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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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傳
“你我經歷了這麽多的波折，好容易才可以平靜下來，你這會兒怎麽突然對我有這種想法？娘子，難道說蘇貴妃和你說的，真的讓你想到什麽不好的念頭？”蘇滄想讓妻子冷靜下來，但是這樣的話語反而讓李氏更加激動：“所以你是害怕平靜會被打破，而不是說，你是擔心我？”
蘇滄沒有料到李氏的想法會往另一邊去，於是很想努力讓妻子平靜下來：“我怎麽會不擔心你呢？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是嗎？”李氏知道自己該相信丈夫，可是心中的疑惑還在那裏盤旋，怎麽都揮之不去。
蘇滄伸手撫摸妻子的頭發：“你不用這樣著急，你不要這樣。娘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比吳王妃還要重要嗎？”李氏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問，但還是問出來，語氣中已經帶上傷悲，蘇滄很想反問妻子，為什麽要在這件事上糾纏，但為了安撫妻子，還是點頭：“是，比所有人都重要，甚至比我爹娘都重要。”
按說李氏該放心了，但李氏眼中還是有著不確定，還是有著擔心，有著害怕。蘇滄長嘆一聲，把妻子擁進懷中，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不用擔心，不用害怕，你沒有辜負我，我怎會辜負你？邊關的風霜都沒有把我們分開，為什麽到了現在，你反而有這種擔心？”
那是因為，在邊關，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而現在在京城，我依舊只有你，但你可以有的，不止是我啊！李氏在心中呼喊著，但不敢說出口，害怕自己一說出口，換來的還是丈夫的冷漠。她只能把丈夫抱緊，抱的那樣緊，只有這樣，才能讓李氏心中的害怕減少，只有這樣，才能讓李氏覺得，面前這個男子，真的在自己懷中，真的是自己的。
素真當然不曉得蘇貴妃的幾句話在李氏心中掀起了那麽大波浪，她回房之後，用過午飯就歇了會兒，然後就被希希吵醒，素真睜開眼看著女兒，有些無奈地說：“你不是要去上課嗎？怎麽在這？”
“今兒先生說要給我們放假，我已經在家悶了一上午了。好容易等到娘回來，娘吃了飯就睡，是不是不疼希希了？”希希趴在素真床邊，盯著素真嘴唇高高撅起，有些不滿地問。
“娘怎麽會不疼希希呢？希希是娘最疼的人了。”素真伸手撫摸女兒的臉，希希趁機就爬上床，伸手抱住素真的胳膊：“娘，那個先生，真的是我表舅舅嗎？”
“你聽誰說的？”素真並不意外希希會知道蘇滄是自己表兄這事兒，所以輕輕拍著女兒的背，語氣慵懶地問。
希希擡頭：“嗯，聽丫鬟們說的，似乎她們還說，這件事，不要讓我知道呢？那麽娘，為什麽呢？”
“希希還小，不能明白大人之間的事兒，等希希大了，娘會和希希說的。”素真的話讓希希的嘴又撅起：“我已經不小了，我都做姐姐了，怎麽還會笑？”
“你當
然還小，才四歲呢。”素真的話讓希希更加不滿，搖著素真的胳膊：“不小，弟弟才小，弟弟還不會走路。”
“弟弟很快就會走路了。”素真的耐心解釋還是沒讓希希滿意，她的頭搖的更急：“弟弟小，希希不小。”
素真噗嗤一聲笑出來，這笑讓希希的不滿加深了些，還抱著素真的胳膊要素真解釋，陳士允已經走進屋內：“怎麽今兒希希陪娘睡著？”
“爹爹，我不小，弟弟才小，是不是？”希希翻身下床，撲上前抱住陳士允的腿，擡頭一臉期待地問。
陳士允手一撈就把女兒抱在懷中：“怎麽今兒她問這件事？”
“希希問我一些事兒，我說她年齡還小，現在不知道，要等大些，她就不高興了。”素真在**坐起身，但並沒有下床的打算，只靠著床頭懶洋洋地說。
陳士允看著膩在自己懷中撒嬌的希希，點一下她鼻子：“你當然還小了，瞧，這會兒還和我撒嬌呢。”
撒嬌就代表自己還小？希希的眼頓時睜大，就要從陳士允懷中滑下去：“那我不和爹撒嬌了，我長大了。”
