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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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消息
來到廳上，眾人這才重新各自行禮，先是鎮遠侯夫婦坐在堂上，受了素真一家子的四拜，別說兒子，就算希希都只能由奶娘抱著在那雙手合十拜下去。鎮遠侯夫婦受過禮，素真夫妻這才坐在堂上，接受鎮遠侯府眾人參拜，當然鎮遠侯夫婦是在免禮之列的。
繁瑣的禮儀完了，眾人各自分開，鎮遠侯和兒子陪著陳士允說話，素真就和顧夫人往後院去。孩子們自然也是跟著素真走。
希希一走出廳，就鬧著要下來自己走，奶娘剛一放下，她就跑在路上，伸手去指路邊的花草。顧夫人擔心她跌倒，要丫鬟看緊一些，倒是素真笑著道：“蘇嬤嬤說，孩子也不能太嬌慣了，現在希希已經走的很穩了，就是愛說話，愛笑，這才這麽點大的孩子，等到大了，那更不曉得有多愛說愛笑。”
“愛說愛笑性情活潑才好。”顧夫人的親生兒子還小，今年二月剛定的親，過門要到十月了，顧夫人要抱孫兒起碼也要等到明年年底了，而人上了一定年紀，對孩子會特別稀罕。平常顧夫人也只能讓素娟帶著孩子回來給自己看看，但素娟那邊還有婆婆，除了逢年過節，也不好時時叫回來的。這會兒見了希希，顧夫人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只是礙於希希的身份，宗室郡主，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顧夫人都會開口讓素真帶著女兒在這住幾天了。
做娘的都喜歡自己的兒女被人稱讚，素真也不例外，她聽了顧夫人的話就笑著道：“我和王爺都認為，孩子還是……”素真話沒說完，就看見希希往一座院子跑去，那座院子，正是素真昔日在鎮遠侯府住過的院子。
素真不由停下腳步：“這座院子，也不曉得以後會是誰來住？”
“不會給誰住的。侯爺說過，覺得虧欠你，讓我把這院子規規矩矩地放著，等著以後，你若想回來小住，也可以住這裏。”奶娘丫鬟已經在顧夫人說話時候跟著希希，想把希希從院子裏面抓出來，很快就傳來希希不願意的叫聲。
既然如此，那就進去看看，素真走進院子，看見希希繞著桂花樹在跑，奶娘和丫鬟沒有辦法抓住她，在那急的汗流滿面。希希已經看見素真了，飛奔過來要素真抱：“娘，我沒有不乖。”
“才這麽點點大，就曉得告狀了？”素真順勢把女兒抱起，點一下她的鼻子，希希害羞地把腦袋往素真肩上藏去。
“王妃，小郡主不是告狀呢，是奴婢們沒服侍好。”為人奴仆是需要有眼色的，丫鬟已經對素真開口了，素真微微一笑，抱著希希往臺階上走去：“這是娘沒出閣前住過的院子，娘帶你去瞧瞧。”
“難怪呢，小郡主平常都是一叫就來了，今兒卻怎麽都不肯出來，原來這是母女心有靈犀。”奶娘也跟著描補，眾人已經走進屋內，屋內的擺設和素真出嫁前一模一樣，仿佛素真前一刻才從這裏離開。
這些
擺設要維持，是需要精力的，素真看著花架上擺著的一盆蘭花，蘭花一看就維護的很好，有些感慨地想。
希希已經從素真懷中下來，要往臥室跑去，奶娘和丫鬟都跟在後面，顧夫人看見素真站在蘭花面前發呆，上前輕聲地道：“侯爺說，他說，如果只留下一間空屋子，讓這些擺設都在這裏，不過是哄人的說話，所以他命人每天都要照常打掃，修剪花草。為的就是要讓這屋子有人氣。”
“爹爹對我這樣用心，多年以前，我對爹爹還有誤解，這會兒想起，著實太不應該了。”素真擔心自己的眼淚被顧夫人看見，只能背對著顧夫人站立，對顧夫人輕聲說。
“侯爺原先也說過，他說，他不會說話，許多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素真聽著顧夫人的話，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接著素真轉身，對顧夫人恭敬地拜下去。這個舉動並沒嚇到顧夫人，她只伸手扶一下素真：“侯爺還說，都是一家子，那麽客氣坐什麽？你雖不是我生養的，叫我一聲母親，我能做到的，也會去做。”
素真伸手把眼角的淚擦掉，對顧夫人努力點頭。屋內傳出希希的笑聲，這笑如此歡喜，是素真最羨慕的，自己幼時從沒得到過的。
“你大舅舅的兒子，已經得了赦免，也許會在今年年底回京。”顧夫人見素真聽到希希笑聲時候，面上露出的喜悅，想著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素真，可是不告訴素真的話，素真遲早也會曉得，遲疑了會兒還是說出了這個消息。
