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9 寶寶是邪祟團團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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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寶是個有眼色的寶寶, 按照媽媽的話，打掉了代理爸爸可怕的想法。她看著代理爸爸黑漆漆的眼睛，開始知道怕了。
小棉寶怕了, 沒有悄悄地躲起來, 也沒有哇哇地哭，她一把捧住代理爸爸的臉, 狠狠地親一口代理爸爸的臉蛋，“爸爸，我沒想打你, 我只是幫你祛除邪惡的東西。”
鬼坤面色黑沈, “哦？邪惡？”
小棉寶：“不對, 不對，形容詞不對，不是邪惡, 是不恰當的，過於誇張脫離現實的想法。”
鬼坤：“誇張？脫離現實？”
哄不好了。
小棉寶不哄了，掏出圖騰玉牌, 有恃無恐：“寶寶送走了五十六個鬼崽崽，你要實現寶寶的五十六個願望, 今天，寶寶許下第一個願望：不許打寶寶。”
鬼坤的臉變了又變, 最後落在陰沈沈的青黑色。
他自己忘了這回事。
他以為小東西也忘了這回事。
沒想到在這裏等著。
鬼坤咬牙，緩緩地閉上眼睛，深呼吸，心裏數山羊。
小棉寶急促地沖濃霧招手。
趁著代理爸爸理智還在，快送她去第四重！
短時間內，她不回來了！
什麽時候代理爸爸想她想的心碎了, 她再回來。
濃霧悄悄地卷走小娃娃。
說實話，它覺的主魂有那麽一點點的可憐。
小棉寶落到地上，嘟著嘴巴，張開懷抱，作勢親濃霧，“你回去後好好哄哄爸爸哦。”
濃霧比出一個小心心。
小棉寶：“要是還生氣，就把那套樂高送給他。”
上一次代理爸爸跟她要，她沒舍得。
現在只能拿出來哄代理爸爸了。
唉……
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寶寶真難。
濃霧離開，走時的一個個小泡泡都在說明它有多快樂。
小胖手重重地拍在額頭上，小棉寶無奈嘆氣。
這就是她為什麽知道濃霧就是代理爸爸的原因，太明顯了。
代理爸爸傻乎乎的，濃霧也傻乎乎的。
難道把一個人分成兩個人，智商也會分半嗎？
小棉寶感慨她以後一定要以代理爸爸為戒，堅決不把自己分成兩半。
這裏是第九區，小棉寶剛到時，第九區的厲鬼們都圍了過來。
“娃娃，梅姐找到兒子了？”
小棉寶點頭。
“那真好，梅姐找兒子找了十多年，翻遍了整個厲鬼界，要再找不到就瘋了。”
小棉寶：“對呀，功夫不負有心人。”
“你個小娃娃挺有趣的，說話一套套的。”
小棉寶掏出鬼崽崽媽媽給的梧桐牌。
她以為厲鬼們會對她瞬間恭敬，就像她帶著代理爸爸氣息剛過來的時候。
但是沒有。
它們更熱情的。
沒有鬼崽崽，單打獨鬥的小棉寶面對如此熱情的厲鬼們，她有些窒息。
她知道古代皇帝後宮三千的難處了。
小棉寶再次披上小披風才逃離了它們的摟摟抱抱。
雖然厲鬼界很多年沒有小娃娃了。
雖然它們稀罕小娃娃稀罕的不得了。
但它是清冷孤高的寶寶，她只允許她的爸爸媽媽可以不經過她的批準抱她，其他人和鬼，不可以！
厲鬼們在小披風鬼氣的威懾下，迅速退後三米，諂笑。
“我們就是喜歡你。”
小棉寶嚴肅，“喜歡也不可以隨便抱！這是調戲！”
厲鬼們想笑，又不敢笑。
第九區——厲鬼界所有鬼都知道的沒規矩。
小棉寶背著手，站到板凳上，“你們都正經點，這是開會！”
厲鬼們排排坐，“好好好。”
小棉寶：“經過我的實地考察，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厲鬼們笑嘻嘻，“壞消息！”
小棉寶瞪一眼它們，悲痛地說道，“咱們第九區水資源不足，種不了西瓜了。”
厲鬼們交頭接耳，“哪個區水源充足？搶過來給娃娃！”
小棉寶敲敲小桌子，“安靜！”
無聊的厲鬼生活促使它們面對有趣的事情異常配合，瞬間安靜。
小棉寶：“現在還有一個好消息。”
厲鬼們整齊劃一，“啥？”
小棉寶笑容燦爛，“咱們第九區可以紅薯和花生，這兩種農作物需水量比西瓜少很多。”
厲鬼們看小娃娃開心，它們也跟著笑。
什麽是厲鬼？那是鬼的最終進階版。若說剛死的鬼是剛畢業踏入社會的學生，那它們就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十年一步步爬到金字塔最高層的敗類、哦不，精英！
種田太簡單，它們死前又不是沒下過地，就是沒下過地，那也看人下過地，沒一點問題。
小棉寶指哪兒，它們就給整的明明白白。
剛開始，厲鬼們跟著小娃娃玩種田游戲，挺好玩。
玩著玩著吧，有的依然興致勃勃，暢想紅薯和花生的豐收場景，有的覺的沒意思了，但就這麽撂手不幹，又有那麽點不放心，它都投入前期勞動了，要是它負責的這片紅薯和花生沒長出來，它的前期勞動就功虧一簣了。這種賠本的事情有礙它們厲鬼的名聲。
暫時不想繼續種田但又想著自己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想種田了的厲鬼風風火火地出去約架。輸給了它，去第九區拔草澆水一個月。贏了它，給紅薯花。
另有志向、一點都不想低頭當農民的厲鬼把自己在第九區分到的農田賣掉，瀟瀟灑灑地離開。
其他八大區知曉了這裏的種田活動，全飄了過來圍觀熱鬧，有一大把像小棉寶這樣愛土地愛的深沈的厲鬼留了下來。
第九區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進行了大洗牌，走了不喜歡種田的，留下了愛種田的，等到了紅薯和花生收獲的日子，小棉寶再召開第九區第二屆全體大會，仍是一百一十一個厲鬼，只不過其中一大半的厲鬼已經不是第一屆全體大會時的厲鬼了。
小棉寶沒有發現這件事，她以為它們又捏臉了。
唉，厲鬼們的喜好，她永遠不懂。
剛來幹活時，它們把自己捏成清秀的小姑娘，幹著幹著活就捏成了一個辛辛苦苦養家糊口的老婦人。她覺的這裏沒有娛樂活動，厲鬼們也沒想著改善，是因為它們不覺的無聊。它們自己就是戲精，自己一個人就是一臺戲。
