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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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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鳶尾攤開手心,手中是一顆墨綠色藥丸,這顆藥丸以血做引,服藥之人會死心塌地愛上以血做藥引之人。

她握著的手緊了緊,這顆藥丸在昨日終於煉制成功,她其實一直在等這顆藥丸的出世,可真煉制成了,她反而有了退縮之意,她不知道要不要給他服下去。

畢竟強求來的不甜,不是出於他本意的,本能的,在自己心裏就是假的。

不過經過適才的那一瞬間,她知道,從始至終她從來只稀罕那一顆心,罷了,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真亦假時假亦真。

雖同樣的毒液不可飲倆次,可若改了配方,或許結果會是不一樣的。

想法既定,她尋著琴音而去,她知道這琴音出於何人之手。

曾經聽的最多的大概不是他說的話,而是他彈的琴。

冷宮的圍墻格外的高,鳶尾站在門外,琴聲已到了高潮部分,仿佛直擊在人的心上,隨之琴音而顫抖。

她將門推開,推開這門後,所有的事情或許皆會不一樣,這是一道不知道結果的選擇題,既然放不下,那便只能將他牢牢抓在手心,為她瘋,為她狂,那顆心就算不為她所動,那麽就要被她所囚。

她踏步走進宮門,紅色的朱漆門拋在腳步之後,

男子一襲赤黑色宮紗衣坐在那棵紫藤樹下,風吹動垂下的紫藤,那似有似無的清香隨之變得濃郁。

飄香繞樹纏藤皺,月下獨酌奏樂愁,踏步佳人歸遠路,罡風莫等浪無舟。

夙璃已看到來人,他並未停下,反而換了一首曲子,絲絲柔柔密密婉轉在心間。

鳶尾在一旁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玉腿從紗裙的分叉處顯露出來,在若明若暗的夜裏格外的誘人。

夙璃正閉上了雙眼,再睜開之時,隨著琴聲的音調,他悠悠吐出話語。

誰曾想,她呼吸如蘭似麝,讓人魂牽夢縈。

誰曾想,她容顏似一壺烈酒,讓人迷之心醉。

誰曾想,她蜜如瓊漿玉液,讓人夢寐不忘,晝思夜想。

誰曾想,誰曾想,誰曾想。

那人早已割舍不掉,忘之不了。

一曲作罷,鳶尾沈浸在他的歌聲裏,他清冷的語調唱出這些歌詞,竟別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夙璃挑起眼尾,遠遠凝視著那個倩影:“陛下可喜歡臣適才的曲子。”

“美人覺得呢?”鳶尾不答反問。

“臣閑來無事,便做了這首歌曲,只希望有一日能親自彈唱給陛下聽。”

頓了頓,夙璃那雙迷人的丹鳳眼直射過去:“這首歌曲是臣為陛下做的,陛下可喜歡。”

鳶尾垂眸,並未與其對視,而是拿起桌上的白瓷茶壺,往杯中倒水。

茶壺空空如也,一如她此時的心,哪說得出半個字。

夙璃起身回屋,出來時手裏拿著一盞茶壺,茶水慢慢從茶嘴落入茶杯,發出好聽的聲音來。

盞落,夙璃坐在她對面,淺淺的眸色望著她。

鳶尾還是沒有做聲,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茶,卻發現自己真的被那言語中的字所牽引。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看到他清冷的眸子,她瞬間安靜下來,不知為何,竟覺得待不下去了。

她站起來就走,夙璃一把拉住她寬大的袖袍:“臣自知有愧於陛下,還請陛下給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鳶尾斜睨著他:“貴君何錯之有,又何處愧對於朕,說來聽聽。”

“臣不該對一個奴才存有憐憫之心,更加不應該不顧及陛下的顏面。”

鳶尾冷嗤一聲:“貴君不是喜歡那奴才的美貌?”

“絕對不是,臣要是沈迷於美色,那也應當沈迷於陛下的美貌才對,那奴才怎及陛下的萬分之一。”

“是嗎?”鳶尾似乎漫不經心的應和著。

頓了頓才說:“那美人不怪朕打了你嗎?讓美人差點去掉了半條命。”

“是臣的不是,陛下該怪臣才是,臣一人待在這偌大的冷宮,想清了諸多事,從今往後只想盡心盡力伺候陛下,臣想去陛下的寢殿。”夙璃望著他,清清淺淺的眸子讓人看不真切他的想法。

