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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招認 她再無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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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大夫來看過, 但連續吃得兩天藥的薛念蘭病情並不見好轉。

甚至在第三日後愈發嚴重起來。

老夫人吩咐遞牌子去宮裏請了位太醫來,太醫重新看診、開藥方,舒靜怡和舒靜柔也開始不分白天黑夜輪流守在床榻旁照顧薛念蘭。王姨娘白日送舒霖和舒靜欣去學堂後, 也有大半日時間待在正院,親自守著小竈幫薛念蘭煎藥。

如是又過得兩日, 薛念蘭的病情卻始終沒有好轉。

扶風院的“棗兒”也需要衛靈兒照顧,衛靈兒只抽出身到過正院一次, 其他時候皆是舒瑾來正院看薛念蘭的。

然而薛念蘭驟然病重令府中眾人心中惶惶, 看著薛念蘭昏睡不醒的模樣, 舒靜怡悄悄哭過幾次。

終於在有一日的夜深之時, 薛念蘭出現了嘔血之癥,情況變得十分危急。

之前幫薛念蘭看診的那位太醫在夜裏被請到鄭國公府。

衛靈兒和舒瑾收到消息以後,因丫鬟說得嚴重, 兩個人急匆匆趕到正院。

彼時的正院燈火通明。

舒靜怡和舒靜柔這會兒都守在床榻旁邊。

太醫正專心致志在為薛念蘭診脈。

舒瑾和衛靈兒入得裏間, 安靜站在她們身後,似等待太醫診斷結果。

王姨娘比他們來得都更晚一步。她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面上同樣看得到急切之色,只裏間悄無聲息,她也未出聲,朝床榻上看過去一眼後,眼底不安一閃而過。

太醫為薛念蘭診脈, 面上表情始終凝重,叫人跟著懸著心。

舒靜怡急切問:“我娘親怎麽了?為何吃得幾天藥反而更嚴重了?”

太醫未多言。

舒靜怡想要追問, 被舒瑾勸下, 裏間恢覆原來的安靜。

診脈過後,太醫起身示意舒瑾到外間去說話。

舒靜怡著急薛念蘭的情況,便跟在舒瑾身後一道出去, 王姨娘看一看他們,又去看床榻上的人。

“姨娘,我也出去看一看。”

在裏間等得片刻,沒有等到舒靜怡回來,舒靜柔輕聲說道。

王姨娘自不會阻攔她。

舒靜柔也出去,裏間便只剩下衛靈兒、王姨娘以及躺在床榻上的薛念蘭在。

衛靈兒沈默不語。

王姨娘又陪在裏間好半晌,不見外間有何動靜,按捺不住說:“少夫人,我也出去看看情況。”

“不必了。”

說話的人不是衛靈兒,而是從外間折回來的舒瑾。

王姨娘詫異望去,舒靜怡和舒靜柔跟在舒瑾身後回到裏間。

同一刻,裏面的門被人從外面關上。

王姨娘看清楚舒瑾臉上表情,心下突突一跳。

衛靈兒在舒瑾回來的那一刻已知他們此前猜測不假,王姨娘,便是鄭國公府裏的那個內應。

“世子爺……”

王姨娘轉過身望向舒瑾,猶似關心問,“夫人到底怎麽樣了?”

舒瑾冷淡道:“母親怎麽了,王姨娘不該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更清楚嗎?”

王姨娘面色驟變,舒靜怡和舒靜柔則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從她們方才在外間看見夏橘和夏梔過來正院,到舒瑾讓她們回來裏間,裏間門被關上,及至舒瑾的態度、口中的話,無不叫她們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什麽事。

“大哥哥此話何意?”

舒靜怡眉頭緊皺,她瞥見舒靜柔變了臉色,同樣不解,故而問出口。

王姨娘抿唇,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娘親!”眼見衛靈兒扶著薛念蘭坐起身來,舒靜怡又一驚,顧不上王姨娘,飛快奔至床榻旁。

王姨娘轉過身去,看見這個時候本該昏迷不醒的薛念蘭靠坐在床榻上,並無半分不清醒的模樣。她心底所有的不安在這一刻變成頓悟,明白自己確實被識破了。

舒靜怡握住薛念蘭的手:“娘親,你醒了,你沒事了嗎?”