大舅舅的兒子？素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自己的表兄蘇滄，當年那樣刻骨銘心的人，這會兒再提起來，不過是，你大舅舅的兒子。仿佛那些兩小無猜，那些彼此傾慕，從沒有過。素真對顧夫人微笑：“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好，非常好。”
“是，王妃向來都是與主見的，不過我在京城，也聽說了不少流言，因此有些擔心。”顧夫人沒有說那些流言都是什麽，素真已經笑了：“母親不用擔心，我所在意的，只有王爺一人而已。只要王爺不在意，別的那些話，永遠都不用放在心上。”
如此就好，顧夫人不由伸手握住素真的手：“這個道理，我也懂的，可是我這心中，終究還是像裝了什麽東西，有些放不下。”
“是福就接著，是禍的話，”素真頓了頓才對顧夫人道：“是禍躲不過，母親不用擔心，女兒從知道流言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
顧夫人看著素真面上的堅毅神色，終於點了點頭，希希已經從屋子裏跑出來，抱住素真的腿：“娘，我們去園子玩，好不好？”
“好！”回答的是顧夫人，她伸手摸著孫女的頭發：“再等一會兒，你姨姨和你表弟也回來了，到時候你們一起玩耍，好不好？”
姨姨？表弟？怎麽感覺從一回到京城，這陌生的詞就越來越多
了？希希一臉困擾地想著，素真點一下女兒的額頭：“好了，不要去想，這些也不是你去想的，我們先去園子玩，然後吃午飯，等吃完午飯再玩一會兒回家，好不好？”
希希努力點頭，顧夫人忍不住把希希從素真手中接過來：“真是個乖孩子，哎，只是礙於禮儀，不然就該讓你娘帶著你在這住一陣子。”
王妃和郡主要在娘家過夜，這就是大事了，驚動的人非常多，就算素真也想在鎮遠侯府小住幾天，但素真也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願望不能實現。做王妃可不能任性。
素娟夫妻是在午飯前回到鎮遠侯府的，素娟一見希希，也是十分喜愛，連說要不是姨表親，就該把希希求為自己家的兒媳了。素真見素娟成親之後，略圓潤了些，面上笑容比出嫁前還多，就曉得她在婆家日子過的很不錯。
奶娘們帶著孩子們在那玩，素真也和素娟說著點姐妹間的話。說來奇怪，自從放開懷抱，素真就覺得自己和素娟那層隔膜消失了，原先一直不知道怎麽和姐妹說話的素真，這會兒和素娟說起話來，竟有些滔滔不絕。
山莊、孩子，京城各家的那些事情，這些原本素真不大關心的事兒，這會兒和素娟說的津津有味。
素娟也提起蘇滄將要回京的事情，原來這件事是鎮國公去李家求了好幾次，不過，素娟話鋒一轉：“聽說還是李夫人想女兒，悄悄命人去邊關看了，看得人回來後說李氏已經又生了兒女，蘇滄靠著給人教書賺些銀子，李氏身邊只有一個當初願意跟著去服侍的老嬤嬤，平常還要做些針黹過活，如此一家五口才算能糊口。還說，李氏的雙手因為做活都已經長滿了老繭，身上穿的衣衫已經是補丁疊著補丁。李夫人聽了大哭一場，命人給李氏送去銀子，誰知李氏竟不肯收。於是李夫人在李大人壽宴當日，穿了和李氏在邊關穿的差不多的衣衫出來堂上，口口聲聲說要去找女兒，還說李大人如果不去想法，她就一頭撞死在堂上，免得一想起女兒在那受苦，她就夜不能寐。”
原來如此，素真長嘆了一聲：“我還記得表嫂，溫柔美麗，端莊大方，一雙手也是嫩的跟春蔥似的。”
“是啊！”素娟也嘆氣：“京城各家各戶的小姐，誰不是這樣長大的，聽了李夫人當堂哭訴，裏面的女客就全都哭了。李大人先還訓斥了幾句，有人勸說，虎毒尚且不食子，此刻首惡已誅，也想法讓女兒女婿回來，不管怎麽說，回到京城，有人幫襯著，總比在邊關強。”
是啊，虎毒不食子，還有另一句，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可為什麽這皇家的親兄弟，往往就會彼此反目呢？回去的路上，素真把蘇滄夫妻為何回來說給了陳士允，又把自己的疑惑說出，陳士允聽完就拍拍素真的手：“我說過，不讓你去想這些的。不管有什麽風波，我都會站在你的前面，你信不信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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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廳上，眾人這才重新各自行禮，先是鎮遠侯夫婦坐在堂上，受了素真一家子的四拜，別說兒子，就算希希都只能由奶娘抱著在那雙手合十拜下去。鎮遠侯夫婦受過禮，素真夫妻這才坐在堂上，接受鎮遠侯府眾人參拜，當然鎮遠侯夫婦是在免禮之列的。
