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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欺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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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灩水眸柔柔的睨著眼前喋喋不休的小女子,蘭千雪眸光流轉,掩嘴輕笑,“小乖,你這是醉了。舒榒駑襻”

“醉?”李青歌雙眸如露,迷離地眨了眨,櫻唇微張,嫩柔柔的唇瓣因沾了酒液越發顯得嬌艷欲滴,“我沒醉,你才醉了呢?”瞧他那張比花還要嬌美的容顏,大概是因為酒精的關系,就像暈染了上好的胭脂一般,真是好看。

纖細手指輕輕撚過那玉色的杯子,她笑的有些狡黠,“來,不是說不醉不歸嗎?才喝了兩杯而已,我看你是醉了。”竟然眼睛昏花到說她醉了?

蘭千雪吃吃的笑,“想不到小乖也是個酒鬼呢。”一面拿起酒壺朝她的空杯中又斟滿了酒。

“酒鬼?”李青歌愕然,旋即,小眉頭皺成了巴掌大,她使勁搖搖頭,似乎十分不喜這個稱呼,但卻還是乖巧的執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喝完了,還使勁吧唧了下小嘴,意猶未盡妍。

蘭千雪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那水潤的唇瓣,那微張的小口,殷紅小舌不時添過嬌嫩的唇瓣,無端之間多了幾分誘惑。

縱然知道這丫頭是無意而為,可是,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實在覺得眼前一幕太過惹火。

索性,側過身去,不再看她,蘭千雪深深的呼吸,卻又十分鄙視自己的行為,他低咒一聲,暗罵自己不爭氣,什麽樣的女人他沒見過,想不到竟然屢次被一個黃毛小丫頭給迷惑的亂了心智,傳出去真是讓人笑話呢瑾。

郁悶的自斟自飲了幾杯,那清冽的酒液,不但沒有壓下那心底的沖動,反讓他胸臆間有如一團火在焚燒,急需宣洩的出口。

“好難受。”他含糊的呢喃了一句,猩紅的眸子朝李青歌望去,卻看見她雙腿盤坐在鋪墊上,一手托腮,一手拿著筷子在桌子上劃過來劃過去,似乎十分好玩。

“幼稚。”到底還是個沒及笄的小丫頭片子,還有幼稚的玩筷子,哼,虧得他還想著與她......

切,一想到她那平板似的身子,蘭千雪低低的笑了,隨後,壞壞的又瞅了李青歌一眼,見她竟然拿著空杯子,使勁的朝裏看,一雙本來很漂亮的眼睛都成了鬥雞眼了,還不罷休。

噗——蘭千雪瞧她那滑稽的模樣,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剩下的又嗆到了嗓子眼,讓他難受的好一陣。

“你在找什麽?”他狐疑的看著她。

李青歌美眸一皺,朝他問道,“酒呢?”

蘭千雪,“......”面無表情的,默然無聲的又給她倒了點。

李青歌如獲至寶,欣喜的小臉上眉飛色舞,雙手捧著杯子,一低頭,殷紅的小舌伸了出來,偏她淘氣,不直接喝,非用那小巧柔軟的舌尖,一點一點的舔著那杯中酒,完了,還一副陶醉的樣子,“唔,好甜。”

那一頭柔滑如緞子似的黑發,就順著她的肩頭流瀉而下,襯出那一張清麗靈秀的嬌靨,晶瑩剔透的肌膚在燈光下又蒙上一層誘人的紅光,平添多了幾分嬌媚動人。

她到底在做什麽?她到底知不知道,在一個男人面前做這些舉動,是會讓一個正常善良的男人變成禽獸的,何況,他蘭千雪本就是專騙女人的混蛋?

“小東西,快被你折磨瘋了。”見她不知收斂,蘭千雪氣的丟了杯子,直接抓起壺來,朝口裏灌,許是灌的急了,那清亮的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一滴滴的淌進衣領,沾濕了前面的衣襟。

門,被推開,小二又端了幾樣菜上來,看這兩人各自喝酒,一個醉的連杯面杯底都分不清了,口裏還不停的嘀咕著酒呢酒呢,另一個......小二不太敢正眼瞧他,但是,只一眼,他也猜的到,他們的少主在喝悶酒。

跟女人在一塊,還能喝悶酒?

真是見鬼了?

