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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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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接近真相

我感覺我對這電話已經有相當的恐懼了,畢竟之前才接聽過一個不是馬潤的馬潤。

讓我無語的是,拿起電話,那頭還真是馬潤的聲音。

“上來一下,我找到了些東西也許有用。”馬潤依舊是用他那種不溫不火的聲音說話,一點也不慌。

“你別又是來搞我的吧?你證明一下你就是馬潤醫師。”我已經被搞糊塗了,只好這麽說。

上次電話裏的那個馬潤讓我晚上等他,搞到我差點上錯了車。

“靠,你剛從我這下去就嚇成這樣子了,難道巴士還能直接飛進來四樓。”馬潤被我氣笑了。

“來了來了。”我只好馬上答應下來。

畢竟既然我沒打算告訴陳樹,那麽我的盟友也就只有一塊玉佩和馬潤了。

而且這玉佩偶爾會離奇失蹤這操作讓我感覺它很不靠譜。

至少有馬潤在,我還能有個人商量商量對策,不至於一個人在那想得頭昏腦漲。

我離開了值班診室,經過王主任房間的時候看到他沒在,於是放心地上去了。

我很快上去了四樓,這時我已經懶得害怕了,直接坐了電梯上去。

我穿過門窗緊閉的化驗室,又一次來到馬潤的診室。

“你剛剛是打電話給我了吧?”我進門劈頭第一句就是二次確認這個事情,差點沒把他嗆死。

“行了行了,之前不見你這麽有疑心,過來。”

馬潤放下水杯,將他手上那本厚重的筆記本打開。

我知道那是精神科和心理醫生都會隨身攜帶的東西,心理醫生會談病人主要就是靠一邊交流一邊記錄下病人說的話以及當時自己的專業分析。

在沒有錄音機的年代,這本子就是他們的唯一工具了,和普通醫生手裏的聽診器一樣。

我馬上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活像個精神病人在看醫生一樣。

“我剛剛試著在同行裏面問過關於方晴這個人的病史,你知道的,如今國內精神科並不普及,所以我們心理學界其實真正在做的沒幾個人。”

他一邊說一邊戴上了一副細框眼鏡,我這才知道他原來有近視。

“所以我一問果然就問出來了,有一個同行曾經見過她,還幫她做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但是後來治療中斷了。”

“因為她後來沒去了?”

我擡頭看他。

“因為我那朋友覺得這女人太邪門。”

馬潤也看著我的眼睛,他顯然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個壞消息。

我把目光抽回來,深呼吸了一口氣。

“行,你說吧。”

我做好準備了,無論如何現在都要應付這件事了。

馬潤將那本筆記本轉到面向我的方向,推到我面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一邊聽著電話,一邊筆錄下來的,是我那同行朋友和方晴治療的對話,我沒法記的完全一樣,但是重要的都在這裏了。”

他拿筆給我指明了我要看的第一行在哪,因為他這個本子很大,還記了他其他病人的資料。

“方晴,妄想性障礙,有明顯的幻覺、幻聽出現,有明顯的繼發性妄想傾向。”

本子裏顯然有很多我不懂的專業性字眼,但是我先沒管這麽多,而是繼續往下讀。

“10月1日,方晴和我初次會面,她和我談及最近頻繁作的噩夢,在夢裏,她從家裏的床上驚醒過來,感覺房間有人於是一路逃出去,電梯全是壞的,於是她走後樓梯。”

“樓梯上他聽出來有兩雙腳的聲音一前一後,還好她家距離地面只有兩層樓,她沖到街上隨便上了一輛公交,看著那個追下來的人無力地看著巴士遠去。”

“我說只是噩夢而已,而且最後你不也得救了嗎,她回答不是,這裏我懷疑她有被害妄想的傾向。”

“10月4日,方晴已經連續四天和我交代幾乎相同的那個噩夢,並且她告訴我,她開始頻繁地看到一輛小巴出現在她周圍,我仔細詢問,應該是一輛八十年代的小型巴士,而且已經頗為殘舊。”

這裏旁邊還畫了一個小巴的大概圖像。

“10月7日,方晴告訴我巴士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並且不再是遠遠看到那麽簡單,而是好幾次差點誤以為小巴是她要上的車。”

“我引導她好好確認一下,到底小巴出現的時候她是在現實還是做夢,我懷疑她出現了即視現象,將夢裏的東西和現實搞混淆了,但是她發了瘋一樣不斷重覆說沒有搞錯。”

“10月11日,這個女人簡直是瘋了,這次交談她什麽都沒說,好像發病了一樣,我嘗試引導她再去思考小巴是否有其他投射含義,她突然發了瘋一樣掐我的脖子,還說巴士就在我身後,簡直是發瘋,我這診所在十六樓難道還能停小巴不成?”

