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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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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試探。

“這個,還是不用了。”李青歌怕節外生枝,覺得這腰牌還是不拿為好,反正,有皇上口諭,高逸庭不會不幫自己的。

然而,她的拒絕,卻讓高逸庭很是失望,看著她又遞過來的腰牌,沒接,“為什麽不要?”

話一問出口,高逸庭才發現,自己不單是失望,更有些憤怒了。

為什麽?一直以來她都如此排斥自己?

自她一進高家門,對他似乎就沒過好臉縊。

沒錯,以前,他因為夏之荷的關系,覺得有愧於她,可是,他也從未想過拋棄她啊。

甚至,後來,一度想為了她而與夏之荷決裂,也曾為她決心終身只娶她一人。

可是,這些她都不領情炳。

好似,無論他做什麽,都不是她想要的。

看著眼前這個差點成了他未來妻子的女人,高逸庭心裏突然泛起酸澀來,他就這麽讓她討厭嗎?以至於連退婚書都給了她,將自由給了她,她還是如此的排斥自己嗎?

“為什麽?你就那麽討厭我?”心裏所想,話竟也這麽猝不及防的問出了口,就連高逸庭自己都怔了下,或許是長期以來,他的心裏太過壓抑,尤其是與李青歌退婚這一件事,讓他痛苦不堪。

其實,他一直想問她要個理由,一個真正的理由。

他自認在男子之中不算差,雖比不上赫連筠那般尊貴,比不上二弟那般瀟灑,可是,他自認為可以憑借著自己的努力,給她安穩的生活。

真的,他不止一次的覺得,不管外界怎麽傳她與三殿下或者二弟如何如何,他都認為,他們根本不適合她,其實,李青歌,這樣一個渾身帶刺般的倔丫頭,其實,想要的不過就是安穩的生活而已。

他覺得他能做到的。

可她從來不給他機會。

甚至,不顧早已訂下的婚約,堅持與他退婚......

他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是她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能做出的事。

但面對她的冷漠,甚至常常無法掩飾的仇恨眼神時,他退怯了妥協了,終於答應了她,退婚。

婚雖退了,可這件事卻成了他心底怎麽也無法抹去的魔障。

他不止一次想找她問個明白,可是,男人的自尊心逼著他將這些心結壓在了心底。

可今天,時隔多日再見,他發現,他心結未解,對她......仍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到底,如果婚約未解,他們有可能會成為這世上最親昵的人啊。

面對他質問中帶著莫大哀傷的眼神,李青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微揚著頭,看著他的臉......

黑了,瘦了,比前世而言,似乎也更成熟了,眼角眉梢也少了後來的那一絲陰狠。

似乎,正是少了那抹陰狠,才讓她......一直沒有真正的狠下心來吧。

對他,她自認為恨比愛多,可是,要他性命,她卻是下不了手,為此,她不止一次的恨過自己,想起自己死的淒涼,想起可憐的囡囡。

可,到底他是囡囡親生的父親,她覺得,囡囡定不會想看到親生爹娘相殘的局面......

可是,也正是想到囡囡,對這個男人的恨意越發滔天。

“說什麽呢。”李青歌說著違心的話,甚至還輕輕笑出了聲,“我為什麽要討厭大少爺?大少爺今天能主動過來幫我,青歌感激不盡呢,未來十天,還要仰仗大少爺呢。”

不討厭?話還說的這麽生分?高逸庭顯然並不買賬,但是,聽她說不討厭自己,盡管不知她是不是出於真心,他心裏到底好受了些。

也許,自欺欺人比要得真相,於他來說還是明智一些。

看高逸庭突然緩和下來的臉色,赫連雲初眸底劃過一絲冷笑,還以為兩人會鬧僵呢,想不到李青歌那麽敷衍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心情轉好?哼,還真是個簡單又愚蠢的男人。

“那這個,你真的不要嗎?”高逸庭看著她猶未收回去的腰牌,還是有些不死心。

“哎呦。”不等李青歌答覆,赫連雲初伸手摁住了李青歌的手,“既然高大哥一心要給你的,你就拿著,以後辦事也方便。”

李青歌微微一笑,輕輕的推開赫連雲初的手,將腰牌硬是往高逸庭手裏一遞,一邊笑道,“有大少爺在,豈不比這腰牌更好用?你既為護衛隊隊長,你的話還有誰不敢聽?”

這話無疑有吹捧的嫌疑了。

但聽在高逸庭耳裏,更是格外的動聽,“好,那我收回了,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那黯然的雙眸陡然間亮了起來,幾乎閃了人的眼,一旁赫連雲初勾起唇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抹冷笑。

“對了,李妹妹。”赫連雲初拉著李青歌坐下,好奇的問,“惜玉皇妹的事,一早我也聽說了,可是,妹妹你怎麽接下這樁差事了?”

