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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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1)
餘紹芳也沒什麽可說的了,“那行吧，你們都滿意了我也沒必要再改，不過這次的交貨時間要提前,只能再給你們七天的時間,姜英，你能做的出來嗎？”
交貨時間從二十號提前到十號,這是違約呀，梁霞脫口而出，“為什麽要提前,餘主任,你這不是為難人家嗎，團裏可是跟姜英簽了合約的。”
梁霞下意識的維護姜英，她根本沒接到要提前交貨的通知呢。
突然提出要提前交貨的要求,姜英在後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屬於對方違約,要不定金不退這單生意不做了,要不加錢趕工盡量把生意做成。
畢竟做生意不是一錘子買賣,生意人都選第二種,姜英也是這個意思，只要不是故意刁難，有困難配合解決。
姜英問道：“餘主任，您要提前交貨時間，總要有個原因吧？”
餘紹芳臉色不好，梁霞的話搞得好像她故意為難姜英,姜英的設計把她推薦的沈曼如比下去，她確實很丟臉，但是中途給姜英找茬太明顯了,她可沒這麽傻。
“這是突發事件，我剛接到團長的通知，十號要在大劇院演出，指定的就是我們新排練的這支舞蹈。”
姜英道：“時間一下子縮短了一大半，按照協議可是你們違約。”
餘紹芳承認，“我們團裏給出兩個方案，第一你們按時完工，我們給你們增加總項目款的百分之十當做提前交貨的違約金。”
總款項的百分之十，那就是四百零五塊，現在樣衣都確定了，剩下來的就是制作，如果能在七天內完成，這四百塊的違約金全部是利潤，可是讓姚真在七天裏做出二十九套，那也太苛刻了。
或者可以分一部分拿到外面的裁縫鋪，或者請裁縫回來一起做，就是不知道請來的人能不能保持住跟姚真一樣的水平。
姜英問道：“那第二個方案呢？”
餘紹芳說道：“我們也知道提前了十天為難你們了，我今天找沈師傅來，就是商量第二個方案的，如果你們完不成，我們只能選她的那個設計，她保證能在七天裏完工。”
沈曼如家裏有裁縫鋪子，手底下還有好幾個學徒，而且她的設計沒有姜英的覆雜，她說能在七天做十套出來。
餘紹芳把第二個方案說出來，並不是真的想要沈曼如的那個設計，她就是想讓姜英退一步，跟沈曼如合作在七天裏給姜英剩下那二十九套全部做出來。
但是姜英之前說過絕對不會跟沈曼如合作，所以她才會提出第二個方案，想讓姜英知難而退，權衡一下接受她接下來提出的解決方案。
“其實沈師傅的手藝一點也不比姚真差，如果你能同意跟沈師傅的裁縫鋪子合作，我想七天的時間對你們來說不難，如果你執意不肯，那就只好用沈師傅的設計了，前面的預付款，就當給你們的違約補償，你們也不用退了。”
姜英問道：“餘主任為什麽一定要我們跟沈師傅合作，外頭那麽多裁縫鋪子，我找別人合作不行？”
梁霞心想這話問的好，問的妙，就看餘紹芳怎麽回答。
餘紹芳也不生氣，她才是甲方，“外頭的裁縫，我只信得過沈師傅家的裁縫鋪，我這麽多年的衣服，都是在她家做的，別家也做過，但是我不滿意。”
這在後世，就屬於甲方強行安插個親朋好友來項目裏分錢，大部分乙方只能默認接受，姜英如果撂挑子不幹，定制演出服的買賣就徹底做死了。
想到書裏說，沈曼如發跡的機會，就是通過定制演出服，然後認識了很多人脈，從一個裁縫鋪子到最後的服裝大佬，姜英不想沈曼如從她手裏把這個訂單搶走。
都做到這一步，還給沈曼如做嫁衣，她腦子壞掉了才會同意。
但是現在的問題就是，餘紹芳不讓她們找除沈曼如以外的裁縫鋪子幫忙，如果去找服裝廠，這麽短的時間也沒哪個服裝廠會接二十九套衣服的臨時訂單。
沈曼如都要笑死了，原本以為她會失去這單生意，哪知道老天都要幫她，突然要提前加一場演出，因為有重要的領導來觀看演出，餘紹芳又給她找了回來。
沈重梅那麽肯定，說在她的夢裏面，她做成了文化藝術團的這單生意，然後搭上了定制演出服的這條線，定制生意越做越大，認識的人也越來越多，最後還辦起了廠子。
沈曼如現在相信了，沈重梅夢裏面一點沒錯，這次生意雖然要跟姜英一起合作，分她一半的錢，但錢真的是小事，這單生意後面的人脈得歸她，姜英空有美貌沒什麽腦子，肯定想不到這一層。
她說道：“姜英，我不是來搶你生意，我是來幫你的，這樣吧，等這批貨交掉，我只要那四百的違約補償款，剩下的合同款都歸你，這總可以吧。”
這相當於姜英一分沒少賺，還有人幫她把貨給趕出來，沈曼如不相信姜英會不同意。
就連餘紹芳，都誇讚沈曼如，“沈師傅，你可真大度，你的心胸我真的佩服。”
梁霞思來想去，給姜英拉到一邊，勸她接受這個提議，“你別跟錢過不去呀。”
姜英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她也絕對不能讓沈曼如得逞，她和姚真的勞動成果，幹嘛讓沈曼如躺著摘果子。
姜英說道：“我不同意。”
姚真這時候也從外面進來，堅定的說道：“我也不同意！”
姜英和姚真相視一笑，原來姚真跟她想的一樣，再艱難都挺過去，絕對不妥協，不讓別人來搶她們的心血，有了姚真堅定的支持，姜英底氣更足。
“不需要沈師傅幫忙，我們也不在外頭找裁縫鋪子，我們自己在七天裏就能完工。”
沈曼如可真的控制不住了，氣急敗壞，“姜英，這次可不是普通的演出，你不能因為賭氣因小失大，你怎麽能這樣不懂事呢？”
姜英道：“我知道重要，所以才不能找你合作，我信不過你的手藝。”
沈曼如：……可氣死她了。
姚真剛才在外面都聽到了，團裏的小姑娘都很緊張，讓她和姜英千萬別選第一條，她們是一定要穿這件演出服表演的。
姚真說道：“餘主任放心，我們既然敢承諾，就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裏完成。”
餘紹芳沒想到這兩個年輕的女孩子都不給她面子，將她的提議全部否決，她也有點生氣，“你們既然都保證了，我也不說什麽，但是你們可要記住，完不成，是要按照合同款倍賠償的！”
姜英和姚真都點頭，“可以。”
梁霞佩服姜英和姚真兩個女孩子的骨氣，又擔心她們完不成要賠償，倍那可是四千塊，不是個小數目。
“七天的時間，不找人幫忙，你們真的可以嗎？”梁霞很為她們倆擔憂。
她倆都說道：“到時間肯定能交貨，不會耽誤演出。”
姚真已經做了一件樣衣，對制作時間心裏有數，大不了她少睡點覺，加班加點也要給這批衣服做出來。
