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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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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從沒在岑嘉嘴裏聽過這麽狠的話。

狠的像一把冬天的刀,紮的他又冷又疼。

隱隱約約還仿佛看見那刀子的白光在眼前閃現。

他不是受不了挫折,只是他和岑嘉相愛五年,他把自己心的另一半都割裂給了他。

理智告訴他,要理解他,於他而講,你不過陌生人。

可是顧寧不可能像對陌生人一樣對他。

這個問題無解。

無法解決的事情恐怕只能延宕。

顧寧笑了笑,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經歷過,道:“你說不談就不談吧,今晚出去吃嗎?”

岑嘉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他頓了頓,臉色不太好,道:“……隨便。”

顧寧看出他生氣,卻不知道為什麽,他心想你說不願意談戀愛就不談,我這樣考慮你你有什麽好生氣的?

顧寧好久沒犯的煙癮又有點上來了。

最終還是兩個人在家裏吃的,在吃飯之前,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個拿著平板看經典電影,一個刷手機,全程無交流。

岑嘉頻頻看向顧寧,發現對方拿著pencil不停地寫寫畫畫,是真的很認真。

把他忽視了個徹底。

岑嘉心裏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有點委屈。

他“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去了廚房。

等他走了,顧寧才擡了擡眼皮,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等坐上餐桌,看到他每餐必喝的骨湯裏灑滿了香菜,他才知道岑嘉剛剛去做了什麽。

不知怎麽,顧寧有點想笑。

這種行為,往日是情.趣,現在卻讓人不知道說什麽。

顧寧神色不變,拿起一旁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

從頭到尾沒看岑嘉一眼。

岑嘉臉色愈發難看。

岑嘉從頭到尾,一口東西都沒吃。顧寧不是不知道,但他沒說話。

晚上的時候,岑嘉看到顧寧還躺在主臥的大床上,不由得松了口氣。

顧寧看到他進來了,把書放到一邊,雙手交織著放在腿上,一副要跟他聊一聊的樣子。

岑嘉心裏突然緊張了一下。

他為自己這種心態覺得好笑。有什麽好緊張的?

他暗暗吐了一口氣,放松了下來,道:“什麽事?”

顧寧看了他一眼,道:“我覺得我們現在開始分居比較好。”

話一開口,岑嘉就立刻變了臉色。

他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行!”

顧寧看了他一眼,道:“我沒給別人當過炮.友,沒這經驗。”

岑嘉心頭火氣上湧。

去他媽的沒經驗。前幾天操.他的時候怎麽不說沒經驗?

他壓了壓心頭的火氣,道:“別跟我說這個,你要是現在不想跟我睡,行,但是我不可能容忍你一直這樣,你說個期限。”

顧寧把書放到桌子上,一言不發,進被窩。

他不生氣,誰生氣誰傻.逼。

岑嘉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心裏更氣。

他要是個1還好,偏偏他是個0,他不願意他還能自己強迫他睡自己嗎?

但是就算什麽都不幹他也絕不同意分居。

他忽略了自己究竟為什麽這麽較真。

一連一個星期,顧寧早出晚歸,回來後也絕不主動說話,岑嘉問他什麽他倒也挺平靜地說。

但是如果岑嘉不問,他就絕不開口。

岑嘉橫豎挑不出他的毛病,但是就是越來越憋屈。

這天晚上,岑嘉打算服個軟,對他主動一下。

沒想到顧寧竟然推開了他,起身就要下床。

岑嘉第一次主動勾.引別人,竟然被人推開了,他臉沈的都要滴水。

“顧風和!你別給臉不要臉!”

顧寧的火氣也上來了:“誰求你這樣了!”

顧寧不想跟他吵架,下床要走。

岑嘉心突然有點慌,他連忙下床拉住顧寧,怒道:“你到底在鬧什麽?”

顧寧冷笑了一聲,道:“岑嘉,我跟你有什麽好鬧的?”

岑嘉壓抑了一下心頭的火氣,道:“不過是一個身份而已,有那麽重要?錢和資源,哪一項我少給你了?你是個男人,又沒法嫁給我,再說了,就算你跟我結婚了,沒有我點頭,你也拿不到一分錢,咱們現在這樣不好嗎?”

顧寧聽著他說這些話,嘴唇都氣白了。

原來,我對他這麽好,他就是這麽想我的?

錢?資源?結婚?拿他的財產?

越想越可笑。

他算是明白了,當年他以為他和岑嘉在一起是情投意合,現在看來,竟然不過是門當戶對!

要是當年他也不過是個小明星,岑嘉對他是不是也不會有一絲真心?

