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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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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冉彰是誰。

打開直播間給儲大少看一眼就清楚了, 但王秘書不敢。

從一開始,儲大少只吩咐他盯著郁想,弄清楚她的身份目的;到現在, 從同一張床上醒來……王秘書不敢確定儲禮寒喜歡上了郁想。但郁小姐是特別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不能冒這個險啊!

於是王秘書幹脆調出了百度百科給儲禮寒看。

“這就是冉彰。”他說。

他更沒敢說我也是冉彰的粉絲。

儲禮寒眸光一轉,一目十行地飛快地掃完了冉彰的信息。

這個詞條興許是他的某個粉絲編輯的,裏面極盡誇讚之所能, 恨不能把他說成是天上的星星。

“他在f.a俱樂部供職?”儲禮寒低低出聲。

“那是今年上半年的事兒了, 他有自己的職業經理人, 就只是和俱樂部有個直播合同。現在直播合同也解除了。”王秘書可太了解了。

儲禮寒的記性很不錯, 他說:“我記得f.a剛剛從儲氏拿到了第三輪融資。”

王秘書:“哎, 對。”這樣的事對於儲禮寒來說,是再小不過的事。他沒想到大少居然還記得。

儲禮寒將手機還給了王秘書。

王秘書心底有點忐忑。

像冉彰這樣混電競圈子的, 別說一千萬粉絲了, 就算是有一億粉絲, 在儲禮寒他們這個級別的人眼裏, 也就只是動動手指就能解決掉的事。

儲禮寒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又撥了下郁想的電話。

然後還是被掛斷了。

王秘書就更忐忑了。

別管是儲大少要出手收拾冉彰,還是因此和郁小姐鬧不高興了, 他覺得他未來壓力一定都會很大的……

於是王秘書忙出聲勸:“大少,您不打游戲您不了解。這打游戲的人啊,最不喜歡正忙著呢, 一個電話打進來, 然後一個大招放錯了, 那能氣一晚上都睡不著覺。”

儲禮寒聽完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就在王秘書絞盡腦汁的時候,儲禮寒突然問:“上次讓你查的何坤民父子,怎麽樣了?”

王秘書松了口氣, 連忙說:“沒查到什麽,何坤民這個人相當潔身自好,在商界的口碑也不錯,會做人會來事,不和人起沖突。何雲卓十四歲就出國讀書了。何坤民每年會去國外探望他……這些信息都很零碎,暫時還串不起來。”

儲禮寒摩挲了下手腕,淡淡道:“我不在意他們是好是壞,做過什麽。我只需要知道他們的弱點。踩人要往痛處踩,他們才會長記性。”

王秘書:“是,是!何坤民可能藏太好了,這幾天我會拿到他們更詳細的資料給您。”

古早霸總文再誇張,擱在王秘書身上,也沒有24小時就能全部弄清楚的能力。

如果真有這樣的能力,在這樣一個已經具現化,而不再單單只是存在於電子文檔的世界裏。那應該很快就會被郭嘉部門盯上了。

儲禮寒突然出聲:“給何坤民打個電話。”

王秘書一楞,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

何坤民是沒資格和儲禮寒同等對話的,在他給何雲卓舉辦的歸國宴之前,他甚至連儲禮寒的面可能都見不上。

他手機裏當然也沒有王秘書的號碼。

“餵,請問你是?”何坤民接了起來。

“我是王歷。”王秘書說。

何坤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王秘書接著開口問:“何總現在人在哪裏?我們大少要見一見你。”

何坤民手一抖,把簽字筆都碰掉了。

大少……還能是哪個大少?

海市就一個儲禮寒。

如果一分鐘前他知道是誰的電話,那麽他肯定接都不敢接。

“我、我在公司。”何坤民低聲道。

和這邊冷凝的氣氛不同的,是另一邊冉彰的直播間。

如果每個圈子都有頂流,那麽說冉彰就是電競圈的頂流也不為過。畢竟他年紀輕,又太過天才,拿了不少獎,氣質又吊,人還長得帥。

男粉女粉都一大堆。

所以當冉彰開播之後,他的直播間觀看人數很快就暴漲到了30萬。

加上他太久沒開播了,粉絲們一湧進來就七嘴八舌地開了口。

【臥槽你終於想起來賬號密碼了】

【求求了什麽時候直播帶帶水友?】

冉彰一向話少,大家都說他時常滿臉寫著不高興。

眼前彈幕刷得飛快,關心的、表白的、謾罵的,他一句沒帶回覆的,大家也不覺得奇怪。

但就在開播的半分鐘後。

冉彰開口了:“上來了嗎?”

