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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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和韋大廚出府一趟，成不成？”
“作甚？”
“韋大廚讓我幫他說媳婦，他一個大男人，不擅長表達，怕人家姑娘嚇跑了。”
“你都自身難保，還幫人說媳婦？”
“我明日化個妝，絕對不會被發現。”
“哼，你死在外頭，本官不會管你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人不必擔心我。”
“誰說本官擔心你，你哪一點值得本官用心？”
“嘻嘻，大人同意我去就成，我這樣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大人用心，大人的不殺之恩，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哼，不自量力。”
他伸手取來長袍，披上之後步出浴桶，沈幽收拾了後室，蘇辭已經臥在床上，沈聲道：“過來。”
沈幽停在帷帳外頭：“大人，夜深了，我可不可以走？”
“不可以。”
“你還要我做什麽？”
“過來。”
她挪到床邊，看見床邊擺了把蒲扇，蘇辭是讓她給自己扇風，沈幽跪在腳踏上，一下下給睡著的蘇大人扇風，夏夜裏蛙聲陣陣，一兩只流螢闖進未關緊的窗戶，一閃一閃朝腳踏上的姑娘飛來。
“嘿，敢到本姑娘面前來，你就逃不了咯。”
她伸手抓了一只螢火蟲，在室內找了個燈籠，螢火蟲把燈籠點亮，微弱的光芒忽閃忽滅，沈幽把燈籠掛在蘇辭床頭，他起夜的時候，該能看見這個燈籠。
掛好了燈籠，沈幽打了個哈欠，拿起蒲扇繼續給蘇辭扇風。
床上之人睜開眼瞟了一下床頭的燈籠，嘴角輕輕勾起，覆閉眼睡去。
沈幽邊搖扇子邊犯困，一連打了五個哈欠之後，趴在床邊也睡著了。
翌日日上三竿，沈幽從蘇辭的床上醒來，她的美眸中全是恐懼，掀被確認自己衣物尚是整齊，這才放心，昨夜本來在腳踏上搖扇子的，怎麽就爬上了他的床？
她穿戴齊整，到外頭發現張大人也不在，便逮住一個護衛問：“蘇大人去何處了？”
護衛答：“大人入宮參加誓師大典。”
“何時回來？”
“一般是過了午後才回。”
不在府中，甚好！
不過她滿腦子都在想，自己到底怎麽睡到他的床上去的？
蘇辭沒那麽好心把自己搬到他床上去睡罷，他性子這麽奸佞，絕對不會有好心腸，不然是沈幽自己主動爬上去的？
她好像不是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吶.......
這件事怎麽也沒想清楚，沈幽這種簡單的腦瓜子也想不出個為什麽，蘇辭既然不在府中，她便歡脫得飛起，一路小跑到後廚，韋大廚見她回來，趁著周圍沒人，給沈幽做了幾個好菜，二人一道用了飯，沈幽摸著圓溜溜的肚子打飽嗝：“等我歇個午覺，咱就出府去。”
韋大廚迫不及待要去看看秋姑：“不行，現在就去。”
“我剛吃飽，撐得慌，現在最適合睡一覺了，你猴急什麽？”
“你明明剛剛起床，吃了飯就要歇午覺，養膘呢！”
沈幽捏捏自己瘦瘦的腰身：“也沒二兩肉，養點膘出來好過冬吶。”
韋大廚不可思議的盯著她：“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沈幽認真的回答：“是。”
她在後廚又歇了一個多時辰，韋大廚才把她給叫醒，出府之前，沈幽突然想起早上起床之時在蘇辭房中見了一樣東西，她跑去尋過來，那是一個銀質的面具，往臉上一戴，再穿一身小廝的衣裳，誰也認不出她原是個姑娘家。
南朝之人出外行走，多會戴個面具遮擋臉部，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二人從蘇府的角門離去，秋姑家在與蘇府隔了兩條街的一個口子上，韋大廚帶著沈幽尋到一處小店面前頭，說：“裏頭那個做衣裳的人，就是秋姑。”
沈幽遙遙望了一眼，秋姑是個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的秀氣的姑娘，雖然與沈幽差不多年紀，人家明顯比自己有肉感，與韋大廚倒是絕配。
“走，進去。”
秋姑見韋大廚進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上前迎接：“韋大哥，你要的衣裳還沒做得，做得了我給你送到府上去。”
秋姑白皙的臉上兩坨紅暈，韋大廚臉上也爬了兩坨紅暈，兩個人不曉得怎麽回事，這會子倒是神同步了。
韋大廚說：“我不著急，你慢慢做，今兒來，是帶我一個妹妹來做兩身衣裳。”
“妹妹？”秋姑朝戴著銀質面具的少年郎看去，不是韋大廚提醒，方才還沒認出來沈幽是個姑娘身。
銀面少年道：“我叫沈幽，是和韋大廚一起共事的人，韋大廚經常和我說起秋姑的手藝很好，做的衣裳又結實，又合身，也想請秋姑給我做兩身女裝。”
