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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心驚肉跳(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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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她嗎?那個船艙裏的女孩?

赫連筠俊眉微斂,腦海中仔細辨別剛才聽到的女聲,再次確認,沒錯,就是那個聲音,就是那個女孩

而與他相對的,高逸庭聽到姐弟倆的對話聲,心底某處突然溢進一股暖流,他們說大少爺,就是他吧?是準備給他的禮物吧?

原來,根本不像高雲瑤所說的,她對他全無心思,相反,她還親自花了心思給他做了筆筒?這份心意,誰敢說沒有?

不自覺的,高逸庭挺直了脊梁,自動將姐弟倆對話中,是畫兒親手做的筆筒,直接挪到了李青歌的身上,在他認為,李青畫那樣的小,能做出什麽好東西來?定是李青歌從旁協助才做成的,所以,這一只筆筒與其說是李青畫做的,倒不如說傾註了李青歌更多的心血汊。

想想,高逸庭眸中竟然漾過一絲笑意,也對,依照李青歌那別扭的性子,讓她親自送禮物只怕不能,用這種方式假借弟弟之手的話,倒完全像她的做派呢。

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來,之前因高雲瑤與夏之荷鬧的不愉快,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此刻,高逸庭倒有些期待,她送自己禮物時的樣子。

如果拋去清冷帶刺的神情,她的樣子——應該還是很可愛的吧朕。

而筵席的一角,正與幾個年輕姑娘低低說笑的高逸軒,聞言臉色亦是微微一變,那小丫頭到底還是來了呀,想到那日她故意挑撥夏之荷與高逸庭,他心裏很不是滋味起來。

那日,那小丫頭就是在吃醋吧!

唇邊溢出一絲自嘲的冷笑,高逸軒的目光也不由得朝那林子深處望去。

那林子深處,一對小小的身影慢慢的走了來,很快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裏。

女孩看起來,約莫十二三歲,個子不是很高,瘦瘦弱弱的模樣,穿著一件月牙白色蘇錦衣,外罩淺紫色紗衣,胸口還掛著一塊黃燦燦的金項圈,項圈上墜著一塊色澤透明的瓔珞。

她臉蛋標致,依稀帶著點可愛嬌憨的嬰兒肥,皮膚白皙,雙眸澄澈,渾身上下散發著少女純凈自然的氣息。

她邊上正蹦蹦跳跳的走著一個小男孩,看上去頂多六七歲的模樣,小臉白白凈凈,一雙大大的眼睛烏溜溜的,可愛至極。

這一對姐弟的出現,宛如一股清新宜人的微風,迎面吹來,吹散了眾人心中的躁動與不安。

“姐姐。”

突然,看到這麽多人都在盯著自己看,小男孩李青畫先楞住了,然後膽怯的躲到了姐姐李青歌的身後,只敢露出一顆小腦袋,不時的瞅著眾人。

李青歌也是一怔,怎麽回事?都瞧著他們做甚?但經歷太多的她,早已練就了處變不驚的本事,她很快回過神來,聯想到剛才瞟見的高雲瑤被人拖走的畫面,再看到夏之荷倚在高逸庭懷裏狼狽的模樣,很快便串聯出了整個過程,心內一動,唇角微微勾起。

看來與她預料中的差不多,那高雲瑤身上中的毒素,根本無藥可解,至少就她自己而言,也只能施毒抑制毒性擴散,並不能徹底根治。

所以,她有那個自信,即便高遠醫術了得,只怕一時間也難找到根治之法,唯有想盡辦法抑制毒素罷了。

不過,她身上那毒,最怕見光見熱,如果,高雲瑤每日閉門不出,養在閨房,天天泡些藥湯,倒也無礙。

可那高雲瑤是什麽人?自視甚高,驕傲如孔雀,天天夢想著嫁入名門豪族,而今天是高逸庭的生日宴,不但有許多貴族公子要來,就連當今皇上的幾個優秀的皇子也會出現,所以,她怎麽耐的住。

李青歌是算準了高雲瑤的性子,又借前幾日她搶了夏之荷的衣料這件事為引子,再加上她暴露於陽光下的時間一長,毒素必然發作,而毒一發作,高雲瑤在人前的狼狽必然會讓她發瘋,而這種情況下,依李青歌對她的了解,就算要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夏之荷,無疑便是那個倒黴催的墊背的。