【?在和誰說話?】

【看界面,啊,阿z要玩手游?不是這什麽手游?從來沒聽過?】

【emmm一個畫風很弱智的游戲,我不懂,你不播吃雞不播3a大作,你播這玩意兒?】

冉彰還是沒在意彈幕。

他說:“我id叫zzz了。”

郁想壓根不知道冉彰開了直播,她也打開了語音頻道,輕輕應了聲:“嗯。”

【臥槽?這誰?】

【女孩子!】

郁想問:“好了嗎?”

冉彰:“ok。”

然後倆人組隊進入了大逃殺模式。

大逃殺模式其實和吃雞游戲很像,只是操作和意識方面差遠了。

【……草,這女的好菜】

【這游戲真的好玩嗎?】

十分鐘後,一局結束,郁想躺贏。

【行吧,阿z打這個就是大材小用,沒在話下的,6還是6的】

【所以這女的到底是誰?】

冉彰陪著郁想玩了五六局。

郁想贏了個爽:“不玩了。”

“不玩了?”冉彰有點驚訝,他以為她應該被他帶得很高興,會興奮地想要繼續玩。

郁想點了下頭,然後才意識到對方又看不見。

她出聲說:“嗯,玩多了就沒意思了,要保留這份快樂留到下次。而且我的手機裏老多游戲排著隊等我去寵幸呢。”

【這女的聲音還挺好聽】

【那個,不會是郁想吧?】

【哈?】

【今天剛回關了她微博啊……】

【可能只是手滑吧,講道理,這倆人八竿子打不著啊!】

粉絲和聞訊而來的路人網友,在直播間裏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這邊冉彰問:“那你下面想玩什麽?”

郁想:“鬥地主吧。”

冉彰:“行。”

然後他就又下了鬥地主,開了個房間拉郁想進去玩兒。

【我靠這個游戲id裏面有魚字啊!】

冉彰這人確實好像是天生的游戲天才,他玩個鬥地主,都能一路給郁想餵牌,把郁想餵贏。楞是一張牌都沒算錯。

把直播間觀眾看得一楞一楞的。

【阿z這也太好了……】

【我瘋狂羨慕】

但郁想玩了幾局,就又膩了,然後接著換游戲。

冉彰問她:“這次又玩什麽?”

郁想覺得他挺奇怪的,幹嘛一直和自己組隊呢?

她就報了個名字:“快樂莊園。”

種田游戲你也不能組隊了吧。

大家一聽這名兒可太熟悉了!

【這不就是最近儲大少帶火的那個游戲嗎?】

冉彰應了聲:“好。”

他之前視奸郁想微博的時候,就下了這個游戲,只是大概把新手教程玩過去了。

冉彰現在再一打開,張嘴就要加郁想的好友。

郁想:?

我倒要看看你想幹嘛。

郁想把賬號告訴了他。

冉彰很快加上之後,就去給郁想家的菜地、花園澆水了。

他以前很喜歡這些游戲,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獲得自由後反而提不起興趣了。

他問郁想:“好玩嗎?”

郁想:“好玩。”

然後偷了冉彰家的雞,順便還要逼逼一句:“你給你的雞餵什麽了?它怎麽都不下蛋?”

“忘記餵了。”冉彰說。

然後郁想就把雞又給他送回去了,說:“謝謝,不要吃我家的糧。”

【草哈哈她為什麽這麽狗?】

【這人真是郁想嗎?怪有意思的】

冉彰突然笑了下。

他也覺得她有意思。

他想起來上學的時候,那時候企鵝空間裏的農場興起。他偷偷摸摸半夜起來,破解掉電腦密碼登進去給菜澆水。第二天到了班裏,還要互相交流偷了誰誰的菜。那時候是很快樂的。

冉彰想去偷郁想的雞。

但是剛進她的雞欄,就被狗咬了,然後狗一路追著他不肯放。

冉彰:?