繁瑣的禮儀完了，眾人各自分開，鎮遠侯和兒子陪著陳士允說話，素真就和顧夫人往後院去。孩子們自然也是跟著素真走。
希希一走出廳，就鬧著要下來自己走，奶娘剛一放下，她就跑在路上，伸手去指路邊的花草。顧夫人擔心她跌倒，要丫鬟看緊一些，倒是素真笑著道：“蘇嬤嬤說，孩子也不能太嬌慣了，現在希希已經走的很穩了，就是愛說話，愛笑，這才這麽點大的孩子，等到大了，那更不曉得有多愛說愛笑。”
“愛說愛笑性情活潑才好。”顧夫人的親生兒子還小，今年二月剛定的親，過門要到十月了，顧夫人要抱孫兒起碼也要等到明年年底了，而人上了一定年紀，對孩子會特別稀罕。平常顧夫人也只能讓素娟帶著孩子回來給自己看看，但素娟那邊還有婆婆，除了逢年過節，也不好時時叫回來的。這會兒見了希希，顧夫人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只是礙於希希的身份，宗室郡主，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顧夫人都會開口讓素真帶著女兒在這住幾天了。
做娘的都喜歡自己的兒女被人稱讚，素真也不例外，她聽了顧夫人的話就笑著道：“我和王爺都認為，孩子還是……”素真話沒說完，就看見希希往一座院子跑去，那座院子，正是素真昔日在鎮遠侯府住過的院子。
素真不由停下腳步：“這座院子，也不曉得以後會是誰來住？”
“不會給誰住的。侯爺說過，覺得虧欠你，讓我把這院子規規矩矩地放著，等著以後，你若想回來小住，也可以住這裏。”奶娘丫鬟已經在顧夫人說話時候跟著希希，想把希希從院子裏面抓出來，很快就傳來希希不願意的叫聲。
既然如此，那就進去看看，素真走進院子，看見希希繞著桂花樹在跑，奶娘和丫鬟沒有辦法抓住她，在那急的汗流滿面。希希已經看見素真了，飛奔過來要素真抱：“娘，我沒有不乖。”
“才這麽點點大，就曉得告狀了？”素真順勢把女兒抱起，點一下她的鼻子，希希害羞地把腦袋往素真肩上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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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呢，小郡主平常都是一叫就來了，今兒卻怎麽都不肯出來，原來這是母女心有靈犀。”奶娘也跟著描補，眾人已經走進屋內，屋內的擺設和素真出嫁前一模一樣，仿佛素真前一刻才從這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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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已經從素真懷中下來，要往臥室跑去，奶娘和丫鬟都跟在後面，顧夫人看見素真站在蘭花面前發呆，上前輕聲地道：“侯爺說，他說，如果只留下一間空屋子，讓這些擺設都在這裏，不過是哄人的說話，所以他命人每天都要照常打掃，修剪花草。為的就是要讓這屋子有人氣。”
“爹爹對我這樣用心，多年以前，我對爹爹還有誤解，這會兒想起，著實太不應該了。”素真擔心自己的眼淚被顧夫人看見，只能背對著顧夫人站立，對顧夫人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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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真伸手把眼角的淚擦掉，對顧夫人努力點頭。屋內傳出希希的笑聲，這笑如此歡喜，是素真最羨慕的，自己幼時從沒得到過的。
“你大舅舅的兒子，已經得了赦免，也許會在今年年底回京。”顧夫人見素真聽到希希笑聲時候，面上露出的喜悅，想著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素真，可是不告訴素真的話，素真遲早也會曉得，遲疑了會兒還是說出了這個消息。
