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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大哥,你聽我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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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雙行君西玄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安府。

衛雙行心裏記掛著安錦陽,也就沒走遠,只到人煙少的清水河邊,就停了下來,衛雙行看著已經是一副少年模樣的人,心裏驚異之餘,還生了一股狂熱的艷羨,這人不但會傳說中的易容術,還有一手隨形換影的縮骨功,再加上一身精湛的內功,年紀輕輕,顯然就是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了。

衛雙行不是沒猜過這人求的是什麽,倘若那兩座金山銀山,真能換取一顆救安錦陽的解藥,衛雙行也覺得沒有什麽不能給的。

衛雙行對這樣的人,向來都能多出幾分耐心,他又想盡快拿到解藥,索性爽快開口道,“說罷,你想知道什麽。”

君西玄黑漆漆的眼睛裏陡然生了些亮光,朝衛雙行緩緩走近幾步,看住他的眼睛問,“你內功低微,卻五感清明,明明沒有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卻沒有痛感,還能百毒不侵……你若解了我這兩惑,我便告知你這十日千機究竟是什麽毒,解藥又是什麽,在什麽地方……”

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衛雙行楞了一下,他上次和這人交手是漏了不少馬腳,不過幾個月過去了,沒想到他還記掛在心上。

衛雙行一來覺得事無不可告人,二來事關安錦陽的安危,這人又亦正亦邪性子陰晴不定,他也不敢拿安錦陽的命開玩笑,索性大大方方承認道,“我機緣巧合之下,曾服用了一枚洗髓丹,有改造體質的作用,是以你說的這些,都是洗髓丹的功效。”

這大半年來來洛陽探寶的武林人士走一波來一波,這人身懷絕技卻要潛進安府,埋伏上數月,顯然也是有所圖,衛雙行本想用寶藏的秘密換取一顆解藥,沒想到這人卻告訴他,那萬古蛇生存條件極為苛刻,出了皇陵便會成為一堆腐肉,死了也就變味了,沒了解毒的功效。

“你當真要去南疆取解藥?”君西玄見衛雙行朝他拱手說了聲多謝就要匆匆告辭,死水一樣的眼裏微微露出了些詫異,“從此去南疆,少則半月,多則三月,你就是取了解藥,你那情人也撐不到那時候了。”

衛雙行身形一晃,咬咬牙並未回答,提氣便飛掠回了莊子。

衛雙行進屋子的時候,旺財正拿著毛巾給安錦陽擦汗,安錦陽似乎在昏迷中也極為難受,汗水浸濕了棉被,旺財都已經換過好幾床了。

衛雙行接過旺財手裏的毛巾,吩咐旺財說,“你去幫我準備一匹耐力好一些的馬,要盡快,弄好後送來莊子裏,我急用。”

“哎……”旺財聽了衛雙行的吩咐,抹了抹眼睛站起身來,朝衛雙行愛神嘆氣道,“這都是什麽事喲……少爺你好好看看大少爺,剛才老奴聽他四弟四弟的叫,估計還記掛著少爺你安不安好呢…………”

衛雙行聞言一頓,揮手讓旺財去辦事,旺財出去後,房間裏就只餘滿室的寂靜了。

衛雙行坐在床邊,伸手摸了下安錦陽汗濕的額頭,心道,那白氏想除我,卻牽連害了你,我因為洗髓丹僥幸活了下來,現在卻寧願中毒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衛雙行怔怔想了一會兒,見安錦陽在昏迷中也極為不安,想到那解藥還在南疆皇陵,心裏就一陣絞痛,千難萬難,他必定要把藥取來!

衛雙行伸手握住安錦陽的手腕,催動內息,變細變軟一絲絲灌進安錦陽的經脈裏,像是在自己體內一樣,從丹田開始,走各處筋脈再緩緩回灌一個周天,如此來回了幾十個周天,不知是不是錯覺,衛雙行覺得安錦陽似乎睡得安穩了一些。

衛雙行修行的內經好是好,可成效緩慢,他現在也就是功力低微的二流之末,半個時辰下來,衛雙行便覺得自己的內息有了虧空之象,衛雙行正心裏焦急,卻乍然對上安錦陽一雙正靜靜凝視他黝黑如夜的眼睛,衛雙行一楞,隨後心裏湧出一陣狂喜,伸手握住安錦陽,驚喜道,“大哥,你醒過來啦。”

安錦陽輕點了下頭,有些吃力地想坐起來,衛雙行怕他又昏過去,手裏內息沒停,捏著安錦陽的手腕挪了個方向,轉到床頭右臂輕輕環過安錦陽,把安錦陽摟進懷裏讓他靠得舒服些,他一言不發,手臂卻克制不住地不斷收緊。

