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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番外7 小棉寶給小鬼崽崽掃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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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沒有瞳孔, 眼睛全白的小鬼循著人類的味道進入了廚房,它全身都是血。

它慢慢地靠近竈臺,在竈臺前站了許久, 仿若疑惑地歪了歪頭, 最後慢吞吞地離開。

易重渾身顫動,渾身宛若秋風中的枯葉。

易重擦擦臉上不知不覺流下的臉, 定定地看著小披風,抱的更緊了。

第一個人死了,和書中的劇情點發生的時間一樣。

下一個劇情點是六個小時後, 將有兩個人自相殘殺。

現在是安全的。

安全的六個小時。

易重把小披風仔細地系到背上, 繼續處理下一頓飯的食材。

小娃娃護住了她, 她能報恩的地方只有這些吃食。

易重仔細地摘豆角洗菜,還把肉一點點地搗碎。

她怕剁肉聲引來前院的那些人,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上一世她是第二個死的, 就在剛才的時間點。她死後變成了不知是鬼還是魂的東西,看著他們一個個地死掉。他們被困在這個院子裏一個月,自始至終都沒有進這個從外表上看臟兮兮的小廚房。

按照一成不變的劇情點, 她現在度過了死關,他們也不會進入這個小廚房。

易重靜悄悄地剁著肉, 眼淚一滴滴地掉下來。

她現在做的事情和前世不一樣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小棉寶真的能帶她離開不歸鏡?

可以的, 小棉寶能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有未來了。

易重哭著哭著笑了,把肉腌上,鎖上廚房門,趁著蒸飯時間,拿著抹布打掃廚房。如果不出意外,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要待在這裏, 小棉寶也會在這裏吃飯。幹凈的環境能讓人身心愉悅。

被狠狠擦過一遍的廚房有了它原有的樣子,易重把不需要的東西全部堆放到廚房外面的墻角,又用她能看見的物件裝飾了一下廚房。

廚房煥然一新,小棉寶睡醒出來後看看漂漂亮亮的廚房,從小背包裏拿出一個大蘋果給大姐姐吃。

易重洗洗手,給蘋果削皮後又三兩下雕出來一個小棉寶小背包上的卡通胖貓,“你先吃著,我忙完了給你做飯。”

小棉寶已經聽不見她的話了,目不轉睛地看著蘋果貓,喃喃自語,“喵喵老師。”

易重看小棉寶喜歡,索性把活兒都往後推一推,用蘿蔔紫薯土豆等根莖類蔬菜給小棉寶雕出了不同姿態的喵喵老師,這個卡通片,她恰巧看過,看的不止一遍,因為裏面的很多內容都是教育學方面的知識點,老師還在課堂上播放過。喵喵老師的幾個經典動作,她都印象深刻,有一段時間,班裏很多人癡迷模仿喵喵老師。

把小棉寶哄的笑不攏嘴後,易重繼續劈木柴給小棉寶吃飯的地方鋪地板,竈臺挨著墻角,加柴的地方全是水泥地面,安全上有保證。在竈臺的對角上鋪上木地板,沒有太大的安全隱患。而且小棉寶還是個小娃娃,偶爾會摔在地上,木板幹凈。

鋪上地板,再做一張小桌子和兩個小板凳,鋪上小棉寶拿出來的地毯和桌布可以了。

廚房是她和小棉寶吃飯和備課的地方,她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飲食結構,炒菜有油煙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蒸燜煮就能讓小棉寶不重樣地吃一個月。

易重餵飽小棉寶,又帶著小棉寶把整個廚房折騰成一個古樸簡美的小飯館,已過去五個多小時。易重低著頭思忖了片刻,摸摸小棉寶的頭,給她煮一牛奶燕麥粥,讓她去睡覺。

小棉寶打個哈欠,“姐姐不害怕嗎?寶寶可以留在這裏陪姐姐睡覺。”

易重:“有你的小披風陪著我,我不害怕。”