那小二不動聲色的將菜擺放到桌子上,隨後又像空氣一般,自動消失了。

門被帶了起來,不大的包間裏,很快有些熱起來。

蘭千雪扯了外袍,露出雪白的中衣,但一看有李青歌在場,忙又將外袍的衣帶給系了起來。

李青歌卻是雙手托腮,撐在桌子上,眨著迷離的大眼睛,使勁瞪他,“你醉了嗎?醉了嗎?”怎麽還不見他倒下?她都有些撐不住了,只覺得兩個眼皮像是在打架一般,沈重的快要閉上了。

蘭千雪睨她一眼,就她那點道行,還想跟他混?哼,想要灌醉他?真是好笑,就憑她那兩杯米酒就能醉倒的酒量,老天,在他這個酒鬼面前,那就像是小螞蟻與大象的差距呀。

但是,這屋裏怎麽這麽悶了?他看了一眼窗戶,是開著的,還有絲絲的涼風吹進,可是,他卻還是覺得燥熱的不行。

一瞅李青歌,貝齒咬著紅唇,那糾結的小模樣,不禁......

“走。”幾口灌掉壺裏的酒,蘭千雪似乎著惱的,用力抹了把嘴角的酒液,十分灑脫不羈,一伸手,將李青歌帶了起來。

“去哪?”李青歌覺得困倦的不行,腳上也沒什麽力氣了,走起路來,真是費力。

她不滿的皺眉,都怪這家夥,半夜三更出來喝酒,她好幾天沒睡好覺,很累的了。

“餵,你走就走,別晃行不行?”她歪著小腦袋,狠狠的瞪著她,明美的雙頰一片緋色的紅,艷若桃李。

蘭千雪一聳眉,哼哼笑道,“還說沒醉?”真拿她沒辦法。

幹脆,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這樣走,比較快。

“少主。”一出門,那小二忙迎了過來,還以為主子要離開了。

蘭千雪瞅了他一眼,只道,“拿壺酒來。”

“哦。”都知道少主是酒鬼,所以,這裏的酒窖準備了好多上好的酒,專供少主酒癮犯了來喝的。

“我也要,我也要。”聽到酒字,李青歌興奮的勁兒又上來了,雙手一舉,竟然直接捶到了蘭千雪的下巴。

“唔——”蘭千雪吃痛皺眉,真想狠狠咬她一口,但看著她躲在他懷裏,吃吃低笑像只淘氣的小貓似的,那狠狠一咬,竟然變成......溫柔一吻,落在了她的發間。

“癢。”李青歌咯咯咯的笑,伸手拂開他的臉。

蘭千雪也不在意,只是眼底噙著得逞的笑意。

這一幕,被取酒回來的小二看了個徹底,雖然心中有訝異,但是,面上卻是平靜無波。

“少主,您的酒。”雙手將酒盅捧上,小二在接近的剎那,眼睛輕輕打量了一下他懷裏的李青歌,模樣兒不錯,配的起少主,但是,瞧著身形,年紀還小吧?

原來少主喜歡這種幼齒啊?怪不得......那麽多名門閨閣小姐,少主一個也看不上,就連那北國最受寵愛的小公主北琳瑯亦不入他眼。

但是,城主會允許麽?只不知這女孩什麽身份?

看來,還是有必要將這些速速稟報城主,不然,將來若鬧的一發不可收拾就麻煩了,到時候,城主說不定會給自己按個看管不力照顧不周的罪名。

眼角的餘光自是瞥見了小二眼底深藏的神色,蘭千雪心中冷笑,卻是抱著李青歌蹬蹬蹬的爬上樓梯,上了二樓的屋頂。

屋頂上的風有點大,蘭千雪便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披在了李青歌的身上。

“幹嘛?”李青歌眨巴著大眼睛,雙手抱膝而坐,十分乖巧的模樣。

“風大。”他簡單的回了一句,直接將她整個的裹進了袍子裏,隨後,還系了上了腰帶。

李青歌‘哦’了一聲,一雙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這小酒館竟是一座四合院,他們剛才喝酒的地方大概是前房,後面還有好幾間屋子,屋檐下皆亮著燈,燈光閃爍,耀著院子裏那一株株高大的白玉蘭花,很是美麗。

“這是什麽地方?”她好奇的問,如果沒聽錯的話,剛才好像聽見小二喊他‘少主’,那麽.......這些人是知道他的身份嗎?

