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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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九娘
她眼中現在只有日落和日升，再無多餘的風景，九娘問她：“你真為了他動了情？”
“他於我有救命之恩，連白彥都可以背叛我，但是他不會，他是一個可以信賴的男人，徒兒願意相信他。”
九娘聽罷悵然，玉奴是個十分聰慧的孩子，自小感覺靈敏，常聽她念叨白家的哥哥待她如何如何好，白彥是她最喜歡的男子，可是、連青梅竹馬的白彥都背叛了她，那個蘇辭，就真的會待她好？
二人現今已策馬離開宛南城幾千裏路，快到了趙國和姜國的邊境，九娘立在玉奴面前，一雙秋波眸中水光粼粼，溫婉端莊，她道：“為師給你三個月時間，斷了與蘇辭的感情，同為師回姜國為你的養母報仇。”
沈幽失神的眼珠子立刻亮了起來：“師父，你說的是真的？”
她是自己的師父，這輩子比父母還要親的人，她的話，沈幽向來都會聽，只是這一次，沈幽想自己做決定。
九娘瞧得出她這樣欣喜的神情，不僅僅是動情了，而且她對蘇辭用情至深，因為這樣開心的神情，九娘自己也有過，既然是唯一的徒兒，九娘不忍她同自己一般的下場，她哀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枉然........”
少年郎亮晶晶的雙眸璀璨極了：“師父，這句詩是什麽意思？”
“你要明白，情愛二字，害人至深，無論何時，都要為自己保留餘地，不要........”九娘幽幽看向她，“不要如師父一般，一生求而不得，虛度青春。”
沈幽看著面前的比天仙還美的女人，歲月在她的身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與初相見那般，九娘端莊貌美，手執大刀，威風凜凜，沈幽那時才三四歲，走路還踉踉蹌蹌，不大穩當，追著九娘要她手中的大刀耍。
“師父，你一直都在等夏炎大人娶你？”
“你可知，沒有夏炎大人，師父我的人生，該會比現在好上百倍，至少，師父也會有兒女，也會有家，不需舞刀弄劍，更不需要以女子之軀，保護一個男子。”
她回憶起自己十歲拜師學藝之事，明明出生世家，卻非要選擇投身入江湖門派，當時九娘的師父說她天賦不夠，九娘便朝自己的父親撒嬌耍橫，讓父親托人去求師父，這才收下了九娘為徒。
至於為何要學武，只是因為在七歲那年，她遇到了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夏炎。夏炎為官年歲較早，二人相遇在山寺當中，桃花始開，九娘踮起腳摘了一支桃花，贈給風度翩翩的夏炎大人，問：“大人，我跟你走好不好？”
夏炎笑道：“本官府中已有女眷，並不缺人。”
“那你缺什麽樣的人？我都可以去做。”
夏炎半開玩笑：“世道險惡，本官缺一位可以保護本官安危的人，你這麽小，可擔得起？”
九娘在家中排行老九，生得小，最得寵，她回家去同父母央求許久，足足鬧了三年，才在十歲那年，如願學武。
十六歲出師，她直奔夏炎的府邸，夏炎無心收女暗衛，她便在門前跪了七日，直至暈倒，夏炎才肯出來見她，第一句話居然是：“本官並不會因為你這麽努力，而喜歡你一星半點。”
他說的是實話，彼時他的府中，早已有了一妻一妾，兩位女子都是他深愛的人，且沒有一位女子比九娘遜色，她們都出身世家，知書達理、溫文爾雅，九娘聽聞他同意自己留下，並不在乎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笑答：“大人是我崇仰之人，我這輩子，只做大人的暗衛。”
風吹日曬、大雪暴雨，春夏秋冬，她如男子一般守護在夏炎看不見的地方，執著而堅強。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眨眼間，近二十年了，沈幽已經長大了，九娘回憶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一陣心酸湧上來，自己好像對面前這個孩子太殘忍了些，她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道，何苦非要她承受這些沈重的往事。
沈幽看見師父好像哭了，她擡手給師父擦眼淚：“師父你別哭，是玉奴不好，玉奴不想惹師父哭的！”
“玉奴，三個月，夠你整理好那些感情了，不是師父狠心，只是當年，如果沒有那些大佞臣，或許現今的姜國還是你父皇的天下，夏炎大人也不必受著一份痛苦，殘喘於世，你我........也該比現在過的好一些。”
“蘇大人沒有那麽壞........”
