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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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島田教練拍了松岡凜的肩膀，“凜，七瀨遙剛才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嗯？”松岡凜疑惑地皺起眉，遙這種時候想說什麽？
島田教練的聲音依舊低沈冰冷，“他讓我告訴你，凜，你並不是在為了誰而游泳。”
“你游泳是為了你自己，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夢想。誰也不能左右，什麽也不能取代。之後就全部交給你自己了。”
全部交給你自己，為了你自己去拼吧，凜。
“我知道了，謝謝教練。”松岡凜自信地微笑，和教練擊掌。
“去吧，孩子。”一向嚴厲的島田教練的目光突然柔和起來，松岡凜甚至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各就位，預備。”熟悉的兩句英文，站在起跳臺上的運動員們彎下身子，豹子般蓄勢待發。
響亮的發令聲響起，“撲！撲！”之後是身體撲進泳池的聲音。
腎上腺素在飆升，習慣了以後便不會覺得這種挑戰極限的感覺很難受。
松岡凜竭盡全力地向前游動。視野裏是水，白色的，淺藍的。漸漸接近的池壁，靠近到達一定距離以後靈巧完美地翻轉，蹬壁，游魚一般擺動身體。
為了我自己嗎？大概是這樣吧。這種景色，這樣的賽場，一直是我的夢想啊。爸爸。
“現在處於領先地位的依舊是納木森威廉斯，松岡凜排在第三……不，他現在是第二了！還有30米！松岡凜和納木森的距離在0.30秒之內！還有機會！”
因為是相鄰泳道，納木森清晰地感覺到了松岡凜正在發力。
好快！納木森在吃驚的同時，也開始強迫已經在極限狀態的身體加快速度。
“0.22秒，還有15米！松岡凜和納木森……最後五米！！”
松岡凜最後一次劃水，雙手前伸，碰到了池壁。感官變得遲鈍，耳朵裏只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仰起頭露出水面，觀眾們的歡呼聲晚一步進入感官。松岡凜扯掉泳鏡，急切地去看掛在前方高處的液晶屏。
第一名、五道、日本隊松岡凜。
旁邊的納木森喘著氣，有點失去控制地一拳捶在池壁上。
運動員專用看臺上的七瀨遙，那深藍色的眼眸仿若流動著千點星光。
“各位觀眾，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松岡凜成功在最後5米反超了納木森威廉斯。奪得本次奧運會100米蝶泳項目的金牌。他的成績是46秒88，打破世界紀錄和奧運會記錄，祝賀他！”
“石川，你怎麽看？”賽場旁，島田教練問著身邊的人。
石川教練說道：“松岡凜和納木森之間的差距很微小。實力相當的兩個人間的勝負，一次劃水力量的不徹底，一個蹬腿動作的偏差，略微的不留神，全在一念之間。而這次松岡凜做得比納木森好，僅此而已。”
泳池裏，納木森到底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趁松岡凜稍微靠過來的時候拍了他一下，臉上掛著笑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松岡凜被勒得難受，他推了納木森一下，不爽道：“力氣這麽大……你這是謀殺啊，不就是輸我一次嗎……”
納木森在他耳邊哼哼兩聲，“等著我下次贏回來。”
這友愛相親的一幕看得七瀨遙微微皺起眉頭。
松岡凜沒多在泳池裏逗留，納木森放開他以後，他幾乎是立刻翻出泳池，回應著興奮雀躍的觀眾，他振臂高揮。
處於巔峰，一人對臺上千人。
全世界最盛大輝煌的賽場。
你的夢想。
================================================
剛從領獎臺上下來的松岡凜卻是比誰都快地離開了比賽場地，直奔休息室。
將休息室的門關上，幹凈整齊的室內燈光明亮而空無一人。松岡凜終於帶著略微的顫抖，吐出一口氣。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手掌遮住了大半面容。
嘴角抽動兩下，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唇部發燙。淚水順著臉頰，滑到線條精巧的下巴上，滴滴墜落。