“這個......”李青歌面露難色,苦笑道,“誰想呢,你不知道,惜玉公主一直針對我,這次她遇襲,竟然說是我幹的。”

“什麽?”李青歌話未說完,赫連雲初便驚叫了起來,一臉驚色,“妹妹你......怎麽會是李妹妹你幹的呢?我不信,說什麽也不信......”

“因為惜玉公主的懷疑,所以,你不得不親自查清此案,以示清白?”高逸庭倒是直接猜中了答案。

“是啊。”李青歌無奈又無語的點頭,“十天,哼,希望能有個結果出來。”說話的同時,她一雙眼睛定定的望著赫連雲初,本能的,她覺得此事也與赫連雲初有關系。

邊上,赫連雲初觸及到李青歌那直露的探究般的眼神,只裝糊塗,“哎,怎麽會這樣呢?惜玉皇妹我雖然沒見過,可是......對她的事情倒也聽說過不少,父皇疼她寵她,就連皇後娘娘還有貴妃娘娘平日裏都要讓她三分呢,哎,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父皇定然不會輕饒了那惡人。只是,無端連累到了妹妹你.......真是可憐。”

她話說的中肯,心底卻是劃過輕蔑的冷笑,別說是十天,就算是一百天,一年,只怕你李青歌也查不出來。

“對了,妹妹,只有十天時間,你要如何查呢?”盡管認為李青歌查不出來,但是,赫連雲初還是心生好奇,好奇這樣一個小丫頭憑什麽敢說十天內查清此案?

“這個。”李青歌一雙孩子般澄澈無辜的大眼睛茫然的眨了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呢,當時在皇上面前,也是一時沖動,再加上被逼無奈,就許下了這樣的話來,現在想來,我也是後悔不及呢。”

“額......”原來如此,還當她真有什麽能耐呢?赫連雲初唇角一勾,卻作無奈的嘆息,“妹妹你呀,還真是糊塗,父皇跟前也能亂許諾的嗎?這下可如何是好?若十日之內,查不清此案,妹妹豈不是要受罰?”

高逸庭即刻擔憂的看向李青歌,只見李青歌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是啊,我也正想,十日後該如何是好呢。”

“別擔心,我會幫你。”盡管此刻也毫無頭緒,但是,不忍看李青歌這樣子沮喪,高逸庭還是出聲安慰,腦子裏已經飛速運轉,想著怎樣調動一切關系,來幫李青歌度過此劫。

“說的容易。”赫連雲初輕輕白了高逸庭一眼,“此事非同小可呢,你想,惜玉皇妹一直被父皇保護的很好,你想,能襲擊她......此人能是一般的人嗎?只怕,你們這次是遇到麻煩了。李妹妹,不如,你幹脆去找父皇,直接說辦不了,說不定父皇一時憐憫,也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高逸庭雖然不喜歡聽赫連雲初說話,但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現在去皇上那兒認個錯服個軟兒,皇上說不定會憐她年紀小不谙世事,就饒了她,也是可能。

可若是真等到十日後,那時事情沒辦妥,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是——”看兩人殷切的眼神,李青歌搖頭道,“我已經對皇上與惜玉公主下過保證了,若查不出的話,任憑處置。當然,現在認輸,皇上寬宏大量,許不會為難我,但是,惜玉公主......絕不會放過我的。”

赫連雲初掠過眼底幸災樂禍的笑意,轉而皺眉深嘆,“哎,我那皇位脾氣是出了名的刁蠻,李妹妹這次惹著了她,也該有此劫。高大哥,我們快想想辦法,要如何幫李妹妹?”

“這事不用公主您操心,我會傾力幫助李姑娘的。”高逸庭很不給她的面子,冷聲說,本來,難得的與李青歌獨處的機會,就被她這麽生生的破壞了。

赫連雲初一楞,似乎有些受傷,她難過的看了一眼高逸庭,轉而,眼睛紅紅的又看看李青歌,十分委屈道,“抱歉,李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我卻一點也幫不上忙。”

“沒事。”李青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卻敏銳的發現她左手要粗糙許多,尤其是虎口處,似乎有厚厚的老繭,為驗證自己的猜測,她又一把抓起赫連雲初的左手,在她掌心輕輕一拍,狀似安慰,“公主別這麽說,你能來看青歌,青歌已然感激不盡,這件事,你們都別擔心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不了一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說什麽呢?”赫連雲初嚇的臉一白,連忙捂住她的嘴,嗔道,“千萬別胡說,你放心,我這就去找三王兄,讓他幫你想辦法。”

