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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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就躲在這處，晚一些再走。”
“話說城門不是被封閉了麽，你是如何進城的？”
“女俠有所不知，長安城有一條水道通往城外，我就是順著水道進來的。”
“水道.......”沈幽思慮一會，道，“你先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那裏很安全，絕對沒人敢去抓你。”
“嗯？”
沈幽拉著他在巷子裏穿梭，等二人從巷子裏出來之時，對面正是一戶人家的宅邸，沈幽左右瞧瞧，拉著人從角門進去了。
進了蘇府，沈幽將人帶到後廚，韋大廚看見平國少年，下巴都掉了：“女俠，你又去行俠仗義了？外頭鬧時疫呢，你別帶個禍患回來，到時候大人不得打死你。”
沈幽道：“我看他怪可憐的，為了給妹妹買兩個肉包子，才偷東西，喏，錢還你，快給我們做頓飯，餓死了！”
韋大廚拿眼睛打量了一會平國少年，少年低頭不敢看韋大廚，一個灰撲撲的身影擋住韋大廚的視線，沈幽一臉蠻橫：“看什麽看，我要保護的人，你敢動，我打折你的狗腿子！”
韋大廚“切”了一聲，進廚房做飯去了，沈幽跟平國少年兩個人蹲在後廚門口，望著青空發呆。
韋大廚做了三個菜，端出來放在院中之後，又進去蒸了一屜子肉包，沈幽的吃相比那個好幾天沒吃過飽飯的平國少年更加難看，韋大廚看著猶如餓鬼投胎的兩人狼吞虎咽，問：“沈姑娘，你打算拿他怎麽辦？不可能一直養在府中，大人曉得了，真會發脾氣的。”
沈幽一聽見蘇辭的名字，腦子就清醒了，道：“吃飽了飯，天黑以後我送他走。”
“城門全關了，怎麽走？”韋大廚問。
少年答：“我認識一條水路可以出城。”
沈幽點頭：“正好你帶我認認路。”
少年問：“女俠你為何要認這種路？”
她行走江湖多年，喜歡給自己準備後路，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遂道：“習慣罷了，認識認識，以後更方便。”
少年“哦”了一聲，問：“女俠，請問這裏是哪位大人的府邸？”
“北省侍中，蘇辭蘇大人。”
少年面色凝肅起來：“就是前日在城外被火油差點燒死的蘇大人？”
沈幽隨口一答：“正是，你也看見當時的情景了？”
少年的眸光一閃，道：“當時我也在那裏，剛好看見了。”
韋大廚的包子蒸好之時，天也黑下來，二人吃飽了飯，拿油紙包著十個包子從角門出府，專門走人跡罕至的小巷弄，沈幽來長安城之後已經把這裏的道路弄熟悉，不一會，二人就到了先前沈幽碰見少年的地方。
沈幽好奇地朝那間荒廢的宅子裏瞧，裏頭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光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少年問：“女俠你在看什麽？”
沈幽道：“你聞到這宅子裏有味道沒？”
少年道：“有。”
“是什麽味道？”
“一股前日的火油味。”
沈幽點頭：“我也覺得是。”
她看天色黑，平國少年還得趕回去，便帶人先走，平國少年將她帶到一條河邊，這條河蜿蜒著從城墻底下流向城外，少年人道：“女俠你可會水？”
沈幽點頭：“會的。”
“那就走吧。”
“可是包子怎麽辦，包子可不能打濕了。”
沈幽看著白乎乎的包子很心疼。
少年也心疼，一時之間二人都不知道怎麽辦，沈幽下了決心：“我會輕功，我帶著包子從城墻上翻越過去，你走水路回去，到城外河邊匯合。”
“女俠，現在這處到處都是官兵把守，你要小心。”
沈幽咧嘴笑：“你太看不起我沈大俠了！”
少年滿面感激地跪地叩首：“女俠，你的大恩大德，阿肆這輩子都記在心底。”
沈幽笑道：“小恩而已，不要動不動給人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吶！”
少年人從地上起來，轉身跳入清涼的河水中，初夏的晚風送來一陣愜意，沈幽捧著十個肉包子，擡腳朝城墻行去。
找了一處守衛松散的地方，灰衣姑娘點足，沿著高聳的灰褐色的城墻攀爬，她的身形穩穩落在城墻之上，四下張望，正對上城墻之上巡邏之人，幾人持刀跑過來：“有刺客！快抓住他！”