他用手背抹去臉上的這些脆弱痕跡。敲門聲也正在此刻響起。
松岡凜啞著聲音，說：“請進。”
門應聲而開，進來的是七瀨遙。
“你……”松岡凜有些詫異。
七瀨遙淡淡道：“島田教練讓我來叫你出去見記者，他們快攔不住了。”
松岡凜“嘖”了一聲，抓起毛巾擦了擦還未幹透的頭發，“我就去。”
七瀨遙看了一會兒，制止了松岡凜雜亂無章的動作。他伸手接過毛巾，一下一下輕輕幫松岡凜擦著頭發。松岡凜低著頭，凝視著七瀨遙深藍色的眸子。
七瀨遙註意到松岡凜有些發紅的眼周，他哭了嗎？七瀨遙不受控制地去摸他的眼部，指尖溫熱。
松岡凜拍開他的手，抿了一下嘴唇才悶聲說道：“遙，我想清楚了。”
“活著的人……是沒有權利決定去世的人的想法吧，”松岡凜垂下眼簾，“我沒法說，老爸會為我驕傲，會因此高興什麽的……”
“而且不論我得到什麽樣的成績，他也不會回來，不會對我說一句‘恭喜’。”
“說到底我只是一個人……游泳、奧運會，全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會被什麽所束縛了。”
“況且，”松岡凜說著，溫柔的眼眸一刻不離地註視著七瀨遙的面容，“我還有了最愛的人……”
七瀨遙突然親了他的唇角，松岡凜一怔。
“冠軍的獎勵，你不要？”七瀨遙面無表情道。他突然出手抱住松岡凜，腦子裏不住地回想著……誒剛才納木森那個混蛋怎麽抱得松岡凜，他都碰了松岡凜哪裏了？（崩了……=。=）
爸爸。
父親。
一個詞匯，一個責任，一份愛戀，一份眷顧。
甚至是一種信仰。
你曾如此溫暖地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你曾是我的一處如此安定美好的避風港。你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是你給予了我夢想。
在我的生命裏，你是如此真實的存在過。
對你的愛，對你的迷戀，都確確實實地安放在我的心頭。
埋藏於深海，流連於天際雲端的呼喚。
父親，望來生有緣。
本節完
作者有話要說：
CH.11 （完結）
——小人魚的歌聲是世界上最動聽的。
——若斷尾為人，便會失去聲音。而若不斷，他們便無法相伴一生。
——小人魚將鋒利的匕首藏在身後，它對自己的人類戀人說。
——讓我為你唱最後一首歌吧。
CH.11 （完結）
一個月前……
“所以說，”石川教練背著手，踱步道，“你們這個團隊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
“松岡凜。”
“是。”
“你信不信任七瀨遙？”石川教練瞇起眼睛。
松岡凜嘴角一抽，“……啊？”
“你們是一個隊伍，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之間的默契與信賴。”石川教練繼續說，“我看了你們上次全國大賽時候的比賽錄像。交接的瞬間掌控的幾乎是完美。松岡凜，你的問題不在你的眼睛，而在於你的思維。”
最後，羅嗦半天教練下了結論，“所以你們好好想一想全國大賽的時候，你們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
第二天……
“那個……”竹內川谷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鏡，“先來做個信任度測試。松岡凜，遙，你們先來。”
“……我說你眼睛那麽好戴什麽眼鏡啊！”松岡凜吐槽道。
竹內川谷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樣你們能更加信賴我————的測試。”
松岡凜：“……”
竹內川谷抖開手裏的紙，念道：“測試第一題……”
“對方喜歡什麽姿勢？”
“……”
“你做什麽能使對方感覺舒服？”
“……”
“對方多長時間能到達頂點？”
“……”
“對方……”
“停，竹內，”七瀨遙打斷了自說自話的竹內川谷，“你這個真的是信任度的測試嗎？”
“嗯……”竹內川谷掃了一眼上方的題目，恍然大悟道，“哦，我念錯了。”
一旁的木下集好奇地湊過來，“這是什麽？”
竹內川谷的眼鏡反白光，“這是測試兩個人做[愛]的契合度……”
“砰！”竹內川谷被一拳撂倒。
松岡凜收回拳頭，卻也不住地問著自己。
去年和他們一起比賽的時候，自己是什麽心情呢？
================================================