黑霧繞著易重轉一圈,籠罩住小棉寶。

小棉寶進入小院子。

這個辦法是代理爸爸告訴她的障眼法,所有人都會看帶著鬼氣的黑霧,而不會註意到她的小院子。

易重再看一眼廚房門,直接穿著披風睡覺,想了想,又把睡衣的口袋剪下來,堵住耳朵。

前院的驚恐聲和慘叫聲沒有吵醒她,她睡了一個還算不錯的覺。

不歸鏡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在月亮出現時,亮如白晝,在月亮消失時,一片漆黑。

小棉寶的睡覺時間長,即使比易重多睡了一個午覺,她起床的時間也比易重晚了一個小時,起來後,她想起了大姐姐,擔心大姐姐又被嚇哭,顧不上洗漱,急匆匆地跑出小院子,身上穿著小黃鴨秋衣秋褲。

易重這個時候已經煮了一大鍋的熱水,把廚房角落裏的大水桶拿出來當臉盆用。

易重的姑姑家有個跟小棉寶差不多大的堂妹,大概是她經常給小堂妹零食吃,小堂妹很喜歡粘著她,在學校寒暑假期間小堂妹就會來她家裏跟她一塊住,姑姑幫她爸爸忙飯館生意,她幫姑姑照顧小堂妹。小堂妹不喜歡洗澡,為了讓小堂妹形成洗澡是一件舒服的事情的印象,她買了些書和課程,又去了按摩店詢問老師傅,有了一套給小孩子按摩的手法。

易重等小棉寶脫了衣服,抱著她放進放在竈臺上的水桶裏,水桶放在煮水鐵鍋裏,鐵鍋下已經沒了明火,用餘熱悶著,像蒸米飯似地蒸著小棉寶,這樣水桶裏的水能保持較長時間的溫度,她給小棉寶按摩的時候也不用彎腰了。

易重給小棉寶揉肚肚,揉背背,揉圓滾滾的腿,再揉肉嘟嘟的胖腳丫。

易重手法不輕不重,恰恰好,小棉寶舒服地瞇著眼睛,中間還打了個小盹兒。

小棉寶被易重抱出水桶時,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她的懷裏,渾身都粉撲撲的,像一只剛拔了豬毛燙了滾水的豬崽。

小棉寶躺在木板上的大棉被上,幸福地滾來滾去。

易重就著鐵鍋裏還有一些溫度的水,簡單洗了個澡,濕著頭發坐到小棉寶慢慢地擦著頭發,陽光灑在她的頭發上,讓她看了好一會,嘴角的笑越來越明艷。

此刻,她的心很靜,沒了重生以來的驚恐不安。

很舒服,由內而外的舒服。

小棉寶的頭發半幹不幹時,易重抱她坐到她的小腿上,拿著木梳給她輕輕地梳頭發。

剛離開爸爸媽媽時,小棉寶的頭發只能紮出來個小揪揪,兩年沒有剪頭發,小棉寶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腰上。

小棉寶:“姐姐,你能給我剪頭發嗎?”

易重:“能。”

很多事情是相通的,一門精便能門門精,她的手靈巧,周圍人的頭發幾乎都是她給剪的,舍友還曾一度開玩笑,說她能開個美容美發店。

想起舍友,易重的眼神暗了暗,至今她都沒有想到她一直以為是無話不說的閨蜜會嫉妒到恨不得她死。

易重慢慢地給小棉寶梳頭發,把所有的她心裏所有的郁結都梳掉。

小棉寶:“頭發長特別礙事,洗頭麻煩,幹活麻煩,睡覺壓到頭發後頭皮很疼。”

易重:“你想要個什麽發型。”

小棉寶眼睛晶亮:“和喵喵老師一樣的發型。”

喵喵老師常年帶著一頂紅色針織帽,頭上只有稀疏的幾根頭發,特別符合為了學生操碎了心的形象。

一直沒有存在感的濃霧,卷著她的布娃娃冒出來。

這一刻,易重和濃霧心有靈犀了,“布娃娃有了濃密的頭發才變的好看,你要是沒了頭發會變醜。”

小棉寶認真地想了想,覺的大姐姐說的對,喵喵老師的耳朵長在頭上,頭上雖然沒有了濃密的頭發,但有可愛的大耳朵,她沒有長在頭頂上的大耳朵。

小棉寶退而求其次,“那剪的短短的。”

易重在地上畫出一個她一直很萌的卡通片裏的小精靈發型,“這個可以嗎?”

