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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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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崇朝殿的上空劃過一道暗紅色的身影,那身影悄無聲息地閃入了崇朝殿的寢房內。

床榻上的鳶尾睡的正香,粉嘟嘟的腮頰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純凈,那道身影慢慢走近,從懷裏掏出來一個藥瓶,打開蓋子,她俯身把藥瓶放在鳶尾的鼻翼處。

不消片刻,鳶尾醒清過來,看到一身紅衣的紅珊,她有些恍惚地瞧著四周:“紅珊,你怎麽在這。”

“尊上,暗衛傳消息給我,說他們趁著尊上醉酒之際,將尊上令牌拿了,要逃出宮去,紅珊接到消息,就親自來了,沒有紅珊這退酒藥,尊上怕是會睡到明日晌午,現在人還在皇宮,主上去阻止也還來得及。”

鳶尾的腦中逐漸清晰起來,她這一飲酒,倒讓他們有時間做妖了:“頭疼。”

紅珊從另一個瓶子拿出一顆藥丸,遞過去:“尊上,把這含在口中,過一會就能好些。”

鳶尾接過來含入口,清清涼涼的滋味化開:“你一個人過來的?”

“帶了十幾人,這些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過的,這次把她們留在宮裏保護尊上的安全,紅珊這心裏踏實,才有空幫尊上多做些事。”

“辛苦你了,紅珊。”

“尊上說的哪裏話,這是紅珊的份內之事,紅珊只怕自己不能為尊上分憂太多。”

“本尊不會虧待於你,他們現在在哪,帶路吧!陪本尊走一趟,把本尊的令牌取回來。”

還是那座破敗宮殿,夙璃將令牌連同一封信遞給了艾小依:“這封信是柳奕讓我轉交給你的。”

接著他又拿出一張信筏:“你出宮後按這上面的地址尋去,找到這家成衣鋪掌櫃,她會為你安排好一切。”

艾小依心中有些慌亂,可能是因為這好不容易才碰到自己的同伴,好不容易碰到自己想要在一起的人,還有一種莫名的懼。

“阿璃,你就沒有什麽要給我的嗎?此去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出宮後好好生活,我們這條路還很長,可以的話就將我們忘了吧!”夙璃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你是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才故意與我這般說的,阿璃,我現在不求你別的。可我求你給我一個等你的機會。我心悅於你,阿璃,我從小便心悅於你,心裏眼裏再也不會有其他人,因為早就是你了,我願意等你,不管天涯海角,不管天長地久,我都在那等著你。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艾小依直直盯著他的眼睛,不願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夙璃的神情未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夙艾倆家的婚姻不是兒戲,艾家有恩於夙家,夙璃有這個職責,許久,他點了點頭。

艾小依終於露出了笑臉,她就知道,他只是因為他身上肩負的使命,她抱住他的腰身,頭埋進了他的懷裏,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

鳶尾的聲音倏地響起在倆人頭頂:“朕倒是不知,朕的美人真的看上了朕的小宮婢,真真是情深意切,嘖嘖,好一對苦命鴛鴦。”

話音剛落,一支軍隊舉著火把將倆人團團包圍。

艾小依霎時間勃然變色,有如驚弦之鳥下意識放開了夙璃。

夙璃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此時他已做了最壞的準備,是生是死今日來個幹脆。

站在侍衛裏頭的柳奕朝夙璃使了個眼色,夙璃會意,倆人不動聲色站在那。

鳶尾從屋頂緩緩降落,她身旁跟著三十名身著紅衫的女子,個個臉上皆帶著紅色面紗,看那身形,非美即魅,但也不及那中間女子半點的風華。

鳶尾被簇擁著走上前,夙璃的臉色愈發冰冷起來,只要是習武之人就知道,這三十名女子,絕非池中之物。

柳奕的心也瞬間沈了下去,就算是他們的人能進到這紫櫻城內,怕是也近不了這妖皇的身,今日他們算是敗了。

鳶尾嗤笑,用從未嚴肅過的聲音下達命令:“來人,把她給朕拖下去,刻上奴字,這做奴才的命還膽敢肖想朕的東西,做奴就要有做奴的本分,刻完字再把她關去隸院,和那些犯了錯的曼奴關到一起去,從今起,這宮裏有誰不爽了,都可以去隸院發洩發洩,這是朕的意思。”

夙璃緊緊攥著的拳頭,艾小依知他想要救自己,她無聲地看著他,眸裏的意思很明顯,不到最後,不要放棄,現在莽撞,全都是死的下場。

去隸院最少不會死,最少以後還有希望。

此時,一名侍衛來報,侍衛半蹲於地上,雙手作揖:“陛下,紫櫻城內來了一群作亂的賊子,爾等已將其拿下,是直接處死,還是將其關入天牢審問背後的主謀。還請陛下定奪。”

“殺。”鳶尾冷冰冰的吐出一字。

“諾。”侍衛領命下去。

另外倆名侍衛將艾小依押了下去。

柳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從他眼前被押走,而他沒有任何的辦法,他閉上雙眼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隨後鳶尾朝夙璃冷聲說:“跟朕來。”

夙璃站在火紅的貍毛上。

鳶尾看著他,刀削似的下頜線,棱角分明,高挑的鼻梁盡顯他的冷酷,這越是好看之人越是懂得如何挖別人的心。

“你寧願喜歡一個曼奴,也不願得到朕的青睞,你就不怕朕殺了你,說,你與這奴才是什麽關系,你為何要幫她逃出皇宮,難道你真想有一天和她長相廝守,讓一個女子等你,牽掛你,美人當真好福氣啊!”

