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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惡有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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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舒榒駑襻”見夏天魁不說話,夏之荷轉臉又急切的問唐玉。

唐玉面如死灰,卻還強撐道,“荷兒,你別問了,娘也不知道,誰知那騙子又使什麽花招,荷兒,你別信。”

其實,夏之荷這件事上真是無辜,夏家夫婦雖然作惡多端,但是,對這個漂亮女兒卻是真心的疼惜,也一直將她當做淑女培養,萬不敢讓她沾惹一點塵俗惡事,只盼望著她能幹幹凈凈的,將來尋一戶富貴人家,過上好日子。

“嗯。”夏之荷點頭,心裏卻是七上八下,讓她不信,怎麽可能,那天道法師既然如此說了,只怕爹娘真有什麽把柄在他手心裏攥著呢?

而且,爹娘此刻的神態,分明就是有事妍。

怎麽辦?怎麽辦?

此刻,她腦子裏亂極了,若爹娘真被那天道法師拿著什麽把柄,那可如何是好?

夏家已敗,她本身身價就已經大跌,若攤上了個陰狠毒辣圖謀不軌的爹娘,這今後的日子還怎麽過篌?

夏之荷心裏叫苦不疊,她身家清白,容貌極美,原也是純良賢淑美名揚的,再加上夏家家底豐厚,這上門求親之人,幾乎要將夏家門檻踏破,其中也不乏名門貴公子,可是,爹娘與她,都一心想攀附龍門貴族,畢竟,夏家從商,再有錢,身份地位仍舊是上不了臺面的,倘若,能與貴族結親,尤其是皇族中人最好了,那麽,夏家可就是皇親國戚了,那樣的美夢也一直縈繞在她夏之荷的心裏,可是,美夢還未成真,卻不想有朝一日,夏家成了一片灰燼,她的爹娘被人指著鼻子罵,甚至於她,也要受連累,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卑微的如塵埃一般,還要擔心爹娘是否會出事。

嗚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

夏之荷正自感傷落淚,那邊已經有侍衛與天道法師一起回來了,她立刻慌了起來,可是,情急之下,卻什麽辦法也想不到。

“是什麽東西?”蘭千雪朝天道法師走了過來,問。

天道法師忙將手裏東西奉上,都是一些字據之類。

蘭千雪一一展開看了,看完之後,俊眉凝緊,又將東西遞給赫連筠,“三殿下,這些你看看吧,本師尊乃出家之人,不方便管這些俗稱之事,就有勞三殿下處理了。”

赫連筠將東西接過,看了,眼神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吩咐左右侍從,“來人,將天道法師,夏天魁,夏夫人一起拿下。”

“什麽?”唐玉身子一軟,直接靠到了夏之荷的身上。

夏天魁也嚇的傻了,“三殿下,草民,草民......”

“有什麽話應天府大堂上說去吧。”赫連筠俊臉陰沈,冷聲喝道。

馬上,幾名侍衛將三人拖了起來。

夏之荷也惶恐的爬起來,一面拽著母親的胳膊,“娘,娘,到底怎麽回事?”

她不明白,怎麽赫連筠一看那些東西,臉色立刻變的如此嚇人,還要當場的將人拿下,押往應天府大堂。

應天府,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裏是專門審一些重大案件的,但凡到了那裏的,沒有幾個能好的,就連皇族的人亦是一樣。

唐玉早在赫連筠一聲令下之時,整個人就懵了,應天府,她可沒聽錯,怎麽回事?那天道到底攥了他們什麽把柄?

但無論什麽把柄,落到應天府那種地方,她還能有個好嗎?

如此一想,整個人有如被人抽走了靈魂,剎那間虛軟了起來,神色慘白,有如死過去的人一般。

大太太也驚的說不出話來,只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妹夫被衙差押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娘。”夏之荷看到母親快暈倒的樣子,心裏又痛又急,然而,此刻,她已經不知要如何是好,大太太?不,那個虛偽冷心腸的女人,出了事絕對會將自己摘的幹幹凈凈,說不定到時她再倒打一耙,為保自己再害爹娘一次,就更可怕了。

三殿下?更不可能,夏之荷一觸及他懾人的眼神,便連說話的勇氣也沒了。

突然之間,她瞥見了李青歌,大腦甚至來不及思考,她一轉身,撲通一聲跪到李青歌腳前。

這一跪,直接跪到了地上的小石子上,雙膝傳來劇痛,讓她本能的身子一歪,忙用手撐到了地上。

李青歌有些愕然,“夏姐姐,你這是?”

