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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動情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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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人突然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大喊:“來了來了,大夫來……哎呀,我什麽也沒看見。”

冬月急忙轉過身捂住眼,藍翎羽無奈地撇撇嘴,趕緊起身給李朝朝檢查傷口。

忙了一通,大夫說傷口較深但好在沒傷到要害,這幾日不要碰著水,然後拿了一瓶藥膏來,說每天擦兩次即可。

李朝朝見藍翎羽再三確定會不會留下疤痕不由莞爾,直到大夫都問煩了,他才罷休。

大夫要給李朝朝上藥也被藍翎羽攔下,打發了他離開,親自去給李朝朝抹藥膏,然後用紗布一點點纏繞在頸間。

李朝朝呼吸困難地吐了吐舌頭,一旁的冬月哭笑不得道:“我的爺,你可少纏一些吧,我們姑娘都不能喘氣了。”

藍翎羽又手忙腳亂地去拆紗布,冬月想幫忙卻被李朝朝一個眼神制止住,她只得乖乖地站在一旁。

每每藍翎羽的手指不小心碰觸李朝朝的傷口,他都輕柔地吹了吹,冰涼的藥膏透過削尖的手指,再看著小心翼翼有些過了頭的男子,蹙眉抿嘴,好似那傷是在他的傷口上似的,本該讓人忍俊不禁,卻在無法笑他的傻裏傻氣,這個從來的是被人伺候的人,對她如此溫柔體貼,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悸動起來。

藍翎羽在最末處打了個活扣,低頭問:“還疼嗎?”

李朝朝笑著搖搖頭,“由你給我親自上藥,哪都不疼了。”

藍翎羽看了眼冬月,見她已經占到門外的簾子後,湊上前咬了口李朝朝紅潤的小嘴,“我寧願不吃你豆腐,也不願意你再受傷。”

“可不許再自責了。”李朝朝擡手摸向藍翎羽的剛毅的臉角,笑道:“論起來這事咱倆都各自有錯,你雖沒及時保護我,我也沒第一時間擺脫了慕雪衣,不如各自退一步,你不要自責,我也不生氣你,怎麽樣?”

藍翎羽捏了捏她的鼻子,“不讓我自責也行,但你要到答應我,以後離著慕雪衣遠一點,再不許見他了。”

“遵命!”李朝朝認真地點下頭,“我以後在懷裏放些那種使人昏倒的香粉,誰再敢亂來,必讓他們睡得跟死豬似的。”

藍翎羽輕笑,就想摟著調皮的李朝朝親上兩口,簾子後的冬月忽然又開口,幽幽道:“姑娘,再不去沐浴,水可就涼了。”

他只得作罷,再三吩咐李朝朝可千萬別讓傷口著了水,說完後他也去了自己的屋子沐浴更衣。

再走出屋子,李朝朝已經洗好端坐在梳妝臺前,一身紫緞中衣包裹著她的身子,長發披散在肩頭,藍翎羽見此莫名地有些燥熱,動了動喉結,一言不發地又退了出去。

冬月嚇得拍了拍胸口,她早就看出藍世子和自己姑娘舉止間有些暧昧,可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沐浴更衣後再共處一室,總怕出點什麽亂子,她不是正經調教的婢子,因是個燒火的丫頭,懂的道理要糙了些,禮教卻還在的,以前也常聽一些嘴碎的婆子說,男女在一個床上躺了可是要生娃娃的,萬一姑娘她……那個什麽了,可如何是好!

李朝朝也有些意外藍翎羽會不請自出,收回目光時,看到冬月那副樣子,不禁問道:“想什麽呢?”

冬月用篦子輕輕地攏了攏她的長發,回答:“藍世子還是知些禮數的,不然……”

她把心中的疑慮湊到李朝朝的耳畔說了,把李朝朝逗的差點拍桌子大笑,可饒是如此,也樂不可支地笑個不停。

李朝朝不顧形象的大笑:“冬月,你這丫頭……哈哈……哎喲笑得我傷口都痛了……”

冬月猶不自知自己說了什麽好笑的,一臉無辜地道:“姑娘,你可仔細點。”

“朝朝在笑什麽?”