姜英索性去了姚真的家裏，她家裏有固定電話，姜英打到了機械廠找袁建邦，問能不能今天就送樣機，哪怕晚上送來都行，而且，另外一臺樣機，她想先借用七天。
老袁沒一會兒給回了個電話，說沒問題，樣機已經在打包，一會就給她送。
確定了之後，姜英高興壞了，又搶了半天時間回來，姚真坐到縫紉機前，現在就要開始做，姜英拉住她，“再等個把小時，姚真，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還沒等姜英的驚喜到，姚真二姨來了，進門就責怪姜英。
“姜英，你怎麽能不把我們姚真當人，七天做二十九套衣服，姚真又不是正常人，她的腿怎麽受得了。”
姜英一聽這話就生氣，“姚真二姨，我看你才不是正常人，你腦子不好是真的。”
總把姚真的缺陷拿出來講，提醒她有缺陷，姚真就越來越自卑，看今天姚真在文工團，多麽自信，那才是她原本該有的模樣。
姚真氣的說話都抖，“二姨，我們交貨時間提前了，你是從哪兒知道這麽清楚，你不會又跑去沈曼如那裏了吧，你總拿我的腿說事，我腿不好礙著你什麽事了？”
姚真二姨忙說道：“我這是關心你，不像有些人，看你好性兒拿你當牲口使。”
姚真氣了個仰倒，“你才是畜生呢。”
姚真二姨，“姚真你怎麽罵人，我可是你二姨！”
兩人都氣鼓鼓的，姚真二姨來之前還給姚真媽打了電話，要她趕緊回來，李紡琴還以為姚真出了什麽事，請了假急忙往家跑，看到姚真和她二姨又像是吵架的樣子，姜英還在客廳裏，就問姚真二姨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又來惹姚真生氣。
姚真二姨說了原委，沈曼如剛去她家裏，說姜英為了跟繼母搶生意，就不拿姚真當人，要讓姚真七天裏做出二十九套演出服，那除非姚真不睡覺，只怕也做不完的。
姚真二姨一聽，這還了得，姜英就是掉錢眼裏去了，趕緊跑過來，想說服姚真別吃虧上當。
“我心疼姚真有什麽錯，她還跟我吵了起來。”姚真二姨氣道。
李紡琴一聽交貨時間提前大半，只有七天時間，如果姚真一個人做，她確實心疼自己閨女，“那要不就跟沈師傅合作吧？”
“我不要你們管。”姚真氣憤道：“你們不支持就算了，為什麽要來阻止我，累也累不著你們。”
為什麽她想做點事，就那麽難，難道努力也有錯了嗎？
姜英看姚真媽回來，叫她放心她不會讓姚真一個人做這批貨，“李阿姨，不需要跟沈曼如合作，我會跟姚真一起做這批衣服。”
“你會做什麽衣服，你能跟姚真比？”姚真二姨搶白道。
姚真要去把布料打包，還要打電話叫搬家公司，把她的縫紉機搬走，“你不叫我二姨走，那我走行了吧，我去外頭租房子住去！”
姚真這次是鐵了心了，李紡琴嚇一跳，姚真還從來沒這麽決絕過，李紡琴連忙把自己妹妹推走，“你趕快走吧，我們家事不用你管，別激怒姚真了。”
看姚真的樣子，她真的會搬出去的，那姚真爸回來，還不得把她二姨家裏給拆了。
姚真二姨罵罵咧咧的走了，門口看到一個貨車，兩個大的木頭箱子，幾個小夥子正在往下頭搬，姚真二姨站住了，問道：“姐，你買什麽大件東西了，冰箱？洗衣機？”
這兩樣姚真家裏都有，如果他們買了新的，那家裏舊的，她不就可以拉回去了，姚真二姨美滋滋的想著，就沒走，等著進門看箱子裏的是什麽大件。
李紡琴很奇怪，“我沒買啊，那可能是你姐夫買的吧？”
姜英想這電動縫紉機可不能讓姚真二姨知道，再透露給沈曼如，不知又要惹出什麽波折，她跟姚真說道：“姚真，箱子裏的就是我要送給你的驚喜，你想辦法別讓你二姨看到。”
姚真想，姜英專門送給她的驚喜，這麽大的箱子，裏面該是什麽呢，心裏又好期待。
她跑到門口，“這是我的東西，跟你們都沒關系，二姨你走吧，我不想讓你看我的東西。”
姚真二姨：……繼續罵罵咧咧的騎車走了，自從跟姜英當了朋友，姚真越來越叛逆，等她們兩個把這單生意做砸了，賠了錢之後，姚真二姨想，一定叫她姐不能再讓姚真跟姜英攪合了。
沈曼如可是說了，可以讓姚真去她的裁縫鋪子上班，這樣姚真有班上，還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多好啊，但是一想到完不成訂單要賠四千塊，那姚真也要賠掉兩千，本來還想跟姚真媽借錢，這下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姚真二姨越想越生氣，去沈曼如的鋪子，把剛才給全家各自定的一套秋季的衣服都取消了。
***
箱子送到家裏，工人把木箱子都拆開，小韓是跟車過來的，給兩臺電動縫紉機都組裝好，兩臺嶄新的電動縫紉機，就擺放在姚真家的客廳裏。
姚真沒想到姜英給她的驚喜是縫紉機，而且這是電動的，她沒見過，也不懂怎麽操作，不知道這個和她現在用的腳踩的那種有什麽區別，看著機型更大一點。
姚真結結巴巴，“姜英……這個要怎麽用啊？”
“很簡單的，你左腳往腳踏板上那麽輕輕一踩，機器就轉動起來，你試試。”小韓樂呵呵的講解，他是懂原理，但是他沒操作過，他也不會做衣服。
姜英會操作呀，她上輩子改學設計，電動縫紉機用的很熟練。
她上機操作了一下，手把手的教姚真，姚真縫紉的功底本來就好，年輕人學東西又快，只用了一個小時，就能熟練操作電動縫紉機。
姚真興奮的眼裏有光，有了這個電動縫紉機，她右腿的傷一點都不影響操作，她道：“姜英，這個樣機真的是給我的嗎？”
姜英笑著說：“都說是給你的驚喜，當然是送你的了。”
小韓這才知道，原來姜英要一臺樣機，是送給姚真的，他原先還以為是姜英為她自己要的呢，心裏又對姜英生出點欽佩。
小韓說道：“姜姐，另外那臺樣機，我們七天以後來拉回去。”
“行，辛苦你了啊。”
姜英叮囑他送樣機的事別對外面說，免得被她的競爭對手知道，小韓連連點頭，今天來送樣機的都是技術部的，不會說出去。
有了電動縫紉機，以後姚真也能輕松做自己喜歡的事，李紡琴想到剛回家的時候，心裏還怪過姜英，現在想想真是慚愧。
姜英說道：“李阿姨，這幾天我跟姚真一起在家裏趕工，電動縫紉機的事情目前最好保密，您看姚真二姨最近幾天就別讓她上門了吧？”
姚真也立刻說道：“我爸早都說了別讓二姨上門，媽你去跟二姨說，叫她別再來煩我。”
李紡琴是棉紡廠的副廠長，怎麽不知道商業上的競爭，連忙答應下來，後面幾天，姚真二姨確實上門，但是姚真大門都不開，窗簾全部拉上，姚真二姨氣個半死，跑到棉紡廠找李紡琴控訴姚真不讓她進門。
李紡琴這回臉上也淡淡的了，姚真說過，尤其不能讓她二姨知道，她們現在有了電動縫紉機，姚真用電動的縫紉機做衣服可快了，而且一點都不累腿。