夏之荷已然顧不上疼,忙一把握住了李青歌的手,她深知,赫連筠對李青歌極好,此刻,去求赫連筠還不如求李青歌來的實際,盡管,她十分的不願。

但是,為了爹娘,為了爹娘......

“李妹妹,求求你,救救我爹跟我娘吧,求求你了。”她淚水模糊,哭著朝李青歌哀求。

李青歌伸手扶她,但說出來的話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夏姐姐,此事並不是我能做主的,何況,若夏老爺與夫人並未做虧心事,何怕進趟衙門?”

“不,不......”夏之荷就是不起,反倒哭的更兇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讓原本一張精心妝扮過的臉變得慘不忍睹起來,“李妹妹,那衙門是什麽地方?爹和娘年紀都大了,進了那種地方,還能有好嗎?”

“三殿下。”這時,大太太被丫鬟推了過來,也出聲懇求道,“三殿下,不知舍妹夫婦二人究竟犯了何罪?即便是那道人所說,編造惡言陷害李姑娘的事,也沒有確實的證據,不過是他一面之詞罷了,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抓到官府吧?”

雖然不願,但是對方畢竟是親妹妹,若再招出自己來,怕也不好。

“是呀。”夏之荷忙又眼淚汪汪道,“還求三殿下念及爹和娘年歲已大,饒他們一次吧。”

赫連筠眸色漸深,就聽夏之荷忙扯著李青歌的衣角,哭道,“李妹妹,你快幫姐姐說句話呀,求求你了,只要你說,三殿下一定會聽你的,求你了。”

李青歌凝眉,先不說三殿下會不會聽她的,即便是聽,她為何要替這對想害自己的夫婦求情?真是......難道她夏之荷到現在還看不出,這本是她將計就計,早就謀劃好的嗎?

讓夏家二老進牢房,永遠不得翻身,現在,一切按照計劃在進行著,她又怎麽會打斷自己的計劃呢?“夏姐姐,你這話說的荒唐。”李青歌神情冷漠,在夏之荷面前,她無需做戲,更無需掩飾,她要的就是打擊她,要將前世所受,一一還給她,屈辱,無助只是暫時的,讓她絕望,才是最終的目的,“三殿下為人正直,此事由他做主,你怕什麽?難道還怕三殿下故意為難你爹娘不成?”

“不,不是——”夏之荷啞口無言,可是,她有不好的預感,一旦爹娘進去了,只怕出來就無望了。

而他們,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是啊。”高雲慧也過來扶她,她不想夏之荷讓李青歌為難,便道,“今晚之事,也該弄個水落石出,既然有三殿下主持公道,姐姐該慶幸才是。若夏伯父夏伯母真的問心無愧,那麽,三殿下定然能還給他們一個公道,不是嗎?難道姐姐不想他們日後清清白白的做人?”

“我?”夏之荷被問住了,她不敢說自己爹娘有罪。

大太太也不該再說話了,今晚害人不成,反還搭進去兩個,真是,狐貍沒逮著反惹一身***。

“帶走。”赫連筠沈聲吩咐,然後將證據交予其中一位衙差,讓其帶回給應天府府尹大人,讓其徹夜查辦此事。

那衙差應‘是’,連忙帶著疑犯以及證據趕回應天府。

夏之荷看著爹娘像個木偶似的被衙差拖了走,心裏痛的如針紮似的,再回過神來時,已然覺得呼吸都是痛的。

她恨李青歌,恨的入骨,今晚,若不是因為李青歌,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爹娘也不會被衙差帶走。

可是,即便是恨,她仍舊不敢得罪李青歌,就因為赫連筠對她的刮目相看。

大太太如鬥敗的喪家犬似的,默默的讓人推著車走了,那件披風給了高雲瑤,替她暫時遮了羞,可是,她知道,今晚一過,高家大小姐赤、裸身體到處跑的事只怕會鬧的人盡皆知,這個女兒真的廢了。

李青歌還是好端端的,甚至比以往更好,她可不會忽視,三殿下那一直黏糊在那小賤人身上的眼神,那樣的溫柔與癡迷,哼......果然與她那個不要臉的娘一般德行,到哪裏都不忘勾搭男人。

實在可恨!!!