陳士允一時不提防，就被希希從自己懷中滑下去，這還真是把坑了自己，陳士允看著跑回素真床前的希希，有些無奈地走上前：“瞧瞧，瞧瞧，我們女兒就是聽風就是雨的，她怎麽會問這個？”
素真簡略地把希希問的話說出來，陳士允看著希希，接著笑了：“這件事，的確希希不明白呢。”
爹也這樣說啊？希希的雙手糾結在一起，擡頭看著陳士允，滿臉不服氣。陳士允腰一彎，抱起希希坐在素真床邊，對希希道：“你的確還小，所以很多事情不能和你說。希希，等你再長大些，你就會知道，爹娘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爹娘也會有許多不得已。”
希希有些模糊地看著陳士允，這些話，希希不懂的。可是，陳士允覺得，自己這會兒告訴女兒，也不算早。生在皇室之中，遲早會知道，即便是皇家，也有許多不得已。
素真很想和陳士允說這會兒告訴女兒這些話還是早了，可看著希希面上神色，素真沒有說話，反而靠在丈夫肩頭，握住女兒的手：“希希，娘並不是敷衍你。”
“我知道，娘，再等我長大一些。”希希努力地點頭，素真伸手摸下女兒的臉：“我們希希真乖。”
“我不但要乖，還要很懂事，還要長大，還要知道世間所有事情。”希希的話讓素真和陳士允微笑，小小孩子，心中的念頭總是這樣多，可是等到真的長大了，才會知道，還是少年時候好，那時候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那時候以為自己……
素真和陳士允都在心中長嘆一聲，互相看了一眼，陳士允就握住素真的手，三只手握在一起，只要全家人的心在一起，那怕什麽不得已。
好容易哄好了希希，陳士允也就問了素真進宮之後的情形，
等聽完了之後，陳士允才嘆氣：“我總覺得，蘇貴妃對你的敵意，也許不是小的時候，蘇太夫人對你的疼愛所引起的。”
“你的意思，她對我又有了別的敵意？”素真的話讓陳士允搖了搖頭，接著陳士允就道：“可是，沒有理由啊！”
是的，沒理由，蘇貴妃現在是宮中僅次皇後的人，而且還有皇帝唯一的兒子，除非石皇後生下兒子，否則的話，蘇貴妃的兒子不管是身份還是排行，都足以使群臣支持他成為太子。蘇貴妃的未來，看在眾人眼中，是遠比素真要光明的多。
陳士允嘆氣：“我們都不知道蘇貴妃在想什麽。”
“就算知道，也無力面對。”素真的話讓陳士允又是苦澀一笑，接著素真推開陳士允，掀開被子拿起外衣**：“也不用去想了，橫豎，我們現在只有被動地接受這一切。”
陳士允點頭，上前抱住妻子，素真親一下陳士允：“也不知道你我之間，到底是誰克了誰，誰牽連了誰？”
“不許說這樣的話！你我是夫妻，你我的命運緊緊纏繞在一起，不會分開。”陳士允往素真額頭上印了一吻，是的，纏繞在一起，彼此影響，彼此不分開。素真感到丈夫的懷抱如此溫暖，如此地可以抵擋外面的一切風雨。
蘇貴妃沒有過幾天就命人來吳王府傳話，說想請李氏入宮一敘，之前都已經說過了，素真當然不能阻攔，李氏就更不會拒絕。李氏跟隨著內侍走了之後，素真才輕嘆一聲，對蘇嬤嬤道：“總有人不願意過清凈日子。”
“不是不想過清凈日子，而是王妃您想過的清凈日子，和我們認為的清凈日子，不一樣。”蘇嬤嬤的話讓素真又是微微一笑：“是啊，或者在蘇貴妃眼中，只有鏟除了我，她才能過安心日子。”
“王妃也不用太擔心，除非陛下有這個心，否則貴妃的所有動作都是徒勞。”蘇嬤嬤的話並沒安慰到素真，素真只是看著外面，仿佛能看到那遙遠宮中，看到蘇貴妃的臉，看到她在那竭盡全力地用盡手段，想要滅掉自己。
也不知道這種想法到底從什麽地方生出的，難道說，只為了幼時自己被外祖母的疼寵讓蘇貴妃如此憤怒，可是，都已經是現在這個局勢了，她為什麽還要對自己恨之入骨？素真輕嘆一聲，不再去想蘇貴妃，橫豎做主的是皇帝。
李氏來到飛霜殿的時候，比上回要端莊自在很多，給蘇貴妃恭敬行禮，和蘇貴妃敘了幾句家常，蘇貴妃也就詢問李氏在邊關過的如何，人人都知道邊關的日子沒有京城好，但李氏不是一個會在陌生人面前訴苦的人，而蘇貴妃對李氏來說，比陌生人也就略熟悉一些，況且還有地位差池，於是李氏也就稍微講了幾句。
蘇貴妃聽李氏講了這麽幾句，眼淚就要落下：“早知道哥哥嫂嫂在邊關過成這樣，我就會不顧一切和陛下說這件事，然後讓陛下下詔，好讓你們回來。”
（本章完）
