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何耀給了明月兩個選擇。

要麽她自己想辦法搞定相親的事, 反正他不許她去見別的男人。

要麽就直接公開, 永絕後患, 以後父母們便不會瞎操心了。

明月真是拿他毫無辦法，讓步道：“要不咱們先探探口風？”

於是隔日，明月和何耀兩人各自試探起了父母的態度。

今天臘月二十八, 明遠還要到公司開最後的年終總結會。

清晨七點半吃早飯, 明月替他盛了一碗小米枸杞粥，問：“趙董的兒子長什麽樣？有照片麽？”

“有。”明遠拿起手機, 在微信裏打開和趙董的聊天界面, 往上劃了一會兒, 遞給明月。

當初他也是看了照片之後, 覺得和女兒還挺般配，才應下相親的事。

明月看了一眼, 男人身高和顏值都是出挑的。

“他多少歲？從照片上瞧不出來年紀。”

“二十五, 只比你大一歲。”

“這不算比我大吧，都說男生比女生晚熟兩三年，也許他心理年齡比我小。”

盛愉接口：“心理年齡比你小沒什麽，實際年齡比你大就可以了。”

明月沒想到這麽順利就說到關鍵點了，她裝作不經意問：“實際年齡比我小不可以啊？”

“當然不可以。”盛愉認真說。

頃刻間, 明月腦子裏只有一句話：怕什麽來什麽, 完蛋了！

不等明月細問, 盛愉主動說：“以前我和你王阿姨一起去找大師給你和小耀算過命，用你的生辰八字測了婚姻，你必須找一個比你年長的男人結婚, 才能幸福。”

明月沒想到是這麽啼笑皆非的理由，她嗤之以鼻：“封建迷信。”

盛愉說：“那個大師很準，你還記得十二歲那年莫名其妙生了場大病嗎？什麽時候患病，什麽時候治好，簡直和他說的一字不差。還有你現在的人生軌跡，他都算出來的，一一應驗了。”

這倒讓明月有些吃驚：“真的嗎？”

“你爸本來也不信的。”盛愉看向明遠。

明遠笑著點了下頭：“說起來還真的有些神奇。”

詫異歸詫異，明月心裏依然覺得這沒有道理的，卻很好奇所謂的大師給何耀算的結果是什麽。

她問：“那何耀呢？”

“小耀正好和你相反，他的另一半比他小兩歲是最好的。”

明月撇撇嘴：“我怎麽聽著純屬瞎掰啊。”

盛愉笑：“不管你信不信，自古以來的夫妻絕大多數都是男大女小。其實你相不中趙董的兒子也好，我反而是希望你能遇見一個比你大五歲的。”

她停了停，笑意愈發溫柔：“你爸就比我大五歲，你看我們多合適。”

明遠極自然的“嗯”了一聲，算是附和。

“以前也沒聽您提這事啊，就不擔心我和比我小的男生交往？”

“你自己說過喜歡比較成熟的類型，我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話都說到這兒了，你別找年紀小的，我肯定不讚同。”盛愉接著補充，“也不能是外地的。”

明月心往下沈，她只是顧慮他們不能接受她和何耀談戀愛。

畢竟以前開玩笑時，他們說的都是“小耀，你這麽喜歡明月姐姐，幹脆當我們家的親兒子好了”，而不是說“幹脆長大了和明月姐姐結婚好了”。

其實從玩笑中就能窺見他們的真實想法。

沒想到還有算命這一出。

盛愉非常信這些神佛玄學，她和何耀要做的抗爭應該比想象中艱難。

何耀可比明月直接得多。

他說：“我大學談戀愛，你們沒意見吧。”

王娟：“你想談就談啊，有喜歡的女生了？”

何耀：“有，像月姐那樣的女生，你們覺得行嗎？”

王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神了，你還會征求我們的意見？”

何瑞祥笑：“看來去燕城讀了半年大學，真的懂事不少。”

王娟也笑了一聲，才回答他的問題：“如果是像小月那樣心靈手巧的女孩子，我肯定喜歡的，你們以後能結婚的話，我絕對會把她當女兒一樣對待。”

何瑞祥附和：“小月多好啊，典型的別人家的女兒，我心目中理想兒媳婦的模板。”

何耀心想：他就說她想多了吧。

王娟對此格外感興趣，先評價了句，“你眼光不錯。”才問，“是班上的女同學？”

