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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蕭應氣極,一巴掌打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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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蕭應氣極,一巴掌打在她

燕字一出, 四下靜得詭異。

近日明安城百姓茶餘飯後議論最多的,莫過於突然冒出來的留恩侯府,以及被選中為後的燕家女。猛一聽這女子承認自己姓燕, 這些人的目光全部齊聚在燕青身上。

但見此女一身簡樸素衣,看年紀最多不過十七八。且不說她穿得像個尋常人家的姑娘,完全不似一個快要為後的女子。單論這長相,也不像二十有四的樣子。再加上這通身的氣派和淡定的神情, 讓人完全無法將她與傳說中的鄉下老姑娘聯想到一起。

蘇畢的猜測得到證實, 眼神凝重而覆雜。怪不得這姑娘會和那人生得如此之像, 原來是那人的姨母。

“下官見過燕姑娘。”

燕青沒有看他, 而是像看死人一樣的看向還沒爬起來的王八。王八之前還兇神惡煞, 這下已是面白如紙。

“你是燕…燕姑娘, 小人…小人有眼不識燕姑娘…小人該死。”

“你確實不長眼, 既如此, 這雙招子不要也罷。”燕青眼中盡是諷刺, 嘴角泛起冷意。

王八聽得額頭直冒冷汗,以前這樣的狠話他不知說過多少,沒想到今日竟然聽到有人用這話嚇他。

“姑娘饒命, 姑娘饒命…“

三年前,他惹了蕭府的親戚,差點沒被三哥打死, 家中長輩也是再三告誡他不許再生事。他也確實老實了兩年,近一年來因著三哥越發得陛下看重, 他們王家的地位也是日漸水漲船高,他慢慢松了心性。連著平安無事地納了好幾房妾室後,膽子也是更大了。

離上次納妾已有三月有餘,他的新鮮勁早就過了。原想著一個出身低微的女子, 像過去那樣恐嚇幾下必會就犯。即使硬的不行,大不了拿銀子解決。沒想到好死不死的,卻是剛被冊封為後的燕家女。

這下死定了,三哥也救不了他。

他臉上再無之前的囂張之色,綠豆小眼中全是恐懼。他是萬萬沒想到,一個被陛下看中的侯府小姐,穿著打扮會是這般寒酸,害得看走了眼。

“燕姑娘,小人無意唐突,真是看姑娘有點眼熟…”

事到如今,打死都不能承認自己的對未來皇後起了死心,否則王家都要受他牽連。心道當真是鄉下長大的女子,行事就是粗俗。

“眼熟?”燕青冷笑,“還真是一個好借口。”

“真是眼熟,小人…”王八額頭冒汗,一口咬定不松口。驀地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震驚之下擡頭看向燕青。“你,你是…那位燕公子。不…不是的,那位燕公子明明是個男子…”

蘇畢心驚了一下,生怕王八再說出什麽話來,趕緊打斷他的話,對燕青道:“燕姑娘,王公子今日多喝了兩杯,稀裏糊塗認錯了人。還請姑娘看在王家的面子上,大人不計小人過。”

燕青聞言,這才終於看了他一眼。

初見時,他不過是個貧寒的書生,空有一身報負卻上進無門。那時侯她是真心希望他能一展才華平步青雲,卻不想曾經的清秀少年,竟成了權貴的幫兇。

說不失望是假的,但並沒有太多的難過。

“蘇大人,如果我不姓燕,今日會是何等下場?”

蘇畢瞳孔一縮,他不恥王八公子的行徑,但又不得不與其交好。他知道一旦被王八公子看上的女子,或是威逼或是自願,最後都會成為對方的妾室。如果此女不姓燕,根本不可能反抗。如果她長得不像那個人,他一定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她的命運,大抵也會同以前的那些女子一樣。

”燕姑娘,王公子得罪了姑娘,確實是罪該萬死。然而此事一旦傳出,卻也有損姑娘的名聲。”

到底是要當皇後的女子,更要看重名聲。若是傳出當街被田人糾纏,不管那糾纏之人是誰,對女子的名聲總歸不太好。

燕青知道他的打算,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垂眸,忽然覺得有些難過,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不過王八這個人渣,她不打算放過。她擡起一腳,踩在王八公子的手上。王八疼得嗷嗷叫喚,還不忘哀求她饒命。

她眼神冰冷,道:“王八公子,仗勢欺人的感覺如何,是不是極好?”

