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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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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楞了楞,覺得李朝朝說得有道理,她也是個內宅婦人從來不怎麽出門,又吃齋念佛難免有些糊塗的慈悲心。

李朝朝的聲音不大不小,偏能讓在場的人都能聽見,這般刻薄的話臊了那管家一個大紅臉,不太好意思地沖她笑了笑,拱手道:“小姐原諒則個,在下是個內宅金管家,轎子裏的是我們公子,家住京城,姓氏沈,我們前幾日去寺廟拜佛回程途經此地遇到劫匪,我們府上規矩只要人平安,並不在乎銀兩,所以方才有劫道的土匪我們只是把身上的銀兩都給了他們,他們才不為難我們。”

李朝朝聽她說了半天,只冷冷地吐了幾個無情的字,“抱歉,出門在外理應小心為上,我覺得大家還是各走各的路,你們若攔著,我們就繞道而行。”

姑奶奶覺得李朝朝有些不近人情,看著他們哪裏像壞人的樣子,若真如她所說是什麽土匪假扮的,早就撲過來了還等這老半天,而且剛才李朝朝沒下車之前,那位金管家已經明說了一路進京可以到他們府上小住,她之前還正愁銀子不夠如何在京城裏呆的下去,聽到人家邀請去住早就高興地忘了謹慎。

她拉著李朝朝的袖子,“五姑娘,你瞧他們的衣服可不是什麽土匪穿得起的,那可是蘇繡,你也不是個沒見識,萬一是京中權貴,咱們一走了之豈不是得罪了?”

李朝朝不解地看了一眼姑奶奶,“姑姑真是慈悲心腸,既然姑姑想管,那麽就個點因銀子打發了他們就是。姑姑以為如何?”

姑奶奶被噎得無話可說,那邊金管家抖了抖舌頭訕笑道:“小姐多慮了,我們把這衣裳當了還是能換些盤纏。其實是我們的不是,不巧我們公子發病,才擋住了各位貴人的路,實在不好意思,恕小人多一句嘴,那些賊子隨時都會來,他們可以拿了錢放過我們這些粗老爺們,但是姑娘都是女眷……只怕是很危險了。”

李朝朝瞇了瞇眼經,好個能說會道的大叔,竟然拿這個來威脅人!

她見姑奶奶聽到那幾句賊子就有些動搖,目光更加冰冷,“這位大叔客氣了,如你所說我們此行大多是女子,怕是不太方便,若真遇上了什麽,也是各安天命,我們也不想連累了各位,貴府公子可還病著呢,你們應當為他著想才是。”

想到當日沈姨太太竟只安排了兩個車夫同行上路,李朝朝都替她感到好笑,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那點齷齪的心思,好把她們都打發走,她就可以在李府作威作福,恨不得她們都死在外面。

不過她有自己的小算盤也無可厚非,看著這麽幾個丫鬟和兩個車夫上路李朝朝倒不曾擔心過什麽,只是沒想到半路遇到了這麽檔子事,總覺得有些蹊蹺。

對面的管家也不惱,像是早就想好了借口,不依不撓道:“姑娘說的極是,但正是為了我們公子著想,我才誠摯邀請姑娘與我們同行,公子身子體弱,心腸卻極好,吃齋念佛,常常教導我們要時常幫助人,積功德才有好果,我們也想給公子多做些好事,菩薩才能保他平平安安長命百歲。我們家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斷不會做出什麽事來,我們一起同行,一來好有一個照應,二來聽聞這位夫人說你們頭一次上京無門無路的,我倒是可以替我們少爺做主,邀請你們到府上小住,我們府上在京中有棟別業,只有我們少爺一人住在那處,也不會唐突了各位,等各位在京中安置妥當隨時可以搬走,也算是我們的一點感激之情。姑娘若真不放心我們,等到了前面的城鎮上,我們分道揚鑣就是。”

李朝朝都懶得再廢話了,剛想著直接讓馬車掉頭就是,姑奶奶忽然拽了她一把,呵斥道:“朝朝!你怎麽回事!人家金管家一番好意怎能推辭!你這孩子怎麽這般不懂事,我可是你的長輩,這事就聽我的,有金管家一行人也才有個照應。”

金管家沖著李朝朝笑得一臉敦厚,擺明了表態自己是個好人。

李朝朝被姑奶奶說得沒脾氣,只能由著她去,她本來還不想計較什麽,就沖著金管家那副得逞了的笑容,她到要看看這群人打的什麽主意。

難道是武鄉侯派來的殺手?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若只是想搶劫,他們幾個人根本不是陳凡的對手,那麽到底圖什麽?