李朝朝聽見藍翎羽站在外面突然問話,她一擡頭就見窗戶上走出一張畫來,月光如織,剪影似水,把他的身影照得格外清晰。

想到兩個人只有一墻之隔,這般說話倒多了些情調。

李朝朝笑道:“冬月方才說,男女在床上躺著睡覺會生出娃娃來,她見你出去可松了好大一口氣。”

藍翎羽聽了也噴了口,輕咳兩下,十分之嚴肅道:“冬月,這話誰說的,可告訴我去找他理論去!怎麽可以妄言。”

“難道不是?”冬月見五姑娘和藍世子都這般說,就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笑話,臉通紅地訥訥道:“那方才藍世子見到我家姑娘又跑出去了?”

“咳咳。”藍翎羽不尷不尬地清了清嗓子,“我是怕情不自禁。”

冬月沈默了下,無言地表示不明白。

李朝朝笑著打了個哈欠,“又說混話。”

“我說的句句屬實!”藍翎羽搖了搖頭,念道:“芙蓉面,楊柳腰,無物比妖嬈,說的就是朝朝。”

李朝朝嗔笑了聲,“迂腐了啊,念什麽詩,再玲瓏小巧,也比不得婀娜多姿”

冬月看了看兩個人文鄒鄒的打啞謎,更是聽不明白了,只以為兩個人是在對詩。

只聽藍翎羽忽然低低一笑,又道:“我這還有句直白的,朝朝也再聽聽,仙子嬌嬈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羅茵。情深既肇桃源會,妙蹙西施柳葉顰。”

李朝朝嘴角一抽,藍翎羽這是不說混話了,倒念起葷段子了,想來他剛才進來是看到了什麽動了情,為了克制自己才出去透氣去了,這麽一想她也不再怪他大半夜的發情了。

她單手支著梳妝臺,傾打開窗戶,藍翎羽躲閃到一旁,整個人一半在明一半在暗,望著他目光璀璨地一臉垂涎地看過來,那般赤裸裸不加掩飾自己的所有情愫,若不是隔著這窗這墻,怕是這個人都如餓狼般撲過來了。

看著李朝朝單手撐起窗戶,肩膀的中衣滑落光滑的肌膚,露出半抹小巧的圓潤來,藍翎羽只覺得心都要停止,所有的血液都在沸騰。

李朝朝順著他的目光斜移,這才發現了不對勁,但也沒去理衣裳,從他眨眨眼,“這還未到十五月兒圓呢,怎地就見有只狼在這變身了?”

“是肉香太誘人。”

說他是色狼,他還承認地痛快。

李朝朝不由臉紅地啐了口,“都這麽晚了,還竟說葷話!快早些休息了。”

“朝朝!”

就在李朝朝要關窗戶的時候,藍翎羽忽然叫住她,“我今夜就在外面守著,你放心。”

“你在外面我就更不放心了。”

李朝朝抽抽嘴角,也沒再多說什麽,她心裏知道藍翎羽心中的擔心,只想著離著她近一些才能給他更多的保護,她有時候在想,是不是自己還不夠強大,才會讓藍翎羽這樣的沒安全感?隨時隨地都想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才能安心,其實藍翎羽更大的優點是尊重她,就以剛才他就要撲上來的架勢,可還是受住自己的引誘忍住了。

這樣的男人,值得她去愛上他,在這一點點接納他的同時,會發現他的好來,讓她不會有任何遺憾和後悔選擇愛他。

冬月給李朝朝掖了掖背角,忘了外面一眼,低聲道:“姑娘,藍世子還在外面守著呢。”

李朝朝想了想,說道:“去告訴他,若是再不離開,我今夜不睡了。”

冬月應下按照原話和藍翎羽說了之後笑嘻嘻地回來,“姑娘真是厲害,藍世子一刻也不怠慢地就走了,還讓姑娘好好休息。”

李朝朝輕笑,不是她厲害,而是明白藍翎羽愛她超過他自己。

這一年的七夕之夜,實在發生了太多變故,又是許多年後的七夕夜,當李朝朝和藍翎羽說起往事的時候,藍翎羽只是頗為遺憾道:“那會我可真傻真傻真傻……怎麽就沒變身做回餓狼呢!”