“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些人終於被帶走了,官府就該該他們治罪。”

“呵,還說什麽命數極貴,與之接近的人都會沾上福氣,我呸,先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哥哥,這下連親爹親娘都連累進衙門了,這一進去,還不知能不能出的來呢?”

“哈哈,就是,什麽貴命?我看她是掃把星才對呢。”

“是呢,這才叫克父克母,克人呢,咱們都親眼瞧見的,對吧?”

“我看吶,還是李姑娘貴人貴命呢,瞧瞧今晚,這些人哪個不想害她,那老道還編出那些瞎話呢,結果,李姑娘還不是毫發無損。”

“對呢,李姑娘才是真正的貴命呢,連三殿下都來英雄救美了呢。”

“.......”

高府的下人們,一個個嬉笑怒罵著離去。

夏之荷早已在這些人的話中,羞辱痛苦的想要死去。

曾經,她在這個府裏也是備受榮寵,無論主子奴才,哪一個不誇她不讚她的,哪一個不想要與她親近的?都說她是仙女下凡,那時......多好。

可如今,她竟然淪落的被一般下賤的奴婢指指點點,卑微的早已如塵埃一般,卑賤如塵,任人踐踏,卻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心疼她憐惜她。

而李青歌,何時竟奪去了她在高府享受的一切,那些下人們都著了魔似的願意圍著她,為她說話,就連三殿下,今晚也見鬼了會過來。

三殿下??

突然,夏之荷腦中寒光一閃,一種恐懼的感覺襲上心頭。

三殿下為何會突然造訪?而且還帶著那白玉道人和衙差,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

再接下來,看李青歌,每一步都冷靜對付,以退為進,步步逼近,最終反將爹娘給送進了衙門。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讓人幾乎反應不過來怎麽回事。

但結果是,李青歌安然無恙,可爹娘卻被抓走了,面臨著牢獄之災,甚至還有更嚴重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那李青歌早已做了防備,甚至,這一切不過是她的陰謀......

頭又疼了,夏之荷痛苦的用手捶了下腦門,卻發現,這空地之上,已經沒有一個人了,所有的人都走了,沒有人關註她的死活。

哼,世態真是炎涼呀,這些人.......

將眼淚擦幹,夏之荷折身往自己院裏走,但是,雙腿早已站的麻木,再加上膝蓋跪傷,此刻,每走一步,都是鉆心的痛。

額頭布滿冷汗,但她仍咬牙堅持著,那一雙被淚水彌漫的眸子裏滿是滅天滅地的恨意。

李青歌,今晚這一切絕對與她脫不了幹系,虧她還傻乎乎的向她下跪求情?

她可真傻!!!

“嗚嗚嗚......”突然,跪倒在地,夏之荷痛苦的哀嚎起來,仰首望天,胸中發出一聲悲鳴,“李青歌,我夏之荷與你不共戴天!”

——

圓月不知何時躲進了雲層,天空一片濃黑,好在,荷香苑廊前點了燈,照的整個院子透亮。

李青歌站到廊下,對著赫連筠微微笑,“三殿下,我到了。”朦朧的光線打在她臉上,給她原本就嬌美的面容平添了一分柔美之感。

赫連筠淺淺彎唇,墨玉般的眸子裏滿是溫柔,“不請我進去坐坐?”話雖這樣問,但,卻並沒有勉強的意思。

李青歌低低一笑,食指指了指天空,“已經半夜了,三殿下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

赫連筠的眼睛,順著她纖細的手指,看了看天空,不禁笑道,“好。”

“那,”李青歌瞧他並沒要走的意思,只得眨眼道,“晚安。”

說著,小手一擺,忙轉身,朝自己房裏走去。赫連筠輕輕一笑,唇角笑意更深,直待她進了房中,將門又關上,這才折身離去。

李青歌回到房中,正準備自己打水洗漱,冷不防就被屏風後面突然竄出來的人給嚇了一跳。

“你?”她錯愕的盯著已經換回原形的蘭千雪,“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切。”蘭千雪風***的甩了一下那如海藻般美麗的卷發,朝李青歌睨了一眼,“都這麽晚了,你讓我怎麽回去?”

