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眼淚收集成功，生命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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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靜薇聽到這個問題，表情微微一僵。
當年一得到親生女兒的消息，她跟丈夫就急忙趕過去。家裏有個簡覓覓，夫妻倆對親生女兒的想象，幾乎是比照著簡覓覓來的，甚至覺得親生女兒應該比簡覓覓更漂亮更優秀，畢竟那才是繼承了他們優秀基因的人。
可能是期待值太高，以至於在看到簡尋尋的時候，他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於靜薇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的黃昏，村野裏到處都是歸家的人，他們沒見過豪車，繞道也要好奇地湊過來看一眼。
簡尋尋剪一頭齊耳的短發，光著腳丫子，穿一套洗得發白的男士黑色運動套裝。上衣過大，她在腰間打了個結，露出一片肌膚，說好聽點叫小麥色，說難聽點，那就是黑。當然，臉上的皮膚更黑。她趕著一群“嘎嘎”叫的鴨子，背上還背了一大捆叫不上名的青菜，神色倒看不出苦悲，反而優哉游哉地對著豪車吹了聲口哨，活脫脫一女流氓，吊兒郎當地說：“喲，沒聽說咱村裏誰家有這麽有錢的親戚啊？別是我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了吧？我做了十幾年暴富夢，終於要成真了嗎？”
三歲的孩子其實記不住什麽事，但簡尋尋的養父母並沒有隱瞞她的身世，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關於她真正的家人，養父母也不知道，上戶口的時候找過沒找到。但他們說，她小時候提過家裏很有錢，從她吃東西的喜好和一些習慣來看，應該是真的。
所以，每當遇到困難的時候，簡尋尋就會給自己加油打氣，“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是老天給她的考驗。再堅持一下，說不準哪天富豪爸媽找上門來，她就一夜暴富了。於是，“一夜暴富”成了她的口頭禪。
可她那話落在於靜薇夫妻倆的心裏，卻不免有點小疙瘩。
這孩子跟他們想象中實在差太遠了，她對親生父母的思念，似乎只為錢。
不過，到底是親生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於靜薇更多還是歡喜。不管怎麽樣，丟失13年的孩子找到了，總歸是好事。自己家的孩子，自然不能再讓她流落在外吃苦受累。至於長歪這事，以後接到身邊，慢慢管教，總能掰回來。
因此當再次面對簡尋尋，看著她局促不安地望著他們，小聲提出可以跟他們走，但希望他們能給養父母一筆生活費，算是報答他們這些年養育之恩的時候，於靜薇夫妻倆滿口答應了。
就算這戶人家窮，沒能給簡尋尋更好的生活，孩子也沒教好，但也多虧了他們，這孩子才得以生存下來。他們打聽過了，簡尋尋當時被上一戶收養的人家拋棄，差點凍死，是這夫妻倆救了她。
於情於理，都該給他們一筆錢。
簡尋尋當時對錢也沒什麽概念，大著膽子開口要二十萬。
於靜薇他們看得出來，她對養父母感情很深，擔心帶回去養不熟，提出只要養父母和簡尋尋斷絕關系，以後不再來往，他們願意給五十萬。
養父母窮怕了，希望簡尋尋有個光明的未來，一口答應。
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但於靜薇他們很謹慎，說要先回去驗過DNA，確認無誤後再打錢。
可回到北城後，夫妻倆卻意外得知，簡尋尋被收養的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她當年跟家人走失後，就被人販子盯上，賣到了香楓村。買她的那戶人家就住她養父母家隔壁，出意外全死了，才導致簡尋尋沒人照顧，被他們收養。