此乃後事,在此不表。

天還沒亮,李朝朝睜開眼就見到冬月還在外面睡,她這一夜睡得並不太安穩,傷口一直在隱隱作痛,些許也和換了床有關系,她剛要起身喝點水,突然被床頭的一抹妖冶的紅驚了下。

李朝朝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枝鳳凰花,上面還沾著露水,帶著晨曦前的清香,她眼皮跳了跳,只看著它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慕雪衣來,雖沒仔細看清楚他的摸樣,可他嘴角的那抹嫣紅比這花還刺目妖冶了幾分。

都說人比花嬌,她一直不信,慕雪衣卻是活生生的例子。

沒想到這還不過一夜,慕雪衣不僅解了毒還找出抗住了鉆心的癢,真不知道該讚他一句是條真漢子好?還是應詛咒他不得好死。

這般牽無聲息地來只為把這朵花放在自己的枕邊?是挑釁?還是示威?亦或是宣布他不會善罷甘休?

李朝朝頗為頭疼地揉了揉眉間,到底還是招惹了這位天煞瘟神,命裏有時終須有啊,這一劫看來是無法輕易地化解掉了,而且有越躲越麻煩的趨勢,既然如此她還真應該好好想想怎麽用無招勝有招,畢竟她是始終都是個內宅女子,無論是上一世,還是穿越前,她除了牙尖嘴利,對付女人有一套外,什麽朝堂什麽江山,她可實在是不懂,若真要下好這盤大棋,就要從現在開始布局了。

她起身穿上鞋,外面的冬月聽到了動靜醒了匆忙跑進來點上燈,不用多問就徑自去倒了水,端過來仔細餵了兩口。

李朝朝問:“是什麽時辰了?”

冬月回答:“還不到卯時,姑娘再睡一會兒吧,傷了精神。”

李朝朝點了下頭,冬月去鋪床,看到枕邊多了那枝鳳凰花詫異道:“怎麽多了一朵花?”

李朝朝垂下眼睫,淡漠道:“許是之前我衣服上刮的,我倒沒註意,行了你也再去睡一會兒吧,明天起來後別和藍世子提這事。”

冬月忙應下,心中連疑問都不曾多停留過,只照著李朝朝的說的去做了。

等冬月出去,李朝朝把花枝點在燭火上一點點燃燒而盡,這才把燭火熄了躺在床上睡去,一夜無夢。

這一次李朝朝睡得就有點久了,醒來時冬月已經把早膳擺在正廳裏,她簡單地吃了兩口,見藍翎羽沒來,問冬月也不知道,就沒再多問。

吃完飯,李朝朝坐在廳中喝茶,除了她與冬月卻不見任何人,上次來得匆忙她並未仔細打量,現在細看才發現早這是個三進三出的小院,屋裏布置的精致又略有品味,記得之前來時她還和藍翎羽活像一對冤家,這回子還真應了那句世事難料,只不過兩次她都出了點意外。

這時,藍翎羽才神清氣爽地走進來,後面跟了個中年人還有上次在藍家見過的年輕男子。

藍翎羽先問李朝朝昨晚睡得好不好,李朝朝只笑著點頭,他又介紹道:“這是陳叔,是這個宅子的管家,你有什麽要置辦的都可以去吩咐他去。”

陳叔上前見禮,又把事先準備好的衣裳捧上前來,道:“這本就是三少爺之前讓人備下的,他說總有一日會用得到,老奴之前還不信,這些年也沒見到少爺帶哪個姑娘來住過,今日見到姑娘,老奴也終於可以去向夫人交代了。”

他說話不卑不亢,話中也並沒因提到藍翎羽過世的母親而有傷感,藍翎羽道:“陳叔是我母親那邊的老人,並不是武鄉侯府的下人,幾年前我母親那邊門庭衰落我給陳叔贖了身,讓他在這頤養天年的。”

李朝朝從未聽藍翎羽提起過他親生母親那邊的事情,此時也不是多問的時機,她只問道:“這宅子你什麽時候置辦下的?”

藍翎羽溫柔地看著她,“已經五年了。”

李朝朝了然,這男人說等了她五年,一直以來自己並未放在心上,可是現在這麽一細想,不知道又是怎麽樣的愁苦,也難怪他昨晚看自己眼睛都綠了。

她不禁莞爾,藍翎羽寵溺地看著她,又繼續介紹,“這位是陳凡,我身邊的暗衛都歸他管。”

陳凡抱拳行禮,算是個沈默寡言之人,李朝朝默默地記下,藍翎羽這麽做,是要就把身邊人和事融入自己的生活裏,這番苦心她如何不懂。

藍翎羽讓冬月取來藥膏和紗布,就命屋裏的人都退下,他走到李朝朝身前給她換藥,“朝朝,這些天你就留下來養病,我要等著你的傷好了再放你回去。”

“這口氣好生霸道。”李朝朝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他,“我以為你把我留下來會找個好點的理由。”

藍翎羽輕輕一笑,“我可沒有半句假話,更何況你家裏那些人也顧不上你,不如就留下來也好。”

“哦?”李朝朝眼眉彎彎地想了想,“藍夫人去提親了?”