冉彰:“我怎麽偷不到你的?”

郁想得意洋洋:“哈哈,偷不到了吧?你操作再棒,也不能在休閑游戲裏幹過氪金玩家哈。我不僅買了狗看家,我還買了大鵝。會叨你屁股的那種。”

冉彰見郁想的次數也不多,但她太漂亮了,站在人群裏毫無疑問就是最亮眼的那一顆星星。

所以她的模樣深深烙進了他的腦海裏。

冉彰幾乎都能想象得出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眉眼慵懶地微微瞇起,眼尾拉長,洩出一點漫不經心的動人光芒。

這會兒直播間的人也很激動:

【就是郁想沒錯了!】

【這個游戲怎麽聽著還有點好玩兒了起來?】

隨著這邊直播間人數的增加,那邊《快樂莊園》的下載量又一次迎來了新高峰。

游戲公司老總坐在電腦後面簡直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攏,口水都要直下三千尺。

“這位郁小姐簡直就是財神爺啊!”老總感嘆。

微博運營:?

“您昨天還說儲大少真是您的財神爺呢。”

老總說:“都是都是!大家不也是為了看郁想的八卦,才註意到儲大少微博分享的東西的嘛?”

老總說到這裏,叫人拿來了紙筆,在上面規規整整地寫下了兩個字:郁想。

然後他把它貼到了電腦邊上,和另一張紙並排緊挨。

而那張紙上寫著“儲大少”三個字。

老總對著拜了拜。

公司員工:“……”

人家都沒見夫妻對拜,您這兒倒先拜上了。

這邊公司氛圍如何歡快不說,那邊郁想玩一個游戲,冉彰就跟著玩一個。

別管游戲多弱智。

郁想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再無聊的游戲在她手裏,讓她叨叨兩句,都變得富有趣味性了。

好像那種細微處的美好,總能被她輕易捕捉到,然後再傳遞給別人。

不知不覺,冉彰就創下了他有史以來最長的直播記錄時長。

郁想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也終於徹底全膩了。

她說:“我餓了,先去吃飯了拜拜。”

冉彰:“等等。”

郁想:“嗯?”

冉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只是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放松,就忍不住還想再多留一會兒。他憋了憋,憋出來一句:“其實你玩這麽多游戲,還每天分享到微博,應該找游戲商要推廣費的。”

郁想:?

好家夥,我和你誰才是對方的運營和經理人啊?

郁想輕笑一聲:“別為我操心了,拜拜。”

冉彰留不住她,只好說了一句:“今天我很開心。”這幾個字,他說得格外真誠,然後就眼看著郁想切斷語音,好像徹底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冉彰對著屏幕坐了會兒沒有動,直播也還沒有關。

直播間裏卻沸騰了。

【臥槽!臥槽!阿z今天好像真的很開心?!我震驚】

【別去啊啊啊阿z,她男朋友有三個啦!】

這邊直播間吵吵嚷嚷,熱度實在太高,沒多久,#冉彰回關郁想#的熱搜詞條,就變成了#冉彰和郁想玩了一下午休閑小游戲#。

下面甚至還有#阿z笑了#的詞條。

郁想沒打開熱搜,還不知道熱搜詞條因為顯示篇幅不夠的原因,熱搜榜上就掛著個#冉彰和郁想玩了一下午……#

她坐在沙發上打了個噴嚏,擡起頭,小聲嘀咕:“一個人住豪宅,還是有點可怕的……”

剛才打游戲還不覺得。

郁想趕緊爬起來把燈全開了。

另一邊的何坤民,在接完電話的二十分鐘後,他的辦公室裏迎來了貴客。

儲禮寒進門就坐在了他的老板椅上,儼然反客為主的姿態。

何坤民只能站在一邊,指揮秘書送兩杯咖啡過來。

“怎麽敢勞動大少大駕呢?”何坤民擠出笑容。他的年紀不小了,一笑起來,眼角的細紋也就堆疊到了一處。

而他的模樣越是狼狽、醜陋,儲禮寒想到那天他尾隨著郁想上樓的舉動,就越是有一股無名火。

“大少要見我,王秘書給我打個電話,我肯定就立刻過來了。”何坤民接著說。

儲禮寒轉了轉身下的椅子。

這把老板椅其實很符合當代土豪的作風,寬闊的背靠,純皮的扶手,邊上還鑲了金邊兒。何坤民坐在這裏,像是暴發戶。儲禮寒坐在這裏,卻把老板椅都襯得上了個檔次。

他更像是這裏發號施令的總裁。

何坤民想著這一點,正晃神間,就聽見儲禮寒低低出聲:“何總從這裏望出去,能看見什麽?”