秋姑微笑：“還真是個姑娘，快隨我到裏頭來量量身形。”
沈幽擡步朝內室行去，秋姑擋在她身後，堵住韋大廚：“裏頭是姑娘家待的地方，你一個大男人不能進去！”
韋大廚摸摸腦袋憨笑：“我忘了，不好意思，我就在外頭等著你們出來得了。”
兩位姑娘步入內室，沈幽打量了一眼逼仄的房間，張開雙臂，由著秋姑拿尺子量，沈幽道：“秋姑你雙親呢？”
“我爹娘在地裏幹活，外頭來了許多平國的難民堵在城外，恐難民偷了家裏的稻子，爹娘早早的就去把稻子收割了。”
“平國為何有難民來趙國這麽遠的地方？”
“聽說是平國那裏發生了海嘯，好幾個小島都被淹沒了，沿海的城市大多成了廢墟，有十萬人一路南下，逃到了趙國，咱們趙國不是南朝最富饒的地方麽，他們都以為來了這裏就有飯吃有地方住呢，可是現今陛下病重，聽說全由那個北省侍中蘇辭蘇大人把持朝政，也不曉得趙國的繁華能維持多少個年頭.......”
沈幽聽見她的話，輕點頭：“也有道理。”
量好了尺碼，秋姑讓沈幽挑了兩個款式，沈幽用手指點了兩下：“要那件胭脂色的長裙，和桃色的百褶裙。”
“沈姑娘喜歡紅色是麽？”
“嗯。”
“過五日來取衣裳罷。”
“嗯。”
沈幽四下瞧了瞧，問秋姑：“你也十八了罷，為何一直沒尋到人家？”
秋姑笑道：“我爹娘一直沒看中，富貴人家也看不上我這樣的窮苦人家，就一直拖著，反正家裏就我一個孩子，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以後在我爹娘跟前盡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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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甚？”
“韋大廚讓我幫他說媳婦，他一個大男人，不擅長表達，怕人家姑娘嚇跑了。”
“你都自身難保，還幫人說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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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死在外頭，本官不會管你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人不必擔心我。”
“誰說本官擔心你，你哪一點值得本官用心？”
“嘻嘻，大人同意我去就成，我這樣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大人用心，大人的不殺之恩，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哼，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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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幽停在帷帳外頭：“大人，夜深了，我可不可以走？”
“不可以。”
“你還要我做什麽？”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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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敢到本姑娘面前來，你就逃不了咯。”
她伸手抓了一只螢火蟲，在室內找了個燈籠，螢火蟲把燈籠點亮，微弱的光芒忽閃忽滅，沈幽把燈籠掛在蘇辭床頭，他起夜的時候，該能看見這個燈籠。
掛好了燈籠，沈幽打了個哈欠，拿起蒲扇繼續給蘇辭扇風。
床上之人睜開眼瞟了一下床頭的燈籠，嘴角輕輕勾起，覆閉眼睡去。
沈幽邊搖扇子邊犯困，一連打了五個哈欠之後，趴在床邊也睡著了。
翌日日上三竿，沈幽從蘇辭的床上醒來，她的美眸中全是恐懼，掀被確認自己衣物尚是整齊，這才放心，昨夜本來在腳踏上搖扇子的，怎麽就爬上了他的床？
她穿戴齊整，到外頭發現張大人也不在，便逮住一個護衛問：“蘇大人去何處了？”
護衛答：“大人入宮參加誓師大典。”
“何時回來？”
“一般是過了午後才回。”
不在府中，甚好！
不過她滿腦子都在想，自己到底怎麽睡到他的床上去的？
蘇辭沒那麽好心把自己搬到他床上去睡罷，他性子這麽奸佞，絕對不會有好心腸，不然是沈幽自己主動爬上去的？
她好像不是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吶.......