李紡琴對姚真二姨說道：“姚真七天要趕二十九套衣服出來，你就別去煩她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姜英也是會做衣服的，她速度沒有姚真快，她完成一套的時間，姚真已經做完兩套了，不過兩人的做工不相上下，半天的時間，套衣服就做好了。
還剩下二十六套衣服，七天的時間，每天完成四套就行，時間上是夠的，有了這個電動縫紉機，姚真心裏也不著急了，看到天黑，叫姜英先回去。
姜年慶已經把若若接回來，姜英說這幾天白天要去姚真家裏，幫著一起趕工，攤子上她暫時不去了，姜年慶說沒事，叫她把演出服的那單生意忙好再說。
衛春芹有點鬧不明白，鹵味攤子每天都能掙一百多塊，姜英那個演出服的生意，一年估計也接不了幾單，她道：“我看你那個定制演出服的生意太磨人了，咱們還不如好好做鹵味的生意呢。”
又是要改設計，又是要提前趕工，衛春芹覺得還是做鹵菜生意好，簡單不費神。
姜英解釋道：“發展前景不一樣，嫂子你信不信，以後這個定制演出服的生意，要比鹵菜生意賺的多的多。”
衛春芹有點不太敢相信，不過她嘴上肯定不會潑涼水，“你喜歡就去做，做不好反正咱們還可以賣鹵菜。”
姜英沒再說什麽，在眼光布局方面，沈曼如比姜年慶和衛春芹看的都要長遠，要不然也不會揪著這個訂單不想放手，沈曼如不想放手的不是這單生意，而是這個訂單後面的人脈。
第二天是周末，若若不用上學，姜英帶著若若一起去姚真家裏，姚真昨天晚上又做了一套出來，姜英忙說道：“你等我來再做呀，現在時間來得急，別熬到太晚。”
李紡琴在家休息，切了盤水果出來，她笑著說道：“有了這電動縫紉機就是快，姚真昨晚並沒有熬太久。”
下午的時候姚真二姨又過來，都不用姚真說，李紡琴就沒讓她進來，姚真二姨是個嘴碎的，要是進門看到了機器，很快就能嚷嚷出去。
李紡琴給姚真二姨打發走，進來的時候有些為難的說道：“姜英，你爹來找你了，你看你是不是出去看看？”
姚真二姨她能打發走，姜英爹她就不好攆人。
姜英想了想，他杵這也影響姚真的家裏人，“那我出去看看。”
姜富海看到姜英出來了，背著手也沒客套，直接說道：“我聽你沈姨說，你接了文化團的演出服，只有七天的時間，你做不完為什麽不去她裁縫鋪找她幫忙，你是想把這單生意毀掉嗎？”
“人家餘主任都說了，只認你沈姨的手工，你還不懂這裏面的門道嗎，她就是要讓你分一杯羹給她指定的人，你還太年輕了，為人處世的經驗，真要跟你沈姨好好學學。”
姜英惡心的不行，她為什麽要跟沈曼如學，沈曼如要是厲害，這筆訂單就不會到她手裏，沈曼如搞那麽多小動作都不成功，估計也快沒轍了。
姜英道：“沈曼如跟你說我做不出來的？我保證過一定能按時交貨，你們都聾了是嗎，為什麽沈曼如說的話你信，我說的話你們都當聽不見！”
姜英不給姜富海繼續說話的機會，“我離婚的時候，你們也是這樣，都不相信我要離婚，結果你也看到了，我說離婚就是要離婚。”
“還有，當初我並不想去合縣，你非說去老家好，就這樣把我過繼了出去，你一步步，都聽了沈曼如的枕邊風，過繼我、找關系把秦懷憶弄到合縣，現在你還想幫沈曼如搶我的生意，姜富海，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哦，我差點忘記了，連親生女兒都能過繼出去，你本來就沒有良心！”
姜富海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姜英幫著原身痛罵了姜富海一頓，心裏痛快的很。
姚真隔著窗戶，聽的心潮澎湃，姜英對親爹尚且能反抗，她對二姨難道就不能反抗了嗎？
姚真眼角飛揚，跟李紡琴道：“媽，下回二姨再敢拿我的腿傷戳我的肺管子，我絕對不會再客氣了，你們總說要我懂禮貌，那我二姨她懂嗎？”
***
姜富海回家之後，沈曼如連忙問道：“怎麽樣，姜英怎麽說，同意一起合作了嗎？”
昨天回來之後，沈曼如左想右想，都覺得這單生意不能讓姜英一個人獨吞，姜英就是要抱著把訂單做廢掉，兩敗俱傷都不跟她合作，沈曼如卻不能像姜英那麽任性。
她需要這個訂單後面的人脈和口碑，打開定制演出服的生意。
姜富海沒好氣，他今天又在姜英那裏受了氣，偏偏反駁不出來，他沖著沈曼如嚷嚷，“以後你不要跟我提姜英姜年慶這兩個不孝子，那什麽破演出服的生意，她做敗了算她倒黴，我不想再管她的事了，別來問我！”
沈曼如：……
“你是她爹，你的話她憑什麽不聽，你看我們重梅多聽話，你讓她跟秦懷憶回平城，她就回去了，姜英還是你親生女兒呢。”
姜富海呵呵冷笑，看著沈曼如的眼睛也有怨氣，“那我還不是聽了你的話，把姜英過繼了出去，她都說了，我現在不是她爹，管不著她了！”
沈曼如眼前一黑，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怎麽會變的跟重梅夢裏面的不一樣了？
沈曼如氣道：“姜英不想把訂單給我做，連合作都不肯，我就看她怎麽在七天內交貨，違約金我都幫她算過了，四千零五十塊，姜富海，這個錢你要是敢替她賠，我跟你沒完！”
沈曼如腦子還是很靈活的，她打聽到這次文藝匯演的另外一家舞蹈團，居然被她找到關系，她帶著改版後的設計去找負責人，人家一眼就看中了沈曼如的設計，怎麽可能看不中呢，沈曼如憑著記憶，在自己設計的基礎上，又按照姜英的設計稿修改了配色，當然驚艷了。
飛天舞蹈團的負責人，一下子定了四十套，問沈曼如能不能趕在表演前完成，沈曼如保證，肯定按時交貨。
沈曼如心裏簡直是佩服自己，姜英做不出來的訂單，出現在比賽對手的身上，餘主任肯定氣死，姜英不但要賠錢，以後也絕對做不了演出服的生意，而她呢，依然可以通過飛天舞蹈團，把定制演出服的業務做起來，沈重梅夢裏面該她的東西，就一定是她的。
姜英這邊，和姚真兩個人每天趕工，有電動縫紉機的效率，居然提前了一天給十套演出服全部做好。
姚真問道：“咱們要不要提前送去？”
當初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補充協議上說的是最遲在演出開始前、提前兩小時送到演出大廳的後臺，時間上是卡到最後一刻的。
李紡琴倒是建議她們明天再送，“沈曼如憋著壞要給你們倆個女孩子難堪，接了飛天舞蹈團的演出服訂單，你們倆就如她的願好了。”
倒不是李紡琴故意刁難沈曼如，她從姚真二姨那邊聽到，沈曼如居然拿著姜英和姚真的心血設計，模仿了五六成，幫飛天舞蹈團另做了一批演出服，等到明天姜英和姚真把演出服往演出廳的後臺一送，沈曼如自己打自己的臉，那才好看呢。
姜英說道：“我們怎麽可能會拿四千塊的違約金開玩笑，那天我和姚真都保證過，肯定能做完，沒有一個人相信。”
