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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很愛我 我媽知道了我們睡覺的事(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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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樹將兩道杠驗孕棒裝到兜裏, 剛走進辦公室,就看見陳志宇在擺弄他的電腦。

他垂頭喪氣地走過去,懨懨地喊了聲, “陳總。”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慘白,眼淚汪汪的,好像是患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病。

陳志宇心裏一凜,“怎麽,生病了?哪裏不舒服?”

“嗯。”夏青樹奶貓似得哼了哼, 小臉皺成一團,快哭了。

陳志宇不是學醫的,不知道HCG是什麽意思, 但是一項指標超了四百多倍,想想也不太好。

“你要不要去醫院重新查一下?”

夏青樹捏了捏兜裏的“中隊長”。

還檢查什麽啊,基本確診了。

兩道杠?!

他不是女人,不可能懷孕。

那麽, 只有一個結果——癌癥。

他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

陳志宇被嚇到了,當即給他放了假,讓他去醫院好好檢查一番, 病好完才來上班。

同時, 陳志宇暗暗記下那個指標的名稱, 下次遇到夏衫的時候,問一問。



夏青樹得了假, 沒有去醫院,又重新來到廁所裏,鉆進最後一個隔間,將門反鎖。

去醫院之前,先自檢一番。

夏青樹用消毒液洗了手, 打開手機百度條目,光條條對鏡自視,檢查是否腫脹。

兀自捏了半天,沒捏出腫瘤包塊,反而把自己給捏興奮了。

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一點小小的刺激都容易擦qiang走火。

半個小時後,夏青樹從廁所裏出來,精明的雙眼中透出一絲絲疲憊。

自檢結果:功能正常。

還是應該去正規醫院檢查一下,自己一個人瞎搞,原本沒問題都被搞出問題來了。

夏青樹立刻打車去醫院,掛了個泌尿外科。醫生看了報告,很重視,開了不少檢查單,讓他化驗。見他愁眉不展,簡單解釋了幾句,讓他有個思想準備。

這個病如果確診,早期治愈率能達到百分之九十,是不會死的。

但是,必須進行切除手術。

夏青樹聽到“切除”二字,心裏咯噔一聲。

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臉生無可戀。

雖然平時欲·望不強,但小小樹被切了,未來的生活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他才二十不到,以前學業繁忙,空餘時間要拍廣告還要兼顧表演,連黃/片都沒來得及看幾部,可以說是非常純情了。

穿來不到兩個月就要被“切掉”......小黃文的劇情發展也太喪心病狂了。

最近真的很衰,先是莫名其妙穿了小黃書,雖然穿成的炮灰有智力缺陷,但是身體好啊,結果現在身體也要有缺陷了。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怪不得那些晉江涉黃的文要被鎖。

鎖得好,沒得禍禍人。

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嘩啦啦往下滾落。

穿書當天被迫“藥後失貞”都沒哭的他,這個時候忍不住了,淚珠子一顆一顆往外蹦。

那可是男人最寶貴的東西啊!

做檢查的時候抽血的時候化驗大小便的時候,夏青樹一直在默默流淚。檢驗科的醫生以為他得了絕癥,一個勁安慰他。

絕癥到不至於,男人沒有了那東西,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他這輩子算是完了。

夏青樹做完檢查,回家等宣判。

一路上無語凝噎,仿佛自己已經被開除男性性別了。

正在悲傷之際,電話響了。

來電的是夏雨彬,一開口就叫他“弟弟”。



夏家豪宅內,燈火通明。

夏雨彬拿著一份報告,興奮地敲開哥哥的房門。

“哥,夏青樹真的是我們的弟弟!!”

夏衫接過報告,看到化驗單上最下面的結果——“親緣關系為99.99%”。

他心裏一震,立刻站起往外走,“快去告訴爸媽!”

主臥內,陳七夕躺在床上,夏靖鼻梁上架了副老花眼鏡,在翻查當年醫院的檢查報告。夏靖手裏拿的是陳七夕孕二十二周時做的四維彩超報告單,報告單上能看到嬰兒的正臉輪廓。

兩人互看一眼,默默嘆氣。

當年在醫院,每個新生兒都會在手上纏上身份手環,洗澡也不會取,直到出院的時候才會摘下來,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弄丟了孩子。

自從發現夏雨彬不是親生兒子之後,陳七夕和夏靖就從未停止過尋找。一想到親生兒子不知道在哪裏受苦,陳七夕就一陣心酸。

夏衫和夏雨彬推門進來,“媽,找到弟弟了!”