這件事怎麽也沒想清楚，沈幽這種簡單的腦瓜子也想不出個為什麽，蘇辭既然不在府中，她便歡脫得飛起，一路小跑到後廚，韋大廚見她回來，趁著周圍沒人，給沈幽做了幾個好菜，二人一道用了飯，沈幽摸著圓溜溜的肚子打飽嗝：“等我歇個午覺，咱就出府去。”
韋大廚迫不及待要去看看秋姑：“不行，現在就去。”
“我剛吃飽，撐得慌，現在最適合睡一覺了，你猴急什麽？”
“你明明剛剛起床，吃了飯就要歇午覺，養膘呢！”
沈幽捏捏自己瘦瘦的腰身：“也沒二兩肉，養點膘出來好過冬吶。”
韋大廚不可思議的盯著她：“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沈幽認真的回答：“是。”
她在後廚又歇了一個多時辰，韋大廚才把她給叫醒，出府之前，沈幽突然想起早上起床之時在蘇辭房中見了一樣東西，她跑去尋過來，那是一個銀質的面具，往臉上一戴，再穿一身小廝的衣裳，誰也認不出她原是個姑娘家。
南朝之人出外行走，多會戴個面具遮擋臉部，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二人從蘇府的角門離去，秋姑家在與蘇府隔了兩條街的一個口子上，韋大廚帶著沈幽尋到一處小店面前頭，說：“裏頭那個做衣裳的人，就是秋姑。”
沈幽遙遙望了一眼，秋姑是個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的秀氣的姑娘，雖然與沈幽差不多年紀，人家明顯比自己有肉感，與韋大廚倒是絕配。
“走，進去。”
秋姑見韋大廚進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上前迎接：“韋大哥，你要的衣裳還沒做得，做得了我給你送到府上去。”
秋姑白皙的臉上兩坨紅暈，韋大廚臉上也爬了兩坨紅暈，兩個人不曉得怎麽回事，這會子倒是神同步了。
韋大廚說：“我不著急，你慢慢做，今兒來，是帶我一個妹妹來做兩身衣裳。”
“妹妹？”秋姑朝戴著銀質面具的少年郎看去，不是韋大廚提醒，方才還沒認出來沈幽是個姑娘身。
銀面少年道：“我叫沈幽，是和韋大廚一起共事的人，韋大廚經常和我說起秋姑的手藝很好，做的衣裳又結實，又合身，也想請秋姑給我做兩身女裝。”
秋姑微笑：“還真是個姑娘，快隨我到裏頭來量量身形。”
沈幽擡步朝內室行去，秋姑擋在她身後，堵住韋大廚：“裏頭是姑娘家待的地方，你一個大男人不能進去！”
韋大廚摸摸腦袋憨笑：“我忘了，不好意思，我就在外頭等著你們出來得了。”
兩位姑娘步入內室，沈幽打量了一眼逼仄的房間，張開雙臂，由著秋姑拿尺子量，沈幽道：“秋姑你雙親呢？”
“我爹娘在地裏幹活，外頭來了許多平國的難民堵在城外，恐難民偷了家裏的稻子，爹娘早早的就去把稻子收割了。”
“平國為何有難民來趙國這麽遠的地方？”
“聽說是平國那裏發生了海嘯，好幾個小島都被淹沒了，沿海的城市大多成了廢墟，有十萬人一路南下，逃到了趙國，咱們趙國不是南朝最富饒的地方麽，他們都以為來了這裏就有飯吃有地方住呢，可是現今陛下病重，聽說全由那個北省侍中蘇辭蘇大人把持朝政，也不曉得趙國的繁華能維持多少個年頭.......”
沈幽聽見她的話，輕點頭：“也有道理。”
量好了尺碼，秋姑讓沈幽挑了兩個款式，沈幽用手指點了兩下：“要那件胭脂色的長裙，和桃色的百褶裙。”
“沈姑娘喜歡紅色是麽？”
“嗯。”
“過五日來取衣裳罷。”
“嗯。”
沈幽四下瞧了瞧，問秋姑：“你也十八了罷，為何一直沒尋到人家？”
秋姑笑道：“我爹娘一直沒看中，富貴人家也看不上我這樣的窮苦人家，就一直拖著，反正家裏就我一個孩子，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以後在我爹娘跟前盡孝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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