沈幽急忙朝前奔去，準備躍下城墻到城外去，她灰色的身影甫一跳下城墻，後頭跟來一陣密集的箭矢，沈幽被射斷了一縷烏發，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腳一落地，就被官兵圍堵。
灰衣少年捧著十個冷掉的肉包子尬笑幾聲：“各位大哥，我不是刺客，我是給人送包子的，別動手呀。”
從數百個官兵當中走出一個身穿玄色鎧甲之人，此人器宇軒昂、眉目冷肅，打量著灰衣少年，道：“你是何人？”
“在下......無名無姓，我朋友有了身孕，住在山中，最近害喜得厲害，特別想吃肉包子，我就給朋友送幾個包子過去，這不過分罷大人？”
沈幽無辜道。
那人冷目盯著她：“你不知道現今城門關閉，任何人等不得進出麽？”
“我真不知道，我不識字的，大人。”
“不識字？所有重要的通知，都會有專人在各條道路上敲鑼口傳，不識字又如何？你膽敢狡辯，是有別的企圖罷，來人，將他拿下！”
這些官兵之中難免有武功高強之人，沈幽身中奇毒，不能運氣，偶爾用個輕功還是可以的，但是這麽多人，再飛，就要被箭矢射成窟窿了，她權衡了一下利弊，舉著肉包子投降：“大人，我自己走，別動手，包子可不能掉地上。”
那位大人道：“來人，把她手裏的包子拿過來，仔細檢查，是否藏匿了東西！”
沈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包子被人取走，依依不舍的一把奪回去：“這裏頭能有什麽，別胡說八道了，這包子可好吃了！”
她一口一個，全部吞下肚，證明給他們看，包子裏沒東西。
那位大人厲聲喝止：“立刻拿下他！”
沈幽雙手反扣，手中依舊握緊著油紙，不肯讓他們拿走包子，她的頭頂上有數十把長槍，鋒利的槍頭閃爍著粼粼寒光。
城門之處一輛馬車停落，裏頭之人掀簾對護衛說了幾句話，那個護衛大步行來，對方才同沈幽說話的人講了幾句，那人擡眼望向馬車，略微沈思，擡手道：“放了他。”
沈幽不曉得發生了什麽，這些人突然就放了自己？
官兵散去，沈幽茫然立在原地，瞅見城門邊的一輛朝前行駛的馬車，快步追上前，車夫未來得及停車，她已踏上馬車掀簾鉆進去，瞅見裏頭的男人，露出一排白牙，跟兔子一樣，笑道：“大人，好巧，又遇見了你，你搭我一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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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沈幽拉著他在巷子裏穿梭，等二人從巷子裏出來之時，對面正是一戶人家的宅邸，沈幽左右瞧瞧，拉著人從角門進去了。
進了蘇府，沈幽將人帶到後廚，韋大廚看見平國少年，下巴都掉了：“女俠，你又去行俠仗義了？外頭鬧時疫呢，你別帶個禍患回來，到時候大人不得打死你。”
沈幽道：“我看他怪可憐的，為了給妹妹買兩個肉包子，才偷東西，喏，錢還你，快給我們做頓飯，餓死了！”
韋大廚拿眼睛打量了一會平國少年，少年低頭不敢看韋大廚，一個灰撲撲的身影擋住韋大廚的視線，沈幽一臉蠻橫：“看什麽看，我要保護的人，你敢動，我打折你的狗腿子！”
韋大廚“切”了一聲，進廚房做飯去了，沈幽跟平國少年兩個人蹲在後廚門口，望著青空發呆。
韋大廚做了三個菜，端出來放在院中之後，又進去蒸了一屜子肉包，沈幽的吃相比那個好幾天沒吃過飽飯的平國少年更加難看，韋大廚看著猶如餓鬼投胎的兩人狼吞虎咽，問：“沈姑娘，你打算拿他怎麽辦？不可能一直養在府中，大人曉得了，真會發脾氣的。”
沈幽一聽見蘇辭的名字，腦子就清醒了，道：“吃飽了飯，天黑以後我送他走。”
“城門全關了，怎麽走？”韋大廚問。
少年答：“我認識一條水路可以出城。”
沈幽點頭：“正好你帶我認認路。”
少年問：“女俠你為何要認這種路？”
她行走江湖多年，喜歡給自己準備後路，不定哪一天就用上了，遂道：“習慣罷了，認識認識，以後更方便。”
少年“哦”了一聲，問：“女俠，請問這裏是哪位大人的府邸？”
“北省侍中，蘇辭蘇大人。”
少年面色凝肅起來：“就是前日在城外被火油差點燒死的蘇大人？”
沈幽隨口一答：“正是，你也看見當時的情景了？”
少年的眸光一閃，道：“當時我也在那裏，剛好看見了。”