競技游泳的項目終於接近尾聲。木下集的成績是兩塊銅牌，竹內一金一銀一銅均勻得很。而松岡凜，三金一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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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島田教練拍了松岡凜的肩膀，“凜，七瀨遙剛才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嗯？”松岡凜疑惑地皺起眉，遙這種時候想說什麽？
島田教練的聲音依舊低沈冰冷，“他讓我告訴你，凜，你並不是在為了誰而游泳。”
“你游泳是為了你自己，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夢想。誰也不能左右，什麽也不能取代。之後就全部交給你自己了。”
全部交給你自己，為了你自己去拼吧，凜。
“我知道了，謝謝教練。”松岡凜自信地微笑，和教練擊掌。
“去吧，孩子。”一向嚴厲的島田教練的目光突然柔和起來，松岡凜甚至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各就位，預備。”熟悉的兩句英文，站在起跳臺上的運動員們彎下身子，豹子般蓄勢待發。
響亮的發令聲響起，“撲！撲！”之後是身體撲進泳池的聲音。
腎上腺素在飆升，習慣了以後便不會覺得這種挑戰極限的感覺很難受。
松岡凜竭盡全力地向前游動。視野裏是水，白色的，淺藍的。漸漸接近的池壁，靠近到達一定距離以後靈巧完美地翻轉，蹬壁，游魚一般擺動身體。
為了我自己嗎？大概是這樣吧。這種景色，這樣的賽場，一直是我的夢想啊。爸爸。
“現在處於領先地位的依舊是納木森威廉斯，松岡凜排在第三……不，他現在是第二了！還有30米！松岡凜和納木森的距離在0.30秒之內！還有機會！”
因為是相鄰泳道，納木森清晰地感覺到了松岡凜正在發力。
好快！納木森在吃驚的同時，也開始強迫已經在極限狀態的身體加快速度。
“0.22秒，還有15米！松岡凜和納木森……最後五米！！”
松岡凜最後一次劃水，雙手前伸，碰到了池壁。感官變得遲鈍，耳朵裏只聽到自己急促的喘息。仰起頭露出水面，觀眾們的歡呼聲晚一步進入感官。松岡凜扯掉泳鏡，急切地去看掛在前方高處的液晶屏。
第一名、五道、日本隊松岡凜。
旁邊的納木森喘著氣，有點失去控制地一拳捶在池壁上。
運動員專用看臺上的七瀨遙，那深藍色的眼眸仿若流動著千點星光。
“各位觀眾，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松岡凜成功在最後5米反超了納木森威廉斯。奪得本次奧運會100米蝶泳項目的金牌。他的成績是46秒88，打破世界紀錄和奧運會記錄，祝賀他！”
“石川，你怎麽看？”賽場旁，島田教練問著身邊的人。
石川教練說道：“松岡凜和納木森之間的差距很微小。實力相當的兩個人間的勝負，一次劃水力量的不徹底，一個蹬腿動作的偏差，略微的不留神，全在一念之間。而這次松岡凜做得比納木森好，僅此而已。”
泳池裏，納木森到底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趁松岡凜稍微靠過來的時候拍了他一下，臉上掛著笑容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松岡凜被勒得難受，他推了納木森一下，不爽道：“力氣這麽大……你這是謀殺啊，不就是輸我一次嗎……”
納木森在他耳邊哼哼兩聲，“等著我下次贏回來。”
這友愛相親的一幕看得七瀨遙微微皺起眉頭。
松岡凜沒多在泳池裏逗留，納木森放開他以後，他幾乎是立刻翻出泳池，回應著興奮雀躍的觀眾，他振臂高揮。
處於巔峰，一人對臺上千人。
全世界最盛大輝煌的賽場。
你的夢想。
================================================
剛從領獎臺上下來的松岡凜卻是比誰都快地離開了比賽場地，直奔休息室。
將休息室的門關上，幹凈整齊的室內燈光明亮而空無一人。松岡凜終於帶著略微的顫抖，吐出一口氣。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手掌遮住了大半面容。
嘴角抽動兩下，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唇部發燙。淚水順著臉頰，滑到線條精巧的下巴上，滴滴墜落。
他用手背抹去臉上的這些脆弱痕跡。敲門聲也正在此刻響起。
松岡凜啞著聲音，說：“請進。”
門應聲而開，進來的是七瀨遙。
“你……”松岡凜有些詫異。
