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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見有狐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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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曄神君平日裏清冷的寢居此刻“熱鬧”地擠著幾個人,清婉隨祝離進來之後只敢在人後站著,這些個仙君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前頭榻邊的天帝和藥王,她還是知道的。

清婉生得不高挑,此刻站在後頭更是看不見床上躺著的人是什麽光景,但她能清楚感覺出來,他身上的靈力十分虛弱。

進來的一小段不長的路上,祝離同她簡單說明了情況。

她去參選海棠花仙的那日,東方上空現出一道淡淡的紫光,他匆匆趕往狐岐山,在一片荒蕪的廢墟中找到了神君,那時的神君已經昏迷不省人事,身上的靈力虛弱得可怕,四周彌漫著妖氣,若是他去晚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天帝聽聞神君受了重傷立馬帶著藥王前來紫霞殿,一番查探之下發現神君不光靈力虛弱,還失了大半的修為,須知神仙的修為一點一點修煉過來早已和生命融為一體,丟了修為就相當於丟掉了半條性命。

事情的始末無人知曉,神君是在東荒狐岐山受的傷,一連昏睡了十三日人都沒醒,天帝只得有狐虛囚了起來。

清婉踮起腳尖又張望了一番,窗前龍光大盛將虛弱的紫光籠罩住,心知是天帝正在為神君渡靈力,便轉身悄悄退了出去。

她這次著實是和常合胡來了,一連醉了這麽多天,連神君受了重傷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左右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倒不如去做些有用的事。

天帝雖然下旨將有狐虛囚了起來,但事情尚未清楚,加之礙著他的身份,並未關到天牢去,只就近在紫霞殿尋了間屋子施了個仙障將他困住。

屋子有些昏暗,床邊鼓起一團,屋裏的人似乎正在小憩。

清婉不滿地嘟囔了兩聲,神君在狐岐山受了重傷尚在昏迷當中,他倒好,躺在床上睡覺!

“嘀嘀咕咕什麽呢?”身後一道聲音傳來,嚇得清婉往前跳了一步一個趔趄差點栽到地上,好在那人眼疾手快伸手撈了她一把。

有狐虛看著懷裏正在楞神的人兒,不由得有些好笑。

“怎麽?又不是千八百年沒見過,這就不認得了?”

“認得是認得,只是……有狐神君您……”清婉小心拿開他還放在腰上的手,回頭看了看床上那隆起的被子。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知道了她想說什麽,有狐虛又是一陣輕快的笑聲,越過她徑直往屋裏走,道:“你不會認為本君會自己動手收拾被子吧?”

清婉聞言抽了抽嘴角,突然從心底生出了一份嫌棄。

雖然說金貴的人都不用動手幹活,可是戲本子裏像他這種常年在外征戰的人都是能自己來就自己來不勞煩底下將士的。

她家神君不外出征戰也自己動手疊被子,雖然只是動動意念讓被子自己疊起來。

“你來得正好。”有狐虛捏了塊點心塞進嘴裏,話語有幾分含糊不清,指了指那床被子,道:“你們紫霞殿的宮人怠慢本君,關了本君十幾天也不來收拾收拾,你趕緊給我整理整理,我睡覺的時候都快找不著頭了。”

清婉瞧了他兩眼,心底生出的嫌棄更甚,轉身拍拍手就要走人。

天帝設的這結界只對有狐虛有用,她要走他也沒辦法把她逮回來。

“這麽快就要走,莫非本君猜錯了,你不是來問關於白曄的事的?”有狐虛氣定神閑喝了一口茶,擡頭笑瞇瞇看著清婉跨出去一只腳又趕緊巴巴地倒回來。

又撚了一塊點心慢慢咬著,有狐虛心情不錯地看著清婉三兩下迅速把床鋪整理好,順帶把屏風後淩亂棄置的衣物整理了,才跑過來坐到他對面,極其諂媚地喚上一聲:“神君~”

“嘖,看來本君猜得沒錯,你果然是因為白曄才來看我這‘犯人’一眼的,唉,哪裏有什麽好心之人——”

有狐虛將“犯人”二字咬得很重,頗像受了委屈回家告狀的孩子,看得清婉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神君,你知道白曄神君到底出什麽事了的對吧?”

清婉獻殷勤地替他往空杯子裏斟上一些茶水,也顧不得他話語裏的譴責,趕緊弄清楚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有狐虛也收起了他那副笑瞇瞇的面孔,透過窗戶朝外頭看了一眼,這紫霞殿的仙氣正在消失。

“是妖狐一族。”他道。

“妖狐一族?”清婉重覆了一遍他的話。

只知道妖狐族和有狐一族在遠古時期乃是同宗,後來不知怎麽變成了現在的一仙一妖一正一邪,有狐族鎮守的東荒恰恰是和妖狐一族對著的。

倒是不知道,白曄神君明明去的地仙靈境,怎的和妖狐一族有關系。

“可有人與你說過,地仙靈境消失了?”有狐虛看出了她的疑惑,不緊不慢地發問。

清婉點點頭,進門的時候祝離就和他簡要說了這件事。

“這也和妖狐一族有關?”

對面的人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件事究竟如何,只有白曄知道,但白曄尚在地仙靈境時,曾與我聯系過,在那裏發現了除了斛倃以外其他兇獸的蹤跡,氣息和狐族有些相似。白曄重傷出現在狐岐山的時候,地仙靈境從三界消失,其他人能不能感應得到我不知道,但我感受到了,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狐族的氣息。”

“狐族?天帝是不是因為這個把你關了起來?”