小棉寶正經八百，“現在咱們第九區是整個厲鬼界第一大紅薯花生生產區，也是整個審判獄第一大紅薯花生生產區。”
其他地方，要麽還沒有開發，要麽是種別的糧食，所以，她這句話非常正確。
小棉寶：“等這些紅薯和花生挖出來後，你們可以來我這裏交換你們喜歡的東西，我這裏有鮮花、好看的衣服、話本、糖果、大果實、漂亮小石頭等。詳情請看兌換單。”
厲鬼們看著兌換單有用不完的力氣，它們小心翼翼地挖紅薯和花生，完整紅薯花生和破損紅薯花生的兌換價格是不一樣，做為厲鬼，它們是驕傲的，它們不允許它們的紅薯和花生出現一點破損和遺漏。
厲鬼界全是白天，第九區收貨的紅薯和花生比小棉寶想象的多。
她的小院子和倉庫裏堆滿了第一重的大玉米和第二重的麥子和江米，現在沒有地方堆紅薯和花生了。
厲鬼們不知道小棉寶的苦惱，維持它們生存的是它們修煉的鬼力，這些紅薯和花生對它們來說就是用來跟小娃娃兌換的貨幣，而且這個貨幣還是放久了容易壞的，它們把紅薯和花生全用來兌換了。
小棉寶先把紅薯和花生收集到大梧桐樹前的大片地上，讓濃霧覆制出一個個能裝一噸紅薯和花生的大編織袋。
厲鬼們把紅薯和花生小心翼翼地裝入大編織袋中，再稱量拿梧桐珠和小棉寶手寫的欠條，等明天小棉寶的小賣部開張後，來兌換它們相中的物件。
在厲鬼界，梧桐樹珍貴，每一棵梧桐樹都有主，這些梧桐珠就成了類似貨幣的流通物。鬼崽崽媽媽不僅給了小棉花梧桐牌，還給了小棉寶很多梧桐珠，盡管很多，還是不夠支付，小棉寶寫下了欠條。
小棉寶做的是長久生意，她沒有壓紅薯和花生的價格，給的兌換價格不僅讓第九區的厲鬼們歡喜不已，也讓其他八區看的眼紅。
小棉寶相信下一個收獲季將有更多的紅薯和花生。
小棉寶沒有地方存放糧食了。
她爸爸媽媽說，遇見解決不了難題找大人。
小棉寶回到深淵，沒有入住冷戰期間鬼坤給她放在門邊的小棺材裏，噠噠噠地跑到大棺材面前，不用踩板凳，一字馬劈腿，用腳尖勾到棺材上，再腳尖和手指用力，哼哧哼哧地爬進棺材裏。
姨姨教她跳舞，她過六歲生日時，打開了新的學習課程，舞蹈課程裏有壓腿，她一天就壓成功了，第二天就學會用這項技能翻棺材了。
小棉寶坐到鬼坤的胸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巧克力球塞他嘴裏。巧克力球是她爸爸媽媽送給她的六歲生日禮物，只有三十顆，她很珍惜，一天只吃一顆，今天給代理爸爸吃了一顆，她就不舍得再吃了。
鬼坤也清楚這一點，巧克力球被塞進了嘴裏，他也不好意思再閉眼裝睡了，“說吧。”
小東西這麽殷勤，肯定是想求什麽，而且是要不到會很難過的那種。
雖然小東西有時候讓他氣的牙癢癢，但他養的還算不錯，小東西沒有貪心，做事有條理還有分寸。她每次開口跟他求的東西，都是他動動手指頭就能幫她實現的。
小棉寶不急著說，先哄代理爸爸開心，餵完巧克力球，又打開代理爸爸還沒有吃過的爆米花，“好吃嗎？”
鬼坤挑眉，順著她的話，“好吃。”
小棉寶：“奶奶給寶寶送了一套炸爆米花的機器，寶寶學會了，以後寶寶炸給你吃。”
鬼坤戳她額頭上的一個指甲大小的淺淺的粉色月牙狀傷疤，“還沒吃到教訓？還炸爆米花！你這張小臉蛋還要不要了？”
小棉寶：“上一次是失誤。”
鬼坤：“等你長大以後再動這些東西，你想吃什麽讓濃霧給你做。”
小棉寶義正言辭，“我爸爸說了，不能因為害怕就舉步不前。我需要鍛煉動手能力。”
鬼坤想一想他小時候的經歷，揉了揉額頭。
他太代入小東西爸爸媽媽的角色了，竟然忽略了鬼界剛出生的鬼娃都會被直接扔進鬼谷中求生。他六歲從鬼谷中走出來，渾身都是疤，那時他沒有鬼力，和普通孩子一樣，甚至沒有小東西現在的力氣大。
鬼坤不阻攔了，“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帶上濃霧。你要是再被燙傷炸傷了，我沒辦法跟你爸媽交代。”
小棉寶乖乖點頭。
小棉寶戳戳鬼坤的臉，“爸爸現在的心情好嗎？”
鬼坤：“好，能幫你實現很多的願望的那種。”
他也不知道他自個是怎麽混的，欠小東西的願望越來越多。
上一次是想讓小東西把最後一個西瓜讓給他，欠了一個願望。
上上次是想讓小東西把學習機讓給他看動畫片，又欠了個願望。
小棉寶：“我想讓爸爸幫我擴大小院子。”
鬼坤立馬想到了她無處存放的糧食。
小東西跟倉鼠似的，就喜歡囤東西。不囤其他東西，只囤糧食。現在第一重、第二重和第四重產的糧食可不少。
鬼坤：“你爸媽也這麽囤糧食？”
小棉寶：“媽媽囤，爸爸說媽媽這個習慣好，居安思危，讓我跟媽媽學。”
這點小要求，鬼坤也不逗她，在她小院子對面開了三十畝地，全部建成時間凝滯的倉庫。
小棉寶坐到電動小車裏，把遙控給代理爸爸，她開著小車，數倉庫，“一個、兩個、三個……六十六個！”
每個倉庫都超大超高。
鬼坤：“即使把九重審判獄的土地全種上糧食，這些倉庫也足夠你裝上兩年了。”
豪氣直沖心胸，小棉寶發出豪言壯語，“我要把九重審判獄全部種上糧食！”
鬼坤敷衍，“加油。”
他家小東西就喜歡做夢。
第一重到第四重的陰物有智力，還能因為有所圖而種田。到了後面，陰物就只是陰物了。
小棉寶有了倉庫和夢想，她更忙了。
她先去第一重，把她存放在這裏的糧食收入倉庫，把飽含第四重厲鬼鬼氣的梧桐珠給骷髏們做工資，再開動員大會，調動所有的骷髏來開荒種田。她還讓小骷髏壓著誤入游樂園味道臭的人幹活，反正骷髏們不喜歡吃這些人，這些人在這裏閑著也是閑著，來幹幹活還能得到兩頓飯，第一重的月圓夜雖然只有三天，但三天不吃飯還是很難受的。
小披風在半空慢悠悠地飛著，小棉寶坐在小披風上丈量她的玉米田。
骷髏們吃苦耐勞，沒事了就來開荒種玉米，她的玉米田超大，快要碰到黑色的邊界線了。
小棉寶巡視了她的玉米田，心滿意足地去第二重巡視她的麥田和稻田，麥粒和江米粒比她的拳頭還大，她自己種不動，巨獸崽崽們幫她種了一小片，這一小片的麥子和江米的重量就追上玉米的第一年產量了。她把巨獸大陸作為了重點和難點糧食開發地。跟她關系好的只有金眼猴和巨獸崽崽們，她目前只能在金眼猴地盤裏種糧食，其他地方的巨獸不肯租地給她種糧食。而且血月危險，她不能出去。巨獸崽崽們種在外面的糧食總會在血月被失去理智的巨獸們踩爛，這是個大問題。
