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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還不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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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還不快滾?”)

沒幽王攪局, 柳遲硯接下來幾天答題答得挺順利。

最後一場考完後,柳遲硯派高泰跑幽王府說了一聲,徑直回了柳家。這幾天他們每隔一天就會重新進場, 連考了九天七夜, 著實有點耗神。他回府後先去洗了個澡,勉強也算掃除了滿心疲憊。

柳遲硯剛穿好衣裳, 就聽開陽說柳乘舟過來了。

“讓他進來吧。”柳遲硯隨口吩咐。

開陽把人放了進來,見柳遲硯的發濕漉漉披在肩上,立刻自發地上前替柳遲硯擦拭起來。

柳乘舟抱著書進屋,見柳遲硯懶洋洋地躺在那兒接受開陽的伺候, 腳步頓了頓, 開口喊:“哥哥。”

柳遲硯睨他一眼, 問道:“有什麽事嗎?”

柳乘舟走到近前,把抄好的書捧給柳遲硯看。

柳遲硯沒想到柳乘舟還真去抄書。

他翻開看了眼。

柳乘舟才正經開始讀書沒幾天, 字也寫得挺一般,不過總歸抄得整整齊齊。

柳遲硯合起書, 把它扔回給柳乘舟,淡淡說道:“你剛進學, 不必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

“我……”柳乘舟想說點什麽, 被柳遲硯一個眼神堵了回去,失落地“哦”了一聲。他忍不住問, “哥哥這次回來,是不是不用再去幽王府了?”

柳遲硯倒是想不去, 只是不知幽王是什麽想法。他隨意地說:“或許吧。”

幽王馬上要被冊封為太子,到那時候他說不準真成東宮寵臣了, 確實不必再去幽王府。

柳乘舟有點高興,還想再問什麽, 柳遲硯已經不耐煩地擺擺手下逐客令。

柳乘舟只能抱著自己抄了大半個月的書走了。

柳遲硯半倚在躺椅上由著開陽幫他把頭發擦幹,又取了幾本地方風俗志隨手翻看起來。

一夜無事。

翌日柳父倒是來過一趟,小心地問柳遲硯考得怎麽樣。

柳遲硯平靜地說:“還可以。”他神清氣爽地回了國子監,與竇延他們一起找張博士討論討論這次秋闈的考題。

這天夜裏柳遲硯沐浴過後披著外衫坐在燈下看書,聽到開陽說柳乘舟又來了,不由皺了皺眉,擱下書看見被開陽領進來的少年。

“哥哥。”柳乘舟看著披衣坐在那兒的柳遲硯,先是呆了呆,接著忙上前喊人。

自從知曉幽王對柳遲硯做了什麽,他便不由自主地多關註柳遲硯幾分,此時柳遲硯整個人被燈光照映著,眉眼仿佛熠熠生輝。那眉梢眼底透出來的冷淡與不耐更是叫人想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他面前,只求換來他一個稍微不那麽冷漠的眼神。

“有什麽事嗎?”柳遲硯目光落到柳乘舟臉上,總覺得這小孩看著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他沒往別處想,只覺這小子從前被打壓狠了,給點好臉色就一天到晚跑來獻殷勤。

柳乘舟道:“我讀書讀到幾處不懂的地方,想問問哥哥可以嗎?”

柳遲硯雖不太喜歡這個庶弟,可聽到有人說要討論問題根本沒法拒絕。他點了點頭,叫柳乘舟坐到近前來,看看他讀書讀出了什麽疑問。

柳乘舟聽話地挨著柳遲硯坐下,拿起書向柳遲硯請教起來。近來他抄了好幾本書,不懂的地方確實很多,他本來也算不得多愚笨,提出來的問題不少都讓柳遲硯頗覺不錯。

柳遲硯把柳乘舟的問題一一解答完,接過柳乘舟給他捧過來的熱茶淺啜一口,心情還算愉快。

於是在柳乘舟問“我還能來請教哥哥嗎”的時候,柳遲硯隨口答了句“可以”。

聽了柳遲硯這漫不經心的回應,少年人眉眼頓時染上了歡喜,整張臉瞧著比平時俊秀許多,想來是他過去太怯弱,才讓他看起來那麽地不起眼。

見柳遲硯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柳乘舟自告奮勇地說:“哥哥為我講解了這麽多,不如我為哥哥按按頭!我練了很久,聽說按完能睡個好覺。”

柳遲硯對此沒什麽所謂,解衣躺下讓柳乘舟坐到床頭忙活。

他確實有點困了,柳乘舟按著按著他就合眼進入夢鄉。

柳乘舟定定地看著柳遲硯的睡顏,目光久久沒能挪開。等瞥見柳遲硯微微敞開的裏衣領口,他飛快地挪開眼,喉結微微滾動,手中的動作放得更輕,生怕擾醒了這場好夢。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坐到柳遲硯床頭來……

柳乘舟正是口幹舌燥之際,一把長劍冷不丁地擱到了他頸邊,冰冷的劍刃削掉了他一綹發絲,毫不留情地抵到了他頸邊,在上頭留下一條鮮紅的劃痕。

“啊!”柳乘舟再怎麽被磋磨也沒真正受過傷,被那劍刃劃得痛呼出聲。

柳遲硯聽到兩人鬧出的動靜,睡意一下子沒了。他坐起身來一看,只見幽王拿劍抵著柳乘舟脖子,那劍已經陷入柳乘舟皮肉裏,再深入一點他這個庶弟就該身首異處了。

柳遲硯面色一變,上前拉住幽王的手問:“殿下這是做什麽?”

