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25章房子太大--安國侯上門了。

關燈
第125章 房子太大--安國侯上門了。

金臺城,聶青禾接完聖旨還有些暈乎乎的呢。

她不過是想抱著皇帝金大腿,做個別人不能隨便動的皇商,這樣就可以做大做強,賣更多的貨賺更多的錢。

哪裏知道一不小心,竟然就成了個縣主?

“姐姐,皇帝這是怕賀馭封賞太過,要換個方式了嗎?”她覺得皇帝肯定是為了鼓勵賀馭,讓他死心塌地為皇家賣命才封賞她的,否則就憑她做這點東西,怎麽可能就賜封個縣主?

洛娘子挽著她的手臂,笑道:“我是沾我爹的光,我爹沒兒子,陛下就賞賜我。可你是憑自己的本事,跟賀馭無關。”

自從聶青禾做出鏡子來以後,皇帝禦賜京兆府衙門一面水銀鏡,讓掛在正堂匾額的當中,寓意明鏡高懸。

結果各衙門紛紛跟聶青禾定購圓鏡,都要明鏡高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鏡子太亮,容易讓人在照鏡子的時候警醒自我,各衙門的長官比以往都勤奮剛正了許多。

如今聶青禾又獻上這千裏眼,必然會給西北軍增添一大助力,當然要賞。

大家都了解賀馭的為人,他打仗向來強硬絕不會留餘力,並不需要收買,如果是給賀馭體面,那完全可以等賀馭打贏之後再封賞。

京城來下旨的太監,頒完聖旨就回京,根本沒給聶青禾套近乎打探消息的機會。

原本她想等賀馭回來再搬到京城去,不過現在既然賜給她縣主府,還得管理玻璃廠那麽大的地方,看來要馬上搬過去了。

禦賜宅子有個好處,除了宅子是修繕好的,裏面的家具也是合著地步配好的,全都合乎規格。

聶家要搬過去的話,金臺城的宅子不用動,直接留給聶大力就好。聶父聶母以及紅花小力則要跟著聶青禾過去,堂姐已經成親,就留在金臺城繼續管這邊的生意。

聶青禾要搬去京城,洛娘子自然也想搬回去,這邊的宅子自然有專人負責看守。

唐風便和阿大一起上京提前幫聶青禾把府裏歸置一下,主要是安排幾個管事家仆過去收拾著,免得偌大的宅子太空蕩。

聶青禾被封為縣主,金臺城六家和其他生意夥伴自然要上門道賀。

聶青禾直接借用洛家的院子,擺了三天流水席,之後便開始收拾行李。

聶家主要把賀馭給的聘禮帶走,另外就是被褥和各自日用品,其他的到了京城再置辦即可。

洛娘子京城府裏各種用具一應俱全,也就把如今日用的東西帶上,再就是她的畫具、話本稿子等等,還有這邊庫房一些貴重的珍寶,也帶到京城去,其他便封存在庫房裏,讓人定期晾曬檢查即可。

臨走之前,聶青禾自然也要安排一下作坊和美妝樓的事情,珍珠等人自然舍不得她,可聶青禾說自己還要常回來,讓他們不必傷感。

“等京城安頓好了,我就能兩地走動著,快馬一兩天就到了。”她笑著說,她看賀重緊跟著自己,笑道:“作坊離不開你爹,要得留在金臺城,你留下和你爹作伴吧。”

賀重卻搖頭,他道:“我要跟著老板,我去玻璃廠。”

聶青禾看他眼神那般堅定,這是個固執的少年,她也沒再拒絕,就讓他跟著。賀重學東西快,如今和穆道長學做玻璃、習武,每一樣都進展神速。

反正比聶小力那個花架子好多了,聶小力說要學武,結果學了沒兩天就覺得太累太枯燥了,那還是讀書好玩。不過他倒是也沒放棄,依然拉著韓韶一起跟穆道長學,雖然沒賀重那麽厲害,但是擺擺樣子還是很好看的。

聶青禾搬家也沒雇別的車隊,黃老板派了自家的車馬行幫忙拉行李,秦寶寧依然帶府衙官兵一路護送,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京城。