“不要再為他說話，他幹的事情，樁樁件件，死一百次都不夠他償還的！”
“可是，他真的沒有那麽壞，至少他對我是很好的......”
“玉奴！”
九娘打斷她，她眉心微蹙，讓一個經歷過痛苦的人相信自己，是不大可能的，她不再多話，九娘平息自己內心的怒氣，緩道：“只給你三個月。”
沈幽慢慢跪在九娘跟前，深深叩首：“師父的大恩大德，玉奴沒齒難忘。”
九娘伸手將她扶起：“蘇辭真的給你解毒了？”
她頷首，面色冷清：“大人真的是主動為我解毒的。”
九娘面露遲疑，轉瞬嘆出一口氣：“罷了，解了毒也好，為師在秦三那裏等你。”
她點頭，翻身上馬，朝宛南城奔回去。
宛南城，白衣人躺在床上等了足足六日，張煥帶人出去尋了一趟又一趟，都沒有沈幽的蹤影，整個宛南城被翻了個底朝天，被蘇辭活捉回來的劉昭，也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受盡酷刑都說不出沈幽的下落。
劉昭與九娘之間有協議，他死也不會說出九娘的身份，蘇辭並不知曉當夜的黑衣人是誰。
校事府的人馬已經擴大的搜索範圍，整個南方都成了他的目標，他發誓一定要將沈幽找到。
宛南城發生了一次大清洗，劉昭的手下、前朝餘孽的家眷全部被校事府清理出來，血光漫天，一個活口不留。
六年前他沒有下決心做的事情，這回補回來了，太子即墨羽負責監刑，他都是閉著眼睛不敢看人頭落地，蘇辭命人看著即墨羽，不讓他臨陣逃脫，看了幾百人慘死刀下，即墨羽有三四天沒吃下飯，眼前全都是鮮血的紅色，鼻孔裏是血腥味，他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回長安城，求父皇和母後派人來接他回去，但是這封信沒有出宛南城，直接落入蘇辭手中，他閱過後將信焚燒，即墨羽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父皇母後來接自己。
蘇辭鍛煉太子的手段，直接而血腥，旁人看來都不免動容，到底是將軍出身的輔國公，手段是出了名的狠厲殘暴，但是無人可知，他在用這樣殘暴的手段，掩蓋自己快要發瘋的心，他找不到沈幽，就用幾百人的性命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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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於我有救命之恩，連白彥都可以背叛我，但是他不會，他是一個可以信賴的男人，徒兒願意相信他。”
九娘聽罷悵然，玉奴是個十分聰慧的孩子，自小感覺靈敏，常聽她念叨白家的哥哥待她如何如何好，白彥是她最喜歡的男子，可是、連青梅竹馬的白彥都背叛了她，那個蘇辭，就真的會待她好？
二人現今已策馬離開宛南城幾千裏路，快到了趙國和姜國的邊境，九娘立在玉奴面前，一雙秋波眸中水光粼粼，溫婉端莊，她道：“為師給你三個月時間，斷了與蘇辭的感情，同為師回姜國為你的養母報仇。”
沈幽失神的眼珠子立刻亮了起來：“師父，你說的是真的？”
她是自己的師父，這輩子比父母還要親的人，她的話，沈幽向來都會聽，只是這一次，沈幽想自己做決定。
九娘瞧得出她這樣欣喜的神情，不僅僅是動情了，而且她對蘇辭用情至深，因為這樣開心的神情，九娘自己也有過，既然是唯一的徒兒，九娘不忍她同自己一般的下場，她哀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枉然........”
