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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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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聽得清楚

結果雖然來的時候說了最多只要四五個小時,但最後我還是拖了一整天。

這間醫院的水平在很多地方都不如我們急診科,而且缺乏了不少對最新醫療知識的進展,導致我在和他們的醫師溝通的時候,甚至有很多名詞和器械對方根本沒聽過。

當然了我也沒有因此就歧視人家,因為學醫拼的是努力,而畢業出來行醫拼的就是資本了,這個偏遠的地區沒有什麽人來,自然沒法和前沿醫學接軌,這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改變的事情。

另外還有一方面就是,我能明顯感覺到醫師以及在這個科室原本工作的醫生護士們,都似乎隱隱然對病床上的林東有種畏懼一樣,尤其是醫師,更加每次看著我的樣子都好像有話要和我說一樣,但每次去到最後又總是欲言又止。

我已經聽過醫師對我說的關於發生在林東身上的詭異情況,但我還沒親眼看到,所以我第一個給他的建議就是先讓我觀察十二小時。

林東此時的情況其實算是挺穩定的,根據醫師所說,林東身上除了每天都會出現很有規律的陣痛以及神經方面的偶發性混亂之外,其他情況通常都挺正常的。

只要不動手術。

我和醫師、藥研專家開了兩次會議,大致上就是梳理一下到目前為止林東身上出現過的所有情況。

林東現在的情況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就是如果不動手術的話,情況可以穩定下來,但是每天並發癥都很規律地發作,讓他痛苦不堪,但痛苦不堪歸痛苦不堪,始終能保住性命。

而如果根據當前的癥狀動手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每一次手術都會引發林東身上新的病癥出現,而且很有可能致命,這樣的情況還不是偶發性一次兩次,而是連續三次都是這樣。

醫師已經不敢對林東動手術了,這地方並不是市區,雖然他是醫生,但終究還是鄉下人的背景,他們本身就對土地有信仰,比較迷信,連續三次都這樣加上病房裏面頻發的異常讓醫師認為林東身上“有問題”。

至於藥研專家本身並不是醫生,自然對我和醫師決定用什麽療法和用什麽藥物沒什麽意見,他在這個會診裏扮演的主要是分離血液樣本,搞清楚到底是不是病毒細菌問題。

我會診過後,親眼去看了一下林東的情況。

林東此時是有意識的,第三次手術之後他有一段時間暫時暈厥過去,但是在我過來之前的幾天就已經蘇醒了,但由於他的盆骨目前還是骨裂,身體沒辦法坐起來,只能躺著。

雖然理論上雙手和腦袋可以轉動,聽起來好像還可以玩玩手機或者電腦,但其實光是每天規律發生的並發癥都已經足以讓他整個人痛苦不堪,身體都沒有力氣了,還玩什麽手機。

我看他在ICU裏躺著一動不動,表情還真是很痛苦。

如果我會陳凡的那種什麽天眼神通的話就好了,我現在就能看看這林東身上有沒有醫師所擔心的那個問題了。

不過我話雖然如此,但其實心裏一點也不想在這種地方發生那種靈異事件,說先這裏本身就是鄉村地方,已經夠恐怖的了,而且我在這裏又人生地不熟,我更寧願這就是一個單純的醫療問題,我起碼能給點意見。

然而很快我就意識到,這根本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的到來已經威脅到一些東西了。

過了晚上九點鐘之後,我換了醫師的班在ICU裏面輪值看著林東,目前我停下手沒什麽做的原因是因為我和醫師提議的那種新療法他們這邊沒有合適的設備,所以要等明天泰哥買回來才行。

我對這個病人的臨床反應了解不多,所以我自願申請了和醫師輪值看著他,我也好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病人在不同時段的不同反應和狀態。

醫師知道我要和他輪值很高興,他高興的程度甚至讓我覺得有點奇怪,然後緊接著他就安劈了我在九點鐘之後輪值,顯然就是想讓我幫他頂掉九點到十二點的那輪班次。

我在急診科實習的時候什麽班次的值班都試過,九點到十二點對我來說當然沒什麽問題,但問題是,我並不覺得醫師這麽高興讓我頂十二點是因為他要回去睡覺。

他是在怕這裏的什麽東西,因為他早上和我說的那個故事,就是每次到十二點之後巡房都會在病人的床底下發現白線的線團和血跡。

我思考了關於線團的事情挺久的,這家醫院縫針用的是細棉線,如果用比較微弱的力量不斷嘗試去扒拉那根線的話,確實會從那根線上拔下來不少那種很短的線頭絨毛。

不過這可是在傷口上縫針的線,林東他好好的幹嘛要自己拔自己傷口縫針的線條?況且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要這麽做,也沒必要每次到十二點之後才做這麽準時吧?

