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歸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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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歸寧（下）
顧夫人輕撫著女兒的臉，什麽都沒說。素婉依偎的更緊一些：“娘，您這心中，也是委屈的吧？”
“傻孩子，凈說傻話，我有什麽好委屈的，你爹爹又沒有妾室，你們兄弟姐妹，他也很疼愛，這侯府我也是當家作主的人，我要委屈，這天下可委屈的人就太多了。”素婉擡頭看著顧夫人，有一句話始終沒說出來，只是，爹爹心中沒有你啊，所有的舉案齊眉，所有的溫柔體貼，更像是出於禮儀，出於尊重，而非出於心中有自己的母親。
只是不曉得，自己出嫁之後，夫君會如何相待，還有，姐姐已經出嫁了，不知道，姐姐和臨淄王之間，又是怎樣相處？
皇家的歸寧和民間的三天回門略有不同，鎮遠侯府既沒有讓人去王府接素真，也不像民間一樣，大清早就從婆家動身。雖說王府離侯府並不算遠，素真夫婦是在午飯將到時候才到鎮遠侯府的。
到侯府時候，侯府大開中門，鎮遠侯的長子帶人在大門處迎接。素真跟在陳士允身後下車，看見侯府大門，素真竟有些許恍惚，上一次走進侯府大門時候，素真深信，自己會和蘇滄一起，歸寧侯府。
然而連一年時間都沒有，變化就這樣快。素真看向陳士允，陳士允正在和侯府中人彼此行禮，素真收起思緒，對自己的弟弟問：“不知祖母、父親、母親可還好？”
“祖母、父親、母親和姐妹們都在廳上等候王爺王妃，王爺王妃請！”聽到這樣客氣而疏離的話，陳士允不由望一眼素真，素真正好也向陳士允望來，兩人四目相視，陳士允覺得自己心中一點什麽東西，似乎在碎開。
不過不等陳士允厘清那些碎開的是什麽東西，就走進侯府。侯府正廳之上，顧太夫人帶著兒孫們都在等待，看見陳士允夫妻走進，顧二夫人不由酸溜溜地說了一句：“現在看來，闔府果真是大嫂最有福氣，就這麽一個別人養大的女兒，也要來給大嫂行禮……”
顧夫人神色沒變，顧太夫人已經輕咳一聲，顧二夫人只得把心中的不甘給咽下，就算顧二夫人百般挑剔，可也不得不承認走進廳內的陳士允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並不是外面傳言中的體弱多病的樣子。
顧太夫人已經帶著眾人起身迎接：“給……”陳士允早已算到這點，伸手扶住顧太夫人：“祖母請起，今兒只敘家禮，不用講國禮。”陳士允這話一說出口，顧太夫人的心才安定下來，看來素真在臨淄王府過的還不錯，不然臨淄王不會這樣說。
顧太夫人此刻不免想起那個命批了，難道說，這個命批就真要靈驗了？可是，臨淄王是皇次子，而且太子已立。
不過這念頭只在顧太夫人腦中轉了一下，就被顧太夫人趕出了腦中，不要去想這些，還是好好地款待臨淄王。
各自敘過了禮，坐在一起說了幾句閑話，顧太夫人也就帶上兒媳孫女們簇擁著素真往後面去
，廳上留著男子們在一起敘話。
這是陳士允和鎮遠侯翁婿的第一次見面，鎮遠侯看著陳士允，心中思緒萬千，但都是不好和別人說出口的，於是鎮遠侯斟酌再三才對陳士允道：“小女嬌癡，得配王爺，三生有幸，還望王爺多多體恤小女。”
這樣客客氣氣地話，陳士允也客客氣氣地回答了，說了幾句，翁婿兩人不見一點親熱，反而越發拘束。
陳士允坐在那裏應酬著眾人，就想起在後面的素真，她見了侯府的人，又會說什麽呢？
素真進到顧太夫人上房，顧太夫人說了幾句就對顧夫人她們道：“我要和王妃說幾句話，你們都退下吧。”
顧夫人帶著眾人退去，顧二夫人原本還想趁素真回來好好描補描補和素真之間的關系，可是顧太夫人說了這麽一句，顧二夫人也只有心有不甘地跟著離去。
“一轉眼，你就這樣大了，還出了閣，成了王妃。你這心中，是不是一直在怨恨我們！”顧太夫人向來這樣直接，素真看著自己的祖母，輕聲道：“那個命批，到底是……”
“是什麽？你想知道嗎？”顧太夫人話中，已經帶著一些追問，素真先點頭，接著就搖頭：“祖母，其實我不大信這些的，畢竟我這麽些年，長這麽大，不管那個命批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我都過來了。”