這個問題，她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她先在金眼猴的地盤裏種著。其實也不是她種，是猴群種，她提供種子，然後成熟時，還她二十倍的大種子數。因為拳頭大的大種子只能吃，不能在這裏做種子，還需要普通的小種子，她是獨一無二的種子供應商。
小棉寶從倉庫中提出來十袋子的麥子和十袋子的江米種子給金眼猴族長，這些種子在來年將填滿她的一個大倉庫。
小棉寶離開第二重前往第四重，其他八大區的區長問她，它們區裏的紅薯和花生能不能從她的小賣部裏兌換東西。
小棉寶鼓勵它們種田的想法，並增加了小賣部的兌換品種，還有代理爸爸讓她擺上去的前生今世石和續情石做鎮店寶，這兩個物件是可循環使用的，但使用一次的兌換價格超級貴，要一個厲鬼種上二十年的糧食才能攢夠。用她擇擇舅舅的話來說，她代理爸爸做的是奢侈品生意，使用價值不高，一般人不會買。
小棉寶忙完這些，好不容易被濃霧餵出來的肉又掉了，她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心痛不已，她的臉蛋沒有之前圓了！
小棉寶哪裏也不去了，小賣部也交給第九區副區長來管理，她專心致志地長肉肉。
過了六歲，爸爸媽媽給她安排的學習任務就不是一天一天的，是一年一年的，媽媽叮囑她要是學的輕松，就學她所在地方的知識。她用了一個月學完了爸爸媽媽給她布置的一年學習量。然後跟著代理爸爸學畫圖騰。
畫圖騰好難，她畫著畫著就斷線。
小棉寶一手拿著油條，一手在地上練習畫圖騰。
鬼坤在動畫片的片尾曲期間抽空瞥她一眼，“你顧著吃，還是顧著畫？”
小棉寶：“都顧著。”
鬼坤：“你畫圖騰斷線是因為你對元素的感知斷斷續續，無法平衡五行。”
小棉寶堅持自己的觀點，“要練習畫圖，這是第一步。”
鬼坤：“第一步是感知元素，這才是根本！”
小棉寶：“不是！爺爺說，要把最難的放在最前面，畫圖是最難的！”
鬼坤：“你個小傻子，感知元素才是最難的！你感知不到元素，畫再多的圖騰也只是一張畫！多少的鬼和神卡在這一步無法創物！你以為是個神是個鬼就能給你變出吃的喝的？整個三界，只有三個！”
小棉寶：“你才大傻子！寶寶才是學生！寶寶自己最了解自己，寶寶認為畫圖是最難的，那就是最難的！”
濃霧不慌不忙地給吵架的鬼王和小娃娃端上清火湯。
自從鬼王成為小娃娃的老師後，這一幕時常發生，它適應了。
小棉寶喝完湯，背對著鬼坤繼續畫圖騰。
鬼坤哼一聲，繼續看他的動畫片。
等小東西無法調動充足的元素時就知道錯了。
小棉寶練習了好多天，才能閉著眼睛畫出完整的圖騰。
這個時候，小棉寶決定證明給代理爸爸看，她才是對的。
小棉寶一字馬翻進棺材裏，拍拍代理爸爸的胳膊，“不要沈迷玩樂，我會畫圖騰了。”
鬼坤暫停視屏，“你來，你要是能成功，我給你一百個願望。”
小棉寶：“你瘋了嗎？一百個。”
鬼坤氣笑了，“怎麽，你還以為你真能成功？”
小棉寶：“既然這樣，我要是成功了，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狡辯說是沖動了，我已經提醒你了。”
鬼坤：“你要是不成功，以後都聽我的。”
小棉寶謹慎，限制賭約條件，“只在圖騰學習上聽你的。”
鬼坤：“你來。”
小棉寶讓鬼坤坐起來，給她讓讓地方。鬼坤忍著，讓出半個黑館。
小棉寶盤腿坐下，伸出小胖手，在空中認真地畫圖騰。
畫到後期，小棉寶後繼無力，圖騰散了。
鬼坤嘴角翹了翹，“再來一遍？”
小棉寶點點頭，“我沒有吃飯，沒有力氣。”
鬼坤不給她找借口的機會，“那你吃飽飯再畫第二遍。”
小棉寶吃了好多燉肉，揉揉肚子，“飽了。”
鬼坤打個哈欠，“那趕緊的，我還有兩集，看完才能睡。”
小棉寶站起來，全神貫註地在半空畫圖騰，比她挖紅薯的時候還小心。
到了後面，小棉寶的速度越來越慢，但她還是抖著手畫完了。
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圖騰在半空中卡頓了半天，憋出來個花生豆。
鬼坤的哈欠也跟剛才的圖騰一樣，卡了。
小棉寶背著小胖手，“一百個願望。”
鬼坤合上嘴巴，“我總共欠你多少個願望。”
小棉寶：“一百七十個。”
鬼坤：“欠著吧。”
他就突然有了一種債多不壓身的輕松。
小棉寶繼續練習畫圖騰，剛開始掉一顆花生豆，後來就能嘩啦啦地一直掉花生豆了。
第一個圖騰完美結業，她開始畫第二個。
學圖騰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小棉寶卡在第二個圖騰很長時間，終於勉強變出了一朵花後，小棉寶不練了。
鬼坤：“不練了？”
小棉寶點頭，“我現在需要出去游歷感悟。”
鬼坤：“你就是想玩了。”
被揭穿，小棉寶也不害羞，“我可以去第五重了。”
鬼坤：“第五重裏的陰物是邪祟，無實物，無智力，你確定要去？”
小棉寶用力點頭：“整個第五重的土地都可以用來種糧食了。”
鬼坤笑著送她去第五重，等著她哭著回來。
在第五重，即便是鬼，也會漸漸地迷失自己成為邪祟。
小東西有他的氣息在，邪祟不會攻擊她，但沒有人和鬼陪她說話，就像關在小黑屋裏。
審判獄第五重，邪祟之地。
小棉寶踩在地上，蔓延在地表的灰色物質像狼看見了火，迅速逃離，不敢上前，但陰惻惻地盯著，一旦火滅，狼就會撲上來。
小棉寶看著地表躲著她的灰色團團，想起了擇擇舅舅帶她去城裏游戲廳裏玩的打地鼠。
玩打地鼠花錢，這個不花錢。
腦海裏浮現了這個想法後，小棉寶開心了，馬上進入小院子，迅速換上幹活的小連體衣，穿上熒光黃的靴子，再拿出小掃把，當成打地鼠的小錘子。
小棉寶又踩又捶，玩的笑聲不斷。
玩著玩著，小棉寶停下了。
她有了一個大發現。
這些灰色團團被她的小錘子打的多了，看見小錘子就會跑。
雖然這些灰色團團很笨很笨，比方伯伯養的普通小黃狗還笨，但它還是能訓練的。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小棉寶讓濃霧變出很多個小錘子。
小錘子在地上擺成一個圈。
圈外，灰色團團躲的遠遠的。
圈內，灰色團團擠在一起。
擠在一起的灰色團團慢慢地變成一個灰色大團團，灰色大團團又變成一個黑色的小團團。
小棉寶一腳踩在黑色小團團上，小團團一動不動。