岑嘉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說動他了。他嘆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白色意式真皮沙發上,抽出一根煙,點著,抽了一口,又吐出來,道:

“別鬧了,你乖一點,我喜歡你,不會少給你東西的,這樣,我把岑天娛樂的股份劃給你百分之四十,再給你一套海市的別墅,行不行?”

顧寧不想再聽了,去他媽的別墅!

這麽長時間的委屈忽然就湧出來了,突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難道不慌?岑嘉當年說對他一見鐘情,結果來了卻發現不是這樣,他難道心裏不委屈?

只是他以為,當年他和岑嘉能那麽快在一起,現在也能一起相互扶持。

他深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決定。

“岑嘉,你聽著,”他走近了岑嘉,一字一頓地跟他說,“除了你這個人,我從來沒圖過你的任何東西。”

岑嘉心跳在逐漸加快,他頓了頓,道:“你只要老老實實地,你放心,我可以再給你……”

話沒說完,顧寧就打斷了他。

他看著他,努力用平靜的語氣對他說道:“你也放心,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岑嘉的心猛地沈了下去。

****

那天過後,顧寧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拍戲當中,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岑嘉。

岑嘉主動聯系過顧寧一兩次,被他冷漠的態度也弄得有點火,有心晾一晾他。

有一次,岑嘉忽然打電話對顧寧說:“欲擒故縱,偶爾一次我權當情趣,現在有點過了。”多少有服軟的意思。

顧寧卻沒有理他。他們現在的問題從來不是誰對誰服軟就能解決的。

顧寧忽然意識到自己錯了。

大錯特錯。

他錯在,一直以來都篤定岑嘉一定會愛他。

那如果,岑嘉沒有愛上他呢?

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怎麽讓岑嘉愛上自己的。

事實上,蝴蝶煽動翅膀都能引發風暴,那他如果跟之前的自己有一個行為不同,是不是都會改變結局。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結局,他也絕不強求。

他也有他自己的驕傲和原則,無論愛與不愛,都不會輕賤自己。

他再也沒有聯系過岑嘉。

一直到了殺青宴,岑嘉以投資人的身份坐在了主座上。

本來這種投資都不值得岑少來一趟殺青宴的,想個理由推脫也沒人敢說什麽,但是他偏偏來了,身邊還跟著個男人。

那人他倒是認識,劇組的男三號,平常也挺正常的,現在卻貼著岑嘉,露出些許媚態來。

岑嘉從頭到尾跟那人調情,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顧寧說心裏不難受是假的。但是真讓他做什麽,不可能。

他其實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經驗,不論是追人還是跟人爭風吃醋,都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更何況那天岑嘉說了那樣的話,他更不可能主動貼上去。顧寧現在只覺得心很累。

他借口去洗手間,離開了這令人窒息的氣氛。

此時已經是深夜,洗手間裏靜悄悄的,沒什麽人。他把手放在感應水龍頭下面,接了一捧水,潑在了臉上。

酒喝的有點多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他擡起頭,看見身邊站著一個人。

許一格。

他看著顧寧有些頹廢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至於嗎?大不了換一個金主。”

顧寧擡起頭,把頭發往後一撩。帥的人面紅心跳。

他笑了笑,雙手支撐著洗手臺,道:“換誰?”

男人頭發還有些濕,襯衫領子早就解開了兩顆,似笑非笑地,整個人散發著又成熟又浪.蕩的氣息。

許一格倏地臉紅了,他瞪圓了眼,道:“你……你自己有實力,還這麽努力,早晚不能出頭?為什麽,為什麽非要做那個?”

顧寧“啊”了一聲,狀似苦惱地說:“但是自己努力太辛苦了,我就想找個哥哥包.養我。”

許一格的臉更紅了,他終於下定決心,問了一句:“弟弟不行嗎?”

顧寧還沒說話,就聽見門口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你說行不行?”

顧寧朝著聲音看過去,岑嘉正站在洗手間門口,眼神像是要殺人。

大概是喝醉了酒,懶得想覆雜的事,顧寧拍了拍許一格的肩膀,說:“扶我回去。”

許一格這才發現他其實醉的有些站不穩了。

許一格頂著岑嘉要殺人的目光,扶住了顧寧,心裏有些歡喜。

岑嘉看著顧寧的胳膊架在了另一個人脖子上,拳頭不自覺的攥緊了,壓抑著妒火。

這段日子李,他已經意識到,這個人,在自己心裏,遠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重要。

他頓了頓,有些服軟似的說:“顧風和,這次就當我錯了,談戀愛就談戀愛,行不行?”

沒想到顧寧聽到他這話,竟然嗤笑了一聲,轉過身,看著他,道:“我是狗嗎?你說讓我回去,我就得回去?”

岑嘉臉色倏地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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