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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聞聽病癥救孩童,消除魔氣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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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這婦人便將驅邪榜的來歷講得一清二楚了。刨開她那些夾雜恭維的詞句,夏荊歌能夠很明白地了解到,驅邪榜完全是無奈的產物。要說這個,還得從修士們的脾性和進階途徑說起,修士都是靠入定進階的,也就是說不論一個修士心法高低,只要他坐修的時間越長,他所能獲得的自身靈力就越多。

修士的心法又普遍要求修士們心如止水,因此越是能耐高的修士,越不愛摻和什麽魔界和神界的糾紛,任你外面打得天昏地暗,我就是在我的小結界裏怡怡然地閉關,我就是不出來,我就是不摻和。

坊間至今有傳聞,許多六七八重天的高能修士壓根就沒出現過,人修魔之戰持續了這麽多年,至今全靠一些掃尾的修士撐場面。這種信誓旦旦的傳言可能是從修士內部傳出來,也可能是從魔族那邊傳過來,真假不論,效果必然是有的。不少人因此認為修士就是一盤散沙,毅然投靠了魔族。

驅邪榜的由來,大致是由於高階修士們成天閉關所致。這類修士雖然長時間游離於世俗之外,在他們不閉關的時期仍然需要食物、藥材甚至高等戰服和法器。驅邪榜就是他們獲取這些東西的最佳途徑。每月五大據點都會發布他們來不及處理或沒能力處理的一些魔族相關事務,把這些任務供給散修們完成,以此確保修士這個群體和魔族抗爭的總戰力平衡。

出於修士整體散漫性的特質,這個驅邪榜是不考慮任務人資質的。每個任務木牌上都施加了完善的高等法術,只要有人接了,就可以通過完成任務獲得獎勵分,這些分數比銀錢管用,可以換取修士們所需的各種物資。不過傳聞那些高階修士都是幹一票就又去閉關的神仙人士,沒人對成天和魔族作對有多大興趣。甚至有人戲言,若非魔族一氣把金烏都打掉了,使得這個世界上的靈氣越來越少,嚴重阻礙了修士們修行的速度,說不準壓根就沒幾個修士會聯合起來跟魔族作對。

婦人介紹完了驅邪榜的作用,夏荊歌便對風甫淩道:“我們身無分文,這個榜對我們倒是正好有用。”

風甫淩微微點了個頭,夏荊歌見那婦人臉上顯出黯然憂心的神色,不禁問道:“大嬸並非修士,何以在這驅邪榜前徘徊?”

婦人猶豫了一下,神色暗淡地把她兒子得了魔病的事說了,哽咽著道,“大夫說需茹枝香拔除魔氣,我們尋常人家,哪來的茹枝香……”

“茹枝香?”夏荊歌有一絲意外,“大夫瞎說的吧,那茹枝香就是一雜草啊。”

婦人一怔,“怎麽可能?何大夫從不胡言亂語。況且,修士那的藥鋪也有賣呢。”

“啊?”夏荊歌好生意外,還要再說什麽,風甫淩拽了他一把,把他拉到邊上,小聲問,“哪的雜草?”夏荊歌一楞,也反應過來了,洩氣道,“九華派山上的雜草。不過,她剛才是說這是拔除魔氣用的?”

夏荊歌不等風甫淩回答就要轉身,風甫淩伸出手來,拽了他一下,把他拽到自己身前,似乎是想拉住他,還沒開口,就已經被夏荊歌截下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總不能這麽看著她傷心不幫忙吧?放心好了,我就那麽過去一趟,不會有事的。你不是也說我們要往修士少的地方去嗎?”夏荊歌轉身朝那婦人走去,烏黑順軟的發梢從風甫淩眼前拂過,看起來軟和極了。但這只是他的頭發而已。

夏荊歌已經走到那婦人面前,笑道:“您兒子的魔病,是只要能拔除魔氣就行?我正好會消除魔氣的術法,我可以去試試。”他回頭看了一眼驅邪榜和筆挺挺站在那的風甫淩,“修士做的任務,恕我直言,你們還是不要冒險去做了。介意帶我去看看你兒子嗎?”

婦人哪裏還會介意,她簡直是大喜過望,忙千恩萬謝地就要領著夏荊歌要往家去。她走了兩步才發現夏荊歌沒有跟上來,轉過頭去一看,就見他不知何時已經飛奔回了另外那個冷得跟冰窟似的修士身旁,兩只手都抱了他的胳膊,半拖半拉地把他往婦人這邊帶。

夏荊歌沖冷著臉的風甫淩笑得樂呵呵的,甚至有點討好:“走嘛甫淩,我們去瞧瞧,就去瞧瞧了,瞧完就走,絕不停留。”

風甫淩睨了他一眼,倒是真的挪開了腳,不杵著了。他大踏步往前一步,與笑呵呵的夏荊歌並排走到了一處,極自然地反手握住了夏荊歌準備松開的一只手掌,與他掌心相貼。

不遠處的婦人呆了一呆,笑容一時也僵在了臉上。

風甫淩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若無物,毫無淩厲之感,就像只是恰巧冷淡淡地掃過,卻讓婦人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臉上忙又堆出了感激涕零的笑容,展開手臂引導方向,領著他們徑自往家的方向去。一邊走一邊問:“還未請教兩位道長尊號?”

