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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毛汗 我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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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那玉帶上, 皆露出困惑的表情。

秦老夫人道:“他們送來時三娘就死死地拽著那玉帶,世子沒法,只得解下由她拽著。”又看向秦致坤道, “世子說了, 等你上值的時候把玉帶還他。”

秦致坤:“……”

方氏擦凈臉上的淚, 走上前, “這孩子也太不成體統了, 玉帶這種私物, 拽著像什麽話?”

秦老夫人:“只有她清醒過來, 我們才知道當時的情形。國公府送來人說碰巧遇上了, 見情形不對勁,這才從牙婆手裏攔截了下來。”

秦致坤罵道:“這該死的牙婆,若今日三娘沒遇到貴人,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秦老夫人嘆道:“這事莫要張揚出去, 畢竟牽扯到國公府的世子。”

秦致坤連連點頭,沖大夥揮手, “總算是虛驚一場, 大家都折騰累了, 去歇著吧。”

段珍娘上前打量, 擔憂道:“三妹真的沒事嗎?”

秦老夫人:“大夫來看過了,說早上應該就能醒來, 不礙事。珍娘去歇著吧,有什麽事白日再說,那時候三娘多半醒來了。”

一行人這才陸續退了出去。

雖說是虛驚一場, 到底把他們折騰得夠嗆,個個都疲憊不堪。

秦老夫人則一宿未睡,生怕一閉眼自家孫女兒就不見了, 婆子勸了也不聽,非要守著看著才安心。

幾個姑娘中她是最疼老三的,覺得她天真爛漫,最易受欺負,又遭了這一劫驚嚇,怕她醒來害怕。

直到淩晨天剛放亮時,秦宛如混沌的大腦才逐漸有了意識。

她的眼皮微微動了動,喉嚨裏發出幹澀的聲音。

秦老夫人在旁邊打盹兒,秦宛如隔了許久才徹底清醒過來,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皺著眉頭拿手揉眼,睡眼惺忪看到手裏的東西,露出困惑的表情。

遲鈍的大腦像斷片似的,一時憶不起昨晚上的經歷,她瞇著眼打量四周,這好像不是她的房間。

視線落到秦老夫人身上,秦宛如忍著頭痛喚了一聲祖母。

聽到動靜,秦老夫人困頓睜眼,見她醒了,高興道:“醒了?”

秦宛如精神頹靡的“唔”了一聲。

秦老夫人喚婆子,她忙走了進來,見秦宛如清醒,喜笑顏開道:“小娘子可算醒了!”

“我想喝水。”

婆子忙去倒水,秦老夫人把她扶坐起來,她拿著玉帶,困惑道:“這是什麽東西?”

秦老夫人趕緊接過,“勿要弄壞了,這可是先帝禦賜的物件,弄壞是會掉腦袋的。”

秦宛如:“???”

似覺燙手,她立馬松開。

婆子端來白瓷杯,秦老夫人把玉帶拿去放好,秦宛如接連喝了好幾杯水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些。

“祖母,我怎麽在你的房間裏?”

婆子道:“昨晚老夫人一宿沒睡,擔憂小娘子,怕你醒來了害怕。”

這話令秦宛如窩心,她搔了搔頭,大腦空蕩蕩的,“我昨晚怎麽了?”

秦老夫人走過來坐到凳子上,握住她的手,“你昨晚上差點被牙婆拐去賣了,若非運氣好遇上了國公府家的世子攔了下來,今日還不知在哪個角落裏。”

聽到這話,秦宛如漸漸有了些印象。

她搖了搖昏沈的頭,回憶道:“昨晚上看花燈時孫女確實遇到了歹人,當時避讓花車,人多擠得要命,有人忽然從身後用手帕捂住了我的口鼻,一股子酒味,差點把我嗆暈了過去。”

“後來如何?”