第三卷 履薄冰_一百三十三章 挑撥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貴妃不用放在心上。”李氏怎麽會認為蘇貴妃是真心，但也要安慰蘇貴妃。蘇貴妃的淚落更急：“怎麽能這樣說，想想，你們都是那樣長大的，竟然還要去親自做飯洗衣，連生孩子都你沒有好的穩婆，虧的那個侄兒命大。”
蘇貴妃一說起來，就讓李氏想起當初生小兒子時候，邊關的穩婆那指甲裏全是黑垢的手，還有穩婆的念叨，動不動說自己就要死去，還有蘇滄那時候焦急的咆哮，去尋醫生，去尋醫生。但是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醫生是不會來看產婦的，這不吉利。
那時候蘇滄只有在窗外一遍遍地說，要自己堅持，還要回到京城，可以見爹娘，可以和家人團聚，可以繼續過原先的生活。
可是現在，李氏想起那天和蘇滄的對話，不由長嘆一聲：“都是命裏帶的。”
“什麽命裏帶的，我們誰不是天生就榮華富貴的？”蘇貴妃有些不滿地說，李氏收回思緒：“是，貴妃您說的對。”
“我說的對，那我想問嫂嫂，您是真以為我說的對，還是因為我的身份？”蘇貴妃並沒有對這個回答滿意，反而有些古怪地問起李氏。李氏不由擡頭看著蘇貴妃，蘇貴妃臉上的跋扈依舊，然而這個女子，似乎多了點什麽別的意味。
“怎麽，嫂嫂不願意回答嗎？”蘇貴妃站起身，走到李氏面前，李氏低頭，這種恭敬的態度沒有讓蘇貴妃滿意，蘇貴妃反而長嘆一聲：“我就知道，嫂嫂對我的恭敬，都是因為我的身份。我就想問嫂嫂，若沒有了身份的不同，嫂嫂對我，該是什麽樣子？”
這話，似乎藏著許多別的味道，李氏覺得手腳冰涼，一時竟什麽都說不出來。
蘇貴妃的眉挑起：“嫂嫂，怎麽，因著我是小姑，您就不想回答我的話了？”
不！李氏有些驚恐地擡頭，接著飛快地垂下頭：“妾只是不曉得，怎麽回答貴妃才最好。”
蘇貴妃突然放聲大笑：“我就知道，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因著我的身份，其實我不應該怪嫂嫂的。”
“貴妃，妾久居邊塞，已經很久沒有和貴婦沒說話，若有沖撞之處，還請貴妃高擡貴手。”李氏被蘇貴妃的笑聲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只知道跪下給蘇貴妃磕頭。
蘇貴妃扶起李氏：“嫂嫂請起，我不過說上幾句玩笑話，怎麽嫂嫂就嚇成這樣？”
玩笑話？李氏這會兒才不相信蘇貴妃說的是玩笑話，在李氏看來，蘇貴妃此刻喜怒無常，也許一言就能要了自己的命，畢竟自己此刻身份是民婦，而非誥命。若自己是誥命，別說蘇貴妃，皇後也不能輕易弄死自己。
一想到這些，過往未免浮現在李氏心頭，竟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錯是對，跟隨丈夫前往邊關，得到眾人的稱讚，可是那麽多年的風霜，讓自己比同年齡人足足老了十歲，怎麽說心中都有不甘的。此刻李氏心中，不由多了一點對蘇
滄的埋怨，但很快李氏就把這點埋怨從心中去掉，依舊恭敬地站在那裏。
蘇貴妃一直看著李氏的神色變化，故意輕嘆一聲：“說來，嫂嫂在邊關扶持哥哥，實在辛苦，我也該為嫂嫂分憂的，不如嫂嫂就從我這邊挑幾個宮女回去，服侍哥哥好讓嫂嫂沒那麽辛苦。”
這？怎麽可以？李氏猛地擡頭，看見蘇貴妃的面上神色，李氏就知道，蘇貴妃這話是在騙自己，於是李氏重新低頭：“貴妃好意，妾本該受著，可是這麽多年，我們夫妻在邊關，夫君的身子……”
“嫂嫂，您到底想到哪裏去了？我不過是讓人為嫂嫂分憂，怎麽嫂嫂就想到我讓人去和嫂嫂爭寵？嫂嫂，你我同為女人，我難道還不明白女人的苦？”蘇貴妃話中的嗔怪李氏聽的很清楚，可是今兒蘇貴妃透著奇怪，李氏也不敢肯定，蘇貴妃到底有沒有這種心思。
但除了沈默，李氏不知道，自己能和蘇貴妃說什麽。李氏的舉動蘇貴妃看的清清楚楚，於是蘇貴妃微笑：“嫂嫂真是把我這個小姑視為洪水猛獸。嫂嫂，再怎麽說，侄兒們也姓蘇，難道我聽別人說，貴妃的侄兒們過的不如別人，我這心中也就好受？”
“貴妃願提攜，妾感激不盡。”孩子們的前程，是李氏掛在心裏的事兒，這會兒聽到蘇貴妃的話，李氏不由大喜，然後李氏又警惕起來，還不知道蘇貴妃要圖自己什麽呢？可是自己又有什麽可讓蘇貴妃圖的？