小棉寶看劉海特別短,笑著連連點頭,“可以。”

剪完頭發,小棉寶的臉蛋看起來更圓了,哪裏都是圓溜溜的。

黑霧給小棉寶比劃出一個個的小心心。

它喜歡!

很喜歡!

超喜歡!

小棉寶對著小鏡子捧臉。

爸爸媽媽的話太對了,她是什麽發型都能駕馭的漂亮寶寶。

這又是一個更愛自己的明媚一天。

小棉寶如此喜歡易重讓濃霧有了危機感,濃霧看著它的小娃娃睡著後,再次進入時光流河中,去學廚藝和剪頭發!

它看的是幾千年來每一位被人類尊稱為第一大廚的廚技,在與現實不等速的時光流河裏,它能一輩子一輩子地練手藝。

它絕對比任何人都強!

相比較直接變出來的食物,小棉寶更喜歡吃由食材做出來的食物,以後它給小棉寶做飯吃!

它要是早知道這一點,它就早早地去學了。

濃霧專心致志地開拓新技能。

小棉寶在小院子裏睡的香甜。

易重躺在濃霧酬謝她的厚被子上也睡了一個清淺的午覺,很快,清晰的慘叫聲驚醒了她。

這是第四個人,劇情裏死在了後院門口的山氏教內門大弟子,一個為了斬殺厲鬼可以犧牲部分人命的人。

她不知道他的這些選擇是為了大義還是輕視人命。但他之所以死在後院門口,是因為他拿走了大院子正中間埋的吸月盤,在劇情介紹裏,這個吸月盤即是道門裏的至上法寶,又是小鬼們守護的鬼物。他拿走了小鬼們的寶物,惹怒了它們。

易重在墻角再次畫下一條橫線,四條橫線,四個人,還有十六人。

她已經去阻止了他們,他們是沒有重生過的人,他們是擁有改變劇情能力的人,他們依然要進入這個院子去拿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當他們推倒她進入這個院子的時候,她只會做給冷眼的旁觀者,而不是冒著洩漏小棉寶秘密的危險去成全什麽聖母心地去救他們。

她是個普通的女孩,她也有善心,也不忍看著他們去死,她所有的善良都在大門口時耗盡了,她等劇情全部結束,她才會帶著小棉寶走出後院。

被驚醒後,易重不再入睡,看見小棉寶洗澡用的水桶裏擺滿了食材,戴上圍裙,開始不緊不慢地處理食材,在這裏,時間似乎比外面的更漫長,她能慢慢地精益求精地處理這些食材,越是花費時間的食材越適合此時處理。

小棉寶也知道前院裏有很多人想偷小鬼崽崽們的玩具,她不去管。只有碰到她眼前,讓她有了想要幫忙的想法時,她才會去幫忙。代理爸爸說,那些人有自己的因果,死是對他們的審判結果,不該死的人會有一線生機,這個時候若是遇見她,那她就是不該死之人的一線生機。這些話很深奧,但爸爸媽媽說過非常相似的話,她一聽就懂了。

爸爸說,用善心去做善事,不要用善心去做壞事。就像姨姨給她講的和尚和屠夫的故事,和尚喊屠夫早起殺生,屠夫喊和尚早起念經,都是喊對方早起,這是善心,但屠夫升天,和尚入地獄。和尚是用善心做了壞事。

