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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護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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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既是惹了,便是連自己都無可奈何。

最初她說是她害了李心蓉,一心求死,他雖覺得莫名,卻也正好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除掉她的理由,可她改口說只要他親手殺了她,便引起了他的疑心,以為是她身後之人別有目的,就打算暫且緩上一緩。

第二次,他遭遇刺殺,她突然沖出來,他本以為她是同那個刺客一起裏應外合刺殺他的,結果她不僅進攻的毫無章法,舉著個匕首斜剌剌沖出來,還提前示警。那會兒自己突然生出些笑意,刻意一避讓,再將她的匕首往旁邊一引,直接插進了另一個刺客的胸膛,她先是嚇的不行,後來發覺殺的不是他的時候,卻又是慶幸……他更不明白她的情緒變化源自何處,好奇就是那一刻點燃的,因而故意心生戲弄之意。

第三次,玉沐堂,她膚白如雪,害羞躲在柱後唯恐被他占了便宜,而後竟然游到他面前,用一雙晶亮如星的眼睛滿是期待地看著他,問他打算如何殺死她?他對於不珍視自己生命的人最是看不起,於是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可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剎又覆松開……心裏一邊想著她輕易為他人放棄自己生命簡直十足愚蠢,一邊想著偏不能如她的意。那會兒依舊是疑心她另有所圖,她拿話激他,他便假意上了她的當,想將她看的更真切一些,他也的確想著若她真愚蠢至此,死在其他女人手上,那也怨不得別人。可那晚她迷迷糊糊鉆上了榻,他還當她又改了主意要色|誘,最後確認她只是在犯傻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那樣的好心情,更不要說她大鬧王府所做的那些事,每一樣,都能讓他瞬間忽略和忘記所有壓在自己心頭的壓力……

仿佛自記事開始,他便從沒有過這樣的輕松與開懷。無論以前在大周,還是如今在齊國,他所處境地一日比一日黑暗,經常讓他夜夜噩夢、喘不過氣,可唯獨她,仿佛硬生生要照進黑暗的陽光,他心生畏懼,卻也無法抗拒。

而後第四次、第五次……他試過將她晾在一邊,可心卻無法再放下。

這麽久的相處,他幾乎可以確認她並非以往之人。即使對以前的她不了解,卻也至少知道她十足壓抑,而現在的她鮮活如斯。他當然曾懷疑過是她刻意掩飾,可刻意掩飾怎會暴露如此多的破綻?就像騎馬、武功,還有包括今天的淑妃……她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過往的一切都不再記得。他問過陳澈,陳澈說人在身體出現問題和遭遇巨大變故之時,的確可能忘記以前之事。可若說呂姵失去了全部記憶,她卻為何一心盼望著自己親手殺了她?

而淑妃的假設卻也沒有可能,她的的確確就是以前的那個呂姵。他也曾經如此疑心,但首先要在他的王府裏大換活人,他不可能全無所覺;陳澈也曾診出了她身上亂竄的內力;而且她兩條大腿|根部各有一點紅痣,他昨晚還再次確認過……

思來想去,也不知究竟為何。

最初是懷疑,而後是好奇,現在……

他久久不語,淑妃倒是有些心急,故意挑釁地追問:“該不會你也不知道為什麽吧?”

宇文允不可能把心裏那些想法全部告訴淑妃,因此只淡淡一笑,輕描淡寫道:“她可能是中邪了吧。”

“……”淑妃被他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宇文允又飲了口茶,隨後站起身來,一邊整理衣服下擺,一邊笑道:“既然本王已為淑妃娘娘解惑,還請娘娘遵守諾言,莫再欺負她。”

“呼,”淑妃倒是被他氣笑了,“瑜王爺怎地變得不要臉了?”

“淑妃娘娘說笑了,本王若是講骨氣,便活不到現在了。”

“不不不,不一樣,”淑妃嬌笑著搖頭,一雙水色蕩漾的眸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宇文允,“你以前是貶低自己去迎合別人,如今卻是靠不要臉去氣死別人。”

哦,那就是他為了看被氣得抓狂的小狐貍,習慣了。

宇文允唇角不自覺上揚,轉身往帳外走,卻又聽得淑妃的聲音:“你真的信她?要知道她深愛高緯、背叛舊主……你……”

“不是淑妃娘娘自己說你直覺她並非以前之人嗎?”宇文允停下腳步,徐徐緩緩地打斷了她。

“……”淑妃總算意識到了他方才為何讓她先說,就是讓她在不明狀況的時候,先為呂姵打下包票……頓了一頓,她才補充道,“小心謹慎總是沒錯的,本宮只是擔心你沈迷於美色,耽誤了大業。”