七瀨遙淡淡道：“島田教練讓我來叫你出去見記者，他們快攔不住了。”
松岡凜“嘖”了一聲，抓起毛巾擦了擦還未幹透的頭發，“我就去。”
七瀨遙看了一會兒，制止了松岡凜雜亂無章的動作。他伸手接過毛巾，一下一下輕輕幫松岡凜擦著頭發。松岡凜低著頭，凝視著七瀨遙深藍色的眸子。
七瀨遙註意到松岡凜有些發紅的眼周，他哭了嗎？七瀨遙不受控制地去摸他的眼部，指尖溫熱。
松岡凜拍開他的手，抿了一下嘴唇才悶聲說道：“遙，我想清楚了。”
“活著的人……是沒有權利決定去世的人的想法吧，”松岡凜垂下眼簾，“我沒法說，老爸會為我驕傲，會因此高興什麽的……”
“而且不論我得到什麽樣的成績，他也不會回來，不會對我說一句‘恭喜’。”
“說到底我只是一個人……游泳、奧運會，全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會被什麽所束縛了。”
“況且，”松岡凜說著，溫柔的眼眸一刻不離地註視著七瀨遙的面容，“我還有了最愛的人……”
七瀨遙突然親了他的唇角，松岡凜一怔。
“冠軍的獎勵，你不要？”七瀨遙面無表情道。他突然出手抱住松岡凜，腦子裏不住地回想著……誒剛才納木森那個混蛋怎麽抱得松岡凜，他都碰了松岡凜哪裏了？（崩了……=。=）
爸爸。
父親。
一個詞匯，一個責任，一份愛戀，一份眷顧。
甚至是一種信仰。
你曾如此溫暖地出現在我的世界裏，你曾是我的一處如此安定美好的避風港。你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是你給予了我夢想。
在我的生命裏，你是如此真實的存在過。
對你的愛，對你的迷戀，都確確實實地安放在我的心頭。
埋藏於深海，流連於天際雲端的呼喚。
父親，望來生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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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魚的歌聲是世界上最動聽的。
——若斷尾為人，便會失去聲音。而若不斷，他們便無法相伴一生。
——小人魚將鋒利的匕首藏在身後，它對自己的人類戀人說。
——讓我為你唱最後一首歌吧。
CH.11 （完結）
一個月前……
“所以說，”石川教練背著手，踱步道，“你們這個團隊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
“松岡凜。”
“是。”
“你信不信任七瀨遙？”石川教練瞇起眼睛。
松岡凜嘴角一抽，“……啊？”
“你們是一個隊伍，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之間的默契與信賴。”石川教練繼續說，“我看了你們上次全國大賽時候的比賽錄像。交接的瞬間掌控的幾乎是完美。松岡凜，你的問題不在你的眼睛，而在於你的思維。”
最後，羅嗦半天教練下了結論，“所以你們好好想一想全國大賽的時候，你們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
第二天……
“那個……”竹內川谷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鏡，“先來做個信任度測試。松岡凜，遙，你們先來。”
“……我說你眼睛那麽好戴什麽眼鏡啊！”松岡凜吐槽道。
竹內川谷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樣你們能更加信賴我————的測試。”
松岡凜：“……”
竹內川谷抖開手裏的紙，念道：“測試第一題……”
“對方喜歡什麽姿勢？”
“……”
“你做什麽能使對方感覺舒服？”
“……”
“對方多長時間能到達頂點？”
“……”
“對方……”
“停，竹內，”七瀨遙打斷了自說自話的竹內川谷，“你這個真的是信任度的測試嗎？”
“嗯……”竹內川谷掃了一眼上方的題目，恍然大悟道，“哦，我念錯了。”
一旁的木下集好奇地湊過來，“這是什麽？”
竹內川谷的眼鏡反白光，“這是測試兩個人做[愛]的契合度……”
“砰！”竹內川谷被一拳撂倒。
松岡凜收回拳頭，卻也不住地問著自己。
去年和他們一起比賽的時候，自己是什麽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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