這個道理,她懂的,她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一歲小寶寶了,她現在是五歲寶寶。

小棉寶被黑霧喊醒,洗洗臉,精精神神地走出小院子,陪大姐姐處理食材,她一邊看大姐姐做飯一邊學,昨天大姐姐教會了她做雞蛋羹,今天大姐姐要教她做蝦滑丸子。

黑霧不甘示弱,在易重做蝦滑丸子的時候,它也大張旗鼓地做蝦滑丸子,一定要與易重一較高下。

小棉寶面對兩份蝦滑丸子,公平公正地說易重姐姐做的更好吃。

黑霧不開心了。

黑霧自閉了。

黑霧要回深淵靜一靜。

深淵中,鬼坤猛然睜開眼睛,滿眼火氣。

小東西等著!

易重比小棉寶更早發現黑霧不出現了,擔心地看著小棉寶:“你不回去了?”

小棉寶:“不回去了,我陪姐姐睡覺。”

易重:“黑霧怎麽沒接你回去?”

小棉寶無奈地嘆一口氣,“它生氣了,因為寶寶的誠實。擇擇舅舅說,越高傲的人越難以接受失敗。”

易重想起了黑霧單方面的蝦滑丸子較量,“你為什麽覺的我的好吃?”

她嘗了一口黑霧做的蝦滑丸子,其實做的比她的更精細,她因為要教小棉寶做丸子,有些步驟刻意放慢了,味道和口感不如黑霧做的丸子。

小棉寶:“因為姐姐考慮寶寶嘴巴小,把丸子做的小小的,而且姐姐知道寶寶喜歡蔥香,在蝦滑丸子湯裏放了蔥花。媽媽說,用心做的飯更好吃。寶寶也這麽覺的。”

易重笑著捧住小棉寶的臉蛋,狠狠地親了一口她光溜溜的額頭。

自從小棉寶剪了頭發,額頭從劉海中解放出來,讓人都忍不住地想親一口,而且親起來特別的方便,都不用掀劉海。

易重:“那咱們一塊睡覺!”

半夜,淺眠的易重醒過來,捂住小棉寶的耳朵,隱隱約約的嘈雜聲從前院傳來,片刻,求救聲和尖叫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小棉寶翻身,易重輕輕地發出白噪音來減少前院刺耳的尖叫。

她知道這個尖叫聲是誰的,劇情裏的第五個死人,山氏教宗長的女兒,一個自命不凡趾高氣昂的人,這樣的人她平日裏都會躲的遠遠的,即使相遇出現了矛盾,她也會先道歉,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要道歉對她來說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她在兼職期間遇見了很多不得不受的委屈。現實就這樣,能容的了你的卑微,甚至是卑鄙,卻容不了清高,總有一些人和一些事一寸寸地打斷你的清高,讓你清醒地看這個世界。不是不能硬著頭發抱住自己的傲骨,只是不值當的,山氏宗長女兒這樣的女人都是偏執的瘋子,被纏人,會窒息,穩穩當當的規律生活都會被打亂。

小棉寶入睡前,無意間透漏這裏是審判獄第三重,像她這樣沒有怨氣纏身的人會遇見小棉寶。和已經死去的四個人一樣,她也不知道這個女人以前做了什麽孽事,單看死時的模樣,定然是罪大惡極的事情。這樣的人不被制裁,她不意外,這個女人畢竟是山氏宗長的女兒,戶籍都在國外,在國外只要有足夠多的錢便能逍遙法外。

驚恐的尖叫聲變成了痛苦的慘叫聲,聲音漸漸微弱,直至徹底無聲。

寂靜,只有簌簌風聲。

易重松開捂住小棉寶耳朵的手,給小棉寶拽拽被子,重新合上眼睛,心想著,黑霧生小棉寶的氣,不知道她們醒來時還有沒有新鮮食材,若是沒有,籃子裏還有一些用完的菜,到時候切碎包成餃子給小棉寶吃,她餓上個幾頓沒有關系,小棉寶還小,禁不住餓。