“你倒是通透，你外祖母，把你教的很好，也算沒有白費我們這番周折。”顧太夫人答非所問，這讓素真越發疑惑了，她微微搖頭：“這麽說來，似乎是外祖母和祖母一起，決定的這件事。”
“不，只有我。你外祖母一直到去世時候，都不知道你的這個命批。不然她也不會心心念念，想要把你嫁給她孫兒了。”顧太夫人的話讓素真擡頭：“這麽說，祖母，從一開始，您就知道，我和表兄，是絕不會成夫妻了。”
“是的，不管蘇夫人，喜歡不喜歡你，都是這樣。”顧太夫人的語氣有點殘酷，不過素真沒有早先的驚訝了，她鎮靜下來：“那麽……”
“天機不可洩露，素真，既然你的命批就是這樣，那你就好好的，等著那個時候到來。”顧太夫人已經不準備再往下說了，素真看著自己的祖母：“那麽，我什麽時候，才能知道這些？”
“也許很快，素真，不要怪你爹，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是我害怕。”害怕這個傳言一旦傳出去，那麽對侯府來說，也許就是滅頂之災。
“那您想過我嗎？想過我背負克父克母，只能養於外家的傳言，是多麽地……驚恐不安！”素真那一點點怒火終於被點燃，進而開始燃燒。
顧太夫人只是看著素真：“然而你並沒有，並沒有被這傳言困擾，甚至於，我總覺得，如果沒有這個傳言，你也不會嫁給臨淄王。”
此時正是春日，屋子裏也很暖和，可是素真卻覺得渾身冰冷，如墮冰窖，這是自
己的祖母啊，原本她該和自己的外祖母一樣，把自己疼愛地摟進懷中，問長問短。可是，她就為了一點擔憂，一點害怕，就要一個孩子承受原本不該她承受的一切。
素真覺得自己想要大叫，想要呼喊，可是素真什麽都做不了，她只是看著顧太夫人，顧太夫人的眼神很平靜，素真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候就站起身往外走。顧太夫人並沒阻攔素真，只是對著素真的背影道：“記住，別怪你爹，你爹他，是真的很疼愛你。”
很疼愛嗎？素真停下腳步，看向顧太夫人：“我知道真正的疼愛是什麽樣子，祖母，您從一開始就錯了，所以我不會原諒，不會原諒。”
說完素真就急急地跑出屋子，簾子掀起落下的時候，顧太夫人看見那耀眼的陽光在眼前一閃，接著顧太夫人就輕聲嘆息，這個世上，難以兩全的事太多了，既做了選擇，就不會後悔。
守在廊下的丫鬟婆子們被素真突然從屋中跑出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素真跑到院中，才感到有人圍上自己，素真深吸一口氣，對丫鬟們道：“我想去我原來住的地方瞧瞧。”
丫鬟們連聲應是，就有人飛快地往外跑，要去告訴人，素真剛走出去幾步，就聽到似玉的聲音：“姐姐要去瞧瞧，那妹妹就陪你去。”
素真擡頭，看見的是似玉那笑的有些諂媚的臉，還有旁邊一臉沈靜的素婉。素真收起紛亂的思緒，對她們道：“不必了，我還是自己去。”
似玉膽子大，已經上前挽住素真的胳膊：“哎呀，大姐姐，您在這家中時候，就和我們不大親熱，這會兒你出閣了，妹妹想借著這個機會和您親熱親熱，您就不要推辭了。”
自己本來是想要討清凈的，哪曉得清凈討不到，素真看向素婉，素婉淺笑：“既然二妹妹一心想陪著姐姐，那姐姐也就不要推辭了。”
素婉這明顯是看好戲的話，素真不由也微微一笑，鎮遠侯府的小兒女中，難免有時吵了，有時好了。原先素真總覺得這些小兒女態顯得特別不好看，可是這會兒，瞧著似玉和素婉的眉目官司，素真卻有些向往，這才是普普通通小女兒們，得爹娘寵愛，和姐妹間的爭執，也不過就是今兒她和你好了，明兒你和她好了，後日就一起說合，又在一起說說笑笑。
而不像自己，似乎從生下來時候，就背負著那沈重的預言，克父克母，家宅不寧，養於外家。而現在，那個預言，竟然是假的。假的，假的！自己的驚恐不安，曾經有過的自卑，在這一句話下，全成了笑話。
“哎呀，姐姐這院子可真好看。”素真的思緒被似玉的驚呼聲打斷，接著似玉就跑到一棵桃花樹下，仰頭看著那滿樹花開，對素真道：“果真伯父最疼愛姐姐。”