“正是!”

藍翎羽上完藥,把她脖子上的傷口纏好,彎腰一把抱起李朝朝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惹得她一聲驚呼,笑問道:“怕是她不去,你也會讓藍家去上門,把李府攪得雞犬不寧,你就好趁機與我共處一室了。”

藍翎羽拍了拍額頭,“什麽都被你看穿了……”

“不是我看穿了,而是我感覺到了!”李朝朝玩味地低了低頭,翹起嘴角,“藍翎羽,你敢與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了,可不可以請你坐懷不亂?”

藍翎羽嗤笑:“在你面前能坐懷不亂那不叫真本事,而是有病才對。”

李朝朝不自在地挪了挪,藍翎羽忽然深吸了口氣,又呼出了口氣,擡手打了下她的翹屁股,“不要亂動,小心我現在就辦了你!”

李朝朝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你有東西膈到我了。”

藍翎羽的眼睛鋥亮鋥亮的,聲音暗啞起來,誘惑道:“李朝朝你在玩火?嗯?”

李朝朝的高明之處就是該強悍絕不手軟,該示弱時一定裝無辜,尤其是面對一頭發情的餓狼,她必須裝小白兔,苦哈哈地求饒道:“人家還小,請再養幾年,等我又大又肥的時候再下口,那時候一定是味美香甜,回味無窮的,狐貍大王!”

這個女人到了現在還挑逗自己是吧!

藍翎羽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看了幾圈,吞了吞口水,桀桀怪笑了兩聲,“其實……也不小了!還是讓我先打個牙祭吧!”

他說著故作伸出手指,李朝朝見狀一把跳下地,笑著跑開,很快屋裏就笑成了一團……

守在門外的冬月望了望天,漠然地想:現在還是大白天呢!

※※※

李府,馨蘭苑。

藍家的人一走,大夫人就再也支持不住地躺在床上,渾身虛軟無力地直哼哼,往常她就是一天兩家宴席都能跑下來,怎麽現在身子越發不中用了,她不過才三十出頭而已。

大夫人想到這幾日受得氣,她心中越發不忿,可是饒是如此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生出了幾分放權的想法,可是一看到跪在床榻前的李曼曼,她再次強打起精神坐起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大夫人想自己竟沒發現。

李曼曼見到大夫人身子這般不濟,心中焦灼不已,擡手讓福媽領著眾人出去,她垂著眸忍下心中酸澀,“母親,是女兒不孝。”

她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比旁人低一等,別說鎮江藍家是商賈,就是知府大人的女兒,李曼曼都是瞧不上的,論樣貌,才華,頭腦,她認為自己都是百裏挑一的,可是有人只有經歷了事才知道錯得多麽離譜,尤其是她被算計了失去了女子最寶貴的東西,她才發現,原來比狠,比惡毒,比心機,她實在不是李朝朝對手。

李曼曼覺得自己不是比不上她,而是不曾動過壞心眼,就從不計較高低,可是她已經沒機會了,也沒了可怕失去的,所以她不管付出多麽大的代價也要毀了李朝朝那個賤人!

尤其是看到母親為了自己受盡白眼,她更加覺得自己應該長點心了。

“不要混說,有與你何幹!”

大夫人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以為是秀娘做出得蠢事,但礙於大老爺又三番四次催促,藍家又親自上門提親,她才不得已去應付一下,不然她才懶得去管秀娘的死活。

只是現在看著是藍家來提親,可是話裏話外都是對秀娘的不屑,藍大夫人的意思甚至想讓秀娘當小妾,她如何能同意,不說她要給秀娘置辦一套嫁妝,還要借給藍家一大筆款項,若如此這般,秀娘還是做小妾,她才真要發飆了!