也就是說，養父母一早就知道簡尋尋是被人販子賣到村子裏的，卻沒有報警，而是將孩子養在自己家。
要是他們早點報警，孩子說不定早就找回來了，也不至於被養成現在這樣。
那時候剛好是簡尋尋在party上丟臉丟到家的時候，於靜薇他們就不想兌現承諾了。
為這事家裏還開了個家庭會議，連簡覓覓和簡明安都有參加。
最後全家一致覺得，這錢不能給。
一來那對夫妻明明可以報警卻沒有，是助紂為虐；二來擔心他們其實早知道簡尋尋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故意養著就是為了敲詐；三來也是看簡尋尋跟養父母很親密，回到家裏卻跟他們一點也不親，說不定是他們故意挑撥的；還有第四，那是一對殘疾人夫妻，老了後會有很多麻煩，開了這個口子，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扒著簡尋尋的吸血？他們也要為簡尋尋考慮，她已經各方面都比不上別的大家閨秀，再加上這樣的養父母，將來怎麽找男朋友……反正多重顧慮下，他們沒給錢，但知道簡尋尋沒法接受，所以沒跟她說實話。
沒想到時隔兩年，簡尋尋卻突然問起了這事。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於靜薇警惕地看著她，“你跟你養父母偷偷聯系了？”
“意思就是，你們確實沒給過，對吧？”簡尋尋臉色一沈，“那封信也是假的了？！”
她記得兩年前看過父親給的轉賬記錄，還收到過養父母的來信，說已經收到錢，他們拿到錢就去城裏買了套房，現在日子過得很好。讓她不要惦記他們，先跟親生父母好好培養感情，等將來大學畢業工作以後，自己掙錢了，再去找他們。
那時候簡尋尋到底單純，對親生父母並無懷疑；加上在這個家過得戰戰兢兢，不想養父母跟著難過；也因為當初說好要斷絕關系，所以哪怕再想他們，也聽話地沒有去找過。
沒想到竟然全都是假的。
於靜薇本來還有點心虛，但她聽不得孩子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生氣道：“我們那還不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簡尋尋氣笑了，“為我落得個忘恩負義的‘好’名聲嗎？”
她養父母家裏是真窮，他倆又都是殘疾人，養活自己都難，養大她的辛苦可想而知。
可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麽？他們心裏得多失望？
“他們明知道你被拐賣卻不報警，那就是犯罪！”於靜薇理直氣壯地說，“我們沒告他們，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網開一面了。”
“那我還真是該謝謝你們啊。”死過一次了，簡尋尋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此刻卻仍然被氣得眼眶發紅，“要找個借口不容易吧？沒報警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孩子看丟了，不自責；孩子被拐賣了，不去找人販子報仇；倒會欺負養大自己孩子的老實人。五十萬對你們來說，還沒那輛破車的零頭多吧？你們又不缺錢，至於嗎？平日裏口口聲聲說教養，良心都被狗吃了，還好意思談教養……”
“簡尋尋！”威嚴的男聲從背後傳來，打斷她的“出言不遜”，“你怎麽跟你媽說話的？混賬東西！粗言鄙語，那是一個女孩子該說的詞嗎？還想不想在這個家待了？”
簡尋尋轉身，看到簡修君和簡明安並肩走了進來，父子倆都高大帥氣，一個威嚴內斂一個溫和紳士，只是眼底都明晃晃寫著不滿和嫌棄。
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呢？簡尋尋眼底的淚花一點點收了回去：“我本就是一個粗鄙的人，和你們從來不一樣……你們回來得正好，我有件事想要證實一下。大哥，當年的信應該是簡覓覓寫的，她擅長模仿別人的字跡。那轉賬記錄呢，是你親手P的嗎？”
簡明安眼底閃過一絲尷尬，隨即一臉語重心長地說：“尋尋，我都聽說了，不就是一輛跑車嗎？你想要就跟哥說，只要你像覓覓那樣……”