薛念蘭眸光溫柔,拍一拍舒靜怡的手背,覆擡眼去看王姨娘,那一份溫柔消失不見,變成淩厲。

“王姨娘,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薛念蘭壓低聲音質問。

舒靜怡一怔。

走到王姨娘身邊的舒靜柔微微瞪大眼睛看薛念蘭,又飛快扭頭望向王姨娘。

王姨娘依舊沒有開口。

只是舒靜柔在這裏,當著舒靜柔的面,她無法忽視心裏的那份難堪。

柔姐兒曉得了,定會嫌棄她這個姨母……

“妾……無話可說。”

王姨娘垂下眼,應得薛念蘭一句,衣袖中悄悄滑落一把匕首,未待有其他舉動,忽而被兩步上前的舒瑾扭住手腕。

匕首落地,發出沈悶聲響。

舒靜怡和舒靜柔目光齊齊落在那把匕首上,也都徹底呆楞住了。

猜到王姨娘會自尋短見而有所防備的舒瑾松開王姨娘的手。

“不是你死了便萬事可當從未發生。”他看向癱坐在地的王姨娘,“不為自己想,也總要為柔姐兒想。”

舒靜柔回過神來。

縱然尚未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可地上的那把匕首便仿佛把許多事說盡。

“姨娘,怎麽了?怎麽回事?”

舒靜柔半是跪在王姨娘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少有的情緒激動。

王姨娘低下頭去。

薛念蘭緩和語氣道:“你若有苦衷,可以同我們說。”

“單憑你做的這些事情,我盡可與國公爺說,你清楚你會是個什麽下場。”

“但我未這麽做,便是顧念你可能有苦衷。”

“目下這裏只有我們這些人在,也不會有旁人闖進來。”薛念蘭勸著王姨娘,“只要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會慎重考慮的。你應當清楚,這些事情關系到的是舒家上下,非同小可。”

王姨娘維持著那一份沈默。

她知道有舒瑾在,她想自盡是不能了,可……

舒靜怡被薛念蘭、王姨娘和舒瑾沒頭沒腦的話弄得稀裏糊塗的。

“娘,到底怎麽了?”舒靜怡握住薛念蘭的手不放,一連串發問,“為什麽你突然就好了?為什麽說王姨娘有苦衷?王姨娘做了什麽?是發生什麽事了?”

薛念蘭輕嘆一氣。

舒瑾負手而立,和衛靈兒對視過一眼,方道:“母親不是生病,是被王姨娘下了毒。”

舒靜怡和舒靜柔滿臉不可置信。

她們呆呆楞楞看著舒瑾,又去看王姨娘。

舒靜柔握住王姨娘胳膊的雙手松開了些,轉而再一次緊緊握住。

“姨娘,不會的,你不會做這種事的。”

可是王姨娘沒有否認。

舒靜柔遲遲等不到王姨娘的一句否認,她明白,那是真的,不是冤枉人。

……

從舒瑾的口中,舒靜怡和舒靜柔得知自從“衛棗兒”消失起,那段日子發生的一些事。

起初,是“衛棗兒”在府裏卻被人劫走。

舒瑾疑心府裏有內應,是以,借著“衛棗兒”回來,設下引蛇出洞的局。

“最開始母親生病,病得不嚴重,也看不出太多的蹊蹺。只是,雖然我和靈兒都不懂醫術,但去徐家的時候,我問過徐庭耀和徐嘉敏,明鏡門知道有一種藥,服下之後會有類似風寒的癥狀出現。”

“故而我對母親所有入口的東西皆留了個心眼,果然在母親平日所服用的湯藥裏發現有人偷偷下了那種藥,而王姨娘這些日子有時會去幫母親煎藥。那藥被服下得越多,服藥之人表現出的風寒癥狀會越嚴重。持續下藥,讓母親病得越來越嚴重,是為引我和靈兒擔心,好離開扶風院來正院看望母親。王姨娘,是不是?”