“嫂嫂和哥哥伉儷情深，我……”蘇貴妃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李氏打斷：“貴妃，妾只想問，貴妃數次讓妾進宮，妾雖微末，想來貴妃對妾也有可用之處，妾該肝腦塗地才是。”
“很好，嫂嫂果真是聰明人。”蘇貴妃面上浮現一絲微笑：“我只想問嫂嫂，哥哥對嫂嫂，是真心的嗎？”
這？蘇貴妃怎麽會突然有這麽一問？李氏看向蘇貴妃，原本李氏認為，自己和蘇滄共過患難，蘇滄對自己是真心的，可是回京這麽多天，又進了吳王府，李氏現在對自己有了動搖，或許蘇滄對自己，不過是父母之命，不過是感激自己的跟隨，而非真的對自己萌發愛意。
“做男子的，該是做大事的，至於這家裏的事兒，只要丈夫對妻子尊重，妾幼承庭訓，知道怎麽服侍丈夫，自然更不敢有別的想法。”李氏還是說出這樣的話，話語之中，透著一絲不甘心。
“是啊，我看嫂嫂，如此美貌，如此家世，如此真心，為何哥哥心中，嫂嫂就不如顧素真呢？”蘇貴妃索性挑明。
顧素真三個字一出口，李氏就驚訝地看著蘇貴妃：“吳王妃，她……”
“吳王妃曾是哥哥心坎上的人，嫂嫂，你我姑嫂說到這裏，又何必掩飾？”蘇貴妃的眉挑起，話語之中已經有了不屑。
心坎上的人，心坎上的人，這句話仿佛魔咒，壓的李氏喘不過氣來。這些日子，蘇滄偶爾也會和妻子說起各個學生的事兒。別人罷了，
每次說到樂安郡主，李氏都能看到蘇滄眼中閃現的光。
“郡主，很像表妹小時候。”有一次蘇滄仿佛不經意間說出這句，頓時這句話就在李氏心中生了根。丈夫對幾個孩子，算得上慈父，可是這慈愛的父親，從沒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說起孩子們，到底，丈夫是出於什麽原因才和自己在一起？
父母之命又怎能敵過青梅竹馬，敵過情竇初開時候的微笑，李氏不想去想，不願去想，然而這些想法，就這樣鉆進腦中，生了根，也許有一天會發芽。
蘇貴妃看著李氏臉上的掙紮，在李氏耳邊輕聲而又快速地說了一句：“吳王妃，我向來不喜歡，然而我沒法對付她。我不知道嫂嫂，能不能幫我。”
原來，這才是蘇貴妃的目的，李氏的唇在顫抖，似乎不該對付她的，畢竟她的地位那麽高，可是若能看她淪落，又會有一絲快意。
“嫂嫂方才還說，很感激我呢。”蘇貴妃的語氣竟然有些嬌嗔，李氏閉上眼，不讓自己去想蘇貴妃的話，可是，這話無孔不入，仿佛和方才的念頭糾結在一起，已經開始發芽。
“嫂嫂，哪個女子不願意得到丈夫一人的矚目？我是沒有法子，嫁的是天子，可是平民百姓之中，多的是一夫一妻，再無別人，白頭到老的。不說別人，就說吳王身邊，這會兒也沒有半個侍婢。嫂嫂，難道你不想嗎？”
“夫君對我，對我……”李氏的語氣已經非常顫抖，擡頭看著蘇貴妃，眼中已經有淚閃現：“對我很好，對我……”
“可是哥哥心中，怎麽都忘不了顧素真，不然的話，嫂嫂不會如此遲疑。”蘇貴妃發現自己勝券在握，自然松了口氣，對李氏露出有些殘忍的笑。李氏的身子開始顫抖，她承認，自己被這句話打動了。進入吳王府的前後事情，全都在李氏腦中飛快地過了一遍。
丈夫從來都不敢直接回答自己關於吳王妃的話，他只是說，夫妻已經共過患難，為什麽還要為那些話傷神。
也許，不願意回答，是因為丈夫心中，真正願意矚目的，只有顧素真吧。
“嫂嫂，你在想什麽呢？”蘇貴妃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李氏有些茫然地擡頭：“妾，妾只是，只是想你的兄長。”
“是啊，嫂嫂的確要仔細想，好好想，想想兄長在邊關和在京城有什麽不同，想好了，我就遣人來接嫂嫂進宮說話。”蘇貴妃知道，欲速則不達，因此沒有繼續就這件事說下去，只是叫來宮女送李氏出去。
李氏站起身，有些茫然地行禮，退出這奢華的大殿時候，李氏不由回頭，看著殿內奢華的布置。
