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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玩死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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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玩死你(1)

這時,藍翎羽忽然回過頭張望了下,喊道:“舅父,你要躲到什麽時候啊?”

只聽有人嘿嘿了兩聲,雲鋒搖著扇子一派優雅地走進堂內,“各位見好,我見屋內多為女眷突然唐突出現實在不妥,不過我長期在塞外生活,也不拘小節,各位不必介懷,連皇上都不在意,你們應該也不會說什麽吧?”

他都這麽說了誰敢說什麽呀。

倪氏看到忠義公來了直覺沒什麽好事,太夫人還是客客氣氣地請雲鋒坐下,問道:“忠義公怎麽有空來做客,這些下人實在沒體統竟然也沒個通傳的。”

“是我來得唐突,只是聽說貴府要辦喜事,我正好也有個喜事,正好一起辦了吧!”

“呃……”太夫人不知道說什麽。

張氏則笑道:“那就先恭喜忠義公了,只是這喜從何來?先與我們說說,也好沾沾喜氣,若是能合在一起辦,自然是最好的。”

雲鋒笑道:“自然是我認了個寶貝義女!以後這忠義公府就後繼有人了!你說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寶貝……義女?

誰啊?

雖然不知道雲鋒說的是誰,但目光卻齊齊看向的是李朝朝,這屋裏除了她,大夫人三夫人和太夫人也不可能是。

李朝朝緩緩地咽了口水,這是藍翎羽的主意。

而且沒和自己商量!

好小子!

藍翎羽得意地沖她揚揚眉,眼裏的笑意很深,很寵,很溺。

李朝朝的心暖暖的。

太夫人開口問:“這……忠義公說的是……”

答案很明顯,但還是要問清楚。

雲鋒把扇子一指,果然指的是李朝朝,“當然是朝朝啊。”

倪氏的臉快笑僵了,強忍住才沒有掀桌子!

每次都是這個忠義公來攪局!

義女!什麽狗屁義女!

太夫人也楞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李朝朝想連她都不知道呢。

忠義公笑道:“這事有一陣子了,只是當時羽兒正病著也就沒通知眾位親友,想著等羽兒好了,也好公布天下,也省得有人說她的身份不配羽兒,我就上宮裏跟老皇帝求了一張聖旨,他一聽我後繼有人了,還是和羽兒親上加親,對羽兒體貼入微,更是歡喜得不得了……當即就下了旨禦筆親封了朝朝為……三品縣主,還有八百戶實封,哎……”

他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張聖旨,感嘆道:“皇恩浩蕩啊,如此一來,就沒人說我們朝朝配不上羽兒了,咱們這是親上加親呢!”

雲鋒有些厲色地把聖旨那麽一拍,眾人傻眼。

三品縣主!

連倪氏見到她都要行禮!

她是繼室,當年的二品誥命是在藍翎羽親生母親的身上!

重要的是還有八百戶實封那可是郡王之女才有的身份!

倪氏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這個時候誰還能說她配不上藍翎羽!

少他媽的拿身份來說事!

這是雲鋒心中的腹誹,今日聽到羽兒來求自己,他二話不說就把病榻上的老皇帝抓起來下了聖旨!

當然,老皇上是疼雲家一脈的。

雲峰想反正老皇上欠雲家的一時半會也還不完,他很是受之無愧。

太夫人忽然站起來,這時候她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笑著對李朝朝道:“你這孩子,既然是忠義公的義女,為何早點不說?”

李朝朝垂著頭裝嬌羞。

雲鋒道:“我也是想著過段時間再通知各位,不過我實在等不及把這好消息先分享給你們,過幾日我會親自派帖子告訴皇族宗親,朝朝的名字已經寫進宗牒,她父母健在不必改名,但不管姓什麽,都是我雲鋒的義女,她與羽兒是天造地設,門當戶對的夫妻,而且親上加親,沒有比她們兩個更相配的了。”

他話中有話,意有所指,敲打著不同心思的人。

倪氏緊繃著嘴角強忍著努力,張氏也緊繃著嘴角卻是強忍著笑意,這下子三夫人可是陰溝裏翻船了。

太夫人看了看眾人,又把目光落在李朝朝身上,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皇上若早下旨,他們肯定一早就提了,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來打倪氏的臉,此事絕對是藍翎羽去求了忠義公,不管怎麽說,聖旨不會是假的,李朝朝現在身為縣主的身份也算配得上侯府之家。

她也就無話可說。

藍翎羽笑著拉著她的手道:“祖母,朝朝向來知本分,從不拿身份壓人,方才她不是已經說過了,要給我再娶……”

他的目光掠過倪氏,笑意更深,“那就按照母親之前的規矩也只不過是個通房!”