“那手帕上有藥物,他們人有好些個,一路推搡,我根本就叫不出聲來,力道又弱,明明聽到爹娘在喚我,卻於事無補。”

說到這裏,秦老夫人已不忍再聽。

一個閨閣女兒家,遇到這樣的事情,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心裏頭得有多絕望多慌亂才是。

婆子也揪心道:“小娘子受苦了。”

秦宛如若有所思道:“我琢磨著,那幫人應該是早就把我給盯準了,這才趁機下的手。”又道,“後來我被他們轉交到了兩個婦人手裏,那牙婆可會演戲了,一路拽著我往前擠,罵罵咧咧的,還當起了我老娘來。”

怕她們擔憂,原本沈重可怕的事,被她用誇張幽默的語氣敘說出來,聽得秦老夫人心裏頭不知是何滋味。

不一會兒秦致坤夫婦也過來探望,見她清醒,方氏又忍不住抱住她哭了一場,顯然是被嚇怕了。

秦宛如替她擦淚道:“阿娘平日裏不是最嫌棄我的嗎?”

方氏又哭又笑,狠狠地揪了她一把。

秦宛如連聲叫疼。

秦致坤去瞧那玉帶,謝天謝地,完好無缺,沒被弄損!

婆子尋來木匣子,秦致坤像供奉神明似的小心翼翼把玉帶盤起放進去,念叨道:“這可是先帝禦賜的物件,若是弄壞了,我十顆腦袋都不夠砍。”

秦老夫人:“明日上值便拿去還了,多在手裏放一日就多一分擔心。”

秦致坤連聲說是。

夫妻二人又問了些昨晚的情況,秦宛如避重就輕,三言兩語搪塞了過去。

待天徹底亮開後,幾個姐妹們皆來探望。

她們昨晚都被嚇怕了,秦大娘道:“幸好三妹機靈,若是被牙婆得手,這輩子可算是毀了。”

秦二娘也道:“我若是三妹,遇上那樣的情形,當時指不定就嚇暈了過去,哪還顧得了想法子自救?”

幾個姑娘七嘴八舌地說了開來。

秦宛如學那牙婆啐罵的樣子又把眾人逗樂了,明明是一場驚險萬分,偏被她弄得氣氛愉悅,反叫她們哭笑不得。

秦老夫人一宿未睡,眼下烏青,秦宛如用過早食後去陪老人家睡了會兒。

心裏頭到底瘆得慌,秦老夫人一直握著她的手沒丟過,怕一覺醒來疼愛的孫女兒又不見了。

秦宛如倍感窩心,摟著她道:“祖母放心,孫女兒在邊上呢。”

秦老夫人閉著眼,“那牙婆不知壞了多少人的家庭,當該千刀萬剮。”

秦宛如安慰道:“既然昨晚撞上國公府世子,他是大理寺少卿,那幫人多半是跑不掉的。”

秦老夫人仔細想了想,是這個理,這才安心睡了。

直到下午秦宛如的身體狀態才好了不少,頭還有些昏沈,但大體上來說已經沒有問題了。

她回到自己房裏,冥想進系統,把昨晚訛來的五十貫提了出來。

偷偷從床底下把罐子撈了出來,裏頭放著好幾枚金錁子。

秦宛如拿到手裏,猶如一只存儲的倉鼠。

她覺得她又發掘了一條發家致富的路,訛系統!

上回用金手指“一胎十寶”借李南的手訛來十貫,加上之前開盲盒的十貫,總共有七十貫了。

這對於一個閨閣女子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要知道她爹一年幹下來的俸祿也不過五六十貫,她覺得她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小富婆,雖然比不上段珍娘那般闊綽,但積少成多,說不準還能找到訛系統的機會。

把私房錢藏好後,秦宛如非常誠心地向系統006道謝,表示下回還有撿漏的機會一定不能讓她錯過了。

系統006只想掐死她。

五百萬積分是它四分之一的保底工資,為了挽住業績不落下汙點,它也是咬牙出了血的。

攤上這麽一個宿主,系統006忍著申訴換任務的沖動繼續茍著。

它還能怎麽辦呢,因為之前綁定的倒黴蛋多數都被金手指吞噬了。

這個倒黴蛋目前看起來還不算太笨,雖然懶惰了些,但關鍵時刻不掉鏈子,還挺機靈狡猾。

聽到外頭傳來敲門聲,秦宛如前去開門,段珍娘站在門口道:“三妹現在好些了嗎?”