在邊關和京城，有什麽不同？不單是能踏進這奢華的大殿，還有……李氏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著，雖然這身衣衫在宮內人眼中，已經是很簡樸的了，但李氏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衫，也許是邊關那些曾和自己交往過的人家，一輩子見都見不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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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經歷了這麽多的波折，好容易才可以平靜下來，你這會兒怎麽突然對我有這種想法？娘子，難道說蘇貴妃和你說的，真的讓你想到什麽不好的念頭？”蘇滄想讓妻子冷靜下來，但是這樣的話語反而讓李氏更加激動：“所以你是害怕平靜會被打破，而不是說，你是擔心我？”
蘇滄沒有料到李氏的想法會往另一邊去，於是很想努力讓妻子平靜下來：“我怎麽會不擔心你呢？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是嗎？”李氏知道自己該相信丈夫，可是心中的疑惑還在那裏盤旋，怎麽都揮之不去。
蘇滄伸手撫摸妻子的頭發：“你不用這樣著急，你不要這樣。娘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比吳王妃還要重要嗎？”李氏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問，但還是問出來，語氣中已經帶上傷悲，蘇滄很想反問妻子，為什麽要在這件事上糾纏，但為了安撫妻子，還是點頭：“是，比所有人都重要，甚至比我爹娘都重要。”
按說李氏該放心了，但李氏眼中還是有著不確定，還是有著擔心，有著害怕。蘇滄長嘆一聲，把妻子擁進懷中，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發：“不用擔心，不用害怕，你沒有辜負我，我怎會辜負你？邊關的風霜都沒有把我們分開，為什麽到了現在，你反而有這種擔心？”
那是因為，在邊關，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而現在在京城，我依舊只有你，但你可以有的，不止是我啊！李氏在心中呼喊著，但不敢說出口，害怕自己一說出口，換來的還是丈夫的冷漠。她只能把丈夫抱緊，抱的那樣緊，只有這樣，才能讓李氏心中的害怕減少，只有這樣，才能讓李氏覺得，面前這個男子，真的在自己懷中，真的是自己的。
素真當然不曉得蘇貴妃的幾句話在李氏心中掀起了那麽大波浪，她回房之後，用過午飯就歇了會兒，然後就被希希吵醒，素真睜開眼看著女兒，有些無奈地說：“你不是要去上課嗎？怎麽在這？”
“今兒先生說要給我們放假，我已經在家悶了一上午了。好容易等到娘回來，娘吃了飯就睡，是不是不疼希希了？”希希趴在素真床邊，盯著素真嘴唇高高撅起，有些不滿地問。
“娘怎麽會不疼希希呢？希希是娘最疼的人了。”素真伸手撫摸女兒的臉，希希趁機就爬上床，伸手抱住素真的胳膊：“娘，那個先生，真的是我表舅舅嗎？”
“你聽誰說的？”素真並不意外希希會知道蘇滄是自己表兄這事兒，所以輕輕拍著女兒的背，語氣慵懶地問。
希希擡頭：“嗯，聽丫鬟們說的，似乎她們還說，這件事，不要讓我知道呢？那麽娘，為什麽呢？”
“希希還小，不能明白大人之間的事兒，等希希大了，娘會和希希說的。”素真的話讓希希的嘴又撅起：“我已經不小了，我都做姐姐了，怎麽還會笑？”
“你當
然還小，才四歲呢。”素真的話讓希希更加不滿，搖著素真的胳膊：“不小，弟弟才小，弟弟還不會走路。”
“弟弟很快就會走路了。”素真的耐心解釋還是沒讓希希滿意，她的頭搖的更急：“弟弟小，希希不小。”
素真噗嗤一聲笑出來，這笑讓希希的不滿加深了些，還抱著素真的胳膊要素真解釋，陳士允已經走進屋內：“怎麽今兒希希陪娘睡著？”
“爹爹，我不小，弟弟才小，是不是？”希希翻身下床，撲上前抱住陳士允的腿，擡頭一臉期待地問。
陳士允手一撈就把女兒抱在懷中：“怎麽今兒她問這件事？”
“希希問我一些事兒，我說她年齡還小，現在不知道，要等大些，她就不高興了。”素真在**坐起身，但並沒有下床的打算，只靠著床頭懶洋洋地說。
陳士允看著膩在自己懷中撒嬌的希希，點一下她鼻子：“你當然還小了，瞧，這會兒還和我撒嬌呢。”
撒嬌就代表自己還小？希希的眼頓時睜大，就要從陳士允懷中滑下去：“那我不和爹撒嬌了，我長大了。”