“美人這是想幹嘛?不怕朕占你的便宜?你就來嘛!”鳶尾半開玩笑的說。

是以夙璃又一次來到了崇朝殿,整個崇朝殿總是玫香撲鼻,揮之不去的女人香。

鳶尾躺在那張偌大的床上,她拉住他衣袍一扯,雙雙滾落在床榻。

“美人,你要不要沐浴一番。”鳶尾說的話極盡嫵媚,帶著一種不自覺的蠱.誘,讓人聽之心酥。

夙璃握住了她的手,下意識把她雙手至於頭頂,他欺身而上。

鳶尾那白玉般的玉足抵在了他的胸前,她吐氣如蘭:“美人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些,還記得朕說過的話嗎?美人不能把朕壓在身下,美人只能躺在朕身下承恩露,可懂。”

“美人脫了衣裳躺下罷,朕自會好好疼你。”言畢一腳踢開了他。

卻被他一手握住了玉足,然後將她玉足壓制頭頂:“陛下,可臣也不喜被人壓著,那陛下說該怎辦。”

大片雪白的嫩肌暴露在空氣裏,夙璃握著她玉足的手緩緩朝下。

鳶尾只覺得似麻似顫遍布全身,她整個人呆楞在那,完全忘了該做何反應,她所有的感官全在那只手上,還有面前這個男子的身上。

心陡然失了節奏。

就在此時,一個極為煞風景的聲音打亂了裏面的節奏:“陛下,恒貴君突發疾病,請您過去一趟。”

倆人都有些急促的呼吸緩慢下來,鳶尾推開他,問:“恒貴君怎麽了。”

“奴婢也不知,來的人倒是挺急的模樣,不過已請了太醫,來人說恒貴君特別想見到陛下,望陛下能去瞧一眼。”

“嗯,朕知道了。”

宮婢退出了屋子,空氣一下冷了起來,鳶尾轉過身看向夙璃,說:“美人,那朕去瞧瞧,美人要是困了就先睡罷。”

鳶尾起身,卻猛地被夙璃抓住了皓腕,她整個人撲向他,跌落在他的胸口。

倆人的唇好巧不巧碰在一塊,鳶尾眨了眨眼,感受到了他胸口強而有力的震動。

她呆住了,她望著他還是清清冷冷的眸子,感受著他熾熱的身軀,眨了眨眼,為何有如此這般的人,明明就是和普通人一樣的,難道他的冷靜是裝的?

她眸光流轉,在他的耳畔處輕聲說:“美人是舍不得朕走嗎?”

鳶尾分明感覺到他全身僵硬的繃緊了,原來他也不完全似表面那般的,是不是。

他眼尾慢慢染紅了,像是一朵妖艷的花,在慢慢綻放。

鳶尾看著他一瞬間的變喚,問:“你的眼睛又變了,告訴朕,為何會這樣。”鳶尾問。

“臣上次說了,這是遺傳,陛下不信麽。”夙璃說:“臣是舍不得陛下,陛下可否陪著臣,不去行嗎?”

鳶尾沒有說話,而是將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處,聽著他強而有力的節奏。

良久,她想起恒凡科對自己的關心,想盡辦法逗自己開心的模樣,做不到不管不問。

於是她還是站了起來,整理衣鬢,而後對著夙璃說:“美人,朕去去就來。”

夙璃沒再叫住她,他極淺的眸子壓抑著他所有的情緒。

鳶尾沒有乘坐步輦,她直接以輕功漫步在空中,風吹開她雜亂無比的思緒,他是不是對自己壓抑著某種情感,因為他們之間天生的敵對關心,所以他做不到對自己放開嗎?

是自己想的這般嗎?可是他們之間能拋開這些恩恩怨怨嗎?

鳶尾閉了閉眼,自己這般亂想,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僵硬也不過是不喜歡她的觸碰,或許只是自己想要這樣的錯覺而已。

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養身殿,鳶尾看著虛弱躺在床上的恒凡科,問:“今日見美人時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太醫怎麽說。”

恒凡科臉色有些蒼白,唇也蒼白,整個人沒一絲血色,他扯了扯嘴角,說:“陛下,臣可能是吃壞了肚子,所以肚子疼,適才吃了藥,好多了,太醫說按時吃了藥便好。”

“那美人可要好好保養身體,以後別再亂吃東西才好。”

“多謝陛下關心。”

言畢倆人沈默下來,好像確實無話可說。

恒凡科默了默,說:“臣可以求陛下一件事嗎?”

鳶尾望著她:“你說。”

“臣想去陛下的寢殿,臣想看著陛下入睡,臣想入住崇朝殿的偏殿,可否。”

鳶尾感覺自己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或許不應承諾,承諾就是希望,就是允諾。

她看著面前的男子,生出一種愧疚之心。

“美人正在養病,等美人病好了,朕給你尋找一處宮殿可好。”

“不,臣想去崇朝殿的偏殿,臣想離陛下近一些,陛下不是答應了臣,會試著接受臣嗎?”

鳶尾幽怨的在心口間微微嘆氣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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