秦宛如晃了晃腦袋,“頭有些暈,應該無礙了。”

段珍娘握住她的手,“沒事就好,昨晚可嚇死我們了,特別是姨母,哭得傷心,個個都紅著眼。”

秦宛如:“我阿娘平日裏是最嫌我的,罵我懶罵我笨,說我沒上進心。”

段珍娘掐了一把她的包子臉兒,“胡說,姨母是刀子嘴豆腐心,這院兒裏誰會嫌你,都說你是個小太陽,嘴甜會哄人最暖心,你若是走丟了,以後誰還笑得出?”

秦宛如聽著窩心,摟著她的腰,兩人親昵地去了前院。

院子裏的棉花早就炸開了,一朵朵雪白的,還挺好看。

秦宛如去掐了一朵棉絮出來,潔白蓬松的絲絮在手中輕盈如白雲,她說道:“表姐你看像蠶絲嗎?”

段珍娘接過,用手指拈了拈,讚道:“軟軟的,顏色又好看,不比蠶絲差。”

秦宛如得意道:“若是收成好,我一棵白疊子結出來的果實頂好幾個蠶繭了,更重要的是它們沒有蠶嬌氣,只要種地裏,就易打理。”

段珍娘從棉絮中取出棉籽,“這是種子?”

秦宛如:“對。”

段珍娘:“這東西真是神奇。”

秦宛如:“你家是做綢緞的,若要把這東西做成棉線,又該如何弄才好?”

段珍娘得意道:“這可難不到我,可以把它當做羊毛來做,咱們先把白疊子的籽去了,再用針刷把它弄蓬松,拿到紡車上撚紡成線,便成了。”

秦宛如高興道:“有內行就是不一樣。”

段珍娘摳開棉籽,“這東西倒不易祛除,每一朵裏都有。”

秦宛如:“咱們可以想想法子。”

兩人就院子裏的棉花聊了許久,全是對未來的暢想。

翌日秦致坤上值,特地去了一趟王簡辦公的地方。

當時蔡少卿也在,瞧見他來了,王簡沖蔡少卿道:“五郎你出去一會兒,我有話要跟秦寺丞說。”

秦致坤朝他行了一禮,蔡少卿起身離去。

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到桌案上,秦致坤心情緊張道:“前日多虧王少卿出手相救,若不然我家小女這輩子算是毀了。”

王簡打開木匣,取出玉帶瞧了瞧,完好無缺,他似笑非笑道:“你家閨女機靈的很,好端端的,怎吃了這樣的虧?”

秦致坤把大概情形敘說一番。

王簡收好玉帶,說道:“這事算是翻篇兒了,往後誰也別提。”

秦致坤連連點頭。

兩人雖是同僚,但交道打得少,也沒什麽話可說,秦致坤很快就離去了。

回到自己的桌案前,秦致坤松了口氣,若對方是平常人家,理應謝禮的。但他偏偏是國公府的世子,人家說了翻篇了,便不想再有牽扯。

秦家畢竟門第低,他不願落得個攀附的名聲,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不管怎麽說,中秋這一劫驚嚇總算是過去了。

與此同時,秦家院裏來了人。

中秋節前牙人崔大娘上門來說了丘家兇宅開的價,段珍娘還價二百三十貫,丘家考慮後願意成交,找崔大娘上門來辦事。

方氏得知消息後驚詫不已。

當時崔大娘在場,她並未發作,待段珍娘把事情談妥崔大娘離去後,才憋不住道:“珍娘你瘋了不成,那丘家宅子是兇宅,且還鬧鬼,你買下來作甚?!”

段珍娘不慌不忙道:“姨母,那宅子才兩百三十貫,我這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方氏跺腳,“鬧鬼的宅子,你住進去不鬧心?”又道,“萬一出了事,你讓我怎麽跟你阿娘交代?”

“姨母莫慌,我打聽過了,沒你想得那麽嚇人。”

方氏擰了她一把,“你這孩子,不知你腦子裏是怎麽想的,家裏再殷實,那也不能拿去打水漂。”頓了頓,“那宅子若真這麽好,至於空置到現在讓你去撿便宜嗎?”