何坤民忙轉頭去看落地窗外的景色。

能看見高樓大廈,能看見燈火輝煌,能看見無數一個月工資拿不到三千的人下人,從他的腳下拖著疲累的身軀走過……他時刻會有種自己能主宰這座城市的錯覺。

儲禮寒緊跟著又低低出聲:“何總是不是想拿金烏灣的那塊地?”

何坤民心裏一激靈,忙回頭去看他:“儲大少的意思……”

他毫不懷疑,如果儲禮寒從中插手,他就拿不到了。

儲禮寒又出聲:“比佛山莊的項目,何總的資金鏈還沒回攏吧?”

彼此都是這個圈子裏的。

儲禮寒站得比他更高,人脈更廣,手裏掌握的信息更多,眼界也更寬闊。

儲禮寒會看出來宏駿地產的一些弊病,這並不奇怪。

難怪那麽多人又恨他,又怕他。

何坤民顫抖著心想。

儲禮寒攪動咖啡:“我是真為何總擔憂,何總有一天從這裏跳下去了怎麽辦?”

何坤民聽到這句話,終於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說是抖成了篩子也不為過。

他連忙出聲:“大少,我不知道我哪裏做錯了?請大少明示!儲董那裏,我真的一個字也沒有說啊!”

儲禮寒當然知道他沒有說。

但這並不重要。

儲禮寒本來就只是要折磨他。

“是嗎?”儲禮寒松手,咖啡勺重重落下去,碰撞瓷杯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就好像是重錘一樣,跟著敲在了何坤民的心上。

“真的,真的,我真的什麽也沒有說,您、您可以和郁小姐,在我這裏約會啊,我一定為你們做遮掩,真的……”何坤民連聲為自己辯解。

“約會?”儲禮寒擡眸,輕嗤了一聲。

這一聲嚇得何坤民都快又給他跪下了。

儲禮寒掃了一眼王秘書。

王秘書:?

不過不愧是在儲禮寒身邊跟久了的人,王秘書很快反應過來,然後覷著儲禮寒的臉色,嘗試著出聲道:“何總,郁小姐不肯見我們大少了。”

何坤民聽傻了。

怎麽會這樣呢?就因為那天被他撞破了?所以郁想害怕了?

完了,所以現在……儲大少把這一筆賬算在他的頭上了?

王秘書說完,瞧了瞧儲禮寒的臉色。

大少的臉色沒有變,那就說明他這段話沒有說錯。

“我、我,我不知道為什麽啊,要不,要不我去幫您找郁小姐?”何坤民躬著背艱難地道。

儲禮寒:“你以為你自己算什麽東西?”

何坤民腦子一嗡,不敢反駁。

儲禮寒:“你去找她,她更不高興了。嗯?拿你何總從這兒跳下去摔成一灘爛泥來賠嗎?”

何坤民擡手擦了擦汗:“不、不,不敢。您說得對,我算什麽呢?我怎麽能去找郁小姐呢?萬一惹得郁小姐更不高興……”

何坤民心下恨恨咬牙。

當初在金家的宴會上他果然沒看錯。郁家這個女兒,的確是長得相當漂亮勾人,誰看了都要忍不住心動。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動了心思的時候,這位大少爺也動心思了,動的還是正兒八經的心思,不是玩玩就丟的那種。

何坤民回憶過往,確實從來沒聽說過什麽和儲禮寒有關的花邊新聞。

這位好像天生就跟情愛絕緣。

今兒這麽頭一回,那可不是誰碰一下誰都得死嗎?