倪氏的眼睛迸射出狠毒,但藍翎羽假裝沒看見,笑著又轉過頭。

好,好……她都要忍不住拍手鼓掌了,李朝朝居然找忠義公做靠山!

那她就不客氣了!

一個縣主有什麽了不起!

照樣要給她跪下磕頭!

晚上,藍翎羽和雲鋒喝了幾盅,分別說了些悄悄話,雲鋒就辭了他獨自回雲家小院,李朝朝親自送到門口。

“義父……”李朝朝行禮,“今日謝謝您。”

雲鋒笑著沖她點點頭,“雖然你的名字已經入了我們雲家的宗牒族譜,但你若是介意以後就叫我舅父吧,其實你是個聰明的,當初應該想到可以用這一招就可以堵住倪氏的嘴,但是你沒那麽做,我知道你是不想麻煩旁人,但是你記住,我們是一家人,沒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李朝朝這次行的禮更大了些,“朝朝受教,請義父放心,朝朝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望。”

“姓氏只是個符號,你不必太較真,哪怕沒有血緣,我也會待你們如親生骨肉。”

李朝朝看著雲鋒離開的背影眉頭不由漸漸皺起來,姓氏只是個符號……這話太前衛了點吧?

該不會雲鋒也是……穿越人士?

看著也不太像啊。

藍翎羽走過來,輕聲問:“想什麽呢?”

李朝朝不願他多想,只笑著拉著他進屋。

藍翎羽也正一肚子話想說,隨著李朝朝進了屋,一把將她抗上床,笑道:“今日我的表現還滿意嗎?”

李朝朝摸下巴,“還不錯,只是還差一點!”

“哪裏?”藍翎羽的眉毛糾結起來。

李朝朝笑了笑,反問:“你覺得倪氏是那種輕易妥協之人?”

藍翎羽畢竟垂著眉想了想,“她確實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她還能怎麽樣?”

“怎麽樣?”李朝朝笑道:“若我是她,對付你的法子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就是不知道她要用哪一個了,她絕對不會讓我輕易當上這正房奶奶。”

倪氏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當天夜裏她就和藍政錦哭著說了白天發生的事,藍政錦正視李朝朝餵眼中釘,現在她還成了雲鋒的女兒,更是不喜!

“是縣主又如何?就是公主嫁到咱們家也要給公婆行禮,她就算認了雲鋒為義父,從小也是破落戶家長大的不懂規矩,照樣上不得臺面,換面不換裏有什麽用!”

藍政錦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的把戲,一定是藍翎羽去求了忠義公,那李氏才會成了縣主!”

倪氏撓了撓頭藍政錦的胸膛,“夫君,羽兒和咱們已經不親厚了,他事事都和那個忠義公說,都不與咱們商量,妾身就怕他們有什麽陰謀,夫君您別忘了忠義公可是和皇太孫安樂郡王是一夥的。”

藍政錦如何不知道,當年雲家的三娘子和先皇後可是親如姐妹呢。

藍政錦冷冷道:“那就更不能讓李朝朝和羽兒在一起,曉芳,這事我也插不上手,只有辛苦你了。”

他不是插不上手,而是面對李朝朝那個的樣子,他就是打她都不占理,禦史那裏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彈劾的折子,這也是男人為何不插手後宅的原因。

倪氏嗔笑,“夫君交代的事,妾身一定替您辦妥。”

她早就想好對策了!

天還沒亮,紫苑的大門就被人敲開,來者囂張地喝道:“你們怎麽這麽慢,果然沒有個奶奶管著你們就都怠惰,還嫌自己的板子挨得不夠多嘛?”

大清早的就有人上門找晦氣,藍翎羽看到被自己折騰了一夜的李朝朝還在睡,就起身到門口問:“是誰?”

守職的紫西道:“是表小姐來了!”

藍翎羽聽到一聲輕笑,回過頭看到李朝朝也被吵醒了,不由氣惱道:“給我打出去!”

