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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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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議臺之事康熙對著眼前的折子上的名單圈圈畫畫, 劃了又寫,頗是顯得有些凝重,梁九功為他換了三盞茶都不見得眼前的人有半點的聲響, 小太子儼然是到了快要上書房的年紀了,自認為是個好皇阿瑪的康熙,對此可是無比的上心, 尤其是歷經廢太子風波,他更加堅信, “教不嚴,師之惰。”

全是覺得小太子最後的不爭氣就是那些師傅沒教好, 倒是絲毫沒有意識到,“子不教, 父之過。”

是以如今的他,對小太子找師傅可是煞費苦心, 眼前適當的能臣名單,他是劃了一波又一波, 看的眉頭舒展又皺起,細細回想每個人的來歷政績人品,入得了眼的他還得繼續考慮是否合適自家兒子的性格, 可不能找那些沈悶性子的,還得探究他們的身家清白, 於太子而言的利弊,當真是費煞他一顆老父親的心,特別是自家皇後一句, “臣妾相信皇上一定會給保成找一個好師傅的。”

更是讓他信心大增,雄赳赳氣昂昂的開始了給小太子找師傅的大工程,這一連幾天都是為此在忙碌而顯得糾結, 許久之後又是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間,深嘆了一口氣,他以前到是沒發現這些看似完美的人,一個個總是深究下來都是有著各種的缺點。

“皇上,裕親王來了。”

看著顯得有些沈悶的康熙,梁九功不免顯得亦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他進來。”

康熙疲憊的道了句。

“臣福全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風姿淩然的福全周身流露的皆是沈穩之氣,給人看上去就是一種心安的感覺。

“起來坐吧。”

康熙緩緩的睜開眼道,“皇上,可是為了何事而愁?”

福全見康熙一副疲憊的樣子,不由的便是出口關懷道:“這政事雖然繁雜,可皇上還是應當以龍體為重……”

“二哥多憂了,這不保成就到了上書房的年紀了,朕看這些大臣們推薦的朕是瞧著都不滿意……”

康熙感慨的將折子往桌上一放,頗有些不屑的道,“朕看他們一個個心思存的都指不定是什麽呢……”

對於康熙寵子這是前朝後宮,乃至天下皆知之事,對於帝後二人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又占了個嫡字,康熙的煞費苦心,福全了然的點了點頭,“皇上愛子之心臣深感……

日前保泰上書房時,臣亦是放心不下。”

“保泰?”

康熙忽而想起了什麽,他這二個為人向來忠厚對自己的政策總是堅定不移的支持,這些大臣上折子存了什麽心思,康熙自然而然是心知肚明的,無非就是想將來撈一個從龍之功,以此飛黃騰達,這也是康熙只匆匆看了幾眼他們的折子,便是扔到了一旁,皆是存在私心之人,斷不可用,照理來說,他應當挑選的是索額圖推薦上來的人,可是他深知索額圖愛權之心,決不可取,故而第一便是否決了……

他的二哥無事向來不等三寶殿,今日裏這番前來,又忽而提起了保泰,康熙稍稍思量了一番,便是心中了然,他從不幹涉康熙的事,反而一心為康熙充當馬前卒,昔日九龍奪嫡之時,他這二哥,可支持的從非是太子。

如今卻借著這事提及保泰之名,他下意識的便是想到,自己這二哥怕是在為他的兒子鋪路了,畢竟如今的皇子不多,太子又獨得恩寵,這番小私心可是行的頗有些迂回,只是這保泰雖為裕親王獨子可並非聰慧,可能唯一像他二哥的便只有忠厚二字了。

康熙對於選師傅一事看的極為在乎,福全自是不會去碰這個釘子,可這太子伴讀,他的兒子總是綽綽有餘吧,人人都是想到了從太子師傅身上做文章,卻是忽略了太子入書房亦是伴隨著選伴讀,這若是從小與太子一同長大,將來便是有著無限可能了,想那曹寅昔日不過一個包衣奴才,如今卻是位極人臣,蘇州織造可是羨煞了多少人,身為人父,福全自然而然也是多想了幾分。

見福全低垂著眼瞼不言,康熙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忽而便是笑了起來,“太子素來活潑,朕倒是覺得保泰性子沈穩,與太子到是相得益彰,不知二哥覺得如何?”

福全倒是沒有想到康熙答應的居然會是如此痛快,他素來都知康熙對皇後、太子的盛寵,向來以獨善其身贏得康熙信任的他,這要不是擔憂嫡子的前途,加之自家的夫人日夜念叨,他對於此事也是一直不看好的,當下便是跪下謝恩,“臣叩謝皇上天恩。”

康熙很是滿意的從龍椅上下來扶起了他,笑著拉住了他的手腕,“二哥,與朕還是見外了,朕與二哥本是兄弟,朕也期盼日後保泰能如二哥一般能成為保成的左膀右臂。”

康熙這明晃晃的暗示,定是要把這宗室最大的話語人,綁向了太子的船,這其中扶持的意味當真是不可言喻。

“臣……”

福全的詫異與激動可見一般,康熙卻是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今日來尋朕,可是有事啊?”