這樣認定,也是因為前世吃了她太多的苦,所以李青歌是看透了她,但凡能讓她出頭的機會,她絕不會放過,所以,高雲瑤一鬧,她勢必會上前勸阻,如此方能凸顯出她的善良她的美麗。

可如果是往常也就罷了,可高雲瑤體內毒素發作,本就神智瘋狂,再又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的性子,這種情況,夏之荷還敢往上沖,那就是不要命了。

如此一想,李青歌似乎瞧見了現場一般,整個過程與她想象無二,只有一件,她猶覺得可惜,那就是錯過了精彩畫面,不過那也是因為預料過會發生什麽,她本就是高雲瑤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她可不想早到成了高雲瑤洩憤的對象,所以,她掐準了時間,只等好戲收場方姍姍而來。

不過,細想一下也無所謂,雖然沒有看到過程,但瞧夏之荷那狼狽淒慘的模樣,定是被高雲瑤傷的不輕呢,心裏也覺得痛快。

罷罷罷,這可真是與她前世所見有著天壤之別呢。

李青歌嘴角斂去幸災樂禍的笑意,彎下腰,牽住弟弟的小手,溫柔的哄道,“畫兒,別怕,都是來給大少爺慶生的客人,你跟姐姐來,不也是如此嗎?”

李青畫漂亮的臉蛋一紅,神情有一絲懊惱與糾結,話說,他天天在心裏發誓,他是李家唯一的男子漢,他要保護姐姐,可是,一到關鍵時刻,他就不行,還得躲在姐姐身後需要姐姐的保護,真是好羞羞哦。

“畫兒還小。”李青歌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但姐姐相信,我們的畫兒日後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到那時,姐姐可什麽都靠你了哦。”

“真的嗎?”李青畫雙眸晶亮,閃爍著異樣的華彩,盯著姐姐鼓勵的眸子,小手鄭重的拍了拍小胸脯,道,“姐姐,畫兒一定會保護好姐姐的。”等他長大,他要快快長大

眾人視線也不知道收回,李青歌也無所謂,等安撫好了弟弟,就那麽笑意盈盈的,牽著弟弟的手,在眾人矚目的目光中,優雅走來。

李青畫聽了姐姐的話,胸臆內陡然升起一股豪情,遲早他會是男子漢的,於是,他也挺直了小胸膛,跟在姐姐身側,像模像樣的走著。

高遠不知三殿下為何停了下來,心裏正琢磨著要不要提醒一下?可是那樣會不會讓三殿下誤會自己是趕他走呢?

正糾結的時候,赫連筠卻回過頭來,目光沈沈的看向李青歌,“她是誰?”

“嗯?”高遠微怔,不知他問的是誰,待看他目光鎖在李青歌身上時,有些心驚,忙回道,“微臣的遠房侄女,名喚李青歌。”

“哦。”李青歌赫連筠眸色漸深。

李青歌早已感覺到了赫連筠那刺棱棱的目光,不由心生疑惑,此人是誰?為何用那樣的眼神看她?好像他們並不認識吧?不過,那一雙眼睛似乎在哪裏見過?可究竟在哪兒見過呢?一時間她想不出來。

疑惑間,李青歌已經帶了弟弟,走到高遠近前,她拋去一切紛繁雜緒,微笑著行禮,“青歌與弟弟見過高伯父。”

面前是兩張充滿孩子氣的純真笑臉,高遠心下微微一頓,頓時各種情緒一齊湧上心頭。

那日因高雲瑤的病,回府後忙碌不堪,也就匆忙中見了這對姐弟一面,但並未細瞧,也未顧的上說什麽話。

可今日這一瞧,他不禁神思有些恍惚,尤其是盯著李青歌的臉。

像,真是太像了,一如初見時,赫連玉嬌俏可愛的模樣。

那時,他已經成家,已經有了庭兒,可是,看到那纖美的女孩帶著調皮狡黠的笑意蹦蹦跳跳的來到自己跟前,笑著喚他‘大師兄’的時候,他還是禁不住一陣心口狂跳。

那是他這麽多年,唯一一次那樣的心慌意亂以及心潮澎湃。

可是,他有了妻兒,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轉身跳向李南風的身邊。

她喚李南風為‘南哥哥’,那樣的甜那樣的親,甚至,連眼睛裏都是帶著笑的。

那個時候的她,笑的那樣幹凈,那樣美——

看著高遠的眼神,李青歌有了那麽一瞬的嫌惡,但她很快掩藏,依舊笑意盈盈的說,“高伯父,我與畫兒來參加大少爺的生日宴,瞧,這是畫兒親手做的筆筒呢,不知道大少爺會不會喜歡?”