易重心裏提著一根弦,即使半夜折騰了一個小時,仍早早地醒來了,醒來後先看向水桶。疏通裏是新鮮的食材。

易重無聲地笑著。

是她想多了,黑霧與小棉寶相處的時間比她長,之間的感情也會比她的深,她都舍不得餓著小棉寶,黑霧又怎麽會舍得。

易重用冷水洗一把臉提提神,輕手輕腳地做早飯。

剛開始她害怕引起前院的註意,刻意地降低聲音,現在無需刻意,她也能幾近無聲地完成早飯。

易重做完飯,小棉寶依然睡的酣甜。

易重喊小棉寶起床,小棉寶不哭不鬧地揉揉眼睛,自己給自己穿衣服,還吭哧吭哧地自己疊大杯子。

把被子都收拾好了,小棉寶在木板上擺上小桌子和小凳子,又顛兒顛兒地跟在大姐姐身後端碗端菜。

易重小聲:“你要不要跟黑霧道歉?”

小棉寶:“不用道歉,但要哄哄她。”

小棉寶吃完飯擦擦嘴,卷起袖子,“今天不備課了,我親自做飯哄它。”

易重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後,怕她燒傷又怕她燙傷。

她小堂妹比小棉寶大一歲,家裏人都不敢讓小堂妹拿暖壺倒熱水。

小棉寶人小個子矮,她半個板凳站到竈臺前,不慌不忙地處理食材,只要不著急慢慢地,她就不會被切傷手。

一個小胖手拿那麽大的一個菜刀,易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麽勸說小棉寶放下刀都不管用後,她只能緊緊地盯著刀刃。

小棉寶做出了一碗蝦滑丸子和一碗雞蛋羹,這兩樣是她新學會的。

在易重看來,整個做飯過程是有驚無險,在小棉寶心裏,她胸有成竹,她三歲都能跟著姨姨學做飯,她現在五歲,要上一個新臺階了。

小棉寶端著蝦滑丸子和雞蛋羹進入小院子,找出代理爸爸送給她的一塊玉牌,對著玉牌上的黑色圖騰,連連親了好多下。

黑霧扭扭捏捏地出來,距離小棉寶兩米遠。

它現在還在生氣!

小棉寶:“我給你做的飯,專門給你做的哦,我都沒讓大姐姐吃。”

黑霧慢吞吞地卷起來丸子和雞蛋羹。

小棉寶:“不要生氣啦,寶寶沒有不喜歡你做的飯,你做的飯是最好吃的。但是吧,大姐姐是女孩子,還是個被嚇哭了好幾回的女孩子,咱們身為本地人,要對大姐姐好一點。女孩子面皮薄,多誇誇大姐姐,大姐姐才會開開心心地跟咱們做飯呀。在我心裏,我還是最愛你的。”

黑霧被這小甜話哄好了,不僅把昨天它沒收的小零食重新補給了小棉寶,還多了一些小棉寶以前沒吃過的小零食。

小棉寶看小零食上的包裝說明,是她不認識的語言。

她拆開其中一個,跟黑霧分著吃。

一堆零食,很快分出了小棉寶喜歡吃的,黑霧喜歡吃的,以及都不喜歡吃的。

易重看小棉寶帶著黑霧出現,笑著切下來兩塊雞蛋糕,一塊給小棉寶,一塊給黑霧。

雞蛋糕裏放了易重做的果醬,口味很是與眾不同。

黑霧又跟著易重學做了果醬。

易重做的飯菜帶著她的個人特色,果醬也是。黑霧能做出比易重口味更好的果醬,但它還是要學會帶著她特色的果醬,等她離開後,當它的小娃娃想吃她做果醬時,它能給它的小娃娃做出來。

它既然養了小娃娃,它就要做大小三千世界最棒的奶爸。

前院,短發女踢一腳心臟病爆發的劉小仙,心涼了。劉小仙的來路,別人不知道,她清楚的很。人如其名,是個道法深厚的天才,三歲無師自通地開啟了鬼眼,自此跟著冷門掌門人一直學道法,在二十歲時不知什麽原因被趕出了師門。這樣的一個似仙非仙的人竟然也死了。