“那道氣息微弱,不過我能感應得到,想必他也感應到了,這些天忙著白曄那兒把我困住,好在來之前我已經安排好了狐岐山的事務。也不知道當年大家怎麽選的人,天帝是將仙界打理得不錯,可就是那腦子有時候不會轉彎。”

清婉聽著他說出這種大不韙的話,嚇得趕緊探過身子想要捂住他的嘴,轉念想想趕緊又把手收了回來,天帝作為仙界的主宰,仙界有人說了他壞話這等事哪能不知道,三界之中哪有幾個人敢這樣說他,有狐神君敢大咧咧罵出來是因為他有這個指責的資格,她越禮才是無理之事。

“瞧你這反映,覺得本君說得不對?”有狐虛的自稱一時一個變換,自然得連他自己都註意不到。

“你可知連清是誰?”

清婉點點頭,初聞這個名字只覺得好聽,想著叫這名字的女仙君定是為溫婉佳人,想不到卻是那個傳言中與有狐族對抗的心狠手辣的妖狐族首領。

“狐族在經歷過滅世大劫之後損傷不比其他族少,起初也是靠著團結慢慢重建起來的,後來本君與連清產生了意見不合,重建後的仙界安寧才是最主要的,但她不甘心我們狐族屈居龍族鳳族之下,一氣之下,帶了一些人出走了,後來才知道,妖王許了她在妖界至高的地位,她投奔妖界了。與其說有狐族一直戍守東荒與妖族對抗,倒不如說我們一直在自相殘殺。”

雖然說清婉飛升時日尚淺,但是狐族的事多多少少也聽人提起過,當時只當故事聽了便罷了,今日聽當事者說起來,心裏卻生出了遺憾和同情來。

“我感應到的那道氣息裏,辨別不出是仙氣還是妖氣,也許遠古諸神也有了要覆蘇的跡象,那是我們狐族的祖先。也許,這是一只道行高深的兇獸,妖族動了手腳。”

“白曄神君受了傷,一定和這脫不了幹系,難不成真是兇獸……”

有狐虛搖搖頭,有些沒有底氣,“八萬年前的劫難我們沒有辦法,八萬年後的今日,若是要重蹈覆轍,我們依舊沒有辦法。不過這事多少也確實和我有幹系,我也察覺出了往生海的不妥,卻只讓他一人前去。”

“你若是去了不過多一人受傷。”

清婉忽而想起那時在南海、在長生島的時候,白曄同她說過的話。

他不讓她跟著一起去冒險,他明知道此去會有危險。

“餵!本君可沒有對你做什麽!”有狐虛瞧著對面的人開始簌簌掉眼淚,慌慌忙忙從椅子上跳起來,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塊帕子遞上去。

“我想著神君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難過不行嗎!”清婉癟著嘴邊擦眼淚邊嘟囔著。

都說藥王是仙界最好的醫仙,精通醫理藥理,受天帝親封,連他都束手無策,她就更沒有辦法了。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太危險了,天帝寧願自己渡修為給他都不差人去尋那東西,說明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什麽意思?你有辦法?”顧不得諸多禮儀,清婉上前一把抓住他,半是哀求半是逼迫地讓他說出來。

有狐虛長長嘆一口氣,上下打量了清婉一番,情種啊情種。

“你可聽過一種草,名叫結魂草,結魂生魄,增為修神,生身造骨。遠古洪荒時期,世間還沒有那麽多神,祖神便是用這結魂草,渡了些修為,造出最早的神仙。不過說生身造骨怕是誇張了,若是沒有祖神的神力怕是也造不出來,要造凡人倒是可以。後來的神仙們用這草來增進修為,若是魂魄元神受了創,這東西也是很頂用處的。”

白曄這情況不止是丟失了大半修為那麽簡單,怕是連元神魂魄都受到了重創,連天帝和藥王都沒有辦法,最後怕是也得拿這東西試一試。

“可既然這東西這麽好,即便很珍貴天帝也應該早些拿出來吧,這可關系著神君的性命。”

“他不是不拿出來,他是拿不出來。”有狐虛淡淡接話,看著清婉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轉變為不可思議。

“難道……在往生海?”

“你倒是挺聰明的,難怪白曄喜歡你。”有狐虛輕笑著打趣一聲,隨即目光變得幽深惆悵,又是重重嘆一口氣,道:“沒有足夠的修為是不能靠近往生海的,遠古洪荒時代的終結覆沒了一切,和那個時代有關的東西全都埋葬在了往生海,結魂草,也許在往生海的深處,森森白骨之地,還長了有。”

只是也許。

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那一步,非得有人去往生海尋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結魂草的話,那個人,大概就只能是有狐虛了。

天帝把他關在這裏不是因為白曄蹊蹺地出現在了狐岐山,而是因為必要的時候要讓他去往生海。

“救人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清婉看著他,定定說到。

“這個我自是知道,可是天帝不下旨,我被困在這裏,如何去?”

“我去!”清婉聲音堅定,不等他駁斥,補充道:“我可以靠近往生海!”

“不行!即便你可以靠近往生海,那裏的危險不是你這點修為能活著出來的。況且,結魂草是神界的聖物,不是每個人都能去摘取的,私自摘取神物是會帶來天罰的!”

“顧不得了!”清婉一把推開他捏了個訣駕上雲以最快的速度朝往生海去,有狐神君現在被困著,她跑快些等到被發現了也追不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剛在評論區說了學校斷網連不上網熱點也受限制,可能得明天更新,突然靈機一動把網線拔了連上了手機熱點,我是不是很機智(妄圖掩飾斷更多日的現實)

好啦好啦我保證我以後一定勤快更新(發奮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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