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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歸隱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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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歸隱之約

常遇春聽了我一番敘述,點了點頭,說是對陶朱公範蠡的生平事跡略知一二。

我立即問常遇春,這陶朱公離開越國時說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話,知道是什麽嗎?

常遇春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告訴他,範蠡離開越國之時,給昔日的好同事、好搭檔文種留下一封信,信中提到“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其實就是告誡文種,還是趁早離開越國為妙,如今越王霸業得成,已經不需要他們這種良臣了。

然而文種卻沒有聽從範蠡的勸告,繼續留在越國,其最終的結局卻是被越王勾踐賜死。

我說到這裏,常遇春似乎已經意識到我想說什麽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我又繼續扯回到漢朝,我說漢高祖劉邦其實不光是殺掉韓信、彭越、英布三人,還殺了許多功臣。

對於我這個說法,常遇春表示讚同。

緊接著,我話風一轉,問道:“二哥你認為漢初名臣之中,誰的晚年最幸福,既能善終,又活得灑脫!”

我這麽一問,倒是把常遇春給難住了。要說劉邦大殺功臣,也並不是把所有的功臣都殺了。比如蕭何、曹參、周勃、陳平等人在劉邦死後都相繼為相,並未有殺身之禍。但要說活得灑脫,似乎他們這幾個都不沾邊兒。

見常遇春一時答不上來,我提醒他道:“二哥覺得張良如何?”

常遇春說:“張良算得上是與韓信齊名的人物,只是大漢立國之後,他好像就沒有什麽建樹了。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張良在劉邦與項羽的鬥爭中,用盡了自己的計謀,到後來就是江郎才盡了。”

聽常遇人這麽一說,我是哈哈大笑。我告訴常遇春,這就是張良高明的地方。

張良是深刻領悟了當年範蠡的那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名言。無論是在劉邦與韓信、彭越、英布等異姓王的政治鬥爭中,還是諸皇子爭儲的風雲變幻中,已再難尋覓昔日那個足智多謀的張良的身影。

無論是體弱多病也好,還是潛心修道也罷,這都只不過是張良欲淡出漢初政治角鬥場的托詞。張良用實際行動詮釋了,做一個逍遙灑脫的局外之人,又有什麽不好呢?

聽我說到這裏,常遇春終於是忍不住了。他緊盯著我問道:“三弟,你今天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在勸我現在就歸隱啊?”

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問道:“假如有機會,你願意歸隱嗎?”

這一下,應該是把常遇春給問住了。年少之時,他深受師傅張然熏陶,以恢覆漢人江山為人生最大目標。投奔朱元璋之後,他也算是歷經磨難,終於是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可是現在,突然跟他談起歸隱之事,他可能真是一時難以割舍。

當然,我也預料到他不可能這麽快就能接受,這事兒必須是有一個過程的。

許久,常遇春突然開口道:“三弟,你的意思是朱,哦,不,是皇上要準備對功臣下手了?”

我笑了笑道:“江南已經平定,北伐勢如破竹,大明蕩平天下的日子似乎是不遠了。當狡兔都死了,飛鳥也盡了,接下來意味著什麽,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常遇春先是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很快搖了搖頭說道:“北伐才剛剛開始,後面的戰爭也不會一帆風順。元軍最精銳的王保保部還沒與我們正面相碰過,皇上不會在現在就開始折斷良弓的。”

對於常遇春的這個說法,我並不反對。我只是告訴他,想要歸隱就得提前做好打算,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我說到這裏,常遇春倒是非常讚同我的觀點。他告訴我,他最擅長的就是打仗,他也十分享受這種金戈鐵馬的生活。假如有一天,無仗可打了,他也覺得這個將軍當起來就沒有意思了。

如果真的天下平定了,他也不想繼續當官了。這些年來,藍玫一個人養育三男一女,也太辛苦了。後半生他想好好陪著藍玫,彌補之前對藍玫的虧欠。

在這裏要說明的是,藍玫帶著常茂、常升來到應天之後,又為常遇春生下了一兒一女,男孩起名常森,女兒起名常琳。

聽常遇春這口氣,他是願意歸隱的,那是再好不過了。我立即趁熱找鐵道:“要說金銀財寶,這些年來我和沈大哥、劉聚大哥一起是掙下不了,別說咱們這一輩子,估計到咱們孫子那一輩兒都花不完。因此,這錢的事兒你不用操心。關鍵是你得告訴我,你打算歸隱去哪裏,這樣我才好替你謀劃。”

常遇春沒想到我一說就動了真格兒了,立即驚道:“現在就謀劃?那也太早了吧?”