陳士允一時不提防，就被希希從自己懷中滑下去，這還真是把坑了自己，陳士允看著跑回素真床前的希希，有些無奈地走上前：“瞧瞧，瞧瞧，我們女兒就是聽風就是雨的，她怎麽會問這個？”
素真簡略地把希希問的話說出來，陳士允看著希希，接著笑了：“這件事，的確希希不明白呢。”
爹也這樣說啊？希希的雙手糾結在一起，擡頭看著陳士允，滿臉不服氣。陳士允腰一彎，抱起希希坐在素真床邊，對希希道：“你的確還小，所以很多事情不能和你說。希希，等你再長大些，你就會知道，爹娘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爹娘也會有許多不得已。”
希希有些模糊地看著陳士允，這些話，希希不懂的。可是，陳士允覺得，自己這會兒告訴女兒，也不算早。生在皇室之中，遲早會知道，即便是皇家，也有許多不得已。
素真很想和陳士允說這會兒告訴女兒這些話還是早了，可看著希希面上神色，素真沒有說話，反而靠在丈夫肩頭，握住女兒的手：“希希，娘並不是敷衍你。”
“我知道，娘，再等我長大一些。”希希努力地點頭，素真伸手摸下女兒的臉：“我們希希真乖。”
“我不但要乖，還要很懂事，還要長大，還要知道世間所有事情。”希希的話讓素真和陳士允微笑，小小孩子，心中的念頭總是這樣多，可是等到真的長大了，才會知道，還是少年時候好，那時候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那時候以為自己……
素真和陳士允都在心中長嘆一聲，互相看了一眼，陳士允就握住素真的手，三只手握在一起，只要全家人的心在一起，那怕什麽不得已。
好容易哄好了希希，陳士允也就問了素真進宮之後的情形，
等聽完了之後，陳士允才嘆氣：“我總覺得，蘇貴妃對你的敵意，也許不是小的時候，蘇太夫人對你的疼愛所引起的。”
“你的意思，她對我又有了別的敵意？”素真的話讓陳士允搖了搖頭，接著陳士允就道：“可是，沒有理由啊！”
是的，沒理由，蘇貴妃現在是宮中僅次皇後的人，而且還有皇帝唯一的兒子，除非石皇後生下兒子，否則的話，蘇貴妃的兒子不管是身份還是排行，都足以使群臣支持他成為太子。蘇貴妃的未來，看在眾人眼中，是遠比素真要光明的多。
陳士允嘆氣：“我們都不知道蘇貴妃在想什麽。”
“就算知道，也無力面對。”素真的話讓陳士允又是苦澀一笑，接著素真推開陳士允，掀開被子拿起外衣**：“也不用去想了，橫豎，我們現在只有被動地接受這一切。”
陳士允點頭，上前抱住妻子，素真親一下陳士允：“也不知道你我之間，到底是誰克了誰，誰牽連了誰？”
“不許說這樣的話！你我是夫妻，你我的命運緊緊纏繞在一起，不會分開。”陳士允往素真額頭上印了一吻，是的，纏繞在一起，彼此影響，彼此不分開。素真感到丈夫的懷抱如此溫暖，如此地可以抵擋外面的一切風雨。
蘇貴妃沒有過幾天就命人來吳王府傳話，說想請李氏入宮一敘，之前都已經說過了，素真當然不能阻攔，李氏就更不會拒絕。李氏跟隨著內侍走了之後，素真才輕嘆一聲，對蘇嬤嬤道：“總有人不願意過清凈日子。”
“不是不想過清凈日子，而是王妃您想過的清凈日子，和我們認為的清凈日子，不一樣。”蘇嬤嬤的話讓素真又是微微一笑：“是啊，或者在蘇貴妃眼中，只有鏟除了我，她才能過安心日子。”
“王妃也不用太擔心，除非陛下有這個心，否則貴妃的所有動作都是徒勞。”蘇嬤嬤的話並沒安慰到素真，素真只是看著外面，仿佛能看到那遙遠宮中，看到蘇貴妃的臉，看到她在那竭盡全力地用盡手段，想要滅掉自己。
也不知道這種想法到底從什麽地方生出的，難道說，只為了幼時自己被外祖母的疼寵讓蘇貴妃如此憤怒，可是，都已經是現在這個局勢了，她為什麽還要對自己恨之入骨？素真輕嘆一聲，不再去想蘇貴妃，橫豎做主的是皇帝。
李氏來到飛霜殿的時候，比上回要端莊自在很多，給蘇貴妃恭敬行禮，和蘇貴妃敘了幾句家常，蘇貴妃也就詢問李氏在邊關過的如何，人人都知道邊關的日子沒有京城好，但李氏不是一個會在陌生人面前訴苦的人，而蘇貴妃對李氏來說，比陌生人也就略熟悉一些，況且還有地位差池，於是李氏也就稍微講了幾句。
蘇貴妃聽李氏講了這麽幾句，眼淚就要落下：“早知道哥哥嫂嫂在邊關過成這樣，我就會不顧一切和陛下說這件事，然後讓陛下下詔，好讓你們回來。”
（本章完）