“臣只是瞧著她可憐,對她無半分情意,臣要是說了半句慌言,那便讓臣死無葬身之地。”夙璃鄭重其事地說。

“讓朕如何再信你,把你的衣裳全都給朕脫下來。”鳶尾命令,她討厭他身上沾染別的氣息。

夙璃默不作聲站在那,冰藍色的眸子若隱若現,良久他終是將衣裳盡褪去,只留下一條褻褲。

鳶尾扯出腰間的軟鞭,她狠狠地抽了過去,這一鞭子用了她全身的氣力,這一鞭子包含著她所有的恨。

他的背上瞬間冒出血來,皮開肉綻的聲音爆發在空氣裏。

夙璃只有頭發絲是不疼的,不過他那張臉永遠是那樣的表情,可能就算他面對的是一頭要將他裹入腹中的老虎,他臉上也不會有更多表情。

第二鞭,第三鞭,整整九鞭下來,他背上已是血肉模糊,赤紅的鮮血與地上的貍毛融為了一體,分不清是貍毛本身那般艷紅,還是血染紅了地。

血腥味代替了濃濃的玫瑰香。

還有最後一鞭子,她揚起鞭子,看著他漠然的臉,心裏悲涼到了極點。

是不是將他這張漂亮的臉毀了容,所有的一切就都停止了,愛到深處才會有這般極致的恨意。

她閉上雙眼,心中一狠,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心很空,空的沒有邊際,像漂浮在無盡的虛無裏,像忽然失去了一切,心猛地抓緊,鞭子無聲地掉落於地,那一鞭子終究打不下去。

她整個人虛軟的跪坐在地,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鼻端是他獨有的味道,不需言語,不需去感受,不需世間所有的情感。

此時受傷的不是那個鮮血淋漓的男人,而是那個蜷縮在懷的女人。

夙璃的眸子兀地變成了赤紅色,那種極致的壓抑藏在那抹赤紅之下,一絲鮮紅的血從眼角滑落,滴落在鳶尾雪白的紗衣上,朵朵血花染開,宛若一株株赤紅的鳶尾。

夙璃用指尖擦去眼角的血,那是一種哀。

鳶尾擡眸,轉瞬站起身來,聲音飄渺:“來人,將趙貴君打入冷宮。”不過是她一人在這唱著獨角戲罷了。

人走,鳶尾走至窗前,滿目皆是火紅的海棠花,風吹,一瓣一瓣降落。

伶穗走了進來,她看著隨意擱置在桌上的那塊令牌,心裏不由失了分寸。

她已知道那名奴才要拿著令牌逃出宮去。可她不知道令牌為何到了她的手上,難道柳奕與她是一夥的,她想著他的樣子,怎麽也不相信他會來算計自己,或許他是有別的原因也說不定,可是不管怎樣,都是她犯了大錯。

她噗通跪了下去,地面發出響聲。

鳶尾沒有回頭,只是楞楞地望著火海一般的海棠。

伶穗原本想將事情的原委一字不落說出來,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一定要找柳奕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也知道陛下如果知道背後有人攛掇她,那麽那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她太了解陛下了,但是此時她也才意識到,自己也犯了不可饒恕的錯,終究是被人利用了:“陛下,這事是奴婢該死,奴婢不該擅自做主偷拿陛下的令牌,然後將令牌弄丟了,請陛下處死奴婢。”

鳶尾轉過身來,其實背後所發生的一切她已知曉,想來那柳奕也是潛伏在宮裏頭的曼國人,居然利用起她身邊的人,這傻丫頭怎麽如此心軟,像極了那時候的她,到此時還瞞著她,怕她把柳奕殺了嗎?她確實有這個打算,可是就像剛才,那一鞭子她怎麽也下不去手。

也許讓她看清楚事情的真像遠比殺了他更好。反正到最後總是有個了結的。

“伶穗,你在朕身邊多久了。”鳶尾問。

“奴婢進宮的第二年就在陛下身邊,如今已過去九年了。”

“那朕可曾虧待過你。”

伶穗說不出話來,心卻宛如刀剮。

“朕與你投緣,待你如親姐妹,朕身邊的可信之人不多,你算一個。”

伶穗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鳶尾忽又說:“朕給你安排一門親事,讓你風風光光出嫁,也算是圓了你我的主仆之情。”

“不不不,奴婢還不想出嫁,奴婢想伺候陛下,奴婢要是走了,還有誰有奴婢懂陛下,是奴婢糊塗,奴婢犯的是死罪,奴婢昏頭了。”伶穗胡言亂語說了一通。

鳶尾瞧著她的模樣,這是對那名曼國男子動情了,不願嫁他人,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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