“別!”李朝朝攔著他。

藍翎羽見她要起來,幾步走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倪美佳那個沒腦子的不教訓下不長記性。”

“正是因為她沒腦子才會被人當搶使,她能來一定是受了倪氏的使喚,這說明倪氏還沒放棄呢。”

李朝朝剛說完,就聽到倪美佳站在院子裏嚷嚷,“既然表哥病著,你們紫苑又沒個做主的,以後我就來幫幫忙,反正新奶奶馬上就要進門了……”

倪美佳的嘴角笑得得意,姑姑已經和她說過了,雖然藍翎羽現在嘴上不答應,但是早晚還是要娶新婦進門的,那個李朝朝算個什麽東西。

此時倪美佳並不知道李朝朝已經成了縣主,別說她不知道,很多人都並未得到此消息。

倪氏就打算趁著這個空當派倪美佳出馬。

倪美佳是想就算紫苑裏大家都叫她一聲奶奶,但並沒有入他們藍家的族譜,根本不算是正室,她就借此機會來找茬,讓藍翎羽看出李朝朝的真面目,只要他不喜,一定會同意娶親的。

她心中的算盤打得啪啪作響,儼然一副未來女主人的姿態。

藍翎羽看了李朝朝一眼,問:“是我現在把她扔出去?還是你另有打算?”

只要是姓倪的,藍翎羽就下意識厭惡。

李朝朝笑,“倪氏一定是想,如果我現在把倪美佳扔出去,她就會拿我做文章,說我不容忍,對親友不和善,就算捅破了我是縣主的身份,也說我囂張跋扈不容人。”

“好算盤。”藍翎羽哼了聲,“倪美佳雖然聽倪氏的話,但是她卻是個沒頭腦的。倪氏竟然想讓我娶這樣的人當正房,她也配!”

李朝朝看了眼窗外,其實她也正納罕,其實倪美佳的出身並不算低,不過她父親是國子監祭酒並沒什麽實權,如果真的嫁進來無法幫藍翎羽,而且以她的性子肯定鬧得人仰馬翻。

倪氏打得要禍害藍翎羽後宅的主意的話,也並沒有道理。

李朝朝的笑意更深,“咱和她計較豈不是失了咱們的身份,她就是想對付我,我也有的是辦法轉移她的註意力,用不著怎麽出手。”

“要不怎麽說夫妻同心呢。”

藍翎羽捏了捏李朝朝的鼻子,也就不再多問,後宅的事男人不插手,他也信得過李朝朝。

他們二人就是雙劍合璧,舉世無雙。

藍翎羽本想睡個回籠覺,但李朝朝卻沖外面努了努嘴,“你想給別人現場直播啊?”

藍翎羽揚了揚眉,其實有時候李朝朝說一些奇怪的話,他聽不聽得懂是一回事,但她哪裏來的這麽多新奇的詞匯?

他總想著問,又覺得李朝朝若是想說肯定會主動開口,既然不提總有她的道理,也就此作罷。

李朝朝也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就沒解釋,替藍翎羽收拾好穿戴,就讓人擺了早膳,兩個人吃完彼此忙碌,她才請了倪美佳進來。

倪美佳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踏進門來看到下人們手中把早膳撤去,哼了聲,“喲,你和表哥吃早膳也不說叫我,果然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不懂規矩。”

李朝朝正擦嘴,懶懶地擡頭看她一眼,“表小姐到是懂規矩,這喲啊喲的腔調,怎麽和窯子裏的姐兒一個樣,也不知道表小姐是哪裏學來的。”

“李朝朝!你竟然說我是……”

窯子裏的姐兒!

骯臟!下流!賤人!

倪美佳也是千金大小姐出身,哪裏聽得慣別人拿自己和窯子裏的妓女相比,她是家中嫡長女,底下的兄弟姐妹都多為敬重,從來不曾被人這樣侮辱過,氣得滿臉漲紅,但也並不是愚鈍地不知道回嘴,“呵,果然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不知道京中千金說話的腔調,難怪你會聽錯,只是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窯子裏的姐兒是這麽說話,難不成你也是那裏出來的不成!”

她惡毒地瞪著李朝朝,她說話譏諷,就別怪她翻臉。

李朝朝笑笑,“我也沒見識過,是你表哥以前去過告訴我聽的,說那些姐兒就是這麽說話,你這說話的腔調,說不定他也會喜歡呢。”

“你……你胡說!”倪美佳瞪大了眼,“表哥怎麽可能會去個地方!”