簡單一句話,打破了房間裏詭異的沈悶。

聽完夏衫的話,陳七夕的雙眼驀地蹦出亮光,抓住夏雨彬的手,一連串問了三個“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媽,真的,他叫夏青樹,是我的同學。”夏雨彬一臉笑盈盈地將陳七夕從床上扶起來,“媽,我有他的電話,我讓他馬上過來。”

說完,夏雨彬掏出電話,找到夏青樹的號碼,撥了過去。

等待接通的時候,陳七夕緊緊握住夏靖的手,微微抖動。她的雙眼緊緊看著電話,有千言萬語想表達,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青樹,我是雨彬。”為了讓陳七夕和夏靖聽到夏青樹的聲音,夏雨彬專門開了免提,“先請你原諒我,我拿了你喝水的杯子,經過檢查,你是我們家抱錯的小孩,請你過來一趟好不好,爸爸媽媽好想見你......”

夏雨彬的聲音時而激動時而哽噎,裝載著慢慢的歡欣,發自內心的高興,完全沒有因為自己養子的身份感到一滴滴失落。

甚至為了讓夏青樹過去,語氣夾雜了一點卑微請求之意。

表面聽起來無任何問題,實際一分析,可以說是非常綠裏茶氣,還隱隱附帶了道德綁架。

夏青樹正抱著手機百度默默流淚,聽到這番綠茶發言,心裏很不舒服。

要打敗綠茶,就要站在比他更高的道德高地上,因為只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夏青樹小聲小氣地說道:“你未經我的允許做了什麽檢查?我為什麽要原諒你,要是每一個犯錯的人都能被原諒,那麽國家的司法機關豈不是形同虛設!”

“要是你拿我的唾液去制造克隆人,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你的做法非常罔顧人倫,道德敗壞!”

“請你立刻道歉,停止對我名譽的損害!”

夏雨彬:“......”

你他媽一個智障,老子吃飽了才想用你制造克隆人。

要不是他重生,差點就爆了粗口,崩了兩世的小白花人設。

夏雨彬眼眶一紅,雙眼蓄淚,眉間微蹙,整一只風中搖曳的蓮。

陳七夕和夏靖皆是一楞。

夏青樹的語氣生硬,並沒有找到親生父母的欣喜,反而有種抗拒和被人瞞著的不滿。

原本期待的皆大歡喜的場面沒有出現,現在的氣氛反而有些尷尬。

陳七夕為了找兒子思慮過重,本來聽到消息後臉色有所好轉,聽到夏青樹的拒絕,眉頭皺了起來。

夏雨彬用手捂住話筒,忍住眼淚,尷尬地朝陳七夕和夏靖擠出一絲苦笑,“爸、媽,青樹平時不是這樣的,他可能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

他朝夏衫看了一眼,希望得到夏衫的認同。

夏衫擰緊眉頭,未發一言。

“大哥見過青樹的,很乖一個小孩。”夏雨彬繼續說道,“爸,媽,青樹平時有點貪玩,說不定是在開玩笑,我立刻向他道歉,他肯定會過來的。”

陳七夕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忙擺手,“怎麽讓他過來,正該我們去見他。”說完,就準備去換衣服。

要不是大人的失察,嬰兒怎麽可能會弄丟,說不定夏青樹也是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他有抵觸,也是正常。

夏雨彬電話沒握緊,那邊說的話夏青樹聽得清清楚楚,他不耐煩地哼哼,“別來別來,我心情不好。”

他今天班都沒上,在醫院待了大半天,面臨“割蛋”的風險,哪裏還有心情應付夏雨彬。

夏衫剛剛被找到弟弟的喜悅沖昏了頭,這才反應過來,質問夏雨彬,“你沒有得到夏青樹的允許,擅自拿他的唾液樣本去化驗?!!”