他們從永定門進外城,也就是老京城人說的南城、外城,玻璃廠就位於安國寺北邊。

一路從正陽門進了京城,俗話說南貧北賤,東富西貴。說的就是城南多是一些清貧人家住的地方,這裏房屋矮小卻便宜,而城北主要是一些身份卑賤之人,城東多豪富之家,城西則多勳貴,很多內閣以及六部官員都住在大小時雍坊等地。

賀馭的先鋒將軍府位於東長街外頭的南熏坊,離著太子的詹事府不遠,洛家的洛陽侯府和伯爵府則在旁邊的澄清坊。

聶青禾的清河縣主府邸卻在阜財坊,在大理寺北邊的位置,所以他們在正陽門那裏暫時分開。

聶父聶母以及紅花小力,都想著京城啊那可是天子腳下,怎麽不得高大威猛,滿城金磚鋪地?就算不是金磚,那肯定得比金臺城好,不只是東西南北大街鋪青石板,就連街頭巷尾也得鋪著才是。

結果呢,除了皇帝的禦道以及正陽門那條大道是青石板的,這一路走來其他地方居然都是土路!

六月天兒正熱呢,頭頂上日頭火辣辣的,可土路上卻塵土飛揚,甚至因為過的騾馬驢車太多,這一路上牲口糞溺到處都是,那味道也非常難聞。

馬車中眾人原本想撩起車簾子透透氣,誰知道恰好看到巷子口三個孩子並排,蹲在門前的溝渠邊上上大號。

這直面而來的沖擊,簡直能讓人暈倒。

聶小力直接驚呆了,就在金臺城也沒見過這樣的啊,家裏沒有茅廁嗎?

六月的熱浪混雜著牲口便溺的味道,真不是什麽好聞的,好在等抵達西長安街那邊的時候就好多了。

這邊因為是大理寺,來來往往都是辦事的,所以街上鋪了石板路,就好走多了。

眾人長舒一口氣,終於可以把車簾子掛起來了。

他們路過一座府邸的時候,聶紅花和聶小力都趴在車窗上看,驚呼道:“哇,好氣派的大宅子啊!”

聶小力眼神好,識字又多,就很清楚地念了出來,“安國侯府。”

聶紅花:“他們家好大,馬車走半天呢。”

從安國侯府門前過,再穿過一條街就是清河縣主府了。

聶紅花和聶小力倆也不用踩下車凳,直接就跳下車轅。兩人站在府邸門前,仰頭看著那禦賜的匾額,發出了驕傲的讚嘆聲,“咱姐可真了不起啊!”

一對中年夫妻領著四個家丁兩個婆子兩個丫頭,一字擺開站在府門前迎接主人家,這是阿大之前上京來幫聶青禾安置的家仆。

聶青禾讓他們不必多禮,先去歸置帶來的行禮和物品。

聶父聶母卻不敢使喚人家,在家仆給他們行禮的時候,兩人也一個勁地還禮,然後趕緊幫著搬東西,還得看著別打破了,別丟了,別怎麽的。後來發現這些人辦事仔細妥帖,比他們可到位多了,而且他們根本不讓兩人上手。

最後聶母就拉著聶父,只管跟著看別動手了,免得讓人家為難。

聶家正熱火朝天地歸置行禮,安置新家,可此時的安國侯府卻陰雲籠罩,喪氣得不行呢,因為安國侯給繼室請封的折子又被打回來了!

他正在踹老奴撒氣呢,就聽見管家緊著來報:“侯爺,隔壁清河縣主到了!”

安國侯怒道:“管她縣主郡主的,到不到關老子甚事兒?”

管家小心翼翼提醒他,“侯爺,這位是咱家世子爺的未來夫人啊。”

安國侯:“快,更衣!”

管家忙讓丫頭來給侯爺更衣,然後讓人備禮,打算陪侯爺過去走一趟。

誰知道安國侯哼了一聲,“想什麽美事兒呢?我去看她?她是未來兒媳,不得來拜見我和夫人?別是匠戶出身,不懂這些禮數,去,提醒一下她!”

