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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誤從心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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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沒見到桓東。

我自以為昨日那般尷尬他不想見我也情有可原,是以也沒想太多。

偶然走至前廳,見到一個白衣男子坐在上座上,手撐著下巴在思考著什麽。

仔細一瞧才發覺這不是普通的白衣,而是帶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男子生得極美,雖是陰柔的美,但卻不失陽剛之氣。難得今日那頂烏黑的發絲只用了發帶綁住發尾,軟軟的披在白皙的頸後。劍眉下一雙桃花眼幽幽的散發著精光,尖尖的下巴上方薄唇輕輕抿起,眉頭微蹙。似有些煩惱卻又懶散的側影恍如神明降世,讓人不知不覺便想跪下去膜拜。

當然這只局限於凡人。

他“咦”了聲,偏過頭來招呼我過去。

我到他身旁的座位坐下,倒了杯冷茶喝,一邊同他問侯:“珞谞,你這個月來得很殷勤啊。”

“是嗎?”他用食指撓撓頭,稍感疑惑的數數日子。

忽把我正在喝的杯子拿掉,重重的放在桌子,發出極響亮的聲音。

他有分沈重的告知我:“極東太子不在極東世界,你知道吧?”

我嗯了句,重拿起杯子,“腿長在他的身上,不在極東很正常。”

他扳過我漫不經心的臉與他對視,“你不想知道他去了哪裏?”

我咬著杯子含糊說:“他去哪兒與我有什麽幹系。”

本沒這個興趣知曉這些,極東太子去哪兒是他的隱私。本上神可沒有多少精力探討別人的私事。

他盯著我良久,唇角抽了兩下。“自然與你有幹系。極東太子去天界魔界,唯獨不去凡界。可我卻在凡界見到他,就在附近。”

我愕了,手裏的杯子一時沒握好,嘭的掉落在地,咕嚕咕嚕的轉了好幾圈。

“你當真見過他?傳言極東太子極其神秘,見過他的很少,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的讓你遇到?”

他彎腰拾起杯子道:“那倒沒有,只是見到他的背影而已。傳聞極東太子喜穿黑衣,而我遇到的確確實實是個神仙。況且你鬧出這麽一樁大事,失臉面的還是太子。但太子一直沈默,除了不在極東,還有什麽更好的說法能解釋這事?”

我說:“雖說如此,可你確確實實沒與他打照面,再者,他來凡界許是有其他要緊事,不一定是因為我。”

他悲憐的望著我,“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終是要同你說這則消息的,同為男子,我比你更能了解極東太子的心思。”

我選擇短暫的沈默。

在凡界的日子我過得很舒心,幾乎便忘了眼前還有個棘手的太子在暗處盯著我不放。

話說我是什麽時候招惹上這麽一尊神的?

無論怎麽想都想不通。

去四界唯獨不去凡界……這極東太子是對凡界有什麽偏見吧?

珞谞用他的桃花眼角瞥向我,“如今怎麽辦?總不能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吧?”

一輩子?一輩子有多長?

我是個神,與天地同滅。一輩子豈不是看不見底的漫長?

我揉揉發昏的額角,頭一次感到身心疲憊居然是這麽一個滋味,“怎麽辦?走一步算一步吧。”

聊了會閑話,無非是些“最近如何”“吃得好不”“睡得下嗎”。不久珞谞就回青丘了。

珞谞走後,我坐在原位呆了一呆,然後瞇了會兒眼。

我是被桓東搖醒的。

彼時我睡得糊塗,睜開眼只見得一雙覆雜的眼眸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迷迷糊糊中對他一笑,“回來啦?”

須知此只是我在打招呼,況且我當時尚有睡意還未清醒。可桓東卻是不那麽認為。

盯著我的雙眼似乎不那麽覆雜了,多了分清明,多了分歡喜,多了分安心。

他的手掌撫上我的額頭,溫柔的為我理了理微亂的發絲,我怔忪的呆在原位。

這又是哪一出?他不會又誤解了什麽罷。

我咂舌無語,方想起珞谞的話,想著這地界也待不得了,念在與他同在一個屋檐下住了至少一月的份上,我正襟危坐,示意他在旁邊坐下,咳了咳說:“那個,桓東啊,你在這裏住了一個月了,可還習慣?”

語氣頗有些像是老一輩向暫住在家的小一輩問的客套話。

他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麽?”

我邊說邊掂量著:“那什麽,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得……”

桓東不語,眼底原有的溫存似在慢慢凝結成冰。他盯著我半晌,微微垂下眼瞼,沈悶問道:“為什麽?”

我以為他是在問我為什麽下了逐客令,正欲答他,他突然擡頭,“為什麽?你明明知道的,我這麽愛你,為什麽你就不能接受我?”

我一窒,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問我,為什麽不能接受他的愛?

我緩緩地笑了,為什麽呢?