李曼曼道:“我只是覺得無法替母親分憂,實在是心生不忍,母親,要不再換個大夫來看看吧。”

“沒用的,前兩日都把宮裏退下來的禦醫請來了,他只說是操勞過度而已。”

“我總覺得不太妥當,母親身子一向硬朗,怎麽說病就病,而且一直不見好……”李曼曼疑惑地看了眼外面,壓低聲音道:“我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還是仔細查一查吧,總要求個心安才是。”

大夫人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她就是懷疑什麽,也沒辦法,不過聽李曼曼這麽說也有些遲疑,便把此事放在了心上,她笑著握了握李曼曼的手,“不必擔心我,再吃些藥就好了,現在秀娘的婚事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了,你當真鐘意藍世子,我就趁著秀娘的事,一起和藍家提了。”

“母親!”李曼曼咬了咬牙,“恐怕沒那麽容易了。”

大夫人微微擡起身來看她,“怎麽?”

李曼曼一臉憤然地把李朝朝在知府大人家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

“她也配!”大夫人狠聲罵道:“這蹄子和她姨娘一樣,都是只騷狐貍變得,竟敢把主意打到武鄉侯府的嫡子嫡孫身上,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麽身份,就是給藍世子提鞋也不配。”

李曼曼垂眸道:“藍世子些許鐘意的是她罷。”

“他鐘意有什麽用!也要看看武鄉侯府的夫人準不準她一個庶女進門!”大夫人哼了聲,“這事你不必多慮,趁著咱們和藍家的婚事定了,我就讓藍夫人從中做說客就是,現在他們藍府可是欠了咱們好大一筆銀子呢,至於李朝朝……別看我現在病了……哼!我有的是辦法弄死她!”

此時,身在小院的李朝朝忽然打了個噴嚏,藍翎羽從房裏拿了件衣裳過來披在她身上,“初秋,天氣有些涼,你就該多加些衣裳。”

李朝朝笑著眨眨眼呢,“其實我還有個法子不涼。”

“你說說看。”藍翎羽挑眉。

“背我跑一圈!”

李朝朝近乎無賴地抓著藍翎羽的胳膊,“你瞧我的傷可是快好了,就當我獎賞你令人千裏迢迢從京城裏送了膏藥來,還真是管用。”

藍翎羽笑著戳了戳她的額頭,但並沒有反駁地轉過身彎下腰,“不用再拍馬屁了,請快上來吧女王大人。”

李朝朝嬉皮笑臉地爬上藍翎羽的後背,忽然啪地一下打在藍翎羽的屁股上,“我的坐騎,駕!”

藍翎羽背著李朝朝滿院子裏跑著,後背上的李朝朝笑聲不絕於耳,兩個人終於跑得累了,她也不肯下來,笑道:“你知道為什麽我讓你背我嗎?”

“因為女王大人喜歡在上,壓著我,你會很爽!”

“藍翎羽,我敢再不正經點嗎?”

“欸……”藍翎羽想了想,“難道是因為女王大人想讓我感受一下你平坦的前胸?”

李朝朝沖著他的後腦上翻了個白眼,她捏著他的耳朵大聲吼過去,“哪裏小?哪裏小?你給我說清楚!”

“哎喲,我錯了,實在是我沒親手摸過,無法辨別真偽,不如讓我感受一下?”

“藍翎羽!”李朝朝喊道。

“在!”

“我要回家!”

“……”

藍翎羽楞了楞,沒接話。

李朝朝突然溫柔地抱住他的脖子,低聲道:“我的傷已好,是該回去了,不如我答應你,以後每個月都來和你偷偷幽會一次?”

藍翎羽沈默了下,伸出兩個手指,“兩次!”

李朝朝哭笑不得地妥協,“好……”

“幽會的時候還讓我又摟又抱又親又摸……”

“不許得寸進尺!”

“又抱又親又摸?”

李朝朝捏了捏額角不開口,有區別嗎?

藍翎羽想了想,“那抱抱和親親!不能再少了!”

在和藍翎羽的較量中,李朝朝強勢,但自己從來不是贏家,藍翎羽對自己示弱服軟,而她卻一次次被這個男人打敗妥協,所以真正的大腹黑根本就是藍翎羽,然而愛情的角逐沒有輸贏,只有是否願意。

她心甘情願。

李朝朝忽然含住藍翎羽的耳垂,感覺到他呼吸猛地一聽,連身體都僵硬了下,她狡黠地咯咯一笑,說道:“世子爺,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說完,她一臉壞笑地拋開了,藍翎羽感覺到風吹來,耳垂有些涼颼颼的,他擡手摸了摸拿出濕潤,笑著站起來,“李朝朝你給我回來,做完全套再走吧!”

