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親外公還是要幫的，而且古瑤對兩人也算是了解了一些。

自己姥爺臉皮終究沒有牛漢林那麽厚，這草藥要是給牛漢林，牛漢生斷然是不可能向他討要的。

但若是給了牛漢生，牛漢林這個人向來不太在乎臉面，只怕會舔著臉糾纏姥爺好幾天。

這也算是古瑤為自己姥爺總是被人欺負找了個機會報覆回來了。

不過自己的姥爺，自己了解，就算古瑤給了他這個機會，牛漢生也幾乎不可能想牛漢林那樣。

古瑤搖了搖頭，算了，只要姥爺不吃虧就成。

領了古瑤給的草藥，一個神情矍鑠，一個愁眉苦臉，耷拉著一張老臉，哀求的眼神看看古瑤，又看看牛漢生，結果兩個人誰也沒有理會他。

剛要走出門，牛漢生才想起他們兩人過來的事，站定了腳，“對了，阿瑤，你什麽時候有空可以開始過去你二姥爺那邊了，他現在已經空閑下來了。”

牛漢林神情一板，就要使脾氣。牛漢生悠悠地道：“別忘了草血蠍的炮制方子還在我手上呢！”

牛漢生威脅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牛漢林氣鼓鼓得跟個氣球似的，然而到底還是歇菜了，垂頭喪氣的。

古瑤點了點頭，牛漢生和牛漢林對視了一眼，紛紛扭頭不看對方。

這一扭頭，正好同時看到一只胖竹鼠拖著一個竹簍，沒看錯的話，裏面裝著的似乎正是一些炮制過的草藥？

兄弟倆十分默契，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阿瑤，那是炙淫羊藿嗎？”

對於拖動竹簍的胖竹，兩人選擇性地忽視了，最主要的還是看到了那一竹簍炮制過的淫羊藿。

古瑤扭頭，對胖竹了若指掌的她一眼就瞅到了。

腳步匆匆，衣角都被掀起一角來了，說是跑都不為過了。

胖竹反應機靈，丟下嘴裏銜著的竹簍，撒腿就跑。

兩人在院裏追逐的動作是那麽熟練，彼此往那跑都十分熟悉，看著就好像早已練習過好幾百遍的。

牛漢生和牛漢林兩人心驚膽跳地看著他們跑，生怕一人一鼠往藥田裏鉆。

好在那一人一鼠追了許久，都沒有往藥田裏去的意思，看樣子這默契是早就被訓練出來了。

兩個老頭子提起來的心又放了下去，可算有空去看那一竹簍的炙淫羊藿了。

胖竹在逃命中，無意察覺到他們的意圖，不顧還在被古瑤追殺，硬生生扭了一下肥胖的身子，土地上都留下它爪子的痕跡了。

牛漢林牛漢生手剛要接觸到竹簍，眼前一閃，只見一道銀光滑過，牛漢林的半個指甲沒了。

兩人嚇得一縮，蹬蹬地後退了兩步，牛漢林捂著自己死裏逃生的手指頭，心有餘悸，那鋒利的爪子切指甲像切水豆腐似的，若是落在自己的手指頭上，要斷指似乎也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

兩人不敢輕舉妄動，然而只一個晃眼，那只黑不溜秋的竹鼠便被一只纖細的手提了起來，四肢淩空掙紮。

那鋒利的爪子在空中抓了抓，卻始終沒有傷害到古瑤。

“阿瑤，這是哪來的竹鼠？”牛漢生問道。

古瑤如實告知，“之前上山的時候無意抓到的。”

“把這竹鼠燉了吧？今晚吃一頓竹鼠肉。”牛漢林陰測測地看著胖竹。

胖竹在古瑤手裏掙紮得更加厲害，見掙紮不出，對牛漢林憤怒地唧唧尖叫著。

扭頭看向古瑤又是一副狗腿子的模樣，黑溜溜的兩只豆子眼滿是哀求可憐。

古瑤嘴角一抿，又輕笑道：“就你下次還貪吃，喜新厭舊的家夥，給你準備了那麽多不吃，偏要吃這新鮮的。”

斥完胖竹，就把它抱在懷裏。

看著一人一鼠剛剛還死命地追趕著，現在又抱在一起，牛漢林瞥了瞥嘴。

牛漢生看著古瑤把黑不溜秋的胖竹抱在懷裏，皺了皺眉頭，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說話。

至於胖竹求而不得的炙淫羊藿，到底還是落在牛漢生和牛漢林手裏，胖竹一臉絕望的姿態癱倒在古瑤懷裏，像是生無可戀了的模樣。

看過了古瑤遞過來的淫羊藿，兩人神情更加地確信，卻還是詢問了古瑤一番。

“這淫羊藿是你自己種的？在藥田裏摘的？”牛漢生撚起一葉幹癟卻很有色澤的淫羊藿，心思沈沈地問道。

古瑤如實點頭，心思卻飛快地轉著。

牛漢林顯得比較急切，“那你這草藥栽種是不是有什麽特別之處，還是你炮制的時候采用了獨制的秘方？”

這一點都不含蓄的問話一問出口，很快就讓看不慣的牛漢生拍了一巴掌。

牛漢林冷不丁被拍了一巴掌，力氣雖然大，但冬天的衣服厚，牛漢林最多就是嚇了一跳，不滿地覷了牛漢生一眼，扭頭依舊巴巴地看向古瑤。

這次牛漢林的神情正經嚴肅多了，不像之前那麽不著調。

古瑤看了他一眼，擼著懷裏的胖竹，看向牛漢生，“這草藥是我種的，摘是在山上采摘的，就是之前我們一起去的那座山，你那時候不也挖了不少嗎？如果有問題的話，那你那一些也應該跟我這裏的情況差不多才是。”

“至於炮制，我也只是按照尋常的方法炮制的，並沒有什麽秘訣，那方子還是之前我在姥爺您醫館裏拿的。”

古瑤解釋到這裏已經是用盡了耐心了，她做事一向不喜歡解釋，你願意相信你就信，不願信那就拉倒。

那是什麽原因？

牛漢生和牛漢林十分好奇，不止是因為他們求知欲強，更多的是因為這一發現或許能解決許多醫術上的難題。

兩人低頭沈思了一會兒，古瑤耐心地等待著，手裏擼著胖竹，十分地愜意，臉上那些許的不耐早已消失不見。

沈默了一會兒，古文那屋的房門打開了。

“阿瑤，外公。”古文一出門就看到自家門子和姥爺還有一個聽說是二姥爺的人站在廚房門口。

其實他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了，一直沒出來是因為他正在研讀一篇文章，他做事一向不喜歡半途中斷。

直到見院子裏久久沒有聲響傳來，不得已才出來看看。

結果就看到了眼前這靜滯的一幕。

“大哥，是不是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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