“別亂動,仔細掉下去。”蘭千雪坐在她身側,見她左顧右盼的,不由出聲警告,一面拿起腰間的酒袋,揭了蓋子,又狠狠朝口裏灌了一口。

那辛辣刺激的酒液如火一般滾過喉嚨直接燒到了胃裏,他卻覺得異常的舒坦。

李青歌烏溜溜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

“你怎麽了?”即便喝酒也不是那麽個喝法,就像喝水似的,還帶著股洩憤的恨意般,也不怕燒壞了自己的胃?

蘭千雪側首,看了她一眼,如銀的月華灑落在他身上,將他散落在肩頭的發絲鍍上一層幽白的光,那宛若深海般的眼眸溢滿讓人看不懂的情緒,眸光點點,宛若星辰閃耀。

李青歌蹙眉,“你今晚很不對勁呢?有事?”不然,怎麽死乞白賴的賴在自己那裏,還霸道的將自己擄了來陪他喝酒?

他卻忽地勾唇,邪肆一笑,將酒袋往她眼前一遞,“要不要來一口?”

“不要。”李青歌搖搖頭,到了屋頂,涼風一吹,她早已清醒了大半,知道這酒是不能喝了。

蘭千雪亦沒勉強,只是,仰首,一言不發的自己灌著酒,李青歌瞧的呆了,他喝酒不吃菜,就那麽一口接一口的灌著,有些灑落的酒液就順著他的嘴角流淌,那微微敞開的前襟濕漉一片。

大概每個人都有著不能亦不願向外人吐露的心思吧。

李青歌微嘆,亦沒再勸,只是,揚起漂亮的頭顱,遙望著高遠的天空。

此刻,已近深夜,沒有星子沒有月,天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

“那幾十間鋪子,你打算怎麽處理?”突然,蘭千雪扔了喝空的酒袋,朝她望來。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李青歌皺緊眉頭,“你喝太多了?”喝那麽多酒竟然也沒醉的倒下,反而還惦記著她那幾十間鋪子。

“你若想要都拿去。”仰首,一雙眸子定定望著幽藍天空中,那一顆明滅不定的星子,她答的雲淡風輕。

夏家的事,她不過是動動口而已,具體的都是蘭千雪幫她辦的,包括找人與夏之儒豪賭,哄他盜了鋪子的契約,甚至,夏家曾經做過的惡事,都被他盤枝錯節的挖了出來。

而且,短短時間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聽她那不在乎的口氣,蘭千雪冷哼一聲,“就那點子東西,你當本公子稀罕?”他想要的根本不是那些。

“哦。”李青歌記起他到底是大理城少主,家中資產富可敵國,怎麽會看上夏家那點東西呢。

“我會讓徐管家找可靠的人接手。”李青歌道。

蘭千雪深深的望著她,那樣清麗的小臉,甚至還帶有幾分嬌憨可愛的嬰兒肥,可是,那眉宇之間的凝重與肅殺之氣,讓他心口不由為之一震。

“那夏家與你有何仇?”最終,他還是問出了心底許久的困惑,“還是因為那夏小姐搶了你的如意郎君?不過,據我所查,高大少似乎已經與她恩斷義絕,並且,已然愛上了你?”

李青歌沒有說話,任由晚風肆意吹過,一頭烏發隨風輕揚,唇角微微勾起,劃過一絲邪佞的弧度。

蘭千雪雙眸一緊,“難道還有別的?”僅是情仇,沒有必要如此趕盡殺絕,而且,這小丫頭也絕不是那種會為了個男人而做的這麽絕的人。

所以,他放心高家大少。

李青歌突然側首,淺淺的朝他一笑,“不共戴天!”輕輕吐出的四個字卻陰冷非常,讓蘭千雪也忽然覺得冷了起來。

“你?”蘭千雪本想說女孩子家還是不要有這麽多的仇恨才好,不然,這樣子誰敢娶她?

但是,他想到自己——

終於明白。

有時候,仇恨就是那麽容易,甚至在你出身的時候已然種下。

“沒有酒了。”他嘆息,低低的聲音滿是愴然。

李青歌失神的盯著那顆徹底被雲層遮住的星子,本能回道,“酒最傷身。”眼底湧現一股濕熱,前世那唯一一次放縱醉酒的痛苦經歷卻在腦海裏盤旋不出。

蘭千雪心口一痛,幾乎愕然的望著她,但,那碧藍色的眸中卻是氤氳一片,似乎泫然若滴。

都道他是酒鬼,可‘酒能傷身’這句話,卻是他第一次聽人說出,無關乎那人到底對自己有幾分真心的關心,只因這四個字,單單暖了他的心!