“那何總說應該怎麽辦?”儲禮寒問他。

“我、我這人腦子不太聰明,當年房地產起家,那也是乘的東風。”何坤民擠出笑容,“我這腦子沒法給大少出主意。”

他主要是怕再踩著儲禮寒的雷。

他擡手扇了自己兩巴掌,說:“我就先給大少賠個罪……”

儲禮寒沒出聲,只不冷不熱地盯著他。

何坤民只好又加大了力度,朝著自己的老臉猛扇了幾耳光,扇得他腦子裏嗡嗡得更厲害了。然後才敢停下來喘兩口氣。

“我不去找郁小姐,我就在網上給郁小姐賠個罪怎麽樣?”何坤民小心翼翼地問。

他本來還想說讓人去給郁想送點東西賠罪,但又怕被別人誤會,萬一有什麽不好聽的話傳進儲禮寒耳朵裏,那他就完了。

他也不敢派手底下人去代他賠罪。

怕被儲禮寒誤以為他是派人去威脅郁想了。

儲禮寒緩緩站起身,從桌面上抽了張紙,手指微微一攥,將面巾紙揉得有了點形狀,然後扔到了何坤民的面前:“何總擦擦吧,不太體面。”

說完,儲禮寒才帶著王秘書走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又關上。

何坤民忙扶住了桌面,他腦子裏直發昏,心臟也跟失序了一樣一陣狂跳。

那邊助理不明所以地推門進來:“何總……”“啊!何總您怎麽了?您的臉……”助理趕緊湊了上去扶他。

這助理長得也很漂亮,但何坤民楞是沒多看她一眼,反而煩躁地推開了她:“出去,把門帶上。”

“可是您流鼻血……”

“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何坤民陰沈沈地道。

助理嚇了一跳,甚至不敢對上他的目光,趕緊就溜出去了。

何坤民喘了幾口氣,擡手擦了擦鼻子流下來的血。

儲禮寒這個人,太懂得怎麽照人七寸打了。

為什麽沒有派人把他帶過去,而是他屈尊降貴親自來這裏?何坤民面容扭曲,憤怒又害怕地冷笑了一聲。

這裏是他一手打造起來的宏駿地產。

是他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產業。

他站在這裏,就如同站在王座。

可儲禮寒要讓在這裏,一巴掌一巴掌扇掉自己的自尊。

要讓他在這裏膽寒顫抖,狼狽的姿態被別人盡收眼底……

這邊王秘書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

很明顯,大少不高興。

他陪著儲禮寒回到車裏。

儲禮寒取出金屬煙盒,從裏面抽出了一根煙,夾在指間卻沒有抽。

“開車,去高家。”

“高家?”王秘書心說怎麽去這兒呢?

高家在海市也相當有名。

“上次金家那小孩兒跟我說,高學輝最近學人賭石……”

王秘書沒想到儲禮寒會向他解釋。

這說明……嗯?大少的心情又好了?這就好了?沒有收拾冉彰,也沒有收拾郁小姐,就好了?

這邊何坤民勉強倚著沙發坐下,他今天是不能回去了。否則一路上都會有人看見他的樣子。

他擡手挨了挨自己的臉,只覺得疼得厲害。

可他很清楚,這還沒有完……他隨時都可能被儲大少懷疑。今天這樣的場景,可能還會上演無數遍。

那種明知道頭上懸著鍘刀,鍘刀卻又遲遲不落下來的感覺,比直接打他一頓還要他的命。

要知道從別墅宴會後,他就不怎麽睡得著覺了。

該死,該死。

何坤民連罵了幾聲,然後打開了手機,決定還是先給郁想賠罪。

怎麽賠呢?

沒有比公開賠罪更好的了。

丟臉丟一時,但也比長久的折磨好。

何坤民還琢磨怎麽弄到郁想的微博賬號呢,就在熱搜上看見了她的名字。

何坤民本能地點了進去,然後就看見了什麽阿z直播陪郁想打游戲,評論區全是一片臥槽。

還有這樣一條評論特別紮眼。

【都上熱搜了?那儲大少看見了,不會生氣吧?】

【建議更改為,那儲大少、淩琛遠、何雲卓看見了不會生氣吧?】

【我他媽笑死,你擱這兒疊buff呢】

何坤民:?

所以,郁想正在和一個叫冉彰,別名阿z的人打游戲,所以沒能去和儲大少約會?

那……那這不關我的事啊草!

儲大少來折磨他幹什麽?

何坤民一口老血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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