康熙忽而正色的詢問,讓福全亦是恢覆了該有的臣下之態,“臣啟皇上,日前臣接獲臺灣的密報,鄭成功之子鄭經去世,臺灣如今可謂是亂的紛紛,如今雖是鄭經之子鄭克爽繼承了這所謂的延平王之位,可那鄭克爽畢竟只有十二歲,如今政事皆是把持馮錫範、劉國軒手中,而那鄭克爽更非鄭經嫡長子,而是馮錫範等人謀害了原來的世子鄭克臧,可謂引得臺灣人心惶惶,各人皆是心思紛紛……”

康熙若有所思的敲著響指從桌案上挑出了一封折子遞給了他,“這折子是姚啟聖遞上來的,你且看看。”

福全看著那封折子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皇上,這怕是……”

福全的急言,康熙卻是輕揮了揮手,“裕親王稍安勿躁,這裏還有一封施瑯的折子,你也一並看了再說。”

“臣以為如今臺灣正值動蕩之際,島中人心不穩,臣不認同招撫一說,理應進攻。”

福全忽而將折子一收便是跪下道,康熙卻是轉動著手中的扳指輕笑了笑,“朕到是認為姚啟聖這“剿撫並用”之法到是頗有見解,只是這脾氣還是倔了些,而這施瑯嗎,是個將才,只是性子還是急了些,這兩人若是合則朕看臺灣無虞。”

康熙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顯然這兩封折子壓在他那裏已然有些時日了,只是他始終按住不發,到是讓人頗有些看不透,反到是顯得福全有些急於表現了,“臣……”

“朕屬意親往一趟,二哥如何?”

康熙忽而轉換的稱呼顯然是有所圖謀,如今到是顯得一覽無餘,福全這才感受到是深深上了眼前人的這個當了,這打一個巴掌給個棗的行為,他到是把帝王心術玩弄掌心,他明是知道臺灣之事顯然已久,卻是一直不發,直到他的自投羅網,明知他亦是緊張保泰的前程,以太子伴讀允他,綁上太子的船。

等他提及此事,他方才提及這兩份折子,而顯露了自己的心跡,要知道白龍魚服下廟堂是最為危險之事,尤其是如今福建正是與臺在對持,炮火無情,這康熙一走,太子年幼,怕是朝堂又得掀起一陣動蕩,而康熙顯然需要一個人帶頭出來支持自己,而這個人明顯就是他是最為合適的。

等他反應過來時,卻早已是下不了賊船了,看著笑的一臉無害喚他二哥的人,他的心裏更是堵的慌,這人啊就是這樣,有事二哥,無事裕親王,由來他喚他二哥的時候就是沒有好事,終究也只能在心中默嘆了口氣,“臣必為皇上馬首是瞻。”

引得康熙是一陣大笑,重重的拍了拍的肩膀,“過了春,便讓保泰入宮吧。”

眼看達到了目的他到是答應的更為豪爽了。

康熙顯然是帶著愉悅的心情步入坤寧宮的,連帶著看折子上被圈圈畫畫的人都覺得順眼不少,一入殿就是看到了赫舍裏手把手握著小太子的手在畫些什麽,陽光打著二人身上到是顯得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柔和,不由便是放慢了腳步,“芳兒,這是在畫些什麽呢?”

“皇阿瑪……”

小太子看見他便是甜甜的喚了他一句,看著手上身上被蹭的都是油彩的小家夥,康熙很是無奈,趕忙扶起了欲給他請安的赫舍裏,笑著望了眼她,就是讓小太子坐在了自己腿上,“朕看看保成畫的這是什麽呢?”

“這是郎師傅教我的,他可厲害了,會天文,還會算數,還會畫畫,他還誇我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孩子呢,皇阿瑪,你知道嗎,原來天上最亮的星星是叫啟明星,昂古瑪嬤就是住在那裏的……”

看著喋喋不休手舞足蹈的小太子,康熙不由的便是望向了赫舍裏,“芳兒,今日帶保成去畫堂春了……”

赫舍裏理著淩亂的桌案,輕笑著道,“臣妾把那副畫掛在了寢殿,保成看見了,一直問著臣妾,為什麽沒有他?咱們這兒子可是吃味的緊呢,臣妾見他感興趣,想著也該上書房了,就讓郎世寧過來教教他,適應適應,到是沒想到他到是和那位郎大人興趣相投……”

“小家夥,皇阿瑪教你你就不認真學,喊別人師傅你到是喊得快……”

康熙咬著牙捏了捏小太子的鼻子,覆又對著赫舍裏道,“這幾日朕仔細看了看那些人呈上來的折子,朕還是屬意以湯斌、陳廷敬為太子師,芳兒以為如何?”

“湯斌雖是年事已高卻一生清正,從不與任何朝臣往來,陳廷敬曾為帝師,精通漢學……

皇上到是有心了。”

赫舍裏笑著輕點了點頭,遞給了康熙一杯茶,康熙的名單裏並無任何與赫舍裏家族有關之人,他還自當赫舍裏多想,只是沒想到她反而是讚成的緊,不免有些驚訝的楞了楞,“臣妾臉上是有什麽嗎?”

赫舍裏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問道。

看呆了的康熙一下子就是岔開了話題,“朕的芳兒最為漂亮,自是沒有的……”

許是怕自己多想的心思被赫舍裏看穿,趕緊就是抱著小太子道,“保成不是喜歡天文算學嗎,皇阿瑪當初可是學過了,皇阿瑪教你可好。”

“好啊,好啊……”

小太子很是配合的道,赫舍裏撐著下巴看著玩鬧的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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