第三卷 履薄冰_一百三十三章 挑撥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貴妃不用放在心上。”李氏怎麽會認為蘇貴妃是真心，但也要安慰蘇貴妃。蘇貴妃的淚落更急：“怎麽能這樣說，想想，你們都是那樣長大的，竟然還要去親自做飯洗衣，連生孩子都你沒有好的穩婆，虧的那個侄兒命大。”
蘇貴妃一說起來，就讓李氏想起當初生小兒子時候，邊關的穩婆那指甲裏全是黑垢的手，還有穩婆的念叨，動不動說自己就要死去，還有蘇滄那時候焦急的咆哮，去尋醫生，去尋醫生。但是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醫生是不會來看產婦的，這不吉利。
那時候蘇滄只有在窗外一遍遍地說，要自己堅持，還要回到京城，可以見爹娘，可以和家人團聚，可以繼續過原先的生活。
可是現在，李氏想起那天和蘇滄的對話，不由長嘆一聲：“都是命裏帶的。”
“什麽命裏帶的，我們誰不是天生就榮華富貴的？”蘇貴妃有些不滿地說，李氏收回思緒：“是，貴妃您說的對。”
“我說的對，那我想問嫂嫂，您是真以為我說的對，還是因為我的身份？”蘇貴妃並沒有對這個回答滿意，反而有些古怪地問起李氏。李氏不由擡頭看著蘇貴妃，蘇貴妃臉上的跋扈依舊，然而這個女子，似乎多了點什麽別的意味。
“怎麽，嫂嫂不願意回答嗎？”蘇貴妃站起身，走到李氏面前，李氏低頭，這種恭敬的態度沒有讓蘇貴妃滿意，蘇貴妃反而長嘆一聲：“我就知道，嫂嫂對我的恭敬，都是因為我的身份。我就想問嫂嫂，若沒有了身份的不同，嫂嫂對我，該是什麽樣子？”
這話，似乎藏著許多別的味道，李氏覺得手腳冰涼，一時竟什麽都說不出來。
蘇貴妃的眉挑起：“嫂嫂，怎麽，因著我是小姑，您就不想回答我的話了？”
不！李氏有些驚恐地擡頭，接著飛快地垂下頭：“妾只是不曉得，怎麽回答貴妃才最好。”
蘇貴妃突然放聲大笑：“我就知道，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因著我的身份，其實我不應該怪嫂嫂的。”
“貴妃，妾久居邊塞，已經很久沒有和貴婦沒說話，若有沖撞之處，還請貴妃高擡貴手。”李氏被蘇貴妃的笑聲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只知道跪下給蘇貴妃磕頭。
蘇貴妃扶起李氏：“嫂嫂請起，我不過說上幾句玩笑話，怎麽嫂嫂就嚇成這樣？”
玩笑話？李氏這會兒才不相信蘇貴妃說的是玩笑話，在李氏看來，蘇貴妃此刻喜怒無常，也許一言就能要了自己的命，畢竟自己此刻身份是民婦，而非誥命。若自己是誥命，別說蘇貴妃，皇後也不能輕易弄死自己。
一想到這些，過往未免浮現在李氏心頭，竟不知道，當初的決定是錯是對，跟隨丈夫前往邊關，得到眾人的稱讚，可是那麽多年的風霜，讓自己比同年齡人足足老了十歲，怎麽說心中都有不甘的。此刻李氏心中，不由多了一點對蘇
滄的埋怨，但很快李氏就把這點埋怨從心中去掉，依舊恭敬地站在那裏。
蘇貴妃一直看著李氏的神色變化，故意輕嘆一聲：“說來，嫂嫂在邊關扶持哥哥，實在辛苦，我也該為嫂嫂分憂的，不如嫂嫂就從我這邊挑幾個宮女回去，服侍哥哥好讓嫂嫂沒那麽辛苦。”
這？怎麽可以？李氏猛地擡頭，看見蘇貴妃的面上神色，李氏就知道，蘇貴妃這話是在騙自己，於是李氏重新低頭：“貴妃好意，妾本該受著，可是這麽多年，我們夫妻在邊關，夫君的身子……”
“嫂嫂，您到底想到哪裏去了？我不過是讓人為嫂嫂分憂，怎麽嫂嫂就想到我讓人去和嫂嫂爭寵？嫂嫂，你我同為女人，我難道還不明白女人的苦？”蘇貴妃話中的嗔怪李氏聽的很清楚，可是今兒蘇貴妃透著奇怪，李氏也不敢肯定，蘇貴妃到底有沒有這種心思。
但除了沈默，李氏不知道，自己能和蘇貴妃說什麽。李氏的舉動蘇貴妃看的清清楚楚，於是蘇貴妃微笑：“嫂嫂真是把我這個小姑視為洪水猛獸。嫂嫂，再怎麽說，侄兒們也姓蘇，難道我聽別人說，貴妃的侄兒們過的不如別人，我這心中也就好受？”
“貴妃願提攜，妾感激不盡。”孩子們的前程，是李氏掛在心裏的事兒，這會兒聽到蘇貴妃的話，李氏不由大喜，然後李氏又警惕起來，還不知道蘇貴妃要圖自己什麽呢？可是自己又有什麽可讓蘇貴妃圖的？
“嫂嫂和哥哥伉儷情深，我……”蘇貴妃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李氏打斷：“貴妃，妾只想問，貴妃數次讓妾進宮，妾雖微末，想來貴妃對妾也有可用之處，妾該肝腦塗地才是。”