一個穿著紅衣的男人玩著刀,笑著看向短發女,“你知道她為什麽心臟病爆發嗎?因為呀,這顆心臟不是她的。”

短發女吸了一口冷氣,她看見心臟從劉小仙的胸裏跑了出來,一蹦一跳地跑進了院子中間的吸月盤裏。

紅衣男笑著舔一舔嘴角,陰陽怪氣,“多有趣呀,挖別人心臟用的人死在心臟病爆發,想要偷走吸月盤的人被吸幹血,那三個是之前做了什麽才會死相淒慘呢?我猜猜,山氏女的肚子破爛而死,她是不是害死了很多人的孩子?他們這些什麽教什麽宗的看起來都光風霽月的,私底下都不幹人事,我聽說童男童女的血能讓人青春永駐,看山氏女的臉皮,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了。嘖嘖,心真狠,那麽可愛的小孩子,她都下的了手,受盡折磨再死也算公平。你猜猜,那兩個人都做什麽罪惡滔天的事兒?”

短發女冷臉,“我不想猜。”

紅衣男笑:“不猜就不猜吧,人既然死了,再猜也沒意思了,那你猜猜,你會怎麽死呢?”

短發女:“我不知道我會怎麽死,但我知道你會怎麽死,嘴爛而死。”

紅衣男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呢。”

短發女暗罵一聲“神經病”,轉身離開。

紅衣男追上去:“不要罵人,罵人太不文雅了。我告訴你哦,你猜對了,我是神經病。那我再問問你,我是怎麽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呢?”

短發女煩不勝煩地捂住耳朵,“滾!”

紅衣男嘴角一直掛著的假笑落了下來,面無表情,滿眼死氣,“你竟然讓我滾,我最討厭這個字了。”

短發女捂著脖子看向他,血從她的指縫流出來,死不瞑目。

紅衣男:“哎呀,又死了一個。”

紅衣男看向拿著拂塵的冷門二弟子,“你知道我是怎麽跑出神經病院的嗎?”

冷門二弟子閉目眼神,不看不聽不說。

紅衣男坐下來,把短發女的血一點一點地抹到衣服上,“我殺了整個精神病院的人。我本來是沒有病的,他們非要關我十年,關著關著我就變成了神經病,既然已經是神經病了,那殺人應該就沒有關系了吧。我把醫院的人都殺了,哈哈哈哈,不對,不對,有幾個偷偷給我糖吃的小妹妹,我沒有殺。她們是好人呢,好人不應該死的。嗯……小妹妹們不該死,你們都該死,父親和繼母也該死。我殺了你們吧,這樣你們就不害怕了。我想變成厲鬼呢,這裏很漂亮,我喜歡這裏,我想和這裏鬼交朋友。”

紅衣男躍躍欲試地看向冷門二弟子,因為興奮,拿著水果刀的手不停地顫抖。

冷門二弟子沒有出手,守在冷門二弟子旁邊的一個雙瞳男上前,舉起斧頭。

紅衣男笑著變成了兩半。

雙瞳男解決完麻煩,退到少爺身後。

冷門二弟子開口,“有人出去嗎?”

“沒有。”

“攔門的那個女人呢?”

“沒在。”

“其他人太吵了,都解決了吧。”

“是。”

被黑色的濃霧包圍的後院裏,易重在劇情節點開始前,催黑霧帶小棉寶回去睡覺,她也帶上了耳塞,用被子蒙住了頭。

即便這樣,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和咒罵聲從前院傳過來。

其他人都死了,冷門二弟子從地上站起來,揮一揮佛塵,“擺陣。”

雙瞳男和面具男從隨身攜帶的背包中拿出一節節黑色的骨頭,這些骨頭是他們讓人在極其怨憎時死掉,然後再用一些手段得到的怨骨。

濃霧感受到來自前院的怨氣,但這些怨氣太臭了,不是它喜歡的,就是求著給它,它也不要。

陣法擺好後,冷門二弟子念道門禁咒,預召喚鬼王。

躺在深淵裏的鬼坤,呵呵了一聲。

喊他過去,他就過去?