“10月12日,我通過郵件主動中斷了和方晴的治療,我脖子上的掐痕還沒好,不想再冒險,根據她這麽嚴重的病情,我推薦了th30給她,雖然這藥副作用不穩定,但應該沒事。”

看到這裏,我總算是知道了之前錢主任說她服用的th30藥物到底是從哪來的了。

但是根據這個文字所述,記錄應該到此結束了,但是下面卻還有字。

我擡頭,卻看到馬潤好像已經知道我會擡頭一樣。

“看下去。”他說。

我突然有些膽怯,但好奇心還是驅使著我繼續往下看。

“10月15日,下班路上大塞車,我從後視鏡好像看到了隔壁車道的最後面有一輛小巴,真是稀奇,現在竟然還有保留這種交通工具的公交路線?”

“10月16日,去停車場取車,隱約好像看到同層停了一輛小巴,但樣子殘舊,好像在那停了六七十年的樣子,難道是方晴或者誰開的惡意玩笑?”

“10月18日,上班的路上看到小巴,下班拿車也看到小巴,也許是同一輛?”

“10月19日,開車上班,恍惚之間好像感覺自己在開小巴,下班的時候自己拿了點舒必利。”

下面還有一小段備註,寫著舒必利:抗精神病藥物。

“10月20日,在家睡覺,睡夢之間感覺到抖動,好像在車上睡覺一樣,朦朧之間看到窗外飛馳而過的路邊,看到自己在小巴上,我可能瘋了。”

記錄到這裏戛然而止,我腦子裏一片混亂,到底記錄裏的這個人後來怎麽了?

“所以他後來死了?那你是怎麽聯系他記錄這些的?不要告訴我你還會打電話去地府。”

我有點激動,手抓著筆記本把頁面都抓皺了。

“你想象力有點豐富啊,別擔心,他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談起這件事還心有餘悸而已。”

馬潤推推眼鏡,然後伸手拿回了那本筆記。

“你覺得他是怎麽沒事的,吃了舒必利?”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反應好,既然有人能夠遭遇過並且沒事,說明至少是有辦法可以避免的。

“我覺得不是,那東西本身就是跟著方晴的,我覺得他只是在那段時間警告我的同行朋友而已。”馬潤搖搖頭,然後動筆在筆記上劃了幾個圓圈。

我湊過去,看到他是在日期上劃了圈。

“方晴在th30的藥物過敏反應結束了之後,一直到我這裏都還是渾渾噩噩神志不清的,你知道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恢覆正常的嗎?”

我看到馬潤在那些日期的下面隔了一行,然後寫上10月22號。

“自從我主動上去見了她之後。”我認得那個日期,就是昨天的事情。

“沒錯。”然後他在10月12號和10月22號之間打了個問號。

“12號開始她就中斷治療,八天之後服用th30產生嚴重的排斥和過敏反應,從日期上看,這東西侵擾一個人的速度很快,每一天都會越來越嚴重。”

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冷靜地分析並試圖尋找規律,我不得不佩服他。

當然了,現在的我也正好就需要這麽一個人。

“而你現在是,第二天。”

馬潤在筆記上寫下一個大大的2,然後脫下眼鏡。

“那你有什麽看法或者建議?”我好怕這種表情,就好像得知病人已經無藥可治,但是不知道怎麽和他說的時候一樣。

“你現在和10月12號的方晴是在走同一個路線,先是夢境,然後是現實裏不斷逼近,雖然細節有不同,但是模式是一樣的。”

“所以呢?”我聽糊塗了。

“如果你繼續做那個夢,嘗試記住你能夠記住的細節,或者不按照套路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路,方晴不是叫你不要跟著影子人走麽,從這點入手。”

我知道馬潤是對的,起碼他抓到了一個切入點,夢境明顯是它入侵人的第一個步驟,有了馬潤這麽冷靜地幫我分析,我才算是也恢覆了點思考能力。

“為什麽你好像這麽有經驗,因為那個真的碰到鬼的病人?”我忍不住問。

“等我相信他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雖然我和他想辦法撐了幾天,最後也救不回來。”他搖搖頭,倒也不介意說這事。

大概這就是他願意幫我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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