李朝朝聳肩,“表小姐若是不信下次可以問問他。”

倪美佳本來正生氣李朝朝的諷刺,但又聽到藍翎羽去逛窯子,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臉上紅白交錯,但還是死扛著堅稱自己不信,“表哥絕不會是那種人,別以為你這麽說我就不會生氣地離開,你打什麽主意我太知道了,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喜歡表哥怎麽樣,無論他是什麽樣的人我都喜歡他!我不僅喜歡他,還要替他操持這個院子……”

李朝朝沈吟地唔了聲,說實話倪美佳與以前的秀娘不同,同樣是沒腦子,但是秀娘喜歡一個人是含蓄的,默默的,心狠手辣的,而倪美佳則是大膽又調皮的。

其實說不定連倪美佳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男女喜歡。

李朝朝也不願意點破她,招手讓春麗叫了春嫂進來,她吩咐道:“表小姐這兩日要在院子裏小住幾日,就收拾出一間房來,她有什麽吩咐就去配合表小姐,知道了嗎?”

春嫂見李朝朝沒有惱怒的跡象,就規規矩矩地應下了。

倪美佳覺得自己的一腔熱血的表白都打在了棉花上,其實女子說出愛意已是驚世駭俗,尤其是還當著男子的妻室說,就算她以後能嫁進來,李朝朝也該有些反應的,而不是像現在給她安排房間。

李朝朝一定是裝的!

倪美佳挑釁道:“你心裏一定很惱我,就別裝是好人了!”

“我為什麽要惱你?”李朝朝笑著問。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倪美佳真是看著李朝朝那笑臉就怒火沖天。

“我說我喜歡表哥……你怎麽可能沒反應!”

李朝朝訕笑,“你喜歡就喜歡,我生氣有意義嗎?而且表小姐你若真喜歡藍翎羽,你完全可以當面和他說,不必告訴我,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難道我生氣你就不喜歡了?”

倪美佳被說得一楞,也是這個道理。

李朝朝又道:“但是表小姐你要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他的全部,所以你也不用太糾結藍翎羽以前去逛過窯子的事,還有他以後是否會還有小妾,至少他現在有兩個女人,你也同樣要接受,要像夫人那樣去愛戴照顧她們……”

“這個用不著你教!”倪美佳氣得跺腳,她最是恨那些小妾,尤其是自己父親不停地往家裏塞姨娘,要不然她也不會寄人籬下在武鄉侯府住著,什麽小妾統統去死!

倪美佳瞪了李朝朝一眼,“你別想用這些的法子對付我,我是不會服輸的!你等著瞧吧!”

她這就去找晦氣去,給李朝朝添堵。

倪美佳心想她就不信李朝朝不會發火!

李朝朝還沒等說什麽,春麗就已經搖搖頭,“這表小姐也太……”

李朝朝挑眉,“腦殘?”

春麗想了想,覺得這個詞形容的太對了,就呵呵一笑,“是這麽個道理。”

“腦殘有腦殘的用法。”李朝朝讓春麗把門關上,兩個人低聲敘話,“倪氏等著我出亂子抓我的把柄好給藍翎羽娶新婦。”

“可是奶奶就容著她在這裏亂來?”春麗道:“怕是倪氏也會說奶奶持家無方。”

李朝朝看了一眼嚴謹的春麗,“你說的對,但你別忘了,我現在身份是在這,又有誰真正承認我是三少奶奶了,別說下人不承認,就是這幾個主子心裏都明鏡似的,知道我沒入族譜,我不提就把問題放在這,就是給我下的套,太夫人不糊塗,她想魚和熊掌都兼得,我也就跟著裝糊塗,等事情鬧大了,我反而更有借口脫身,我不是正房奶奶啊。”

春麗笑得臣服,“奶奶這步棋走得好,我會吩咐下面的人都忍著的。”

李朝朝點點頭後,想起一件事來,“之前回小蝶胡同聽姑奶奶說李曼曼最近又想鬧幺蛾子,這也是我的失誤走之前沒在李府留著人,本想著離開了就和那個家沒關系了,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要提防著。”

“是,奶奶放心我會找府上要好的姐妹好好關照那位四小姐的。”

李朝朝身邊就剩下春麗和春嫂,對她們很是重用,冬月在京中品香師裏經過幾次比賽也小有名氣,這其中除了李博星帶著出去見識了幾個重要的大客戶外,靖王府裏的唐總司也多有提拔,其他人都在江南,她手中的鋪子都被料理的很好,尤其是花圃入了夏後已經培植出許多新品種,經歷了近半年的虧空,也開始運轉盈利。