回到馬車上,李朝朝沈默地想了想,冬月和春嫂以為她在生氣,誰也不敢開口,過了會馬車繼續上路,姑奶奶從外面鉆進來,看到李朝朝打了個腦袋不說話,拿著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子。

“虧你平日裏精明,怎麽出了門就犯糊塗。”

李朝朝終於被姑奶奶氣笑了,這話不是應該說姑姑老人家嗎?金管家那幾個人明擺著不是被搶劫的樣子,非要死皮賴臉地跟他們一起上路,還說什麽好心情他們過府小住,天下哪有那麽多餡餅砸腦袋的事,就算有早他媽的餿了,看你敢不敢把那壞掉的餡餅吃進去,擎等著拉肚子吧。

她在肚子裏腹誹一通,姑奶奶忽然把李朝朝攬進懷裏,“瞧瞧你還真生氣了,你可從來不耍小性子。”

“姑姑……”

李朝朝的語氣頗為無奈,她饒是再天大的本事,可以鬥天鬥地鬥繼母小妾,但在一些人的眼裏只把你當成個孩子,你做什麽她們都認為幼稚或是無理取鬧,這這種感覺便讓人很挫敗,即便是有再好的口才,你也說不過對方。

她能說什麽?只能撒撒嬌,當回小小姐了。

李朝朝無奈地撇撇嘴,“我只是想小心為上,畢竟咱們都是女眷,出了什麽意外可如何是好。”

“你當姑姑真傻啊,若他們幾個是有歹心的,我怎麽能答應他們一起上路。”姑奶奶攬著她拍了拍肩膀,“只怕他們也是有什麽難處非要跟著咱們一起,瞧那金管家說話的談吐如此不俗,他們家裏的人肯定在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不說這一路上有個照應,誰對誰有恩,姑姑我雖然是內宅女子,也知道京城大戶人家宗親錯綜覆雜,說不定誰就和誰有個姻親呢,只要結識了這家人戶,總會對你嫁到武鄉侯府也有幫助,”

這下子李朝朝真有些詫異了,她從不曾有過這一層考慮,因為她的婚事也沒指望誰能幫忙,倒是不想姑奶奶能放在心上,即便是她故意找的說辭,也讓李朝朝有些感慨,至少她沒拿自己當外人。

李朝朝由心地笑了笑,“那就聽姑姑的。”

她並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喜惡意猜測旁人的心思,無論姑奶奶是為了她也好,還是為了自己的婚事,既然已經打定主意看看這夥人是什麽來頭,也借坡下驢順了姑奶奶的心思。

姑奶奶頗為欣慰地拍了拍李朝朝的小腦袋,“你這丫頭,我現在沒兒沒女,將來李家可都指望著你呢,姑姑是不會害你的。”

等姑奶奶回到自己的車上,李朝朝掀開簾子張望了下,就見金管家坐在前面的馬車上和車夫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她們坐著馬車速度並不慢,但後面的車夫卻也能跟上,她不習武但也能看出他們是有功夫在身的。

李朝朝冷著臉把簾子摔下來,到底圖個什麽?

之前金管家還說他們公子發病,也沒見他有任何慌張,她想到從始自終轎子裏的公子都躲在黑乎乎陰森森的轎子裏不露面,心裏越發覺得奇怪。

李朝朝也不吩咐陳凡去查,他負責她的安危,自會要考慮得周全。

一行人當天夜裏到了城裏,金管家果然推脫說沒銀子,姑奶奶笑咪咪地幫他們一行人墊付。

金管家向姑奶奶作揖道謝,“謝夫人慷慨,我們本該前兩日就到京城,若是家中見我們回去,定會派人出來尋我們,這錢一定會還您。”

姑奶奶笑著擺擺手,“不必客氣,就當交個朋友好辦事。”

正說著話,就見春麗推著行將就木的大夫人進來,金管家也已從車夫口中問出她們是去京城看病,忙心領神會道:“夫人說的是,我府上最是好客,只是還望夫人不棄,到時候在別業小住幾日。我們公子久病,正好認識京中一代名醫,正好可以引薦給夫人。”

姑奶奶眉開眼笑,言不由衷道:“那真是我們夫人天大的福氣。”

此時李朝朝已經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問陳凡,“那家姓沈的公子什麽來路?”

陳凡垂眸斂眉,一臉冰碴,“屬下無能,查不出來,但應不是高門貴族,最多是個有錢人家。”

“見到那個病公子的摸樣了嗎?”

“不曾。”

陳凡抿了抿嘴,“像是見不得光,方才他從轎子裏匆匆出來,也是蒙著黑布。”

李朝朝蹙起眉尖,“世間也並不是沒有這樣的病。”

其實陳凡正對李朝朝同意和這些陌生男子同行就有些看法,只隱忍不發,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姑娘應早日進京。”

“怎麽?你想你們主子了?”

陳凡沈默。

李朝朝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拿在手裏不喝,“陳凡,你知道為什麽藍翎羽把你派來我身邊保護嗎?”

陳凡冷著臉說:“因為世子爺疼愛姑娘。”

“錯!”李朝朝忽然哼了一聲,把手高揚杯裏的水潑了他一臉,“因為我才是你的主子!”

陳凡一楞,條件反射地跪在李朝朝腳下,被她淩厲的氣勢震住。

李朝朝背著手站在他面前,“瞧瞧你這副死人相,是做給誰看?藍翎羽派你來保護我,那是把你當成個人物,不說是兄弟也是信得過你!以前你什麽態度都算了,只是馬上就要進京,我不得不給你提個醒,你對我我喜也好,不喜也罷,我從不在乎,可是我卻不能不把藍翎羽的心當回事,任由你往他心上戳刀子!”