李紡琴沒好意思說，要不是親眼看到她們倆個女孩子，用電動縫紉機做出十套演出服，她也不相信啊。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必要提前送過去，反正姜英和姚真對這一批演出服有信心。
第二天，姜英上午就過來，給每一件演出服都打包好，李紡琴說晚上派車幫她們送到演出大廳的後臺去，姚真拿出四張演出票，說道：“鐘銀平給的，我幫你要了四張，前排的貴賓票哦。”
這次的演出可謂一票難求，這四張票要來的可不容易，當然了，姚真是給了錢的，給錢的事就不跟姜英說了。
姜英以為是送的票，她自己是無所謂，估計姜年慶和衛春芹愛看，她說道：“我家就個大人呀，拿張票就可以了。”
姚真奇怪道：“你不帶你對象去嗎？”
“我對象？”姜英笑，姚真為什麽會誤會她有對象，“我什麽時候有對象了，不是，你以為誰是我對象？”
姚真都震驚了，“顧副所長難道不是你對象嗎？”
姜英忙解釋，“他不是，真不是，你可別出去瞎傳啊，對他影響不好的。”
姜英走後，姚真喃喃自語，怎麽可能不是呢，那回她還沒從火車站的管理處辭職，陪著姜英去棉紡廠租攤位，顧副所長說他有事，那時候她還叫顧副所長不用擔心，肯定能幫他對象租到攤位，顧副所長也沒否認呢。
啊她知道了，顧副所長未婚，姜英離婚帶著個孩子，她是怕別人說，可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顧副所長願意，誰反對都沒用，姜英完全不用擔心的呀，姚真掩唇笑，姜英一定是不好意思才否認的……
姜英回家的路上，經過派出所門口，想到手裏多出來的那張演出票，想了想，還是進去找顧昌東。
顧昌東平時都挺嚴肅的，一看到姜英，俊朗的線條柔和了不少，臉上不自覺帶著笑，他問道：“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姜英把多出來的那張演出票拿出來，“沒有，我這裏多一張演出票，你要是沒時間的話，就送人吧。”
顧昌東瞅了一眼，是今晚大劇院的聯合匯演，小周小牧都想去看，沒買著票，姜英給他的這張還是前排的貴賓票，她手上那四張是連號的，也就是說，姜英也去……
顧昌東拿了最上面那張，說道：“有時間，那我晚上去接你們？”
姜英忙說不用，她要和姚真一起，提前去送演出服，姜英送了票就打算走，顧昌東叫住她，“姜英。”
“咋啦？”姜英轉頭問，想了想，她就給顧昌東一張票，讓他跟誰看呢，反正她對看演出也無所謂，又遞過去一張，“那再給你一張？”
剩下兩張她得給衛春芹和姜年慶，他們應該是很想去看的。
顧昌東笑，馬上明白了姜英心裏想的是什麽，他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小包珍珠來，遞給姜英，“墨生又去收了一趟珍珠，這些小的賣不上價，我叫他帶一點回來，你給若若做衣服的時候用吧。”
這種黃豆大小養殖的海水珠子很漂亮，有白色的、金色的，不過因為太小了一般收購商是不收的，但再便宜也不會免費送，姜英想，用來給若若做幾件發飾倒是蠻漂亮的。
她道：“謝謝，那我該給你多少錢？”
顧昌東揚了揚手裏的演出票，“這不是給過了。”
顧昌東沒收錢，將手裏的演出票收好，老所長過來找他，老所長已經在辦理退休的手續，等到正式退休，顧昌東就是所長，他年紀雖然輕，資歷卻夠，老所長唯一擔心的，就是顧昌東的個人問題。
二十五歲了，到現在都沒有談過對象，按說顧昌東這麽好的條件，是不愁找對象的，他就是不上心，老所長上回跟老妻提了一次，讓老妻幫忙物色個合適的，現在正好就有這麽個合適的對象，要介紹給顧昌東。
老所長說道：“你晚上沒應酬吧。”
顧昌東：“還真有。”
他要去大劇院看演出，一排四個位置，姜英特意給了他一張票，顧昌東也不是多愛看演出，但是姜英在，晚上人那麽多，她帶著若若進場散場都很難擠，顧昌東自動忽略了姜年慶和衛春芹也會去的事。
老所長知道他今天晚上不用值班，也不用出任務，他那邊都跟人約好了，只要退休前給顧昌東個人問題解決，他也就沒什麽遺憾，能安安心心的退休了，不然的話，顧昌東接了所長的位置只會更忙，年齡拖大了找對象可比現在難。
他道：“那你推掉吧，晚上在泰興樓有個應酬，你去陪一下。”
老所長沒說是讓他去相親，說了顧昌東肯定不去。
顧昌東一聽泰興樓就皺眉，那不就是姜富海開的酒樓，他道：“推不掉，比命還重要的事，晚上讓小周小牧陪您應酬，他們倆個酒量都不差。”
說著也不給老所長車軲轆話的機會，跟小周小牧說道：“晚上你們倆，陪老所長應酬去。”
小周小牧：……那明明是老所長給顧副所長安排的相親宴好吧，他們倆去算怎麽回事？
顧昌東交代完就走，老所長氣的不行，顧昌東今天跟趕著投胎一樣著急走，肯定有什麽不尋常的事兒，他問小周，“你們所長怎麽了，我來之前，有什麽人來找他沒？”
他就要退休了，顧昌東肯定是接替他，所以老所長跟所裏人提顧昌東，都是你們所長。
小周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他怎麽敢說剛才有位姜同志來找過顧副所長，顧副所長魂兒就跟沒了一樣，那一看就是在暗戀人家嘛。
上回的豬雜湯就是姜同志送來的，顧副所長從來不收女同志送來的東西，現在有了例外了，他還收了姜同志給的演出票，那演出票啊，他想買都沒買到，然後顧副所長還給了姜同志一小包珍珠，他們兩個，晚上是要去看演出約會的吧……
但是姜同志離過婚啊……還有個孩子，這事他要是敢說出來，他不是被顧副所長弄死，就是被老所長弄死，小周已經腦補了許多劇情了。
小周求生欲可強了，“沒人來啊，小牧你看到有人來找顧副所長嗎？”
小牧給了小周一個眼風，哼，還想拖他下水，小牧重重的捏了下小周肩膀，“我不知道啊，我剛才上廁所去了，你不是在嗎，你都沒看見我哪知道。”
老所長不解，“我的應酬都不去，那他是怎麽回事？”
姜英到攤位上，把演出票給衛春芹，衛春芹可高興了，這是貴賓票，外面都買不到，就算買的到，她也舍不得買。
這天晚上她提前收攤子，換上最好看的裙子，跟姜年慶帶著若若去大劇院，姜英已經提前去了姚真的家裏，李紡琴給她們倆找來一個小貨車，給打包好的演出服都搬到車上。
“那你們倆先去，晚上我跟姚真爸去看演出。”
姜英讓姚真坐副駕駛，她坐到車箱裏，到了大劇院，顧昌東已經等在門口了，老遠看到副駕駛上的姚真，知道姜英在車廂裏，他幾步過去敲了敲車窗，司機停了車，顧昌東上了車，跟姜英並排坐著。
姜英道：“你來這麽早，還有兩個小時才開場呢。”
顧昌東知道開場的時間，但是姜英說過她要提前來交貨，十套演出服呢，也不輕巧，他就想著早點過來，幫她扛扛貨，
他道：“記錯時間了。”