少年郎亮晶晶的雙眸璀璨極了：“師父，這句詩是什麽意思？”
“你要明白，情愛二字，害人至深，無論何時，都要為自己保留餘地，不要........”九娘幽幽看向她，“不要如師父一般，一生求而不得，虛度青春。”
沈幽看著面前的比天仙還美的女人，歲月在她的身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與初相見那般，九娘端莊貌美，手執大刀，威風凜凜，沈幽那時才三四歲，走路還踉踉蹌蹌，不大穩當，追著九娘要她手中的大刀耍。
“師父，你一直都在等夏炎大人娶你？”
“你可知，沒有夏炎大人，師父我的人生，該會比現在好上百倍，至少，師父也會有兒女，也會有家，不需舞刀弄劍，更不需要以女子之軀，保護一個男子。”
她回憶起自己十歲拜師學藝之事，明明出生世家，卻非要選擇投身入江湖門派，當時九娘的師父說她天賦不夠，九娘便朝自己的父親撒嬌耍橫，讓父親托人去求師父，這才收下了九娘為徒。
至於為何要學武，只是因為在七歲那年，她遇到了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夏炎。夏炎為官年歲較早，二人相遇在山寺當中，桃花始開，九娘踮起腳摘了一支桃花，贈給風度翩翩的夏炎大人，問：“大人，我跟你走好不好？”
夏炎笑道：“本官府中已有女眷，並不缺人。”
“那你缺什麽樣的人？我都可以去做。”
夏炎半開玩笑：“世道險惡，本官缺一位可以保護本官安危的人，你這麽小，可擔得起？”
九娘在家中排行老九，生得小，最得寵，她回家去同父母央求許久，足足鬧了三年，才在十歲那年，如願學武。
十六歲出師，她直奔夏炎的府邸，夏炎無心收女暗衛，她便在門前跪了七日，直至暈倒，夏炎才肯出來見她，第一句話居然是：“本官並不會因為你這麽努力，而喜歡你一星半點。”
他說的是實話，彼時他的府中，早已有了一妻一妾，兩位女子都是他深愛的人，且沒有一位女子比九娘遜色，她們都出身世家，知書達理、溫文爾雅，九娘聽聞他同意自己留下，並不在乎他到底喜不喜歡自己，笑答：“大人是我崇仰之人，我這輩子，只做大人的暗衛。”
風吹日曬、大雪暴雨，春夏秋冬，她如男子一般守護在夏炎看不見的地方，執著而堅強。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眨眼間，近二十年了，沈幽已經長大了，九娘回憶起這些年的點點滴滴，一陣心酸湧上來，自己好像對面前這個孩子太殘忍了些，她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道，何苦非要她承受這些沈重的往事。
沈幽看見師父好像哭了，她擡手給師父擦眼淚：“師父你別哭，是玉奴不好，玉奴不想惹師父哭的！”
“玉奴，三個月，夠你整理好那些感情了，不是師父狠心，只是當年，如果沒有那些大佞臣，或許現今的姜國還是你父皇的天下，夏炎大人也不必受著一份痛苦，殘喘於世，你我........也該比現在過的好一些。”
“蘇大人沒有那麽壞........”
“不要再為他說話，他幹的事情，樁樁件件，死一百次都不夠他償還的！”
“可是，他真的沒有那麽壞，至少他對我是很好的......”
“玉奴！”
九娘打斷她，她眉心微蹙，讓一個經歷過痛苦的人相信自己，是不大可能的，她不再多話，九娘平息自己內心的怒氣，緩道：“只給你三個月。”
沈幽慢慢跪在九娘跟前，深深叩首：“師父的大恩大德，玉奴沒齒難忘。”
九娘伸手將她扶起：“蘇辭真的給你解毒了？”
她頷首，面色冷清：“大人真的是主動為我解毒的。”
九娘面露遲疑，轉瞬嘆出一口氣：“罷了，解了毒也好，為師在秦三那裏等你。”
她點頭，翻身上馬，朝宛南城奔回去。
宛南城，白衣人躺在床上等了足足六日，張煥帶人出去尋了一趟又一趟，都沒有沈幽的蹤影，整個宛南城被翻了個底朝天，被蘇辭活捉回來的劉昭，也被折磨的面目全非，受盡酷刑都說不出沈幽的下落。
劉昭與九娘之間有協議，他死也不會說出九娘的身份，蘇辭並不知曉當夜的黑衣人是誰。
校事府的人馬已經擴大的搜索範圍，整個南方都成了他的目標，他發誓一定要將沈幽找到。
宛南城發生了一次大清洗，劉昭的手下、前朝餘孽的家眷全部被校事府清理出來，血光漫天，一個活口不留。
六年前他沒有下決心做的事情，這回補回來了，太子即墨羽負責監刑，他都是閉著眼睛不敢看人頭落地，蘇辭命人看著即墨羽，不讓他臨陣逃脫，看了幾百人慘死刀下，即墨羽有三四天沒吃下飯，眼前全都是鮮血的紅色，鼻孔裏是血腥味，他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回長安城，求父皇和母後派人來接他回去，但是這封信沒有出宛南城，直接落入蘇辭手中，他閱過後將信焚燒，即墨羽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父皇母後來接自己。
蘇辭鍛煉太子的手段，直接而血腥，旁人看來都不免動容，到底是將軍出身的輔國公，手段是出了名的狠厲殘暴，但是無人可知，他在用這樣殘暴的手段，掩蓋自己快要發瘋的心，他找不到沈幽，就用幾百人的性命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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