韋大廚的包子蒸好之時，天也黑下來，二人吃飽了飯，拿油紙包著十個包子從角門出府，專門走人跡罕至的小巷弄，沈幽來長安城之後已經把這裏的道路弄熟悉，不一會，二人就到了先前沈幽碰見少年的地方。
沈幽好奇地朝那間荒廢的宅子裏瞧，裏頭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光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
少年問：“女俠你在看什麽？”
沈幽道：“你聞到這宅子裏有味道沒？”
少年道：“有。”
“是什麽味道？”
“一股前日的火油味。”
沈幽點頭：“我也覺得是。”
她看天色黑，平國少年還得趕回去，便帶人先走，平國少年將她帶到一條河邊，這條河蜿蜒著從城墻底下流向城外，少年人道：“女俠你可會水？”
沈幽點頭：“會的。”
“那就走吧。”
“可是包子怎麽辦，包子可不能打濕了。”
沈幽看著白乎乎的包子很心疼。
少年也心疼，一時之間二人都不知道怎麽辦，沈幽下了決心：“我會輕功，我帶著包子從城墻上翻越過去，你走水路回去，到城外河邊匯合。”
“女俠，現在這處到處都是官兵把守，你要小心。”
沈幽咧嘴笑：“你太看不起我沈大俠了！”
少年滿面感激地跪地叩首：“女俠，你的大恩大德，阿肆這輩子都記在心底。”
沈幽笑道：“小恩而已，不要動不動給人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吶！”
少年人從地上起來，轉身跳入清涼的河水中，初夏的晚風送來一陣愜意，沈幽捧著十個肉包子，擡腳朝城墻行去。
找了一處守衛松散的地方，灰衣姑娘點足，沿著高聳的灰褐色的城墻攀爬，她的身形穩穩落在城墻之上，四下張望，正對上城墻之上巡邏之人，幾人持刀跑過來：“有刺客！快抓住他！”
沈幽急忙朝前奔去，準備躍下城墻到城外去，她灰色的身影甫一跳下城墻，後頭跟來一陣密集的箭矢，沈幽被射斷了一縷烏發，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腳一落地，就被官兵圍堵。
灰衣少年捧著十個冷掉的肉包子尬笑幾聲：“各位大哥，我不是刺客，我是給人送包子的，別動手呀。”
從數百個官兵當中走出一個身穿玄色鎧甲之人，此人器宇軒昂、眉目冷肅，打量著灰衣少年，道：“你是何人？”
“在下......無名無姓，我朋友有了身孕，住在山中，最近害喜得厲害，特別想吃肉包子，我就給朋友送幾個包子過去，這不過分罷大人？”
沈幽無辜道。
那人冷目盯著她：“你不知道現今城門關閉，任何人等不得進出麽？”
“我真不知道，我不識字的，大人。”
“不識字？所有重要的通知，都會有專人在各條道路上敲鑼口傳，不識字又如何？你膽敢狡辯，是有別的企圖罷，來人，將他拿下！”
這些官兵之中難免有武功高強之人，沈幽身中奇毒，不能運氣，偶爾用個輕功還是可以的，但是這麽多人，再飛，就要被箭矢射成窟窿了，她權衡了一下利弊，舉著肉包子投降：“大人，我自己走，別動手，包子可不能掉地上。”
那位大人道：“來人，把她手裏的包子拿過來，仔細檢查，是否藏匿了東西！”
沈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包子被人取走，依依不舍的一把奪回去：“這裏頭能有什麽，別胡說八道了，這包子可好吃了！”
她一口一個，全部吞下肚，證明給他們看，包子裏沒東西。
那位大人厲聲喝止：“立刻拿下他！”
沈幽雙手反扣，手中依舊握緊著油紙，不肯讓他們拿走包子，她的頭頂上有數十把長槍，鋒利的槍頭閃爍著粼粼寒光。
城門之處一輛馬車停落，裏頭之人掀簾對護衛說了幾句話，那個護衛大步行來，對方才同沈幽說話的人講了幾句，那人擡眼望向馬車，略微沈思，擡手道：“放了他。”
沈幽不曉得發生了什麽，這些人突然就放了自己？
官兵散去，沈幽茫然立在原地，瞅見城門邊的一輛朝前行駛的馬車，快步追上前，車夫未來得及停車，她已踏上馬車掀簾鉆進去，瞅見裏頭的男人，露出一排白牙，跟兔子一樣，笑道：“大人，好巧，又遇見了你，你搭我一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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