幽王冷眼看著柳乘舟。

這小子剛才坐在床前用那樣的眼神盯著柳遲硯看,在他心裏已經死了幾百遍。

柳遲硯知道他的弟弟在肖想他嗎?

那本荒唐的話本裏這小子無怨無悔地把救命恩人身份讓給柳遲硯,再怎麽被折磨都從不吐露實情,說不準就是被柳遲硯蓄意勾引的。

柳乘舟被幽王盯得渾身血液跟結了冰似的,感覺自己所有的齷齪想法都被幽王看得一清二楚。

他慌忙往後挪了挪,避開那鋒利的劍芒,躲到柳遲硯身後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挺直背脊。

幽王眼神更冷。

柳遲硯轉頭看了躲在自己身後瑟瑟發抖的庶弟,覺得這小子著實不機靈。

他沒好氣地斥道:“還不快滾?”

柳乘舟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從長劍底下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幽王沒管狼狽逃走的柳乘舟。

他把沾了血的劍插回劍鞘中,森冷的目光轉到柳遲硯臉上,只覺這人放到哪都能勾得別人為他情迷意亂。

“就該把你關在籠子裏頭,讓你哪都去不了。”幽王伸手攥住柳遲硯的手腕,嘴裏的話讓人不寒而栗,“你這麽喜歡勾引人,到時候把你連著籠子擺出去供所有人賞玩,是不是正合你心意?”

柳遲硯根本不知道自己好好待在家裏,怎麽又惹著這神出鬼沒的家夥。他平靜地說道:“我說過我並不喜歡男子。”

幽王說道:“你自然不喜歡,你只是懂得利用自己的皮肉讓別人為你神魂顛倒而已。”他抓起柳遲硯的下巴,“只要是能幫你達成目的,不管是誰你都會順從,我說得對吧?”

柳遲硯安靜了一會。接著他笑了起來:“您說得沒錯,若不是這樣,您也沒機會得手不是嗎?若我是個有骨氣的人,早在您要對我做那種事的時候,出現在您面前的就是一具屍體了。”柳遲硯擡眸看著幽王,“若有一天有比您更有權勢的人出現,對方還正好看得上我,想來我是會背叛您的。”

幽王本來就是這麽想的,聽柳遲硯這麽說後猛地把人抵到床上,用力攥住柳遲硯的腰,十指在他腰間留下一個個殷紅的指印。他冷冷地盯著柳遲硯,怒聲說道:“你眼裏便只有權勢嗎?”

從前也是這樣,即使是權勢滔天的攝政王,也比不過占著正統的少年天子。

柳遲硯垂下眼睫:“對,我生來如此,殿下若要找什麽清高出塵的枕邊人,大可不必找我。”

不管如何,他都會好好地活下去,能活得風風光光便活得風風光光,實在不能他也不會尋死覓活。人生在世難免有諸多磨難,落入低谷便要去死,那不是正好稱了那些想看笑話的人的意,他絕不會做那樣的蠢事。

幽王冷笑說:“那好,等本王成了那天底下最有權勢之人,倒是要看看你能怎麽討本王歡心。”

柳遲硯擡首親了親幽王近在咫尺的唇,望著幽王含怒的眼睛詢問道:“殿下怎麽突然這麽生氣?”

幽王不說話,只把柳遲硯的腰攥得更緊,仿佛在思考從哪兒下嘴把柳遲硯拆吞入腹好。

柳遲硯說:“難不成還是因為柳乘舟那小子不成?別說我與那小子是親兄弟了,即便不是我也瞧不上他那樣的。”

“既然瞧不上,你為何又讓他近身?”幽王知道柳遲硯說的是實話,卻仍是不滿意。

他不喜歡任何人離柳遲硯太近,從聽到人稟報說柳乘舟夜裏來尋柳遲硯起他就起了殺心。

若非留著柳乘舟還有用處,剛才他那一劍就不知止削掉柳乘舟一綹頭發了!

“庶弟庶妹於我而言與開陽他們差不多,既然他自己願意和開陽他們一樣伺候我,我自然不會拒絕。”柳遲硯緩聲說道,“他若當真對我有什麽不該有的非分之想,不必殿下您動手,我自己便會處置了他——我容不得這種荒唐的不倫想法。”

幽王聽著柳遲硯既冷漠又冷淡的話,只覺柳遲硯用這種態度對待別人時格外勾人。

確實。

照柳遲硯的性情,入不了他眼的人就算巴巴地把無數珍寶捧到他面前,他也不會施舍對方半個眼神。

不過是個乳臭未幹、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小子而已,等日後沒了用處直接殺了便是。

幽王暫且相信了柳遲硯的話,把柳遲硯困在身下親上了那天生便略帶幾分薄情的薄唇,又與往常那樣給柳遲硯留下一身的印記,仿佛想要在柳遲硯身上留滿獨屬於自己的烙印。

此後幾日幽王每天都趁夜而來,也不知是不是覺得偷香竊玉更有滋味,倒是沒叫柳遲硯再搬回幽王府。

轉眼到了月初,一大早便有人把柳乘舟接去幽王府。

這日也是秋闈放榜的日子,柳遲硯不打算和人去榜下擠著看結果,只派開陽早早去蹲守看個結果。不想開陽還沒跑回來,報喜的人就接二連三地跑到柳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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