李朝朝和春麗兩個人就坐在屋裏看江南送上來的賬本,對院子裏鬧哄哄的一切也不聞不問。

倪美佳出了正屋就開始大刀闊斧地整頓,幾乎把所有下人都敲打了一遍,話裏話外都透露著將來還會有新的女主人到來,而這位女主人就是她,大家都給我放機靈著點。

下人們的態度平平,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但看在倪美佳眼裏就是不服,氣得她罰了所有人去把整個紫苑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打掃一遍。

既然她都要嫁進來,自然是要煥然一新。

其實下人們完全都不照著倪美佳的話去做,他們的賣身契早就出了武鄉侯府,紫苑的所有人的月俸都是單獨發放,說白了他們就不是武鄉侯府裏的人,但連春嫂都不說什麽,她們也只能照辦,但對倪美佳都恨得牙癢癢,當她是個什麽東西,連少奶奶都不曾這麽虧待他們!

倪美佳看著下人們被自己整治的灰溜溜地離開,心裏很是暢快。

她還沒來得及休息,就看到有個女子走過來,倪美佳立時認出她就是那日給自己遞紙條的人。

“給表小姐請安。”紫南規規矩矩地行禮。

倪美佳把她從上到下看了幾遍,紫南穿得衣衫上腰上沒有系著寬帶,而是一條很窄的絲絳,由此看出她是二等丫鬟。

“你叫什麽?在院子裏是做什麽的?”倪美佳問。

“奴婢紫南,是負責伺候青姨奶奶的。”

紫南笑著側過身,“表小姐請跟我來,我姨奶奶在廂房等您。”

“哼,她是個什麽東西,讓我去就去,告訴她我在右廂房等她,把她帶過來就是。”

倪美佳傲氣地走開,她當然知道這兩個人幫了自己肯定是要討好處的,可是不過是兩個下人,她才不會放在眼裏。

尤其對方還是藍翎羽的小妾,她更是要好好敲打一番。

倪美佳全然把自己當成未來的三少奶奶,他們武鄉侯府的世子妃了。

消息傳到倪氏耳朵裏,也只是淡淡一笑,她就是要讓倪美佳過去鬧,李朝朝以為她不出手就安然無事了?

好戲可都在後頭呢。

倪美佳把青瑤和小扇叫到房間裏敲打了足足三個時辰,話翻來覆去地就是讓她們認清自己的身份,別想霸占藍翎羽。

出了房門,紫南嘲諷地瞪了青瑤一眼,“姨奶奶,這就是你說的機會?她倪美佳算什麽……”

青瑤目光冷冷地看著紫南,紫南也不敢把話說得太絕了。

紫南憤恨道:“你說現在該怎麽辦把!一個李朝朝就已經夠可惡的了,現在又來個表小姐!”

青瑤咬了咬下嘴唇,“聽表小姐的意思,三夫人是要給世子爺另娶一房奶奶,而人選就是表小姐!”

“可是那日老爺不是被李朝朝給氣走了嗎?”

“以三夫人的個性她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

兩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嘰嘰咕咕了一陣,青瑤問:“若是你,是願意讓李朝朝當正房奶奶還是表小姐?”

紫南撇嘴,“誰都不希望。”

青瑤白了她一眼,“自然是讓表小姐來當,李朝朝太難對付,表小姐雖然驕縱,但比起李朝朝好伺候多了,我們還是要依附著她才是。”

紫南想了想覺得青瑤說得對,就也沒說什麽。

這連續幾日,紫苑的人就覺得天都變了。

暗無天日,累得要死要活,紫南和青瑤則對倪美佳溜須拍馬,伺候得她很是舒服,之前還有些顧忌自己的身份,但經過這幾日的調教,她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世子妃。

她現在看紫苑樣樣都順眼,唯獨對正房裏的李朝朝恨得牙癢癢,她無論怎麽挑釁李朝朝都穩如泰然,倪美佳想找她的時候,李朝朝就去席玉堂做早課,下午回來就不房間了,她就是連藍翎羽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倪美佳惱怒地把手中的刺繡扔在地上,“那個李朝朝實在可惡。”

在一旁陪坐的青瑤看了她一眼,“表小姐何必生氣,她現在的身份不尷不尬的,您找她麻煩根本無用,還不如直接從世子爺那裏下手!”

