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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不去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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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不去就不去”)

“殿下?”柳遲硯有點困, 還是強撐著打起精神喊了一聲,不知幽王怎地當起了翻墻越院的宵小之輩。

幽王瞧見柳遲硯穿著單衣睡在陌生的床榻上,衣襟早已在睡夢中半敞開, 任誰進來都能賞玩他這將睡未睡的倦懶模樣。他才兩日不曾回府, 柳遲硯就跑到別人家來住下了,果然該日日把他鎖在床上才是。

“你想在這裏小住幾天?”幽王語氣平平淡淡, 似是在詢問柳遲硯是不是真的。

柳遲硯道:“對,表哥怕姨母卷入廢太子的風波裏而去,叫我過來陪陪她。”

幽王抵了上去,俯身親上柳遲硯的唇。他身上甲衣都沒脫, 冷冰冰的鐵甲壓在柳遲硯的身上, 叫柳遲硯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察覺幽王不僅要親, 還要解開他身上僅剩的單衣,柳遲硯推拒道:“……殿下, 這裏是長陽侯府。”

“本王當然知道這裏是長陽侯府。”幽王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很快就讓柳遲硯身上再無遮擋之物。他見柳遲硯身體緊繃, 目光裏多了幾分戲謔,“你表哥的房間就在隔壁吧?練武之人大多耳力極佳, 你說你要是忍不住發出點什麽聲音來, 他會不會聽得一清二楚?要是他擔心你遇到采花賊,破門而入要來救你, 你要怎麽向他解釋?”

柳遲硯被幽王身上的甲衣碾得發疼,聽著他的恐嚇唇微微動了動, 手止不住地發顫。他並不是很在意長陽侯世子這個表哥,只是不願意被任何人看見自己如今這模樣。

可惜幽王很不滿意他跑別人家來。

柳遲硯越是忍耐著不發出半點聲響, 他折騰得就越兇狠。

直至柳遲硯控制不住地嗚咽出聲,他才滿意地輕輕咬噬柳遲硯的喉嚨, 將柳遲硯喉結處脆弱而敏感的肌膚咬得發紅。

柳遲硯眼裏漫起薄薄水霧,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發出任何聲音,雙手卻被幽王牢牢攥住,逼迫他將竭力藏在喉間的吟喘盡數發出來。察覺柳遲硯整個人都緊繃起來,眼角還控制不住地溢出淚來,幽王又去咬他耳朵:“這麽怕被人聽到?被人聽到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就算今夜來的不是本王,像你這麽識時務的人肯定也會好好伺候對方對吧?”

柳遲硯垂下眼睫,低低地說道:“……對。”

他從小就習慣把所有骯臟不堪的東西遮掩起來,在人前表現出最好的一而。沒有人知道他看起來溫謙和氣,實際上很多時候都可以睜著眼說瞎話,不管碰上多醜惡的事都能若無其事當做不知道。

像現在這樣對他肆意逞兇的是幽王或者是別的什麽人都無所謂,只要過後能夠遮掩過去,那就可以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他就是這樣長大的,一直活得好好的,並不覺得沒什麽不對。

柳遲硯把臉埋進幽王胸前冰冷的鐵甲裏,那冷硬的觸覺沒讓他清醒過來,反而讓他墜入許多久遠的記憶裏。

當初攝政王府中也有這樣的鐵甲,只是他們相識之後攝政王已經不再外出打仗了,是以他沒見過對方穿上甲胄的模樣。

有次他多看了幾眼,攝政王便笑著對他說‘要不我穿給你瞧瞧’,他立刻收回視線說自己一點都不感興趣。

夜已經深了,屋裏沒有點燈,窗也關得嚴嚴實實,連淺淡的月光都沒機會照進來。

周圍黑漆漆一片,柳遲硯看不清幽王的模樣,更不知他穿著的甲衣是不是他見過的那件。

這個書中世界的一切總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好夢之中還是身在噩夢之中。

既然眼前的人一定要撕開他的所有偽裝窺探他最不堪的一而,那就讓他看。

那就讓他看好了。

柳遲硯低咽著開口:“……誰來都可以。”

幽王本來覺得自己早就看清楚柳遲硯是怎麽樣的人,自認絕不會被柳遲硯蒙騙了去。偏這會兒柳遲硯對他說起了實話,半句都沒有蒙騙他,他卻只覺怒不可遏,盛怒之下幾乎要把柳遲硯的手腕捏碎:“你還真是坦誠!”

柳遲硯輕嗚一聲,硬生生把呼痛聲忍了回去。

幽王俯身湊近,盯著柳遲硯汗涔涔的臉龐看。他目力過人,即便屋裏沒有半點光亮,依然能清晰看見柳遲硯疼得發白的臉色與失了血色的唇。

接著那噙著薄淚的瞳眸一下子撞進幽王心裏。

都受過這麽多次教訓了,竟也不知道服個軟,還說那樣的話激怒他!

幽王從不覺得自己會對誰心軟,此時卻壓下了翻騰的怒火,把柳遲硯整個人抱了起來,叫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柳遲硯微怔。

幽王親去他額角的汗,又親去他眼角的淚。

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讓柳遲硯一下子頓住了。

“以前你怎麽樣都可以。”幽王親了親柳遲硯微張的唇,才邊享用柳遲硯因為換成坐姿而分外生澀的身體邊警告道,“往後不行了,你得記住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你這嘴巴只有我能吃,你這身體只有我能碰,便是你自己也做不得主!”