上次在半山酒店,夏雨彬就提議,他當時拒絕了,沒想到夏雨彬擅作主張。

夏雨彬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對不起大哥,我是怕錯過了,爸媽一直在找弟弟。”他轉頭對著陳七夕說道,“媽,青樹長得非常像你。”

夏衫皺眉:“你的確有錯,化驗之前應該取得青樹的同意......”

夏靖從中勸道,“確實應該先取得對方的同意,這事不怪雨彬,他也是心急。”

夏雨彬往夏靖身邊站了站,小聲道謝,“謝謝爸。”

夏靖又說,“你別兇雨彬,就算找到青樹,雨彬和我們也是一家人。”

夏青樹聽得直翻白眼,夏雨彬未經允許偷拿他的唾液去化驗,表面上是為爸媽著想,實際上在公開秀親情,給他一個下馬威,嘴裏說著自己有錯,卻沒有向他道歉。

原書中,夏青樹就是夏雨彬的對照組,他也事事和夏雨彬攀比。聽到這樣炫耀受寵的話語,很容易激發出那股該死的勝負欲。

陳七夕將夏雨彬手中的電話接過來,“孩子,你叫夏青樹對不對,我是你的......媽媽,陳七夕,你要不願意,叫我陳阿姨也行,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陳七夕的聲音溫柔細膩,小心翼翼試探,生怕把他嚇跑了。

夏青樹沒有拒絕,“可以的。”

陳七夕得到肯定答覆,心潮激動,“聽說你是雨彬的同學,你家住哪裏啊,現在的爸爸媽媽對你好嗎......”

“我馬上就不是他的同學了,我退學了。”

“為什麽呢?要是有問題,我們可以幫忙的。”

“不想學了,我要去超社會。”

夏青樹一整天籠罩在蛋蛋的憂傷中,可以說是非常生無可戀了,哪裏還有心情學習。

陳七夕:“......”

夏青樹從來沒有想過認親,因此他說話直來直去,毫無顧忌,非常放飛自我。

對方的沈默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畢竟稍微正常的家庭都不會想認一個二流子當兒子。

沒想到陳七夕沈默了幾秒,問道,“青樹,媽......阿姨想見你,可以嗎?”

“......你們見我幹什麽?”

“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愛你,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想抱抱你,也不知道你過得怎麽樣......”陳七夕說著說著,竟然哽噎起來。

電話那邊沈默了數秒,傳來淅淅瀝瀝的抽泣聲。

夏青樹的態度軟了一點,“......我身體不好,有那個什麽大病,學習差,愛慕虛榮,小肚雞腸,脾氣還不好,最見不得別人比我受寵,尤其是沒有血緣關系的養子......缺點有點多,以後想到再補充......我這個樣子,你們還要愛我嗎?”

夏青樹心想,他都這樣了,對方應該會厭惡他,放棄他了吧。

然而,陳七夕幾乎脫口而出,“當然啦,父母的愛都是無條件的。家人們都愛你,都想見你,想接你回家,我們都會對你好的!”

夏青樹:“......”

這也行?!

“我們要是相認後,你們會偏心夏雨彬嗎?是的話,就不用來找我了。”

他可不當什麽黃文對照組工具人!

陳七夕並未覺得對方冒犯。

對夏青樹而言,他們一家都是陌生人,面對陌生人,適當的警惕和抗拒是一個普通人的正常反應。

“怎麽會呢,媽媽爸爸哥哥們都會對你好的,雨彬也會對你好的。”陳七夕故意崩著臉,“雨彬,你可不準欺負青樹。”

夏雨彬擦幹淚痕,挽著陳七夕的手,溫柔地笑:“媽,他是我的弟弟,我怎麽會欺負他。”

夏青樹知道自己是豪門遺珠之後,沒有立刻歡欣認親,有點出乎夏雨彬的意料。但陳七夕和夏靖的反應卻在意料之中。

夏家一直在尋找親生子,陳七夕和夏靖為了見夏青樹,完成心中的執念,肯定會事事妥協,可以預測夏青樹回歸豪門後會非常受寵。

但夏家最是講究規矩教養,夏青樹這麽沒頭腦的作,一開始還好,時間長了,勢必會遭到夏家眾人的厭倦。

大哥夏衫雖然冷傲,為人處世最是公平公正,別看他現在因為夏雨彬擅作主張生氣,以後夏青樹犯錯,他也會一視同仁,說不定會更加生氣。

二哥夏冀表面溫潤儒雅,內心卻非常病嬌,他小時候淘氣犯錯,曾經被二哥笑著用戒尺打斷了小指骨,現在梅雨季節都還會隱隱作痛。

要是夏青樹落到二哥手上,後果可想而知。

他一向識大體顧大局、善解人意、通情達理......不似夏青樹這樣恃寵而驕,這樣一來,夏家人總有一天會知道他的好,彌補上一世遺憾的親情。

想到這裏,夏雨彬心裏那點不愉快煙消雲散了,他笑道,“青樹,我是你的哥哥,我會對你好的。”

