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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事多的花別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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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雲很是不滿,催了催上菜的小二:“我們的燒鴨呢?”

小二滿臉歉意:“那邊有貴客,要先緊著她們那桌,二位請稍等,今天這一桌不收您銀錢。”

羞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瞧見徐天璣靠在梁修遠的身邊,目光陰郁地看著她和明意。

嚇了一跳,羞雲拉起明意的衣袖:“這怎麽吃啊,換一家吧?”

明意倒是坦然:“花別枝的一桌菜值好幾百貝幣呢,既然不收銀錢,又豈有不吃之理,你去看看菜單,再加幾個菜。”

羞雲:“……”想想也有道理。

她以往很怕徐天璣,因為自己做什麽都會被責備和嫌棄,但眼下,她突然想起明意說鑄神器的收入分她兩成,自己是賺了錢的人了,那還怕什麽?

挺了挺小胸脯,羞雲理直氣壯地吩咐小二:“再給我們加一個爛肉肘子、一個晾肉香腸、一盆金玉良緣。”

“好,您稍等。”小二躬著身下去了。

徐天璣嗤笑一聲,捏著酒盞對梁修遠道:“這地界窮酸味兒重得很。”

梁修遠也不喜歡大堂,可扭頭看紀伯宰,他神色自在,連平日裏不愛吃的燒鴨都多吃了兩口,顯然是不想換地方。

為難了片刻,梁修遠還是對徐天璣道:“忍忍吧。”

徐天璣臉色難看,將酒仰頭喝了,不再吭聲。

跟著梁修遠就是憋屈,這人空有脾氣,元力卻是不足,無法替她撐腰不說,還老讓她受氣。

不像紀伯宰,被他護著的人如今在慕星城裏可以橫著走。

她想不明白,紀伯宰為什麽寧願讓人隨意找十幾個女子進府也不要她,她好歹是名門出身,將來說不定能幫到他呢。

如今這境況,名分她是不想了,但只要能進紀府……

她忍不住擡眼看向旁邊。

紀伯宰抿著酒,目光沒有分給她一絲,反而是往對面那桌瞥著。

心有不甘,徐天璣端了酒盞敬他:“聽聞元士院裏缺人,不知有沒有我能幫到忙的地方。”

紀伯宰回神,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元士院缺人,她能幫個什麽,口氣未免太大。

梁修遠也有些尷尬,拉了拉她的衣袖,徐天璣卻是繼續道:“大人既是修遠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搭把手也沒什麽。如今我元士院萬事俱備,只差幾個人便能開始訓練,恰好我認識一些人,身上有些本事,大人若是需要,盡管開口。”

“元士院缺的是鑄器師,這不是有兩分本事就能做的。”言笑給了她一個臺階下,“今日既是朋友坐席,就不談這些煩心事了吧。”

徐天璣胸有成竹地道:“鑄器師我也是認識的,內院翁老的徒弟便是,只是他那人不喜入世,常在深山老林裏待著,我知道在哪兒。”

她滿心期盼地等著紀伯宰開口,然而,面前這人心不在焉的,顯然是沒聽進去。

“喝酒吧。”他招呼言笑。

言笑點頭舉杯,舒仲林也跟著喝了一口。

徐天璣有些尷尬,手指抓了抓衣擺。旁邊的梁修遠不悅地道:“你既是女子,便少插手這些大事,交給他們自己去處理。”

“我……”

“喝酒吧。”

往常的席面,紀伯宰都不會喝醉,醉了也多是裝的。但今日不知怎麽回事,他一盞接一盞的酒下肚,眼神竟是迷蒙起來了。

壺裏最後一口酒倒進嘴,他突然起身,朝對面走去。

言笑嚇了一跳,連忙跟上他,生怕他給人桌子砸了。

然而,紀伯宰只是看著明意,抿了半晌的唇之後,嘆了口氣:“我新的府邸就在司徒府對面。”

明意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大人這是想讓我回去?”

“沒……”含糊地吐出一個字,他別開頭,“女兒家在外頭不好過,你若回來,我給你留門。”

輕笑一聲,她朝他抱拳:“不勞大人費心,我過得還不錯。”

“你是大司親擡的妾室。”他垂眼,“萬一大司知道了怪罪下來……”

“那也是您在前頭頂著。”明意接過話來,微笑,“您如今地位崇高,大司不會為了我這區區女子為難大人的,大人盡管放心。”

“……”他沒話了,身子微微僵硬。

明意沒再看他,只道:“大人請吧。”

姑娘家生氣是什麽模樣他見過千千萬,所以紀伯宰看得出來,明意不是在生氣,而是當真不想與他有瓜葛了。

為什麽?先前看著他的眼裏分明都是愛意,如今卻是看也不想看他。

是當真死了心,還是……其實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過。

“明姑娘過去喝一杯吧。”言笑瞧著不太對,連忙打圓場,“相識一場,修遠得了佳人,賀他一聲也好。”

那頭徐天璣聽見了這話,淡聲道:“不必,我與她沒什麽好說。”

說著,又瞥羞雲一眼,厭惡地嘀咕:“狐朋狗友,沆瀣一氣。”

她若不說這話,明意許是就不去了,但她這麽一開口,明意當即就拿了茶杯過去,笑盈盈地道:“徐姐姐是老熟人了,先前在紀大人身邊咱們就交情不錯,如今跟了梁大人,我們也該喝一杯,祝姐姐前程似錦。”

這話說得,梁修遠臉色有些難看,徐天璣當即就惱了:“你什麽意思?”

明意眨眼:“我說錯了?”

錯是沒錯,先前巴結紀伯宰的是她,如今主動找上梁修遠的也是她。但說得這麽明白就有些讓人難堪了。梁修遠沈著臉道:“金釵鬥者真是好生威風,先前在踏歌臺上沒機會領教,今日倒是個好機會,不如就請明姑娘賜教一回。”

舒仲林看了紀伯宰一眼,連忙來攔:“你瘋了?”

雖然不是什麽上等鬥者,但梁修遠畢竟是男兒,元力肯定比明意厲害,哪能這麽欺負人。

梁修遠執意指了指大堂中央:“明姑娘請。”

明意認真地問:“傷著了怎麽辦?”

“生死自負。”他冷笑道,“你不敢?不敢就給天璣賠禮道歉。”

徐天璣揚起下巴,輕蔑地看著她,又不安地看了旁邊的紀伯宰一眼。

要是他這時候出來護短,那可就不妙了。

然而,這兩人已經往場中走了,紀伯宰都沒說話,只吩咐言笑:“你等會動作麻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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