因為我是個無情的神仙,情愛在我的眼裏還不如凡界的一分繁華。我雖在意一些人一些事,卻不過是為我那漫長的這輩子找些念想。

桓東只是無意中出現在我生命裏的一個凡人,如同每天遇到形形□擦肩而過的凡人一樣,終究,只是個平凡的人啊。

我最終沒能說出我是個神仙的身份。在我的靜默中,桓東冷冷一笑:“好,好,好……我會走的,如你所願。但不會是現在。”

他甩了衣袖離去似乎氣得不輕。

我默默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事情到這地步,確是我不想看到的。

其實最初不是他要報恩麽?什麽時候讓他走是我說了算吧,為何對他莫名其妙發出的氣我偏生無可奈何。

而他現下不走。同個屋檐下,面碰面純屬正常,但關鍵是怎麽把那些尷尬的不正常氣氛變成正常,這確然又是一門大學問了。

為了不產生不必要的氣氛,我在進行了一番反思後,決定以後盡量不在屋內晃蕩。

拜得經常在街上晃悠所賜,我因得又見到那個在中元節夜裏遇到的那個孟家少爺。

孟家少爺臉上一片燦爛的笑意,撥過人群朝我走來,口中道:“美人姑娘,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他笑得一臉純良無害,“美人姑娘,你這是要去哪呀?”

我一臉虔誠的說:“我要去有佛的地方。”

他大喜,“我家就有,姑娘去我家吧。”

我低眸淺笑,“你家是尼姑庵嗎?”

他怔了怔,爾後才覺是我耍了他一回。

他脾氣極好也沒發作出來,扯了嘴角笑了一下,“我家雖不是尼姑庵,卻比尼姑庵好了不知多少。姑娘若在孟府,定不會遭人欺誨。”

我從字裏行間勉強湊出個意思。大抵是,跟了本少爺包你在孟府吃香的喝辣的雲雲。

可我委實對吃香喝辣沒什麽興趣。若他能拿出貰無的仙露,珞谞的酒,我將將可接受一下。

故而我拒絕了。而且拒絕得毫不留情。

孟家少爺兩眼泛著精光炯炯的把我望著,這眼神我從被我借來並餓了它幾日突然見到食物的哮天犬身上見過,熟悉得很。

就在我回憶起九重天的日子忽視了在一旁的孟家少爺念念碎之時,一聲怒喝打斷了我的思緒:“臭小子!你又偷跑出府!”

我心下無比讚嘆這聲中氣十足的怒吼是如何的中氣十足。

發出這聲怒吼的是一個白胡須的老人,據說是孟家少爺的爺爺。

孟老怒氣沖沖的拄著拐杖走過來,每走一步拐杖就要敲地上一次,其力連站在他十丈遠的我都能感到地上在微微顫抖。我有些憐憫蹲在地下的土地了。

從地下上來又該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了。

“臭小子,關了你禁閉居然敢偷跑出來,還當街調戲別家姑娘。別以為有你娘給你撐腰就可以胡作非為。哼……我今日不收拾你,我就不是孟府當家!”孟老看起來真的很氣,孟殷嚇得臉色一變,撒腿就跑。

孟老一看幹脆停下腳步,命令身邊的隨從把孟殷抓回來。

盡管孟殷已跑出六十丈,但孟老身邊的隨從非尋常人,個個輕功了得,飛檐走壁對他們而言不過是頓家常便飯。

不多時,孟殷便被五花八綁的帶回來了。

孟老一見到他氣得渾身直哆嗦,手執起拐杖要打下去。

拐杖在半空中停住了,孟老轉過頭來看著我了。

原由很簡單,是我抓住了那根拐杖。

不得不再讚嘆一句,這孟家當家就是不一樣,連用的拐杖都是上好鳳凰木。難怪怎麽敲都敲不碎,還能用來教訓孫子。

我風輕雲淡的說:“孩子可不是這麽教的。”

雖然凡界大多把“棍棒底下出孝子”奉為真言。然本上神是極為鄙視的。

“姑娘有何高教?”他收回拐杖,老實說,他不發怒的時候倒與太君有些相似。

孟殷欣喜的望著我,以為我要為他開脫。

我回給他一個假笑,鄭重的同孟老說:“不。我是想說,你可以關上自家府門打個夠。沒必要在大街上丟了孟府的面子。”

孟殷被捂住的嘴“唔唔”的叫。

孟老聽聞楞了楞,若有所思後笑了出來:“姑娘不是一般人。”

我心下應了聲,是啊,我連人都不是。

他長滿皺紋的腮幫子動了動問:“姑娘可有意向當拙孫的夫子?”

我笑了笑,這個孟老,也不是一般人啊。

居然膽敢把他孟府嫡孫的學業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確讓我折服。

於是我成了孟府更至凡界的首個女夫子。

因有我這個神仙降臨,使得他們孟府百年也沒有過的蓬蓽生輝。

為此,我很自豪。

作者有話要說:十丈約等於三十三米六十丈是二百米應了某童鞋的要求寫了狐貍君的外貌不過這多的還是神態我的狐貍君本是按殺生丸想象的(依舊不懂殺生丸的請自行百度)不過不是殺生丸那種冷冷地氣質,雖然冷冷地美男總是深得人心但狐貍君可是很溫柔的(羞澀,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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