“我現在連表哥的面都見不著!”

紫南道:“奴婢兩個替表小姐您想辦法。”

倪美佳看著她二人,“你們有辦法?”

青瑤和紫南對視一眼,彼此點點頭,倪美佳見不到藍翎羽實在是因為這個院子裏的下人都防著她,自然她不知道世子爺的行蹤,只要她們幫襯著,一定沒問題。

到了夜裏,藍翎羽剛踏進院門,就聽到有人影躲在暗處,他微一皺眉,就見倪美佳跳出來喊道:“表哥,你回來了。”

他的眉頭更深,抿起涼薄的嘴角不說話。

對這樣身披夜色的藍翎羽,倪美佳心裏既是仰慕又有些膽怯,她站在離著三步外的距離就不敢往前走了。

藍翎羽腳步頓了下,徑直往前走,看也不看倪美佳。

倪美佳卻急了,“表哥,你別走啊,我有話要問你。”

誰搭理你。

藍翎羽腳步不停,倪美佳也顧不上其他,提著裙子小步往前跑,“表哥,我聽李朝朝說……”

“你叫她什麽?”藍翎羽這下不走了。

倪美佳沒覺察出不妥,但見藍翎羽面色陰沈,心裏就有些難過,叫她名字怎麽了。

“表哥,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叫她名諱,她也不曾說什麽。”倪美佳心裏不服氣,“而且我還聽她詆毀你,她說你……說你……”

藍翎羽只問:“她說了什麽?”

倪美佳怯懦道:“她說你逛窯子。”

藍翎羽的眼眸染上銀色的月光,幽深迷人,“哦?”

他挑起嘴角,有些意外。

倪美佳見藍翎羽竟然說了這麽一個字,瞪大了眼睛喊道:“難道是真的?表哥你怎麽可以去……逛窯子!”

她有些不恥!

男子可以風流,但不可以下流!

去逛窯子的都下流!

她爹都不去!

藍翎羽冷冷地看著倪美佳,丟下一句話,“關你屁事!”

倪美佳就被石化在黑夜中久久無法回神。

表哥罵她!居然罵她!

這個男人怎麽這麽不懂得憐香惜玉!

回到房間,藍翎羽正看到李朝朝從隔間的浴室裏出來,頭發還未幹,晶透的鎖骨上還凝著水珠,他走上前拿過春麗手中的帕子,親自給她擦頭發。

李朝朝見到他表情有些微妙,並沒有開口。

藍翎羽的動作不疾不徐,先是把李朝朝發梢擦幹,又一點點往上,用帕子揉亂李朝朝的發。

李朝朝身上始終有丁香的清香,自從進了府,他就再也沒見過她調香弄粉,是他圈住了這個女人的身體,她的心。

他一把抱住李朝朝,埋在她懷裏深深地吸了口氣。

李朝朝幾不可見地蹙眉,她知道藍翎羽早出晚歸,跟著雲鋒出入宮廷——她心裏清楚,怕是皇上的大限到了。

她擡起手輕輕地給藍翎羽揉太陽穴,“我好像聽到你剛才和誰說話?”

藍翎羽舒服地直哼哼,抱著李朝朝就往床上走,“你告訴倪美佳我逛過窯子?”

“她還真問你了?”李朝朝也笑了,“倪美佳真的是……傻的可愛。”

“你這是表揚她?”藍翎羽揚起眉,一把將李朝朝身上的浴巾抽掉扔到地上,“你說我該怎麽罰你?”

藍翎羽早就看著李朝朝的鎖骨刺眼了,一口咬上去,李朝朝微微吃痛,輕輕哼了聲,“夫君,咱這院子已經被倪美佳弄得烏煙瘴氣,是該釜底抽薪了。”

挑逗的手指沿著李朝朝的背脊一路向下,來到臀兒的中間,摸到那處尾骨,用力地捏了捏,李朝朝不自在地用大腿蹭著他的胯間,衣料的摩擦讓兩個人迅速火熱起來。

藍翎羽廝磨著道:“朝朝,我就是不看你的臉,只要摸到你這尾骨的地方,就知道是不是你,怕是世上再也沒人像你的尾骨一樣,多出一截。你果然是只狐貍。尾巴沒藏好。被我抓到了。哈哈……”

李朝朝沒等回答,藍翎羽的吻就鋪天蓋地侵襲而來,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只想要融化進李朝朝的身體裏。