當天夜裏,李朝朝被知府大人家的人送回府裏,蔡夫人身邊的管家雷嫂子對大夫人好好地垮了一番五姑娘如何如何得體端莊,若不是兩位公子房裏都有了人,真想收她做媳婦,蔡夫人還略備了薄禮送給大夫人和李朝朝,說是就算不能做媳婦也做幹女兒,大家都是一家人。

大夫人笑著收下了,對李朝朝這幾日在外就沒再起疑,李朝朝心想著雷嫂子這麽說肯定是受了蔡蔔白的示意,只是蔡蔔白絕不會是因為藍翎羽威脅才肯乖乖聽話,那一定是他身後之人了。

這幾日她與藍翎羽呆在一處,並沒有提起慕雪衣,還是那句話兩個人羽翼未豐,在萬不得已遇到時,他們都要為彼此和各自的事情做準備。

李朝朝一走,大夫人就命人把秀娘找來,劉姨娘也親自去送了蔡府雷嫂子,這些日子大夫人的客,都是她在迎接迎送,福媽媽把門簾放下,湊到床榻前嘀咕:“夫人我查過了,劉姨娘點的香沒有問題。”

大夫人倒沒什麽意外,若真是劉姨娘做的手腳,也不會這麽輕易被查出來,不過既然不是香料的問題,她也沒什麽機會下手,也可以不必對她太上心,反正大老爺也不怎麽去她那裏。

說話間,春桃領著秀娘進來,一進屋,秀娘就滿臉淚痕地跪在大夫人床邊,哭道:“母親,女兒知錯了。”

自從回到李府,秀娘就被關了禁閉,因為她的事,連二姨娘的中饋都又移交回大夫人手中了。

大夫人心中冷笑一聲,但面上難得的平靜,“罷了,事已至此我多說也無益,我已經派人去藍家說親事了。”

秀娘的目光中有了些驚喜,大夫人略略一喘氣,“只是……”

她心中又是一驚,“母親,我此生除了藍滕安,已經嫁不了旁人了,請母親成全。”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難道還讓我再說一遍嗎?就是我們為了臉面不說出去,可是藍夫人那裏始終心裏不痛快,只怕你嫁過去了也是個妾侍,哎……同樣是我的女兒,我怎麽忍心看你如此啊。”

“母親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得?”秀娘磕頭,“只要母親一句話,我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

“你若做牛馬我又成了什麽!”大夫人冷笑,“其實你說的對,我和藍家大夫人素來有些私交,你成為正室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只是她們實在是看中了五姑娘,就算你已經和大姑爺有了肌膚之親又怎麽樣呢!除非……”

秀娘的臉上多了幾絲陰毒,“除非李朝朝消失!”

大夫人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你都這麽大人了,有些事要自己拿主意才是。”

秀娘一臉失魂落魄地回了院子,二姨娘見她如此,喜極而泣的淚又啪嗒啪嗒地掉個不停,她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哭道:“我的兒,是姨娘無能讓你如此,誰要是破壞你的婚事,我就和她拼了。”

而李朝朝剛在雙竹館坐下沒多久,福媽媽又領著春桃春麗來送時令水果,說是府裏的幾個姑娘都有,大夫人前幾天特意為五姑娘留了一份。

李朝朝見劉姨娘沒跟著來,只笑著收下,三人接了何媽的打賞這才離開。

一屋子人看著時令水果,也不知道有沒有毒,冬月最是膽大拿起一個蜜柚就撥開,結果發現裏面竟藏了一張紙條,她又不識字,遞給李朝朝。

李朝朝見到上面的字微微蹙眉,福媽媽湊上前一看,只見寫著:“疑劉,防秀。”

眾人一時沒人說話,李朝朝只是輕抿了下嘴角,風輕雲淡道:“她終於要出手了,之前覺得大夫人實在太弱了,哪裏有一點害死我姨娘那般手段,現在看來還是沒把她逼到絕路上,看來我下手太輕了。”

福媽媽本想著讓屋子裏的幾個小丫頭先出去,再好好和李朝朝商量對策,卻被李朝朝攔住,“不用,她再不來害我,我都有些難耐了,早點解決了她一了百了。”

這幾日的逍遙自在並沒有讓李朝朝放棄仇恨,相反更加堅定了那道信念,要嫁給藍翎羽不容易,且不說武鄉侯府會有一大堆人攔著,就是李府裏都會給她下絆子,只有把她們一個個都解決了,她才能從這府裏光明正大地踏出去走向另一個戰場。

若問她累不累?其實又怎麽可能會不熬心神,只是她知道前面有一個人在等他,無論要面臨多麽大的困難,那個人都會相伴著自己,她只有一步步努力向他靠近,才能抓住他的手,所以她不能有半分松懈。

若對那個人無情,她就是什麽也不做,都兩看生厭!可是為了他,她做什麽也都是值得的。

李朝朝讓秋霜繼續報賬,她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她對李博星辦事還是放心的,旁邊的冬月給自己剝蜜柚吃,何媽媽在說話:“秀娘的婚事已經定了,大夫人還拿什麽去利用她?”