“淑妃娘娘大可放心,本王不會忘記什麽事更重要,但也請淑妃娘娘不要幹涉本王的家事。”

他這話已經說得有些重了,顯然是不愉快到了極點,可淑妃哪裏是個會心生懼怕的人,因此在他快要走到帳門時,再度以手支頤悠悠然嘆道:“本宮若不幹涉你的家務事,那還要不要出手保護她一二呢?畢竟瑜王爺,你似乎連保全自己都已是勉強……若再出現昨天下午的事……”

宇文允轉過頭來,靜靜看著她,直到淑妃停住了話,才鄭重地向她拱手行了個禮:“本王自會竭盡全力護她周全,謝淑妃娘娘關心。”而後他再不停留,徑直打起簾帳走了出去。

茶湯在身邊咕嚕咕嚕冒泡,淑妃揉著自己的心口,想起方才宇文允冰冷至極的眼神。

看來是真動了怒氣……

他是慣會掩飾自己情緒之人,她從未見過他真正生氣的樣子。

卻想不到素來最是無情之人,也最終會將一個人放在心上,不容任何人威脅與碰觸。

若……那個人,也會因為自己……

那怎麽可能呢?若真能如此,她便不會在此時此刻,身處此處。

方薄雲吶……

一念及那個人的名字,她的心便像是被人重重捏了一把,疼痛之後,是無止盡的酸脹與麻木……

**

宇文允回到帳中,呂姵剛剛睡著。

小果兒見他進來,便小心謹慎地退了出去,他便一步步走到榻邊,凝視著呂姵的睡顏。

此時她倒是睡得很安靜,只是習慣性地將自己蜷起來,看起來小小的一團。

他其實現在依舊看不透她,也不知道她是何目的,只是已經不想再試探了。他上次試探她武功,故意放過去銀針,最後她卻為了救他而受傷,即使是她自己蠢的;昨天他為試探她騎馬,她又險些摔下馬來……而他最恨是他為了掩飾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救下她,而後就是害她受驚,最後卻又躺在別人懷裏……

他是自持可以救下她,不會讓她真的出事……可若是沒有呢?

他又憑什麽為著自己的利益,而讓她受委屈?

淑妃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他這樣一個自私的人,朝不保夕;而他現在走的路,更滿是荊棘,稍不註意,又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他,其實最沒資格動情……

可偏偏就是動了……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這麽個莫名其妙、不知所謂的女人動了情,可當昨天他明明在危急時刻,做了不會暴露自己的最最正確的抉擇,卻偏偏為了她的委屈心痛不已、為了險些失去她而緊張不息、再對自己的自私憤怒生氣時,他就該知道,沒有辦法再否定了……

還有,當看到她癡楞楞地躺在蘭陵王懷裏,一瞬不眨地看著蘭陵王的時候,他真是恨不得沖上去擋住她的眼睛,讓她那雙黠慧的眼,這一世只看著自己。

這樣想著,宇文允便忍不住輕手輕腳上了榻,將她抱進懷中。

呂姵本就睡得不深,突然被溫暖又溫柔的懷抱圈住,便是立時醒了過來,輕輕“唔”了一聲:“你回來了?”

“嗯,困了,抱著你躺會兒。”宇文允用嘴唇輕輕摩挲她光滑的額頭。

“哦……那你睡。”呂姵想著他一夜沒睡,定會睡得昏沈,腦海裏迷迷糊糊又開始尋思匕首在哪裏。

可是宇文允多半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吧,居然恰如其分地微笑著說了句:“姵姵,我睡眠淺,你稍微一動我就會醒,更不要說手裏突然多了把匕首這回事。”

……

我勒個去,老套路用不成了。

呂姵氣得磨牙。

宇文允則兀自稍稍低頭,親了她的鼻尖,而後是嘴唇。

淺嘗輒止,聲音卻已經微啞:“姵姵,不管你是誰,你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噢,我真是太偏愛我的小允子了,以前寫《四叔》的時候,四叔被誤會那麽多那麽多,我都沒有想要替他先公布一下心事,大概是因為雖然兩個人的身世都很可憐,都生活在黑暗和壓抑裏,但四叔比較強大,小允子比較弱雞……

宇文允:……我該高興嗎?

風導:哈哈哈其實是因為四叔的小羽毛愛他愛的深沈,小允子的姵姵非常沒心沒肺。

宇文允:…………我!該!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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