哪知道夏青樹不按套路出牌,並沒有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反而小嘴叭叭叭,直接將“毒花生”和“腦幹損傷”的事說了 ,“夏雨彬已經欺負過我了!他還和周謙一起欺負我!我不去學校,就是怕遭到他們兩人的報覆!”

夏雨彬:“......”

夏青樹說完,直接問道,“你們怎麽懲罰夏雨彬啊?先說好,懲罰不滿意,我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可以說是又作又造了。

陳七夕看向夏雨彬,“雨彬?”

夏雨彬眼眶唰地一下又紅了,“我,我沒有,花生是周謙給我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陳七夕和夏靖盯著夏雨彬,眉頭緊皺。

夏衫也想起,為什麽之前聽到夏青樹的名字覺得熟悉,上次夏雨彬住院洗胃,就是因為偷吃了夏青樹的花生。

怪不得夏青樹接到雨彬的電話,第一句話就非常不耐煩。正常人接到霸淩者的電話,沒有直接掛掉算是涵養好。

夏家家規嚴謹,絕對不會容忍校園霸淩。

夏靖立刻開口斥責,“雨彬,究竟怎麽回事?!”

夏雨彬擡起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沒有,我沒有欺負青樹,都是周謙,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住院了,他卻什麽事兒都沒有......”

撇清責任的同時,還順帶賣一波慘。

刻在骨子裏的茶藝,他做起來簡直駕輕就熟。

夏雨彬一哭,花容月貌、梨花帶雨,堪比瓊瑤女主角。

但是,在場眾人沒有心思欣賞。

夏衫更是額頭青筋盡顯。

怎麽又哭了?有話能不能好好說。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也是在夏家長大的,怎麽這麽矯情。

不過現在不是斥責夏雨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安撫夏青樹,夏靖拿起電話,“青樹,爸爸會批評雨彬的,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

夏青樹:“既然他說和他沒關系,我也不冤枉他,你們把周謙找來,讓他和夏雨彬對質。如果欺負我有他一份,你們再懲罰他吧。”

“沒問題,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夏靖斬釘截鐵地回完,又小心翼翼地詢問,“那......我們能來找你了嗎?”

夏青樹想了想,繼續自己的反派作精人設,“如果要我認我回來,你們就必須把夏雨彬送回他親生父母那裏。”

“這......”夏靖猶豫了。

夏雨彬雖然是養子,但是養了這麽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夏家一直在找親生子,卻沒有把養子送回去的打算。

“不行啊?不行就算了!”夏青樹作勢要掛電話。

“別!”陳七夕急切地對著話筒喊完,猶豫片刻,道,“......可以的。”

陳七夕說完,抱歉地面對夏雨彬,“雨彬,青樹身體不好,脾氣不好,你大氣,你懂事,你讓一讓他,那邊是你的親生父母,你過去住幾天,他們會對你好的。等青樹消氣了,我們再接你回來,你和青樹都是我的孩子。”

夏青樹:“......”

陳七夕的這番話,簡直就是炮灰配角發言模板。

一般美強慘主角遭到這樣的對待,後期必然出現打臉劇情。

而他,就是那個下慘最淒涼的炮灰。

夏青樹:“你們......”要不要再深思熟慮一下?

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不照顧一下養子的心情嗎?

不是應該覺得他很作又沒有教養,還是養子好,繼而放棄相認嗎?

夏雨彬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對方都答應了,夏青樹也不好再拿喬,報出了家庭地址,“那好吧,你們來見我吧。先說好,我非常不好相處哦。”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非常像一個陰謀得逞的大反派。

離死期不遠那種。

......

