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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現在就叫陛下砍了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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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現在就叫陛下砍了你的頭,……

那一夜之後司馬措沒再來朝顏殿, 當然司馬禦也從未來過。

空蕩蕩的朝顏殿裏春去夏來,秋去冬來,迎來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院中的積雪淹沒腳踝。

姚荺坐在窗前,伸手撫摸自己的肚子,如今她已有八個多月的身孕,再等一個來月便要生產了。

院子裏的宮門打開, 赤月帶著幾名宮女進來, 跟隨在她後面的是狐鹿姑,每隔半個月,赤月會讓狐鹿姑給姚荺診脈, 確保胎兒安全。

在朝顏殿中姚荺什麽也不缺, 吃的、穿的、用的, 赤月都是挑最好的送來, 但姚荺對她恨之入骨。

赤月打的是她腹中胎兒的主意。

她明明知道赤月的詭計,卻還是不小心著了赤月的道。

狐鹿姑打量著姚荺,姚荺的腰圍比一般身懷六甲的女子要粗,肚子也顯得大。

“給她診脈。”赤月吩咐。

狐鹿姑現在是天樞宮太醫院首席太醫,但他只給司馬措和赤月診病, 其他妃嬪一概不接待。

這次狐鹿姑給姚荺診脈時間稍長,末後面帶喜色道:“皇後殿下, 她懷的是雙胎。”

“雙胎?”赤月大吃一驚。

“是, 之前臣也懷疑是雙胎,但不敢肯定,因此也未敢說,現在能確定是雙胎。”

“都是男孩嗎?”赤月來了興趣。

“這就不知。”

赤月屏退了狐鹿姑與宮女, 屋裏只剩下她與姚荺。

“姐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這樣做是為了陛下,陛下真的很歡喜你。”

“不,你是為了自己。”姚荺眼中冒火。

赤月抿著嘴唇,半晌道:“姐姐,還有一個來月你就要生了,你可要保重身體。等你生下孩子後,我保證送你出宮,讓你去找司馬禦。”

這麽久的時間司馬禦沒來找自己,姚荺甚至都懷疑他被司馬措殺死。

姚荺聽到司馬禦的名字不禁黯然淚下。

“姐姐,你別傷心,過一段時候你便能與司馬禦團聚,好好養身體。”

赤月起身離去,此時她要趕到乾天宮去見司馬措。

司馬措在乾天宮中批閱奏折,他已許久沒見到姚荺,那夜發生的事讓他只覺愧對姚荺,因此也不去見姚荺。

“陛下。”赤月無聲無息地進來。

“有事嗎?”司馬措神色不耐,就是因為赤月的設計,使他無顏面對姚荺。

“剛剛狐鹿姑已經給姚荺診過脈,確定她懷的雙胎,陛下馬上就會有一對雙胞胎孩子。”

司馬措面上不禁露出喜色,他與姚荺有了兩個孩子,也許姚荺就會回心轉意。他想著自己應該去看看姚荺,好好地說一些暖心話。

等赤月走後,司馬措迫不及待地趕去朝顏殿。

打開朝顏殿的宮門,司馬措看到姚荺倚在梅樹下,風拂落梅花上的積雪落在她的發絲上。

“阿荺。”

姚荺恍若未聞。

司馬措走到她的身後,解下自己的狐裘披在姚荺的背後,姚荺這才回過頭。

兩人四目相對,司馬措心中有愧疚不敢直視她的眼神,柔聲道:“進去吧,外面冷,小心凍著了身子。”

姚荺逼視著他,道:“告訴我,你有沒殺司馬禦?”

“沒有。”司馬措否認。

姚荺瞧了很久,後來嘆了一口氣,解下狐裘扔在雪地上。

“你就這樣恨朕?”司馬措蹙起眉頭。

“不是我恨你,是你恨我。”

司馬措拾起狐裘抖掉積雪,又披在姚荺的肩上,道:“孩子就要生了,我們不要再恨,你不恨朕,朕也不恨你,如果孩子知道他們的父母彼此憎恨,會不開心的。”

“不是你的孩子,是司馬禦的孩子。”姚荺咬著唇。

一句話便把司馬措氣著了,他大口喘氣。

“姚荺,你好自為之。”司馬措怒氣沖沖離開,當他走到門前時回頭,姚荺的目光卻是望著天上,根本就不在意他的離去。

他嘆息一聲,姚荺不僅是心裏沒他,眼裏也沒他了。

宮門被重重地關上,震得梅樹上的雪落下來,落在姚荺的脖頸裏冰涼涼的。

小腹微微作痛,月份大了,肚裏的小鬼一點都不安份,在她肚子裏搗亂,踢得她疼。

姚荺撫摸著自己肚子,雖然她嘴上說是司馬禦的孩子,但其實她被司馬措從清水河村帶走時,月事剛過,與司馬禦並無交合之事,因此肚子裏的孩子只可能是司馬措的。

“我這樣子,禦郎不來找我也好,他再找一個女子也不是難事。他若來了,我也無法向他交待。”

腳尖凍得發麻,姚荺低下頭,靴子已被雪滲濕了。

進入屋子,屋裏燃著火爐,她走到火爐前烤手,不小心被火燙著了手指頭。

“難道我要終生就困在這裏?便是禦郎找不到我,我也要想法子逃出去。”

基本上是沒法子逃出去,朝顏殿外無時不刻都有人看守,暗中還有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稟報給司馬措知道。

“孩子生下來,赤月就會把他們搶走,我絕不能讓赤月如願。”

姚荺不知道赤月不僅僅是要搶走孩子,而且還要讓她死於“難產”,這樣赤月就不用擔心孩子只記掛親生母親。

“今日我不該和四郎犟,我應與他虛與委蛇,這樣才有機會逃走。可我若這樣,他會更加防範我。”