“世上只怕有心人啊。”李朝朝輕笑。

何媽媽不說話,李朝朝聽了府上這幾日的事情,覺得她剛回來就出了狀況,應該是李曼曼挑唆的,她讓何媽媽給劉姨娘提個醒小心為上。

“其實大夫人是查不出來那香的問題的。”李朝朝咯咯地笑個不停,所有人包括劉姨娘都不知道,真正有問題的是香爐呵……

夏荷聽到有人在外面敲院子門,就自己出去看了看,外院管事為難地說:“這位姐姐,有個廚子說是之前五姑娘買下的,她今日上門來了。”

夏荷進屋回話,冬月沖著李朝朝眨眨眼,“可真是有心人呢!”

※※※

秀娘的婚事定了下來,就在初娘子去世的第二天,據說還破費了大夫人的一番口舌,秀娘自是感激涕零以大夫人馬首是瞻。

李朝朝聽聞此消息只覺得各種諷刺,人死還不到一年就匆匆訂下親事,不知道是誰的悲哀。

秋天的鎮江別有一番風情,李朝朝信守承諾地和藍翎羽每個月出去和他幽會,只不過答應的每個月兩次,卻因為李府最近忙著中秋和三姑娘的婚事,卻因著時間緊,讓李朝朝幫著給秀娘繡嫁衣。

這一日藍翎羽領著李朝朝去了郊外打獵,兩個人共騎了一匹馬,帶著四五只野兔,不緊不慢地往回走,“那女人居然放心你繡嫁衣?你打算往裏面放幾根針?”

兩個人一前一後但不是前胸靠後背,而李朝朝面對著與藍翎羽相對而坐,她笑著輕錘了下他的胸膛,“我怎麽可能那麽幼稚,往她的嫁衣裏面放針,我自然是希望她和藍滕安百年好合,生一窩孩子!”

藍翎羽假裝喊痛,握住李朝朝的手,“哎喲,謀殺親夫!”

李朝朝哼笑,“你也就在語言上占我一下便宜而已,我讓著你,隨便說。”

“嘿!李朝朝,你是不是皮癢了?”藍翎羽哈了下手指,“看我不撓你的癢。”

李朝朝笑著亂扭,大呼:“我錯了我錯了,藍世子饒命……哈哈……我受不了。”

藍翎羽立即被“受不了”三個字擊中,再加上李朝朝面對著自己亂扭,他的眸光一下子幽深起來,陰測測地喊:“李朝朝。”

李朝朝見他臉色不對,立即道:“吸氣……呼氣……深呼吸……”

藍翎羽哭笑不得,當他在生孩子呢,他笑著把李朝朝的腦袋摟進自己的懷裏蹂躪了兩下,這女人每次都故意挑起他的邪火,還不負責給他熄滅,當真可惡。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脖子,“你的傷恢覆的很好。”

聽到藍翎羽恢覆正常的聲音,李朝朝在他懷裏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多虧了你的藥膏,還有你送來的廚子,天天給我變了花樣的做菜,我都胖了。”

藍翎羽順著她的背脊滑到腰間,笑道:“嗯,還是太瘦了,應該再胖一些才好。”

兩個人一路笑著到了城門口,兩個人又換了準備好的軟轎,李朝朝忽然想起什麽,問道:“聽說慕雪衣病了?”

------題外話------

我覺得……一定是我寫的不好,不然不會一直掉收藏。

也許大家不喜歡我這種寫法或者是故事?

你們一定喜歡那種簡潔的描寫手法,而不是像我這種大段的描寫神態,動作和心理。

類似:

李朝朝嬌羞,“藍世子請過來。”

藍翎羽爬上床,“五姑娘有禮。”

熄燈……完事。

“累嗎?”

“不累。”

“再來一次吧。”

“好的。”

兩個人默默無言,話語兩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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