小棉寶彎腰撿起來像果凍一樣的小團團，捏一捏，揉一揉。
小團團裝死。
小棉寶繼續研究這個小團團，一直沒有看出什麽。
小棉寶以為小團團和代理爸爸說的那樣，只是個侵染人的邪祟。她把小團團放到一邊，拿出她昨天編織到一半的小裙子繼續編織，編織完，再拿出布娃娃，給布娃娃穿上小裙子。
小團團悄悄地動了一下，看向布娃娃。
想要……
在布娃娃穿上了小裙子後，被小棉寶隨手扔在地上的小團團動了，它悄悄地鉆進了布娃娃裏面。
布娃娃的兩只黑眼睛動了，嘴巴也動了。
有了布娃娃碎片記憶的小團團奶聲奶氣，“媽媽。”
小棉寶想都不帶想的，清亮亮地“誒”了一聲。
深淵中的鬼坤猛然睜開眼睛。
在他被神諭封印的幾萬年裏，第五重的邪祟竟然生出了智。
鬼坤看了一眼身上的鎖鏈，再想一想邪祟相互吞噬的由來，止不住地笑起來。
大概只有孩子才不嫌無聊地不停地打地上的邪祟。
修仙者只打一兩次就會放棄，或者打十幾次就會放棄，只有小棉寶玩樂地打它們打了上千次，硬生生地把沒有感知的它們打怕了。
因為有了害怕的東西，才想著吞噬壯大，最後成為一個生了智的黑團。
小棉寶：“你是黑團團嗎？”
小團團：“我是媽媽的寶寶。”
這個布娃娃是濃霧做的，還有代理爸爸的頭發，小棉寶喜歡，睡覺都抱著。她給布娃娃做衣服，跟布娃娃說話，給布娃娃上課。
媽媽怎麽對她，她就怎麽對布娃娃。
她平日裏都喊布娃娃“寶寶”。
連思考的時間都不需要，小棉寶已經接受了黑團團成了她的布娃娃的事實，她現在已經開始想怎麽養它了，“你餓嗎？”
“餓。”
“你吃什麽？”
布娃娃蹦下來，沖向周圍的灰色團團，灰色團團被它不斷吞噬。吞噬了十平方的灰色團團後，它打了個飽嗝。
布娃娃重新跳進小棉寶的懷裏。
小棉寶給它拍腳上的土，用疊字給她的布娃娃說話，“你的腳腳臟臟了，再吃飯飯的時候，要穿鞋鞋。”
小棉寶找出小皮靴給布娃娃穿上，“鞋鞋大了，走路路時要小心心哦。等媽媽學會了做鞋鞋，就給寶寶做一雙合適的鞋鞋。”
小棉寶把布娃娃教的特別有禮貌，布娃娃：“謝謝媽媽~”
深淵裏，鬼坤看著第五重的這一幕，更止不住笑了。
小棉寶抱著布娃娃回小院裏睡覺，睡醒了再抱著布娃娃吃飯，吃完飯，再讓布娃娃坐在擇擇舅舅送她的玩具小板凳上，給布娃娃上課。在布娃娃學認字的時候，她在一旁畫圖騰，畫累了再看代理爸爸給的圖畫書。
圖畫書裏全是三界生物，人類也只簡單地寫了一頁。她在裏面看見了好多媽媽說過的神，她還在裏面找到了代理爸爸，畫的模模糊糊，只有披風是清晰的，不過這個大披風已經變成了她的兩個小披風。
小棉寶看看圖畫書上對大披風的介紹，再看看被她用來當坐墊的小披風，突然就有了一種對不起小披風的感想。
大披風那麽威風凜凜，小披風卻成了坐墊和飛行墊，太不應該了。
小棉寶心無波瀾，繼續翻書。既然已經當坐墊和飛行墊了，那就當開發了新功能吧。
小棉寶翻過披風介紹，再翻找鎖住了她代理爸爸的神諭。
在最後一頁找到，是擁有創物能力的兩位雙生天神的法寶，類似代理爸爸的圖騰。
就如代理爸爸說的，在圖畫書上記載的，擁有創物能力的只有三個，她的代理爸爸，還有雙生天神。
現在多了一個她。
她也會畫圖騰了。
小棉寶剛有了這樣的想法，圖畫書被黑氣纏繞，多了一些內容。
圖畫書裏，鬼坤懷裏多了個模模糊糊的黑影。
鬼坤背後的披風不見，這個模糊的小黑影身上多了一件小披風。
圖畫書名為三界錄，天界、人界、鬼界各一部。
人界的三界錄被放在皇宮藏書館裏落灰，人界與天界和鬼界只在死後的機緣巧合下才有交集，對活著的人來說，這本書只是一本神話故事書。
鬼界的三界錄被鬼坤隨手扔給了小棉寶。
天界的三界錄在雙生天神的宮殿中。
天神宮中，負責看守這本書的小童子急慌慌地跑過來，“三界錄變了！”
雙生天神對視一眼，上前，直接翻閱到鬼王這一頁，其他頁面內容的改變無關緊要，只有鬼王的改變才會讓他們忌憚。
“鎖在深淵還能生子？”
“他就這麽放心地把披風給鬼娃？”
兩位天神不放心，進入深淵，查看情況。
鬼坤感受到了兩神的到來，瞥都懶的瞥一眼，繼續專註地看動畫片，他現在追的動畫片一千多集，沒時間搭理他們。
兩位天神對鬼坤現在的變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山洞口的小棺材，地上淩亂的玩具，桌子上整整齊齊的筆紙，還有墻上色彩鮮艷的塗鴉，竟然有種溫馨感。
一時之間，兩神不知道從何問起。
被他們盯著看也是很煩的，鬼坤百般不情願地暫停動畫片，從黑棺裏走出來，抱著胳膊冷冰冰地看著他們，“有話快放，沒事滾蛋。”
“你……”
“好的很。”
“你……”
“娃撿回來的。”
“你……”
“娃難養，沒空出去造。”
兩位雙生天神一句完整的話都沒問出口就被鬼坤不耐煩地趕了出來。
兩位天神回到天神宮，對視，良久都相顧無言。
“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他的神智正常。”
“沒了千年前的暴戾。”
“因為養娃了？”
“反正不是神諭封印的原因。”
“那現在怎麽辦？”
“天機難測，靜觀其變。”
小棉寶隔天再翻圖畫書上，發現了圖畫書裏的改變，代理爸爸懷裏多了一個她，大披風也變成了她身上的小披風。
但它畫的太醜了。
她明明比圖片更圓。
小棉寶拿著筆想要修改，畫不上去。
小棉寶抿抿嘴，把畫圖騰時感受到的五行註入筆尖，在圖畫書上勉強留下了一個黑點。
小棉寶狠狠地拍了書一巴掌，“你討厭！”
書突然合上，把她的手夾在裏面。
小棉寶的手拿不出來，書夾的她手疼，又驚又疼下情緒失控，哇哇地哭。
布娃娃著急地去掰書。
書靈紋絲不動，就是夾著這個膽敢冒犯它的小崽子。不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小崽子，小崽子就不知道它的厲害！
小棉寶像被螃蟹夾住了手指的熊孩子，一邊甩手，一邊哭著喊爸爸。
鬼坤被兩個神打斷了看動畫片的興致，剛送走兩個沒事找事的，就要繼續看動畫片了，又聽見了小東西的哭聲。
雙份被打擾的暴躁讓他看見敢夾他家娃的書靈，一把鬼火扔過去。
書靈驚慌地逃開。
鬼坤一腳踩住它，“下次再敢弄哭小東西，就不是這麽容易放過你了。”
放完狠話，鬼坤看了眼小東西的手，沒出血，不是大事兒，“自己哄自己一下，我回去了。”