“爸。”簡尋尋已經知道答案，直接打斷他，轉頭看向簡修君，“如果我說那張轉賬記錄和那封信會害死我，你還會那樣做嗎？”
“都成年了，中二病還沒好。”簡修君冷笑一聲，“簡尋尋我告訴你，尋死覓活這一套，在我們家行不通！”
“好的，我明白了。”簡尋尋點點頭，“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不想。”
“你說什麽？”簡修君沒明白。
簡尋尋笑了：“我說，感謝你們給我一條命，不過我也還了你們一條命，應該可以扯平了。這個家，以後就當沒有我吧，這樣大家都開心。”
“滾！”簡修君怒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果然養不熟，有本事永遠別回來，也別再用家裏的錢。”
“這張卡裏有二十萬，是當年你們答應給我爸媽的，多的我一分都沒拿，這兩年你們給我買的所有東西都在臥室。”簡尋尋從兜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揚了揚，沖他們鞠了一躬，“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們給我一條命，再見。”
說完雙手插兜裏，利落地朝門口走去。
於靜薇看著簡尋尋優哉游哉的步伐，忽然就想起兩年前在香楓村看到她的樣子，沒有半點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連頭發絲都透出桀驁不馴。可這樣的簡尋尋，格外鮮活，跟這兩年在家裏那個聽話卻死氣沈沈的簡尋尋判若兩人。
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慌，明明認定了簡尋尋是因為那臺車在鬧別扭，卻還是有一種強烈的快要失去她的感覺，她喊了一聲：“尋尋，你站住。”
簡尋尋沒有回頭，腳步都沒停一下。
於靜薇一把抓住簡修君的手臂，眼角滑落一滴淚：“老公，尋尋不會真走了吧？”
“她能走哪裏去？”簡修君一點都不慌，朝簡明安使個眼色，“沒看到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卻還是帶走了二十萬？就是小孩子鬧別扭，這次不能再慣著，得讓她好好長個教訓。”
簡尋尋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嘴角輕輕一撇，腦子裏忽然【叮】一聲輕響。
緊接著是一個冰冷的機械音。
【恭喜宿主，眼淚收集成功，生命值+1。】
簡尋尋一楞：【誰的眼淚？】
之前系統告訴過她，她需要感化這個世界的人渣，收集他們懊悔的眼淚，用來兌換生命值，才能擺脫她身為惡毒女配必死的結局。
可她還沒開始行動呢，怎麽就成功了？
系統；【你母親的眼淚。】
簡尋尋更疑惑：【於靜薇是人渣？】
她對【人渣】的定義還不是很清晰，在她之前的認知裏，於靜薇雖然有很多不是，但對她倒也並非全無真心。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於靜薇對簡尋尋有愛，只是她愛面子比愛孩子更多。簡尋尋原本以為，人渣應該是十惡不赦的人。
【她是間接害死你的兇手之一，當然算。不過，她不算十惡不赦，所以眼淚能兌換的生命值有限。】
【所以，這個1到底是多少時間？一年嗎？】
【1個月。】
簡尋尋：“……”
好吧，有總比沒有強。
按照原書劇情，她要22歲才死，還有4年，收集眼淚如此簡單，完全來得及。
簡尋尋本來不太好的心情瞬間雀躍起來，她腳步一頓，瞥了眼旁邊兩米多高的圍墻，忽然一挑眉，改變方向，飛快沖過去，迅速攀上圍墻。
兩年前剛回到這個家的時候，看著那高高的籠子一樣的墻，她無數次想要翻墻逃跑，如今終於有機會實現這個願望了。
可惜的是，她兩年沒有踢天弄井，無論身手還是爬墻的技術都已經大不如前。
爬倒是勉強爬上去了，卻沒站穩，直接朝墻的另一邊栽倒。
摔跤對她來說，就跟吃飯一樣平常，原本這高度摔下去應該問題不大，但簡尋尋看到墻下好死不死停著一輛銀灰色限量款豪車，價值是墻內那輛粉色跑車的十倍以上。
完了完了，再讓她死一次也賠不起這車。