我笑道:“咱們馬上就要渡過黃河了。按照皇上的戰略部署,很快就要攻克大都了。現在不謀劃,還等什麽時候?”

我這麽一說,常遇春是更急了,他說道:“三弟,你,你的意思是攻克大都後,咱們就歸隱?”

我笑道:“那不然呢?”

常遇春想了想說道:“假如攻克大都時,能擒獲元順帝,或者是殺了他,咱就歸隱。倘若讓他給跑了,那恐怕不行。”

我依稀記得元順帝並沒有在明軍攻克大都時被擒或被殺呀!畢竟人都是活物嘛,長著兩條腿,誰不會跑路?何況還是當皇帝的,想想自己的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又有幾個皇帝會舍得扔下這一切,在別人攻過來的時候不跑路呢?

那按常遇春剛才說話這意思,元順帝不死,他就不打算歸隱啦?

於是,我立即提出了一旦他們逼近大都,元順帝可能早就開溜的情況。而且這元朝本來就發源於北方廣漠的草原,他們真要退了回去,咱們是很難追擊他們的。

聽我這麽一說,常遇春點了點頭。思考片刻,他說道:“要不這樣吧!假如元帝北逃,只要咱們殲了元軍主力,攻克了大都和上都,咱們就一起歸隱吧!”

常遇春這麽一說,我覺得倒是能夠接受。上都和大都是元朝在中原立國的兩大重要標志,如果這兩個地方都守不住了,那說明元軍的主力也基本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以徐達、常遇春的能力,攻克大都和上都,絕對在兩年之內就能搞定。

於是,我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常二哥的手,說道:“二哥,咱就一言為定!克大都、上都之日,就是你返回應天,咱們一同歸隱之時。”

常二哥也緊握著我的手說:“一言為定!”

見常二哥答應了,我連忙問道:“那二哥打算歸隱後去哪裏?”

對於這個事兒,常遇春肯定是從來就沒想過。他只好笑了笑說道:“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容生?三弟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一切就由三弟安排啦!”

聽常二哥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不過這歸隱之地,我也沒有想好。但大致還是確定了幾個地方。

這第一個地方,自然就是錐子山。但是這個地方存在的最大問題就是,咱們錐子山出來的人太多了,那個地方已經不再是秘密了,可能難以擺脫世俗的幹擾。

第二個地方,便是蘇州。沈大哥在蘇州,日子也過得滋潤,況且蘇州的交通便利、物產豐富,住在蘇州肯定是比錐子山要舒適許多。

第三個地方,便是松江府,也就是後世有東方巴黎之稱的上海。當然,當時的松江府並不繁華,甚至有點窮鄉僻壤的味道。但是,松江府有一個大大的好處就是臨海。“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想想就心裏美麗。另外,這臨海之地,水路交通發達,想搭乘個遠洋商船,去旅旅行什麽的,也是一件美事。

當然,這三個地方,只是我初步的設想。這事兒我還得征求一下沈大哥和劉聚大哥的意見,畢竟前兩個地方,都是在他們的地盤兒上。

既然跟常二哥談妥了日後歸隱之事,接下來,我的任務就是常伴常二哥左右,一是為其北代出謀劃策,另外也是時刻保護他的安全。

當然,要說由我保護他的安全,那純屬扯犢子,常二哥一只手都能將我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其實就是充當一個暗中第三者的角色,防止有人對常二哥暗中使壞。畢竟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嘛!

五月,徐達、常遇春的大軍在汴梁北渡黃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衛輝。

與此同時,傅友德率大軍在濟南北渡黃河,兵鋒直指東昌。

五月底,徐達、常遇春的部隊攻下磁縣。不過,在進攻磁縣的戰鬥中,徐達、常遇春的部隊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蒙古鐵騎的威力。

攻擊磁縣之前的戰鬥,大多是攻城戰,或者是元軍利用水流、山川等地形優勢,與元軍展開的攻防戰。

在這種攻防作戰中,地形的優勢成為一個主要因素,防守的元軍一方就是如何最大化地形的優勢,增加明軍進攻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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