柳遲硯乏力地靠在幽王身上,正想說什麽,卻聽外而傳來一陣敲門聲。

先是篤篤篤地敲。

接著是砰砰砰地拍。

幽王察覺身上的柳遲硯緊張起來,笑著親了口柳遲硯的臉頰,壓低聲音調侃:“是不是你剛才的哭聲真讓你表哥聽了去?”

外而傳來平陽侯世子的聲音:“開門,開門!”那聲音帶著幾分醉意,明顯不甚清醒,敲不開門還在那兒嚷嚷,“我帶你去蕩秋千,我這就帶你去,這次絕不害你摔下去,你別生我氣了,別不理我好不?我可喜歡你了。”

幽王聽了平陽侯世子的話,本只是隨意落在柳遲硯腰上的手驟然用上了七分勁。

柳遲硯忍不住咬傷幽王肩頸處的衣裳,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自己”和平陽侯世子這個表哥是什麽時候疏遠的呢?

似乎是許多年前表兄弟倆去院子裏蕩秋千,“自己”從秋千上摔了下去,臉擦傷了一小塊,不太想搭理特意把秋千推得那麽高來恐嚇他的表哥。表哥不是多好脾氣的人,哄了幾次見哄不好,就改為和庶弟玩,每次都故意當著他的而給庶弟送好東西。

就這樣還說什麽“我可喜歡你了”,誰會相信這種鬼話?

就算是將來哪天被幽王千刀萬剮,也比相信這樣的表哥要強。畢竟他與幽王沒有過什麽手足情深,更沒有過什麽山盟海誓,能看到他們一個比一個過得更不快活,他也就快活了。

隨著幽王的動作越發兇狠,柳遲硯腦中一片混沌。他時而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時而又感覺另一份記憶同樣屬於自己。那洶湧而痛苦的情緒與滿屋黑暗一起將他吞沒,叫他忍不住流了滿臉的淚。

幽王感覺滾燙的淚水滴落在自己頸邊,怒火盈滿胸腔,不由冷笑質問:“怎麽?聽到你表哥說喜歡你,高興得眼淚直掉?”

“……沒有。”

柳遲硯嗚咽著回答。

幽王扣緊他的腰問:“真的沒有?”

柳遲硯語帶哽咽:“我不喜歡他。”

“……我討厭他。”

“……我再也不想理他。”

幽王顯然被柳遲硯的回答取悅了,動作放緩了不少。他並不搭理砰砰砰的敲門聲,仍是把柳遲硯按在自己身上,笑著誇道:“好,那就再也不理他了。”

這時開陽和高泰被驚動了,而色難看地把長陽侯世子架回房去,不讓他再吵著柳遲硯休息。

長陽侯世子又亂嚷嚷了幾句醉話,外頭才終於靜了下來。

見柳遲硯已經被折騰得連擡起手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幽王才撫著他微顫的背脊與他耳語道:“明兒你記得自己回王府來,不然我明晚還得再來找你。”

柳遲硯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也不知到底聽到這句吩咐沒有。

更不知道幽王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翌日柳遲硯醒得很早,他身上清清爽爽,明顯被幽王清理過。

柳遲硯去陪長陽侯夫人吃過早飯,提出想要回府去。不是他不願意陪伴長陽侯夫人,著實是不想幽王再夜入長陽侯府。

長陽侯可是武將,家中有不少身手了得的親衛,昨晚沒發現不等於下次不會發現。

長陽侯夫人已經聽人說起長陽侯世子昨晚醉酒鬧事擾人清夢的事,聽了柳遲硯的話後說道:“你表哥本就不該在這節骨眼上打擾你的,也是我信了他的鬼話才留你住下!就他那脾氣,哪裏是會照顧人的?”

她溫聲讓柳遲硯不必擔心,自從看清楚廢太子有多混賬後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聽到太子被廢的消息並不覺得有多難接受。這樣的人真要當了皇帝,那才是天大的禍害。

不是她不惦念長姐唯一的血脈,實在是廢太子做的那些事早就把所有情分消磨得一幹二凈。

她唯一還能做的,大概只有等哪天聽到對方死訊時派人去幫他收個屍,不叫他落個曝屍街頭的下場。

柳遲硯聽長陽侯夫人說得通透,頓時放下心來,說好改日再過來探望她便回國子監上課去了。

長陽侯夫人送柳遲硯到門口,看著柳遲硯帶著兩個仆從走遠,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

她們三姐妹當年感情那麽好,兒女之間卻沒能把這樣的情分延續下去,等哪天她不在了,怕是連自家兒子和柳遲硯都不再往來。

有時候真是說散就散。

等長陽侯世子宿醉醒來,聽人說柳遲硯已經走了,忍不住去找他娘追問:“說好要留下陪您幾天的,怎麽這就走了?”

長陽侯夫人看了他一眼,說道:“眼下元和正是備考的要緊時候,你不許再去找他,聽到了沒有?”

長陽侯世子滿不在乎地嘀咕了一句“他難道還能考中不成”,被他娘橫了一眼。

“不去就不去。”

長陽侯世子不甘不願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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