她嚇得直接閉上眼，不敢再看，可人還沒砸在車上，就有只強勁有力的手伸過來，拽了她一把。
簡尋尋身不由己，往前撲倒在一個充滿檀香味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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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一得到親生女兒的消息，她跟丈夫就急忙趕過去。家裏有個簡覓覓，夫妻倆對親生女兒的想象，幾乎是比照著簡覓覓來的，甚至覺得親生女兒應該比簡覓覓更漂亮更優秀，畢竟那才是繼承了他們優秀基因的人。
可能是期待值太高，以至於在看到簡尋尋的時候，他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於靜薇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的黃昏，村野裏到處都是歸家的人，他們沒見過豪車，繞道也要好奇地湊過來看一眼。
簡尋尋剪一頭齊耳的短發，光著腳丫子，穿一套洗得發白的男士黑色運動套裝。上衣過大，她在腰間打了個結，露出一片肌膚，說好聽點叫小麥色，說難聽點，那就是黑。當然，臉上的皮膚更黑。她趕著一群“嘎嘎”叫的鴨子，背上還背了一大捆叫不上名的青菜，神色倒看不出苦悲，反而優哉游哉地對著豪車吹了聲口哨，活脫脫一女流氓，吊兒郎當地說：“喲，沒聽說咱村裏誰家有這麽有錢的親戚啊？別是我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了吧？我做了十幾年暴富夢，終於要成真了嗎？”
三歲的孩子其實記不住什麽事，但簡尋尋的養父母並沒有隱瞞她的身世，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關於她真正的家人，養父母也不知道，上戶口的時候找過沒找到。但他們說，她小時候提過家裏很有錢，從她吃東西的喜好和一些習慣來看，應該是真的。
所以，每當遇到困難的時候，簡尋尋就會給自己加油打氣，“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是老天給她的考驗。再堅持一下，說不準哪天富豪爸媽找上門來，她就一夜暴富了。於是，“一夜暴富”成了她的口頭禪。
可她那話落在於靜薇夫妻倆的心裏，卻不免有點小疙瘩。
這孩子跟他們想象中實在差太遠了，她對親生父母的思念，似乎只為錢。
不過，到底是親生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於靜薇更多還是歡喜。不管怎麽樣，丟失13年的孩子找到了，總歸是好事。自己家的孩子，自然不能再讓她流落在外吃苦受累。至於長歪這事，以後接到身邊，慢慢管教，總能掰回來。
因此當再次面對簡尋尋，看著她局促不安地望著他們，小聲提出可以跟他們走，但希望他們能給養父母一筆生活費，算是報答他們這些年養育之恩的時候，於靜薇夫妻倆滿口答應了。
就算這戶人家窮，沒能給簡尋尋更好的生活，孩子也沒教好，但也多虧了他們，這孩子才得以生存下來。他們打聽過了，簡尋尋當時被上一戶收養的人家拋棄，差點凍死，是這夫妻倆救了她。
於情於理，都該給他們一筆錢。
簡尋尋當時對錢也沒什麽概念，大著膽子開口要二十萬。
於靜薇他們看得出來，她對養父母感情很深，擔心帶回去養不熟，提出只要養父母和簡尋尋斷絕關系，以後不再來往，他們願意給五十萬。
養父母窮怕了，希望簡尋尋有個光明的未來，一口答應。
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但於靜薇他們很謹慎，說要先回去驗過DNA，確認無誤後再打錢。
可回到北城後，夫妻倆卻意外得知，簡尋尋被收養的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她當年跟家人走失後，就被人販子盯上，賣到了香楓村。買她的那戶人家就住她養父母家隔壁，出意外全死了，才導致簡尋尋沒人照顧，被他們收養。
也就是說，養父母一早就知道簡尋尋是被人販子賣到村子裏的，卻沒有報警，而是將孩子養在自己家。