管家驚恐地看著他,侯爺這是瘋了嗎?你讓世子爺夫人來給你請安,你怕不是因為請封的事兒氣瘋魔了?要是世子爺知道,可就不是劈了祠堂少了大堂的事兒了,怕是要拆了這安國侯府吧?

滿京城誰不知道先鋒將軍為了這個小娘子,跑去金臺城不回來,更是特意請了閆老先生去提親,還給陛下上折子要奇珍異寶當聘禮,往前那麽些年,他戰功赫赫,也沒管皇帝要過一根線頭啊?

沒轍管家只得去請示董綠眉,“夫人,陛下禦賜縣主,還住在咱家隔壁,這若是裝作看不見……”

董綠眉正生病了,大熱天她頭上緊緊裹著手帕,原本保養姣好的臉蒼白得沒什麽血色。她靠坐在太師椅上,纖細的手指捏著太陽穴,柔聲道:“侯爺委屈,自然不怪他。我去勸勸。”

她身邊的婆子忙勸道:“夫人,您還病著,見不得風呢。”

董綠眉柔柔弱弱地嘆了口氣,“我又算得了什麽呢?這輩子也就求侯爺和釗兒平安順遂罷了。”

婆子趕緊讓人擡軟轎來,讓董綠眉坐進去,再把勾出來的絲織線毯給她蓋上,仔細別讓風吹了。

賀瑾發完脾氣又在懊惱不已,覺得自己越來越暴躁不能好好控制自己,他就郁悶自己從前明明溫文爾雅,脾氣溫和,怎麽就動輒暴躁了呢?說到底還是賀馭那混蛋鬧的,他要是老老實實呆在西北一輩子別回來,自己哪裏會這樣?

他不顧形象地癱在羅漢床上,腦子裏卻走馬觀花地轉著,自己這輩子怎麽就混到這個地步了,雖然是個侯爺,卻沒有半點威嚴,進宮都被一些太監宮女指指點點,騎馬出門都能被巡邏的兵士攔著讓下馬,簡直就是故意踩他的臉!

若是當年,他們敢嗎?

當年是什麽時候?

父親少年從軍,勇猛善戰,悍不畏死,雖然比不得洛老將軍那種和太祖拜把子起事的老人功勳卓著,卻也靠著軍功被封為安國侯。

自己雖然比父親文弱一些,可是騎馬射箭在年輕一代也是非常出色的,也很得先帝和陛下誇讚,否則洛老郡王也不會把最寶貝的小女兒嫁給自己。

少年意氣風發,縱馬京城劍如虹,引得美人頻相顧,婚後也著實過了幾年甜蜜日子。

可造化弄人不是?

他有錯嗎?他沒有錯,那為什麽如今滿京城的人都在瞧不起他?

就因為洛靈兒的兒子比他優秀,更像祖父和外祖嗎?

就因為他少年英才,所以自己這個爹就合該被人踩在腳下?

然後他就看到了董綠眉,大夏天她擁著披肩臉色蒼白弱不勝風的樣子,他頓時一陣心疼,騰得跳起來一把將她扶住關切道:“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這裏古木森森的太涼。”

董綠眉搖頭,輕聲細語道:“表哥,我沒事。”說完卻用帕子掩口輕輕咳嗽兩聲。

賀瑾一怔,她有幾年不叫自己表哥了。

他比董綠眉大了半個月,可她卻比他更有擔當,更有韌勁。

當年他在外祖母家見到很多表兄弟姊妹,一開始他是不喜歡這個表妹的,因為她話不多總是瞪著一雙眼睛看人。

後來姨夫因為被扯進一樁皇家事件中壞了事兒,原本該滅門的罪孽,君恩浩蕩卻只是沒收家產將姨夫流放三千裏,家眷貶為庶人。姨母病死表妹就被嬸娘給賣掉。

他奉了母命四處打探,終於找到她。當他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像個小孩子一樣緊緊地抱住他,說他是她命裏的救星求他以後都不要拋下她。