他是這麽沒有牌面的鬼王嗎?

給的祭品是什麽玩意!臭的讓鬼作嘔。

他現在剛吃了他家小東西親手做的丸子和雞蛋羹,心情正好,帶著這個心情睡覺,還能睡個大好覺,別來煩他,他忙著養娃,沒空陪他們玩。

冷門二弟子遲遲召喚不來鬼王,眼裏的不甘濃烈的讓人看見發怵,吩咐雙瞳男,“把死的人都擺到陣眼裏。”

鬼坤不搭理這些臭蟲,悠哉哉地閉眼睡覺。

如果是以前,他睡煩了,又太無聊了,也許會出去逗逗他們。

現在算了,安安靜靜的睡眠時間太珍貴了。

他家小東西的小嘴巴一張,他怎麽可能無聊。

眼睛全白的小鬼門慢吞吞地聚過來,盯上了三個在院子裏放臭氣的人。

後院中,易重子在墻上劃下一條條的橫線,在月亮完全消失時,她劃下了最後三條橫線。

劇情節點全部結束,等小棉寶睡醒就可以進入前院了。

月消失,後院從濃濃黑霧中漸漸顯現,小鬼們閉著眼睛躺在大廳的地上睡覺,一如小棉寶第一天見到的樣子。

濃霧離開後院,進入前院,把所有的屍體聚到一塊,一把火燒掉,再埋進坑裏。

他們死在這裏是沒有魂魄的,這裏是不歸鏡,只承認小鬼們的存在,他們的魂魄成了不歸鏡的養料。

這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可不能讓它的小娃娃看見,它的小娃娃要是害怕的睡不著,會影響個頭的。它的小娃娃想要長到她爸爸的個頭,這個難度有點高,小娃娃最近很努力,吃的更多了。

易重也是剛知道小棉寶現在努力吃多點努力長個子,她想長到一米九。

易重神色覆雜,一言難盡,“寶寶,一米九有點太高了。”

小棉寶采納了大姐姐的建議,“那就務實一點,一米八吧。”

易重:“你想當模特?”

小棉寶:“沒有,我的夢想是當大地主,種十萬畝的糧食。”

易重明白了姑姑對小堂妹擁有一個當米蟲夢想的無力感了,當時她只當個笑話聽了聽,現在她萬分肯定,小棉寶是會真的朝這個方向努力的,小棉寶不是普通的孩子,小棉寶朝這個方向努力,總有一天會實現的。雖然地主什麽的讓她意外了一下,但小棉寶的這個夢想起碼比她小堂妹當米蟲的夢想看起來更勵志一點。

為了小棉寶長個子,易重最近除了給她做正常的兒童餐,還額外加了骨頭湯,不管能不能讓小棉寶長個子,起碼能讓小棉寶有個心理安慰:骨頭湯都喝了,要是還長不到一米八,那就不是寶寶不努力,而是先天條件不允許。

月亮消失了好多天,小鬼崽崽們還沒有睡醒時,小棉寶先被骨頭湯餵胖了。

易重:“我差點忘記了,小娃娃太胖會影響骨骼發育,也就是影響個子。”

小棉寶捏捏自己肚子上的小肉肉,在繼續長肉肉和長個子之間,痛心地選擇了長肉肉,等她十歲以後還可以長個子,她要趁著十歲前多長肉肉給萌芽做準備,越是又圓又大的種子越能長出健康的小苗苗。

