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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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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頊來過天問閣,卻沒喚出幾個書靈,顯然他的信息不是從天問閣來的。

三枝老頭一臉抑郁的看著青玥手中的靈盆:“沒想到上古的神器也落到了少昊一族的手中……”

老頭正在郁悶,這時火姬的聲音突然傳來:“丫頭,滄月青神之後,修習養體術幹嘛要如此大動幹戈?”

青玥正在猶豫要從何說起,這時三枝老頭看向她:“滄月世代是和羽民聯姻的,你一個王族之後怎麽會在西鳴,難道現在少昊國子侄也可以娶滄月王女了?”

她只好解釋:“現在的滄月和羽民已經亡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是滄月族人,至於滄月青神,我其實從沒見過。”

末了她擡頭認真看向三枝老頭:“滄月青神真的是……我母親?”

她從小是爺爺虛枝帶大,小時候也幻想過自己父母的樣子,若問,爺爺就只是嘆息,不願吐露半句,面對突然出現自己是滄月王女的說法,她心裏其實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三枝老頭搓著一綹灰胡子,瞇起了他那三角眼,鼻子使勁聳了聳,然後悠悠道:“沒錯,沒錯的……只有水靈之體才會有這樣的氣息……自古只有青神嫡系血脈,才可能是水靈之體啊。”

再次得到確認,青玥心中一陣悵然,“據說流放到中原大陸的滄月女子都不能修煉,而我練養體術,也是因為不能修煉,要靠此術突破元靈禁錮。”

這一番話信息量有些大,聽的殿中二人一陣沈默。

“是少昊國幹的?”三枝老頭捏著胡須說道。

“確切說……是少昊國的白帝少祁君和真靈鳥國的現任國主月華,幹的。”青玥擰著眉頭看著老頭。

“還有真靈鳥國?”老頭突然揶揄的回眸看向了遠處的火姬。

火姬一挑眉稍,有些不爽:“木老頭你看什麽?後輩不肖,看我做什麽!嘖嘖、看看你們羽民最後還是被少昊給滅了啊……”

老頭氣結的瞪了瞪眼:“你、哼!”

這時火姬疑惑的聲音飄了過來:“不對,真靈鳥國國主嫡姓都是曦字,怎麽會有一個叫做月華的國主?。”

青玥立刻補充:“月華是庶姓,是原本嫡姓國主曦華的妹妹,她是殺姐奪的國主位!”

老頭給氣笑了:“看你們真靈後輩不肖到了什麽地步。”突然又擰著眉毛,手捋胡須道:“羽民滄月同守山海地源靈脈,滅了他們,豈不是自毀山海靈源?”

“什麽山海靈源?”青玥看著老頭。

“羽民主木,滄月主水,斷絕了他們便是斷絕了山海中靈氣的生衍,山海地氣會逐漸衰退,靈氣也會越來越稀薄。”

這時遠處火姬聲音突然擡高了幾度,朝著她喊到:“丫頭你過來。”

青玥回身走到了火姬面前。

火姬細長上翹的鳳眼端端瞅著她:“你不能修煉?亦沒有靈力?”

青玥點頭。

書靈只是著書人殘留的神念,是沒有任何靈力,亦不能施展靈力的,火姬看著她:“你可知自己的元靈是怎麽被禁錮的?”

青玥搖頭。

火姬默了片刻,雙手舉到眉心之中,拇指食指相對,手心反轉,雙手一連串做了個十分覆雜的動作。

她對著青玥說:“你神念追隨手指,跟著我做一遍這個動作。”

青玥舉起雙手到天靈,跟著火姬將動作原模原樣做了一遍,一遍動作完,眉心間突然劇痛,整個顱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赤紅色的圓環虛影,似乎是剛從熔爐中拿出來一樣,還騰騰冒著焰氣。

“果然是無相環。”

火姬上揚的眼角微微瞇起。

青玥一臉懵的看著頭頂上的赤紅光環,然後光環的赤紅虛影慢慢變成了金色,像是狂暴之氣稍微下降了,看起來分明和空兒脖子上戴的那只無相環一般無二。

“原來我是被無相環禁錮住了元靈?!”

她突然有一種恍然大悟後,仿佛被悶錘重擊的憋屈和憤怒!

“這麽說,那些流放到中原大陸的滄月女子並不是因為地氣限制不能修煉,而是因為都被無相環禁錮了元靈,只能成為爐鼎,任人宰割!?”青玥瞳孔顫抖,緊握的手指因用力變得慘白。

金環虛影慢慢消散不見,火姬微吐出口氣:“這一招確實夠狠夠毒,大成的真靈是可以用環魂同時禁錮無數對象的。無相環屬上古神器,只不過和其它神器不同,真靈骨血凝練出的無相環只有自己能操控,人在環在人亡環消。要想祛了此環,除非無相環的主人死。”

火姬柔和了神色,溫聲對她說:“別灰心,也不是毫無辦法,養體術練成,強大了元靈,無相環的束縛就沒有那麽大了。”

“?”青玥擡眼看向火姬,只是沒有那麽大?難道不應該是消失嗎?