李朝朝就像一團火,有時候溫和的讓人看起來輕輕吹一口就能滅,可是誰也沒去吹,只覺得她太小不起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等有的人去嘗試著消滅這團小火苗失敗而歸了,眾人才發現她的與眾不同,想盡辦法用盡手段去撲滅她。

可是已經為時已晚。

藍翎羽卻深愛著這團火,熾烈地燃燒著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他要不僅要鉆進李朝朝的身體裏,還要鉆進她的心,無法自拔。

李朝朝配合著藍翎羽的動作,卻像條魚兒一樣不讓他進入,總是躲著鬧著,惹得藍翎羽心急如焚,抓著她的腰問,“你想幹嘛?”

李朝朝狡猾一笑,“讓夫君陪我演一出戲,也是時候讓外面那個小可憐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這些天不出手,一來是讓倪氏抓不住把柄,二來也想看看紫苑的妖魔鬼怪還能鬧到什麽時候去!

李朝朝笑著在床上打了個滾,把浴巾又裹在身上,對不明所以地藍翎羽道:“夫君今夜就去青姨奶奶那歇著吧。就當你是罰我口不擇言如何?”

“為什麽要這麽做?”藍翎羽目光沈沈。

“哪件事?”

藍翎羽擡手抽了一下李朝朝的屁股……

只是輕輕的一下,李朝朝忽然大聲地嚶嚶起來,喊道:“你居然打我!我做錯了什麽!”

門外還在石化的倪美佳聽到了,又忽然覺得天都亮了,喜從天降啊。

不少人都聽到李朝朝那嚎了一嗓子,都豎起耳朵聽。

藍翎羽忽然一把將李朝朝抱在自己的腰上,欲求不滿道:“李朝朝,不待這麽挑逗人的,摸到吃不到!”

藍翎羽很委屈!

李朝朝在藍翎羽的兩個臉頰,胸口的兩點,以及很重要的地方,毫不吝嗇地親了幾口,十分認真道:“這些算是一點利息,今晚你就犧牲一下,委屈你去青瑤那屋住一晚,等把你的表妹啊小妾什麽的統統打包扔出去,倫家一定再好好補償你!好不好?”

藍翎羽現在正一肚子火,想把李朝朝一口吃進肚子裏,對李朝朝要求自己去別的女人屋子裏睡更是不滿。

他凝氣眸光看著李朝朝,“你把我搓出了一身的火,還讓我和別的女人一起住一晚,就不怕我過去做出點什麽別的?”

李朝朝想想,立即放軟了語調道:“我的世子爺,雖然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但您也就裝裝樣子,我相信您的定力,不管青瑤怎麽勾搭你,你的身和心都是屬於我的,我相信您高尚的品格,定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藍翎羽哭笑不得看著她,捏了捏她的胸口,“別以為說幾句好聽的我就會心軟。”

“那你還想怎麽樣嘛!”李朝朝撒嬌。

藍翎羽最吃她這一套,氣哼哼地磨牙,“算你有本事!”

他光著腳跳下地,連鞋都不想穿,直接往外走,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撂狠話,“還我以後怎麽收拾你!”

這收拾的含義很深淵……只是眾人只看到了世子爺對李朝朝發脾氣了。

青瑤和紫南正看得熱鬧,萬萬沒想到世子爺會到她們的廂房來。

藍翎羽進屋後就讓紫南去下人房休息,淡漠地看了一眼青瑤,冷冷道:“睡吧。”

那就張冰塊連,青瑤就是想做點什麽都沒辦法,實在太冷了,冷得她都無暇思考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可一直在院子裏石化的倪美佳卻是眼睜睜地看著藍翎羽進去和李朝朝吵翻了,以為看到了希望,結果又從天上掉進了地獄,他居然去了青瑤那裏。

吹了一夜的風,倪美佳終於想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被青瑤那個賤人給利用了。

第二日一早藍翎羽連早飯也沒和李朝朝吃就走了。

李朝朝站在窗前笑著,淡淡地笑著,她知道藍翎羽是氣自己讓他去別的女人床上睡覺。

可是她不得不這麽做,絕不能讓倪氏再鉆空子,是時候要主動出擊了。

她正想著,院子裏傳出尖叫聲,春麗走進來,氣定神閑道:“如奶奶所料,表小姐把青瑤給打了。”

“呵。”李朝朝笑:“既然是表小姐,來者是客,就把夫人和太夫人一起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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