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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被人放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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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被人放棄的感覺

只一眼明意就覺得心口一跳。

好生動人的一張臉,眉如遠山,唇含朱丹,額心一點紅痣,鼻梁又挺又直。身段看起來瘦弱,但整個人瞧著又挺英氣。

怪合眼緣的。

身後的白英十分有眼力勁兒,見狀就讓人將他扶了下去,安置在了後院。

明意轉頭,對上周子鴻的目光,眨了眨眼:“我就看看,又不動他。”

“司上開心就好。”他淡淡地道。

就知道他會生氣,明意心虛地給他倒了酒,低聲道:“晚上還是去你那兒。”

神色稍緩,周子鴻別開了頭去。

明安喝得高興,回去倒頭就睡。周子鴻牽著明意的手,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居所。

“司上喜歡那個舞姬?”他開門見山。

明意含糊地道:“就是看著順眼,人家又受傷了,就照顧照顧。”

周子鴻深深地看著她道:“那人跟紀伯宰相貌有七分相似。”

“啊?”明意望天,“沒瞧出來。”

沒瞧出來才怪,她那一眼的錯愕,分明就是想到了紀伯宰。

不是說不喜歡他了嗎?不是說已經放下了嗎?那怎麽看見這樣的人,第一反應不是趕出去,反而還收到後院了呢?

明意沈默,良久之後才嘆了口氣:“明月千裏遠,還不許我看燈臺了嗎?”

“司上焉知他不是宮裏那人的手段。”

“是他手段又如何,我又不沾染那人,就擺著看看。”明意有些不耐煩了,“你怎麽老管我這麽多。”

周子鴻一怔,繼而垂眼。

氣氛有些尷尬,明意扭頭就走。

她收後院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找麻煩的,誰讓她覺得麻煩,那她就遠離誰。

……

“周子鴻失寵了。”

紀伯宰下病床的第一天就聽見了這個讓人開心的消息。

他算了算天數,哼笑:“一個月都沒撐住。”

“新來的舞姬林還獲了寵,但一直沒給位份。”不休垂眼,“奴才倒也看不明白姑娘的心思了。”

“有什麽好看不懂的,她能將人收下,就是心裏還有我。”紀伯宰更衣洗漱,心情甚好地出門,“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周子鴻先前何等風光,每日都能侍寢,短短半個月就從才人變成了貴婿。他今日倒要去看看,沒了恩寵的貴婿,是個什麽境況。

當然了,他堂堂六城之主,是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去明意的後院的,那不體面。他找了個非常好的借口,叫巡視六城,就從朝陽城開始巡起。

明意接到消息的時候頭也沒擡:“讓師父去接駕,我今日沒空。”

朝陽城已經開始陸續往浮空島搬遷了,很多事都等著她處理,哪那麽多時間陪他折騰。

白英有些為難:“佘師長今日在授課,也沒什麽空閑。”

明意頓住:“那司徒嶺呢?”

“在審案。”

“周子鴻?”

白英終於點頭:“他倒是有空,只是……”

“別只是了,叫他替我應付應付。”明意擺手,“事成之後把邊城剛貢上來的珊瑚給他一株。”

“是。”

改著改著奏折,明意猛地擡頭。

不對啊,周子鴻哪裏是紀伯宰的對手?萬一紀伯宰給人捏死了怎麽辦?

倉促將最後幾個折子都改好,她起身,飛快地往外走:“他們走到哪兒了?帶路帶路。”

紀伯宰和周子鴻站在內院城樓上,正在眺望朝陽城的街道。

“近來天氣暖和了,沒想到周大人渾身還這麽冰涼。”紀伯宰勾唇看著遠處,“是被子太薄了嗎?”

“有勞陛下惦記,臣身子弱,經常感染風寒。”周子鴻面無表情地還擊。

“哦?是因為感染了風寒,最近才失寵了嗎?”他皮笑肉不笑。

周子鴻看他一眼:“臣下不敢這麽說,若是風寒好了還得不到司上垂青,那豈不是徒惹難堪。”

紀伯宰眼神稍冷:“你膽子很大。”

他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挑釁過。

“陛下過獎,若沒幾分膽量,也當不了司上的貴婿。”

“貴婿可以有很多個,你只是其中一個。”紀伯宰慢條斯理地道,“司徒嶺是貴婿,林還將來也會是貴婿,她心裏沒有你們,你只不過是她與我賭氣的工具之一。”

“陛下不愧是六城之主,這般的自信,臣等是學不來的。”周子鴻道,“也對,陛下向來被人偏愛,無法接受司上心裏沒有您也是情理之中。”

“她心裏若是沒有我,林還就進不了內院。”

“她心裏若是有您,我今日就當不了貴婿。”

“……”

紀伯宰突然覺得很煩。

他一個玄色元力的鬥者,六城之主,為什麽要跟一個文弱書生在這裏爭這些有的沒的?他看不順眼的人,殺了就是了,一向如此,現在又在猶豫什麽?

這個念頭剛一起,紀伯宰就看見周子鴻半邊身子傾向了城樓之外。

“做什麽?”他皺眉。

“陛下要不要與我打個賭?”周子鴻看著遠處過來的人,微微一笑。

“賭什麽?”

“賭在她心裏,你重還是我重。”

荒謬,這事還用賭?他剛想張嘴,面前這人卻就直接倒向了城墻外。

飛落的身子,一絲猶豫都沒有地往下翻倒。

紀伯宰被他這舉動震住了,下意識地跟著他跳下去,想將人撈住。

然而,遠處一道純白的影子來得更快更猛,飛身接住墜落的周子鴻,將他緊緊抱在了懷裏。

紀伯宰怔楞地看著她的臉。

明意眼裏有焦急,有擔憂,有氣憤,獨獨沒有他。

她自顧自地將周子鴻抱著落去地上,惱怒地道:“你怎麽也不小心些,這麽高的地方,你又沒元力,瞎晃悠什麽!”

周子鴻坐在地上,任由她責罵,目光卻越過她的肩膀,直直地看向了他。

他一句話也沒說,眼裏甚至沒有多少得意的神色,但紀伯宰看著他,心頭無名火躥了老高。

“他自己跳下來的。”他對明意道。

明意頭也沒回,似是懶得與他爭論,只道:“驚擾陛下了,是臣下之過。”

“你哪怕念我是陛下,方才也該先救我。”他垂眼。

周子鴻說得沒錯,他被偏愛慣了,這種被人放棄的感覺,他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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