“很好，嫂嫂果真是聰明人。”蘇貴妃面上浮現一絲微笑：“我只想問嫂嫂，哥哥對嫂嫂，是真心的嗎？”
這？蘇貴妃怎麽會突然有這麽一問？李氏看向蘇貴妃，原本李氏認為，自己和蘇滄共過患難，蘇滄對自己是真心的，可是回京這麽多天，又進了吳王府，李氏現在對自己有了動搖，或許蘇滄對自己，不過是父母之命，不過是感激自己的跟隨，而非真的對自己萌發愛意。
“做男子的，該是做大事的，至於這家裏的事兒，只要丈夫對妻子尊重，妾幼承庭訓，知道怎麽服侍丈夫，自然更不敢有別的想法。”李氏還是說出這樣的話，話語之中，透著一絲不甘心。
“是啊，我看嫂嫂，如此美貌，如此家世，如此真心，為何哥哥心中，嫂嫂就不如顧素真呢？”蘇貴妃索性挑明。
顧素真三個字一出口，李氏就驚訝地看著蘇貴妃：“吳王妃，她……”
“吳王妃曾是哥哥心坎上的人，嫂嫂，你我姑嫂說到這裏，又何必掩飾？”蘇貴妃的眉挑起，話語之中已經有了不屑。
心坎上的人，心坎上的人，這句話仿佛魔咒，壓的李氏喘不過氣來。這些日子，蘇滄偶爾也會和妻子說起各個學生的事兒。別人罷了，
每次說到樂安郡主，李氏都能看到蘇滄眼中閃現的光。
“郡主，很像表妹小時候。”有一次蘇滄仿佛不經意間說出這句，頓時這句話就在李氏心中生了根。丈夫對幾個孩子，算得上慈父，可是這慈愛的父親，從沒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說起孩子們，到底，丈夫是出於什麽原因才和自己在一起？
父母之命又怎能敵過青梅竹馬，敵過情竇初開時候的微笑，李氏不想去想，不願去想，然而這些想法，就這樣鉆進腦中，生了根，也許有一天會發芽。
蘇貴妃看著李氏臉上的掙紮，在李氏耳邊輕聲而又快速地說了一句：“吳王妃，我向來不喜歡，然而我沒法對付她。我不知道嫂嫂，能不能幫我。”
原來，這才是蘇貴妃的目的，李氏的唇在顫抖，似乎不該對付她的，畢竟她的地位那麽高，可是若能看她淪落，又會有一絲快意。
“嫂嫂方才還說，很感激我呢。”蘇貴妃的語氣竟然有些嬌嗔，李氏閉上眼，不讓自己去想蘇貴妃的話，可是，這話無孔不入，仿佛和方才的念頭糾結在一起，已經開始發芽。
“嫂嫂，哪個女子不願意得到丈夫一人的矚目？我是沒有法子，嫁的是天子，可是平民百姓之中，多的是一夫一妻，再無別人，白頭到老的。不說別人，就說吳王身邊，這會兒也沒有半個侍婢。嫂嫂，難道你不想嗎？”
“夫君對我，對我……”李氏的語氣已經非常顫抖，擡頭看著蘇貴妃，眼中已經有淚閃現：“對我很好，對我……”
“可是哥哥心中，怎麽都忘不了顧素真，不然的話，嫂嫂不會如此遲疑。”蘇貴妃發現自己勝券在握，自然松了口氣，對李氏露出有些殘忍的笑。李氏的身子開始顫抖，她承認，自己被這句話打動了。進入吳王府的前後事情，全都在李氏腦中飛快地過了一遍。
丈夫從來都不敢直接回答自己關於吳王妃的話，他只是說，夫妻已經共過患難，為什麽還要為那些話傷神。
也許，不願意回答，是因為丈夫心中，真正願意矚目的，只有顧素真吧。
“嫂嫂，你在想什麽呢？”蘇貴妃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李氏有些茫然地擡頭：“妾，妾只是，只是想你的兄長。”
“是啊，嫂嫂的確要仔細想，好好想，想想兄長在邊關和在京城有什麽不同，想好了，我就遣人來接嫂嫂進宮說話。”蘇貴妃知道，欲速則不達，因此沒有繼續就這件事說下去，只是叫來宮女送李氏出去。
李氏站起身，有些茫然地行禮，退出這奢華的大殿時候，李氏不由回頭，看著殿內奢華的布置。
在邊關和京城，有什麽不同？不單是能踏進這奢華的大殿，還有……李氏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著，雖然這身衣衫在宮內人眼中，已經是很簡樸的了，但李氏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衫，也許是邊關那些曾和自己交往過的人家，一輩子見都見不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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