小棉寶的這個選擇讓易重意外了。

小棉寶有多渴望長個子,她是知道的。她沒想到,小棉寶對長肉的渴望比長個子還深。

易重用冷水拍臉,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

黑霧比她更在意小棉寶,黑霧都讚同小棉寶的選擇,那她沒有立場去糾正小棉寶的觀念。更何況,這裏是不歸鏡,她和小棉寶的初遇就是在不歸鏡,也許小棉寶不是純粹的人類寶寶,小棉寶的發育可能跟人類不一樣。如果小棉寶是植物修成的人,那小棉寶想長肉肉的渴望就太合情合理了。

易重自己說服了自己,繼續熬骨頭湯給小棉寶。

又餵了半個月,易重知道小棉寶能維持住這個圓滾滾的福娃娃模樣有多不容易,小棉寶長了點肉肉後,再繼續餵骨頭湯,小棉寶的身體似乎達到某種攝入和消耗平衡,小胖手是更熱乎了,但肉是怎麽都不長了,她要是把骨頭湯換成其他的湯,小棉寶喝骨頭湯長出來的肉就噸噸噸地掉,心疼的小棉寶天天摸肚子。

從這一點,她再一次體會到了黑霧的不容易。

當循環了一輪的月亮再次出現時,小鬼崽崽們都清醒過來了,完全不知道它們在審判日做了什麽。

小棉寶和易重為它們備課了那麽長時間,就等著它們入學了。

入學第一天,為了了解它們的知識基礎,小棉寶給它們發入學測試試卷。

小鬼崽崽們在小棉寶的拳頭威脅下,老老實實地坐在小板凳上,認認真真地答卷。

態度再認真,不會的題還是不會。

小棉寶看著一個個的個位數成績,扶著光禿禿的額頭,深深地嘆氣。

它們文盲!

一個字都不認識!

全是瞎填的!

易重也是一陣陣的嘆息。

任重而道遠啊——

盡管易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裏準備,她也有多年的教學經驗,她還是被這群小鬼崽子們氣的頭頂冒煙,一次次地閉眼給自己做心理疏導。

這些小鬼崽子在小棉寶面前裝的乖巧聽話,小棉寶一離開,它們原形畢露,捉弄人的手段防不勝防。

她第一次被嚇的差點失禁,第二次嚇的腿軟摔在地上,第三次嚇的渾身抖了抖,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她竟然不害怕了。

果然小棉寶的話是對的,嚇著嚇著也就習慣了,習慣了也就不害怕了。

小棉寶和易重又艱難授課了半個月,兩人都很痛苦。

月末測試時,看著卷面成績,兩人更痛苦了。

小棉寶特別生氣,比發現自己的小餅幹被偷吃了還生氣,“它們為什麽這麽笨?我教了它們一百遍,一百遍!它們還是不會!”

易重:“讓它們安安生生地坐下聽課太難了,一整節課都在維持秩序,它們什麽都沒學會完全在我的意料中。”

易重和小棉寶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放棄吧。”

很好,兩人達成一致。

小棉寶押著它們走到吸月盤前,舉著拳頭瞇著眼睛威脅,“要是不想挨拳頭,都給我乖乖地投胎去!”

幾個討厭上課卻又不得不上課的小鬼崽崽知道自己可以通過這種手段逃脫小棉寶對它們的摧殘後,它們爭前恐後地跳進了吸月盤。

還有幾個小鬼崽崽害怕兇巴巴的小棉寶,不想被小棉寶打,在武力威脅下,進入了吸月盤。

剩下幾個有一些生前的記憶,又留戀這裏,死活不肯去投胎。

小棉寶和易重放棄了給它們掃盲,但仍讓它們上課的,上課內容從認字算數變成了講做人有多好。

兩人都有側重點的,易重講人界的美食,小棉寶講人界的糧食。

易重炫技地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和小棉寶一起當著它們的面享受地吃。

終於有一只鬼崽崽被饞的受不了,想要吃一口。

小棉寶大方地給它裝了一碗的飯,再讓黑霧把這碗飯變成小鬼崽崽能吃的飯。

這只小鬼崽崽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飯後,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吸月盤。

這個剛沖進吸月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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