母親想把她悄悄送去外祖父老家,找個普通人家給她嫁了過平常日子,她卻死活不肯,寧願當個丫頭留在安國侯府。

母親不忍心便將她留下,而她也不求名分,就真的當自己是他的丫頭。他怕怠慢了她,她卻說不能讓人知道自己是誰,免得連累他的名聲,而且能給他當丫鬟已經是她的福氣。

她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卻從不要求什麽,甚至在他說親的年紀,為了不影響他和新婚妻子,她主動請辭。

他不舍得她出去受苦,想求母親留下她,尋思過兩年新妻子會主動給他通房丫頭或者納妾,那時候她就能名正言順留在他身邊。此時他父親已英年早逝,他承襲爵成為新的安國侯,他覺得自己是侯爺是一家之主,應該可以自己做主。

可向來宅心仁厚的母親突然固執起來,堅持將她送走,不許他再和她牽扯,他如果留下她,那母親就自刎追隨父親去。

不得已,他只能將表妹送走,卻沒有按照母親要求把她送去老家嫁人,反而將她悄悄養在通州當了外室。

而洛靈兒就和她的名字一樣,表面的溫柔優雅之下藏著獨屬於她的俏皮,她的古靈精怪吸引了他。只是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她逐漸地就不怎麽看他,眼睛裏只有孩子了。

自從他都是被人眾星捧月的,表妹的眼睛裏永遠都只有他,永遠不會把別人放在他頭裏。

他甚至懷疑洛靈兒是不是根本不想嫁給他,尤其聽到洛靈兒原本應該要進宮做繼後的消息,他心裏就紮了一根刺。雖然她並沒有進宮,她可能也不想進宮,她哥哥也不想她進宮,可她對他不熱情了,她眼睛裏只有她兒子了,他就覺得自己的懷疑也不是空穴來風。

而表妹卻永遠都在那裏等著他,永遠永遠都不會拋棄他!

自從他當了侯爺,她就一直小鳥依人地叫他侯爺,滿眼的崇拜和依賴,那是男人無法抵抗眼神和感覺。

他覺得虧欠了她,他想讓她光明正大地進府,他就給她安排一個良家女的身份,這很容易。

困難的是他怎麽說服洛靈兒讓自己納個妾,因為當初定親的時候洛將軍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只要妹妹能生下兒子,就不許賀瑾納妾。

想要女人可以,只能做通房,不能有名份。

而賀瑾的母親是答應了的,還找證婚人保證了。

他想讓表妹光明正大地進門,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表妹跟了他那麽些年,先後給他生了兩個女兒,後來幾乎同時的她和洛靈兒都有了身孕,生產期也差不多。

他只能在家裏守著洛靈兒,卻不能去看表妹。

也就是那時候他疏忽了,從來沒想過單純善良的洛靈兒竟然那麽歹毒,竟然派人要去殺死表妹和她的孩子,害得表妹早產留下了病根再也不能生育。也許冥冥自有天意,報應就在那裏,洛靈兒害人不成自己卻難產身亡。

賀瑾想起來還是理不清自己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滋味兒,他甚至都想不起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本應該恨她的,可看到她拚死也要把兒子生下來的模樣,他又覺得心好像裂開了,就那麽不由自主地裂開了。

她和她的兒子真是陰魂不散,一定要折磨自己。

他們不會得逞的,他不會被他們給壓制住,他會好好地愛綠眉,和她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他攬著她坐在羅漢床上,“手這麽涼。”說著他還給董綠眉搓搓手,又道:“別叫我表哥,你現在是董綠眉,不再是我表妹。”雖然這家是他們做主,可還是要小心些。

董綠眉柔柔地笑著,輕輕地靠在他胸前,低聲道:“可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那個少年意氣,神采飛揚的表哥啊,你騎馬從門前過,我就能心跳很久很久。瑾郎,你知道嘛,哪怕過去這麽多年,哪怕過去再多的歲月,我……我的心依然如當初。”

賀瑾原本還不是滋味的裂開了的心又神奇地被縫合了,他覺得董綠眉才是自己的貼心人,她知道怎麽為他好,從來不貶低他。他擁住她,仿佛擁住了自己從前的榮耀。

在董綠眉春風化雨的安慰下,賀瑾讓人收拾了禮物,要親自去看看那個聶青禾,以顯示自己長輩的關懷!