“姑娘,小人真的知道錯了。”王八疼得面容扭曲,眼淚都出來了。他是真的怕了,怕自己這條小命不保。

“王八公子犯錯不止一次,何曾有過悔改之心,想來平日裏欺男霸女甚是快活。今日本姑娘發個善心,也讓你嘗嘗被別人以勢壓人的滋味。”燕青說著,看向蘇畢,“蘇大人,你們城司衙門該如何處理此事,需不需要本姑娘教你?”

蘇畢心知,這位燕姑娘不打私了此事,勢必要嚴懲王八公子。他能從一個文吏爬到現在的位置,靠的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努力和能力,還因著借了王家的勢。

而今一邊是王家,一邊是天家,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

“王公子,還請你隨本官去衙門一趟。”

王八不蠢,當然知道蘇畢也是奉命行事,怪只怪他倒黴,好死不死的得罪了未來的皇後娘娘,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燕姑娘,饒命啊…你讓小人做什麽都可以,小人給您磕頭了。”

燕青只看著蘇畢,目光平靜。

蘇畢雙拳緊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堪。他硬著頭皮親自去抓王八,王八狠狠地瞪著他,給他使眼色。

“你…你快讓人去找我三哥。”

他應了,卻知以王大人的為人,必不會姑息此事。怕是不僅不會給王八公子撐腰,更不會假公濟私。他望著燕青扶著王氏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真像。

怪不得會被封為皇後,原來如此。

那邊燕青出了酒樓,扶著王氏上了馬車,盈香等人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奉命不許跟得太近。

她沈著一張臉,掀開車簾看去。只看見蘇畢親自押著王八往城司衙門而去,像是有所感往這邊看了一眼。

馬車駛動,人群散去。

燕青一路無言,心情低落。

當年在魏太後和蕭應兩座大山下夾縫求生之時,她結交了姚宏和蘇畢兩位朋友。那時他們彼此心思簡單,相交不過是因為性情相投。她曾不止一次想過這份友誼能長長久久,多年以後他們還能聚在一起飲酒聊天,說盡天下之事,暢談人生百態。

可是不過是短短三年,她變了,他們也變了。不會再有把酒言歡,也不會再有兩肋插刀。有的是永遠無法相認的事實,還有彼此漸行漸遠的路。

當她一人獨坐時,她讓盈香準備了一壺酒。

酒香從封口中溢出,帶著淡淡的清香。混著窗外飄進來的花香草香,恍惚有一種歲月亙古不變的錯覺。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久久端在手中。

小白蹭在她的腳邊,無比的乖巧。她一手摸著它順滑的毛發,憶起當年與好友一起喝酒聊天時的場景,不知覺苦笑一聲。

仰頭將酒喝下去,一杯接一杯。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黑,屋子裏亮起了燈火。燈火之下,她的雙頰已經艷如三月桃花,雙眸迷離盈滿水霧。

她晃了晃空空的酒壺,呢喃般吩咐,“盈香,再給我拿一壺酒來。”

一壺酒應聲而到,放在她面前。

她睜著朦朧的眼,看到的卻是一張金相玉質的臉。

“亞父…”

蕭應坐在她面前,目光如海如淵。

燕青托著腮,癡癡一笑。就是這麽一個長得人神共憤的美男子,從始至終掌控著她的生死命運。

美男有毒,這毒種在她身上,一輩子陰魂不散。

“亞父,陪我喝一杯吧。”

她頂著暈沈沈的頭,給自己和他面前的酒杯都倒滿了。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去碰他面前的酒杯。

“來,幹一杯,為了我們的叔侄之情。”

這杯酒下肚,她嘗到了熟悉的滋味。果然還是蕭旻天會享受,帶來的酒都比別人的酒更好喝一些。

再給自己的酒杯倒滿,她又去碰他的酒杯,“這一杯,是我給亞父道喜,恭喜亞父得償所願成了皇帝…”

“這一杯,我祝亞父長命百歲”

“再幹一杯,為了我們天長地久的捆綁。”

“這一杯,為了我們不死不休的糾纏…”

當她再準備倒酒是,被人按住了。

她醉眼惺忪地看人, “亞父,一壺酒而已,你不會這麽小氣,不讓我喝吧?”