要是他們早點報警，孩子說不定早就找回來了，也不至於被養成現在這樣。
那時候剛好是簡尋尋在party上丟臉丟到家的時候，於靜薇他們就不想兌現承諾了。
為這事家裏還開了個家庭會議，連簡覓覓和簡明安都有參加。
最後全家一致覺得，這錢不能給。
一來那對夫妻明明可以報警卻沒有，是助紂為虐；二來擔心他們其實早知道簡尋尋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故意養著就是為了敲詐；三來也是看簡尋尋跟養父母很親密，回到家裏卻跟他們一點也不親，說不定是他們故意挑撥的；還有第四，那是一對殘疾人夫妻，老了後會有很多麻煩，開了這個口子，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扒著簡尋尋的吸血？他們也要為簡尋尋考慮，她已經各方面都比不上別的大家閨秀，再加上這樣的養父母，將來怎麽找男朋友……反正多重顧慮下，他們沒給錢，但知道簡尋尋沒法接受，所以沒跟她說實話。
沒想到時隔兩年，簡尋尋卻突然問起了這事。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於靜薇警惕地看著她，“你跟你養父母偷偷聯系了？”
“意思就是，你們確實沒給過，對吧？”簡尋尋臉色一沈，“那封信也是假的了？！”
她記得兩年前看過父親給的轉賬記錄，還收到過養父母的來信，說已經收到錢，他們拿到錢就去城裏買了套房，現在日子過得很好。讓她不要惦記他們，先跟親生父母好好培養感情，等將來大學畢業工作以後，自己掙錢了，再去找他們。
那時候簡尋尋到底單純，對親生父母並無懷疑；加上在這個家過得戰戰兢兢，不想養父母跟著難過；也因為當初說好要斷絕關系，所以哪怕再想他們，也聽話地沒有去找過。
沒想到竟然全都是假的。
於靜薇本來還有點心虛，但她聽不得孩子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生氣道：“我們那還不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簡尋尋氣笑了，“為我落得個忘恩負義的‘好’名聲嗎？”
她養父母家裏是真窮，他倆又都是殘疾人，養活自己都難，養大她的辛苦可想而知。
可到最後，換來的是什麽？他們心裏得多失望？
“他們明知道你被拐賣卻不報警，那就是犯罪！”於靜薇理直氣壯地說，“我們沒告他們，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網開一面了。”
“那我還真是該謝謝你們啊。”死過一次了，簡尋尋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此刻卻仍然被氣得眼眶發紅，“要找個借口不容易吧？沒報警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孩子看丟了，不自責；孩子被拐賣了，不去找人販子報仇；倒會欺負養大自己孩子的老實人。五十萬對你們來說，還沒那輛破車的零頭多吧？你們又不缺錢，至於嗎？平日裏口口聲聲說教養，良心都被狗吃了，還好意思談教養……”
“簡尋尋！”威嚴的男聲從背後傳來，打斷她的“出言不遜”，“你怎麽跟你媽說話的？混賬東西！粗言鄙語，那是一個女孩子該說的詞嗎？還想不想在這個家待了？”
簡尋尋轉身，看到簡修君和簡明安並肩走了進來，父子倆都高大帥氣，一個威嚴內斂一個溫和紳士，只是眼底都明晃晃寫著不滿和嫌棄。
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呢？簡尋尋眼底的淚花一點點收了回去：“我本就是一個粗鄙的人，和你們從來不一樣……你們回來得正好，我有件事想要證實一下。大哥，當年的信應該是簡覓覓寫的，她擅長模仿別人的字跡。那轉賬記錄呢，是你親手P的嗎？”
簡明安眼底閃過一絲尷尬，隨即一臉語重心長地說：“尋尋，我都聽說了，不就是一輛跑車嗎？你想要就跟哥說，只要你像覓覓那樣……”
“爸。”簡尋尋已經知道答案，直接打斷他，轉頭看向簡修君，“如果我說那張轉賬記錄和那封信會害死我，你還會那樣做嗎？”