火姬看到了青玥臉上的抑郁和不甘,無奈補充:“無相環靠外力是去不掉的。”

“……”青玥感覺心臟仿佛被瞬間而來的一堆黑箭射成了篩子。

可炎頊明明說練了養體術就可以……她看著火姬難得溫和的眼神,火姬沒理由騙她。

這時半晌不說話的三枝老頭,突然擡高音量:“你剛才不是問我修煉養體術,到底需要生衍那些靈植制成靈丹,才能快速修成嘛。”

老頭舉著枯瘦的手指,長長的指甲指向自己對面書架上的一本小冊子。

“那本書也是我寫的,那裏面記載了適合各種屬性修煉的靈植和丹方。”

青玥根據老頭的指點,立刻看到了那本《地源典籍》的書。

一打開,青玥有些驚,一個奇形怪狀的張著巨口的植物浮現了出來。

身後三枝老頭開口:“這是食人花,分三個階段,這是第三階段,一口可吃三個人,不需要消化過程。”

青玥覺得稀奇,手指捏著書角來了個風琴式翻書,撲啦啦啦……無數的靈植草木層層疊疊地冒了出來……然後又縮了回去。

三枝老頭指點:“翻到水屬性修士那個目錄下,看看吧。”

青玥開始一頁一頁的翻看起書關於靈植靈藥的記錄,其中關於水靈之體修煉元靈所用靈植丹藥的部分,她一一仔細看過,全部默默記在了心裏。

出了天問閣,她立刻就去了朔丘藥園。

朔丘藥園也在八重的雲岫臺。這第八重的雲岫臺上西南角是明軒殿,明軒殿往北是天問閣,而天問閣的東邊就是朔丘藥園,最東邊是碧紗閣。

她走了大約一炷香時間,看到了一座青瓦白墻的院落,院落四周隱有白色靈光若隱若現,白光之外還有團紫色炫光像個鍋蓋一樣罩著上空。

這是強大的禁制法陣和聚靈陣的疊加。

正面一個兩扇開的朱紅色小門,容倆人並排過的寬度,紅門上方掛著一個熒黃色的球形琉璃燈盞,腦袋大小,中間散發出氤氳靈氣。

燈盞下方被暖黃色靈光攏出一片圓形光暈,仔細看那片投照在青玉階上的光影中,隱有白色符文流動。

青玥拿出黑色玉牌,站到了澄黃透亮的燈盞下,黃色暖光灑滿全身,感應到她手中拿著的黑色玉牌,面前的朱紅小門嘎吱開了。

青玥走進了藥園。

朔丘的藥園從外面看仿佛很低調,實則裏面如同另一個世界。

藥園極大,藥園中間有一個青玉圍成的圓壇,圓壇中有一汪靈泉,以靈泉為原點,分出八條青玉水槽,分往八個方向,將整座藥園分成了八塊,在八塊區域中有規律的種植了巨大的靈木,成為聚集地氣,呼應護靈法陣的星位。

整個藥園內靈氣極為濃郁,很多稀有的靈植都肥碩喜人,大片大片靈韻盎然的綠植密密匝匝的都要透不過氣了。

青玥憑著心中記下的靈植樣貌,開始在園中地毯式搜索。

她正蹲在一叢白色靈花中翻著土層上的紅色小靈果,聽到遠處紅色的小門嘎吱響了。

擡頭一看,竟然是炎頊。

炎頊看到蹲在花叢中撿小靈果的青玥,低笑著走了過來。

他拖著厚重的袍裾走到了靈花附近,近停住了腳步,有些排斥的看著青玥身頭頂上那片雲蓋般的扶桑樹葉,不再往前走了。

青玥竟然十分稀奇的在炎頊眼神中看到了‘緊張’二字。

她立刻停下了撿拾靈果的手,仰頭看向了頭頂上的樹葉,仿佛被炎頊的緊張感染,青玥啞著嗓子問道:“什麽呀?”

炎頊負手立在遠處,神色中似有一絲躁郁:“沒什麽。”

哼,信你個鬼!她不死心的擡頭繼續看著頭頂那片扶桑樹葉,看了老大一會,終於眼睛一亮,眉開眼笑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是靈蠶,你發現靈蠶了啊!”

瑩翠透亮的樹葉上,隱隱有雪白如羊脂玉樣的胖碩靈蠶趴在上面。

她興奮的起身摘下了一片臥著靈蠶的桑葉,向著炎頊跑了過去。

誰知道炎頊突然眸色一暗,張開廣袖,揚起指尖,迅雷不及掩耳的將一抹金色靈光從指尖彈出,青玥還沒跑到炎頊面前,手掌桑葉上的那只手指粗細的靈蠶便化成了一堆灰。

炎頊面無表情的看著青玥手中的桑葉,微微抽動了一下薄長的唇角:“一個肉蟲子,有什麽好看。”

青玥看著手上的桑葉和桑葉上的灰,覆雜的看了炎頊一眼:“原來你怕蟲子?”

然後便是抑制不住的咯咯笑聲,看平日威嚴無匹,冷酷無雙的炎頊,竟然害怕樹上的肉蟲子,青玥頓時笑得想捶地。

“笑夠了?笑夠了是不是可以換個地方了。”炎頊冷冷的白了她一眼。

青玥突然想到炎頊昨天叫過她什麽?‘呆的像個樹葉上的青蟲。’

她追上炎頊:“昨天把我叫蟲子那是討厭我還是怕我?”她歪著頭,笑著看向炎頊。

炎頊冷白如玉的臉沒什麽表情,薄唇緊抿,大步走向圍著靈泉的青玉圓壇,看到她放慢了跟著的腳步,回頭低聲道:“不是討厭。”

他轉過臉:“只是無所適從。”驀然又用毫無起伏的聲線補充道:“說的是蟲子。”

她撇了撇嘴,對於炎頊來說,能向人解釋就已經很讓人震驚了,她也沒期望更多。於是又屁顛屁顛跟上了炎頊的腳步,站到了青玥圓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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