“你喝得太多了。”蕭應的聲音似從遠方飄來,有著難以接近的冷。

“怎麽會多?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喝得還是太少了…”她想掙脫,使了幾下力都沒有成功,突然認命地歇了心思。

蕭應握緊她的手,眸光無比深沈。

她在難過?

為什麽?

“你很在意蘇畢。”

這不是問,而是陳述。

他的眼中盡是殺意。

“…沒有。”燕青酒氣上頭,突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迷茫地看著他,喃喃著,“我…我並不是在意他,我只是有點難過…我原本想著我們相識在年少,一起打過架,一起流過汗。等到我們年長之後,還能在一起把酒話當年,說著年輕時如何熱血如何恣意…”

她說著說著,不知不覺眼眶一熱。

說不難過是假的,姚宏和蘇畢是她唯二的兩個朋友,卻已經和她走遠了。或許往後餘生,他們都不可能回到從前。

“我不再是他們認識的燕圖之,他們也不是我記憶中的人。我是慕容適…我是燕二丫,唯獨不是我自己…”

她垂著頭,說法出的落寞。

蕭應手成拳,又緩緩松開。他大手伸過去,想去揉一揉她的發,沒想到還沒碰到她,她便擡起頭,瞪著一雙醉意迷離的眼,狠狠地看著他。

“我明明都跑得那麽遠了,你為什麽還要找到我…蕭旻天,你這個王八蛋!我上輩子是不是刨了你家的祖墳,你要這麽不死不休地對我!”

她越說越來氣,理智漸失。迷離的視線中,眼前的男人越發的俊美無雙,雅致出塵。該死的蕭旻天,長這麽好看做什麽,壞人就應該有壞人的樣子。

“王八蛋,長得人模狗樣的,一肚子的壞水!你為什麽這麽對我?!”她突然探起身,一把揪住蕭應的衣襟,“你說,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

蕭應眼神一沈,一把將她扯過來按在身下。

“你敢罵我?”

“我罵你怎麽了?”燕青已經醉了,酒氣壯了她的膽,她啐了他一口,“我為什麽不能罵你?你處處拿我當炮灰,說什麽送我出京養身體,卻是以我做餌對付田太傅。虧我差點信了你,以為你不會再利用我。我呸!你個殺千刀的王八蛋,你還有臉裝什麽大尾巴狼,信不信我咬死你!”

蕭應看著身下的女子,粉面桃腮,又純又艷,水霧雙眸似淬了火,一半靈動一半迷離,像極霧氣氤氳的山間清泉。

他喉間一動,眼神越發幽深。

“如果我說,那次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燕青是醉了,但又不是傻了,“我兩只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個人就是你!”

“你不信?”蕭應力量收緊。

“不信!”燕青鼓著小臉,“你做就做了,還不敢認,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好好說話。”

“我說的都是人話,如果你聽不懂,那你就不是人。”

蕭應氣極,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她被打得有一瞬間的清醒,大眼眨了眨,像是不太相信他會打自己的屁股。隨之酒氣又湧上來,眼裏的清明隨之散去。

“蕭旻天,你打我?”

“不許亂說話。”

“我亂說什麽了,你…你明明就不是人,你個混…嗚…”

盈香守在外間,突然聽到裏面沒了動靜,心道莫不是陛下一氣之下…她暗想著自己要不要進去,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

金尊玉貴的男人強勢霸道,懷是按著嬌小的女子在親。她看不見陛下的表情,也看不見姑娘的神態,但他們的姿勢是那麽的羞人。

只一眼,她便不敢再看。一顆心“咚咚”跳得厲害。

這時裏面傳來帶著醉意的嬌斥聲,“…蕭旻天,你是不是屬狗的,我嘴都被你咬疼了。”

“我看看。”

接著又沒了聲音。

盈香面上又紅又燙,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又咬我?看我不咬回去!”嬌軟的怒斥聲又響起。

男人好聲好氣地哄著,“好,我讓你咬。”

盈香實在是不敢再聽下去,悄聲幾步站遠。不知過了多久,裏間終於安靜了。她繃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長長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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