車子停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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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紹芳也沒什麽可說的了,“那行吧，你們都滿意了我也沒必要再改，不過這次的交貨時間要提前,只能再給你們七天的時間,姜英，你能做的出來嗎？”
交貨時間從二十號提前到十號,這是違約呀，梁霞脫口而出，“為什麽要提前,餘主任,你這不是為難人家嗎，團裏可是跟姜英簽了合約的。”
梁霞下意識的維護姜英，她根本沒接到要提前交貨的通知呢。
突然提出要提前交貨的要求,姜英在後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屬於對方違約,要不定金不退這單生意不做了,要不加錢趕工盡量把生意做成。
畢竟做生意不是一錘子買賣,生意人都選第二種,姜英也是這個意思，只要不是故意刁難，有困難配合解決。
姜英問道：“餘主任，您要提前交貨時間，總要有個原因吧？”
餘紹芳臉色不好，梁霞的話搞得好像她故意為難姜英,姜英的設計把她推薦的沈曼如比下去，她確實很丟臉，但是中途給姜英找茬太明顯了,她可沒這麽傻。
“這是突發事件，我剛接到團長的通知，十號要在大劇院演出，指定的就是我們新排練的這支舞蹈。”
姜英道：“時間一下子縮短了一大半，按照協議可是你們違約。”
餘紹芳承認，“我們團裏給出兩個方案，第一你們按時完工，我們給你們增加總項目款的百分之十當做提前交貨的違約金。”
總款項的百分之十，那就是四百零五塊，現在樣衣都確定了，剩下來的就是制作，如果能在七天內完成，這四百塊的違約金全部是利潤，可是讓姚真在七天裏做出二十九套，那也太苛刻了。
或者可以分一部分拿到外面的裁縫鋪，或者請裁縫回來一起做，就是不知道請來的人能不能保持住跟姚真一樣的水平。
姜英問道：“那第二個方案呢？”
餘紹芳說道：“我們也知道提前了十天為難你們了，我今天找沈師傅來，就是商量第二個方案的，如果你們完不成，我們只能選她的那個設計，她保證能在七天裏完工。”
沈曼如家裏有裁縫鋪子，手底下還有好幾個學徒，而且她的設計沒有姜英的覆雜，她說能在七天做十套出來。
餘紹芳把第二個方案說出來，並不是真的想要沈曼如的那個設計，她就是想讓姜英退一步，跟沈曼如合作在七天裏給姜英剩下那二十九套全部做出來。
但是姜英之前說過絕對不會跟沈曼如合作，所以她才會提出第二個方案，想讓姜英知難而退，權衡一下接受她接下來提出的解決方案。
“其實沈師傅的手藝一點也不比姚真差，如果你能同意跟沈師傅的裁縫鋪子合作，我想七天的時間對你們來說不難，如果你執意不肯，那就只好用沈師傅的設計了，前面的預付款，就當給你們的違約補償，你們也不用退了。”
姜英問道：“餘主任為什麽一定要我們跟沈師傅合作，外頭那麽多裁縫鋪子，我找別人合作不行？”
梁霞心想這話問的好，問的妙，就看餘紹芳怎麽回答。
餘紹芳也不生氣，她才是甲方，“外頭的裁縫，我只信得過沈師傅家的裁縫鋪，我這麽多年的衣服，都是在她家做的，別家也做過，但是我不滿意。”
這在後世，就屬於甲方強行安插個親朋好友來項目裏分錢，大部分乙方只能默認接受，姜英如果撂挑子不幹，定制演出服的買賣就徹底做死了。
想到書裏說，沈曼如發跡的機會，就是通過定制演出服，然後認識了很多人脈，從一個裁縫鋪子到最後的服裝大佬，姜英不想沈曼如從她手裏把這個訂單搶走。
都做到這一步，還給沈曼如做嫁衣，她腦子壞掉了才會同意。
但是現在的問題就是，餘紹芳不讓她們找除沈曼如以外的裁縫鋪子幫忙，如果去找服裝廠，這麽短的時間也沒哪個服裝廠會接二十九套衣服的臨時訂單。
沈曼如都要笑死了，原本以為她會失去這單生意，哪知道老天都要幫她，突然要提前加一場演出，因為有重要的領導來觀看演出，餘紹芳又給她找了回來。
沈重梅那麽肯定，說在她的夢裏面，她做成了文化藝術團的這單生意，然後搭上了定制演出服的這條線，定制生意越做越大，認識的人也越來越多，最後還辦起了廠子。
沈曼如現在相信了，沈重梅夢裏面一點沒錯，這次生意雖然要跟姜英一起合作，分她一半的錢，但錢真的是小事，這單生意後面的人脈得歸她，姜英空有美貌沒什麽腦子，肯定想不到這一層。
她說道：“姜英，我不是來搶你生意，我是來幫你的，這樣吧，等這批貨交掉，我只要那四百的違約補償款，剩下的合同款都歸你，這總可以吧。”
這相當於姜英一分沒少賺，還有人幫她把貨給趕出來，沈曼如不相信姜英會不同意。
就連餘紹芳，都誇讚沈曼如，“沈師傅，你可真大度，你的心胸我真的佩服。”
梁霞思來想去，給姜英拉到一邊，勸她接受這個提議，“你別跟錢過不去呀。”
姜英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她也絕對不能讓沈曼如得逞，她和姚真的勞動成果，幹嘛讓沈曼如躺著摘果子。
姜英說道：“我不同意。”
姚真這時候也從外面進來，堅定的說道：“我也不同意！”
姜英和姚真相視一笑，原來姚真跟她想的一樣，再艱難都挺過去，絕對不妥協，不讓別人來搶她們的心血，有了姚真堅定的支持，姜英底氣更足。
“不需要沈師傅幫忙，我們也不在外頭找裁縫鋪子，我們自己在七天裏就能完工。”
沈曼如可真的控制不住了，氣急敗壞，“姜英，這次可不是普通的演出，你不能因為賭氣因小失大，你怎麽能這樣不懂事呢？”
姜英道：“我知道重要，所以才不能找你合作，我信不過你的手藝。”
沈曼如：……可氣死她了。
姚真剛才在外面都聽到了，團裏的小姑娘都很緊張，讓她和姜英千萬別選第一條，她們是一定要穿這件演出服表演的。
姚真說道：“餘主任放心，我們既然敢承諾，就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裏完成。”
餘紹芳沒想到這兩個年輕的女孩子都不給她面子，將她的提議全部否決，她也有點生氣，“你們既然都保證了，我也不說什麽，但是你們可要記住，完不成，是要按照合同款倍賠償的！”
姜英和姚真都點頭，“可以。”
梁霞佩服姜英和姚真兩個女孩子的骨氣，又擔心她們完不成要賠償，倍那可是四千塊，不是個小數目。
“七天的時間，不找人幫忙，你們真的可以嗎？”梁霞很為她們倆擔憂。
她倆都說道：“到時間肯定能交貨，不會耽誤演出。”
姚真已經做了一件樣衣，對制作時間心裏有數，大不了她少睡點覺，加班加點也要給這批衣服做出來。