確認下藥的人是王姨娘,舒瑾未瞞著薛念蘭。

因總不能為了借此機會引王姨娘出來,任由自己的母親中毒、被毒藥折磨。

何況,之後究竟怎麽處置王姨娘也是繞不開薛念蘭的。

左右曉得那藥服用得多了以後是什麽情況,做一場戲也足夠了。

“在我和靈兒離開扶風院後不久,王姨娘是不是暗中遞消息出去?在鄭國公府附近,有人潛伏著,是不是?夜深之時,正好動手。不過,我既有防備,那兩個人不可能把棗兒從扶風院帶走。夏橘和夏梔出現在正院,意味著潛進來的人已經活捉。”

王姨娘一直聽著舒瑾的這些話。

只她仿若被定住般,始終任何舉動也無,更不曾開口說半個字。

半跪在王姨娘面前的舒靜柔早已是淚痕滿面。

舒靜柔眼中的王姨娘,性子溫和,不爭不搶,深居簡出,她從未想過,王姨娘會做這些事。

為什麽呢?

為什麽要害母親?為什麽要做外人在舒家的內應,幫他們把“棗兒”劫走?

舒靜柔想問,卻問不出來。

眼前的人曾經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她,她問不出口。

舒靜柔一味在哭,乃至於抱著王姨娘哭。

淚水逐漸打濕王姨娘的肩膀,那壓抑克制的哭聲讓王姨娘一陣恍惚。

“王姨娘,你可知,今夜為何只這些人在?”舒瑾臨了慢慢道,“因為我猜,你之所以對那背後之人言聽計從,乃是受了威脅。那人,以柔姐兒的性命威脅你,是也不是?你若當真想保護柔姐兒,該將事情告訴我們,而非以為能憑借一人之力,扛下所有。倘若方才你自盡而亡,往後柔姐兒該怎麽辦?你以為那些人就會放過柔姐兒了?”

舒瑾最後的一番話真正叫王姨娘觸動。

她搭在地面上的手,手指幾不可見蜷縮了下。

眼淚正異常洶湧的舒靜柔,聽聞這些事情與自己有關,忙擡頭來,一面哭一面道:“姨娘,你說吧,你快告訴大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吧!”她又伸手抱住王姨娘,“姨娘,我不要你有事。”

舒瑾和衛靈兒選擇低調處理,其一是考慮到舒靜柔,其二是他們要從王姨娘口中得到更多消息。

那背後之人,他們必須借王姨娘弄明白。

王姨娘同樣清楚舒瑾真正想要從她口中聽到的是知道什麽。

她擡手輕撫舒靜柔的後頸,緩緩擡起頭來,看著舒瑾:“我說了,大公子便會保護好柔姐兒?”

事情暴露的一刻,王姨娘唯一的念頭是以死遮掩一切。

想著或許自己的死能換來柔姐兒的平安。

可是舒瑾的話提醒她。

如果往後無人有心的保護,柔姐兒依然可能出事,而她死了,她再也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

“我答應你。”

舒瑾對王姨娘道,“只要你說清楚受何人指使,定不會讓柔姐兒受那人的任何迫害。”

仍靠坐在床榻上的薛念蘭輕聲道:“這件事,我也可以應你。”

舒靜怡莫名鼻酸,也掉起眼淚。

事已至此,王姨娘知道,她再無更好的選擇。

舒瑾、薛念蘭的承諾都可信,他們說會保護好柔姐兒,必傾盡全力。

王姨娘顫顫從袖中摸出一條帕子,細細去替舒靜柔擦眼淚。

待擦去舒靜柔臉上淚痕,她從地上爬起來,轉而跪在薛念蘭面前,一磕頭道:“是妾辜負夫人的信任。”

擡起頭來時,王姨娘深吸一口氣。

“是皇後娘娘。”