安錦陽握住衛雙行的手,有些吃力地開口道,“四弟……你沒事便好。”

衛雙行眼眶一熱,有些忘情地偏頭在安錦陽額頭上落下一吻,啞著嗓子低聲說,“等解了毒,我定要把下毒的人千刀萬剮。”

安錦陽察覺到額頭上的潤濕,渾身一震,隨後閉了閉眼輕輕靠在衛雙行肩上,他不知自己中的何種毒,也不知能活十日還是八日,可現在這般靠在四弟的肩頭上,聽著四弟的說話聲,卻異常安心,安錦陽喃喃道,“四弟你無事便好。”

衛雙行沈默不語,只專心朝安錦陽輸送內息。

安錦陽雙眼如灌了鉛一樣,意識漸漸有些模糊,昏昏欲睡,可他對攬著自己的人想念得很,像昏睡了幾年一般,恍如隔世。

安錦陽舍不得現在這般和四弟靜靜相處的時光,只強撐著精神不肯睡去,找話跟衛雙行聊天,“父親如何了?”

“不知道。”衛雙行只專心運功,回答得簡單粗暴,覆又怕安錦陽會擔心,開口補了一句,“死不了。”

安錦陽聽他語氣不好,微微一笑,隨後強撐著身體盤腿坐了起來,看著衛雙行柔聲道,“四弟,我聽府裏的人都說四弟冷心冷肺自私自利,天煞孤星,能下手打殺父親母親……可大哥卻知道,是父親傷透了四弟的心,母親徐氏也傷透了四弟的心,可四弟休要自責不安,四弟在大哥心裏,是這世界上最純善的人。你對我好,我便也對你好,四弟便是這麽簡單直接的人,欠一分,還一分,得五分,便雙倍還十分,他們如此對你,四弟便是再過分些,也當是他們欠你的。”安錦陽心裏酸澀疼痛,他只恨當年年少無知,不曾對這個受盡欺辱的弟弟護上一分一毫,他只恨餘生時間太短,不能把這人的一切安排妥當,讓他無憂無慮平平安安渡過此生……

安錦陽緊握住衛雙行的手,語調微微顫抖,“經此一事,父親怕是真容不下你了,恐怕會直接把你的名字從宗族裏除去,剝奪你的姓氏,四弟你不必介懷,人生在世當得痛快二字,便是無父無母孑然一生,四弟也當要恣意瀟灑地過完這一輩子,休要為些不相幹的人,勞心傷神,大哥……大哥只盼你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活著,四弟,你可別讓大哥失望才好……”

衛雙行初初聽著以為安錦陽要責罵他,便只小心護著他沈默地聽著,聽了一會兒又以為安錦陽是怕他因為安府的事傷心,心裏便又暖又澀,聽到最後卻被安錦陽交代後事一般的語氣刺得心如刀割,心性大慟,只恨不得大叫一聲叫他別說了!

他聽不得安錦陽這般跟他說話,衛雙行心裏氣血翻騰,卻狠狠咬著牙一言不發,只低頭專註地給安錦陽輸送內息,心裏一點點盤算,想著便想到了腦子裏系統,如果系統能再獎勵一枚洗髓丹給他,只要能給,別說是十次靈魂淬煉,就是一百次,他也能受著!

衛雙行頭一次怨恨莫老頭,他讓他來這鬼地方,讓他嘗過甜蜜滿足感動欣喜,他感激讓他遇見安錦陽,可為何要讓他嘗這蝕骨之痛,他以為求而不得是痛,現在卻懂得當時不及如今三分,他唯願安錦陽活著,便也是這麽難。

或許他把害死安錦清的君西玄找出來獵殺了,或者找到那個安澈好好待他,或者殺了白氏殺了安父,系統能救一救安錦陽。

他縱有千萬般念頭,卻沒有一個是能實現的,衛雙行心裏發狠,目光游離瞧見安錦陽衣袖上得血跡,心跳漏了一拍,隨後心裏不住地溢出狂喜,他怎麽沒想起來,他服用了洗髓丹,興許他的血也有洗髓丹的功效!衛雙行想到此心不住狂跳,刀光一閃,手腕間鮮血如註,安錦陽大驚,喘著氣急得眼睛發紅,“四弟你這是幹什麽,你是想要大哥的命麽?”