“哪有什麽尊號,我姓夏,他姓風,大嬸隨便叫便是。”夏荊歌笑道。

婦人住在平民住宅帶,周圍都是些需要捧著木盆親手漿洗的普通人家,夏荊歌和風甫淩都感覺不到有特別的靈氣和壓力出現在四周。風甫淩因此還緩和了一些臉色。周圍沒有修士,就沒有人能發現夏荊歌不斷放靈氣的事,他們兩個也能自在一些。

婦人一家都很胖,很壯實,只她那年方十一的小兒子是虛胖,一身圓滾滾的肥肉,把五官都要擠不見了。夏荊歌忍不住想起婦人路上告訴他們的那句“我小兒子向來體弱多病”。他心道難怪甫淩說我對紅塵界的事情了解得太少,一時半會講不清楚,光是體弱多病這一項,就和他心目中的體弱多病有天壤之別了。不過他很快沒心情想這句話了,因為那胖得幾乎辨不出模樣的小兒子一層一層掀開繃帶,伸出了他的胳膊。

那只變得像松枝一樣堅硬的胳膊,和他白胖到滾圓的身體形成了巨大差別。夏荊歌略微一看,便發現他胳膊上還長了一種密密麻麻的小型黑孢菇。那些小孢菇把他的手臂當成了生長和繁衍的枯枝,一圈一圈地覆滿了他的手臂。光是看著就滲人。

夏荊歌將手伸到那胳膊三寸處,做出用靈力查探的模樣。其實他只要站在邊上就能輕松消滅這小孩身上的魔氣,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昨日還沒有這些長出來……”小胖子看到自己的手臂成了這個樣子,幾乎要哭了。

“去打一桶水來,深度要能沒入他整只手臂。”夏荊歌吩咐完了,這家裏的大哥立刻轉身跑出去。夏荊歌伸手摸了摸小胖腦袋,眼眸彎彎問道:“別怕,我有辦法給你治。你叫什麽,多大了?”

“許……許由。十一歲。”

“很勇敢了,你看你都沒有哭。我十一歲的時候若是得了這病,我爹如何哄我我都得嚇得哭出來。”

“真的?”

“真的。”

許由在夏荊歌真誠的目光下信了他的說辭,扁了扁嘴,憋回了原本快要閃出的淚花。

夏荊歌下意識扭頭與風甫淩對望一眼,在他眼中看到了沈沈的黑光,和含著笑的自己。

不多時許家大哥提了滿滿一桶水來,夏荊歌就叫他把水桶放到床前,然後他小心按著許由的手臂整個伸進了水桶中,也不松開手,一直按著他的手臂放靈氣。

過了一會兒,人們就看到那些小孢菇節節脫落,桶裏的水位也一點一點下降,像被吸收了。許由那原本跟樹枝似的手漸漸沒那麽僵硬了,軟和了一些,甚至還恢覆了一點點圓胳膊的感覺。其他人想象中的黑色魔氣卻一點也沒有從水桶中透出來。它們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夏荊歌又讓許由的胳膊在水中浸了一會兒,才讓他拔-出-來,這時候他手臂上已經沒有孢菇了,只有一個個紅印子和龜裂的皮膚。

“他身體裏已經沒有魔氣了,養一段時間就能好。”夏荊歌才對許家大嬸說完,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許家大嬸立刻邊轉身去開門邊道,“定是雲劍派的道長們來了,我去看看。”

“怎麽回事?”夏荊歌下意識倒退一步,風甫淩立刻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給他輸送魔氣,以抑制他不斷地釋放靈氣。

許家大哥立刻笑道:“這城中得了魔病可不是小事,昨日我們就報上去了,今日雲劍派的道長應是來調查的。”

說話間那兩位道長已經近了,其中一個人未到聲先到:“用水泡一下就治好了?!”

片刻之間,他已出現在了門口,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是如何不借助藥物治好的?”夏荊歌一看,這竟是個面熟之人。

正是十幾年前給風甫淩治過傷的祁見理。他身上穿的也不是雲劍派道袍,可見並非雲劍派中人。倒是他身邊跟的另一個人是雲劍派弟子。

夏荊歌一看是祁見理,不知為何倒沒有那麽緊張了。他笑著答道:“他這癥狀出現的原理其實很簡單,魔氣阻隔了他身體中的固有靈氣和外界靈氣進入手臂,手臂自然要萎了。這孢菇則負責將臂中殘存的清靈之氣和水分蠶食掉,才令他的癥狀看起來這麽可怕。若我所料不差,孢菇應是專門弄來配合這魔氣發揮作用的。他並非得了魔病,該是中了魔毒。我不過是幫他把魔氣抹掉,輸入了一些靈力而已。”

祁見理已到了床前,他蹲到水桶前查看了一番那孢菇和許由的胳膊,又問:“這孢菇你是如何讓它脫落的?”

“哦,這孢菇應該是依附魔氣而生的。我抹消了魔氣,它們自己就掉了。”

祁見理站起來,對夏荊歌施了一禮,“請問道長如何稱呼?”

夏荊歌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風甫淩,才道:“我姓夏。”

祁見理等了等,見他沒有報名的意思,才又道:“不瞞夏兄,其實城中還有數例相同的案例,我等並無消除魔氣之法,可否請夏兄……”

“我們要走了。”出聲拒絕的是風甫淩。

祁見理的目光順著夏荊歌轉到風甫淩身上,期間在他倆交握的雙手上停了一停。他仔細看了幾眼風甫淩,忽道:“這位兄臺,我們可是在哪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風甫淩:我們只是很純潔很認真地在牽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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