段珍娘道:“姨母你沒去看過,明兒我帶你去瞧瞧,保管你看得上眼。”

方氏瘆人道:“我才不去,鬧鬼的兇宅,晦氣。”

這不,秦老夫人聽到段珍娘買兇宅的事也是震驚不已。

一般來說,像這類大件人們都會討個吉利,畢竟兩百三十貫不是小數目,結果花了一筆錢買來一座空置的兇宅,並且還鬧鬼,也太不講究了。

晚上秦致坤回來,一家子在飯桌上說起這茬,全都是持反對的態度。

秦致坤無法理解道:“珍娘你何苦花錢買一座兇宅來鬧心?”又道,“那丘家都坐不住,你一個女郎家,還有膽量進去住?”

段珍娘道:“不是還有姨父你嗎?”

秦致坤:“???”

段珍娘:“姨父你是當官兒的,為人又正派,且還是男子漢,你先進去住兩晚壓壓邪,說不準就不鬧鬼了!”

此話一出,秦致坤的臉立馬變綠了,脫口道:“你莫要坑我,我才不去那鬼地方。”

方氏又氣又笑道:“我跟你說,你姨父其實是最怕鬼的,你把他扔進去,他指不定得哭成什麽樣兒。”

這話把眾人逗笑了。

秦致坤掛不住臉道:“瞎說!我好歹是當官兒的,沒做過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方氏:“那你晚上就去試試。”

秦致坤背上發毛,明明嚇得要死,卻嘴硬道:“去就去,穿上紅褲衩,備上黑狗血,什麽鬼怪都不怕!”

秦二娘掩嘴笑道:“爹,你拿筷子的手還在抖呢。”

秦致坤漲紅著臉道:“瞎說!”

眾人興致勃勃拿他打趣說笑了一番,秦老夫人正色道:“珍娘,你可要考慮清楚,兩百多貫畢竟不是小數目,若那宅子真有名堂,就算徹底捂手裏了。你自己也是生意人,孰輕孰重,心裏頭應該有數。”

段珍娘道:“祖母放心,珍娘已經考慮得很清楚,那宅子就是撿漏得來的便宜,不管裏頭有什麽名堂,必得探清楚。”

秦二娘插話道:“當初我和三妹也去看過丘家兇宅,張家胡同出行倒也方便,裏頭雖然是一進院子,但寬廣,朝向好,也不算太舊,關起門來清清靜靜的,住起來應是舒適的,就是殺過人,還鬧鬼,晦氣。”

方氏道:“聽你這一說,我倒要去瞧瞧了,花兩百三十貫撿來的便宜能有多便宜。”

段珍娘:“明日我們找崔大娘拿鑰匙去看看。”

秦致坤碰了碰方氏,“你好好給珍娘把把關,兩百多貫的交易,可不是小數目。”

方氏點頭。

秦老夫人又提起玉帶的事情,秦致坤道:“今日把玉帶還給了王宴安,人家說這事翻篇兒了,讓不要再提。”

秦老夫人道:“那日晚上送人來的那個小郎君倒是機靈,應是世子仆從,特別會說話,挺討人喜歡。”

秦宛如道:“那個小郎君叫李南,以前在誠意伯府也見過。”頓了頓,指了指隔壁道,“隔壁院子,也應是國公府家的私產。”

聽到這話,秦致坤倒是驚訝了。

秦二娘歪著腦袋看秦宛如,“你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

秦宛如:“李南你沒見過嗎,陳媽媽也見過的,柳家巷周記胡餅還是他推薦的。”

秦大娘怕她說漏嘴把賀亦嵐的事露了出來,沖她使眼色,秦宛如瞅著她笑。

說好了第二天要去看兇宅後,連秦老夫人都上了心。

張家胡同離百家巷倒也不算太遠,段珍娘差仆人先去崔大娘那裏取鑰匙,她們一幫人直接去了兇宅。

張家胡同裏的鄰居們聽說有人要買兇宅,全都好奇不已。

見她們一幫女郎來瞧宅子,斜對面賣糧油的夫婦探頭探腦張望。

那男人姓薛,排行老五,人稱薛五郎,他跟自家媳婦犯嘀咕道:“這是哪來的冤大頭,那丘家院兒白日裏都陰深深的,還敢住進去?”