說著,李青畫也配合的將手裏的筆筒舉的老高,那黑漆漆的眸子裏閃爍著期待別人讚賞的光。

“好,好——”高遠猛然回神,視線落到李青畫身上,也是微微的心顫。

這一對姐弟,正好繼承了李南風與赫連玉的相貌。

要說李青歌有八分像赫連玉,那麽這李青畫就和李南風簡直是一個模子托生出來的,盡管還小,可那一張小臉卻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目。

正因為如此,他與李南風同一門下,可師父師娘偏疼的永遠是李南風,就連赫連玉,明明是他救了她,明明是他像大哥哥一樣的照顧她呵護她,可到頭來,她還是對那個甚至對她不理不睬的李南風情有獨鐘,甚至拋下身份與他

高遠突然覺得眼前小男孩漂亮的有些刺目,只得擡首,對李青歌道,“以後別再叫什麽大少爺了,就叫大哥哥好了,都是自家人,別生分了。”

“是。”李青歌乖乖點頭,然後,輕輕拍了拍弟弟的小臉,笑道,“畫兒,還不快將禮物給大哥哥。”

“嗯。”李青畫興奮的點頭,然後,幾步小跑著到高逸庭的跟前,將筆筒的舉的高高的,稚聲稚氣的笑著說,“大哥哥,這是畫兒送你的,祝你生日快樂。”

高逸庭接過筆筒,彎下腰,大掌輕輕揉了揉李青畫的頭,柔聲道,“謝謝畫兒,這筆筒,大哥哥很喜歡。”

說著,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朝李青歌瞥了一眼。

而李青歌卻並沒有迎上他的視線,只溫柔的望著自己的弟弟,這讓他有些許失落。

夏之荷半倚在高逸庭懷中,將這一幕瞧的真切,心內憤懣不已。

李青畫禮物送好了,忙又跑回到姐姐身邊,將姐姐的一雙手使勁拽著,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得意的昂著頭看著姐姐,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李青歌只微微的笑,那樣的笑容,淺淺的暖暖的,很是耀眼。

高遠瞧著這對姐弟,道,“好了,高伯父還有事要忙,你先與畫兒在這玩,想吃什麽玩什麽,叫丫鬟們拿去。”然後看向高逸庭,“庭兒,還楞著幹什麽?還不招呼客人。”

高逸庭這才回過神來,驚覺因為突發事件,這兩位殿下還有世子以及其他為他慶賀的賓客還都晾在那兒呢。

他忙招了一名丫鬟,“送表小姐回房。”

“表哥。”夏之荷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眼角的餘光卻是瞟向高遠身邊的男子,她的三殿下,為何不成回頭看她一眼??

夏之荷真不想走,她還想多看看那天神一般的男人,期待著他的目光能落到自己身上。

可是,她又害怕赫連筠的看到她,因為此刻她不知道有多狼狽。

“三王兄。”這時,赫連奚佞笑著走了過來,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裏,透著一貫的陰冷與沈郁,“三王兄既然來了,怎不喝杯酒再走?怎麽說,今天也是高侍衛的生日宴,三王兄就這麽不給面子?”

此話一出,高遠心驚肉跳,額頭頃刻間冒出了冷汗。

誰都知道,當今皇子間,三殿下與五殿下最是不和,兩人一個是皇後所生,一個是寵妃所生,雖然親為兄弟,卻都視對方若死敵。

說來也奇怪,別的皇子之間,因為利益爭寵地位等因素,或許也有不和,但都是暗地裏,明面上,那可都是稱兄道弟的,萬不敢做出針鋒相對之事,以免惹得皇上不悅。

可這兩個,分明就是皇子間的另類。

一樣的優秀,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心狠手辣,一樣的互相瞧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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