夏青樹給夏老二李孝媳打了個電話,讓他們趕緊回來,自己到幼兒園把夏青秋提前接回家。

他剛給夏老二、李孝媳和夏青秋說明情況,二老還沒有來得及細問,陳七夕和夏靖就找來了。

門剛一打開,陳七夕就抱著他流眼淚。夏衫和夏靖飽含熱淚,目光一直追隨著夏青樹的一舉一動。

夏雨彬極力扮演感動的同時,卻在暗自打量這套房子。

上輩子他沒有找尋親生父母,一直以為親生父母家很窮,沒想到他們住的是品質不錯的花園洋房,看裝潢,也算是小康之家。

一番互相介紹之後,陳七夕捧著夏青樹的臉,仔細端詳,“你剛剛說自己生病了是怎麽回事,我們家是醫藥世家,你爸爸也是名醫,有什麽困難你盡管說。”

夏青樹在電話裏面咋咋呼呼,又作又矯情,真正見面的時候,反而乖巧地坐在一邊,安靜又懂事。

如果說夏雨彬是朵小白花,那麽,夏青樹不說話的時候,更像一朵與世無爭的白百合。

他的長相偏媚,可是眼神如清泉般純粹,既艷又弱。

長得幾乎和年輕時候的陳七夕一模一樣。

陳七夕以前就是憑借著一張又純又欲的高級臉,紅遍了大江南北。

夏靖一看他就非常喜歡,和陳七夕一起圍著他問長問短。

夏青樹小聲說道:“病有點多。”

原身智障,現在他不智障了,卻要割蛋,實在是不太好開口。

雖然有血緣關系,但和夏家眾人第一次見面,夏青樹還是有些警惕。

但看在陳七夕眼裏,夏青樹就是一個內心敏感細膩又容易心軟的小孩,渴望得到愛,又害怕被傷害。

不自信地貶低自己,是因為自卑。

氣勢洶洶豎起的利刺,是他的保護色。

好像一只孤獨的小刺猬。

陳七夕夏靖夏衫的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陳七夕暗自打定主意,如果夏青樹肯認她這個媽媽,她一定會毫無保留地愛他。

“孩子,你別怕,放心說,我們會幫你的。”

夏衫曾經調取過夏青樹的病歷資料,對他“精神”方面的病情有大概的了解。他拉了拉陳七夕的手,對她使了個眼色。

夏青樹的病是隱私,這裏這麽多人,不太方便詢問。

陳七夕明了,話題一轉,又開始問其他事。

陳七夕和夏靖拉著夏青樹,熱絡非凡,相反,夏老二和李孝媳對著夏雨彬,卻有點無從開口。

上次夏老頭帶著全家驗血,做親子鑒定,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夏老頭親生,也知道了夏青樹不是自己的親生。他和李孝媳思考了一夜,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感情深厚,既沒有打算去找親爹,也沒有打算尋找親生兒子,就這麽湊合過吧。

哪知道親生兒子主動找來了。

雖然夏老二不懂名牌,也看出夏雨彬穿著體面,身上的衣服一看就貴。

夏雨彬主動告知自己的情況,夏老二還是有點局促。

趁夏青樹上廁所的時候,夏老二拉住他,暗戳戳詢問,“苗崽啊,我覺得他不像是我親生的。”

透過門縫,夏老二指著夏雨彬的頭,說道,“他頭發很多,發際線也不高。你不是說過,爹禿禿一窩嗎?”

夏青樹一看,果然,夏雨彬毛發挺茂密,“爸,你放心,遲早會沒的。”

他指著夏老二的禿頂,“你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夏雨彬坐在沙發上喝茶,忽然覺得頭上涼颼颼的。

夏老二想說長得也不像,他是國字臉,李孝媳是圓盤臉,夏雨彬是瓜子臉,但外面人太多,他不好問太多。

陳七夕表示,想將夏青樹接回家,夏青樹沒有立刻答應,兩家人吃過一頓飯之後,陳七夕不敢強求,讓他考慮,領著夏家人先回去了。

夏老二得知夏靖的身份後,又開始抖,“崽啊,你親爹親媽,有錢,條件比咱家好,你回去肯定能得到很好的教育,忘記現在這個家吧。”

“不認親,我不回去,你們永遠都是我爸媽。”

