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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七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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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七訴說

此言一出,全體變色,李清源“啪”地一聲將筷子拍到桌上,從何氏手中奪過嚇傻了的李香香,“我看你已經不適合當人母親了,香香今後由我親自帶,你管好你自己吧,”說罷,站起來便向門外走去,剛走兩步,卻被李卓李敏兩個拉住衣衫。

“父親,我們也要抱抱!”一對兩生子眼巴巴地看著李清源,讓李清源沒來由地一陣心痛,想也不想地將李敏也抱在懷裏,說道:“男孩子是要自己走路的!”

李卓只好撅著小嘴拉著李清源的下擺出門去了。

飯堂內的杜萱娘不緊不慢地撥著碗裏的飯粒,雪竹見菜不夠,又去廚房炒了一盤青菜,李冰冰一直冷冷地盯著臉色灰敗的何氏,沒有嘲諷,也沒有同情。

何氏被看得心虛,見李清源不在,便將火力瞄準杜萱娘,“哼,你別以為憑著臉皮厚住進了我家,他便會記得你,或者想起從前的事,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休想!他現在是我的男人,你這輩子就算用權勢讓他也娶了你,你也不過是一個妾,永遠在我的腳下,哈哈哈……。”何氏笑得十分瘋狂。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現在是曲翠櫳,還是何花?”杜萱娘吃得認真,問得也輕描淡寫。

“是曲翠櫳又如何?是何花又如何?你能讓這四年時光倒流?你能讓他再回到從前?”曲翠櫳輕蔑地說道。

“你的確贏了這一局,但是我也能確定阿四永遠是我一個人的,曲翠櫳,我們要不要賭一賭?”

“賭?賭什麽?”

“賭當我們兩人同時掉到水裏快淹死時,阿四卻只能救回一個,你猜他會救哪一個?”

曲翠櫳一楞,她對李進從來就沒有這個信心,所以才不得不用陰謀和手段去得到他,“哼。以源哥的心性,絕不可能見死不救,再論他的身手,莫說救兩個人,就是救四個人也不在話下,所以你這賭實在沒意思。”

“你為何不敢賭?以我看,他一定會先救你。給你生的機會,然後他會再回頭救我。與我一起赴死,所以我一直有信心,最終他會是我一個人的。”杜萱娘咽下最後一粒米飯,放下碗筷,露出舒心的笑容。

曲翠櫳忍下一耳光扇過去的沖動,起身離開!她的要求已經下降到準備與杜萱娘共享李進了,杜萱娘卻一直想要獨占李進,從底氣上她便輸了一大截。

杜萱娘剛回房去換好衣衫,又聽到曲翠櫳的哭聲傳來,原來是李清源果然不再讓她接近李香香。於是曲翠櫳除了懺悔,就是哭。

外面突然傳來崔念與李冰冰的歡呼聲,“母親,四舅舅說要帶我們去鋪子上,母親可要隨我們一起?”

杜萱娘的眼睛有些發澀。雪竹忙高聲應道:“夫人收拾一下就出來!”突然又回頭去抹淚,這是否表示李清源已經想起了從前?

幾人上馬車時,曲翠櫳披頭散發地跑出來,要搶回李香香,被李清源拉回院子裏,然後直接在院門上上鎖,任曲翠櫳在院子裏哭鬧。

“杜夫人,見笑了,我那娘子有時不太講道理,我不得不如此,因為夫人只有三天時間,所以我想夫人還是先從告訴我有關那位李大當家與夫人之間的事情開始吧。”李清源靜靜地看著杜萱娘,有一種想把對方看成一副畫的執著。

杜萱娘也靜靜地回望李清源,無悲無喜,“那我們就不要坐馬車了,這樣走著說著也挺好!”

李清源點頭,一種奇異的感覺在二人之間滋生,仿佛破土的種子,一經雨露便要瘋狂生長。

於是,大街上便出現了一樣一道美麗的風景,一名身著黑衣長衫,腰懸長劍的冷峻男子與一名著半舊兔皮小襖,半舊及踝月白棉裙,頭戴白色帷帽的苗條女子不緊不慢地走著,一個似乎在訴著什麽,另一個在認真地傾聽,後面十步遠的地方跟著一名少年,三位小童,及四名也戴著帷帽的女子,這幾人手中抱著各式各樣的東西,仍興致不減地在沿街的店鋪裏進出。

若是心細的人還會發現在這群人的前後各一兩丈遠的地方,還有兩股人潮在移動,這時如果有老江湖,一定會站出來說道,那些移動的人潮一般是大人物才配擁有的暗衛,事實上杜家沒有什麽暗衛,只有李進留下的死士。