小棉寶捂著手，含著淚點頭。
布娃娃心疼地給媽媽吹氣。
書靈躺在地上自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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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寶怕了, 沒有悄悄地躲起來, 也沒有哇哇地哭，她一把捧住代理爸爸的臉, 狠狠地親一口代理爸爸的臉蛋，“爸爸，我沒想打你, 我只是幫你祛除邪惡的東西。”
鬼坤面色黑沈, “哦？邪惡？”
小棉寶：“不對, 不對，形容詞不對，不是邪惡, 是不恰當的，過於誇張脫離現實的想法。”
鬼坤：“誇張？脫離現實？”
哄不好了。
小棉寶不哄了，掏出圖騰玉牌, 有恃無恐：“寶寶送走了五十六個鬼崽崽，你要實現寶寶的五十六個願望, 今天，寶寶許下第一個願望：不許打寶寶。”
鬼坤的臉變了又變, 最後落在陰沈沈的青黑色。
他自己忘了這回事。
他以為小東西也忘了這回事。
沒想到在這裏等著。
鬼坤咬牙，緩緩地閉上眼睛，深呼吸，心裏數山羊。
小棉寶急促地沖濃霧招手。
趁著代理爸爸理智還在，快送她去第四重！
短時間內，她不回來了！
什麽時候代理爸爸想她想的心碎了, 她再回來。
濃霧悄悄地卷走小娃娃。
說實話，它覺的主魂有那麽一點點的可憐。
小棉寶落到地上，嘟著嘴巴，張開懷抱，作勢親濃霧，“你回去後好好哄哄爸爸哦。”
濃霧比出一個小心心。
小棉寶：“要是還生氣，就把那套樂高送給他。”
上一次代理爸爸跟她要，她沒舍得。
現在只能拿出來哄代理爸爸了。
唉……
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寶寶真難。
濃霧離開，走時的一個個小泡泡都在說明它有多快樂。
小胖手重重地拍在額頭上，小棉寶無奈嘆氣。
這就是她為什麽知道濃霧就是代理爸爸的原因，太明顯了。
代理爸爸傻乎乎的，濃霧也傻乎乎的。
難道把一個人分成兩個人，智商也會分半嗎？
小棉寶感慨她以後一定要以代理爸爸為戒，堅決不把自己分成兩半。
這裏是第九區，小棉寶剛到時，第九區的厲鬼們都圍了過來。
“娃娃，梅姐找到兒子了？”
小棉寶點頭。
“那真好，梅姐找兒子找了十多年，翻遍了整個厲鬼界，要再找不到就瘋了。”
小棉寶：“對呀，功夫不負有心人。”
“你個小娃娃挺有趣的，說話一套套的。”
小棉寶掏出鬼崽崽媽媽給的梧桐牌。
她以為厲鬼們會對她瞬間恭敬，就像她帶著代理爸爸氣息剛過來的時候。
但是沒有。
它們更熱情的。
沒有鬼崽崽，單打獨鬥的小棉寶面對如此熱情的厲鬼們，她有些窒息。
她知道古代皇帝後宮三千的難處了。
小棉寶再次披上小披風才逃離了它們的摟摟抱抱。
雖然厲鬼界很多年沒有小娃娃了。
雖然它們稀罕小娃娃稀罕的不得了。
但它是清冷孤高的寶寶，她只允許她的爸爸媽媽可以不經過她的批準抱她，其他人和鬼，不可以！
厲鬼們在小披風鬼氣的威懾下，迅速退後三米，諂笑。
“我們就是喜歡你。”
小棉寶嚴肅，“喜歡也不可以隨便抱！這是調戲！”
厲鬼們想笑，又不敢笑。
第九區——厲鬼界所有鬼都知道的沒規矩。
小棉寶背著手，站到板凳上，“你們都正經點，這是開會！”
厲鬼們排排坐，“好好好。”
小棉寶：“經過我的實地考察，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厲鬼們笑嘻嘻，“壞消息！”
小棉寶瞪一眼它們，悲痛地說道，“咱們第九區水資源不足，種不了西瓜了。”
厲鬼們交頭接耳，“哪個區水源充足？搶過來給娃娃！”
小棉寶敲敲小桌子，“安靜！”
無聊的厲鬼生活促使它們面對有趣的事情異常配合，瞬間安靜。
小棉寶：“現在還有一個好消息。”
厲鬼們整齊劃一，“啥？”
小棉寶笑容燦爛，“咱們第九區可以紅薯和花生，這兩種農作物需水量比西瓜少很多。”
厲鬼們看小娃娃開心，它們也跟著笑。
什麽是厲鬼？那是鬼的最終進階版。若說剛死的鬼是剛畢業踏入社會的學生，那它們就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十年一步步爬到金字塔最高層的敗類、哦不，精英！
種田太簡單，它們死前又不是沒下過地，就是沒下過地，那也看人下過地，沒一點問題。
小棉寶指哪兒，它們就給整的明明白白。
剛開始，厲鬼們跟著小娃娃玩種田游戲，挺好玩。
玩著玩著吧，有的依然興致勃勃，暢想紅薯和花生的豐收場景，有的覺的沒意思了，但就這麽撂手不幹，又有那麽點不放心，它都投入前期勞動了，要是它負責的這片紅薯和花生沒長出來，它的前期勞動就功虧一簣了。這種賠本的事情有礙它們厲鬼的名聲。
暫時不想繼續種田但又想著自己說不定什麽時候又想種田了的厲鬼風風火火地出去約架。輸給了它，去第九區拔草澆水一個月。贏了它，給紅薯花。
另有志向、一點都不想低頭當農民的厲鬼把自己在第九區分到的農田賣掉，瀟瀟灑灑地離開。
其他八大區知曉了這裏的種田活動，全飄了過來圍觀熱鬧，有一大把像小棉寶這樣愛土地愛的深沈的厲鬼留了下來。
第九區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進行了大洗牌，走了不喜歡種田的，留下了愛種田的，等到了紅薯和花生收獲的日子，小棉寶再召開第九區第二屆全體大會，仍是一百一十一個厲鬼，只不過其中一大半的厲鬼已經不是第一屆全體大會時的厲鬼了。
小棉寶沒有發現這件事，她以為它們又捏臉了。
唉，厲鬼們的喜好，她永遠不懂。
剛來幹活時，它們把自己捏成清秀的小姑娘，幹著幹著活就捏成了一個辛辛苦苦養家糊口的老婦人。她覺的這裏沒有娛樂活動，厲鬼們也沒想著改善，是因為它們不覺的無聊。它們自己就是戲精，自己一個人就是一臺戲。
小棉寶正經八百，“現在咱們第九區是整個厲鬼界第一大紅薯花生生產區，也是整個審判獄第一大紅薯花生生產區。”
其他地方，要麽還沒有開發，要麽是種別的糧食，所以，她這句話非常正確。
小棉寶：“等這些紅薯和花生挖出來後，你們可以來我這裏交換你們喜歡的東西，我這裏有鮮花、好看的衣服、話本、糖果、大果實、漂亮小石頭等。詳情請看兌換單。”
