尾巴倒掛著玩吧。”

萌萌接過,它又嚎了起來:“禽獸!呸,沒人性。”

“唔,火滅了。”萌萌搖了搖它,往柴火裏湊,“真的會噴火嗎,你點燃了火,我烤魚給你吃好不好。”

“嗚嗚嗚,禽獸!”

見它又大哭,萌萌慌了神,把它放地上:“別哭啦,不點就不點,那只雞都給你吃好了。”

火龍猛點了頭:“好,就這麽說定了!”

說完,撲向烤雞,那指甲大的嘴突然變成十倍大,一口將雞吞進肚子裏,連骨頭也沒吐,轉瞬消失在腹中,肚子卻連一點起伏也沒有。打了個飽嗝,拍拍肚子,摳牙:“連塞牙縫也不夠。”

萌萌愕然,隨即哭倒:“我的烤雞……”

“烤的技術太差了,應該少烤半柱香,就能外焦裏嫩,口齒留香……”

一股寒氣襲來,它哆嗦了下,就見一只生雞甩來,風夜冷聲:“烤,烤不好就烤了你。”

“……不烤,打死也不烤,我不能出賣我龍族的精神!你幹嘛,以為拿刀我就會屈服了嗎,我龍族精神……不就是烤只雞嘛……”

萌萌看著它三下五除二把雞宰好,架火上翻烤,又哼起曲子。她饒有興趣的看它飛前飛後的翻:“這裏是什麽地方,以前我在仙界和鬼域都沒見過火龍。”

風夜看了看那烏雲蒙蔽的山頂,這才開口:“龍山。”

龍山因龍氣彌漫,適合各種神龍居住而得名。當年造惡天地的龍神就是誕生於此,說起來,應該算是萌萌的出生地。

一個地方有始,就有終。生靈大多都是相生相克,就連當初的龍神也懼憚可以壓制龍氣的鬼影草也長於此。

火龍拍拍手:“烤好了,色香味俱全,聞之食欲大動。”

風夜看了一眼,好像……確實烤的不錯。只見萌萌吃了一口,眼睛頓時賊亮:“好吃!”

火龍哼哼哈兮:“那是當然,說到對火候的掌握誰能夠比得上我。”

“嗯!”

風夜眉眼微挑,他親手烤的竟然比不過一條龍。

一人一龍嗅了嗅,咦,哪裏飄來的醋味。

風夜問道:“問你幾個關於你靈力的問題。”

火龍咽了咽:“不許問的太直接。”

風夜:“你靈力怎麽會這麽弱。”

“……說了不許太直接!太傷自尊了!”

萌萌撲哧笑了笑:“他說話從不拐彎抹角,看似壞人,其實是個大好人。”

風夜看了看她,也只有她會這麽說……就連鬼頗頗和寒離,也從來不認為他是好人,他確實不算……當年他年幼,父王去世,以皇叔為首的叛軍攻入大殿……如今一看,手上染著成千上萬族人的血。想到當日情景,心口便隱約煩悶。面頰忽然印來一記微涼,偏頭看去,萌萌笑了笑:“就算小火龍烤的再好吃,我也更喜歡你烤的,所以別難過。”

他輕輕嘆息一聲,淡笑:“不難過。”

火龍權當沒聽見,哼了一聲:“那我全吃啦。”

萌萌瞪眼,撲上去:“兩個雞翅留給我,我相公還沒吃。”

“不給不給~”

“給我給我。”

風夜看著兩人,不,一人一龍追來追去,頓了一會,視線又投向龍山。龍雖然並不是心地善良的生靈,但是卻也不至於大惡。至今三界還沒有定義,為何當年龍神會暴怒要毀了三界。正想得入神,就聽見萌萌驚叫一聲,然後又聽到火龍驚叫,接著萌萌就撲到了他懷裏,顫聲:“角、角……”

他低眸看去,頭上果然又長出茸角,擡手觸碰,比那天更硬了些。火龍在旁飛來飛去,激動:“這分明是龍角啊,龍角,原來你也是龍,跟我一樣哦。來讓我看看你是什麽龍。”

萌萌看著它那火紅的顏色,抖音,幾乎哭了出來:“不要,我跟你不一樣,會被吃掉的,會被吃掉的。”

火龍黑線:“……難道你擔心的只有這個問題嗎……”

風夜抱住她,就算再暫時壓下龍角,日後也總會再出現,不能瞞她一世:“萌萌,你是人,不會變成龍的。”

“那要是變成龍了怎麽辦?把它弄掉好不好?”

風夜遲疑片刻,將她環的更緊,一時不知該怎麽答她。

萌萌哭出聲來,不敢看他:“要是我變成龍了你還會要我嗎?還會成親嗎?”

風夜笑了笑:“會,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都還是跟以前一樣。”

萌萌眨了眨眼,不哭了,哽咽:“真的?”

風夜從所未有的認真點頭:“嗯。”

然後萌萌一把抹了垂掛的淚,破涕而笑:“吃肉吧。”

風夜:==……剛才那一幕淒淒慘慘戚戚的場景是他在做夢嗎……他醞釀了這麽久的臺詞到底是為了什麽……

萌萌低聲:“你不嫌棄我,那爺爺那麽疼我一定也不會嫌棄。我最在乎的兩個人都不會討厭我怕我,就夠了。”

風夜忽然明白了這種心境,簡單的她世界也很簡單,她喜歡的人不討厭她,她就能開開心心的,真是單純的不能再單純了。他所思慮的果真太多餘了,唇角微勾,總有一天他要成為她最在乎的人。

萌萌突然又哭倒在他懷裏,抽泣:“它又把烤雞吃完了。”

火龍甩了甩尾巴,躲著她那指指點點的手指,挺胸:“不是我吃的,老天作證!”

風夜剜了一記眼刀:“嗯?”

火龍蔫了:“我再烤QAQ……”

風夜淡聲:“你還沒回答……你的靈力怎麽會這麽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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