夏青樹覺得沒有夏老頭從中作梗,夏老二對他也還行,而且他已經習慣和夏老二的相處,現在家裏也有錢,生活不愁,他不太想認親,拒絕當炮灰。

夏雨彬一看就不是好鳥,估計滿肚子壞水,就等著他呢。

他現在生病了,需要靜養,根本沒有心情應付夏雨彬。

夏老二被他這句話感動得涕泗橫流,怕他覺得自己啰嗦,不敢說太多,留他一個人在家思考人生。



夏青樹躺在床上百度,註冊了賬號去知網查看相關資料,忽然電話響了,來電人是李秘書。

“青樹,你家是幾棟幾單元啊?”

夏青樹沒有立刻回答,還在納悶李秘書問這個幹什麽,李秘書解釋道,“聽說你生病了,我們今天碰巧路過你家小區,過來看看你。”

“碰巧?”

“......嘿,就是那麽巧。”

“你們?”

“是的,我和老板。”

夏青樹:“......”

果然,書中的霸總都是不上班的,一天到晚到處晃蕩,輕輕松松年入百億。

剛送走夏家眾人,他沒有心情接待老板,

“實不相瞞,我不太方便。”

李秘書轉頭看了一眼陳志宇,“老板,這......”

陳志宇冷冷地瞄了一眼李秘書,沒有說話,神色不明。

李秘書了然,這是扣獎金的訊號,老板今天是非探病不可。

他接著向對方循循善誘:“有什麽不方便你說,陳氏集團的企業文化是‘家’,你進了陳氏,就是家的一份子,家人生病了,豈有不關心之理,我們會滿足你的每一個心願。”

“大人沒在家。”

家裏只有一個雖然患病但意志依然堅強,但是不想營業的大男孩。

“青樹,你已經成年了,我們又不是壞人,是熟人。”

“我家又小又臟,怕弄臟你們的鞋......”

陳志宇親自探病遭到拒絕,原本有些不快,聽到這句話,不動聲色地撚了一下手指。

據他所知,夏青樹家庭確實比較困難,夏父夏母皆是底層打工者,夏青樹小時候生病也沒有錢上醫院。

這幾次見面,他也是穿著相同的白襯衣,白襯衣是R大校服,衣領已經洗出了毛邊。

他的其他同學,家裏基本都住別墅,每天的衣服不帶重樣且價格昂貴。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自尊心強,特別害怕心上人看到自己難堪的一面......

陳志宇閉著眼,仿佛看到了夏青樹維護自尊時的倔強模樣。

他擡擡手,示意李秘書繼續問。

李秘書硬著頭皮道,“你要不說,我們就問......”

他本來想說問門衛,忽然想到每天風雨無阻送飯的夏青樹他爸,遂改口道,“我們就問你爸。”

夏青樹的拒絕已經很明顯了,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態度堅決,他有些無奈:“我只是一個平凡樸實且默默無聞的實習生。”

就是請一個病假,老板就親自上門慰問,有這個必要嗎?

李秘書心想,你一點也不平凡,你可太鶴立雞群了。

今天上午的董事會會議,老板的全家都來了,老板的媽媽拉著他詢問夏青樹的情況,言語裏各種暗示。

他大受震撼——那個長相漂亮的憨憨夏青樹果真和老板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

那麽,之前老板的一系列出乎常理的舉動,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李秘書見慣了有錢人的驕奢淫逸,他一開始以為清心寡欲的老板是資本界唯一一股清流。

後來工作了一段時間,給老板擋過太多鶯鶯燕燕,他認為老板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再後來老板開始愛上釣魚的時候,他盲猜老板陽。痿。

現在看來,老板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選。

原來老板喜歡夏青樹這樣嬸兒的。

不過看夏秘書這樣的舉動,老板似乎好像大概還是一廂情願?

“你爸的電話13......”夏青樹入職時填了緊急聯系人電話,一查便知。

夏青樹大急:“......唉,我說,我就怕家陋,招待不周。”

夏老二要是知道陳志宇來家了,肯定殺回家就是一桌滿漢全席。

為了不浪費糧食,他把樓棟和房號報給對方,回房間繼續在床上躺屍。

李秘書指揮司機將車開進小區,從後視鏡不經意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倚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手指在腿上畫圈。

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心情放松。

那個樣子,絕對是在饞夏秘書的......