衛雙行不管不顧,手腕湊到安錦陽嘴邊,急切道,“大哥,我以前吃了顆洗髓丹,經脈血液皆和別人不同,大哥快喝,你——”

“四弟!”安錦陽怒不可支,那血一滴滴滴在被褥上,映出血紅的痕跡,像滴在他心裏一樣,安錦陽又驚又怒,費力的伸手想去衛雙行手臂上點穴止血,卻是力不從心,臉上泛著病態的潮紅,喘著氣朝衛雙行急道,“快住手……四弟你瘋了。”

衛雙行抿唇不語,只定定看著安錦陽,眼裏痛苦灼熱疼痛無助慌亂狂熱來回交替,看得安錦陽心如刀絞,安錦陽瞧著他的目光,心裏明白過來,喉間泛起苦澀的味道,往前湊了湊嘴唇覆上衛雙行的傷口,瞧著衛雙行,神色似喜似悲。

衛雙行左手捏著安錦陽的手腕,時間越久,一顆心便又沈到了谷底,起起落落讓他整個人都忽冷忽熱,安錦陽瞧著衛雙行臉色漸漸蒼白眼底隱隱有絕望之色,眼眶發熱,伸手拉下衛雙行的手,拿過毛巾小心的給他擦傷口,強忍著心疼打起精神朝衛雙行柔柔一笑,“大哥覺得好多了。”

衛雙行抿緊唇,忽地又想起系統裏還有本腐骨生肌延年益壽的雙修秘籍,一時間又提起了精神,衛雙行上了床盤腿而坐,拿出了那本秘籍,攤開來,抿著唇一言不發,上前就剝安錦陽的衣服,安錦陽渾身無力,雖然有些窘迫,卻憐惜心疼面前的少年為他傷神傷心難過焦急,縱然知道不會有用,卻成心想要讓少年安心一些,便微微垂了垂眼臉,睫毛顫了顫,也就如個泥人一般由得他弄去了。

安錦陽垂眼間卻瞟見那冊子的封皮,瞧得雙修大全四個字,呆了一呆,待一看自己被四弟三兩下剝了個精光,驚得連身體上得疼痛都忘了,臉上飛起潮紅,結結巴巴窘迫道,“四弟,你……”

衛雙行沈默不語,翻了兩頁冊子,反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扯了,直接動手把安錦陽擺成盤腿練功的姿勢,薄唇緊抿,認認真真拿著書冊比對研究起來。

安錦陽咬了咬唇,目光卻忍不住朝衛雙行看去,沒一會兒便渾身都泛起了一層粉紅,待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麽,又覺得自己不知死活。他昏迷間並不是毫無意識,知道四弟為他打傷了安父,也聽見了大夫們的話,現在看著兩人如夫妻一般赤身*地相對而坐,他一個將死之人,竟然會覺得臉紅心跳,羞澀難捱,想來倒正是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安錦陽渾身的肌膚因為常年不見光,看起來瓷白光潔,卻因為長期習武,一點都不顯羸弱,腰線精瘦,整個人挺拔如松,縱然是現在渾身無力,印著燭光也能看見身上肌肉緊繃的美好弧線,並不突兀明顯,但隱隱含著張力。

他一頭如瀑的黑發披散在身上盤腿而坐,如同脫下戰袍穿了書生裝的將軍一般,渾身一股舒雅意態閑適清雅,倒是原本蒼白無色的臉上現在沾了些如酒醉微醺的酡紅,眸光濕潤,別有一股羞澀撩人的風流意態。

可惜衛雙行是出了名的木頭人,他現在心急如焚,要想法子救安錦陽,哪有時間欣賞心上人的美態,只一門心思琢磨典籍上的事,越看心裏倒越覺得可行,這雙修秘籍本來講究的人采納補充人的元氣達到延年益壽的作用,那毒藥能吸走人的內功和元氣,安錦陽體內的元氣縱然存不下來,,但他盡可朝安錦陽源源不斷地補充,不斷在安錦陽體內循環,雖不是持久之事,但讓安錦陽病倒的時間往後延幾天,他們便能有活命的機會了。

衛雙行這次反倒鎮定下來,兩人赤身相對,他心裏卻無一點迤邐的心思,一門心思想著運功的法子,朝安錦陽抿唇道,“大哥,你聽我口訣。”

安錦陽看著表情嚴肅的衛雙行,耳根就紅了起來,連著全身都泛起了一絲粉紅,卻不是難為情,而是慚愧的,四弟正拼命想辦法救他,他反倒在這裏心猿意馬想些有的沒的,安錦陽咬咬唇,正了正神色,竟也撐著精神聚精會神地聽著衛雙行念的口訣,抱首合一,隨心念而動,漸漸入了狀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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