厲鬼們看著兌換單有用不完的力氣，它們小心翼翼地挖紅薯和花生，完整紅薯花生和破損紅薯花生的兌換價格是不一樣，做為厲鬼，它們是驕傲的，它們不允許它們的紅薯和花生出現一點破損和遺漏。
厲鬼界全是白天，第九區收貨的紅薯和花生比小棉寶想象的多。
她的小院子和倉庫裏堆滿了第一重的大玉米和第二重的麥子和江米，現在沒有地方堆紅薯和花生了。
厲鬼們不知道小棉寶的苦惱，維持它們生存的是它們修煉的鬼力，這些紅薯和花生對它們來說就是用來跟小娃娃兌換的貨幣，而且這個貨幣還是放久了容易壞的，它們把紅薯和花生全用來兌換了。
小棉寶先把紅薯和花生收集到大梧桐樹前的大片地上，讓濃霧覆制出一個個能裝一噸紅薯和花生的大編織袋。
厲鬼們把紅薯和花生小心翼翼地裝入大編織袋中，再稱量拿梧桐珠和小棉寶手寫的欠條，等明天小棉寶的小賣部開張後，來兌換它們相中的物件。
在厲鬼界，梧桐樹珍貴，每一棵梧桐樹都有主，這些梧桐珠就成了類似貨幣的流通物。鬼崽崽媽媽不僅給了小棉花梧桐牌，還給了小棉寶很多梧桐珠，盡管很多，還是不夠支付，小棉寶寫下了欠條。
小棉寶做的是長久生意，她沒有壓紅薯和花生的價格，給的兌換價格不僅讓第九區的厲鬼們歡喜不已，也讓其他八區看的眼紅。
小棉寶相信下一個收獲季將有更多的紅薯和花生。
小棉寶沒有地方存放糧食了。
她爸爸媽媽說，遇見解決不了難題找大人。
小棉寶回到深淵，沒有入住冷戰期間鬼坤給她放在門邊的小棺材裏，噠噠噠地跑到大棺材面前，不用踩板凳，一字馬劈腿，用腳尖勾到棺材上，再腳尖和手指用力，哼哧哼哧地爬進棺材裏。
姨姨教她跳舞，她過六歲生日時，打開了新的學習課程，舞蹈課程裏有壓腿，她一天就壓成功了，第二天就學會用這項技能翻棺材了。
小棉寶坐到鬼坤的胸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巧克力球塞他嘴裏。巧克力球是她爸爸媽媽送給她的六歲生日禮物，只有三十顆，她很珍惜，一天只吃一顆，今天給代理爸爸吃了一顆，她就不舍得再吃了。
鬼坤也清楚這一點，巧克力球被塞進了嘴裏，他也不好意思再閉眼裝睡了，“說吧。”
小東西這麽殷勤，肯定是想求什麽，而且是要不到會很難過的那種。
雖然小東西有時候讓他氣的牙癢癢，但他養的還算不錯，小東西沒有貪心，做事有條理還有分寸。她每次開口跟他求的東西，都是他動動手指頭就能幫她實現的。
小棉寶不急著說，先哄代理爸爸開心，餵完巧克力球，又打開代理爸爸還沒有吃過的爆米花，“好吃嗎？”
鬼坤挑眉，順著她的話，“好吃。”
小棉寶：“奶奶給寶寶送了一套炸爆米花的機器，寶寶學會了，以後寶寶炸給你吃。”
鬼坤戳她額頭上的一個指甲大小的淺淺的粉色月牙狀傷疤，“還沒吃到教訓？還炸爆米花！你這張小臉蛋還要不要了？”
小棉寶：“上一次是失誤。”
鬼坤：“等你長大以後再動這些東西，你想吃什麽讓濃霧給你做。”
小棉寶義正言辭，“我爸爸說了，不能因為害怕就舉步不前。我需要鍛煉動手能力。”
鬼坤想一想他小時候的經歷，揉了揉額頭。
他太代入小東西爸爸媽媽的角色了，竟然忽略了鬼界剛出生的鬼娃都會被直接扔進鬼谷中求生。他六歲從鬼谷中走出來，渾身都是疤，那時他沒有鬼力，和普通孩子一樣，甚至沒有小東西現在的力氣大。
鬼坤不阻攔了，“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帶上濃霧。你要是再被燙傷炸傷了，我沒辦法跟你爸媽交代。”
小棉寶乖乖點頭。
小棉寶戳戳鬼坤的臉，“爸爸現在的心情好嗎？”
鬼坤：“好，能幫你實現很多的願望的那種。”
他也不知道他自個是怎麽混的，欠小東西的願望越來越多。
上一次是想讓小東西把最後一個西瓜讓給他，欠了一個願望。
上上次是想讓小東西把學習機讓給他看動畫片，又欠了個願望。
小棉寶：“我想讓爸爸幫我擴大小院子。”
鬼坤立馬想到了她無處存放的糧食。
小東西跟倉鼠似的，就喜歡囤東西。不囤其他東西，只囤糧食。現在第一重、第二重和第四重產的糧食可不少。
鬼坤：“你爸媽也這麽囤糧食？”
小棉寶：“媽媽囤，爸爸說媽媽這個習慣好，居安思危，讓我跟媽媽學。”
這點小要求，鬼坤也不逗她，在她小院子對面開了三十畝地，全部建成時間凝滯的倉庫。
小棉寶坐到電動小車裏，把遙控給代理爸爸，她開著小車，數倉庫，“一個、兩個、三個……六十六個！”
每個倉庫都超大超高。
鬼坤：“即使把九重審判獄的土地全種上糧食，這些倉庫也足夠你裝上兩年了。”
豪氣直沖心胸，小棉寶發出豪言壯語，“我要把九重審判獄全部種上糧食！”
鬼坤敷衍，“加油。”
他家小東西就喜歡做夢。
第一重到第四重的陰物有智力，還能因為有所圖而種田。到了後面，陰物就只是陰物了。
小棉寶有了倉庫和夢想，她更忙了。
她先去第一重，把她存放在這裏的糧食收入倉庫，把飽含第四重厲鬼鬼氣的梧桐珠給骷髏們做工資，再開動員大會，調動所有的骷髏來開荒種田。她還讓小骷髏壓著誤入游樂園味道臭的人幹活，反正骷髏們不喜歡吃這些人，這些人在這裏閑著也是閑著，來幹幹活還能得到兩頓飯，第一重的月圓夜雖然只有三天，但三天不吃飯還是很難受的。
小披風在半空慢悠悠地飛著，小棉寶坐在小披風上丈量她的玉米田。
骷髏們吃苦耐勞，沒事了就來開荒種玉米，她的玉米田超大，快要碰到黑色的邊界線了。
小棉寶巡視了她的玉米田，心滿意足地去第二重巡視她的麥田和稻田，麥粒和江米粒比她的拳頭還大，她自己種不動，巨獸崽崽們幫她種了一小片，這一小片的麥子和江米的重量就追上玉米的第一年產量了。她把巨獸大陸作為了重點和難點糧食開發地。跟她關系好的只有金眼猴和巨獸崽崽們，她目前只能在金眼猴地盤裏種糧食，其他地方的巨獸不肯租地給她種糧食。而且血月危險，她不能出去。巨獸崽崽們種在外面的糧食總會在血月被失去理智的巨獸們踩爛，這是個大問題。
這個問題，她還沒有想到解決辦法。她先在金眼猴的地盤裏種著。其實也不是她種，是猴群種，她提供種子，然後成熟時，還她二十倍的大種子數。因為拳頭大的大種子只能吃，不能在這裏做種子，還需要普通的小種子，她是獨一無二的種子供應商。
小棉寶從倉庫中提出來十袋子的麥子和十袋子的江米種子給金眼猴族長，這些種子在來年將填滿她的一個大倉庫。