此時聶青禾一家正在參觀縣主府呢。

這可是原本的郡主府啊,郡主是王爺的女兒啊,這宅子想想得多大?

進了大門,裏面有一片小廣場一樣的空地,這是前院,然後有兩道二門,因為郡主府有東西兩路大院子。

東院是正院,一通到底有五道門,這代表宅子有五進。西院是側院,一共有四進,但是後面連著東院的後面有一片花園,亭臺樓閣、假山荷池,一應俱全。

他們沒有逛正院,只把要住的西院逛了一下,聶父聶母幾個就走得累了。

聶母雙手合什念菩薩,她對聶青禾道:“閨女,咱住得了這麽大的院子嗎?”她心裏忐忑得很,有一種被騙進黑窩的感覺,否則那不就是天上掉大餅了嗎?怎麽的皇帝就賜封自己閨女當縣主了?

剛知道這消息的時候,聶母慌得三天晚上沒合眼,差點就要猝死了!

聶父勸她老天給啥就接著,不用怕,皇帝英明神武,那是神仙的存在,難道會犯糊塗?不存在的。

實在是閨女這生意做太大,讓他們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至今走路都腿腳發軟,身體都飄飄的,感覺能飛起來,真做夢一樣!

聶青禾笑了笑,“一人一座院子唄。”

聶母:“我的菩薩哎,那我得在自己家院子裏迷了路,說出去誰信啊?”

聶小力忽閃著那雙大眼睛,疑惑道:“姐,那咱家都有大院子了,我還有機會表現嗎?”

聶紅花不客氣地拍了他一巴掌,“你想啥呢?這是姐的院子,不是咱家的,咱家還得指著你掙呢。”

聶小力撓撓頭,“那我再怎麽掙,也掙不了這麽大吧?我聽學兄說宰相住的院子也沒這麽大呢。”自從聶青禾被賜封縣主以後,整個金臺城都沸騰,聶小力的學兄們就更不用說了,真是什麽都給他講。

聶母趕緊道:“掙不了大的,小點就行啊,這麽大我還慌呢,這要是進來個賊,咱也不知道。誰要是進來順手摸走什麽,咱也不知道。還有咱這麽大的院子,這整天掃地得費好大功夫,一把笤帚估摸著用不了兩天。哎,這大也不行。”

聶父:“我看後院那裏有個荷池子,打水倒是方便了。”

聶母又對聶青禾道:“閨女,那些個人,他們幫咱搬完東西就讓人家回吧,這麽多人天天擱這裏吃飯,咱也不行啊。我和你爹也不出門,以後就在家裏看門,每天掃掃地。”

這麽大的院子,他倆估計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掃完一次吧?

哎,院子太大,愁人。

聶小力突然想上茅廁,又找不到茅廁在哪裏,就想跟在家裏似的,找不到茅廁就找個旮旯解決。

聶母:“唉吆餵小祖宗,這可是皇帝賞賜的宅子,哪裏能隨便撒尿呢,這地面都浮著聖光呢,趕緊的,咱去找個馬桶。”

記住了,以後這路上角落裏都得放幾個馬桶,免得逛園子或者掃地累了找不到茅廁。

大家上了廁所出來,聶父這半天終於說話了,他道:“咱……真分開住啊?”

聶青禾便道:“那咱們就住西邊這個最大的院子,您和我娘還是住東間,我們住西間。”

東邊正院是五開間帶耳房這邊是三開間帶耳房。

可這開間可不是他們以前住的房子能比的,又高又深又寬,大得不像話,一間頂以前三間了。

久貧乍富,大家住一屋習慣了,冷不丁分開誰都受不了,她覺得暫時還是延續以前習慣吧,等弟弟妹妹們大了再分開。

皇帝也知道他們是什麽人,自然也不會介意這個,再說了也沒人會管別人家怎麽睡覺的,只要不睡到那幾座搞禮儀的廳堂去就行。

聶紅花驚訝地哈了一聲,“姐,這麽大的院子,咱就住一個屋?其他的都空著?”