“不是。”

何耀思考著，過會兒就把好消息轉達給明月，她不需要擔心父母不同意了。

王娟右眼皮忽然跳了兩下，她擔心道：“那個女生比你大還是比你小？”

何耀晚上一年小學，如果是班上的女同學，應該都比何耀小，或者同齡。

“比我大。”

“那不行，你不能和年齡比你大的女生交往。”

一盆冷水潑下來，澆的何耀透心涼，他不能理解：“憑什麽不行啊？”

“有句老話叫‘寧可男大十歲，不可女大一春’，而且我找大師給你算過命，你對象得比你小，小兩歲最佳。”

“我只聽說過‘女大三抱金磚’，而且算命的就是騙錢的，他胡說八道您也信？”

“人家可是很出名的八字命理學家。”

何耀“切”了一聲，“奶奶和外婆都沒你迷信。剛才還說要把人當女兒一樣，這還沒兩分鐘，就嫌棄人家年紀大。”

王娟：“……反正年齡比你大就是沒得商量，別說像小月了，她就是小月本人都不行。”

何耀大聲道：“你這是對年齡大的女生的偏見！”

王娟不緊不慢說：“我只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為兒子的終身幸福考慮。”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會幸福。”

“喜歡並不代表著這是一段正確的戀情，我們不同意，自然有我們的道理。”

何耀急了：“你這是不講道理！”

王娟反問：“我怎麽不講道理？”

何耀快氣炸了，轉向何瑞祥：“爸，你說說，我媽是不是不講道理？”

何瑞祥不摻和他們母子的爭論，他拿上王娟的手提包：“時間不早了，得去公司了。”

王娟不再理何耀，說：“走吧。”

何耀盯著他們的背影放話：“我就是喜歡她，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你們誰也管不著！”

何耀見明月時，又變成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他忐忑不安的問：“如果他們想拆散我們，你還會堅持和我在一起嗎？”

在明月印象中何耀是多面性的，有時陽光灑脫，有時幽默風趣，有時自信迷人，有時安全可靠，有時會耍無賴，有時也會緊張笨拙、委屈示弱。

但她從沒見過他真正害怕的樣子。

此時他小心翼翼的神情中，流露出害怕的情緒。

這不是明月想見到的何耀。

她的少年，應該是張揚肆意的。

“當然會了。”明月非常確信的告訴他，“我們要和封建勢力鬥爭，絕對不能低頭。”

何耀心中一塊石頭落下，他鄭重其事的說：“我和你的觀點完全一致，他們休想把我們分開。”

表完決心才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我媽思想封建？”

明月苦笑.“你媽媽和我媽媽一起去找大師算命的。”

何耀：“所以你的另一半？”

明月：“不能比我小。”

何耀煩躁的長嘆一聲：“一個神棍的話她們也信，可真容易被忽悠。”

明月說：“事實上，我也覺得太離譜了。”

太戲劇性了，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吧。

何耀深有同感，他反應過來：“你早就知道了？”

“我早知道就不會提議試探他們了。”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會同意？”

明月心說因為我自己都覺得瘋狂，她告訴他：“猜的。”

何耀又嘆了一口氣。

因為盛愉出去置辦年貨了，家裏只有她和何耀兩人。而且是在她的臥室套間裏，關著門挺安全。

“小小年紀嘆什麽氣呀。”她情不自禁抱了他一下，“別煩了，也不是天大的難題，咱們先enjoy，好嗎？”

何耀埋首在她頸間，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兒，逐漸平靜下來。

“你是對的，咱們現在必須瞞著他們。”

明月輕輕“嗯”了一聲：“你還小呢，過兩年再說不遲。”

何耀抱緊了她，“你不要總覺得我小，我要給你一個看得見的未來。”

明月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她的心如泡在水裏的海綿一樣，不僅柔軟，還有著沈甸甸的分量。

何耀已經有了目標：“從現在開始，我要想辦法賺錢，我要做到經濟獨立，就算他們以後想用斷絕金錢支持的方式逼我們分手，也門都沒有。”

明月聽得笑了，既感到甜蜜，又有些憐惜，她摸了摸他後腦勺：“慢慢來，別太急，別給自己壓力，我也可以養你。”

何耀：“我才不要你養，應該是我養你才對。”

明月完全接收到他的心意，沒有反駁，而是鼓勵：“好，我等著被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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