姜英索性去了姚真的家裏，她家裏有固定電話，姜英打到了機械廠找袁建邦，問能不能今天就送樣機，哪怕晚上送來都行，而且，另外一臺樣機，她想先借用七天。
老袁沒一會兒給回了個電話，說沒問題，樣機已經在打包，一會就給她送。
確定了之後，姜英高興壞了，又搶了半天時間回來，姚真坐到縫紉機前，現在就要開始做，姜英拉住她，“再等個把小時，姚真，我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還沒等姜英的驚喜到，姚真二姨來了，進門就責怪姜英。
“姜英，你怎麽能不把我們姚真當人，七天做二十九套衣服，姚真又不是正常人，她的腿怎麽受得了。”
姜英一聽這話就生氣，“姚真二姨，我看你才不是正常人，你腦子不好是真的。”
總把姚真的缺陷拿出來講，提醒她有缺陷，姚真就越來越自卑，看今天姚真在文工團，多麽自信，那才是她原本該有的模樣。
姚真氣的說話都抖，“二姨，我們交貨時間提前了，你是從哪兒知道這麽清楚，你不會又跑去沈曼如那裏了吧，你總拿我的腿說事，我腿不好礙著你什麽事了？”
姚真二姨忙說道：“我這是關心你，不像有些人，看你好性兒拿你當牲口使。”
姚真氣了個仰倒，“你才是畜生呢。”
姚真二姨，“姚真你怎麽罵人，我可是你二姨！”
兩人都氣鼓鼓的，姚真二姨來之前還給姚真媽打了電話，要她趕緊回來，李紡琴還以為姚真出了什麽事，請了假急忙往家跑，看到姚真和她二姨又像是吵架的樣子，姜英還在客廳裏，就問姚真二姨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又來惹姚真生氣。
姚真二姨說了原委，沈曼如剛去她家裏，說姜英為了跟繼母搶生意，就不拿姚真當人，要讓姚真七天裏做出二十九套演出服，那除非姚真不睡覺，只怕也做不完的。
姚真二姨一聽，這還了得，姜英就是掉錢眼裏去了，趕緊跑過來，想說服姚真別吃虧上當。
“我心疼姚真有什麽錯，她還跟我吵了起來。”姚真二姨氣道。
李紡琴一聽交貨時間提前大半，只有七天時間，如果姚真一個人做，她確實心疼自己閨女，“那要不就跟沈師傅合作吧？”
“我不要你們管。”姚真氣憤道：“你們不支持就算了，為什麽要來阻止我，累也累不著你們。”
為什麽她想做點事，就那麽難，難道努力也有錯了嗎？
姜英看姚真媽回來，叫她放心她不會讓姚真一個人做這批貨，“李阿姨，不需要跟沈曼如合作，我會跟姚真一起做這批衣服。”
“你會做什麽衣服，你能跟姚真比？”姚真二姨搶白道。
姚真要去把布料打包，還要打電話叫搬家公司，把她的縫紉機搬走，“你不叫我二姨走，那我走行了吧，我去外頭租房子住去！”
姚真這次是鐵了心了，李紡琴嚇一跳，姚真還從來沒這麽決絕過，李紡琴連忙把自己妹妹推走，“你趕快走吧，我們家事不用你管，別激怒姚真了。”
看姚真的樣子，她真的會搬出去的，那姚真爸回來，還不得把她二姨家裏給拆了。
姚真二姨罵罵咧咧的走了，門口看到一個貨車，兩個大的木頭箱子，幾個小夥子正在往下頭搬，姚真二姨站住了，問道：“姐，你買什麽大件東西了，冰箱？洗衣機？”
這兩樣姚真家裏都有，如果他們買了新的，那家裏舊的，她不就可以拉回去了，姚真二姨美滋滋的想著，就沒走，等著進門看箱子裏的是什麽大件。
李紡琴很奇怪，“我沒買啊，那可能是你姐夫買的吧？”
姜英想這電動縫紉機可不能讓姚真二姨知道，再透露給沈曼如，不知又要惹出什麽波折，她跟姚真說道：“姚真，箱子裏的就是我要送給你的驚喜，你想辦法別讓你二姨看到。”
姚真想，姜英專門送給她的驚喜，這麽大的箱子，裏面該是什麽呢，心裏又好期待。
她跑到門口，“這是我的東西，跟你們都沒關系，二姨你走吧，我不想讓你看我的東西。”
姚真二姨：……繼續罵罵咧咧的騎車走了，自從跟姜英當了朋友，姚真越來越叛逆，等她們兩個把這單生意做砸了，賠了錢之後，姚真二姨想，一定叫她姐不能再讓姚真跟姜英攪合了。
沈曼如可是說了，可以讓姚真去她的裁縫鋪子上班，這樣姚真有班上，還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多好啊，但是一想到完不成訂單要賠四千塊，那姚真也要賠掉兩千，本來還想跟姚真媽借錢，這下都不知道怎麽開口。
姚真二姨越想越生氣，去沈曼如的鋪子，把剛才給全家各自定的一套秋季的衣服都取消了。
***
箱子送到家裏，工人把木箱子都拆開，小韓是跟車過來的，給兩臺電動縫紉機都組裝好，兩臺嶄新的電動縫紉機，就擺放在姚真家的客廳裏。
姚真沒想到姜英給她的驚喜是縫紉機，而且這是電動的，她沒見過，也不懂怎麽操作，不知道這個和她現在用的腳踩的那種有什麽區別，看著機型更大一點。
姚真結結巴巴，“姜英……這個要怎麽用啊？”
“很簡單的，你左腳往腳踏板上那麽輕輕一踩，機器就轉動起來，你試試。”小韓樂呵呵的講解，他是懂原理，但是他沒操作過，他也不會做衣服。
姜英會操作呀，她上輩子改學設計，電動縫紉機用的很熟練。
她上機操作了一下，手把手的教姚真，姚真縫紉的功底本來就好，年輕人學東西又快，只用了一個小時，就能熟練操作電動縫紉機。
姚真興奮的眼裏有光，有了這個電動縫紉機，她右腿的傷一點都不影響操作，她道：“姜英，這個樣機真的是給我的嗎？”
姜英笑著說：“都說是給你的驚喜，當然是送你的了。”
小韓這才知道，原來姜英要一臺樣機，是送給姚真的，他原先還以為是姜英為她自己要的呢，心裏又對姜英生出點欽佩。
小韓說道：“姜姐，另外那臺樣機，我們七天以後來拉回去。”
“行，辛苦你了啊。”
姜英叮囑他送樣機的事別對外面說，免得被她的競爭對手知道，小韓連連點頭，今天來送樣機的都是技術部的，不會說出去。
有了電動縫紉機，以後姚真也能輕松做自己喜歡的事，李紡琴想到剛回家的時候，心裏還怪過姜英，現在想想真是慚愧。
姜英說道：“李阿姨，這幾天我跟姚真一起在家裏趕工，電動縫紉機的事情目前最好保密，您看姚真二姨最近幾天就別讓她上門了吧？”
姚真也立刻說道：“我爸早都說了別讓二姨上門，媽你去跟二姨說，叫她別再來煩我。”
李紡琴是棉紡廠的副廠長，怎麽不知道商業上的競爭，連忙答應下來，後面幾天，姚真二姨確實上門，但是姚真大門都不開，窗簾全部拉上，姚真二姨氣個半死，跑到棉紡廠找李紡琴控訴姚真不讓她進門。
李紡琴這回臉上也淡淡的了，姚真說過，尤其不能讓她二姨知道，她們現在有了電動縫紉機，姚真用電動的縫紉機做衣服可快了，而且一點都不累腿。
李紡琴對姚真二姨說道：“姚真七天要趕二十九套衣服出來，你就別去煩她了。”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姜英也是會做衣服的，她速度沒有姚真快，她完成一套的時間，姚真已經做完兩套了，不過兩人的做工不相上下，半天的時間，套衣服就做好了。