“啊,別。”李青歌忙拽住她,“三殿下明日就要啟程去南方賑災了,還是別讓他分心為好。”

赫連雲初微怔,過後點頭,“是了,我倒把這事忘了。哎,怎麽偏偏趕在了一起了?不然,三王兄在,他肯定能幫你的。”

李青歌淡淡笑笑,沒說話,只是,突然想到那宣紙上的字......筆力強勁有力,但似乎寫的又不那麽順暢,也或許是刻意而為,而赫連雲初......似乎就是個左撇子。

“對了,說了這麽久,倒忘了,二位難得來我這裏,不如陪我吃頓飯吧。”李青歌突然笑道,“你們不知道,這宮裏規矩可真多,吃頓飯也那麽多事,呵呵,說真的,來到這裏之後,我還真沒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呢,可巧,今天你們來了,倒要好好陪陪我呢。”

一面說著,一面命翠巧去準備。

赫連雲初楞了楞,不知李青歌態度轉變如此之快,“李妹妹,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吃飯?”難得就不怕十天後小命不保?哼,得罪了赫連惜玉,她還沒死,也算她命大,可是,這一次,赫連惜玉發生了這樣的事,她還不死嗎?應該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高逸庭倒是對李青歌的熱情有些猝不及防,甚至,狠狠的驚喜了一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留自己吃飯呢。

飯菜並不十分豐盛,可以說簡單。

但因為經過李青歌的手,高逸庭覺得那簡單的飯菜亦十分美味起來,尤其是李青歌親自與他盛了飯,他竟然一氣兒吃了五碗,似乎連晚上的那一頓也吃上了。

赫連雲初吃的倒挺優雅,這些菜許是並不合她胃口,但是,她還是勉強的吃著。

李青歌亦是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閑吃著,看著赫連雲初左手拿著筷子百無聊賴般在碗裏扒著飯,她不著痕跡的笑了。

真的是個左撇子。

——

一頓飯並沒吃多久,李青歌便說有些乏了,打發了這兩人。

洗了把臉,李青歌獨自回到內寢,打算安靜下來,好好部署一下,要如何讓那散播謠言的家夥自己露出馬腳來。

她徑直走到了書桌邊,拿起筆,蘸了點墨,直接就在鋪好的白紙上寫了起來。

先用的是右手,然後,又用的是左手。

“這世上左撇子多的是,若她有心隱藏,你能如何?”突然,這寂靜的屋裏響起了高逸軒的聲音,李青歌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就見這廝正歪靠在床側的小榻上,隨手將她時常翻閱的那本《莊子》又放回到了床頭櫃上。

“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她竟然一點聲音都沒聽見?

理了理袍擺的褶皺,高逸軒起身,緩緩朝她走來,眸裏漾過一絲無奈,“你想東西想的太出神了,本來,你進來的時候,我就想跟你打招呼的,誰知,你竟然對我熟視無睹,一個人站在這裏寫寫畫畫的,我瞧瞧,都寫的什麽......”

說著,他低首,真的朝那桌子上一瞥。

李青歌卻是被他的話驚悚到了,“你,你這麽說......你很久之前就來了。”

“嗯。”高逸軒聳聳眉,也沒否認,“誰知你跟那兩個聊了這麽久,還一起吃了飯,哎......倒讓我一個人在這裏白等。”

“你?”這家夥怎麽也喜歡無聲無息的到人閨房?倒學會了蘭千雪的壞毛病了,“你來做什麽?”她沒好氣的問。

高逸軒微斂笑意,認真道,“三殿下明日要獨自去南方?”

“......”他也知道?

“別這麽看著我。”看她疑惑的眼神,高逸軒重重一嘆,食指很自然的在她額頭敲了下,“傻姑娘,為什麽不答應和他一起走?”

“啊?”李青歌面露大駭,驚異的盯著那面具後的眼睛,“你,你說什麽?你讓我跟他一起走?”如果不是這聲音像,她真懷疑眼前的高逸軒是假的。

哦,對了,身材、聲音、甚至連樣貌都有可能作假的。

那麽,高逸軒為何不能是假的呢?

陡然,李青歌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雙眸直直的盯著他,是了,如若不是假的,他為何要戴著面具?即便是不想外人知道他的雙重身份,可是,在她跟前,也沒這個必要吧?

看她忽變的眼神,高逸軒狠狠給了她一記白眼,“笨蛋,你竟懷疑我嗎?除了我,誰還會這麽死乞白賴的天天纏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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