“都成年了，中二病還沒好。”簡修君冷笑一聲，“簡尋尋我告訴你，尋死覓活這一套，在我們家行不通！”
“好的，我明白了。”簡尋尋點點頭，“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不想。”
“你說什麽？”簡修君沒明白。
簡尋尋笑了：“我說，感謝你們給我一條命，不過我也還了你們一條命，應該可以扯平了。這個家，以後就當沒有我吧，這樣大家都開心。”
“滾！”簡修君怒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果然養不熟，有本事永遠別回來，也別再用家裏的錢。”
“這張卡裏有二十萬，是當年你們答應給我爸媽的，多的我一分都沒拿，這兩年你們給我買的所有東西都在臥室。”簡尋尋從兜裏摸出一張銀行卡揚了揚，沖他們鞠了一躬，“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們給我一條命，再見。”
說完雙手插兜裏，利落地朝門口走去。
於靜薇看著簡尋尋優哉游哉的步伐，忽然就想起兩年前在香楓村看到她的樣子，沒有半點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連頭發絲都透出桀驁不馴。可這樣的簡尋尋，格外鮮活，跟這兩年在家裏那個聽話卻死氣沈沈的簡尋尋判若兩人。
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慌，明明認定了簡尋尋是因為那臺車在鬧別扭，卻還是有一種強烈的快要失去她的感覺，她喊了一聲：“尋尋，你站住。”
簡尋尋沒有回頭，腳步都沒停一下。
於靜薇一把抓住簡修君的手臂，眼角滑落一滴淚：“老公，尋尋不會真走了吧？”
“她能走哪裏去？”簡修君一點都不慌，朝簡明安使個眼色，“沒看到嘴上說得大義凜然，卻還是帶走了二十萬？就是小孩子鬧別扭，這次不能再慣著，得讓她好好長個教訓。”
簡尋尋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嘴角輕輕一撇，腦子裏忽然【叮】一聲輕響。
緊接著是一個冰冷的機械音。
【恭喜宿主，眼淚收集成功，生命值+1。】
簡尋尋一楞：【誰的眼淚？】
之前系統告訴過她，她需要感化這個世界的人渣，收集他們懊悔的眼淚，用來兌換生命值，才能擺脫她身為惡毒女配必死的結局。
可她還沒開始行動呢，怎麽就成功了？
系統；【你母親的眼淚。】
簡尋尋更疑惑：【於靜薇是人渣？】
她對【人渣】的定義還不是很清晰，在她之前的認知裏，於靜薇雖然有很多不是，但對她倒也並非全無真心。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於靜薇對簡尋尋有愛，只是她愛面子比愛孩子更多。簡尋尋原本以為，人渣應該是十惡不赦的人。
【她是間接害死你的兇手之一，當然算。不過，她不算十惡不赦，所以眼淚能兌換的生命值有限。】
【所以，這個1到底是多少時間？一年嗎？】
【1個月。】
簡尋尋：“……”
好吧，有總比沒有強。
按照原書劇情，她要22歲才死，還有4年，收集眼淚如此簡單，完全來得及。
簡尋尋本來不太好的心情瞬間雀躍起來，她腳步一頓，瞥了眼旁邊兩米多高的圍墻，忽然一挑眉，改變方向，飛快沖過去，迅速攀上圍墻。
兩年前剛回到這個家的時候，看著那高高的籠子一樣的墻，她無數次想要翻墻逃跑，如今終於有機會實現這個願望了。
可惜的是，她兩年沒有踢天弄井，無論身手還是爬墻的技術都已經大不如前。
爬倒是勉強爬上去了，卻沒站穩，直接朝墻的另一邊栽倒。
摔跤對她來說，就跟吃飯一樣平常，原本這高度摔下去應該問題不大，但簡尋尋看到墻下好死不死停著一輛銀灰色限量款豪車，價值是墻內那輛粉色跑車的十倍以上。
完了完了，再讓她死一次也賠不起這車。
她嚇得直接閉上眼，不敢再看，可人還沒砸在車上，就有只強勁有力的手伸過來，拽了她一把。
簡尋尋身不由己，往前撲倒在一個充滿檀香味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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