還剩下二十六套衣服，七天的時間，每天完成四套就行，時間上是夠的，有了這個電動縫紉機，姚真心裏也不著急了，看到天黑，叫姜英先回去。
姜年慶已經把若若接回來，姜英說這幾天白天要去姚真家裏，幫著一起趕工，攤子上她暫時不去了，姜年慶說沒事，叫她把演出服的那單生意忙好再說。
衛春芹有點鬧不明白，鹵味攤子每天都能掙一百多塊，姜英那個演出服的生意，一年估計也接不了幾單，她道：“我看你那個定制演出服的生意太磨人了，咱們還不如好好做鹵味的生意呢。”
又是要改設計，又是要提前趕工，衛春芹覺得還是做鹵菜生意好，簡單不費神。
姜英解釋道：“發展前景不一樣，嫂子你信不信，以後這個定制演出服的生意，要比鹵菜生意賺的多的多。”
衛春芹有點不太敢相信，不過她嘴上肯定不會潑涼水，“你喜歡就去做，做不好反正咱們還可以賣鹵菜。”
姜英沒再說什麽，在眼光布局方面，沈曼如比姜年慶和衛春芹看的都要長遠，要不然也不會揪著這個訂單不想放手，沈曼如不想放手的不是這單生意，而是這個訂單後面的人脈。
第二天是周末，若若不用上學，姜英帶著若若一起去姚真家裏，姚真昨天晚上又做了一套出來，姜英忙說道：“你等我來再做呀，現在時間來得急，別熬到太晚。”
李紡琴在家休息，切了盤水果出來，她笑著說道：“有了這電動縫紉機就是快，姚真昨晚並沒有熬太久。”
下午的時候姚真二姨又過來，都不用姚真說，李紡琴就沒讓她進來，姚真二姨是個嘴碎的，要是進門看到了機器，很快就能嚷嚷出去。
李紡琴給姚真二姨打發走，進來的時候有些為難的說道：“姜英，你爹來找你了，你看你是不是出去看看？”
姚真二姨她能打發走，姜英爹她就不好攆人。
姜英想了想，他杵這也影響姚真的家裏人，“那我出去看看。”
姜富海看到姜英出來了，背著手也沒客套，直接說道：“我聽你沈姨說，你接了文化團的演出服，只有七天的時間，你做不完為什麽不去她裁縫鋪找她幫忙，你是想把這單生意毀掉嗎？”
“人家餘主任都說了，只認你沈姨的手工，你還不懂這裏面的門道嗎，她就是要讓你分一杯羹給她指定的人，你還太年輕了，為人處世的經驗，真要跟你沈姨好好學學。”
姜英惡心的不行，她為什麽要跟沈曼如學，沈曼如要是厲害，這筆訂單就不會到她手裏，沈曼如搞那麽多小動作都不成功，估計也快沒轍了。
姜英道：“沈曼如跟你說我做不出來的？我保證過一定能按時交貨，你們都聾了是嗎，為什麽沈曼如說的話你信，我說的話你們都當聽不見！”
姜英不給姜富海繼續說話的機會，“我離婚的時候，你們也是這樣，都不相信我要離婚，結果你也看到了，我說離婚就是要離婚。”
“還有，當初我並不想去合縣，你非說去老家好，就這樣把我過繼了出去，你一步步，都聽了沈曼如的枕邊風，過繼我、找關系把秦懷憶弄到合縣，現在你還想幫沈曼如搶我的生意，姜富海，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哦，我差點忘記了，連親生女兒都能過繼出去，你本來就沒有良心！”
姜富海氣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姜英幫著原身痛罵了姜富海一頓，心裏痛快的很。
姚真隔著窗戶，聽的心潮澎湃，姜英對親爹尚且能反抗，她對二姨難道就不能反抗了嗎？
姚真眼角飛揚，跟李紡琴道：“媽，下回二姨再敢拿我的腿傷戳我的肺管子，我絕對不會再客氣了，你們總說要我懂禮貌，那我二姨她懂嗎？”
***
姜富海回家之後，沈曼如連忙問道：“怎麽樣，姜英怎麽說，同意一起合作了嗎？”
昨天回來之後，沈曼如左想右想，都覺得這單生意不能讓姜英一個人獨吞，姜英就是要抱著把訂單做廢掉，兩敗俱傷都不跟她合作，沈曼如卻不能像姜英那麽任性。
她需要這個訂單後面的人脈和口碑，打開定制演出服的生意。
姜富海沒好氣，他今天又在姜英那裏受了氣，偏偏反駁不出來，他沖著沈曼如嚷嚷，“以後你不要跟我提姜英姜年慶這兩個不孝子，那什麽破演出服的生意，她做敗了算她倒黴，我不想再管她的事了，別來問我！”
沈曼如：……
“你是她爹，你的話她憑什麽不聽，你看我們重梅多聽話，你讓她跟秦懷憶回平城，她就回去了，姜英還是你親生女兒呢。”
姜富海呵呵冷笑，看著沈曼如的眼睛也有怨氣，“那我還不是聽了你的話，把姜英過繼了出去，她都說了，我現在不是她爹，管不著她了！”
沈曼如眼前一黑，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怎麽會變的跟重梅夢裏面的不一樣了？
沈曼如氣道：“姜英不想把訂單給我做，連合作都不肯，我就看她怎麽在七天內交貨，違約金我都幫她算過了，四千零五十塊，姜富海，這個錢你要是敢替她賠，我跟你沒完！”
沈曼如腦子還是很靈活的，她打聽到這次文藝匯演的另外一家舞蹈團，居然被她找到關系，她帶著改版後的設計去找負責人，人家一眼就看中了沈曼如的設計，怎麽可能看不中呢，沈曼如憑著記憶，在自己設計的基礎上，又按照姜英的設計稿修改了配色，當然驚艷了。
飛天舞蹈團的負責人，一下子定了四十套，問沈曼如能不能趕在表演前完成，沈曼如保證，肯定按時交貨。
沈曼如心裏簡直是佩服自己，姜英做不出來的訂單，出現在比賽對手的身上，餘主任肯定氣死，姜英不但要賠錢，以後也絕對做不了演出服的生意，而她呢，依然可以通過飛天舞蹈團，把定制演出服的業務做起來，沈重梅夢裏面該她的東西，就一定是她的。
姜英這邊，和姚真兩個人每天趕工，有電動縫紉機的效率，居然提前了一天給十套演出服全部做好。
姚真問道：“咱們要不要提前送去？”
當初為了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補充協議上說的是最遲在演出開始前、提前兩小時送到演出大廳的後臺，時間上是卡到最後一刻的。
李紡琴倒是建議她們明天再送，“沈曼如憋著壞要給你們倆個女孩子難堪，接了飛天舞蹈團的演出服訂單，你們倆就如她的願好了。”
倒不是李紡琴故意刁難沈曼如，她從姚真二姨那邊聽到，沈曼如居然拿著姜英和姚真的心血設計，模仿了五六成，幫飛天舞蹈團另做了一批演出服，等到明天姜英和姚真把演出服往演出廳的後臺一送，沈曼如自己打自己的臉，那才好看呢。
姜英說道：“我們怎麽可能會拿四千塊的違約金開玩笑，那天我和姚真都保證過，肯定能做完，沒有一個人相信。”
李紡琴沒好意思說，要不是親眼看到她們倆個女孩子，用電動縫紉機做出十套演出服，她也不相信啊。
既然是這樣，那就沒必要提前送過去，反正姜英和姚真對這一批演出服有信心。