小棉寶離開第二重前往第四重，其他八大區的區長問她，它們區裏的紅薯和花生能不能從她的小賣部裏兌換東西。
小棉寶鼓勵它們種田的想法，並增加了小賣部的兌換品種，還有代理爸爸讓她擺上去的前生今世石和續情石做鎮店寶，這兩個物件是可循環使用的，但使用一次的兌換價格超級貴，要一個厲鬼種上二十年的糧食才能攢夠。用她擇擇舅舅的話來說，她代理爸爸做的是奢侈品生意，使用價值不高，一般人不會買。
小棉寶忙完這些，好不容易被濃霧餵出來的肉又掉了，她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心痛不已，她的臉蛋沒有之前圓了！
小棉寶哪裏也不去了，小賣部也交給第九區副區長來管理，她專心致志地長肉肉。
過了六歲，爸爸媽媽給她安排的學習任務就不是一天一天的，是一年一年的，媽媽叮囑她要是學的輕松，就學她所在地方的知識。她用了一個月學完了爸爸媽媽給她布置的一年學習量。然後跟著代理爸爸學畫圖騰。
畫圖騰好難，她畫著畫著就斷線。
小棉寶一手拿著油條，一手在地上練習畫圖騰。
鬼坤在動畫片的片尾曲期間抽空瞥她一眼，“你顧著吃，還是顧著畫？”
小棉寶：“都顧著。”
鬼坤：“你畫圖騰斷線是因為你對元素的感知斷斷續續，無法平衡五行。”
小棉寶堅持自己的觀點，“要練習畫圖，這是第一步。”
鬼坤：“第一步是感知元素，這才是根本！”
小棉寶：“不是！爺爺說，要把最難的放在最前面，畫圖是最難的！”
鬼坤：“你個小傻子，感知元素才是最難的！你感知不到元素，畫再多的圖騰也只是一張畫！多少的鬼和神卡在這一步無法創物！你以為是個神是個鬼就能給你變出吃的喝的？整個三界，只有三個！”
小棉寶：“你才大傻子！寶寶才是學生！寶寶自己最了解自己，寶寶認為畫圖是最難的，那就是最難的！”
濃霧不慌不忙地給吵架的鬼王和小娃娃端上清火湯。
自從鬼王成為小娃娃的老師後，這一幕時常發生，它適應了。
小棉寶喝完湯，背對著鬼坤繼續畫圖騰。
鬼坤哼一聲，繼續看他的動畫片。
等小東西無法調動充足的元素時就知道錯了。
小棉寶練習了好多天，才能閉著眼睛畫出完整的圖騰。
這個時候，小棉寶決定證明給代理爸爸看，她才是對的。
小棉寶一字馬翻進棺材裏，拍拍代理爸爸的胳膊，“不要沈迷玩樂，我會畫圖騰了。”
鬼坤暫停視屏，“你來，你要是能成功，我給你一百個願望。”
小棉寶：“你瘋了嗎？一百個。”
鬼坤氣笑了，“怎麽，你還以為你真能成功？”
小棉寶：“既然這樣，我要是成功了，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狡辯說是沖動了，我已經提醒你了。”
鬼坤：“你要是不成功，以後都聽我的。”
小棉寶謹慎，限制賭約條件，“只在圖騰學習上聽你的。”
鬼坤：“你來。”
小棉寶讓鬼坤坐起來，給她讓讓地方。鬼坤忍著，讓出半個黑館。
小棉寶盤腿坐下，伸出小胖手，在空中認真地畫圖騰。
畫到後期，小棉寶後繼無力，圖騰散了。
鬼坤嘴角翹了翹，“再來一遍？”
小棉寶點點頭，“我沒有吃飯，沒有力氣。”
鬼坤不給她找借口的機會，“那你吃飽飯再畫第二遍。”
小棉寶吃了好多燉肉，揉揉肚子，“飽了。”
鬼坤打個哈欠，“那趕緊的，我還有兩集，看完才能睡。”
小棉寶站起來，全神貫註地在半空畫圖騰，比她挖紅薯的時候還小心。
到了後面，小棉寶的速度越來越慢，但她還是抖著手畫完了。
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圖騰在半空中卡頓了半天，憋出來個花生豆。
鬼坤的哈欠也跟剛才的圖騰一樣，卡了。
小棉寶背著小胖手，“一百個願望。”
鬼坤合上嘴巴，“我總共欠你多少個願望。”
小棉寶：“一百七十個。”
鬼坤：“欠著吧。”
他就突然有了一種債多不壓身的輕松。
小棉寶繼續練習畫圖騰，剛開始掉一顆花生豆，後來就能嘩啦啦地一直掉花生豆了。
第一個圖騰完美結業，她開始畫第二個。
學圖騰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小棉寶卡在第二個圖騰很長時間，終於勉強變出了一朵花後，小棉寶不練了。
鬼坤：“不練了？”
小棉寶點頭，“我現在需要出去游歷感悟。”
鬼坤：“你就是想玩了。”
被揭穿，小棉寶也不害羞，“我可以去第五重了。”
鬼坤：“第五重裏的陰物是邪祟，無實物，無智力，你確定要去？”
小棉寶用力點頭：“整個第五重的土地都可以用來種糧食了。”
鬼坤笑著送她去第五重，等著她哭著回來。
在第五重，即便是鬼，也會漸漸地迷失自己成為邪祟。
小東西有他的氣息在，邪祟不會攻擊她，但沒有人和鬼陪她說話，就像關在小黑屋裏。
審判獄第五重，邪祟之地。
小棉寶踩在地上，蔓延在地表的灰色物質像狼看見了火，迅速逃離，不敢上前，但陰惻惻地盯著，一旦火滅，狼就會撲上來。
小棉寶看著地表躲著她的灰色團團，想起了擇擇舅舅帶她去城裏游戲廳裏玩的打地鼠。
玩打地鼠花錢，這個不花錢。
腦海裏浮現了這個想法後，小棉寶開心了，馬上進入小院子，迅速換上幹活的小連體衣，穿上熒光黃的靴子，再拿出小掃把，當成打地鼠的小錘子。
小棉寶又踩又捶，玩的笑聲不斷。
玩著玩著，小棉寶停下了。
她有了一個大發現。
這些灰色團團被她的小錘子打的多了，看見小錘子就會跑。
雖然這些灰色團團很笨很笨，比方伯伯養的普通小黃狗還笨，但它還是能訓練的。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小棉寶讓濃霧變出很多個小錘子。
小錘子在地上擺成一個圈。
圈外，灰色團團躲的遠遠的。
圈內，灰色團團擠在一起。
擠在一起的灰色團團慢慢地變成一個灰色大團團，灰色大團團又變成一個黑色的小團團。
小棉寶一腳踩在黑色小團團上，小團團一動不動。
小棉寶彎腰撿起來像果凍一樣的小團團，捏一捏，揉一揉。
小團團裝死。
小棉寶繼續研究這個小團團，一直沒有看出什麽。
小棉寶以為小團團和代理爸爸說的那樣，只是個侵染人的邪祟。她把小團團放到一邊，拿出她昨天編織到一半的小裙子繼續編織，編織完，再拿出布娃娃，給布娃娃穿上小裙子。
小團團悄悄地動了一下，看向布娃娃。