陳凡深吸了幾口氣又重重地呼出,他怎麽從來不知道原來什麽兵器也不用,只鏗鏘有力的字句就讓他的心皸裂出一道道口子。

這就是字字誅心。

李朝朝低著頭看他,“別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會看在藍翎羽的份上什麽也不說,也會為了不讓他難過,找個借口讓你永遠消失在這個世間。我不是什麽善主,手上不差你那點抹脖子的血!”

陳凡跪得滿頭冒冷汗,等看到李朝朝揮手才如蒙大赦地出去,看到夜晚微風徐徐忽然有些明白主子為什麽會把這個女子放在心尖上,因為李朝朝已經視他如命。

即使意識到這一點,陳凡一時半會還是接受不了,獨自一人飛到城外的林子裏跑了一身汗,然而他本以為自己放了暗衛放在客棧裏萬無一失,可是不曾想到,就在他離開後不久,有個人出現了。

冬月把門打開,先張望了一陣,拍了拍胸口,“陳凡走了?每次他出現臉都好黑哦。”

“估計以後不會,至少不會擺著死人臉。”李朝朝側著頭笑了笑,如果他能聽見去自己的話。

她是真不在乎陳凡的臉是不是跟鍋底那般黑,她是不想讓藍翎羽為難,能派到自己身邊的一定是心腹。

藍翎羽這輩子在乎的人屈指可數,若是他放在心上的人都不支持他們在一起,他一定會很難過。

冬月為李朝朝打來洗臉水,剛放好,隔壁就傳來一陣陣吵鬧。

她們住的是天字號,隔音效果按理說應該不差,卻還能隱隱能聽見隔壁有人歇斯底裏地喊:“我只是想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然後就是劇烈得咳嗽。

李朝朝疑惑地看向冬月,“誰在隔壁?”

“就是那位沈公子。”冬月替李朝朝拿出換洗的衣物,“我上來的時候聽說沈公子的家人來了,還把之前姑奶奶借的錢還了,看來這次姑娘是看錯了。”

李朝朝挑挑眉,“既然那我倒是應該去給他們道個歉了。”

冬月自知說錯話,吐了吐舌頭,“姑娘怎地惱了,哪能讓姑娘去和陌生男子獨處。”

李朝朝嗔笑地看她一眼,“有何不可?我可是認真的。”

她換了一套簡約的長裙,打開門剛踏出一步,就見有人從隔壁的房門出來往樓梯走下去,雖然離著遠,可是李朝朝還是聞到一股暗香從那人身上傳出。

李朝朝心中驚疑不定,忙上前跟了幾步,可是明明只差幾步之遙,卻始終走不到近處,前面的男子身上飄來一陣陣若有似無的香,熟悉又陌生,讓她第一次不敢確定。

當那人走出了客棧,李朝朝被風一吹才猛地驚醒,只站在門口不肯出去,就見那男子如一抹慘白的光線,從濃厚的黑暗中破開了一道口子,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眼前,仿佛眼前看見的都是幻影。

那人是誰!

李朝朝的心頭猛地跳出一個名字,又忽然聽到身後的房間裏傳來摔摔打打的聲音,她回過頭看到金管家從房間裏跑進跑出,又站在樓上問她,“五姑娘,方才夫人說您有配置香料,不知您可有安神的?我家公子又犯病了。”

“有的,你稍等。”

李朝朝獨自回到屋裏讓冬月從她的香粉盒裏拿出一線芙容香送到隔壁,可是剛出去沒多久,冬月又苦著臉退回來,“天哪太嚇人了,你是不知道隔壁那屋子裏就像是個鬼屋似的,我還沒進去就被那位大少爺給推出來了。”

冬月見李朝朝把香料拿在手中忙攔著,“姑娘別去,那屋可慎得慌,窗戶都被黑布擋住什麽也看不見呢。”

李朝朝把香粉拿在手中,淡漠地看她,“方才進隔壁的人你可看見長什麽樣了?”

“沒大註意,那人來的時候我也不在外面。”

李朝朝心中更是驚疑不定,她總是熟悉萬分,可是那個名字呼之欲出的時候又不敢確定,只能到隔壁一探究竟。

“放心吧,陳凡在暗處保護著,你也別過去了,我若真是有什麽事,喊一嗓子你就聽見了。”

李朝朝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拿著香粉敲開隔壁的房門,可等了半天連金管家都不見,裏面不時地傳出摔摔打打的聲音,又聽到一聲尖叫,她不疑有他,直接推門而入,還沒等踏進去,就見屋子裏一點燈都沒點,果然是黢黑伸手不見五指。

她不是不小心的人,隨即又退了一步邁出來,可是身子還沒等完全退出去,不知何時面前飛快地閃過一個人影,一把將她摟住拽進了房間裏,死死地勒住她的脖子……

------題外話------

今天更的少&……是因為我華麗麗的卡文了。

咳咳&……到底是誰呢?

是誰呢是誰呢?

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明天爭取多點(*^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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