大舅舅的兒子？素真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自己的表兄蘇滄，當年那樣刻骨銘心的人，這會兒再提起來，不過是，你大舅舅的兒子。仿佛那些兩小無猜，那些彼此傾慕，從沒有過。素真對顧夫人微笑：“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好，非常好。”
“是，王妃向來都是與主見的，不過我在京城，也聽說了不少流言，因此有些擔心。”顧夫人沒有說那些流言都是什麽，素真已經笑了：“母親不用擔心，我所在意的，只有王爺一人而已。只要王爺不在意，別的那些話，永遠都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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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就接著，是禍的話，”素真頓了頓才對顧夫人道：“是禍躲不過，母親不用擔心，女兒從知道流言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
顧夫人看著素真面上的堅毅神色，終於點了點頭，希希已經從屋子裏跑出來，抱住素真的腿：“娘，我們去園子玩，好不好？”
“好！”回答的是顧夫人，她伸手摸著孫女的頭發：“再等一會兒，你姨姨和你表弟也回來了，到時候你們一起玩耍，好不好？”
姨姨？表弟？怎麽感覺從一回到京城，這陌生的詞就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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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努力點頭，顧夫人忍不住把希希從素真手中接過來：“真是個乖孩子，哎，只是礙於禮儀，不然就該讓你娘帶著你在這住一陣子。”
王妃和郡主要在娘家過夜，這就是大事了，驚動的人非常多，就算素真也想在鎮遠侯府小住幾天，但素真也清楚地知道，自己這個願望不能實現。做王妃可不能任性。
素娟夫妻是在午飯前回到鎮遠侯府的，素娟一見希希，也是十分喜愛，連說要不是姨表親，就該把希希求為自己家的兒媳了。素真見素娟成親之後，略圓潤了些，面上笑容比出嫁前還多，就曉得她在婆家日子過的很不錯。
奶娘們帶著孩子們在那玩，素真也和素娟說著點姐妹間的話。說來奇怪，自從放開懷抱，素真就覺得自己和素娟那層隔膜消失了，原先一直不知道怎麽和姐妹說話的素真，這會兒和素娟說起話來，竟有些滔滔不絕。
山莊、孩子，京城各家的那些事情，這些原本素真不大關心的事兒，這會兒和素娟說的津津有味。
素娟也提起蘇滄將要回京的事情，原來這件事是鎮國公去李家求了好幾次，不過，素娟話鋒一轉：“聽說還是李夫人想女兒，悄悄命人去邊關看了，看得人回來後說李氏已經又生了兒女，蘇滄靠著給人教書賺些銀子，李氏身邊只有一個當初願意跟著去服侍的老嬤嬤，平常還要做些針黹過活，如此一家五口才算能糊口。還說，李氏的雙手因為做活都已經長滿了老繭，身上穿的衣衫已經是補丁疊著補丁。李夫人聽了大哭一場，命人給李氏送去銀子，誰知李氏竟不肯收。於是李夫人在李大人壽宴當日，穿了和李氏在邊關穿的差不多的衣衫出來堂上，口口聲聲說要去找女兒，還說李大人如果不去想法，她就一頭撞死在堂上，免得一想起女兒在那受苦，她就夜不能寐。”
原來如此，素真長嘆了一聲：“我還記得表嫂，溫柔美麗，端莊大方，一雙手也是嫩的跟春蔥似的。”
“是啊！”素娟也嘆氣：“京城各家各戶的小姐，誰不是這樣長大的，聽了李夫人當堂哭訴，裏面的女客就全都哭了。李大人先還訓斥了幾句，有人勸說，虎毒尚且不食子，此刻首惡已誅，也想法讓女兒女婿回來，不管怎麽說，回到京城，有人幫襯著，總比在邊關強。”
是啊，虎毒不食子，還有另一句，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可為什麽這皇家的親兄弟，往往就會彼此反目呢？回去的路上，素真把蘇滄夫妻為何回來說給了陳士允，又把自己的疑惑說出，陳士允聽完就拍拍素真的手：“我說過，不讓你去想這些的。不管有什麽風波，我都會站在你的前面，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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