素婉唇邊不由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擡頭時候素真和素婉的眼正好碰到。素婉已經笑著道：“姐姐和二妹妹相處時候不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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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夫人輕撫著女兒的臉，什麽都沒說。素婉依偎的更緊一些：“娘，您這心中，也是委屈的吧？”
“傻孩子，凈說傻話，我有什麽好委屈的，你爹爹又沒有妾室，你們兄弟姐妹，他也很疼愛，這侯府我也是當家作主的人，我要委屈，這天下可委屈的人就太多了。”素婉擡頭看著顧夫人，有一句話始終沒說出來，只是，爹爹心中沒有你啊，所有的舉案齊眉，所有的溫柔體貼，更像是出於禮儀，出於尊重，而非出於心中有自己的母親。
只是不曉得，自己出嫁之後，夫君會如何相待，還有，姐姐已經出嫁了，不知道，姐姐和臨淄王之間，又是怎樣相處？
皇家的歸寧和民間的三天回門略有不同，鎮遠侯府既沒有讓人去王府接素真，也不像民間一樣，大清早就從婆家動身。雖說王府離侯府並不算遠，素真夫婦是在午飯將到時候才到鎮遠侯府的。
到侯府時候，侯府大開中門，鎮遠侯的長子帶人在大門處迎接。素真跟在陳士允身後下車，看見侯府大門，素真竟有些許恍惚，上一次走進侯府大門時候，素真深信，自己會和蘇滄一起，歸寧侯府。
然而連一年時間都沒有，變化就這樣快。素真看向陳士允，陳士允正在和侯府中人彼此行禮，素真收起思緒，對自己的弟弟問：“不知祖母、父親、母親可還好？”
“祖母、父親、母親和姐妹們都在廳上等候王爺王妃，王爺王妃請！”聽到這樣客氣而疏離的話，陳士允不由望一眼素真，素真正好也向陳士允望來，兩人四目相視，陳士允覺得自己心中一點什麽東西，似乎在碎開。
不過不等陳士允厘清那些碎開的是什麽東西，就走進侯府。侯府正廳之上，顧太夫人帶著兒孫們都在等待，看見陳士允夫妻走進，顧二夫人不由酸溜溜地說了一句：“現在看來，闔府果真是大嫂最有福氣，就這麽一個別人養大的女兒，也要來給大嫂行禮……”
顧夫人神色沒變，顧太夫人已經輕咳一聲，顧二夫人只得把心中的不甘給咽下，就算顧二夫人百般挑剔，可也不得不承認走進廳內的陳士允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並不是外面傳言中的體弱多病的樣子。
顧太夫人已經帶著眾人起身迎接：“給……”陳士允早已算到這點，伸手扶住顧太夫人：“祖母請起，今兒只敘家禮，不用講國禮。”陳士允這話一說出口，顧太夫人的心才安定下來，看來素真在臨淄王府過的還不錯，不然臨淄王不會這樣說。
顧太夫人此刻不免想起那個命批了，難道說，這個命批就真要靈驗了？可是，臨淄王是皇次子，而且太子已立。
不過這念頭只在顧太夫人腦中轉了一下，就被顧太夫人趕出了腦中，不要去想這些，還是好好地款待臨淄王。
各自敘過了禮，坐在一起說了幾句閑話，顧太夫人也就帶上兒媳孫女們簇擁著素真往後面去
，廳上留著男子們在一起敘話。
這是陳士允和鎮遠侯翁婿的第一次見面，鎮遠侯看著陳士允，心中思緒萬千，但都是不好和別人說出口的，於是鎮遠侯斟酌再三才對陳士允道：“小女嬌癡，得配王爺，三生有幸，還望王爺多多體恤小女。”
這樣客客氣氣地話，陳士允也客客氣氣地回答了，說了幾句，翁婿兩人不見一點親熱，反而越發拘束。
陳士允坐在那裏應酬著眾人，就想起在後面的素真，她見了侯府的人，又會說什麽呢？
素真進到顧太夫人上房，顧太夫人說了幾句就對顧夫人她們道：“我要和王妃說幾句話，你們都退下吧。”
顧夫人帶著眾人退去，顧二夫人原本還想趁素真回來好好描補描補和素真之間的關系，可是顧太夫人說了這麽一句，顧二夫人也只有心有不甘地跟著離去。
“一轉眼，你就這樣大了，還出了閣，成了王妃。你這心中，是不是一直在怨恨我們！”顧太夫人向來這樣直接，素真看著自己的祖母，輕聲道：“那個命批，到底是……”
“是什麽？你想知道嗎？”顧太夫人話中，已經帶著一些追問，素真先點頭，接著就搖頭：“祖母，其實我不大信這些的，畢竟我這麽些年，長這麽大，不管那個命批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我都過來了。”
“你倒是通透，你外祖母，把你教的很好，也算沒有白費我們這番周折。”顧太夫人答非所問，這讓素真越發疑惑了，她微微搖頭：“這麽說來，似乎是外祖母和祖母一起，決定的這件事。”