說著,竟然又朝李青歌的大床走去。

似乎,從那日之後,他便迷戀上了她的床,似乎,不睡上一覺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似的。

“......”李青歌睜大眼睛盯著他,看他大大咧咧的躺到了床上,不由滿頭黑線,“蘭千雪,你是不是找死?”

“我怕黑,我不走。”蘭千雪卻是抱了李青歌的枕頭,一個翻身,就滾到了床裏,隨後,縮在床角,像只受傷的小獸似的,無辜可憐的盯著她,“何況,我是為了你的事忙活到了這麽大半夜,你總不能卸磨就殺驢吧?我長的這麽美,這半夜三更的走在外面,萬一遇到了惡徒,該如何是好?”

“那惡徒就是你吧?你不是采花大盜嗎?難道都是白天采?”李青歌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揭他的老底,一邊走到櫃子邊,拿出被褥枕頭,照舊像上次一樣,給他在窗邊小榻鋪好。

蘭千雪郁悶的看著李青歌鋪被,一邊皺著鼻子哼道,“還不是因為你,本公子已經好久沒幹那營生了,這手藝都有些生疏了。”

李青歌嘴角一抽,“......”

“好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睡那去。”李青歌站在床邊,說道,她也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是嗎?

“那床太小,你看我這般修長,怎麽睡的下?”蘭千雪巴巴的望著她,修長手指使勁的掐著她的枕頭。

李青歌瞪了他一會,發現他根本沒有想走的意思,便咬著牙,自己走到了那小榻邊,躺了下來。

今晚,她實在太累,已經沒有精力再與他鬥嘴鬥力氣了。

何況,真的硬來,她根本不是對手。

而用毒,已經中過招的蘭千雪,自然不會給她第二次下毒的機會了。

“耶。”蘭千雪趴在床頭,凝眉看著李青歌,撅著嘴委屈道,“這床這麽大,睡下我們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你幹嘛非要縮到那麽小的地方?”

李青歌閉上眼睛,表示自己很累,不想說話,也真的沒回答。

“切,難道怕本公子吃了你不成?”蘭千雪見她裝死,很不屑的冷哼一聲,順勢側躺,擺出了一個睡美人的姿勢來,一邊用手把玩著腮邊發絲,一邊哼道,“想爬上本公子床的女人多了去,你以為本公子稀罕你?”

“......”

“哼,不過一個沒長成的黃毛丫頭,胸沒胸,屁股沒屁股的,沒看頭也沒摸頭,脾氣還那麽臭,本公子對著你,還不如對根木頭呢。”

“.......”

仍舊沒有反應,蘭千雪不甘心的朝那邊望了一眼,卻見李青歌微微蜷著身子,面朝墻裏睡去,那一頭烏黑的發絲,就順著那瘦弱的肩頭妖嬈散落,昏暗的光線下,竟透著一抹幽光,讓人好想......摸一把。

蘭千雪喉頭一哽,猛地咽回一口口水,眼神有些受傷,突然問,“你跟那三殿下什麽關系?他對你很好似的。”他不知道,他這話裏有著濃濃的醋味。

“還有那二少爺,我看你對他也不錯,你從來都沒對我笑過,可我看你對他,常常的笑呢。”那笑容好看的讓他嫉妒。

“餵,小乖,你睡著了嗎?真睡著了嗎?”從頭到尾,沒有得到一句回應,蘭千雪挫敗的咬痛了唇,突然,一抹狡黠躍入眼簾,他一翻身,丟掉枕頭,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走到小榻邊,看著李青歌恬靜的睡眼,邪邪一笑,彎腰伸手,就將她小小的身子抱進了懷裏。

“你做什麽?”李青歌冷冷的盯著他,一把冒著寒氣的匕首直指他的心口。

蘭千雪眼皮一顫,好笑的搖頭,“小乖,早告訴過你,女孩子家不要玩這些危險的東西,你偏不聽,還真是不聽話呢。”

說著,兩指一動,李青歌手裏的匕首竟然斜飛了出去,直插對面的墻壁。

李青歌頓覺一股涼氣自腳底竄出,隨後,便見蘭千雪冰藍色的眸中邪氣蕩漾,“不聽話的小乖,是要受到懲罰的哦。”他聲音輕佻滑膩,充滿了邪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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