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麽可能沒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又不是小說裏修無情道的高手。

再說了,小說裏修無情道的高手就沒有成功過的。

希望老板多談戀愛少加班,他好請個年假。

黑色賓利開進小區,停到地下室車位,李秘書小心詢問,“老板,需要陪同嗎?”

夏青樹拒絕得怎麽明顯,他怕老板吃閉門羹,到時候不好下臺。有他在,至少能有個緩沖。

有些人雖然會賺錢,但卻是感情苦手。

從上幾次老板面見夏青樹被氣得面部裂開,就可見一斑。

陳志宇擺擺手,“不用,你們就在地下室等。”

說不定小朋友一見到他,立刻就好了。

被愛的人,就是這麽有恃無恐。

李秘書非常擔憂。



夏青樹打開門,看著陳志宇一個人站在門口。

他並沒有立刻讓陳志宇進門,而是往他身後看了看。

陳志宇穿了一套高級定制,外穿黑色的西服,內搭同色系馬甲,再配上暗黑色袖口,看起來高貴典雅,不像是來探病的,倒像是來走秀的。

夏青樹看了一眼窗外的烈日,怕他中暑,趕緊把他讓了進來。

陳志宇笑道,“沒別人,就我一個。”

高興吧。

夏青樹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小聲嘀咕,“不是說來探病嗎?怎麽空手就來了?”

他倒不是眼饞什麽保健品,只是疑惑對方怎麽沒有探病的基本禮儀,一點也不禮貌。

陳志宇冷哼一聲,“我都親自來了,還不夠嗎?”

夏青樹眨巴著大眼睛:“哈?”

陳志宇在他頭上揉了一把,假裝沒有看到對方臉上的驚喜。

夏青樹:有驚無喜。

想到陳志宇的潔癖屬性,夏青樹給陳志宇找了一雙一次性拖鞋。拖鞋是夏老二參加中老年旅游團發的紀念品。

陳志宇想說不換,但是看到光可鑒人的地面,心說,房子小是小了點,卻是不臟的。

夏青樹家雖然沒有什麽值錢的家具,內部裝潢也是中規中矩,一件像樣的藝術品也沒有,但是打掃得非常幹凈。

腳上這雙繡著“牡丹夕陽紅”的一次性拖鞋,是他穿過的最廉價的一件單品。

陳志宇忽略掉腳上的不適,問道,“哪裏不舒服,好一點了嗎?去醫院檢查了嗎?”

夏青樹給他拿了瓶貼著“贈品”二字的農夫山泉,支吾道,“沒什麽,好多了。”

陳志宇接過水,道了聲謝,他沒有喝,原封不動將水放回桌子上,“是不是昨晚在車上睡覺,著涼了?”

夏青樹搖搖頭,“沒有。”

陳志宇長相偏冷,聲線也低啞,說話的口氣帶著一股萬年雪山的涼意,常常會令人不寒而栗。

就算是說著關心的話,也溫情不足,讓人無法忽略他冷血暴戾大反派的身份。

原書中,因為夏青樹玷汙了他的貞潔,還不知廉恥賣弄風。騷,陳志宇惱羞成怒,將夏青樹送入會所供人玩弄,害得夏青樹慘死。

他穿過來之後,雖然依然玷汙了陳志宇的貞潔,但是他表現得比陳志宇還看重貞潔,甚至數次亮出手腕上的“守宮砂”。

兩人來往的方式也表現得好似男德班的班長和男德班課代表,嚴苛地保持著社交尺寸。

一回生二回熟,接觸了這麽多次,夏青樹也沒有剛開始那麽怕他了。

陳志宇只是看起來唬人,實際三觀端正,也不會亂發脾氣,只要不觸碰對方雷點,還是可以相處的。

而且因為陳志宇的撐腰,夏青樹白得了五千萬,雖然說夏老二每天做飯報恩,夏青樹也不能什麽都不表示。

想通之後,夏青樹臉上擠出笑來,對陳志宇的來訪也沒有剛開始那麽抗拒了,

“那我給你泡杯茶?你喜歡喝碧螺春還是大紅袍?”

“都行。”陳志宇怕自己挑剔的口味打擊到對方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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