親耳聽見從王姨娘口中說出這句話,衛靈兒和舒瑾又互相對視一眼。

他們猜過可能是宮裏的貴人,但猜測和確定是那麽一回事的感受截然不同。

皇後娘娘……

衛靈兒擔憂地朝舒瑾看去。

……

舒靜柔不小心走丟又被找回來的那一次,舒家上下,無人知曉,王姨娘便在那之後受到威脅。有人要她聽從吩咐做事,要她做那人在鄭國公府的眼線,否則,下一次舒靜柔便不是走丟一會兒那麽簡單。

她曾經想過把這件事告訴舒衡。

可王姨娘並不敢確定,自己說出來這些以後,她的女兒一定能平安無恙。

在當時,那個人對她從不提別的要求,不過讓她每天留心鄭國公府裏發生的事情而已。

她需要做的只是這樣。

王姨娘掙紮過後,選擇了妥協。

“當時不知道是皇後娘娘,而對方也從未讓我害人,我委曲求全,換得這麽多年的平安。”

因為她足夠“聽話”,做得足夠好,所以這麽多年一直都無事。

久到王姨娘以為往後也會如此,什麽事都不會有。

後來,薛念蘭派人把父母雙雙遇難的衛靈兒和“衛棗兒”接來鄴京,安置在鄭國公府。呂姨娘因為衛靈兒與薛念蘭的關系、衛靈兒與舒瑾的親近,擔憂往後日子不好過,坐不住針對起衛靈兒。

“呂姨娘曾想過說服我幫她,我沒有理會。”

“但那個人得知呂姨娘有針對少夫人的心思以後,要求我緊盯呂姨娘的動向,一一稟報。”

王姨娘目光幽幽,幾分空洞:“那時,我想過為何此人在意呂姨娘動向,便想到,若呂姨娘得手,少夫人出事,世子爺知曉之後,鄭國公府定要生亂,才明白此人當真有心要對付舒家。”

到得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辦法開口了。

她背叛舒家、背叛鄭國公府的事情一旦暴露,不會有人同情她,她會被懲治,並且柔姐兒也會被她拖累。

呂姨娘終未得手。

呂姨娘被抓到把柄的那一次,她只曉得呂姨娘和呂世飛鬧掰了,不知呂世飛仍在幫呂姨娘對付衛靈兒,大約是這樣,她反而躲過一劫,沒有暴露。

怕那個人會讓她學王姨娘在府裏對衛靈兒出手,她提心吊膽許久,擔心的事卻未發生。

後來才明白是這個人需要她繼續做眼線。

比起對付舒家,更重要的是這件事。

呂姨娘出事之後似乎又變成從前那個樣子,她只需負責留心府裏發生的事。

但她心裏始終很不安。

她怕自己有一日會被逼做呂姨娘那樣的事情,會被逼去害人,遲早牽累到柔姐兒身上。

所以盼著早些把柔姐兒嫁出去。

出嫁以後,有夫家相護,離舒家遠了,也許會好一些。

偏偏柔姐兒說不想嫁。

無法忽視內心那股強烈的、遲早出事的直覺,她少有的對柔姐兒說了重話。

可惜,害怕發生的事終究來了。

而柔姐兒未定親、未出嫁,她過去做的那些倘若暴露,說不定會影響柔姐兒的婚事,她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如今越說起往日種種,王姨娘越明白一步錯,步步錯。

多年以前,她若鼓起勇氣賭一把,未必是最糟糕的那一種情況,事情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前些日子,那人暗中遞來消息讓我做內應讓人把棗兒劫持出府。”

王姨娘語氣裏染上幾分不確定,“我不知是為什麽,這些事也是從來不允我過問的。”

衛靈兒直到此時才問:“你餵棗兒吃的那塊糕點當真有問題?”

“沒有。”王姨娘低聲說,“是帕子,我用帕子給棗兒擦了嘴,帕子上提前沾過一點無色無味的藥粉。”

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很容易讓人忽視。

如同衛靈兒下意識在意起那塊糕點,幫忙擦嘴的舉動甚至未必入眼。

有前面的那些話,這一次為何給薛念蘭下藥則一目了然。

在王姨娘看來,她別無選擇,不得不這麽做,不得不幫著高皇後想法子再一次劫走“衛棗兒”。

薛念蘭生病,衛靈兒不可能不來正院探病,尤其是在病重之際。

只要病重的時間在深夜,“衛棗兒”睡下以後,衛靈兒和舒瑾要從扶風院出來一陣子不會有太大的負擔。

便趁著他們不在扶風院的時候,會有人潛入扶風院去搶“衛棗兒”。

她要做的,是創造出這個機會。

“你是怎麽曉得那個人是皇後娘娘的?”