他媳婦向娘子壓低聲音道:“多半是不知情形的外地人。”

方氏一行人沒等多久,仆人就把鑰匙取來了。

段珍娘親自打開了宅子的大門,她一推開,方氏情不自禁躲到了秦老夫人身後。

秦宛如失笑道:“阿娘,大白天的,鬼是不敢出來的,它怕太陽。”

方氏打了她一下,段珍娘道:“姨母,進來看看,這宅子挺寬敞的。”

畢竟人多勢眾,方氏心裏頭再發怵,還是稍稍安了心。

她攙扶秦老夫人跨過門檻,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影壁,繞過影壁,方氏吃了一驚。

那院子當真寬敞!

院子裏是由平整的石塊鋪就而成,就算下雨天也不會弄臟腳,幾棵海棠因為無人修剪,生長得恣意妄為。

房屋坐北朝南,太陽灑進院落裏,明晃晃的,光線極好。

方氏是服氣的,“這一進院子,構造確實不錯。”

秦老夫人道:“是挺不錯。”

一行人又去看東西廂房,裏頭的布局方方正正,雖空置得久些,但修建起來的年深不是太遠,比他們租住的地方要新許多。

看完廂房,眾人又去看正房,每間房屋都挺方正,瞧不出毛病來。

方氏道:“是哪間房鬧鬼?”

段珍娘:“是井裏有名堂。”說罷把她們帶到正房的後院兒。

“那牙人說了,那口井原本是丘家的老井,以前他們家都吃井裏的水,後來不知怎麽回事枯了。”

秦老夫人問:“兇殺案是在哪兒發生的?”

段珍娘:“在院子裏,當時丘郎君跟他妻子爭執到院子裏失手把她給殺了。”

說話間,後院裏被巨石封住的古井映入人們的眼簾,似對它懼怕,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離得遠遠的。

秦宛如倒不怕,走上前觀察道:“就是這口井,說半夜會發出動靜來。”

方氏覺得後背毛毛的,“丘家人沒下去看過麽?”

段珍娘道:“看過,但沒有東西,白日裏並無異常,一到晚上就鬧出動靜來了,我向附近鄰居打聽過,他們說好幾家都有聽到類似嬰孩的啼哭聲。”

方氏搓了搓手臂,“這宅子好是好,但鬧心。”

段珍娘:“姨母,我就問你,兩百三十貫值不值?”

方氏:“京城這種地方,寸土寸金,這宅子也算像樣,比我們租住的地方還漂亮,若是平常,估計也得六七百貫。”

秦宛如指了指封口石,“什麽時候把它搬開下井裏去看看。”

方氏皺眉道:“你膽子倒不小。”

秦宛如指了指日頭,“大白天的,就算有鬼,也是鬼怕人。”

秦老夫人問:“丘家有請過做法事的道長嗎?”

段珍娘:“請過,但不管用。”

秦老夫人沈吟片刻,“這倒是怪了,若是被殺害的丘家媳婦兒做怪,怎麽弄出動靜來的是嬰孩兒的啼哭,莫不是當時那娘子懷了胎?”

此話一出,眾人全都怵了,連段珍娘都頭皮發麻,“祖母,你可莫要嚇我!”

秦老夫人嚴肅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方氏腿軟道:“雖說丘家娘子做錯事,被丈夫殺了到底怨憤,若是真懷了胎被殺的,那就是厲鬼。”

被她倆這一說,秦宛如都有點怕了,因為聽孔氏說當時那娘子跟姘頭鬼混了不少時日,珠胎暗結也是說不定的。

如果真是在揣了崽的情況下被丈夫失手殺害,那得有多大的怨氣才會鬧得雞犬不寧。

明明是亮晃晃的大白天,眾人無端生出一股白毛汗。

方氏有些受不了地出去了,一刻都不想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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