李清源與杜萱娘就這樣從東街走到西街,再從城內走到城外,中途在路邊的涼茶棚子歇息喝茶,後面的尾巴們累了便上馬車休息。

黃昏時,一行人終於又回到腰子巷,杜萱娘的故事也剛好結束,李清源走得很慢,遇到有可以坐的地方便自動停下來讓杜萱娘歇息片刻再走。

“既然夫人如此深愛李大當家,為何夫人最後沒有與李大當家成親?”這是李清源聽了故事後的第一個疑問。

杜萱娘擡頭看著李清源,雙眸晶亮,“如果是彼此深受與信任,又何須形式來證明?我以為我的阿四會明白這一點,也會體諒家裏小孩子太多,心思不一,我再嫁會影響到他們的成長,這是每一個做母親的都會顧忌的事情,我能例外麽?”

“的確不能,夫人的孩子們都很出色。”李清源真誠地說道,眼睛盡量不與杜萱娘直視,怕暴露眼底的秘密。“夫人,我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如果我真是李進,你會怎麽做?”

“我已經在做了,正如你看到的這些。另外的則要看阿四你如何做了,正如曲翠櫳所說,這四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有些已經事回不去,回得去的卻未必是我們想要的。阿四,謝謝你願意聽我將我們之間的故事說完,我很開心!”

李清源卻低頭一言不發,緩緩轉身繼續走向李家小院,杜萱娘則不再跟隨,有些事的確已經回不到從前,但有些事卻是必須要做的。

待到杜萱娘一家子回到李家院外時,卻聽到柳媽與柳兒驚惶失措的聲音在院子裏回響,“老爺,幸好你回來得及時,否則奴婢們就死一萬次也賠不了娘子的命,我們本來是一直陪著夫人的,剛才夫人聽到外面有開鎖的聲音,便讓我們去門口堵著,說是不許老爺進門,誰知我們一轉身,夫人她就……,粱上那繩子定是早就備好的,奴婢們該死,竟然沒發現!”

杜萱娘與雪竹相視一笑,這曲翠櫳做人也真是不及格,這柳媽媽分明是在告訴李清源,她們的女主子是故意等到他回來才上的吊,與她們無關。

果然,李清源的聲音裏便帶了火氣,“柳兒去拿些涼茶來備著,柳媽你來守著娘子,等她醒來便餵她喝下去!”

“咳,咳……,”曲翠櫳及時蘇醒,“源哥,你果真如此狠心?你忘記我們這幾年是如何過來的?我知道我錯了,但是,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也與你有了香香,難道這還不能在你身邊有一席之地?”

“你做這種事便是想與我說這幾句話?娘子,你從前的殺伐決斷去了哪裏?你放心,我沒有資格怪你,也永遠不會責怪你,所以請不要再做這種連鄉野村婦都不屑為的事情了。”李清源是真的生氣,杜萱娘聽得出來。

杜萱娘突然有些不想再踏進這座院子,昨日的傷心,驚惶,還有誓不放棄的躊躇滿志在一下午的傾訴之後,變得有些模糊。

李冰冰,崔念帶著三個小童從馬車上下來,經過一下午的相處,不但李卓李敏與李香香三兄妹相處融洽,那李香香更是將李冰冰當作自己的護身符,保護神之類的,拽著李冰冰的裙角怎麽都不松手,李冰冰也沒有排斥的意思,想來這便是血緣親情的神秘作用吧。

“母親,我們餓了!”李卓沖杜萱娘喊道,看到杜萱娘回頭,崔念趕緊擡頭左右觀望,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

“母親知道了,今晚我們吃羊肉涮鍋!”杜萱娘身上的疲累一掃而空,什麽東西都有可能改變,唯有至愛親情永遠不會消逝。

“好吖,我們吃涮鍋!”孩子們發出快樂的笑聲,李冰冰快要出嫁的人卻是聲音叫得最響的,杜萱娘與雪竹相視苦笑,幸好她嫁的是沒有公婆的孫寶兒,出嫁卻不離家,否則她這性子還真有些讓人頭疼。

因為曲翠櫳剛表演了一場上吊的戲碼,晚飯當然不好意思再出來吃,又應她的請求,李清源叫柳媽將李香香抱去陪她,畢竟說不再讓她管女兒也只是氣話,不到迫不得已,誰忍心讓別人母女分離?

如此一來大家更沒了拘束,李清源甚至和崔念兩個拼起了酒,將杜萱娘帶過來的葡萄酒喝了個精光,到最後原本酒量極好的李清源抱著李卓與李敏兩個,又哭又笑,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第二天,顧青橙再也按耐不住,尋上了腰子巷,當見到以平民的身份跪倒在塵埃裏的李清源,顧青橙抱著杜萱娘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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