這事情怎麽說都說不通,除非要拔線的人不是林東。

但是林東進來ICU這裏,除了醫院本身的醫護人員之後,還有泰哥不少藥研部的人在這裏充當額外的監護,他們其實就是過來看著防止林東的事情走漏風聲。

所以要說有人每天晚上都能偷偷進來要拔林東傷口的線頭,我覺得這事情也很不靠譜,至少也是說不通的。

那剩下的就只有一個恐怖的結論了。

我咽了咽口水,淡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畢竟已經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連送人下去陰間都試過兩次了,這點小事情就算是真的也嚇不到我,更何況還不一定呢。

我心裏雖然是這麽安慰自己的,但是九點之後我百無聊賴,還是鬼使神差地讀起來了陳樹留給我的第一冊和第三冊破書古籍。

第一冊讀起來的速度比剛開始嘗試讀第二冊的時候快多了,因為我已經有了第二冊的底子,很多名詞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我發現這玩意讀起來和學習醫學有點像,都是先搞明白裏面所有覆雜的名詞,然後才能開始逐漸明白整段話的意思。

第一冊我剛讀到七八頁,忽然劈頭就看到過陰人的記述,沒想到我在這冊書倒是挺有排面的,第一冊就有了。

我稍微仔細地看了看上面對於過陰人的記載,由於過陰人的體質與常人相悖,所以一般人排斥游魂,而過陰人則是吸引游魂,對於游魂及其他靈異之物來說,過陰人如同無法忽視的吸引源,會打亂周遭靈體原本運作的方式。

總而言之,不管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我放下這本書,感覺精神有些交瘁,但又好像不是讀書的問題。

擡起頭,空蕩蕩的ICU監護室裏面一片死寂,還好燈火通明,否則還真有點恐怖的感覺。

我站起來朝著隔離病房裏面看了看,這個時間林東應該也已經睡著了,我知道他不可能回去拔自己的線條,但還是看了一眼。

然而微弱的聲音卻從隔離病房裏面出現了,滴答滴答。

本身這聲音其實很微弱的,但由於此時ICU裏面很安靜,所以我能聽得清楚。

這聲音聽起來倒是很像我家房子上面滴那種空調水下來的聲音,滴答滴答的,我走近了ICU,朝著裏面四處張望了一下,想看看是不是裏面有什麽東西在滴水。

滴答、滴答。

聲音隨著我走近隔離病房而越來越大,而且滴水的聲音好像不再是一滴一滴的,而是開始連貫起來。

就好像剛剛還只是有水一滴滴滴落下來,而現在則變成了水成片成片地在流淌。

我越來越感到疑惑,打開隔離病房的門,腳剛好踩進去,就看到地上有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我頭皮慢慢有發麻的感覺攀爬上去,不用說,我第一時間當然是收回了自己的腳,而這個腳印在地上並非只有一個,而是不斷往前延伸,好像有一個腳上全是水的人剛剛走了進來隔離病房一樣。

腳印並非鞋印,而是裸足,而且看尺寸並不大,至少不是常見的男性尺碼,我腦子裏已經開始自動描繪形象了,那種渾身都是水和腐爛的傷口,從水裏爬出來的長頭發女惡靈。

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一把,早說了平時不要看這麽多電影,這下子好了,什麽都還沒看到,自己就已經先嚇了一下自己了。

此時我心裏對這個林東已經有點底了,看來和什麽細菌病毒也沒關系,一直在妨礙他康覆進度的很可能是其他非正常的東西。

這裏雖然水平和設施都差了點,但是這個房間怎麽說也是ICU的隔離病房,設計出來就是為了密封和絕對的幹凈,在我們科室裏,甚至二十四小時都有換氧機待命,可以保證你每一口呼吸的氧氣都是幹凈的。

這裏雖然沒有到這個程度,但是本質上也一樣,至少隔離病房不會有任何機會讓人可以裸足濕漉漉地走進來,而且沿著這個腳印一路走到林東的病床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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