第二天，姜英上午就過來，給每一件演出服都打包好，李紡琴說晚上派車幫她們送到演出大廳的後臺去，姚真拿出四張演出票，說道：“鐘銀平給的，我幫你要了四張，前排的貴賓票哦。”
這次的演出可謂一票難求，這四張票要來的可不容易，當然了，姚真是給了錢的，給錢的事就不跟姜英說了。
姜英以為是送的票，她自己是無所謂，估計姜年慶和衛春芹愛看，她說道：“我家就個大人呀，拿張票就可以了。”
姚真奇怪道：“你不帶你對象去嗎？”
“我對象？”姜英笑，姚真為什麽會誤會她有對象，“我什麽時候有對象了，不是，你以為誰是我對象？”
姚真都震驚了，“顧副所長難道不是你對象嗎？”
姜英忙解釋，“他不是，真不是，你可別出去瞎傳啊，對他影響不好的。”
姜英走後，姚真喃喃自語，怎麽可能不是呢，那回她還沒從火車站的管理處辭職，陪著姜英去棉紡廠租攤位，顧副所長說他有事，那時候她還叫顧副所長不用擔心，肯定能幫他對象租到攤位，顧副所長也沒否認呢。
啊她知道了，顧副所長未婚，姜英離婚帶著個孩子，她是怕別人說，可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顧副所長願意，誰反對都沒用，姜英完全不用擔心的呀，姚真掩唇笑，姜英一定是不好意思才否認的……
姜英回家的路上，經過派出所門口，想到手裏多出來的那張演出票，想了想，還是進去找顧昌東。
顧昌東平時都挺嚴肅的，一看到姜英，俊朗的線條柔和了不少，臉上不自覺帶著笑，他問道：“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姜英把多出來的那張演出票拿出來，“沒有，我這裏多一張演出票，你要是沒時間的話，就送人吧。”
顧昌東瞅了一眼，是今晚大劇院的聯合匯演，小周小牧都想去看，沒買著票，姜英給他的這張還是前排的貴賓票，她手上那四張是連號的，也就是說，姜英也去……
顧昌東拿了最上面那張，說道：“有時間，那我晚上去接你們？”
姜英忙說不用，她要和姚真一起，提前去送演出服，姜英送了票就打算走，顧昌東叫住她，“姜英。”
“咋啦？”姜英轉頭問，想了想，她就給顧昌東一張票，讓他跟誰看呢，反正她對看演出也無所謂，又遞過去一張，“那再給你一張？”
剩下兩張她得給衛春芹和姜年慶，他們應該是很想去看的。
顧昌東笑，馬上明白了姜英心裏想的是什麽，他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小包珍珠來，遞給姜英，“墨生又去收了一趟珍珠，這些小的賣不上價，我叫他帶一點回來，你給若若做衣服的時候用吧。”
這種黃豆大小養殖的海水珠子很漂亮，有白色的、金色的，不過因為太小了一般收購商是不收的，但再便宜也不會免費送，姜英想，用來給若若做幾件發飾倒是蠻漂亮的。
她道：“謝謝，那我該給你多少錢？”
顧昌東揚了揚手裏的演出票，“這不是給過了。”
顧昌東沒收錢，將手裏的演出票收好，老所長過來找他，老所長已經在辦理退休的手續，等到正式退休，顧昌東就是所長，他年紀雖然輕，資歷卻夠，老所長唯一擔心的，就是顧昌東的個人問題。
二十五歲了，到現在都沒有談過對象，按說顧昌東這麽好的條件，是不愁找對象的，他就是不上心，老所長上回跟老妻提了一次，讓老妻幫忙物色個合適的，現在正好就有這麽個合適的對象，要介紹給顧昌東。
老所長說道：“你晚上沒應酬吧。”
顧昌東：“還真有。”
他要去大劇院看演出，一排四個位置，姜英特意給了他一張票，顧昌東也不是多愛看演出，但是姜英在，晚上人那麽多，她帶著若若進場散場都很難擠，顧昌東自動忽略了姜年慶和衛春芹也會去的事。
老所長知道他今天晚上不用值班，也不用出任務，他那邊都跟人約好了，只要退休前給顧昌東個人問題解決，他也就沒什麽遺憾，能安安心心的退休了，不然的話，顧昌東接了所長的位置只會更忙，年齡拖大了找對象可比現在難。
他道：“那你推掉吧，晚上在泰興樓有個應酬，你去陪一下。”
老所長沒說是讓他去相親，說了顧昌東肯定不去。
顧昌東一聽泰興樓就皺眉，那不就是姜富海開的酒樓，他道：“推不掉，比命還重要的事，晚上讓小周小牧陪您應酬，他們倆個酒量都不差。”
說著也不給老所長車軲轆話的機會，跟小周小牧說道：“晚上你們倆，陪老所長應酬去。”
小周小牧：……那明明是老所長給顧副所長安排的相親宴好吧，他們倆去算怎麽回事？
顧昌東交代完就走，老所長氣的不行，顧昌東今天跟趕著投胎一樣著急走，肯定有什麽不尋常的事兒，他問小周，“你們所長怎麽了，我來之前，有什麽人來找他沒？”
他就要退休了，顧昌東肯定是接替他，所以老所長跟所裏人提顧昌東，都是你們所長。
小周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他怎麽敢說剛才有位姜同志來找過顧副所長，顧副所長魂兒就跟沒了一樣，那一看就是在暗戀人家嘛。
上回的豬雜湯就是姜同志送來的，顧副所長從來不收女同志送來的東西，現在有了例外了，他還收了姜同志給的演出票，那演出票啊，他想買都沒買到，然後顧副所長還給了姜同志一小包珍珠，他們兩個，晚上是要去看演出約會的吧……
但是姜同志離過婚啊……還有個孩子，這事他要是敢說出來，他不是被顧副所長弄死，就是被老所長弄死，小周已經腦補了許多劇情了。
小周求生欲可強了，“沒人來啊，小牧你看到有人來找顧副所長嗎？”
小牧給了小周一個眼風，哼，還想拖他下水，小牧重重的捏了下小周肩膀，“我不知道啊，我剛才上廁所去了，你不是在嗎，你都沒看見我哪知道。”
老所長不解，“我的應酬都不去，那他是怎麽回事？”
姜英到攤位上，把演出票給衛春芹，衛春芹可高興了，這是貴賓票，外面都買不到，就算買的到，她也舍不得買。
這天晚上她提前收攤子，換上最好看的裙子，跟姜年慶帶著若若去大劇院，姜英已經提前去了姚真的家裏，李紡琴給她們倆找來一個小貨車，給打包好的演出服都搬到車上。
“那你們倆先去，晚上我跟姚真爸去看演出。”
姜英讓姚真坐副駕駛，她坐到車箱裏，到了大劇院，顧昌東已經等在門口了，老遠看到副駕駛上的姚真，知道姜英在車廂裏，他幾步過去敲了敲車窗，司機停了車，顧昌東上了車，跟姜英並排坐著。
姜英道：“你來這麽早，還有兩個小時才開場呢。”
顧昌東知道開場的時間，但是姜英說過她要提前來交貨，十套演出服呢，也不輕巧，他就想著早點過來，幫她扛扛貨，
他道：“記錯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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