風還在輕輕的吹著,院子裏,屋檐下的燈已經滅了。

夜,深了!!

——

夜深了,大太太卻還在高雲瑤那裏,獨自靠在小榻上守護著女兒。

自從高雲瑤被人強行帶回來之後,就一直鬧騰,不是砸東西就是打人,不然就是對著誰磕頭求饒,口裏一遍遍的喊著:不是她害的,之類。

大太太身心俱疲,但高家的男人此刻都不在府上,若她不出面,高雲瑤只怕過不了今夜,就會衰竭而亡。

可憐她守在床頭,命丫鬟們又用繩索將她捆了起來,然後熬了安神的藥來與她吃了,這才好些。

但這樣一鬧,已然大半夜了。

丫鬟們個個都累的不行,自去歇著了,她卻沒了那個心思,索性就在女兒這裏看著,腦子裏一遍遍的想著自從李青歌到高府之後,發生的一切事情。

每一樁每一件,看似不經意,可是哪一次高家不受損?

那李青歌,絕對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大太太到此刻方不敢小覷李青歌,也真正的對她生了警惕之心。

——

再說夏之荷那邊,一路拖回疲倦的身子,回到屋裏,連半個伺候的人也沒有,那些丫鬟們早已自己歇息去了,哪裏還管她?

若是以往,她定要將她們從被窩裏拖出來,一個個的懲罰才好。

可是,咬牙痛恨之後,她又苦澀的笑了。

若是以往,她們怎敢如此怠慢於她?

一個人疲倦的倒到床上,卻是連半點睡意也沒有,想到爹娘還在縣衙,不知命運如何,想到曾經繁盛一時的夏家,想到曾經自己所受的恩寵,可如今,這些全離她而去。

她就像個被人痛打過後的落水狗一般,到處碰壁,到處受人欺淩,這世上似乎已經無她容身之處。

爹娘不在,她夏之荷還能靠誰?誰?

思了半夜想了半夜恨了半夜,天快亮時,夏之荷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認為能改變自己幫到自己的,還是只有大太太,另一個就是高逸庭。

大太太畢竟是她的親姨媽,而高逸庭......盡管那日,她話說的狠絕,但是,兩人那麽多年的親厚,總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割舍的。

她始終相信,只要她有要求,這個男人一定會幫自己,一定。

顧不上身體的酸乏,夏之荷忙從床上爬起來,“來人,來人。”然而,喊了兩聲,卻沒有一個丫鬟進來,不免氣的心慌慌,但現在也不是置氣的時候,只得忍了,自己坐到梳妝臺前梳發。

梳好了頭發,也沒有熱水洗臉,只得親自到院子裏打了涼水來鏡面。

“喲,這不是表姑娘嗎?這麽早一個人在井邊做什麽?難不成想以死替爹娘謝罪?嘖嘖,表姑娘可真是孝順呢。”突然,一個丫鬟自房裏出來,手裏還端著夜香,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奚落的看著夏之荷。

夏之荷正自用涼水洗臉漱口,冷不防被一個丫鬟如此嘲諷,就是平日裏裝的再好,此刻也忍不住了。

“放肆。”她站起身,冷冷的朝那丫鬟瞪去,“四兒,怎麽就你一個人起來了?其他的人呢?現在都什麽時辰了,還一個個的挺屍去,不知道起來打掃庭院,伺候我梳洗?難道非要本小姐告到太太那裏去嗎?”

“太太?”太太現在忙那一個大小姐還忙不過來呢,怎麽會管這麽個外來的?那名喚四兒的丫頭嗤笑一聲,一邊端著夜香,一邊就朝夏之荷搖搖擺擺的走了來,“哎呀,表姑娘,這個四兒可說不好,昨兒姐妹們看了大半夜的好戲,回來時都累的不行,只怕現在還沒醒呢,若表姑娘急的話,那四兒幫您去叫叫呢。”

說著,不看夏之荷氣的煞白的臉,就要轉身去叫人,但突然,身子又一頓,她扭過頭來,雙眸邪惡的瞥了眼手裏的夜香,笑道,“哎呀,可是我糊塗,手裏還拿著這東西呢。要不,表姑娘,你幫四兒拿一下,我這就回房叫醒那幾個。”

夏之荷驚愕,就見那四兒不由分說的將手裏的夜香往她懷裏一塞。

一股臊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夏之荷整張臉難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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