“不，只有我。你外祖母一直到去世時候，都不知道你的這個命批。不然她也不會心心念念，想要把你嫁給她孫兒了。”顧太夫人的話讓素真擡頭：“這麽說，祖母，從一開始，您就知道，我和表兄，是絕不會成夫妻了。”
“是的，不管蘇夫人，喜歡不喜歡你，都是這樣。”顧太夫人的語氣有點殘酷，不過素真沒有早先的驚訝了，她鎮靜下來：“那麽……”
“天機不可洩露，素真，既然你的命批就是這樣，那你就好好的，等著那個時候到來。”顧太夫人已經不準備再往下說了，素真看著自己的祖母：“那麽，我什麽時候，才能知道這些？”
“也許很快，素真，不要怪你爹，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是我害怕。”害怕這個傳言一旦傳出去，那麽對侯府來說，也許就是滅頂之災。
“那您想過我嗎？想過我背負克父克母，只能養於外家的傳言，是多麽地……驚恐不安！”素真那一點點怒火終於被點燃，進而開始燃燒。
顧太夫人只是看著素真：“然而你並沒有，並沒有被這傳言困擾，甚至於，我總覺得，如果沒有這個傳言，你也不會嫁給臨淄王。”
此時正是春日，屋子裏也很暖和，可是素真卻覺得渾身冰冷，如墮冰窖，這是自
己的祖母啊，原本她該和自己的外祖母一樣，把自己疼愛地摟進懷中，問長問短。可是，她就為了一點擔憂，一點害怕，就要一個孩子承受原本不該她承受的一切。
素真覺得自己想要大叫，想要呼喊，可是素真什麽都做不了，她只是看著顧太夫人，顧太夫人的眼神很平靜，素真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候就站起身往外走。顧太夫人並沒阻攔素真，只是對著素真的背影道：“記住，別怪你爹，你爹他，是真的很疼愛你。”
很疼愛嗎？素真停下腳步，看向顧太夫人：“我知道真正的疼愛是什麽樣子，祖母，您從一開始就錯了，所以我不會原諒，不會原諒。”
說完素真就急急地跑出屋子，簾子掀起落下的時候，顧太夫人看見那耀眼的陽光在眼前一閃，接著顧太夫人就輕聲嘆息，這個世上，難以兩全的事太多了，既做了選擇，就不會後悔。
守在廊下的丫鬟婆子們被素真突然從屋中跑出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素真跑到院中，才感到有人圍上自己，素真深吸一口氣，對丫鬟們道：“我想去我原來住的地方瞧瞧。”
丫鬟們連聲應是，就有人飛快地往外跑，要去告訴人，素真剛走出去幾步，就聽到似玉的聲音：“姐姐要去瞧瞧，那妹妹就陪你去。”
素真擡頭，看見的是似玉那笑的有些諂媚的臉，還有旁邊一臉沈靜的素婉。素真收起紛亂的思緒，對她們道：“不必了，我還是自己去。”
似玉膽子大，已經上前挽住素真的胳膊：“哎呀，大姐姐，您在這家中時候，就和我們不大親熱，這會兒你出閣了，妹妹想借著這個機會和您親熱親熱，您就不要推辭了。”
自己本來是想要討清凈的，哪曉得清凈討不到，素真看向素婉，素婉淺笑：“既然二妹妹一心想陪著姐姐，那姐姐也就不要推辭了。”
素婉這明顯是看好戲的話，素真不由也微微一笑，鎮遠侯府的小兒女中，難免有時吵了，有時好了。原先素真總覺得這些小兒女態顯得特別不好看，可是這會兒，瞧著似玉和素婉的眉目官司，素真卻有些向往，這才是普普通通小女兒們，得爹娘寵愛，和姐妹間的爭執，也不過就是今兒她和你好了，明兒你和她好了，後日就一起說合，又在一起說說笑笑。
而不像自己，似乎從生下來時候，就背負著那沈重的預言，克父克母，家宅不寧，養於外家。而現在，那個預言，竟然是假的。假的，假的！自己的驚恐不安，曾經有過的自卑，在這一句話下，全成了笑話。
“哎呀，姐姐這院子可真好看。”素真的思緒被似玉的驚呼聲打斷，接著似玉就跑到一棵桃花樹下，仰頭看著那滿樹花開，對素真道：“果真伯父最疼愛姐姐。”
素婉唇邊不由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擡頭時候素真和素婉的眼正好碰到。素婉已經笑著道：“姐姐和二妹妹相處時候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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