王姨娘坦白過一切後,舒瑾問。

聽過舒瑾的問題,王姨娘沈默了下才道:“世子爺,如若我說,是因為我起初不願配合,你會相信嗎?”

舒瑾頷首說:“信。”

王姨娘像被舒瑾的這句話惹得失笑,笑容裏滿是苦澀。

舒靜怡和舒靜柔在接連的震撼與驚訝情緒的沖擊下,已說不出話來。

王姨娘的話,也在她們心裏留下謎團。

譬如,皇後娘娘為何要盯著舒家,為何要劫走“衛棗兒”。

但這些問題的答案,在舒瑾和衛靈兒心裏,卻變得越來越明晰。

因為當年舒靜嫻在宮中遭遇過的事情可能與高皇後有關,因為衛昭的身份極可能非同一般。

高皇後如若設計陷害過舒靜嫻,而作為舒靜嫻親弟弟的舒瑾得皇帝陛下看重,她要如何不在意舒家?那些舊賬,鄭國公府一旦翻起來,便不是那麽容易收場的。

“母親,大哥哥,求你們,放姨娘一條生路吧。”

哪怕舒靜柔意識到王姨娘犯下怎樣的錯,她依然沒辦法不幫王姨娘求情。

舒靜柔跪在床榻前,紅著眼說:“我知道,無論有什麽樣的苦衷都不該做這些事,何況是陷害母親。可是,姨娘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母親,求求你,放姨娘一條生路……”她跪伏下去,語聲哀求。

舒靜怡咬了一下嘴唇。

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也不知該怎麽辦,王姨娘害她娘親,她該恨王姨娘,卻不知為何恨不起來。

舒靜怡又看舒瑾。

大哥哥……打算怎麽做呢?

“柔姐兒,姨娘罪該萬死,別讓夫人和世子爺為難。”

王姨娘兩步上前去扶起舒靜柔道,“是我不好,做了這許多的錯事,無論什麽處罰,都是我罪有應得。”

衛靈兒離開薛念蘭身邊,起身走向舒瑾。

其實他們也尚未考慮明白府中內應當真是王姨娘的話,要怎麽處置王姨娘。

讓柔姐兒留在這裏是希望王姨娘看在柔姐兒的份上能說出實情。讓怡姐兒留下,是因為這些事於柔姐兒或難承受,不止在今日,往後也是如此,但若有人能多陪一陪柔姐兒,柔姐兒不易鉆牛角尖。

怡姐兒同樣是性子善良的。

知曉王姨娘的苦衷,至少不會遷怒柔姐兒,不會真的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

衛靈兒走到舒瑾身邊,擡眸望向他。

舒瑾看她一眼,覆看向薛念蘭問:“母親有何想法?”

話音才落,夏橘在外面敲了三下門。

此前舒瑾吩咐過夏橘和夏梔,除非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在他們之前出來不可打擾。

若有急事則敲門三下。

敲門聲響起,衛靈兒微怔,和舒瑾一樣看過去。

舒瑾道:“我出去看看。”

衛靈兒點頭,沒有跟著舒瑾出去。

舒瑾從裏間出來,夏橘聲音壓得極低又飛快道:“世子爺,明行回來了。”

舒瑾聽言,眸光一沈:“人在哪?”

問罷人已往外走,夏橘的聲音響在他的身後:“在廊下候著。”

舒瑾行至廊下,看見明行,當即問道:“怎麽回事?”

明行被派去護送衛昭去往湖廣,來去需要費不少時間,這個時候,他根本不該出現在鄭國公府。

“爺,屬下無能。”

明行上前一步,低聲道,“人被劫走了,是陛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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