想要……
在布娃娃穿上了小裙子後，被小棉寶隨手扔在地上的小團團動了，它悄悄地鉆進了布娃娃裏面。
布娃娃的兩只黑眼睛動了，嘴巴也動了。
有了布娃娃碎片記憶的小團團奶聲奶氣，“媽媽。”
小棉寶想都不帶想的，清亮亮地“誒”了一聲。
深淵中的鬼坤猛然睜開眼睛。
在他被神諭封印的幾萬年裏，第五重的邪祟竟然生出了智。
鬼坤看了一眼身上的鎖鏈，再想一想邪祟相互吞噬的由來，止不住地笑起來。
大概只有孩子才不嫌無聊地不停地打地上的邪祟。
修仙者只打一兩次就會放棄，或者打十幾次就會放棄，只有小棉寶玩樂地打它們打了上千次，硬生生地把沒有感知的它們打怕了。
因為有了害怕的東西，才想著吞噬壯大，最後成為一個生了智的黑團。
小棉寶：“你是黑團團嗎？”
小團團：“我是媽媽的寶寶。”
這個布娃娃是濃霧做的，還有代理爸爸的頭發，小棉寶喜歡，睡覺都抱著。她給布娃娃做衣服，跟布娃娃說話，給布娃娃上課。
媽媽怎麽對她，她就怎麽對布娃娃。
她平日裏都喊布娃娃“寶寶”。
連思考的時間都不需要，小棉寶已經接受了黑團團成了她的布娃娃的事實，她現在已經開始想怎麽養它了，“你餓嗎？”
“餓。”
“你吃什麽？”
布娃娃蹦下來，沖向周圍的灰色團團，灰色團團被它不斷吞噬。吞噬了十平方的灰色團團後，它打了個飽嗝。
布娃娃重新跳進小棉寶的懷裏。
小棉寶給它拍腳上的土，用疊字給她的布娃娃說話，“你的腳腳臟臟了，再吃飯飯的時候，要穿鞋鞋。”
小棉寶找出小皮靴給布娃娃穿上，“鞋鞋大了，走路路時要小心心哦。等媽媽學會了做鞋鞋，就給寶寶做一雙合適的鞋鞋。”
小棉寶把布娃娃教的特別有禮貌，布娃娃：“謝謝媽媽~”
深淵裏，鬼坤看著第五重的這一幕，更止不住笑了。
小棉寶抱著布娃娃回小院裏睡覺，睡醒了再抱著布娃娃吃飯，吃完飯，再讓布娃娃坐在擇擇舅舅送她的玩具小板凳上，給布娃娃上課。在布娃娃學認字的時候，她在一旁畫圖騰，畫累了再看代理爸爸給的圖畫書。
圖畫書裏全是三界生物，人類也只簡單地寫了一頁。她在裏面看見了好多媽媽說過的神，她還在裏面找到了代理爸爸，畫的模模糊糊，只有披風是清晰的，不過這個大披風已經變成了她的兩個小披風。
小棉寶看看圖畫書上對大披風的介紹，再看看被她用來當坐墊的小披風，突然就有了一種對不起小披風的感想。
大披風那麽威風凜凜，小披風卻成了坐墊和飛行墊，太不應該了。
小棉寶心無波瀾，繼續翻書。既然已經當坐墊和飛行墊了，那就當開發了新功能吧。
小棉寶翻過披風介紹，再翻找鎖住了她代理爸爸的神諭。
在最後一頁找到，是擁有創物能力的兩位雙生天神的法寶，類似代理爸爸的圖騰。
就如代理爸爸說的，在圖畫書上記載的，擁有創物能力的只有三個，她的代理爸爸，還有雙生天神。
現在多了一個她。
她也會畫圖騰了。
小棉寶剛有了這樣的想法，圖畫書被黑氣纏繞，多了一些內容。
圖畫書裏，鬼坤懷裏多了個模模糊糊的黑影。
鬼坤背後的披風不見，這個模糊的小黑影身上多了一件小披風。
圖畫書名為三界錄，天界、人界、鬼界各一部。
人界的三界錄被放在皇宮藏書館裏落灰，人界與天界和鬼界只在死後的機緣巧合下才有交集，對活著的人來說，這本書只是一本神話故事書。
鬼界的三界錄被鬼坤隨手扔給了小棉寶。
天界的三界錄在雙生天神的宮殿中。
天神宮中，負責看守這本書的小童子急慌慌地跑過來，“三界錄變了！”
雙生天神對視一眼，上前，直接翻閱到鬼王這一頁，其他頁面內容的改變無關緊要，只有鬼王的改變才會讓他們忌憚。
“鎖在深淵還能生子？”
“他就這麽放心地把披風給鬼娃？”
兩位天神不放心，進入深淵，查看情況。
鬼坤感受到了兩神的到來，瞥都懶的瞥一眼，繼續專註地看動畫片，他現在追的動畫片一千多集，沒時間搭理他們。
兩位天神對鬼坤現在的變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山洞口的小棺材，地上淩亂的玩具，桌子上整整齊齊的筆紙，還有墻上色彩鮮艷的塗鴉，竟然有種溫馨感。
一時之間，兩神不知道從何問起。
被他們盯著看也是很煩的，鬼坤百般不情願地暫停動畫片，從黑棺裏走出來，抱著胳膊冷冰冰地看著他們，“有話快放，沒事滾蛋。”
“你……”
“好的很。”
“你……”
“娃撿回來的。”
“你……”
“娃難養，沒空出去造。”
兩位雙生天神一句完整的話都沒問出口就被鬼坤不耐煩地趕了出來。
兩位天神回到天神宮，對視，良久都相顧無言。
“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他的神智正常。”
“沒了千年前的暴戾。”
“因為養娃了？”
“反正不是神諭封印的原因。”
“那現在怎麽辦？”
“天機難測，靜觀其變。”
小棉寶隔天再翻圖畫書上，發現了圖畫書裏的改變，代理爸爸懷裏多了一個她，大披風也變成了她身上的小披風。
但它畫的太醜了。
她明明比圖片更圓。
小棉寶拿著筆想要修改，畫不上去。
小棉寶抿抿嘴，把畫圖騰時感受到的五行註入筆尖，在圖畫書上勉強留下了一個黑點。
小棉寶狠狠地拍了書一巴掌，“你討厭！”
書突然合上，把她的手夾在裏面。
小棉寶的手拿不出來，書夾的她手疼，又驚又疼下情緒失控，哇哇地哭。
布娃娃著急地去掰書。
書靈紋絲不動，就是夾著這個膽敢冒犯它的小崽子。不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小崽子，小崽子就不知道它的厲害！
小棉寶像被螃蟹夾住了手指的熊孩子，一邊甩手，一邊哭著喊爸爸。
鬼坤被兩個神打斷了看動畫片的興致，剛送走兩個沒事找事的，就要繼續看動畫片了，又聽見了小東西的哭聲。
雙份被打擾的暴躁讓他看見敢夾他家娃的書靈，一把鬼火扔過去。
書靈驚慌地逃開。
鬼坤一腳踩住它，“下次再敢弄哭小東西，就不是這麽容易放過你了。”
放完狠話，鬼坤看了眼小東西的手，沒出血，不是大事兒，“自己哄自己一下，我回去了。”
小棉寶捂著手，含著淚點頭。
布娃娃心疼地給媽媽吹氣。
書靈躺在地上自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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