聶母上了茅廁出來洗手,白了閨女一眼,“那咱都撲棱開,不得打掃啊?要不你天天負責打掃一遍?”

聶紅花瞪圓了眼睛,嚇得不輕,“娘,還是你和我爹打掃吧,我得幹活兒呢。”

姐是皇商,是給皇帝幹活兒的,又不是真的養尊處優啥也不幹的縣主!

她這個做妹妹的,當然得幫姐姐做活兒才行。

聶母想了想,悄悄跟聶父道:“等青禾和長安成親,我瞧著咱們還是回金臺吧,踩著這京城的地面,我咋腿肚子直打轉呢?”

怪不得當初他三叔進個縣城都邁不開腿,張不開嘴,現在她是體會到了。

聶青禾也不說讓他們自在些的話,到了陌生地方緊張拘束,這是人之常情,熟悉就好了。

她道:“餓了,咱們去廚房看看。”

就在這時候,賀重從外面飛奔進來,“老板老板,隔壁安國侯府來人了。”

聶母:“哎呀娘哎,侯府?他們來幹嘛啊,咱也不認識。”

聶紅花:“娘,安國侯府!就是長安哥哥的爹家!”她聽洛娘子說過,記住了。

“哈?”聶母揚眉,原本還緊張害怕不知道怎麽應付侯府大老爺,這會兒一聽說是賀馭的那個渣爹,她頓時搬了座山綁在身上一樣,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穩當當的老封君了。她撇嘴,“走,咱去看看他弄啥麽蛾子,誰怕誰啊!”

看著雄赳赳跟要去打仗一樣的聶母,聶青禾尋思是不是不用自己出場?

她有些不爽,這個安國侯弄什麽麽蛾子?自己剛搬過來,都沒安頓好,飯也沒來得及吃他就來了。難道就不能等明後天的她休整好了,出於禮貌先去拜會他嗎?

或者這是嫌棄自己沒先去給他請安,所以來給自己下馬威不成?

管事已經引著賀瑾在會客廳喝茶等候了。

賀瑾自然不稀罕喝茶,他也不是來喝茶的!

他坐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一對衣著粗糙的中年夫妻快步進來,男人看著高大木訥,神情有些拘謹,女人卻昂首挺胸的,雖然穿著粗布衣裳,模樣倒是耐看,就是抿著嘴一副要幹仗的樣子。

鄉巴佬!

賀瑾心裏噴了一句。

聶母雖然心裏慌得一批,雙腿還微微發抖,若是從前只怕早嚇得要跪地磕頭口稱官老爺了。可這人是賀馭的爹,是女兒未來的公爹,她是不能弱了氣勢的。再者她這兩年跟著聶青禾也見識了,金臺府六家的家主門,知府衙門的大人們,都去她家巴結她女婿和閨女呢。

她怕啥?

她啥也不怕!不能給閨女丟人!

她咬牙撐著,表面端得很起勁兒,於是看起來就更像幹仗的樣子了。

聶母端著架子卻不知道要怎麽開始談話,這時候她看安國侯站起來了,男人雖然做人不怎麽樣,可他作為賀馭的爹自然外形極好的,哪怕人到中年依然身材高大挺拔,相貌俊美好似才三十出頭,往那裏一站氣勢也不小。

聶母嘴唇一哆嗦,便不受控制地一種很不自然的,有些陰陽怪氣地語氣道:“喲,可終於見到親家公了,原本還尋思這輩子可能都不用跟親家打交道了呢。”

安國侯:“……”這鄉下老娘們兒恁沒個禮數!尖酸刻薄!忒討人嫌!

作者有話要說:聶母:聽說京城滿地都是大老爺,可不敢得罪。

被得罪的臉都綠了的安國侯:一家子鄉巴佬!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