想要和司馬措示弱,姚荺又不情願,她心裏還是有些恨司馬措。

“算了,下次他來也不知是何時了。”

宮女送來燕窩湯,赤月對姚荺腹中的孩子很盡心,每日令人送來三次燕窩湯給姚荺飲用,各種奇珍異果也毫不吝嗇地送來。

早前姚荺知道赤月的用意不願飲用,但赤月便用宮女的性命威逼,姚荺豈能連累無辜的宮女只好飲用。

如今胎兒漸大,吃得少自己便感到虛了,像這送來的食物能吃就吃,不能吃的話就少吃,也不讓宮女為難。

飲完燕窩湯後,姚荺拈了兩塊糕點慢慢品嘗,隨後宮女服侍她洗漱後便端著剩餘的燕窩和糕點離開。

此時朝顏殿又只剩下姚荺一個人。

沒一會姚荺瞌睡連天,自從有六個月的身孕後,姚荺每日會睡足七個時辰,相當於一天一大半的時間都在睡眠中,人越來越懶動了。

迷迷糊糊中看到赤月進來,赤月手裏握著一把刀,向她的肚子劃開,雙手在她肚子裏亂摳,抱出一個血淋淋的胎兒,一下子把姚荺嚇醒了。

姚荺睜開眼,天還沒有黑,約摸是下午申時左右,那說明並未睡很久。

“我怎做這樣的夢?”姚荺撫著胸口。

起了身,這時身子冷得打顫,估計是夢中被嚇著了,姚荺只得站在火爐前暖身子。

院外的宮門又傳來開門的聲音,想必是宮女送湯來了。

“阿荺。”

熟悉的聲音響起,姚荺回過頭卻是自己的阿母,還有她的嫂子張玉鳳。

幾個月前司馬措宣詔姚荺父親姚再興回洛邑,姚再興升至三品,其子也官覆原職。每隔一個月姚母便會來宮中看望姚荺,當然說的都是勸她與司馬措和好。

張玉鳳是第一次來,她一進來便橫眉豎眼,氣鼓鼓的,似乎姚荺得罪了她。

以前姚荺未出閣時,張玉鳳就看她不順眼,總是挑起事端,姚荺也不理睬她,只是父母的心思都在姚荺的阿兄身上,對姚荺的疼愛也是面子。

“阿母,你們怎麽來了?這冷天冷地的。”

“想你了,和你嫂子來看你。”姚母審視著姚荺的腹部,距上次來腹圍大了兩圈。“聽說你懷了雙胎,這下就好了,希望一下子就生兩個兒子。”

“什麽想她?阿母,你就明白地告訴她,是陛下把她阿父阿兄狠狠訓斥了一頓。”張玉鳳猛翻白眼。

姚荺一怔,道:“這是為何?”

“為何?你不清楚?你屢屢冷落陛下,陛下不好向你出氣,但是可以向你阿父阿兄出氣。”

“既然如此,讓阿父阿兄辭官就是,陛下也不會拿他倆出氣了。”姚荺頂回去。

“唉!別吵了,現在咱家如此更要和睦。”姚母趕緊勸道。

“阿母,你到現在還護著她,你又不想想,咱們一家老小的命都在陛下手裏,她要不好好地服侍陛下,咱們一家還有命嗎?”

“給我閉嘴。你既然知道要靠我,你們一家老小才能活命,你就應該對我恭恭敬敬,否則我現在就叫陛下砍了你的頭,連你娘家人一起殺。”

姚荺火起,她被關在朝顏殿數月,心裏的火氣蘊藏得不少,只是平日壓制著,現在張玉鳳幾次辱罵,這火就直接撒在張玉鳳頭上。

張玉鳳的父母只是小商販,她本人也是妾室所生,與姚家門不當戶不對,只是張玉鳳死皮賴臉地纏著姚荺阿兄,姚家人怕她在外面胡說八道影響聲譽,因此便讓她進了門。

果然張玉鳳進門後小家子氣表現得淋漓盡致,總是針對當時未出閣的姚荺。

張玉鳳被姚荺一嚇膽都沒了,瞧著姚母道:“阿母,她要陛下殺我,還要殺我娘家。”

姚母趕緊擺手,示意她先出去,張玉鳳跺了一下腳,只得先出去了。

“阿荺,不要和你嫂子見識,她本來就是窮家破落戶的不知書識理。你看,你現在八個多月的身孕了,再過一個月就要臨盆,你和陛下的關系要修覆才行。陛下對你的感情很深,你只要稍微對他示好,他就開心了,也不會為難你阿父和阿兄。”

姚荺咬咬嘴唇,道:“阿母,你回去勸阿父辭官吧,至於阿兄他願意辭便辭,不辭我也管不了他,反正將來有苦果就自己受。”

“你就是不願意與陛下修好嗎?阿荺,是你不對啊,是你不該移情。”

“阿母,你別說了,你回去吧。”姚荺越聽越煩,阿母並不是疼愛她這個女兒才來看望,而是擔心她阿父和阿兄的官位。

姚母見她不願意聽,只好嘆著氣離去。

“還不如鴛鴦對我好。”姚荺生悶氣。

外間天黑了,這大冬天黑得早,申時中就全黑了。

姚荺站在窗前,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一片一片地砸向地面。

她看得出神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裏發出響聲,姚荺趕緊回頭,屋子裏沒什麽異常,也沒有人進來,那聲音偶爾響起,也不知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姚荺尋找聲音的來源,她聽了半晌,然後蹲在地上,想要用耳朵去傾聽,但是身子太笨重,她根本就不能趴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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